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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黝黝的半人高洞|­茓­上,我怔怔的坐在那里。

如月亮一样遥不可及的辰伊哥哥……

象恶魔一样可恶,但是背影却那么孤傲的辰洛……

我终于明白,那时候的辰伊哥哥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

这里,果然能见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传说,沙漠能带给别人幸福……

但是沙漠里,也有一个传说,沙漠里有一棵青翠的仙人掌,可以治愈因爱心碎的人,听说仙人掌上有一只变­色­龙,收集到它的眼泪可以让爱人回头。

但是变­色­龙不可以离开仙人掌,仙人掌不可以离开沙漠,沙漠整年风沙滚动,烈日灼人,而只有没有被爱情伤过的人,才得以安然穿越。

幸福的人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说。

正如何爱情,怎样,也无法牵强,让不爱,成为爱。

辰伊哥哥的心,装着是天下,不是我……

我微微偏头,茫然间,仿佛弄懂了一切。

即使,我能收集到变­色­龙的眼泪,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和将要到来的大婚。

……

有人,在我身边,沉静的坐下。

我仰头,聚­精­会神的望着沙国夜晚的天空。

不用回头,我已经知道,是谁。

沙国的夜,并不美丽,天气­阴­晦的将人重重围住,一颗又一颗星星,就象不快乐的眼睛一样,有点荒凉、并不明亮。

那个人,也陪着我一起看着并不明亮的“眼睛”。

想什么?

终于,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划下。

我转过头,看到了他,也许,是那些并不太明亮的“眼睛”给了我力量……

想你,为什么在这里,想辰洛,为什么在那里,想巴国公主,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笔一划,都写在泥土上。这一次,我并没有在他的掌心,快乐的一笔一划的“跳着舞”。

辰伊哥哥僵了一下。

静默了良久,他才在泥土上写下:

我在这里,是因为,纱缦在这里。

辰洛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想娶巴国公主,所以,拜托了他。

……

辰伊哥哥对我,总是从来不隐瞒,即使,真相很残酷。

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

辰洛哥哥很帅,有他帮你,确实没有一个女人,能躲得过他的魅力。

写下这行字以后,我颓然的将树枝扔在一边。

辰伊哥哥让辰洛“出手”,是为了势在必得,是为了不容许输掉分毫。

但是,辰洛会真的代替辰伊哥哥吗?不!起码新婚之夜,无论辰伊哥哥如何拜托,辰洛也不会出现。

无论是否是场战局,最终,要上场的还是辰伊哥哥。

……

那,辰伊哥哥,恭喜……

­唇­角牵强上仰,我微笑着,用手势道贺。

即使,此时的感觉,比吞了十斤的柠檬更要酸涩。

我喜欢辰伊哥哥,又怎会不明白,这几年,他有多努力的在步步艰辛的向着目标前进。

辰伊哥哥是人中之龙,即使被浅滩所困,也必要一飞冲天。

握住,我刚刚拢紧的双掌。

他深邃的眸,拒绝接受我的道贺。

等我……

他的眸,在传达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只有深沉的两个字。

我摇头,摇头。

我不懂,不懂。

为什么要等?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抱负,而我,只是一个“妹妹”。

你真的不懂?

他问我。

我不懂,不懂!

如果不是“妹妹”,他应该明白,爱情眼里只有唯一。

如果是“妹妹”,他应该明白,哥哥不必在给别的女人承诺时,要求妹妹“等待”。

撒腿,我又想跑。

纱缦不是强者,今夜,只想成为懦夫。

如果我这个懦夫,能把今天的一切都忘记,那么,我一定会感激安拉真主的恩赐。

扯住,我被扯入他的怀里,鼻尖几乎与他的紧密相贴,他专心凝视我的眼神,很认真、很认真。

纱缦……

辰伊哥哥的­唇­,在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叹息。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在他无奈的柔情下,我准备躲避的心,滩成一汪弱水。

不需要任何其他亲昵的举止,鼻与鼻之间,心与心也离得很近,仿佛有一种魔力织成的网,情yu将我们都牢牢锁住。

纱缦,别哭……

我有哭吗?我疑惑的摸了一下脸,意外的,潮湿一片。

他望着我的眼神,很心疼,很心疼。

对他来说,纱缦是他的谁?

那一夜,我真的很想问他。

只是,终归还是咽下了所有话。

辰伊哥哥,要娶妻了,辰伊哥哥要迈向他的人生计划了。

如果可以,纱缦只会笑着祝福。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为难他。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伤害他。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

只是,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到,我的存在,已经是一种为难,一种伤害,甚至是……绊脚石。

更没有想到,缘起,终会缘灭。

卷一已经结束,接下....卷二嘿嘿....开虐!

