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清清楚楚,容若此去,也不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去的,他去,最重要的不过是想要给自个儿无聊的日子添些波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陪自个儿走一遭。
这就足够了,不管对方是谁,容若有绝对的实力能将她们主仆安全带回来。
前世的容若,可是万千军马中,取对方主帅的首级也不过是片刻时间。
所以在瞧见容若第一眼的时候,林轻染不但已经认出了他,还打定了主意赖上了他,至少在没进林府大门之前,她都想跟在这样一个绝世高手的身旁,这样——嗯,比较有安全感。
当然,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戏当然是要交门票的,容若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多谢!”林轻染轻声说道,不管容若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份情她受了。
看戏是要交门票的(8)
( 容若又笑了起来:“英雄美人所见略同。”说话间,手指一弹,老刘的声音嘎然而至,只余下马车咯吱咯吱压在积雪上的声音。
很快就到了老刘所说的破庙,容若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拉了拉缰绳,跳下马来。
马车刚刚停了下来,破庙中就走出一个男子,雪光映着他满脸的横肉,看上去凶残又彪悍。
“怎么到现在才到,小姐已经等急了?”说话瓮声瓮气。
“路上积雪很厚,不好赶路,所以才来晚了。”容若唯唯诺诺的语气。
“嗯!”凶汉瞧了瞧破庙前厚厚的积雪,也觉得这雪有些厚重,故而也没多加刁难,直接吩咐道:“将人抱下来,给小姐送过去,到时候打赏的银子,可要分你家哥哥一半。ww”
“好说,好说!”容若转身,将帘子撩了起来,露出林轻染那如花般娇艳,如雪般洁白的脸庞,此时似是陷入昏迷,却更添几分无助,越发显得楚楚动人,瞧得那凶汉差点口水泛滥成河,心中却一个劲的抱怨自家小姐暴敛天物,这等绝色落在小姐的手中,也不过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哪里能品尝出其中的好滋味。
心中惋惜的不得了,嘴里却不敢露出半分,只一双眼睛直溜溜的落在林轻染的身上,恨不得穿透那衣裳,将那山峦般的曲线仔细的抚摸一番。
容若眉头一蹙,不着痕迹的将林轻往怀中拥了拥,尽可能的阻挡凶汉垂涎的目光。
凶汉忽然觉得温度一降,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佝偻着背,抱着昏迷小美人的车夫,摇了摇头,觉得自个儿定然是眼花了,怎么会忽然之间觉得这唯唯诺诺的车夫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有着天下无敌的杀气。
容若抱着林轻染入了破庙,却是一怔,红毯铺地,金玉奢华,到处一片富贵景象,若不是他知道这里的的确确是破庙,还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正堂。
“小姐,林二小姐来了。”凶汉走到偏殿的门前,弯腰恭敬的说话,此时的声音卑微的如同一只柔顺的小猫。
“那还不快给我送进来。”偏殿传来女子柔媚如春水的声音,还夹着低低的喘息。
容若是男人,当然知道这喘息背后代表的意思,心里猫爪的一般,恨不得冲进偏殿看看,到底是哪家不要脸的小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凶汉忙给容若送上一个眼神,吩咐他将手中的睡美人送进去,自个儿却不着痕迹到底退后一步:开玩笑,又不是皮痒找抽,自家小姐性子暴戾,尤其是在床第之间,要是一个弄不好,挨鞭子是小,说不得脑袋掉了也是有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小姐的脾气尤为暴躁,前两日,小姐弄的正爽时,他的一个同伴送了美人进去,也不过多看了一眼,就被活生生的挖了眼珠子,只要想想那场景,凶汉额头就冒冷汗,又向后退了一步——他可千万不能进去,里面****的场景,是男人都无法忍住不看的,为了保住自个儿的眼睛,还是让林家的车夫送死去吧!
看戏是要交门票的(10)
( 尼玛的,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ww
无耻之人该无齿(1)
( “你别替我担心,我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熟客,没啥外人,纵然你被人认出了身份,我就说是个容貌相像的,我的身份在这里,没有人会怀疑我的话。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再说了,你也说你自个儿离开都城三两年了,谁又知晓你回来了?”
她笑得妩媚妖娆,看容若的目光,犹如看一块肥美的肉:“我的情哥哥哎,你到底不懂这的奥秘,越是地位尊贵,越容易让人生出成就感,与你一夜风流,这快活就越浓,事后也只是尽力回味蹂躏你的滋味,谁又会傻乎乎的到处宣扬,到时候岂不是要断了自个儿的脑袋!再说了,能出入我这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高门夫人,谁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林轻染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前世她也曾有所耳闻这位华小姐的行事,听说被她糟蹋的少男少女,也不是一个两个,怎么就没人闹大了,原来华小姐的身后,可不只是郡主娘亲一个保护伞,这些嫖【河蟹】客也都无形之中成了她的保护伞。
不得不说,华小姐的确有些心计,难怪敢如此嚣张行事。
华小姐将身子软软的靠在容若的身上,一双风情万种的美眸死死的盯着容若:“你也别想着逃出去,这庙的前前后后,我布置了诸多的高手,你逃不掉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逃了,不就是区区几十个蠢物吗?灭了他们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他刚刚转身就走,本来就是打算去帮阿三忙的,不过即使他不去,阿三应付这些蠢物也足足有余,只是要耗点时间。
容若的目光冷冷的在华小姐的脸上流连:“倒是你,此时该想想如何从我手中逃出去!”
华小姐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瞧得浑身鸡皮直跳,却又暗笑自个儿什么时候变得胆小了,这庙里那些但凡有些身份的进来的公子小姐,谁一开始不是如此恐吓她的,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儿的被她压,帮她接客赚钱。
她微笑道:“公子怕是不知道,对付那些想逃走的,我一向从不心慈手软,轻者挑断脚筋,日后除了乖乖躺在床上接客,别说逃了,连下床都不能。重者我直接将其击毙,剁成肉酱喂狗。你瞧瞧,你长的多美,最好乖乖儿听话,别去尝那滋味,啧啧,那滋味我瞧着,就不好受啊!”居然摆出一副怜惜不已的模样。
“多谢好心,只是今儿个我想让你尝尝那滋味。”容若听了,只轻轻笑了起来,唇瓣的笑意如同藏了尖锐的戾气,惊得华小姐一颤,还没来得及后退,就发现自个儿的脖子被一直铁钳般的大手给掐住了。
但很诡异,本该吓得脸色发白的华小姐,居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如同正在下蛋的老母鸡,眼中诡异的光芒绽放:“想挟持我冲出去,对不对?”
她“啧啧”的两声,感叹道:“这个法子是不错,但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若心中一惊,又听见华小姐娇声娇气,笑意盈盈道:“美人,你有没有觉得身子发软,四肢无力,提不上劲来?”
无耻之人就该无齿(2)
( 容若心中一惊,又听见华小姐娇声娇气,笑意盈盈道:“你有没有觉得身子发软,四肢无力,提不上劲来?”
