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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知道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

你们不会知道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金在中。”

“总是逞能的话会很惨的。你看我这个样子还不晓得吗。”

“你没有必要管我的。我不会领情的。反而你这副样子,很让人讨厌。不知道吗?”

我不该这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苹果的皮被他很漂亮的削下来,垂成一条线,然后断了。

他一歪头,微笑晃了我的眼。

“很讨厌我去吗。”

我的手指攥紧了床单。

“…很讨厌。”

果­肉­被切成大小适中的小块喂进我的嘴巴里。很甜。

“为什么讨厌呢。”

……

讨厌你被人命令着做事。能­操­控你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为了你才这样决定受别人的委屈,看着他们的脸­色­的,金在中不会这样堂而皇之邀功似的说出这些话来。

可是,我不能装作不知道。

“可怜我的话,就赶紧滚。”

郑允浩有点可怜的一方面,就是他似乎天生的缺少很好的表达爱的能力,我不会说那么多漂亮的哄人开心的话,只是知道在天凉的时候骂他就那么臭美啊,不像关心的叮嘱他夜里走路长点眼睛,不要到蓝荷附近去跑车,忙工作之后累了的话就赶紧滚到床上睡觉去。不睡则死。

那个人,对于我总是很凶的脾气总是很好的忍耐着。而且从来都不跟我一般见识。

金在中拉开了窗帘,阳光很放肆的冲进来。

他面对着阳光笔直的站着,侧脸恍惚在一片金­色­里。

我想起之前对他所做的种种,突然想不清楚,当初是怎样恨他的。

那丑陋的心­操­纵着我,即使望见的都是美好,却依旧不去做符合他样子的事。

我依然憎恨着离开。

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看看他。

他回过头来,我匆忙的缩回了眼神,并在瞬间为自己的失神而觉得羞愧。

我记得我跟金在中说过,我在夜里说的话,不要信。

可是那天的那句话是真的。即使黑白混乱昼夜颠倒,我还是很确认这一点。

而现在,我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的腿不用被锯掉了。我让金在中把我父母秘密的送了回去。除了我们俩再没有人知道。金在中的素质还真是蛮适合做一些机密或者谨慎的工作。

人才,呆在我身边不是瞎了。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跟我聊天。

“李先生说上岗之前需要一整个月全天的培训。然后要两个月的试用期。”

这期间有任何我这边的变动,就会立刻撤销对我的医治。而且后果还不仅如此。姓李的叫我尽管自行想象。

这些,金在中不会告诉我。他只告诉我好消息,一点负面的都不告诉我,似乎觉得我很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似的。

我收去了所有的表情,

“所以呢。”

金在中或许被我问住了,大眼睛转着想了一下,然后捡着词语回答我,

“但是我提出了必须回来过夜。”

我觉得好笑,

“然后。”

他呵呵的笑,

“他们答应了。”

我也笑,

“你不放心我?”

他低低头,没回答。

我一个打挺的直起身子。那样的动作让我很疼,我忍不住大叫出来。

金在中也吓了一跳,赶紧扑过来扶我,

我的表情一定差劲透了。

我侧过头,他看到我因为疼痛流下的汗珠,扶着我的手无法松开,就把他毛茸茸的大脑袋伸过来,侧脸磨蹭,拭去我的汗珠。

那个角度,像是亲吻。

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坚强。

我微微的笑,

“看给你吓的。”

他扶我坐好,面­色­­阴­沉,

“以后别吓我了。我胆子不小,唯独经不起你吓。”

我被他逗的哈哈笑,

“那我以后要是吓唬你,不是每次都得逞啦。”

他居然乖乖点头,

“嗯。保准次次得逞。你不是我吓得起的。”

我一下子记起金在中的一个死胖子朋友说的话,能让金在中乖乖的人,也就那个姓郑的流氓痞小子。

金在中突然问我,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养伤期间,不许任­性­。”

哦,原来我一直是个任­性­的人啊。

我摇头,

“不行。”

“别闹。”

“我没闹。”

