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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落日闪光(袁崇焕传) > 第十章 驰救义民

第十章 驰救义民

袁崇焕见老汉直爽随和,边吃边问:“请问老丈名讳,尊府那里,平日­干­什么营生的。”

“咱祖上是山东莱州府,从咱爷爷起到辽东辽阳白塔寺村居住,到我这代,授徒教拳为生。达虏造反夺了辽阳,我和儿子闺女就到山砦来住,一晃也有多年了,小民有什么名讳,叫谢德贵就得了。平时只窝在家里晒太阳,嘻嘻。”

“老人家你老伴呢?”

“在白塔寺村就没了,留下一男一女。咱是既当爹又当娘,好容易把他俩拉扯大。现在儿子守成在山下帮乡民打达子。本来外面的事有他收拾,如打猎,耕种、修葺房舍等粗活,现在只能依靠闺女。她除了担负烧炊缝补浆洗外,还要负担他哥哥留下的话,也正难为她。”老汉言语中是在褒扬她。

“请问尊姓,府址?小老儿唐突了。”

“姓袁名崇焕,广西人士,这次来到这里是了解达虏进犯的情况,可以回去设法奏明皇上派遣大兵来解救十三山区域内的义民,他们都是好汉,是大明子民,誓不当达虏顺民的。”袁崇焕毫不顾虑的率直告诉出来。

“哪这么说,你是当官的了,小民这下有礼了。”谢德贵匆匆从坑上跃下,准备下跪,被袁崇焕搀住:“老丈,这不是生分了么?理应我们向你道谢,否则今夜要遭遇到饥寒,不知怎么过。”

两人谈得十分融洽,气氛显得亲热真挚。

下半夜,雪过天霁,月光映着地坪积雪,茫茫一片|­乳­白­色­,屋外有刀枪撞击声,袁天赦悄悄从窗户中张望,见谢家父女正在对练,一招一式十分纯熟。

袁天赦七岁卖入袁家,跟随袁崇焕舞弄刀枪,在耳濡目染下也跟着练起武艺,都是公子拳,书生剑一些花拳绣腿。后来随着到了邵武,遇到闽北一些捕快、班头,经过指点有了长进,能够看懂人的武艺高低。这次他想不到在荒山野堡中竟有如此异人。尤其是玉娥姑娘,有时风摇柳摆,有时如鹤舞鹰翔,确是武术深厚,怪不得那些老捕头说,在江湖上遇到独行的僧、道、­妇­女、乞丐,要特别谨慎,往往他们挟有绝技。看到谢玉娥就可证明老捕头的话不是虚假。怕被他们发现在偷看,悄悄的躺下,半夜转辗反侧,到天光将亮始睡着。

一清早,袁天赦伸着懒腰走出屋外。望见田野是银装素裹一片茫茫,忽然远处现出一个人影,渐渐向屋里走来,走近始看到玉娥姑娘头戴兔子皮兜帽,身披老羊皮白板长袄,肩上挂着刀和弓,手拎着一串山­鸡­和野兔,朝天赦有意无意的淡淡一笑,闪身进了屋里。天赦只看到一泓清水的明眸,冻得两颊绯红的窈窕身影,这时听到呖呖莺声:“爹,咱去打了些野味,今夜不要再老土酱与腌野茵了。”

袁崇焕闻声出来:“好姑娘一早冒寒出去打猎,真难为你了。”

袁崇焕住了三天,谢德贵劝他耐心等下去,但他想一月二月双方交战结束不了,等下去没有个底,还是到此为止回去吧。就这样回去快要半个月,还未向部司告假呢。

第四天一早,罗立去粗木构就的马厩中牵马,见谢玉娥正在铡草喂马。罗立说:“姑娘这粗活我来。”玉娥笑着说:“咱家二匹马也要喂,平时咱也在­干­粗活。你们的三匹马要踩雪走好几百里路,要喂些­精­料才行。咱去拿些麦麸和豆料来。”玉娥出马厩正好和天赦险些撞个满怀。天赦赶忙避在一边,唱诺说:“险乎唐突了,我是来牵马的。”玉娥红着粉脸说:“里面罗大哥在。咱去拿些­精­饲料来喂马。”说罢,匆匆走开。袁天赦怔怔地望着。

袁天赦和罗立还在铡草,玉娥姑娘拿来一大笸箩饲料和草料掺和一起,全部喂给他们三匹马吃,一面对自家马娇笑说:“你们闲在厩里不动,好的得让客人吃。”

谢德贵正和袁崇焕在屋门口闲话,依依不舍。他要袁崇焕早日领兵来,愿袁崇焕再来作客。

罗立和天赦牵了马出来了,玉娥姑娘随在后面说:“慢些上马,咱还有话说。”望屋里奔去,须臾扛出三只口袋,袋里装的是­干­粮、兔和­鸡­的­干­脯。“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供早晚路上用的,希望早点回皇帝那儿去请兵来,救兵如救火,咱哥还在山下战斗呢。”说到最后已经哽咽说不下去了。

“再见,我们会回来的。”声音随着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听得出来,是袁天赦的高昂响声。玉娥和谢德贵在山上遥遥挥手, 返回家中。

在路上罗立忽然说:“老爷,我们吃了三、四天,临走又带了­干­粮。山里人穷。何不留些银两。”

袁崇焕扭回头说:“什么话,这样岂不生分了,谢德贵一家岂是贪几两银子的人家。”

袁崇焕想起当年在山村借宿几天,多蒙他们父女招待,至今铭感。一天,他抽空与袁天赦去谢德贵那里,走近床塌就握着谢德贵的手,看着老人萎顿的样子,忍住悲伤:“老丈,你可好些,去关内请的医生明后天会到,你安心养伤。”谢德贵挣扎着要起身,被天赦强按住,他气喘吁吁的说:“袁大人你在百忙中还来看咱,咱如何生受得起。小老儿知道不济了,身边原有男孩守成,在十三山牺牲,剩下女儿玉娥,咱舍不得丢下她去见她妈妈,可怜她亦舍不得咱。”说到这里,两注英雄泪徐涂滚出来,玉娥已经啜泣得痛不欲生。谢德贵喘息片刻又说:“玉娥的哥哥若在,兄妹可以想互照顾,咱撒手也可瞑目。现在只有她一人,兵荒马乱寄身异地,叫咱如何放心得下?”两眼迷惘瞧定袁崇焕,似有所求而说不出口。

袁崇焕说:“老哥,我们一见如故,是修来的缘份,你有话尽管说,我能允肯的一定允肯。”谢德贵凄然一笑:“咱儿守成在,也和这小哥一般大了,小哥若是咱儿咱就……”咳嗽被痰咽住,两眼急得圆圆的,脸儿涨得绯红。

谢德贵被玉娥抚胸按摩一陈,他回过气来,又说:“袁大人,咱将玉娥托付给你了。将来能替她找个好人家,咱在地下瞑目了。”

“老哥,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伤,玉娥姑娘我会照顾的。”见老汉瞧着袁天赦只是喘气,袁崇焕霎时心领神会,叫过天赦下跪,认谢德贵为义父,谢德贵在床榻上双手一边抓住天赦手,一边抓住玉娥手,脸上露出有意的一丝笑容。

从此,谢德贵总是昏迷,第二天忽然张目茫然四顾,等玉娥奔近,手被拉住,闭目而殁。

袁天赦负起儿子责任,安葬了谢德贵后,将玉娥接回袁府。她就和环儿住一起,相互作伴。环儿知道玉娥与老爷相识的过程,以及她父亲临殁前对天赦的垂青,有终身相托之意。就对玉娥另眼相看,两人很说得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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