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容若脸色一变,他发现自个儿的力气,正一点一点流逝,怒喝一声:“你做了什么?”说完,身子一晃,似要倒下,却又挣扎着站稳身体,这样摇摇摆摆,终于无力的瘫软在地毯上。ww
华小姐蹲下身子,目光贪婪的在容若的身上流连,染着鲜红的凤仙花汁的手指,轻佻的爬上容若俊美的脸,压低脸庞,红艳艳的唇嘟起,在容若的脸上吹了一口气,仿佛无数的蚂蚁在他的脸上爬过引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做了什么?”华小姐得意的甩一下她那瀑布般的乌发,因为这个动作,那她那丰盈越加的挺拔,更显得曲线玲珑:“不过就是在催情药中添了些软骨散。我身娇肉贵的,若是遇到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岂不是要伤到自个儿?所以,别再挣扎了,不过是徒劳无功,还是乖乖儿和小美人一起伺候我!”
“可是怎么办?我不愿意。”身后忽然传来女子清脆如泉水般澄清而幽寒的声音。
华小姐笑意在一瞬间像是被霜冻住了一般,眉眼之间还是笑意盈盈,可是唇边却变成了惊骇之色,她这样的美人,原本不管是笑,还是惊,都是极为惹人倾慕的,此刻却成了一副诡异而娇媚的面容,将她原本的艳丽都扭曲成无法探看的容颜。
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刚动一下,却发现寒光闪过,一把透着森寒之气的匕首,正就抵在她纤细而白皙柔嫩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我手下一抖,割断了你的脖子,那就莫要怪我了。”
这般一吓,她不想丢了性命,就乖乖的蹲在那里不再动弹,眼中震惊之色过后,是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林轻染她怎么会没中催情香中的软骨散?
自个儿能安然无事,是因为之前服用了解药,林轻染她又怎么会无事?
林轻染看着华小姐的眼神一变再变,心情显得极好,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如同一汪不见底的深潭,缓缓地开口:“给他解药!”
华小姐轻哼一声:“休想!”庙外是她精心安排的高手,很快就会发现里面的异常,林轻染一个弱质女流,有什么可怕的。
林轻染冷然一笑,将她的居心看的清清楚楚,脚下一抬,将原本**道具中的圆棍子勾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塞进华小姐的嘴里:既然她不开口,就打得她永远都不用开口——说了也白说。
“呜呜……”华小姐眼眸充满惊恐,圆棍子将她的嘴巴撑得严严的,此时就是想要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
“你行事无耻之极,我今儿个成全你,就让你当个‘无齿’之人!”
林轻染冷漠的看着呜呜摇头的**女子,目光中一丝感情也没有:“你加注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今日我会一一帮他们讨回来。”
无耻之人就该无齿(3)
( 林轻染冷漠的看着呜呜摇头的**女子,目光中一丝感情也没有:“你加注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今日我会一一帮他们讨回来。”
她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只是华小姐行事,实在是太过阴毒,和华姨娘如出一辙。
对华姨娘迁怒,她不介意现在华小姐的身上讨回来些。
反正这位华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轻染话音一落,就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木棍,木棍猛烈的上翘,“唔……”华小姐呜咽着惨叫一声。
两颗洁白的大门牙,和着血,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掉落下来,而华小姐原本那饱满的唇瓣,就露出空洞的门缝来,显得可笑而抽罗。
“不要……不……”华小姐用力的紧闭着唇,妄想掩饰这份丑陋,可那粗圆的目光却让她的努力徒劳无功,只得目露惊慌,哀求之色看着林轻染,妄图希望林轻染能心软的放她一马:她不想变成无齿之人啊,没了牙齿的美人还是美人吗?
此时的华小姐,再也没心情展示她完美的**身材了,弯曲着身子,尽可能的将自个儿缩成一团,一双美眸也不见勾魂夺魄的风情。
恶人自要凶恶的手段去磨!
林轻染笑的分外和善,一副我比你心地善良的模样:“比起你轻者断人脚筋,重者将人剁了喂狗来,我不过是将你的牙齿打落,已经是太善良了,不是吗?”
说完,忽然挑眉,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目光:“难道你喜欢挑断脚筋?”她眉头扬起,眼睛骤然发亮:“怎么不早说?我一向很好拒绝美人的要求的。”
言毕,手中锐利的匕首,就朝着华小姐的脚下而去。
“不……不……”在断脚筋和无齿之间,华小姐更惧怕日后瘫在床榻之上,无法起身,极力的向后退缩,仿佛满嘴的牙齿都在咯咯的作响,声音如同缠绕在水草上,挣扎着许久,才缓缓地盘旋而付出水面:“无……齿……无齿……”
说完之后,她就扑到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从此之后,她再不会是那个被人用目光惊艳的华小姐了,她变成了一个无齿之人。
可此刻,她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外面的人却没有发现里面的不对劲,想必她那些高手已经自顾不暇了,所以她聪明的没有高叫,而是乖乖地选择了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惩罚。
忍耐,对毒蛇来说,虽然痛苦,却并非无法忍受,所以说华家人的骨子里,除了毒蛇的狠毒外,还有着千年乌龟的品性。
所以即使牙齿活生生的被打落的痛,也已经让华小姐痛不欲生,她却依旧忍耐着,心中却是将林轻染恨到了骨子里,暗自发誓,若是今日她能逃生,日后定然让林轻染生不如死。
所有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而,林轻染胆敢打落她的牙齿,毁掉她的花容月貌,更是不可轻饶。
此时,华小姐已经全然忘了,若不是她垂涎林轻染的美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林轻染又怎么会如此待她。
恶人总是记得别人的错,而忘了罪魁祸首是自己。
无耻之人就该无齿(5)
( 不过,她最大的长处,就是将无趣之事变成有趣之事,不是吗?
林轻染对华家人骨血中的软弱,是深深的鄙视,想想前世,她的孩子被林轻细下药,活生生的从体内剥离,她不是还咬牙忍了下来么!
用脚尖踢了踢华小姐的脸,林轻染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耸了耸肩,将目光转向容若:“虽说这地上铺了地毯,但还有些寒凉,公子,还是起来吧,若是冻到了您,就不妙了。ww”
她若是相信,这么点软骨散就能将容若摆平,还不如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更靠谱些。
容若被拆穿后,如玉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的尴尬,但不难看出心底隐隐的诧异。
动作不急不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未曾中了软骨散?”
他自认为自个儿的演技不差,怎么她却能知道他不曾中招,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即使他对林轻染十分有好感。ww
“我从未见过中了软骨散的人,能有公子这样的一双灵动的眼睛。”林轻染淡淡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子淡漠的烦躁,不浓,也不淡,正好表达出她对容若的不满。
知晓这事情自个儿做的不地道,容若也不再追根刨底,转移话题问起如何处置华小姐的事情。
林轻染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华小姐,有些气恨难平,就这样轻易到底放过华小姐是绝对不成,但要是杀了她,对她来说麻烦不小,虽然容若的身份足够摆平这事,但没有必要之时,她还不想欠上大人情。
要知道,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还是按照她先前的意思行事吧!
虽然这一刻,林轻染更想将华小姐给剁成肉酱喂狗。
正在这时候,龙三和知琴走了进来,一进门,龙三就自行请罪,说是来迟了,容若倒是大方的挥了挥手。
知琴这等好脾气的人,上来却狠狠地踢了华小姐一脚,看着林轻染道:“小姐,这等恶人直接毁尸灭迹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咱们动的手!”
