忠福一路前往小埠村,暂时按下不表。
除了不得外出的羽玲霖在闺房内担忧苏耽外,还有一人对他也是牵肠挂肚,自然就是他的母亲潘氏了。
自从昨rì,苏耽不仅责问父亲是谁,还丢下一句“不认她这个娘亲,再也不回来”,让她既是伤心又是委屈。
儿子走了过后,她是yù哭无泪,满肚子的苦水无处诉说,一天到晚都心神不宁。她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时间就到了中午。
她随随便便炒了个菜,拿起筷子,饭都到了嘴边,叹了口气,又把碗筷放下。
她中午一口饭都没吃,肚子饿着,一直挨到晚上,心想等儿子回来一起吃。可到了晚上,天都已经黑了,重新热过一遍的饭菜也已变凉,儿子还是没回来。
平rì里,儿子都和自己呆在一起,更不会天黑不着家,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十多年来头一遭。
刚开始,她还想去一趟牛脾山找儿子,可转念一想,牛脾山这么大,而且现在也已天黑,他在不在山上还未可知,去了多也是白去,加之他正在气头上,干脆让他去找,找到了便好,就算没找到,等他消了气,也就回来了。
当晚,她一个人吃过饭,就上床歇着,可心里老是挂念儿子,就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儿,才迷糊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她就醒来,穿好衣服去儿子房间看了一眼,见儿子并没在床上,心里更加担忧。她坐在儿子的床边,越来越担心,担心儿子没找到桃花洞,就真的不认她这个娘亲,由此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里滋生。
天亮以后,她将就昨晚的剩菜剩饭随便吃了点儿,接下来什么也没做,就坐在院子里等,盼望儿子回来。
回过头来,接着说忠福。他从私塾出发,一路奔小埠村而来,走了好几里路,方才到达。到小埠村村口时,见几个妇女在聊天,就走上前去询问。
几个妇女听他说来打听潘氏的住处,都挤眉弄眼的暗笑,其中一个嘲弄道:“我还以为苏耽那小子是哪里的野种,没想到他爹都这把年纪了,难怪他娘才捂着不说。”
此话把其他几个妇女都逗弄得哈哈大笑。站在一旁的忠福半点摸不着头脑,就悻悻地走开了。
朝村子里走过几户人家,见到一个年龄同自己相仿的妇女,上去打听潘氏住处。这妇女上下打量忠福,眼带轻蔑地看了他几眼,才有些勉强地告诉了他。
忠福辞谢妇人,就朝她说的地址去寻潘氏。
彼时潘氏正坐在院子里,独自一人发呆,期盼儿子早早回来,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夫人”。
她抬起头一看,见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者,便没有搭理他。
老者却又道:“夫人,真的是你啊。”
她这才站起身来,走近他,问道:“你是……?”
老者道:“夫人,是我啊,我是忠福啊,你以前的管家。”
潘氏定睛一瞧,见他虽比以前老了许多,但却正是忠福。她张大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是家里鲜有拜访者,都快忘记那套寒暄之词,而是十多年了,忠福看起来头发半白,他的到来却是意料之外。
潘氏把他请进屋子里,倒上茶,问道:“忠福,十多年了,十多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忠福欣喜道:“我过得很好。倒是也时常挂念老爷夫人。”
潘氏叹了口气,“唉”了一声,道:“现在哪还有老爷,哪还有夫人。”
忠福听她这么说,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当初苏大人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