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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风流小村桃花沟 > 第07章 计生专干女专干妇女

第07章 计生专干女专干妇女

皖北的五月是收获的五月,清晨的阳光洒在金黄的麦穗上,远远看去,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一吹,一波一波的起伏着,吹出阵阵麦香,桃花沟就在这金­色­的海洋之中,红砖绿瓦,小楼林立,一片绿荫成林,碧水青青穿村而过,真是一处风景迷人地好地方。

麦子还没有开镰,村民却早早地忙碌起来,有的人开始整理麦场,有的人修理农机农具,一群娃儿早早起来赶猪放羊,也有几个老人捧着收音机在听中央新闻,伴随着­鸡­鸣狗叫声,这安静的小村开始热闹起来,但是真正热闹地事情才刚刚开始——陶青山一大早上似乎就是在等这种声音,他不动声­色­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出自家小院,不紧不慢地朝喧闹声走去。

“青山,你还不快一点,凤龙和银花两口子马上就要打起来啦!你是副村长,又是计生专­干­,你去保准能劝开。”

隔壁刘二婶 气喘吁吁的从吵架地方赶过来,看样子是专门找他这个村­干­部去劝架的。

陶青山故作大吃一惊:“什么!凤龙大哥和银花嫂子吵了起来,他们夫妻感情一直都是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吵架呢?”

刘二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唉!别提了,要怪都怪那个不讲理的李银花,平日里就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女人,凤龙在她面前是连句大话都不敢说,可是这个女人就是偏偏自己不争气,生了一又是一个的赔钱货,(方言:指女孩子。还不准凤龙在她面前放一个响屁,这不,被她听见了,就像抓住一个天大把柄,反倒骂陶家上辈子没­干­好事,遭到的报应,你说这个女人够不够狠毒的?”

她忿忿不平的说着,偏向着以往在李银花面前不敢大言,老实巴交地陶凤龙,仿佛生不出儿子,关键是女人的问题,李银花天生就没有那个本领,只会生丫头片子,不会生大头儿子。

陶青山淡淡一笑:“二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为这种小事来争吵,真是无聊,如今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还有谁看不起女孩?这脑子也太陈旧,太传统了吧!”

刘二婶顿时满脸不高兴,翻了一下白眼,皱起眉头:“青山,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说话呢?这可不是什么传统不传统的问题,而是传种接代的大事情,陶凤龙兄弟三人,老大抗美援朝死在美国鬼子枪口下,剩下兄弟俩,可是一群五个丫头片子,没有一个带把的怎么能行?你说,要是不生出个儿子来,谁替他们家传种接代呀?”

陶青山自然懒得和刘二婶这种满脑子陈旧古董,思想更传统的老人争辩出什么三长两短,只好陪上笑脸:“二婶说的有理,是该生出个带把的,否则让别人看了笑话,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李银花,我受够了,这结婚七八年来我一直拿你当观音一样供着,吃喝穿戴样样由着你,你却还不知足,高高在上,从来不把我当作个男人看,可……可是你***只会给我养个赔钱货,还敢和我顶嘴,看……看我不打死你才怪了呢?也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这句话出来是气势汹汹,如同狂风暴雨要降临一般,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是陶凤龙嘴在动,在远处听见连想都不敢想陶凤龙会说出这样话来。

“你打呀!不打死我,你不是你娘养的,你是石头挤的,树老丫夹的,是缩头乌龟的种儿,乌龟王八羔子的后代!”

李银花面无惧­色­的向前一步,用最恶毒的话骂着,仿佛真要见识见识陶凤龙这种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厉害?

陶凤龙眼睛是红红的,好像是喝了酒一样,(其实他真的是喝了酒,为了鼓足勇气和李银花吵上一架,他一大早上就喝下半斤老白­干­,才烧起一股勇气,决定放开手和李银花吵上一回!但是他一看见李银花面无惧­色­地迎了上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真的欠揍不成?”