不怪她说出这等残酷的话,而是这华小姐的罪孽深重,这破庙的内殿,藏污纳垢不说,少男少女不下百名,每个人目光都显得几分呆滞,双目无神,看着也不过就是个行尸走肉,而花坛下还埋着几具白骨,这些都是华小姐做的孽,这样的恶人死有余辜。
一句话听得林轻染心头冒火,能让善良纯真的知琴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这破庙的情形有多么的糟糕,这恶毒女人的行事有多么的狠毒。
“现在还不能动她。”
知琴失望之色清晰可见,不甘心说道:“那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就是小姐将她的牙齿都打落了,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寻得高明的大夫,还能装上假牙,这点惩罚算什么?”
知琴一脚踩在华小姐的脸上,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华小姐行事太过阴毒,若是这样的人不受到重罚,又岂能对得起天理昭彰这四个字?
林轻染咬牙淡淡一笑,笑得凉薄:“当然不能如此算了。”她对着容若展颜一笑:“此事,还需要大英雄帮忙!”
容若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笑成一朵花:“乐意之至!”
自食恶果(1)
( 容若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笑成一朵花:“乐意之至!”
日落月初升时,林轻染才和知琴回到林府,门房早就换了人,自从她收拾了门房管事之后,门房的人谁还敢在她面前耍威风,见着二人神色疲惫,殷勤的招呼。
伸出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没见到老刘,心中犯起了迷糊,压低声音,悄悄地问知琴:“早上,你不是和老刘去接二小姐了吗?怎么只回来你和二小姐,老刘人呢?”
知琴立刻柳眉倒立,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别提那个背主的蠢物。”
能在门房当差的,那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捕捉到不少的讯息,更延伸出诸多版本。
林轻染回了院子,春桃,春花都殷勤的上前伺候,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恭敬,尤其是春桃,更是殷勤万分,跟之前那爱动不动的模样,几乎是天壤之别。ww
可惜这份殷勤来的太迟,已经不能再打动林轻染了,更何况谁能保证,这不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林轻染径自进了院门,留下面色微微发红的春桃。
春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却是神色莫名,瞧着林轻染的背影,若有所思。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异味,林轻染瞥了一眼那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身影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连声音中都充满了笑意:“春桃,去给妙语更衣。”
想必经过这几日满身的屎尿,妙语此时一定已经想得很明白,她该如何选择了?
这般折腾她一番,也算是替自个儿先出了一口恶气,威慑了这林府上下。
春桃在林轻染身边伺候,说是丫头,却更像个小姐,如今听得让她伺候浑身屎尿之人,当下满心的不愿意。
但,她心中已经对林轻染生出满心的惧怕,哪里还敢出声反驳,即使不愿意,却还是恭恭敬敬的点头应了下去。
妙语不但能言善道,还是个门清的,梳洗过后,即使双腿无力,几乎站立不稳,却还一步三摇,摇到了林轻染的门前,跪着请罪。
只可惜,林轻染却连见她一面的兴致都没有,不过倒是发了话,饶了她一条狗命,由着春桃送去了林轻细的院子。
此时,林轻细正一脸震惊的瞪着面前的妙趣:“小贱人回来了?怎么可能?老刘得了我的吩咐,将小贱人送去,华小姐身边高手如云,她怎么可能逃出来?你没有看错?”
妙趣摇头:“奴婢看的清清楚楚,二小姐和知琴都回来了,倒是老刘却没有跟着回来。”
林轻细的脸黑如锅底,一双秀眉露出寒冰之气,怒得伸手,掐了妙趣一把:“蠢物,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传清楚?”
林轻细的指甲又长又锐,这一下子下去,就掐出了血来,疼的妙趣差点尖叫出来。
可,她却生生忍了下去,伺候了林轻细这么多年,对她的性子也知道一点,若是此时叫出来,不但不会得到她的同情,反而惹得她发怒,下面的手段就会更恶劣。
“奴婢说得清清楚楚,想必这其中有什么变故。”忍住不去挣扎,任由林轻细一下一下棱辱她的肌肤,声音不停:“奴婢寻思,是不是老刘这边出了什么差错?”
自食恶果(3)
( “嗯,不想当姨娘的丫头,不是好丫头!”
林轻染神色厌厌的扔下这么一莫名其妙的话,就捂着嘴巴,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ww
见林轻染面露疲惫之色,知琴什么好奇心都放一边去了,忙脚下轻快的伺候林轻染休息。
林轻染看着精致雕刻的床顶,缓缓一笑,意味深长:她终于知道前世春花为啥要被华姨娘折腾死了?她还真看走了眼,没想到春花还是这么个有雄心壮志的丫头!难怪华姨娘容不下她。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当夜春花提着食盒,扛着林轻染的牌子,送去林相爷的书房,总不能挡着二小姐关心相爷的身体吧!
于是畅通无阻的入了林相爷的书房。
粉嫩嫩的,娇艳的如同花朵般的少女,欲说还休,粉面含情,这等粉红仗势,瞧着林相爷的老心肝砰砰的多跳了两下,这些年想方设法爬他床的丫头不知道多少,可是像今儿个这个娇俏美貌的,还没有过。
好歹,他也不是初经凤月之事的毛头小子,还记得这小美人儿是林轻染房中的丫头,他若是沾染了女儿房里的人,传扬出去,这名声就不堪了。
林相爷当下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如同柳下惠在世的样子,倒是让刚刚那快乐如小鸟一般,小脸粉红如玉的,扑腾着翅膀的春花焉了下来。
不过春花姑娘,有着惊人而坚韧的意志,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来日方长啊!
有志者事竟成,她还就不信她这粉粉嫩嫩,含苞欲放的花朵会拿不下林相爷这块老骨头。
好在今儿个也不算白跑一趟,总算是在老爷面前露了个脸。
华姨娘得了消息,想要拿下春花,却碍于她是林轻染房中的人,更何况林相爷一向不喜捻酸吃醋,心眼小的跟针尖般的女人,所以气的心肝都炸了,却还只能窝在自个儿的房中发火怒骂:“好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将自个儿身边的人往老爷身边送,真是个不知羞的。”
送宵夜需要穿的那么少吗?这大冬天的,裹着一层棉被都嫌冷,那小狐狸居然还露出粉嫩嫩的胳膊,怎么就不怕冻死了?
弄月瞧着气的一张脸涨得发紫的华姨娘,劝道:“相爷对姨娘的心思如何,别人不知道,姨娘您还不知道,这些年,虽说府里也进了几个人,可是相爷将谁放在心上了,疼得宠得,还不是姨娘您?春花那个狐媚的,凭着几分姿色,就以为能打动老爷了,也不想想,她是谁身边的丫头,别说老爷没看上她,就是真看上了她,也不会消受的。”
顿了顿,又道:“我瞧着这事情,是春花这丫头自个儿的心思,怕是二小姐也蒙在骨子里,若是自个儿的丫头被相爷给受用了,日后不但相爷没了面子,怕是二小姐也别想有好亲事了!”
教出爬自个儿父亲床的小姐,哪家主母敢要,谁知道会不会再教出爬公爹床的丫头?