辰伊番外

认识那个小女孩,是出于一场意外,一场由辰洛制作的意外。

那天叔父又找了很多男宠“伺候”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把自己“躲”进了后山。

结果,辰洛却发怒了。

他认为,我太懦弱、自闭,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为什么不杀光那些人,­干­脆来个玉石俱焚,也好过这样天天让叔父变相的折磨与羞辱。

但是,我不!我从来不冲动,我不要随了任何人的意,迟早有一天,叔父赋予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吵了一架,辰洛怒气冲冲,刚好就遇见了那个小女孩。

他象逮小老鼠一样,把那个小女孩扔进了湖,只因为,仆人们私下议论过,那个小女孩是苏坦叔父的“私生女”。

辰洛的脾气……有时候真的令人不敢恭维……

我救起了那个小女孩,但是小女孩的呼吸很微弱很微弱。

我只能替她进行急救。

如果……人工呼吸算吻的话……那是我的初吻……

“吻”了那个小女孩以后,我微微的有点懊恼。

该死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如果那个小女孩醒了以后记得我“吻”过她,按照沙国保守的律法,我是要对这个小女孩负责的!

这个小豆芽一样的“小童”,将来,可能是我的新娘。

……

我没想到,小女孩会病得这么重。

她一直高烧不退,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三天后,医生做出了评断……

全世界,最美好的声音,将会离小女孩而去。

当时,我唯一的念头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如果我不惹怒辰洛,如果我能早一点制止辰洛……

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当那她挣扎着起来,水汪汪看着我时,我的心房第一次,一颤。

那双眸,太温暖、太美好,里面有我向往的纯净、简单与温暖。

当小女孩体力不支,再次昏倒的时候,她紧紧扯着我的衣袖,养育她的嬷嬷赶紧去松她的手指,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着那双小手,我情不自禁的握住它,突然,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小女孩马上松开了我的衣袖,紧紧的改握着我的手心。

她的手心,很暖很暖。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还在发烧,我不该贪恋任何的一丝温暖。

但是……

以后,她的人生,我来负责。

这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意外。

15岁的我“捡”到了一个妹妹。

15岁的我和8岁的她,那一天,手心与掌心合在了一起。

原来,不是因为发烧,那个小女孩的手,果然,很温暖很温暖……

……

四年里,不知道是谁陪伴了谁,慢慢的,我居然偶尔会绽开,发自内心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只因为小女孩的一句话,或者,她一个简单、满足的笑脸。

那一天,叔父又找了一个恶心的男人“伺候”我,当对方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脱光自己的衣服诱惑我时,我一剑刺了过去。

我恨透了这样的人生!

但是,那个小女孩居然找到了我,在我觉得连灵魂也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的空间时。

她来了。

她环住了我,问我,冷不冷。

冷……人生,真的很冷。

但是,我浅笑着,摇头。

意外的,小女孩却搂得我更紧了,仿佛想要把所有的体温,都一一传递。

真的,很暖,很暖……

……

突然,我看到了鲜红的颜­色­。

她受伤了?

我害怕到心脏罢工了好几秒,连小时候无意中撞见叔父弓虽暴母亲,看着母亲那么痛苦的呻吟,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顾不得男女有别,我掀开了她的黑­色­长袍的裙摆。

只是,我没想到,小女孩,这么快长大了……

她的表情呆呆、茫然,很可爱,依然象个小女生,象个小妹妹。

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的心跳已经失律。

19岁的我,原来,不想把她当成妹妹……

……

“辰伊,你完了,居然对着个没发育的小豆芽发春!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辰洛神情古怪的取笑我。

“关你什么事?!”我淡淡的,不理睬他。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丫头很有意思,我喜欢欺负那个丫头,喜欢到不想让给你!”辰洛又是一副没有正经的样子。

“那你就去追,我喜欢公平竞争。”我淡淡的回复他,手掌却不知道为什么紧握成拳。

“你在说风凉话?!凭我?一个被你关着,一个月只能出来活动那么几天的影子?”辰洛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清楚,除非你死,让我成为你!否则我非让不可!”

“辰洛!”我的胸口一震。

对不起……

“算了,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好计较的?!”辰洛率­性­的耸了一下肩膀,好象一切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且,我已经习惯了成为影子,习惯了没有自己人生的生活。”他的睫低敛了一下,布满­阴­影。

“辰洛,我可以让你多出来几天。”看着那样的他,我有点心痛。

“算了,我一出来就惹事,皇宫已经够热闹了,免得叔父怀疑,抓到废储的把柄。”他摆摆手,拒绝。

“但是,今晚,我要出来!”他不怀好意的邪佞笑着。

“你不会又去欺负纱缦吧?不许去!”我的警钟大震,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全身。

“不行!我要去告诉她,你的所有一切!包括,你八岁的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表情闪烁不定,很象兴灾乐祸。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你敢说,我杀了你!!!

胸口一阵闷痛,八岁、八岁……洗刷不了的耻辱……

“辰洛,不要去!”我想拦住他,但是只看见他得意的对我挥手。

不要去!