李银花气得是直跺脚,暗暗地给陶凤龙递了一个眼­色­,摔开那两个拉扯她的­妇­女,高声骂起:“看你这个吊样,还说自己像个男人,简直是***太监一个,自己连这点吊用都没有,还想生出个儿子?我看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的,还活在这世上丢什么人,连你当局长哥哥的脸面都被你丢光啦!去去去,去跳到桃花沟里喂王八吧!”

一提起大哥两个字,陶凤龙顿时升起一种力量,心中暗想:对呀,我如果和李银花离不成婚,怎么能生出儿子,生不出儿子又怎么能对得起大哥?他回想着李银花平日里对他呼来唤去,高高在上却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人待的日子,不由火从心升,狠狠地一咬牙:“小贱货,这次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是你欺人太甚,你这个贱货——”

话音一断,他如同弓箭出弦,一下子窜了上去,“啪,啪,啪,啪。”

左右开光,一连四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李银花娇­嫩­的小脸上。

李银花只觉的头晕眼花,嘴角发甜,“妈呀!”

原来都出血啦!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蠢笨的像木头一样的男人,动起手来却是那么快,像武侠片中的黄飞鸿一样,让她连一点躲闪的余地也没有。

几个男人急忙冲上前去,紧紧拉住还要大打出手的陶凤龙,有人训喝着:“你这个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你昏了头是不是?还真的下的了手,看,把娃儿都吓哭啦,快到一边去!”

两个女儿一齐抱住嘴角流血的妈妈,哇哇地大声哭叫着:“妈……妈妈,你怎么啦,妈,你怎么啦?”

眼泪一串串流过她们的小脸,看着妈妈嘴角直流的鲜血,真是把她们吓坏啦!

李银花稳住身子,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不由寒了心,这还得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真下的了手!她发疯地一般冲过去要和陶凤龙拼个你死我活。

几个­妇­女用力拉住李银花的衣角:“大妹子,算啦,算了吧!你怎么能拼的过一个大男人,还不是明摆着自讨苦吃,走,去上我家坐一会,消消气,我看今天陶凤龙是酒顶的,烧昏了头。”

“不,这个日子我没法过啦!他既然真的对我这么狠心无情,我还和他过什么过呀!妈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天哪,你怎么让我摊上这样一个一不能出门打工,二不能在外挣钱,只会夹着尾巴在家做无用的男人呀!连个人种都当不好,竟然还学会打老婆,我真的没法活啦!”

“看看,你们夫妻俩结婚七八年了不就吵过这一回,值得闹个你死我活的嘛?娃儿都这么大了,你忍心嘛?”

一名­妇­女好言相劝。

“呸!你这个只养女不养男的贱货,你当真我稀罕你这个贱样,明天就离婚,别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哼!”

陶凤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仿佛是把憋在心底许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不许胡说,离婚,离婚又不是开玩笑,离婚难道是儿戏不成?我看你们两口子是没事可­干­了,眼见要拿刀收麦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打闹闹,都给我回家,别在这里搅得一村人不得安宁!”

陶青山就等着陶凤龙说出这句话,见时候已到,该出场了,便威严的从人群中走出,一脸冷漠,严肃地表情。

李银花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希望,脸上的疼痛似乎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马上哭嚷起来:“青山兄弟,你……你来给评评理,这畜生说我生不出儿子,都怪我一个人,不光骂我,还动手打人,你看——”

她说着用手拂起散乱的长发,把那张小脸都展现出来。

清晰可见的几条手指印在那粉­嫩­的俏脸上,陶青山看了的确是一阵心疼,急忙问一声:“银花嫂,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李银花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暖,感觉一点都不疼了,如同吃了片‘散立痛’一样立竿见影,心中暗想:看来这几巴掌没有白挨,可见青山心里还疼着我哩!但她嘴上却嚷得更汹:“我不想活啦!这个日子没法过啦,陶凤龙,你不说要离婚嘛?谁不离谁是孬种,明天就离!”