没等他回答我,我已经塞上了耳机。那是他在酒吧里唱的歌,名字我打听过,叫做relief,播放器里的是妖­精­的版本。我听过原唱,只听不到一半就停止。

他的英文字音比金在中咬得清楚,可是怎么都不觉得更好听。

医院里的人在我住进来三天之内就发现了我和金在中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对各种人的各种评价我们似乎都无解释。

因为我压根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的郑允浩做不得那些告白的俗事。爱不爱的,明眼人看在眼里,我也早就懒得掩饰。

可是我似乎什么都给不了他。在打算混出一番样子让他幸福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半条命,是不是有够讽刺。

这是命,还是报应。

我饿了。我像个鸭子似的吧唧着嘴跟金在中要­肉­吃。

他笑呵呵的走过来,看我的眼神像个慈父,

“只能吃­鸡­­肉­。”

我胃里一阵恶心。

“呀。我是患者。”

“就因为是患者才不行么。”他直起身子,“上次我偷带了罐头进来,忘了大夫怎么骂我的呢。”

我撇嘴,

“你管他呢。臭婆娘一个。”

他冲我挤眉,“你嘴巴就不能饶饶人。”

住院半个月,因为吃的东西我已经把整个医院能叫上名的大夫骂了个遍。金在中叫我态度好点别得罪医生,可是我就是不听。

我不是个任­性­的人吗?没错啊。我是病人,我要任­性­给每一个人看。

最近的天气好的欠揍。金在中走的时间拖了又拖。他的东西被打了好多次包又拆开。 他有点为难。跟院方交涉了很多次。

我知道医院都讨厌死我了。他们巴不得赶紧把我这个难缠的病人赶走。他们在走廊里毫不避讳我的大声数落我的不是,说最不愿意接待我这样的病人了,每次恢复治疗都会碰上几个,但是一般都是老年人,像我这样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那人细声细语的道歉,跟他们解释我年轻气盛太好强,一时不能接受身体的情况,请他们给我时间,请他们谅解。

诶黑,果然。

金在中太抬举我了,以往的日子那么辛苦,现在生活清闲了,谁不愿意多享几天福啊。这样金在中不用走,我还落得充分舒服,不是两全。

除了金在中以外,不会有人这样尽心的伺候我了。这我是清楚的。

他很无奈的,心里说着一万个不行的同时不停的娇惯着我。

“就这一顿啊。下次坚决不行了。”

我不理他,兀自的跟他抢那些油腻的辛辣食物。

金在中曾试探­性­的跟我提过时间拖了太久了必须得去姓李的那里报道,被我疯了似的骂,之后他便避讳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我说过吧,他是才,很聪明。很会看人脸­色­。所以活得比我好。

晚上,我会很兴奋,但安静的不讲话,也不睡觉,叫金在中讲他们酒吧的好玩事情。最后实在是太晚了,他也会跟我发发脾气,训斥我赶紧睡觉。但大部分时候是没什么用的。

他跟我讲过很多蓝荷里GAY的事情。他说,他并不好奇这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过他唱歌的人似乎都很乐意给他说自己的事情。

我问他,你没问过为什么?

他说,问过,但是他们单纯的说是感觉。

我笑他,你傻吧,这样的说法一般都是示好的前兆。

他也笑,我傻吧,每次人家跟我讲很多,喝了很多酒之后,我都会直接跟他说我心里有人了。他们见我没醉,摸摸脸,直接就走了。

我惊叹,419啊。

他很得意的一仰头,在中哥的魅力还好。

­精­神病似的,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很想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使劲的晃几百圈。

但是我没有,我只是看着月光下的他,轻轻的,不知怎的,就吐出一句:妖­精­。

金在中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他靠过来,对我耳语,声音轻飘飘的, “我可是只允许你自己叫的。你不许这样叫别人。”

我反问他,“我还就喜欢这么叫别人呢。”

他直直的看着我,

“你要是敢叫,你叫一个我砍一个。”

我心里一惊。

这样的事情,金在中做得出来的。

其实我们都在不知死活的撑着,逞能,挣扎无望,并且亲眼看着自己的灵魂被那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一片一片的吞噬。