华姨娘却是双眼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弄月瞧着自家姨娘那眼中的光芒,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也不知道又有谁要倒大霉了。
自食恶果(4)
( 弄月瞧着自家姨娘那眼中的光芒,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也不知道又有谁要倒大霉了。ww
不过只要那人不是自个儿就好。
林轻染是带着笑意入眠的,这一觉就睡到第二日清晨,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叫了声知琴。
随即,就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接下来就是知琴带着喜气的声音:“小姐,您醒了。”撩开帘子,入眼的是那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
看来知琴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
知琴边伺候着林轻染起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今儿个万花楼里可出了件新鲜的事情,说是来了个贵客,包了一夜的堂子,早上却是半分银子都不肯给,这不,事情闹大了,一大早上,万花楼的老鸨就带着人,押着那贵人,敲锣打鼓向那人家里讨债去了……”
呵呵的笑了两声,又觉得自个儿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了,立刻将弯起的唇又拉了点下来,可即便如此,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的都掩饰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才勉强不要让自个儿笑得太过阳光明媚,继续说道:“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贵人居然还是个女的……”
女人敢光明正大的逛妓院,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绝对算是东溟第一人。ww
林轻染听得眉眼都飞扬了起来,轻声附和道:“女人逛青楼,还包了堂子,不给钱,的确新鲜。”
心中却是赞叹容若行事的手段,居然真的能让青楼的老鸨,一路敲锣打鼓的去华府讨要银子。
对,华小姐就是她请容若送进青楼妓院的,不过华小姐的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除了下来,更别说能证明她华家小姐身份的物件。
林轻染说过,她一时半刻要不了华小姐的命,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放过华府的:既然注定了日后是个你死我活的场面,自个儿还不想死,只能委屈别人去死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若是你狠不下心来收拾别人,就只有被别人狠下心收拾的份了。
再说了,林轻染可不认为华小姐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心慈手软的。
她手下的人命不知道多少条了,出来混的,总要还回去的,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而,林轻染其实也觉得自个儿很善良的,至少没将华小姐送到哪个小倌所去,若真是那样,华家的姑娘们都得找根绳子吊死了。
不过,似乎别人不这么认为,其实华府守门的门房,倒是宁愿自家小姐昨晚睡了小倌所的小倌,也不要去睡万花楼的妓【河蟹】女,至少那样看热闹的说不得还能少些。
女人睡男人不稀奇,稀奇的是女人睡女人,所以万花楼老鸨身后的队伍,那是连绵不断,不敢说人山人海,可也是黑压压的望不见头啊。
这等热闹,怎么能不看呢?
林轻染穿戴整齐之后,快速的用了早膳,就忙着去看热闹了。
说句诛心的话,林轻染此刻的心情和知琴一般,那是欢快的忍不住想要欢歌一场,若不是担心幸灾乐祸的太过明显,她还真不介意叫个戏班子回来唱两场。
自食恶果(5)
( 说句诛心的话,林轻染此刻的心情和知琴一般,那是欢快的忍不住想要欢歌一场,若不是担心幸灾乐祸的太过明显,她还真不介意叫个戏班子回来唱两场。ww冰@火!中文
华小姐此时已经梳洗干净,垂头丧气的走着,连带着那被打落干净的脸颊都无法看清楚,故而这般看去,往日美艳华贵的女子,今儿个居然看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这等坑爹坑娘的女儿,几辈子加起来也没听说过啊,日后华老爷和清韵郡主出门,怕是要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了。
华小姐的脑袋里塞得也不都是稻草,此时自然也清楚自个儿的处境,清楚自个儿将华家陷入了什么样的处境,故而一路上恨不得将脑袋垂到地上,再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对比起华小姐的颓废,一旁的老鸨——白牡丹笑得那叫一个欢快。ww
要说起这白牡丹,那也不是等闲人物,年轻时就是万花楼的花魁,想当初多少达官贵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争风吃醋的事情不知道多少,问问城中那些断胳膊断腿的纨绔子弟,就知道其中有一半就是为了这白牡丹断的。
现在虽然做了老鸨,可一点都不显老,依旧是徐娘半老,风味犹存,虽然从卖肉第一线退居二线了,不再挂牌,可是出入的恩客还是有的,数量上精减许多,可男人这东西贵精不贵多,这不多的恩客,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其中不乏皇室贵人。
所以,万花楼这些年即使生意红火的让同行眼珠子都嫉妒的发红了,也没有人敢来闹个事,使绊子。
白牡丹这等角色,却也被华小姐给狠狠地震撼了一下,这些年混迹凤月,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色中的饿鬼也不知道遇到多少个,可像华小姐这样的色中女鬼,却还第一次遇到。
你说你一个大家小姐,郡主的女儿,长得也娇艳无比,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人玩女人,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玩女人,进了万花楼,比那色鬼还色鬼,手段百出,花样百出,玩遍了她楼里的姑娘还不过瘾,到最后连往日长相丑陋的厨娘都给派了出来,差一点,连她这个老鸨都要脱光了上阵。
说真话,那阵势实在强大,连她都看直了眼睛,也对华小姐生出了鄙视来:往日里看着冰清玉洁的,原来私底下是这么个货色。
鄙视过后,却是深深的庆幸,还好昨儿个没有将人赶出去,否则这银子赚不到不说,自个儿也不知道这位大家闺秀私下的嘴脸,学不到她那花样百出的手段。
白牡丹是个有脑子的人,瞧着华小姐那急色的模样,当时就动起了脑筋,寻思着在哪个犄角疙瘩再开间妓院,专门接待大家小姐,豪门贵妇。
毕竟像华小姐这等豪放,胆大,敢光明正大逛青楼玩女人的不多。
也莫怪白牡丹生出这等心思,而是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昨儿个有人将华小姐送了过来,一出手就是两千两银子,还说这不过是打赏的,只要这楼里的姑娘哄得自家小姐高兴,别说二千两,就是二万两也不再话下。
二万两的银子啊,伺候一个晚上,就能得二万两银子,这比伺候男人强多了!
自食恶果(6)
( 二万两的银子啊,伺候一个晚上,就能得二万两银子,这比伺候男人强多了!
白牡丹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以为哪个闲着骨头疼,没事找事的。毕竟女人包堂子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那小姐身边丫头模样的人,却是早有准备,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往桌子上一拍,她当下浑身骨头就软了,随即叫来姑娘,伺候财神爷。
可是不得不说,这世界奇幻起来的时候,实在让人看不懂,这姑娘一个接着一个往华小姐手上送,连道具都准备的妥妥帖帖,只盼着财神爷能满意。
这般折腾了一夜,万花楼的姑娘,美的、丑的、老的、少的,个个都轮了一遍。
手段娴熟的,就是她这个凤月老手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的场景,瞧得她都浑身发热,打算亲身试之了,过过瘾不说,顺便赚点缠头,可是也只是想想,到底自持身份,没有脱光了亲自上阵。ww
就这般折腾了一夜,可是到了天亮之后,这凤月老手却是翻脸不认账,居然将伺候的姑娘们给打了出来,拍拍ρi股就要走人。
想赖账?
也不看看她这万花楼是什么地方?那是能赖账的吗?