“好……好,哪个孬种不离!”

陶凤龙说这句话时嘴角都在发抖,其实他心里也在颤抖,这是何苦呀!为了儿子,妻离子散,不知何日能团圆呀?

陶青山用力地一挥手:“算啦,算啦,都给我少说两句,银花嫂,我看你不如先回娘家消消气,凤龙哥的工作由我来做,我保险让他上门给你赔罪,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这婚一定要离,这日子我早就过够啦!”

李银花真真切切地把这句话不留余地的说出来,说完之后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向村外,任由那一对女儿在那里哇哇大哭,也是一步停留……

“唉!这是哪门子事呀,凤龙哥,你快把娃儿带回家,嫂子那里我会去劝说,先让她消消气,然后坐下来慢慢解决问题,事情总可以解决的。”

陶青山又回过头来劝陶凤龙,冲着大伙一挥手:“喂,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好凑热闹的,哪家没有吵过架,拌过嘴,牙和舌头还打架哩,何况是两口子呢?”

看热闹的人群便在陶青山一挥手之下,三三俩俩地散开了,渐渐的,桃花沟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水一样的平静,的确,两口子吵架只不过是屁大一点的小事。

陶青山是在午饭后的时间再次跨入陶凤龙家那个充满牛­骚­马尿味的小院,只见陶凤龙正在没­精­打采地抽着闷烟,小女儿正在脆脆地吃着方便面,他看了不由一阵心酸,叹口气问:“凤龙哥,午饭还没吃嘛?”

“唉!泡了袋方便面给丫头吃,自己没有心思烧。”

陶青山站了起来,随手给陶青山递上支香烟,又忙着去倒水,谁知暖水瓶中一滴水也没有,只好尴尬地摇摇头:“忘了烧开水。”

“你就别张罗啦,凤龙哥,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你先表个态,也好让我心中有个说。”

陶青山挑明来意,直奔主题,原来这一大早上的大吵大闹也是他们三人事先策划好的。

“我——我***这是何苦呀!儿子?难道女儿就不是我的心头­肉­嘛?我——”

陶风龙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女儿,心中一时犹豫不决,真的不想看见一对女儿片刻之间失去了亲娘!

陶青山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们这样折腾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局长大哥的指示,我们怎么能违背呢?更何况这次离婚只不过是个骗局,儿子一出生,你们不照样一家团圆嘛?但是这两年真的要委屈这对娃儿啦!”

“唉!”

陶凤龙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是还能‘看见’局长大哥殷切希望的目光,不由硬起心肠:“不管***那么多,为了儿子,值!我认了,青山兄弟,你就准备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吧!”

陶青山十分体谅陶凤龙的心情,极为同情地拍了拍陶凤龙宽厚的肩头:“凤龙哥,真是为难你啦,不过为了局长大哥的心愿,为了你们家龙有传人,这也算不了什么,我马上去镇法庭去为你办理诸多事宜,离婚总要有个过程,并非三天两天就能办好的事,你可要积极配合,假戏真做,这样才能拿到离婚证书。”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陶凤龙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只好把一切都拜托给陶青山来办理,自己好像是个木偶,任由别人摆布,仿佛连生儿子的这件大事也一手拜托给他人。

陶青山十分负责地点点头:“凤龙哥,你放心,生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啦!就这么定下来,你只管耐心的等我好消息。”

离开陶凤龙的家,陶青山直奔村外会,把这件‘喜事’向书记陶天朋做个详细汇报,仿佛觉得自己是立了大功一件。

陶天朋听完后是哈哈大笑:“青山,亏你想的出,这个陶凤龙,可是平生第一次展现男人风采,竟然敢对李银花大打出手,看来为了儿子,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对了,等他们离婚之后,你一定要认李银花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被别人看出了马脚,儿子没有生,到时候还连累一大群人,这件事你可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走露一点风声,出现半点差错!”

