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因为场中的巨变打偏了。
而后,女人倒地不起。
待刘融看清,这个女人已只剩下半个身子,肠子躺在泥水里,刹时间,泥水的灰趁得浓艳的血格外醒目妖娆。而美艳女妖的下半截正在庞然巨物的口中被囫囵而咽。
刘融再次忍不住的弯腰呕吐起来,而且狂吐不止,扶着墙都已站立不稳,瘫跪在了地上。
“咯咯!竟然躲在泥里……咯咯……”女人的声音犹如鸡叫,并咳血不止,绚烂的红发伞状散在泥水中,没有了妩媚,没有哀嚎,只是无力地咳着血,而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庞然巨物抖着通身毛发,一时间泥水四溅,抖落在刘融身上、脸上,刘融浑然不知仍然呕吐不止。
待刘融几乎呕出了五脏六腑,虚脱的颓在地上后才有暇看清这个庞然巨物的真面目。
这是一头巨型犬,衬得王真家的那条大狗就像迷你毛绒玩具。
通身的黑毛光亮异常,透着金属的光泽,看着这样一根黑毛似乎比钢针都要坚硬锋利,巨型犬一声低喘,全身霸气四溢,让刘融几乎都生不出想要逃的念头。
不知为何刘融为自己的无力懦弱反而愤怒起来,一脸怒容地正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浑然不惧其凶厉冷漠的眼神及滴落及地的口涎。老太下葬那天,老爸、二叔、三叔几人差点丧命在狗群围攻之下,不用想也明白,跟眼前这只狗妖绝对脱不了干系!
巨犬似乎感受到了刘融的怒意,一声低哼,冗长的嘴角微微一扬,好似人脸一般充满戏谑。只见巨犬缓缓走进,直至突兀的鼻子顶上刘融的鼻子。
这是挑衅!
刘融感觉就要气炸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即使打不过,难道临死还要接受一个畜类的戏弄!
刘融也一声轻哼,眼也不眨一下,直视着巨犬犹如地狱幽冥的眼睛。
一人一狗对视良久,直至月牙升起,夜空更替。
狗先动了,眨了一下眼睛,而后转身飞跃,化为月光下的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这时再看院中,那条‘小’黑狗正把头伸进那个妖娆美女残碎的半截身躯里,喉结不断耸动,不只是在舔还是在咬。
刘融忍住又要翻滚而出的胃中苦水,大喝道:“大黑!”
黑狗置若罔闻,狭长的嘴脸不断在小肠脏器中撕扯翻滚,直至叼出了一颗心脏。
刘融终于忍不住地又吐了,看着满地呕吐的残渣秽物也不愿再看大黑一眼。
可大黑却走了过来,一支后腿翘着蹒跚着走到了刘融的跟前,那颗心脏也放到了刘融跟前的地上。
刘融心惊,不管那颗心脏,关切地审视起黑狗受伤的后腿。
黑狗那时果然还是中了妖女的子弹,还好只是后腿的皮肉擦了一下,只是掉了一小块皮肉而已。
这时黑狗忽然一声汪叫,刘融面前的心脏正发着红光慢慢地萎缩,眨眼间,红光内敛,原本与人的一样大小的心脏此刻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细细看去这分明就是颗鸡心。
再看院中血泥掺杂的那半具残尸,早已不见,代而替之的是半只红毛母鸡。
刘融被眼前的景象搞得忽然有些迷茫,鸡妖?那女人是只鸡妖!使劲揉了揉胸前藏在外套里面的玉佩,良久清醒了稍许,理清了思路,还是把那颗鸡心收了起来。
这颗鸡心应该是与那蛇胆一样的宝物,也许就是那妖怪口中的妖胎也说不定,自然不能随手丢弃。
又坐了良久,待恢复了少许力气才站了起来,在院中找了片刻,没找到类似铁锨之类的道具,干脆捡了根还算结实的树枝,一会儿功夫在院中墙角挖出了一个小坑,把那半只鸡身埋了进去,盖土掩埋好,又把混有血水的泥水都翻了番,待血水淡了才算安心。
刘融之所以这么做便是想着,即使现在只是一只鸡身,可毕竟也曾为妖,这样暴露于空气中万一有了不必要的麻烦,害了周边的人可不好,至于处理血水纯是出于不想让人看到这一大滩血迹误以为是谋杀现场。
一切搞定。
还没搞定。刘融看了看旁边的大黑,哀叹了一声,只见那狗正伸舌呆坐,两只圆圆的黑眼瞪得大大的,鼻孔一张一翕正努力卖萌。与方才和妖对峙的情形判若两样,仔细想想方才鸡妖说它连妖胎都没有,这狗绝不会是妖,之所以那么勇猛,恐怕是受了那只巨型犬的cāo控才对,更何况刚才在屋中时,若不是这狗出声示jǐng,刘融也许就会被站在窗户外的鸡妖一枪毙命。刘融一惊,王真说历史老师是被这条黑狗所咬,那既然黑狗是被刚刚那只巨型犬妖所cāo纵,巨型犬埋伏在地下难道是为了袭杀历史老师,而杀鸡妖只是yīn错阳差?可又不对,巨犬既然能cāo控大黑咬伤身为树妖的历史老师,那昨晚到今天白天整整一天都有机会杀死受伤的老师,为何偏又选择次rì的晚上袭杀?想了半天,思绪却是越理越乱,想不通便不去想,看着大黑,仔细算来,没有大黑刘融此刻就无法站在这里安然无恙了。
刘融上前拍了拍大黑的头顶,又叹了口气道:“算我欠你的!”
而后在院中找了块拳头大的石头,三下五除二便把大门上的铁锁给砸开了。心想着反正屋里没人,也没什么可偷的,开不开都无所谓。
随即又叫开了王真家的朱红铁门,现在才八点多,一家还没睡,初看满身泥泞的刘融吃了一惊,再看到走失的黑狗喜出望外,刘融编了瞎话说是在不远的地方看到的,跟野狗撕咬后腿受了点伤,一家人硬要留刘融吃饭,尤其是王真的一双大眼充满感激地闪烁着亮光,刘融受用无比,还是婉言谢绝了。那么晚没回家,还脏兮兮的,回家以后又得用一通谎话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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