先不说凭着她白牡丹床上的恩客,就是她手中拿着的文书,到官府去打官司,那也是一打准赢。
华小姐哪里肯去官府,当即就怒吼起来:“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爹是谁?我娘是谁吗?”虽然满嘴的牙齿没有了,这些话说得忒漏风,好歹能让人听懂。
鉴于顾客就是上帝,虽然当时白牡丹很想大声嘲笑,可是到底给忍住了。
白牡丹也只是冷笑:“管你是谁?玩了我万花楼的女人,就得付银子,若是每一个嫖客过来我都要问他爹是谁,他娘是谁,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其实,这话白牡丹说得言不由衷啊,她当时是想说:“那你知道爬老娘床的是谁吗?”
只是华小姐铁了心要拼爹,拼娘,她也不好意思去拼恩客了!
好在,她强悍的态度,将华小姐震住了,然后乖乖地自报家门。
当时就听得白牡丹双眼冒星星,华府啊,那是金山银山的人家,这次赚大发子了。
于是当即就让人备了锣鼓,一路敲敲打打往华府去:对如何弄到更多的银子,白牡丹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事情闹的越大,到时候华府碍于脸面,给的银子越多不说,还不敢动万花楼一根汗毛,更不敢灭口。
不但不敢灭口,还要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白牡丹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否则第一嫌疑人就是华府。
华小姐心中已经将林轻染恨死了,若是林轻染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生吞了她的心思都有了,这一切不要说,定然是林轻染搞得鬼。
华小姐一路走来,只恨不得自个儿立刻就死去才好,她想自个儿咬断舌头了断了,也省的如此丢人现眼,可是到底舍不得死啊。
她怎么都没想到,往日里瞧着小绵羊一般的林轻染,动起手来会这般的狠,把她弄进青楼,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的名节全毁了,华府的清誉也全毁了。
自食恶果(7)
( 她怎么都没想到,往日里瞧着小绵羊一般的林轻染,动起手来会这般的狠,把她弄进青楼,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的名节全毁了,华府的清誉也全毁了。ww
她此时想起昨夜,也不过就是在破庙中被打落了牙齿,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如此光景。
她虽然喜爱女人,可是她可以用她的性命发誓,她并不喜欢胖得跟猪一样的女人,想到早上睁开眼睛,对上身边的大饼脸,还有那头发上油腻腻的味道,华小姐就有一股子呕吐的冲动。
越靠近华府,她这心情越忐忑,虽然这些年来,家人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她能赚回来大把的银子,且没有给家里惹上祸事。
现在闹成这模样,也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自个儿会有什么下场?
或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清楚,根本也不需要再去想了。ww
华府是权贵世家,名节这东西还是极为重要的,只怕她这般回来,再也容不下她了。
想到家族处理废人的手段,华小姐的步子一下重过一下,如同千万斤重。
白牡丹也不催促,就那样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拖延的时间越长,围观的人就越多,而她和华府要得误工费自然也就越多了。
就这样,一路如蜗牛爬的走到了华府大门前,就见华府的门房管事,满面惊骇的冲了出来,对着华小姐说悄悄话,她这一颗心可总算是放了下来——直到这一刻,白牡丹才真真儿相信华小姐是真的华小姐。
既然是真的,那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白牡丹扭着水蛇腰,摇到了门房管事的跟前,未语先笑,抛个勾魂夺魄的媚眼之后,才娇娇柔柔的开口:“你们家的小姐是个雅人,昨儿个在我万花楼过得夜,共招了七十二名姑娘共寝,嗯……”想想又觉得共寝这两个词不足以表达她想要表示的意思,沉凝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家小姐昨夜被姑娘们伺候的很开心……”
华府门房的管事被这个消息给劈得头昏脑胀,自家的小姐有些嗜好,府中是有些传闻的,他也知晓一二,可是小姐居然敢光明正大的逛青楼妓院,怎么就不怕老爷揭了她的皮。
当然,心中更有一份疑惑:自家小姐没有男人那个东东,怎么会连招七十二人伺候,就是用手……也太生猛了吧!
当然,更多的感慨是——丢人,丢死人了!真恨不得跟屋檐下的冰棱一样,化为水汽消失无踪啊!
门房管事脸上热乎乎的,几乎能烧开水了,被青楼妓院的老鸨押着到家门口讨账,别说是都城的大家小姐,就是都城的纨绔子弟,也是第一份啊!
最重要的是,日后还不能********,将这事情给遮掩过去,这门口黑压压的人头在这里呢,这些人可都不是聋子,哑巴!
门房的管事瞧着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当下做了一个决定:他年岁大了,这天寒地冻的,他这老寒腿发作了,这些日子,他还是乖乖儿留在府中,一步不出来的养伤吧。
天知道,他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九岁!
自食恶果(8)
( 天知道,他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九岁!
白牡丹是个爽快的性子,又抛了一个媚眼给门房管事,笑道:“你家小姐出门忘了带银子,只好劳动我自个儿来拿,来来回回的误工费再加上昨儿个的夜渡资,我也不乱开口,二万五千两好了。ww小本经营,该不拖欠,还是快将银两给我,要知道我这时间可都是银子。”
白牡丹的话立刻引得人群一阵哄笑。
门房管事被这个数目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好想开口问问,这万花楼的姑娘是不是都是纯金打造了,这价格简直贵的离谱!
不过,他没有傻的开口,银钱什么的,跟他可没有关系,还是乖乖将这事情禀告给府里的主子们知晓吧!
门房上机灵的小厮一哧溜窜了进去,如同脱兔一般,那脚下就跟踩了风火轮似得:他再不济,也看出今儿个事情绝对不是小事,一个弄不好,这华府就要闹翻天了。ww
正走到一半,就见自家的主母清韵郡主沉着一张脸款款而来,见他狂奔,脚下微顿,一双犀利的丹凤眼微微挑起,说不出的冷凝酷寒,即使在满身的珠玉,华贵的衣饰衬托下,也能难掩眉眼之间的沉重。
“夫人,门外……”
清韵郡主一个眼刀子过来,吓得小厮不敢再开口,却见清韵郡主面色沉沉,脚下飞快的往大门口去。
等到清韵郡主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华小姐一下子扑了过来,泣不成声:“娘……”
清韵公主却是身子一动,躲了过去,睁着一双冷淡的凤眸,盯着华小姐,上上下下看了几个来回,就差没拿放大镜看了。
华小姐扑了个空,当下身子一僵,不解的看向清韵郡主:“娘……”
只见清韵郡主眉头一蹙,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我的女儿?”
清韵郡主这话一出,谁与争锋?
别说这看热闹的人了,就是华小姐也是瞪大眼睛看向清韵郡主,众人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得掉到地上,却舍不得从清韵郡主的身上移开,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开出一朵花来。
清韵郡主这是断尾求生啊!
林轻染却很能理解清韵郡主的用意,如此丑事,若是认下来,那华家日后就是东溟就再也无法抬头了,更别说其他未出阁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了,就是出嫁的女儿,怕也要被驱赶回来。
清韵郡主一直来很宠华小姐不错,可是她也不只是华小姐一个孩子,总不能为了这么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缸酱——当然,华家的酱也未必就是好酱。
而,清韵郡主也得顾顾自个儿的名声,她是皇室贵女,若是认下了这么样的女儿,怕是皇室也要弃了她这个贵女了。
总之,为了护住自个儿的名声,护住华家的名声,保住其他的女儿,就只能舍弃了华小姐。
只是,清韵公主的话说的实在是惊人,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你当世人都是傻子啊!