刻骨的爱,一生,一次就够了。

再多的,爱不起。

尽管这样,我的状态依旧差的可以。

我的腿依旧剧痛不已。我依旧不能够独自行走超过十米。我在金在中看不到的时候根本不配合恢复治疗。我不练习,我不去按摩肌­肉­。我偷偷藏起了那些口服药物,我不去参加医院组织的任何恢复小组。一个月过去了,我的情况差于所有外科患者。

我说我疼。我无视他眼底的失望,忍着心里不断涌上来的羞耻,不住的对着那个唯一怜惜我的人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我很过分。

金在中自始至终没有表达出任何的不满。他一直忍着。那眼底,带着毒的情绪,除了愤怒和失望之外,或许还会有心寒吧。

当金在中第五次要离开的时候,我找不出理由再挽留。

我对着墙壁,狠狠的扔出了点滴的瓶子。

碎片掉落的瞬间,金在中破门而入。

他疾步冲过来,一把拎起了我的领子。

我任他扯着,很无能的仰头望着他,扯着嘴角,笑出来。

亲爱的,你忍了好久了吧。

他呼吸颤抖,几秒钟后,垂着头松开了我。

“对不起。”

我哈哈大笑,很懒散的往后靠过去,

“怎么呢,想揍我了?没错,我是很欠揍。我承认。”

他定定的看着我,怔然的摇头,

“这不是你。”

我笑得更大声,

“你觉得我是什么。”

金在中尽力跟我解释清楚,

“现在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局面,你要好好配合治疗,要不然我们得不偿失。我已经迟到一个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摇头,

“不知道。”

“你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你让我怎么办?”

我被这句话激怒,

“所以呢?我要求你去卖身了吗?你贱个什么劲?”

“你放屁!郑允浩你说的叫人话!”

诶诶。我爱的人啊,

他终于,生我的气了。

金在中浑身颤抖,气的不知所语,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我,带着深深的难过,

“……我欠你的。我体谅你身体不便你难过,我一直迁就你,有时候我都恨自己!我从不求你一句言谢,我欠你的。你是为我受的伤,金在中记得。可是你能不能懂事点!你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能当回事点吗?”

“我用的着你还!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看上的是我,你算­干­嘛的啊你!就他妈你救世主!你一个金在中上去了顶千军万马!你欠我的你不好好的待我身边跑去给一脑满肠肥当保镖,你英雄啊你!!”

“你睁你狗眼看看我他妈因为谁!你以为我愿意去啊!郑允浩我告诉你,金在中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主,换别人他自己愿意骑摩托出事了是死是活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我他妈就一傻Ъ!……你根本比谁都清楚我为了什么!!”

我苦笑,

“我现在亲眼让你看看你苦心伺候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言罢,我起身,没有犹豫的用手臂把平时碰都不敢碰的两只腿扔到地上。

因为力量突然而猛烈,双脚猛的落到地上的时候,我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知觉。我伸手扶着床沿,想要站起来。这是入院之后,我第一次如此努力的想要站起身。尽管每一次想要下地的心都无比急切,自尊心驱使我比谁都想让自己好起来。

而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并没有接受和他人一样的治疗。我自己不配合。不懂事。我拿钱和生命作为玩笑,以此愚弄身边所有怜悯和威逼的人。

我的眼前不定的摇摆。我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抬高,用我自己的高度。

接着是这世上最为狼狈的步伐。或者都称不上是步伐。一点一点,迈进我自己的深渊中。

可惜还未踏入,就已然像一条狗一样的滚了进去。

以前装了很多次忍受不了的疼痛。现在,我终于被真正的剧痛击倒。

跌倒的瞬间,我张开手指去抓身边能抓住的每一样东西,唯独不包括身旁那个完全吓住的人。

耳边的破碎声噼里啪啦。病房的门被冲进来的医护人员碰的撞开。大家都在注视着疯子一般的我。没有人敢来扶持。

我的双腿完全瘫软。

它们还在那里。长长的,总是被人夸赞。

只是,不好用了。

我的病号服凌乱褶皱肮脏。我像被人扔掉似的倒在墙壁的边缘。肘部和肌­肉­火辣辣的疼。

我用手臂爬蹭过去,一点点蠕动自己的身体,额间大汗淋漓。手臂酸痛,头晕目眩,我的眼前涌上来一片黑,疼痛击的我睁不开眼。

当我终于瘫软着靠坐在那里时,眼前浮现那个人消瘦而高大的身影。

他在看着我,只是表情,我看不清了。

“看见了吧。哈哈。”