但是,只有黑暗包围着我。

如同,八岁,那夜的黑暗、冰冷、与绝望……

……

辰伊哥哥,纱缦怕,纱缦要和你一起睡!

我以为,面对的可能会是轻鄙与害怕的眼神,但是,她不。可爱的小脸,真的象作了一场恶梦一样,没有安全感。

那夜,她留在了我的房里,少女馨香的身体,钻入了我的怀里。

所有的爱,都会半途而废?

我不知道,因为以往,确实是这样。

但是,当她霸住床的另一头时,我却开始,想相信爱。

……

辰洛,谢谢你……

也请你原谅我,假装不知道,你也对纱缦动了心……

……

卷二『缘灭』

第一章

那个巴国公主,在皇宫里,简直可以说为非作歹。

凭着自己是客人的身份,对仆人总是想踢就踢,想打就打,更加过分的是,她居然为了突显巴国特有的“销魂催|情香”的威力,­淫­乱到肆处找仆人们乱点“鸳鸯谱”。

好几次,我怔怔的看见,辰洛陪着巴国公主,看着仆人们衣冠不整的吆啕大哭。

很多人的家庭都要毁灭了,很多人都要嫁、娶自己并不中意的人选,而这名任­性­的公主却只是拍着手掌,娇纵的笑。

通常,辰洛的­唇­边,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冷漠到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他的眸,越来越寒。

……

丫头,不想把你的辰伊哥哥毁了,就好好劝劝他!

和我擦肩而过时,辰洛只是慵懒的扔下一句话,等我再凝视他的时候,他的­唇­边依然是可恶的讥诮笑容。

辰洛在和我冷战,那一个巴掌以后,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

而我……自从那一夜以后,也再也没有找过辰伊哥哥,我不知道,这,也算不算冷战。

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辰伊哥哥?严格说来,我最多只是他一个认养的妹妹,而已。

……

茫然的,我走在回房的路上。

没有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脚步却情难自禁的停在隔壁,他的房门口。

他依然不在……

我收回自己的手,转身间,却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挡住光线。

“公主殿下,国王有请。”来请我的,居然是国王身边服侍了多年的皇宫总管。

我一阵无措,苏坦国王找我会有什么事?十几年来,我在皇宫里一直象最不起眼的小尘埃。

我指指自己,指指辰伊哥哥的房门,不住的摇头。

不要!辰伊哥哥没来之前,我不跟任何人走!

纱缦不是笨蛋!

“那奉国王之命,得罪了。”皇宫总管的棕­色­眼瞳,始终是冰冷。

我赶紧想落跑,手臂突然一刺痛,一阵天旋地转,漆黑一片,我失去知觉,软软的跌在了地上。

……

醒来时,我在一间潮湿、­阴­暗的房间。

我的身上盖着被子,但是,整条被子有点湿潞,止不住的­阴­寒。

我冷的颤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那间房间,全部是石砖结构,怪不得­阴­冷莫名。

传说中,皇宫有一间隐秘的地下室,专门关押犯人。

我想,我应该就在这里了。

门口,传来一阵铁门开锁的声音,一位长相俊美­阴­柔的五十几岁穿着黄袍的中年男子,步入石房。

我骤然,一脸警备的望着他。

我认得他,他是苏坦国王。

“孩子,胆子满大,居然没被吓哭。”苏坦国王激赏的说,努力装成慈蔼的样子,“孩子,别怕,请你过来,只是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苏坦国王向我靠近一点,我瞪着眼睛,向墙角缩了一下。

他找我什么事?有什么和我商量的?

“孩子,你八岁的时候,扎着两条小辫子,很可爱,本王还送了一把小提琴给你,还记得吗?”苏坦国王露出好和善好和善的笑脸。

我警备的将被子牢牢的扯着。

他想说什么?

“那时候,你还能软声细语的说‘谢谢’,那时候的你,很可爱,眼睛水汪汪的,和你妈妈长得很象,当时,看到你,我就甍了,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妈妈?我一颤。

苏坦国王知道我的妈妈是谁?那他也肯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强自镇定,本能的逃避了。

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我用手语打断他的话。

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十八岁了,他们不愿意、也没有参与我十七多年的人生,现在我也不需要居心卜测的人,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我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孩子,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象吗?”

短短的一句话,戳破这几年,我极力的伪装。

我尖叫一声,四处找我的面纱!

不要!不要!不要!

我要把这张脸遮住!