陶青山深知事关重大,不光关系到局长大人要的传种接代的‘龙’,更关系到他这个计生专­干­的前途与命运,他用手挠了挠头:“这个——这个问题我回去要做个详细安排,你放心,一定不会出现一点差错,纵然出了差错,也由我一个人顶着,绝对不会连累任何人,有了成绩由你一个人向局长请功,你只管放心好啦!”

他现在对陶天朋是百般讨好,为的就是将来能够登上桃花沟村支部书记的宝座。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反正你是搞­妇­女工作的,你看着办好啦!”

陶天朋拍了拍陶青山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

离开村委会,陶青山放慢了脚步,心中左思右想:把李银花安置到哪里去为好呢?远,越远越好,不行,太远了自己也难得去看一眼,现在他心里已经把李银花当作成自己的女人一般,因为那种感觉似乎早就和李银花达成共识,统一思想,只差上床那最后一关。

但生孩子可是件大事,而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大事,生孩子最少也要十月,一年的,甚至还要再长一点的时间,何况又不能肯定第一炮准能是个儿子,如果是个丫头片子,还要流掉重来,然后再重复一次,两次……陶青山想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一个女人在外衣食住行,人身安全,可都要一一稳妥才行,如果真把她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太不放心,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

凤台!陶青山心中突然一阵惊喜,想起这个极为偏僻的小县城,自己姑妈就在那里,姑父早年去世,儿子,女儿早已大学毕业,成家立业在省城工作,上次去姑妈家时,她老人家还托自己给她找个保姆,给她洗衣服,烧饭,没事陪她聊聊天,对了,我何不把李银花安排在姑妈家中,姑妈信佛,心地善良,把事情真相说给她听,她准会同意,一是给姑妈找到了保姆,二是解决了李银花的衣食住行,两全其美,真是天助我也!想到这里他急忙返回家中,推出摩托车就要出门。

“你忙啥呀?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还上哪里去?”

妻子田玉英身系花边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了一句。

陶青山怔了一下,马上笑着回答:“去镇计生办报表,这个月的­妇­检单我少填一页,得马上报上去,不然要挨批评的。”

田玉英叮嘱一句:“把头盔戴好,快去快回,我烧好饭在家等你。”

她边说边把头盔递了过来。

陶青山接过头盔时,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内疚,但只是那么一点点,马上一闪而过,他戴好头盔,一加油门,突突作响地消失在黄昏之中……

只用十来分钟的时间,陶青山就赶到了山李村,他早些天来过这个村子,是协助镇计生办搞人口普查,自然也普查了李银花的娘家,轻车熟路,直接把摩托车开到那个小院子门前。

“你——你是?”

李老汉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迟疑地打量着陶青山。

“大叔,我是陶青山,桃花沟村的计生专­干­,您老人家抽烟。”

陶青山停稳摩托车,客气地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敬上一支。

“哦!是银花那个村的村­干­部,快,快屋里坐,银花他妈,陶专­干­来啦,快到杯热水。”

李老汉热情地把陶青山让近屋里,马上又问:“你一定是为银花和凤龙吵架的事而来的吧?”

不待李大妈出来,李银花就欢天喜地的走出房间,开心的说:“青山,我知道你保准会来,妈,快炒两个菜,今天晚上留青山兄弟在家里吃饭。”

李大妈迟疑了一下,刚才还是一脸伤心的女儿,怎么会马上笑容满面,真是奇怪?她应了一声:“嗯,陶­干­部,你先坐一会儿,我来烧菜。”

“大婶,你就别忙乎啦,我坐坐就走,我是来替凤龙哥向嫂子赔礼道歉,想请嫂子回家,夫妻间总有个山高水底的,打打闹闹过去就算了,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在一对女儿的情份上,大婶,你说对不对?”

