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说着,竟叙起旧来,聊了好半天。忠福见到旧主,把自己又做县令管家一事跟潘氏说了一遍;而潘氏呢,已经好久没有人如此跟她聊天,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也忘我了。
聊了许久到点上,潘氏问道:“忠福,你为何会到此处?”
忠福猛地一下才记起,把正事儿忘办了。他问潘氏道:“夫人,你可有一个儿子。”
潘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个儿子,叫苏耽。”
忠福更加吃惊问道:“可当初老爷走的时候,你并未有孕啊!”
潘氏“哎呀”一声,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痛苦,接着把如何怀上苏耽、如何送他上私塾、自己如何不易等等事都说了一遍。忠福听完略有些诧异。
潘氏也从他脸上看出来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说道:“我知道,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也肯定认为我做出见不得人的事。”
忠福忙解释道:“夫人的为人我知道,你不会做出对不起老爷的事。”又接着道:“我今天是来告诉你关于你儿子苏耽的事。他托我家小姐告诉你,他对不起你,不应该说让你伤心的话。”
潘氏一听他说是关于儿子的事,一下子问道:“你家小姐知道我儿子在哪儿?”
忠福话到嘴边,却心想:“小姐说苏耽今rì如果不在私塾,就说明他死了。可这人命关天的事,不见尸首岂可轻下判断。况且小姐昨rì回家后,jīng神就不同以往,还被老爷夫人关了禁闭。如果贸然将小姐的话告诉夫人,消息不准确不说,还定会伤了夫人的心。”
于是他对潘氏道:“我家小姐说苏耽有事,过几rì便回,叫你不用担心。”
潘氏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道:“他没事就好。他也真是的,不管他说了什么,我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忠福道:“孩子总是不能体谅父母。我家小姐也是这样,调皮任xìng,完全不体会父母的良苦用心。”
潘氏问道:“你家小姐是如何认识我儿子苏耽的?”
忠福乐呵一声笑出来道:“我刚才说我家小姐任xìng,你猜怎的,她自小好识字,这不,到入学年龄,竟女扮男装进入私塾,整天和一堆男孩子混在一起,这成何体统,你说说。”
潘氏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道:“确实不成体统,难道你家老爷夫人就不管管?”
忠福道:“管。昨天家里闹矛盾,好不厉害呢。老爷夫人一气之下,就把她囚禁在闺房,不得外出,而且以后都不准再上私塾。”
潘氏点点头道:“关关也好,消磨一下她的大小姐脾气。倒是苏耽,平时都听话的孩子,这次是仅有的一次叛逆。”
二人这里聊了半天,已是晌午时分,忠福起身就要告辞,潘氏挽留道:“今rì我遇到你这个故人,说这许久的话,已是这多年来首次,岂可不留你在此吃了饭再走。”
忠福推却道:“见到夫人我也很高兴,这么多年了,得知夫人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可夫人知道,大户人家事多,我这个管家半天不在,指不定家里乱成一锅粥了。而且来rì方长,既然已知道夫人住处,我以后会常来走动,看望夫人。”
潘氏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你以后定要多来,虽说我二人已不是主仆,今rì起倒成了朋友,也是莫大的收获。”
忠福听她这么说,就告辞回来。
得知儿子安好而且知错的消息后,潘氏从昨rì起的忧愁都烟消云散,加之今rì又逢故人,心情大好。她热好饭菜,把这两rì没吃的都给补了回来。
忠福则忙活了半天,饿着肚子回到府邸,也是先吃饭。吃完饭还来不及休息一会儿,就被羽玲霖叫过去问话。他只说将话像吩咐的那样带到了,却把没告诉潘氏苏耽已死的消息隐了过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