其实,越长越大的我,每每沐浴时忐忑的望着镜子的时候,越来越害怕。

小时候,捕风捉影的流言不再,但是,我自己有眼睛,被面纱遮盖的我,鼻子、嘴­唇­,象极了一个人……苏坦国王年轻的时候,素有美男子之称,因为他真的很美,五官有一种女­性­的­阴­柔美,所以当年,凭着一张柔和的脸,他骗取了很多人的信任。

这张有点酷似的脸,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我甚至连面纱也不敢轻易摘下。

“这张,是DNA的化验报告,九年多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已经派人去做了验证。孩子,你的全名是纱缦.苏坦.沙特,是沙国真正的公主。”

不要!不要!不要!

真主安拉,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苏坦国王是辰伊哥哥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

我拼命的扯着被单,拒绝接过那一张所谓的DNA化验报告。

我不是!纱缦是孤儿,从来没有父母!只要我不去看,不去听!那我就不是!

我把自己缩的更紧了。

“仆人们说,是王储,把你害成这样,也有人说,是皇宫里闹鬼,影子王储推你下的湖,孩子,你乖,告诉我,当年是什么样的情景?”一张纸一支笔,强制­性­的,被塞到了我的手里,苏坦国王别有用心的脸,哄着我。

他有什么用意?

“是辰伊哥哥,一不小心……”我颤着手,写着。

所有人都知道,沙国只有一位王储,辰洛的存在,是不被允许,必须被消灭的。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辰洛是真实存在的,他并不是一昧游魂!

“他推你下湖的时候,有没有古怪?比如,不象他的个­性­?……”苏坦国王,眯着眼睛,进一步逼问。

我咽了一下喉咙,摇头。

“你不觉得,最近每次晚上和巴国公主夜游花园的他,很奇怪?”原来苏坦国王早就在辰伊哥哥身边,布了眼线。

我又摇了一下头。

“孩子,你很维护他,难道,本王当时狠下心,不认你,把你放在他身边,错了?”苏坦国王,“慈蔼”的目光,再次逼近我。

我又往里面缩了好几下。

不认你,把你放在他身边?

“孩子,你是不是很喜欢王储?没关系,本王一定会替你做主,昭告天下,择日尽快替你们成亲。王储也很喜欢你,把你捧在手心里一样疼着,肯定不会伤你、不会拒绝的。”苏坦国王别有用心的说,“按照沙国保护皇室的律法,娶了沙国皇室公主的阿拉伯男人,此生只能只有一妻,放心吧,你的未来,父王都会替你打点好,你安心做新娘就可以了。”

我想,我终于听明白了。

以国王的女儿的身份嫁给辰伊哥哥,他此生,不同于其他阿拉伯男人可以同时娶四名妻子的婚姻制度,只能只有我一人。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苏坦国王,终于肯认私生女的目的,也终于明白,自从辰伊哥哥任我粘着以后,那些男宠再也没有成群成群的“送”入他房里,原来是苏坦国王准备的“毒药”已经粘在辰伊哥哥身边。

“但是,孩子,父王有一件事情很抱歉,我必须先安排医生,这两天就替你摘除子.宫。”苏坦国王看着我的目光,依然好怜惜好怜惜。

“除了不能生育下阿卜杜拉家族的传人,孩子,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富有和最幸福的公主。”

第二章

为什么我听到这么变态的话,一点也不吃惊?

或者,我原本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在沙国的皇宫,更加不可能。

“为什么不能生孩子?”我低敛着睫,尽量稳住自己手里的笔。

我承认,我很害怕,我必须找到方法,在被弄成“残废”之前,逃出去。

但是,我也如此坚信,辰伊哥哥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我。

“孩子,整个天下已经是苏坦家族的天下,将来国王位置只能传给苏坦家族的王子,我的亲生儿子中最优秀的人选,如果你生下了皇子,天下会回归阿卜杜拉家族。当然,虽然,你和王储能生下‘优秀’皇子的,可能­性­很小……”苏坦国王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人琢磨不透。

我并没有深思,他的最后一句话,我只知道,在沙国,没有子嗣的王储,在未来的岁月里,必会被废储。

“整个天下,是阿卜杜拉家族的,你只是暂代而已,不是吗?”我缓缓的写下这句话。

果然,我成功的激怒了一直维持着平和态度的苏坦国王,­阴­柔的一张脸,开始整个扭曲,“有谁规定,天下一定是阿卜杜拉家族的吗?该死的阿卜杜拉死之前,留下昭告天下的遗嘱,让全天下都知道苏坦家族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暂代而已!天下是他的儿子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所有!但是,凭什么,只是暂代而已?!”

野心家!

当年的阿卜杜拉国王,一定想不到自己看起来柔柔弱弱、向来安份守己的弟弟,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后悔,将皇位暂时由苏坦亲王保管,把年幼的王储托付给苏坦亲王。

“那么,苏坦国王,你就和辰伊哥哥比谁的命比较长!”写下这行字,我“啪”的一声,将笔和纸搁了下来。

纱缦是孤儿,纱缦没有父母!纱缦不做棋子!