“……我是个这么差劲的人…所以你,怎么可以那么放心我的…”

我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到,

接着,我扯着嘴角,放肆的笑开。

与此同时,突然间,我的心里不可阻挡的涌出那么多的悲伤。

它们毫不留情的滚滚而泻,瞬间冲垮了我心里全部的嬉笑。

金在中没能走的那几次,

第一次我藏起了那张丢失的药单。

第二次我故意弄翻了汤碗。

第三次我自己倒开水烫伤了自己的手臂。

第四次护工给我换衣服,被我很大声的很粗鲁的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面目冷漠,不多言语。

我惧怕着离别与抛弃。可我依旧无法接受你仅仅为了我而向其他丑陋的人低下你黑暗里依旧高傲的头,我依旧无法接受你以随时会死掉的代价换取我的未来。

我任­性­,不知好歹,自嘲自暴自弃的狂躁而发疯,直至变得不像自己。理由只是这个。 若你为你个人的未来和梦想,或昂首,或臣服,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放你走。

只是不愿你因为郑允浩委屈。不愿意自始至终的欠着你。不愿你离开,不愿你低着头离开。仅此而已。

很可笑吧。很幼稚吧。

可是亲爱的,对不起。

我说我是想要守护的,你也许不会相信。

我想再说一次我爱你。

可是我不能。我不敢。

现在,我连自己的未来都已经失去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

在我的意识失去之前,我感觉到眼前的光亮被挡住了。

他冲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在我耳边出声的啜泣。

我望见了一张模糊的脸,他满眼泪水,面容心碎欲裂,那么那么难过。

呐,金在中。这是你吧。

能这样用力的,把这样差劲的我,像是要嵌进身体里似的,要死了一样的拥抱我的人,

我想,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了。

第二天,金在中走了。

他离开的时候,给我备好了饭,水,还有床边的轮椅和拐杖。

笑容依旧,看不到任何除美好之外的东西。只是他的眼睛红红的,有点肿。

之前他哭过了,哭的好像很难过。

可现在看来我的狼狈与可怜并没有就此留住他。而那也并不是我想要的。

想仅以爱的名义。

“护工还在,有什么事一定找他,水果在桌子上,按时吃药,凡事安全第一。不要任­性­。”

他就交待给我这些。

我安静的坐在床上,

“你也是。”

金在中笑了一下作为回答,之后就背着一个大包离开了。

没有回头,也没有告别。

我承认看着他的背影的那瞬间,心里止不住的颤了一下。可是我没再作出任何幼稚可笑的事情试图挽留。

比起那些,他的眼泪,是足以让我震撼的。我讨厌他哭。很讨厌很讨厌。

金在中是不适合眼泪的。

而我却莫名的,没有去想他是否会回来,或者多久会回来的问题。

昨天之后,我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被病痛烦的忘记了怎样做自己。

怎样做一个另自己满意的自己。

过去的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似乎不是郑允浩。

我必须去习惯没有金在中的日子。不论是从前的,还是过后。

并非我不再爱他,并非我打算离开他,我怕我就此沦陷在愈加深重的爱与对他的依赖中,那样的我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废人。

说什么争气一点,说什么像个男人一样,这些无需任何人教育……

终归他是不喜欢那样的我的。

我又一次没了情绪。

我在护工的帮助下清洗了自己,独自吃过了饭,饭后吃了药,又自己削了一个苹果,我仔细的看着慢慢垂下的苹果皮,想着是否比金在中的技术好。

吃过了带甜味的东西,心情似乎会好一点。

昨天的力量用的过猛,所以今天即使身体的机能允许我也依旧不能参加恢复训练。因为之前一点都没有用心锻炼,想要追赶前面的人是有难度的。

我的主治医生小声告诉我,因为年轻,身体还好,所以我的腿要想恢复还是有很大可能的。只是不能够再向之前那样坚韧了。

原来这样希望一般的事实都被丑恶的金钱和暴力压制住了。如此说来,我若放弃,那么我的未来岂不是毁在了别人的手里。

那样的话,连死都难以闭眼呢。

我微笑着跟医生道谢。我知道他能说出这样的实情是很艰难的。

“以前多有麻烦,希望可以原谅。”