陶青山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李大妈却寒下脸来,不高兴地说:“那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女儿的脸都被打得变了型,他陶凤龙那个混帐王八羔子不上门磕头赔礼道歉是谁也说不好的!我家小花在家这么多年,我们当父母的都没有舍得动过一指头,到了你们桃花沟却受那么多罪,这次饶了他,下次他还不要上天才怪呢?”

“妈,你少说两句好不好?快去烧菜,青山兄弟,到我房间来坐。”

李银花白了母亲一眼,亲昵的喊陶青山上楼说话。

楼上这间房子是李银花少女时的闺房,李银花有个习惯,每次回家都要住在这里,静静地听歌,安心的看书,仿佛是回忆少女时代美好的时光,毕竟自己今年才二十六岁,却在十八岁那年被父母半软半硬的嫁给了陶凤龙,也恨自己当初贪图对方门户好,家中靠山大,结果酿成终生之恨,把自己一朵漂亮美丽的水仙花就这样挂在那段枯枝上给慢慢枯萎了……

陶青山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书桌旁,李银花则坐在单人床上,两人一时无语,只是相互看了几眼。

“嫂子——”

陶青山想告诉李银花他的打算。

“不。”

李银花却立刻打断,温柔地一笑:“你以后在没人的情况下不许喊我叫嫂子,其实我今年才二十六岁,比你还小四岁,应该我叫你哥哥才对呀!”

“这——不太好吧!”

陶青山红了一下脸,警惕地看看窗外,“嫂子,我打算——”

“看,你又忘了,你这个人难道是属老鼠的,搁爪就忘,格格。”

李银花笑着打断,“你打算什么?想说就说出来,我父母绝对不会­干­涉我的事,何况我已经是嫁出去女儿,他们想问也问不了啦!”

陶青山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做贼心虚般地挤出几丝笑容:“银花,我和凤龙哥已经商定好啦,他为了儿子,下定决心和你‘离婚’,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求之不得哩!不过离完婚后,你看我该怎么办?”

李银花羞答答地看着陶青山,一脸柔情地问。

陶青山分明看得懂那种柔情,但是又不敢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还不是在外面找处地方住下,然后凤龙哥偷偷的过去,——唉,不就是那么回事嘛,日久天长总可以生出儿子来。”

“呸!我才不想让那根木头人一般无用的家伙去哩,照他那个熊样,一辈子也不能指望他折腾出儿子来。”

李银花冷笑一声,转而叹口气,媚眼如丝地又瞟了瞟陶青山。

陶青山故意试探地问一句:“那不叫凤龙哥去怎么行?毕竟你们是假离婚,暗地里还是真正的夫妻,何况这种事也只有凤龙哥去才行,别人是万万不可能代替的!”

“你呀!”

李银花娇柔一笑:“你这个人平时倒很聪明的,今天怎么会变的这么笨,那天酒桌上不是说好了嘛,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生出个儿子来,你现在后悔啦?害怕啦?想打退堂鼓啦?这可不是你这个计生专­干­一贯为人办事的风格呀!”

“我?”

陶青山心中一阵窃喜,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这——这个,这个问题可不行,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凤龙哥,更是对不起嫂子你,我怎么能配的上嫂子这般美人呀!”

李银花痴情地看着陶青山,美丽的秀目中闪出ji情地火花,轻轻地移下床来,猛地一下扑到陶青山怀中,喃喃地说了一句:“你是想气死我不成?我知道你坏,你坏,你最最坏,非得让人家主动入怀来,你呀你,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债呀!”

陶青山只感觉满怀含香,忍不住轻轻地抱住怀中美人,压低声音说:“嫂子,你别急,生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啦!”

他说完却急切切地在那白­嫩­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两口。

李银花偷偷地笑了,马上挣脱陶青山ji情的怀抱,脸上一片绯红:“还说不急,差点把人家吃了,嘻嘻,一切可都看你的了,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啦!”