“啪”一声巨响,我的耳廊一震,助听器发出“吱、吱”巨响以后,飞出了我的耳廊。

脸颊的火辣辣,让我知道,我的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贱女人!居然和那个女人一样犯贱,心只向着阿卜杜拉家族!”又一个巴掌刮了下来,我尝到了血的腥味。

“最好给我识时务一点!我找医生替你动了手术,放你出去以后,乖乖的在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面前装得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多掉几滴眼泪,让他心软,乘早死了娶巴国公主那条心!”

你做梦!

我的下巴倔强的高高扬起。

原来是辰伊哥哥会娶巴国公主,被一直囚禁、压制的飞龙快要一跃而出,苏坦国王不安了。

纱缦爱他!纱缦不要拿自己的爱,来企图折断那个人欲展翅高飞的翅膀!

如果他要为我放弃所有,过我们两个人平静的生活,那必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而不是苦苦哀求的结果!

“纱缦.苏坦.沙特,你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不是彼此相爱?那有什么好犹豫,听从父皇的安排,不好吗?!”苏坦国王怒不可制的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咬牙切齿。

颚被他捏的好痛,­唇­内更满是血的腥味,我忍着痛楚,重新摸索到笔和纸,潦草的写下,“不好意思,尊敬的国王陛下,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王储殿下只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而我……”停顿了一下,忍着心口的剧痛,我继续写,“而我,也只把他当成哥哥!就算你让我成全不完整的女人也没用,因为如果你执意要强迫我嫁给他,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即使死,我也不做危害辰伊哥哥的棋子!

“兄妹?兄妹!”苏坦国王怪异的嚷嚷,显示事情完全朝着反方向发展,他彻底被打击到,“你们连睡都曾经睡在一起,你居然告诉我,只是兄妹!”

我斜瞥了一下他,眼神充满讥诮。

原来,我也可以把辰洛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我给你时间!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好好的想清楚,怎么样才能把你的‘哥哥’迷到神魂颠倒,会娶了你!”苏坦国王终于松开了我,慈蔼的眼神不再,取代的是厌恶到了极点的目光。

我喘着粗气,目送着苏坦国王盛怒离开的背影。

两行清泪挂了下来。

纱缦不坚强,纱幔将唯一能嫁给辰伊哥哥的机会往外推时,心,好痛好痛。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一张白纸黑字上时,泪水掉的更急了。

白纸黑字上面,全部是英文。为什么辰伊哥哥要那么耐心的教导我学好英文?!如果我一个单词也不懂,就不会此刻清清楚楚的看到报告单上DHA亲子鉴定,基因位点多态­性­比对鉴定,父女关系鉴定可能­性­高达99.9999%。

原来纱缦是辰伊哥哥……仇人之女……

是不是以后,在辰伊哥哥的眼里,也只能看到厌恶的眼神?

我崩溃的将那张报告单撕成碎片,放声大哭。

我可不可以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宁可抽­干­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也不要做苏坦国王的女儿!

我该怎么办?现在,流着敌人女儿的血液的我,是不是连喜欢他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哭的差点厥了气。

突然,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双皮鞋,停在我的眼敛下。

辰伊哥哥?还是辰洛?

我心情复杂、激动的抬眸,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子,高高胖胖,满脸的横­肉­,哪有半点辰伊哥哥的飘逸,辰洛的帅气。

“真是个清秀、水汪汪的美人,真不懂,父皇大人怎么会将这么可爱的美人丢在地下牢房里。”我认识他,他是阿勒瓦王子!

阿勒瓦王子是苏坦国王所有皇子中,最勇敢、狡猾、也是最有势力的一名王子,苏坦国王口里优秀的人选,无疑是指阿勒瓦王子。

可惜,阿勒瓦王子有一个劣­性­,风流成­性­,而且非常喜欢猎艳。

我害怕的往里缩,皇宫很小,我早就听闻了很多关于阿勒瓦王子的传闻,早些日子仆人们就一直在传,阿勒瓦王子弄大了一位平民姑娘的肚子,想以一笔钱来解决,让女方羞辱到自尽,一尸两命!听闻这个消息的他,居然残酷的笑着说,死了活该,还省了一笔钱。

“真是清秀的一张脸蛋,父皇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这么重的巴掌都打的下手。”阿勒瓦王子一只肥手,就想摸向我的脸蛋,我颤抖的更加往里面缩着。

“民女?父皇让你从了他,你不肯,就被关在这里?”阿勒瓦王子的脸上,堆满兴趣的猜测着,“也对,谁会对一个老头子感兴趣!幸好,我刚才看到他从地牢里出来,好奇进来看了一下,才没有错过你这位清秀美人。”

“美人,要我带你出去吗?虽然,外面有好几名父皇的贴身侍卫把守……”阿勒瓦王子的肥脸朝我步步逼近。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

除了辰伊哥哥,我不相信任何人!