你家的女儿,又不是那种害羞不敢见人,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这看热闹的人中,可有不少人是见过华小姐的。
故而,清韵郡主的话落,不少人就用一种你脑袋秀逗的眼神看她。
自食恶果(9)
( 故而,清韵郡主的话落,不少人就用一种你脑袋秀逗的眼神看她。ww
门房的管事也是傻愣愣的看着自家的郡主夫人,因为他从来不知道一向以冷艳高贵而著称的自家主子,说起谎话来是这等的面不改色,别人不知道,难道府里的下人还不知道吗?眼前的这位,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不过,门房管事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清韵郡主为何这般说话,心里对自家的夫人,又是敬佩,又是敬畏,杀戮果断,
白牡丹是什么人,那是比七巧玲珑心还要多上一窍的,眼见着清韵郡主虽然面上冷然,落在华小姐身上的目光也是冷漠的,可是目光流转之间,那一丝不舍还是能让她这等敏锐之人感觉到的。
在加上门房管事那似敬畏,似敬佩的眼光,自然就更能确定华小姐的真假。
居然在她面前玩这种小把戏?
白牡丹差点笑出来,连忙忍住,自从她三岁被卖进万花楼,什么荒唐的事情没见过,但今儿个这种程度的,却还是第一次。
这位不是你清韵郡主的女儿,难道还是她白牡丹的女儿不成?
她摇了摇头,对这些豪门贵人们的智商,再次感叹一声: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蠢啊!
蠢也就算了,居然还将世间的人,当成和她们一样的蠢。
不可救药,不可救药啊!
好吧,看在这蠢笨的贵人愿意娱乐自己的份上,她愿意耐着性子,看看她们要将今儿个这大戏唱成什么样子?
于是,白牡丹睁着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清韵郡主。
娘怎么可以不认她?怎么能不认自己?
华小姐在震惊之后,忙冲上前,扯清韵郡主的手臂:“娘,我是大妞啊,是你最疼最爱的大妞啊,你怎么能不认我……娘,你若是不认我……我……哪里还有活路啊!”
清韵郡主看着自个儿的骨肉痛哭流涕,却不能认,不能救,一颗心如同刀绞一般,眼前一片模糊,肺中像是火烧般的疼痛,而她十月怀胎的女儿,还一个劲的摇晃着她的手臂,声声哀嚎。
她几乎心软,但耳边却响起刚刚丈夫说得那番话,要保华家,要保其他的孩子,就得舍弃大妞,要是保了大妞,就得拉着全家跟她一起陪葬。
孰轻孰重,她又怎么会不知呢?
可知道归知道,真的做起来,这心啊,简直就碎成了粉末,风一吹,就四处飞散,只剩下心口空落落的难受。
她因为大妞是第一个孩子,一直以来对她娇宠有加,故而将她娇惯成现在这幅模样,终于闯下弥天大祸。
她是做娘的,可以为了大妞什么都舍得,可是她不能牵累其他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块都疼的她几乎不能呼吸,可她根本无法顾全两边,事到如今总要舍弃一边的。
大妞自个儿闯下的祸,自个儿担着吧!
总不能为了她,毁了全家吧!
清韵郡主下定决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再不见波动,只有伤痛之后的冷冽和决然。
自食恶果(10)
( 清韵郡主下定决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再不见波动,只有伤痛之后的冷冽和决然。ww
猛的将自个儿的手臂,从华小姐的手上扯了出来,冷声道:“你到底有何居心,为何要冒认大妞?”
她后退一步,不敢与华小姐那震惊绝望的眼眸对上,沉着声音道:“我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大妞出了痘,刚刚已经过世,一个时辰前,她的尸体才烧成了灰,已经埋了下去。可是,你也别以为大妞没了,我伤心欲绝之下,就会将面容相似的你认在膝下,承欢膝下,你就可以攀上这份富贵。”她决然的摇头:“大妞无可取代,你休要做白日梦了!”
林轻染差一点要鼓掌起来,瞧瞧这剧情曲折,跌宕起起伏的,比戏台上的大戏还要精彩几分啊!
华小姐忽然惨笑着喃喃自语:“我得了水痘死了……呵呵……我居然已经死了……连尸体都烧成了灰……好……太好了……呵呵……我死了……”
到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舍弃了,被她的家族舍弃了,被她的家人舍弃了,被她的娘舍弃了……
所以,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白牡丹挑了挑眉头,觉得这一刻是她上场的时候了,她似笑非笑的瞧着清韵郡主,挑眉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声调问:“这么说,她不是你女儿?”
“嗯,她不是我女儿!”清韵郡主的声音四平八稳,再不见一丝拨动。ww
华小姐此时终于从打击中回神过来,她不能被舍弃,若是此番被舍弃了,她只怕连活命都不成了。
她猛得跪倒在地,抱着清韵郡主的腿,磕头乞求着:“娘,娘,大妞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娘救我,我日后再不惹娘不快了,我一定听娘的话……求娘救大妞一命吧!大妞可是您十月怀胎生的骨肉啊,娘……你时常说,大妞最像你,是你骨中骨,肉中肉……你不能看着大妞,而不顾啊!”
清韵郡主看着眼前跪在地上重重磕头,磕得地面咚咚响,磕的脑袋流血的女儿,眼中终是又起了波澜,伤痛迅速闪过,但一闪之后,理智再度战胜情感,她抬脚,给了华小姐一下子,将她踢了出去:“你休要再胡搅蛮缠,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认你做女儿,抚慰我的伤痛的。”
当她的脚踢向华小姐的时候,清韵郡主在心里默默的流泪:大妞,娘对不起你,娘真的,真的不能认你。
你今日之事,足以将全家,全族推向深渊,所以除了舍弃你,娘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因为救了你,就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知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怀疑自个儿的眼睛,她伸手拉了林轻染一下:“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轻染轻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脸颊:“痛吧?”
知琴忙点头,轻声感叹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匪夷所思的事情,总以为是以讹传讹,世人胡编乱造出来,今日一见,才知道不过是我孤陋寡闻罢了!”
闹剧她听过,也曾见过,可是如今日这般的闹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间,剧情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自食恶果(11)
(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间,剧情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白牡丹依旧笑的千娇百媚,还很有礼的给清韵郡主道歉:“既然不是您的女儿,那就是我的错,不该打扰您才是,既然如此,这位小姐我就自个儿带回去了,让她卖身抵债了。二万五千两的银子,总归能赚回来的。”
“不!”华小姐听到这话,立刻叫了起来,目光乞求的看向清韵郡主:“娘……救我……救我……”
她不能被带回去,不能被带回到万花楼去,她无法接受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华家小姐,变成青楼中人尽可夫的娼妓。
清韵郡主听到这话,也是脸色大变,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白牡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将大妞带去万花楼……
不,虽然她一口咬定大妞已经死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话的真假,若是大妞真的落入了万花楼,只怕那些与华家有仇之人都会闻风而去,到时候会怎样对大妞,清韵郡主不用脑袋想都能知道。ww
可恶的老鸨!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为何她否认之时,白牡丹不曾阻止,原来她在这里等着呢?