陶青山开心地点点头:“我马上回去,立刻给你们写离婚申请书,争取让你们在午收之后把这件事情搞定,不过你现在千万可不能回家,要给村里人留下宁死得离婚的假相,这件事可是事关重大,你千万要假戏真做!”

李银花的心情突然暗淡下来:“我有点想念两个女儿,特别是小丫头,这几天老是闹肚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明天我让凤龙哥把女儿给你送过来,就说是上门请罪的,但你只能留下女儿,绝对不能连大人一道留下,千万要装的像真的一样,这件事可是违反国法的大事,搞不好你那个局长大哥,陶书记,还有我,都可能受到牵连的,你千万要保守秘密,包括你父母面前也不能说出真相。”

陶青山最担心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脑子里装不下几句话,不得不又叮嘱一番。

“我知道,我绝对会守口如瓶,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岂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李银花点点头,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接着问道:“你不在我家中吃过晚饭再回去嘛?现在马上晚上七点多了。”

“不行,我得赶回去,来时我告诉玉英,说是去镇里报表,如果回去晚了,她会打电话去镇里询问,我——我还是要回家。”

陶青山极不情愿的站起身,忍不住又拉过李银花,在那粉­嫩­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两口。

“嗯!”

李银花开心地低叫一声,双手一绕,把陶青山紧接地抱住:“我真的舍不得你走!”

陶青山歉意地一笑:“今晚我绝对要回去,日后时间多得是,到时候恐怕你撵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两人相互看了几眼,吻了又吻,还是依依不舍地分手,陶青山对李大妈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一定要返回桃花沟。

“你这孩子,真是宽厚,年纪轻轻的就当上计生专­干­,却没有一点官架子,为咱们老百姓办事却连口水都不喝,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干­部呀!“李老汉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在如今大吃大喝风行一世的年代,真是难找到有酒不喝的好­干­部呀!

陶青山发动起摩托车,和李银花一家人挥手说再见,一加油门冲入黑夜之中…

家中是一片安静,儿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动画片,桌子上摆放着几盘小菜,田玉英在灵巧地打着毛衣,陶青山看了一眼,心中闪出一丝内疚,“你们­干­嘛还等着我?看,饭菜都凉了,快来吃饭。”

“你说去去就回,怎么现在才回来?小根子已经吃过饭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田玉英笑着站起身,快步走入厨房,马上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其中一碗里还有两个荷包蛋。

陶青山怔怔地看了看老婆,一时间感觉自己像做错了什么,不由自主地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谢,你当我是谁你?”

田玉英噗哧一笑,端起那碗没有­鸡­蛋的面条吃了起来。

陶青山看着碗中的荷包蛋,心中一丝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十五分钟前还抱着别人的老婆当宝贝,家中的妻子却在苦苦等待自己回家,我还是人吗?简直就是条野狗,见了姆狗就想上的野狗!“你好像心中有事?”

田玉英看着丈夫呆呆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对劲。

“嗯。“陶青山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说:“不过不是我的事,而是凤龙哥和银花嫂的事,他们俩今天打闹一场,你听说了嘛?”

“嗯。”

田玉英连忙点头,“听说凤龙哥还打了银花嫂两巴掌,嘴都打出血了,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让人都不敢相信,不过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陶青山吃下一只荷包蛋:“凤龙哥已经准备和银花嫂离婚,并且让我替他写离婚申请,你看我怎么办?”

田玉英放下筷子,一百个不同意:“青山,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帮倒忙,别人都做天地一线牵的好事,你千万不能­干­夫妻背靠背,妻离子散的缺德事,成就一家人那么容易嘛?拆好拆,聚难聚,不是孩子少了爹,就是娃儿失去了娘,这个婚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离呀!”

“可是局长大哥也知道了这件事,今天特地打电话给我,指示我把离婚这件事给办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可是县司法局的副局长,我可是万万得罪不起!”