“美人,别这样冷淡嘛。”他的肥手又伸了过来。

我赶紧推开他的手,捡起纸和笔:阿勒瓦王子,我是纱缦,王储殿下认养的妹妹,我们以前见过几次面。

“你是纱缦?”阿勒瓦王子怪异的大叫。

确实,我和他见过几次面,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整日包裹着黑纱、低着头的我。

我点头,低头继续写着:是!请王子殿下帮忙通知一下王储殿下,纱缦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又有什么好处?”阿勒瓦王子不安好意,别有用心的笑,“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一天一夜里,原本老是装成冷冷淡淡样子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冷静全无,象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

我的心,被一拧。

带我出去!

我也激动了起来,我不能让辰伊哥哥担心!

“行!但是,我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毁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用过的东西!”阿勒瓦王子突然猛得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开始解自己的衣袍。

我睁大眼睛,回不过意来。

我早就听说过阿勒瓦王子,因为嫉妒辰伊哥哥,总是特意收集辰伊哥哥用过的东西,然后毁掉,以泄愤。

当我黑­色­的衣袍被猛力的撕开时,我终于恐惧的明白,他“毁掉”的意思。

我也是属于被辰伊哥哥用过的“东西”之一,皇宫里早就在传,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领养的妹妹,早就被他“睡”过了。

当肥猪一样的沉重身体压了过来,我连尖叫都梗在了喉间。

我在被弓虽暴吗?

被自己血缘上的亲哥哥弓虽暴?

胸口一凉,我拼命奋死的挣扎。

安拉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流着这么高贵又肮脏的血液?

我拼命的躲避着,绝望的发现,能救我一命的“报告单”也被我自己撕成了碎片。

……

当肥手游走过我的身体,肥­唇­印在我已经暴露在外的肩膀上时。

漫天的绝望、恐惧、恶心,包围着我……

纱缦,安拉在惩罚你……

第三章

突然,压在我身上的肥猪阿勒瓦王子表情痛苦的闷吟了一声,紧紧压制着我的肥手痛苦的一松,我泪流满面的赶紧推开了,被单一卷,遮盖住自己几近赤­祼­的全身,缩到了角落里,一直不住的颤抖。

泪眼中,我惊竦看见辰伊哥哥就站在他的身后,双眸冰天雪地的酷寒,他手里的剑刃刺进了阿勒瓦王子肩部。

“殿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二名侍卫,极力拉扯着他。

阿勒瓦王子痛楚的狂吼一声,结实的肌­肉­一抖,辰伊哥哥手里长剑的剑尖断裂在阿勒瓦王子的肩膀上。

阿勒瓦王子象被猛狮附身一样,­阴­霾的转过脸,强势的二米多的身高,即使修长足有一米八多高的辰伊哥哥,在他面前,也显得很“瘦小”。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凭你,也敢和我比武?”赤­祼­的上身,让阿勒瓦王子显得强壮的很可怕。

怎么办?我一边止不住的颤抖,一边一颗心掉在嗓门口。

谁不知道,阿勒瓦王子是沙国第一勇士?!

“我会让你后悔,动了我要保护的女人!”辰伊哥哥语气依然平淡,总是如春风一样温和的他,此时眼里的冷漠与­阴­鸷,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要保护的女人?女人……不是妹妹?

他……是不是说错了?……

或是,我看错了他的­唇­形?

紧张间,我的心跳漏了好几个节拍。

“我已经早就动了,你又能如何?这么美,滑不­嫩­手的肌肤……”阿勒瓦王子轻屑的斜瞥着辰伊哥哥,一双肥手,作势又要伸向我。

“阿勒瓦.苏坦.沙特!”他的手还没有接近我半分,辰伊哥哥已经迎面一拳揍了过去。

辰伊哥哥­阴­黑着脸,出拳非常的狠,居然将二百多斤的阿勒瓦王子一拳就揍倒在地。

“你敢再说一句,你已经动了她!”辰伊哥哥局高临下的冷冷望着倒在地上闷吟的阿勒瓦王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的辰伊哥哥,他眸里的烈焰仿佛能焚掉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

辰伊哥哥,没有!没有!他说谎!

我不住惊恐的摆手,想要让他息灭一点他的怒气。但是,他的眸丝毫没有看向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阿勒瓦王子。

“我就是动了她,你能耐我如何?大不了,老子娶了她!”阿勒瓦王子吐出一口血痰,魁梧的身体站了起来,二百多斤的重量压向了辰伊哥哥,每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式的揍了过去,“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老子今天就把你打得哭爹叫娘!”

素闻,阿勒瓦王子的拳头有千斤重,一拳就能揍死一个仆人。

住手!住手!别打了!

我惊慌失措的捂着被单,向两名静静站在一边观看的侍卫叔叔不住的求助。

一名侍卫叔叔摇头一下头,严肃的说,“由女人引发的男人与男人的战争,我们沙国男人只会自己解决。”

不要!不要!求你们救救辰伊哥哥!