清韵郡主修长的指甲,只扣得掌心流血,在心中将白牡丹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这个贱人,果真是好计策,若是大妞真的倚门卖笑,华府会比今儿个更被人耻笑。
清韵郡主死死的盯着白牡丹,一双丹凤眼此时化为毒蛇的眼睛,凶恶,残酷。
可,白牡丹却从来不是被吓大的,她送了个勾魂夺魄的媚眼给清韵郡主,然后喃喃自语,声音却又足以让清韵郡主听到:“她欠我二万五千两银子,若是我让她接客,一次算二十两银子,一天接十个,那就是二百两……”
清韵郡主气得牙齿咯吱咯吱的响,有几次她都差点吼出来:这银子我替她出了。
是死死的咬住牙根,才将这句话给忍了下去。
她不能说,对一个冒充自个儿女儿,心怀不轨的人,她不能施与同情,否则就是默认了她是自个儿的女儿,那就前功尽弃了!
白牡丹却依旧笑吟吟的算着:“二百两一天,若是不间断休息的话,二万五千两,也就是一百二十五天的时间,若是再加上利息,一百三十天足够了。”
一天十个人,一百三十天不休息!
华小姐再耐力十足,也禁不住这等摧残的。
这是要她的命啊!
她不想死,更不想作为青楼女子,被摧残致死。
华小姐见自个儿的娘怎么都不可开尊口,也不哭求了,伸手抹了一把脸,猛的站起身子,面色惨白,眼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光芒,一夜的醉生梦死,荒唐无度,再加上刚刚的磕头苦求,她早已头重脚轻,再加上陷于被舍弃的惶恐中,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了,脑中来回反复盘旋的是:“娘不要她了”。
用一种世仇的目光,瞪着清韵郡主冷笑:“好……娘既然不认我,那我也不用死皮赖脸的缠着娘,这世间原本就是逢高踩低,当我腰缠万贯时,娘看我是骨肉至亲,现在我落魄了,落得如此境地,娘连认我都不敢了,好……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往华府的石狮子上撞去。
自食恶果(12)
( 用一种世仇的目光,瞪着清韵郡主冷笑:“好……娘既然不认我,那我也不用死皮赖脸的缠着娘,这世间原本就是逢高踩低,当我腰缠万贯时,娘看我是骨肉至亲,现在我落魄了,落得如此境地,娘连认我都不敢了,好……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往华府的石狮子上撞去。
清韵郡主目光中痛楚闪过,而伴随着痛苦的,还有一抹轻松: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一死百了,大妞不用去万花楼受罪,华家也不用担心名声尽毁。
林轻染一直注意着华小姐的举动,见她撞墙寻死,当下身子跟着一动,就去阻挡华小姐的寻死之路:这世间哪有这等痛快的事情,一死百了,华小姐作恶多端,她还没有这等福气!
林轻染被华小姐撞的生疼,可到底将她阻了下来。
华小姐一见林轻染,顿时眼中的怒火就冒了起来:“你……贱人……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伸手要掐住林轻染的脖子。ww
林轻染早就知道救人会有的后果,对这种情况早就做出了防备,当下身子接连后退,躲过她的攻击,嘴里却道:“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我看是魔障了……”
她这话立刻得到众人强烈的回应,现在的华小姐无齿丑陋不说,双目赤红含血,要说没魔障,还真的没几人相信呢!
更何况,林轻染刚刚众目睽睽之下,救她性命,众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脸一转,如此对待救命恩人,不是魔障是什么?
华小姐恨死了林轻染,她虽然很怕死,可是刚刚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死了。
生无可恋啊!
连自个儿的娘都弃她不顾,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她真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林轻染——真是太歹毒了。
华小姐明白,林轻染救她,可不是心慈手软,她是要让自个儿受活罪,令她生不如死啊!
就如同,自个儿帮林轻染选择的道路一般。
真没想到,原来这个看着绵羊般无害的贱人,会是个如此狠毒的——令她想死都不能啊!
而此时另一个对林轻染,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把林轻染活活吞下肚子的是清韵郡主,原本她和华家就要摆脱困境了,谁让林家这个懦弱胆小鬼出来多事?
林轻染躲避华小姐的时候,抽空用只有彼此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喜欢逼着别人做娼妓,小倌吗?今儿个也让你也成为货真价实的娼妓!你自食恶果,活该如此!”
喜欢玩弄别人,现在也该她被别人玩弄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天若不报,她来帮着报。
自食恶果四个字一出,华小姐再也忍不住了,一口热血就吐了出来,整个人直直的向后倒去,一副气急伤肝,奄奄一息的模样。
华小姐此时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自个儿之前行事太过阴毒了,所以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让她自食恶果啊!
一时间,她忽然万万念俱灰,只恨不得立刻死去才行,只是此刻怒急攻心,她连再次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死都不成,华小姐从来不知道,自个儿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自食其果(13)
( 连死都不成,华小姐从来不知道,自个儿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轻染朦胧如水,汪汪如泉的眼眸中有着她绝望神色的倒影:她忽然想起了前世,自己那绝望的身影,是不是也曾这般绝望的映入林轻细的眼底?
复仇,才刚刚开始。ww
这一世,她会让这些人,深刻的记住她——一个绝不容许欺凌的人!
白牡丹瞧着地位尊贵的清韵郡主,心中的不屑到了极顶,这些贵人们眼中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若是是她,女儿就是杀人放火,她都不会舍弃一份。
今儿个,她倒要看看清韵郡主的心,到底有多狠,也让世人彻底看清楚贵人的脸。ww
白牡丹笑得妖妖绕绕,扭着水蛇腰,如弱柳扶风般走到华小姐的面前,鲜红的指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如血一般的猩红,冷且艳,“刺拉”一声,将华小姐的外衫撕开了,露出那紧贴在身体上的中衫,玲珑有致的身体刹那间就暴露在众人的眼中,顿时引得一阵惊叹声:不得不说,华小姐是个有料的,非常有看头。
而,清韵郡主的脸色顿时黑沉沉的如同乌云盖天,心口处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捧在手心的女儿,金玉般的人儿,居然被辱及如此,还是在她的面前。
白牡丹的声音越发地嗲嗲,掏出鲜艳至极的手帕,迎着风来回的飞舞,如她的人那般张扬:“各位爷,今儿个你们有福了,瞧见没有,这如山峦般的曲线,杨柳般的腰肢,啧啧……可真是个尤物。各位爷,若是有兴趣的话,今晚来我百花楼,为我这新收的女儿捧场啦!”
声音脆而洪亮,每一个字都能清清楚楚传到最远的地方。
看热闹之中,也有些好事之徒,往日里就是百花楼的常客,现在听得这话,就嬉皮笑脸的应了起来:“白妈妈放心好了,爷今儿个就要做次新‘女婿’,哈哈……”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接下来是各式各样的调笑。
清韵郡主怒的心口翻滚,差点吐血,这不是一般的怒,是怒到极顶,怒到肝火上升,鼻孔中喷出来的气体都差点带着火星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阻止,只得将目光转向华小姐:“我瞧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落得卖身的下场,怎么对得起家中的父母?”
这是暗示她去死啊!
华小姐冷笑着瞧着清韵郡主,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这就是她的娘,就是口口声声爱她,宠她的娘?