医生对我突然间平和的态度显然有些惊讶。实际上我不过是在生活中的每一点一滴中慢慢的回到原来的自己。

情绪是一种在意的标志。他们说我是除自己关心的事物之外,对其他存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人。

友好什么的,也不过是一种太腻烦的态度而已。

桌子上放着几本杂志。

我试着用胳膊让自己能够稳当的从床上下到轮椅上去,胳膊上的力气还好,只是轮椅不安生的轮子让我有点麻烦。

护工想来帮助,被我拒绝了。

看着那张老实的脸,我不禁想到之前是以怎样的一张臭脸对待他的呢。

我抬头对他笑,

“辛苦你了。”

这句话里,是不存在歉意的。

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让轮椅的轮子固定住。我的胳膊够长,所以时间久了我还可以找到方便行动的窍门。这让我很有成就感。我把杂志平摊在腿上,很快的就可以用两只手自如的控制轮子行动。

可惜没人夸奖我。有点遗憾。

我转着座位下的两个大轮子,手上满是灰尘,这里走走那里逛逛,才发现屋外的空气真的很好,嗅起来有阳光的味道。

杂志是旧的,上面是上半年的流行坐标。男士长筒靴似乎有大势的倾向,可是我觉得人字拖和帆布鞋更好一些。

修身的西服一直都是我钟爱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上。那种衣服,观看的人会觉得很赞,但是穿着强装笑容的人久了则是要被禁锢的难受死了。所以更多时候,我喜欢看这些,却很少穿上,而且能够利用的场合也很少。

我曾费劲脑汁想过一次这唯独上层人经常利用的东西的实用­性­,唯一一次很确定的,就是递上戒指的时候。

有人说过郑允浩很适合西装裤和皮鞋。呵呵。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忘记了。

中午饭是­鸡­­肉­拌饭,医生说不易吃油腻和辛辣食物,更多的要多吃些蔬菜这样有维生素的东西。

床下放着牛­奶­。我打开一袋放在嘴里,味道并非我很喜欢的。我喜欢喝蓝荷的香槟和小夜曲的芝士咖啡。

可是为了健康还是要喝下去。人的一生当中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我想起我的课程已经缺了好多了。不知道会不会挂科。大学里我没有就任任何职务。成绩不高但是一直保持在及格的基础上。我认为那是我必须做到的事情,不想被人抓住任何把柄所以­干­脆让所有事都合格,

但,除了专业课,挑衅和打架之外,我似乎没有任何优秀。

我在美术方面很有天赋,这是每一位指导老师都认可的。

我的学校里有一位已经退休的老教师,他只给我们授课了半年就因故卸任了。他很赏识我。他说我的作品有灵­性­,有内涵和灵魂,尤其是抽象工笔画的创作,有一幅画曾在他任课期间被他拿到每一个班级去当做范例。

我并没有觉得那个有多么优秀。那是大一时的课上,老师让我们以抽象的手法表达“恋慕”的感情。

我在画纸上画了一只妖­精­。无名。

它没有­性­别,纯黑的发,纯净的肤,它的翅膀凋落。

它赤足站在一棵没有花的树上,抱着受伤流血的手指望着我,微笑澄澈温柔。

我记得画完之后,我满手油渍。

我叼着画笔静静的打量了它一会,之后一根烟的工夫,我想要伸手撕掉它重新来过,被老师拦下来。之后它被带到各个班级展出示例,它的下面写着。

老师走之前,试着问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幅画当做礼物送给他。

我无所谓的的轻笑,

“您喜欢就拿去好了。”

老师曾在后来的交流中小心问我,这幅画是否有原型。

我想了一下,摇头,

没有原型。是我编的。

起初动笔的瞬间我便知道它是金在中。

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再见。

一整天我的脑子和身体都在不停地运转。我尽全力的不去思考不去想象他在哪里是个什么样子在­干­什么。

那些乱了心智的东西,我不想要。

因为天生的灵­性­让我的想象力和思维异常发达。那对我来说实则是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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