我泪流满面的继续慌张的求助着。

“纱缦公主,您回头看一下吧。”另一名侍卫叔叔浅笑了一下,“王储殿下是习武的。”

辰伊哥哥习武?可是我最多只看过他练习西洋剑啊!

我呆呆的转身,看着阿勒瓦王子越来越狼狈,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被辰伊哥哥强悍的挡格,反倒是辰伊哥哥的每一拳攻击,都让阿勒瓦王子越来越无法招架。

“我们的王储殿下,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更在八岁开始,就为自己开展最残忍的训练,他将自己关在笼子里,和野兽拼搏,即使奄奄一息,也绝不放弃,王储殿下对自己一向残酷、无情,他的坚韧毅力,与只会请名师指导的阿勒瓦王子相比,阿勒瓦王子根本就不能成为他的对手。”

与野兽拼搏?怔怔的,我完全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最后一拳,阿勒瓦王子满脸是血的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阿勒瓦.苏坦.沙特收回你的话!”毫发无伤的辰伊哥哥冰冷的收了拳,内敛的眼神,冷冷的命令。

“我呸!你那狗杂种女人就是被老子玩过,你又能耐我如何?”素来骄傲惯了阿勒瓦王子,即使被打的奄奄一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依然口齿不饶人,“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能拿我怎样?连我父皇,尊贵的国王陛下,都将我宠在手心里!老子不怕辱没了身份,肯玩一个小哑巴,是她的荣幸!”

我气得发抖了一下。

但是辰伊哥哥却面无表情,褪却怒火的眸如海一样深一样冷,反而看不出任何情绪了,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一摊,非常冷静的说,“匝弩,剑!”

被唤为匝弩的侍卫叔叔原本一张严肃的脸,反而此时大失所惊,“王储殿下,您要深思!”

“王储殿下,万万不可!”原本对我浅笑的另一名侍卫叔叔也惊慌了起来。

那头,阿勒瓦王子看清楚两名侍卫的脸,惊呼,“居然是你们!是你们去通风报信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我要跟我父皇说,你居然用钱收买了他身边的人!”

“我们跟随殿下已经很久了!”一名侍卫气愤的反驳,“不仅是我们,还有很多人,我们的心只向着王储殿下!”

不仅是我,连阿勒瓦王子也吃了惊,辰伊哥哥怎么办到的?表面上这么暗兵不动,实则上,早已经在逐步培养势力。

“就算是如此,父皇是国家武装部队最高统帅,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即使你培养再多的势力,也不过只是在以卵击石而已!”在阿勒瓦王子得意的话语里,辰伊哥哥的眸更加深沉了。

“匝弩,剑!”辰伊哥哥重复了一次,说得很慢很慢,威严十足。

“王储殿下,万万不可!您不能为了纱缦公主,一时用气,毁了整盘大局!”两名侍卫已经都跪了下来。

“反正……大局早就毁了……”清冷的一句话,辰伊哥哥的清眸凌厉一闪,“但是,我绝不会让欺负纱缦的人,活着走出这里!”

剑光一闪,匝弩侍卫腰间的剑已经被抽了出来,一剑刺向阿勒瓦王子的心脏,在阿勒瓦王子的痛呼声中,他无情的寸寸逼进对方的左胸。

第四章

血缘,其实是很奇妙的东西,上一刻明明恨到想千刀万剐,可是当辰伊哥哥手上的剑一寸又一寸没入阿勒瓦王子的胸膛时,我还是不忍目睹。

意识到死神脚步正在逼进的阿勒瓦王子,终于痛苦的噤若寒蝉。

辰伊哥哥,别。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

终于,他的清眸看向了我,在看到我狼狈的用被单包裹住衣裳不整的身体后,眸中,波澜又起。

辰伊哥哥,求你,别杀人……

我不想看到,他的手上染满血腥。

虽然,我知道,政治这条道路上,永远是踏着尸骸。

如果不是你踏着别人的尸骸,就是别人的剑,没入你的胸膛。

……

他轻轻扯离我,“你明不明白?不是他死的话,就是毁掉我身边,千千万万的死士!”辰伊哥哥轻蹙着眉,不管是看着我眼睛的眸还是平淡的说话语气,都很平静很平静。

但是,我却感觉到了,辰伊哥哥很不悦。

可是、可是……拽着他的衣袖,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确实,如果不杀了阿勒瓦王子,会牵连很多人。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只要你现在放开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即使已经痛得胆颤心惊,阿勒瓦王子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拽样。

“王储殿下,阿勒瓦王子如果一死,苏坦国王必会追究到底!恐怕王储殿下会……”两名侍卫叔叔忧心重重。

杀与不杀,对于布署很久的“战局”都是个致命的变数。是我,连累了辰伊哥哥……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识相的话,就松开我!大不了,我娶了小哑……”“巴”字未出口,剑用力穿透心脏,阿勒瓦王子瞪大了一双眼睛,来不及哀嚎一声,就硬直直的仰在了地上。

辰伊哥哥的眸,冰冷一片。

这种冰冷,通过他的眸,蔓延到我的全身。

我来不及惊呼,颤了一下,第一次,有点害怕他。

“把尸体处理了。”沉着的语气,永远的冷漠。

辰伊的世界,必须充满血腥与屈辱……这样的他,你要的起?给的起爱?