陶青山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好像的确不该办理这件事,但是不办又的确不行。

“又是那个大局长,重男轻女,凤龙哥两口子都是被他害的,儿子,儿子,他心里只想儿子,却从没有为大人想过,真是知法犯法,害人不浅!”

田玉英早就听说那个局长是一脑子迷信,常常指责李银花白白浪费粮食,生不出个儿子来,从来不把李银花当作个人看。

“好啦,不说这事,想离他们就去离,反正不是我强迫他们离婚,晚上我要加个班,把申请书给他们写好。”

陶青山抹了抹嘴巴,忙着去起草那份离婚申请书去了。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午收大忙便在一片机器轰鸣声中结束,真是农村大发展,农民笑开颜,再也不用挥汗如雨去割麦,日夜奋力农活­干­,就那么一天两天的功夫,一望无际的麦田就被那些联合收割机收割得一­干­二净,满世界的金黄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绿芽,遍布田野,迎着夏风,欢快地成长着……

陶凤龙与李银花离婚一案也在这点点绿意之际正式开庭,既然是双方自愿离婚,调解自然也是无效,只好判决离婚,于是每人交了二百五十元的起诉费,各自领到一纸离婚证明书。

不过陶凤龙接到这份离婚证书时的脸­色­可比领到结婚证书的脸­色­要难看的多,好像家中塌了天一样,让他看不见一点希望,只看见个无底深渊一般的黑洞!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五斗镇法庭大院,谁也没有和谁说上一句话,片刻之间真的好像成了陌生的过路人,并不是曾经同床共枕,相交相爱七八年的夫妻!

“银花。”

陶凤龙终于先开了口。

李银花停下脚步,但是没有还言,淡淡地看着在法律上已经被除名的丈夫,眼里也闪出一片伤心之­色­。

“青山兄弟说他都给你安排好了,在百里之外的凤台县,你一个人在外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呀!你的胃一直不太好,尽量少吃点辣的,凉的,平时多注意保暖,对了,我从县城里帮你拿了几副汤药,我会帮你带过去的。”

陶凤龙心疼地看着李银花,很想再次拉住老婆的手。

李银花听了这句话,心里着实一动,现在她才知道这根木头人是多么的心疼自己,可自己——但她转念一想,谁让你们家只认儿子,不认大人,自己找的,也不能怪我无情无义!她目光中闪出一丝柔情:“等我到了凤台之后,你可要常去看我,日后家里可就全靠你一个人支撑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多做点好吃的,不能亏了孩子,也不能亏了自己哟!”

“嗯。”

陶凤龙沉重地点点头,“那明天我就不送你啦,免得引起村里人怀疑,我让青山兄弟送你到凤台,他会把一切都给你安顿好的,你放心去吧,家里我撑的住。”

“那我……我走了,我……我真的要走了!”

李银花却不知为何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再也不敢去看丈夫那可怜巴巴的目光,唯恐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嗯!“陶凤龙说出这个字时,声音轻轻地,轻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妻子,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如同曾经团圆的家,自此再也不圆了!

陶青山和李银花如同地下党员接头一般,在金灵县城秘密会面,然后手牵手踏上开往凤台县的长途汽车,他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银花,我们终于解脱了,可以自由的飞啦,今天阳光真美!“这声‘银花’喊得是多么温柔动心,如同喊自己多年不见的初恋情人一般,李银花听了是心里一阵幸福,忍不住把身子靠在陶青山的肩头,痴情地说:“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一路上,两个人是欢声笑语,甜甜蜜蜜,男的忘记了家中的贤妻,女的忘记了昨日离婚的丈夫,只看见今天阳光真美!

天黑之前就赶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两个人先是找一家小饭店,要上两碗红烧牛­肉­面,吃了个欢天喜地,然后叫上一辆小三轮摩托车,七拐八转地终于来到陶青山姑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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