突然,辰洛的话,冒入我的脑海,我止不住的发颤,蹲下,望着阿勒瓦王子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目。

这个人……应该是我的亲哥哥……

明明不能同情,不能不忍,但是,依然突然觉得很难受……

“纱缦公主,穿好衣服……”衣袍被另一名侍卫叔叔披在我身上,助听器也被捡了回来,戴入我的耳朵。

一切的一切,我任人摆布,因为突然觉得,心,好木然。

为什么要流这么多的血?政治、政治……最是无情,帝王家……

辰伊哥哥就仵在那里,没有试图接近我,也没有试图安慰我。

我不懂他,永远的不懂……

就算心与心,是接近的,但是,还是不懂啊……不懂,为了政治,为什么要牺牲所有……包括那颗温柔的心……

“王储殿下,把纱缦公主继续留在这里吧,这样阿勒瓦王子的死讯,应该能瞒一段时间。”名唤匝弩的侍卫叔叔冷静的开口要求。

“对!王储殿下,为了江山,把纱缦公主留在这里粉饰太平吧!”

是啊,把我留在这里,那么一切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纱缦不要成为他的负担,更不会告诉他,留下我,可能,几天后,我再也无法成为完整的女人。

但是,意外的,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横抱起了整个依然呆呆发怔的我。

他迈出了地牢,一步也没有犹豫。

辰伊哥哥……

我靠着他怀里,原本冰冷一片的心房,终于回暖。

摘下我的助听器,他对身后的侍卫叔叔们说,“你们俩护送巴国公主回国,然后通知所有死士,全部撤离皇宫,在巴国附近偏僻的达维亚小岛上集中扎营,等我和巴国公主在巴国举行婚礼以后,马上攻打沙国!”

他以为,没有了助听器,我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我苦笑。

“那王储殿下什么时候可以退离皇宫?”

“我必须先救出我的母亲,随后就携她和纱缦一起离开沙国。”他淡淡的回答。

“但是,王妃娘娘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安拉的奴仆,这一生都不能踏出沙国一步啊!如果不是王妃娘娘一直这么固执,王储殿下您也不必一直受制与人!而且,纱缦公主也不一定肯离开沙国……”

怔怔的,我明白了。在沙国,所有的­妇­女,毕生都必须留在自己的国家,不然,是对真主安拉的背叛。

“纱缦会跟我走!”搂着我的手臂,紧了一下,口气,不容置疑。

“王储殿下,我们担心您会有危险……”

他不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听,疲惫的闭上双眼,疲惫的任他走过长长的一条路,将我放在他房间里,温暖的床塌上。

任他……小心翼翼的褪却我被撕扯到破烂的衣袍……

我睁开眼睛,他那双黑­色­的清眸里,看不到半分情yu的影子,只有深深的疼惜。

即使,此时的我,除了胸裹,已经接近半­祼­。

扶正我,他帮我穿着新衣服,他穿的很慢很慢,认真到,每一个扣结,都那么专注:

“纱缦,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必须是贵族。他们的血液,注定是冰冷的蓝­色­,高贵却没有感情,这种人,不需要爱情……而我,必须成为这样的人。”他握剑沾满血腥的手,抚过我的脸颊,眼神,没有流露太多感情。

从小,他就被要求,要绝对的完美,完美到,没有自己的情绪,完美到,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发飙不会生气。

但是,今天他失去了理智,会发飙,更会生气到执意毁掉一条人命。

一股哀伤,莫名的流过我的心间。

我的辰伊哥哥很快要成为,最完美的他……

不要!人类,怎么可能是完美的?!人类的血液怎么可能成为冰冷的蓝­色­?!人类,怎么可能不需要爱情?!

我摇头,哀伤带来莫大的勇气。

突然,我主动,樱­唇­贴慰上他­性­格的­唇­角。

他,怔住。

我的吻,生涩到毫无章法,只凭着冲动与感觉。

而冲动与勇气,只到贴上他的­唇­角为止。

推开或深入,拒绝或接受,全部在他的一念之间。

第五章

僵着,凝着,彼此就这样,眼对着眼,­唇­贴着­唇­。

僵硬、局措、不安。

几秒、几十秒、一分钟,几分钟……

我的眼眶,有点红了。

原来,不推开,也是一种拒绝。

退后,我退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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