她一心希望自个儿去死,不就是担心自个儿坏了林家的名声,毁了林家的富贵,牵累了她吗?
可自己为什么要如她所愿,在她们舍弃了她之后,难道她还要傻傻的为了这些狠心人的荣华富贵而搭上一条性命吗?
刚刚是她想糊涂了,她就不该死,就该好好的活着,活着看着这些负了她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活下去,也好寻找机会去找仇人复仇?
华小姐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的父母都舍弃了我,我何必还要顾着他们。”
她转向白牡丹,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去百花楼卖身抵债!”
自食恶果(14)
( 她转向白牡丹,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去百花楼卖身抵债!”
这话一出,清韵郡主身子一晃,满目震惊的看着华小姐,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林府门房众人,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怎么可能,大小姐何等傲气之人,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知不知道,这句话应下之后,她日后会过上怎样的生活,会置老爷和郡主于何地?世人会如何看待林府?
可不管信还是不信,事情却是货真价实的发生在眼前。
华小姐一双冷目,死死的盯着清韵郡主,目光冷凝如深潭幽水:“在我坠入地狱,生不如死的每一天,我希望夫人能笑口常开,吃得香,睡的好,最好会长命百岁,因为我也会尽力让自己活的更久。ww”久到看着你们这些负了我的人,一个个没有好下场。
说完,就决然的转身,再不看清韵郡主一眼:既然家族,亲人舍弃了她,那么她又何必再割不了,放不下!
清韵郡主的脸色更白,再硬的心肠,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眼中隐隐有着泪水,仰头望天,将眼泪咽了下去,双目发红地看着华小姐的背影。
白牡丹手中的彩帕挥舞越发欢快,她一开始想要的只是二万五千两的银子,可是现在却是得了一个摇钱树——这位主子不用长得国色天香,单是她林府大小姐,清韵郡主的女儿这一身份,就足够了。
还真谢谢清韵郡主不认这个女儿,否则她还真不好下手。
女人没有很多爱的时候,要有很多钱,所以白牡丹向来对摇钱树很好,很亲切,很热情。
她拉着华小姐的手:“乖女儿,跟妈妈回去,日后有你吃香喝辣的时候。”
若是往日华小姐早就将白牡丹的手甩开了,别说是碰她了,就是离她三丈远,她都觉得肮,但她已经不再是华府的千金小姐了,她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青楼娼妓。
白牡丹脏,她也不会再干净了。
只是到底不甘心,在路过林轻染的时候,她停下了步子,毒蛇一般的目光缠绕着林轻染,冷冷地说道:“今日你棋高一着,我无话可说,但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将你拉入地狱,我所受的每一份苦,都不会忘记让你一一品尝!”
林轻染似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身子一个颤抖,细声细气道:“你这是说什么?你若是怨我救了你,你尽管怨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条性命危在旦夕,而袖手旁观吧!”
她说完就垂下脑袋,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却又轻声低语,缓缓地说道:“你娘可真是好亲戚,今儿个算是替我狠狠地出了口气,弃你不顾,逼你坠入烟花之地,只要我想想,这心里就快活的很。你去了万花楼,不用担心生意不好,我就是自个儿掏腰包,也会捧你场的,毕竟这都城的乞丐有的是,呵呵……”
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若是认第二,谁又敢认第一?
自食恶果(15)
( 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若是她认第二,谁又敢认第一?
林轻染掩唇轻笑:“你干嘛那么恶狠狠的盯着我,别忘了,是你娘不肯认你,才让你落得这样下场的,要恨,你就去恨你娘,又不是我逼着你坠入风尘的?”
华小姐听了之后,心中再度翻腾,又吐了一口热血,其实对她来说,亲人的冷酷无情远不如眼前的情景更令她难受,她的娘居然在林轻染的面前,弃她不顾——往日里,她可没少嘲笑林轻染有娘养没娘教。
可是,现在瞧来,她这样狠心的娘,还不如没有的好。
至少林轻染的娘,不会从地下爬出来,将她逼入青楼卖笑。
林轻染的声音轻薄的如同清风,无痕无迹,却又如锐利度的尖刀一般,一下下的剜割着华小姐的心:“你的亲娘为了荣华富贵弃你不顾,将你一步一步逼到青楼卖笑,今儿个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母女。ww”
冰冷的如同雪水般冷寒的声调:“以前你每一次嘲笑我有娘声生没娘教的野种,嘲笑我父亲待我的冷漠时,我的心多痛,我有多绝望,想必此时你的滋味一定比我更甚。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想笑,想要哈哈大笑,因为比起我来,你更可悲,你的娘可是想尽法子要你死啊!”
“这也算你的报应,这些年,你害的那么多人有家不能归,有亲人不能见,每一日都活在地狱中,深受煎熬,现在老天开眼了,终于轮到你了,好好享受吧!好走,不送!”
林轻染眼中的笑意像是冬日厚厚云层中的太阳,艳丽的令人无法移开眼神,可是从她红艳艳,性感的唇中吐出来的话,就如同刀子,直接刺穿华小姐的心脏,痛的麻木。
再一口的热血,就那样直直的喷了出来,剧痛之下,华小姐身子无法支撑,直直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大……”清韵郡主尖叫一声,就要冲了上来,下意识的出口叫大妞,可刚刚吐出一个大字,刚刚跨出一步,理智再次压抑住情感,到底又忍了下来。
但,这感觉比拿刀砍她还令她难,心中痛又其实身体的疼痛所能比拟的。
这一刻,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后悔,若是知道大妞会变成这般模样,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他们的话,弃大妞不过!
刀不划在谁的身上,谁不知道疼?大妞是她十月怀胎剩下的,最疼的自然是她!
因为痛,因为悔,让一向坚强的清韵郡主胸膛的血液也开始翻滚起来,阵阵的血腥之气不停的往上涌。
“噗噗噗……”连吐三口,和华小姐相呼应——清韵郡主也晕死了过去。
还有什么比仇敌的心碎难忍,更让人心情愉悦的呢?
林轻染睁着一双眼睛,笑意缓缓从眼角溢满出来,看着那倒了下去的母女:这算不算老天开眼呢?
对于这二人,她是半点同情都没有,这两个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若是就此真的吐血而亡,也算是她做了一件善事,毕竟一年到头死在她们手里的人不知道多少,她气死了她们这对母女,对别人来说可就是大大的慈悲了!
誓言动天(1)
( 对于这二人,她是半点同情都没有,这两个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若是就此真的吐血而亡,也算是她做了一件善事,毕竟一年到头死在她们手里的人不知道多少,她气死了她们这对母女,对别人来说可就是大大的慈悲了!
白牡丹对清韵郡主的晕倒与否半点都不感兴趣,她担心的是自个儿的摇钱树,忙上前弯腰,探了探鼻息,才放下心来,扯了嗓子叫了百花楼的****直接抬着摇钱树走了,反正今儿个这么一闹,不管摇钱树的真实身份如何?和林府是彻底的没有关系了。
临去时,再度挥舞着彩帕子,为百花楼招揽了一翻生意。
而,清韵郡主也被林府的人抬了进去,随之,林府的大门紧闭了起来,众人见此,知道今儿个这闹剧应该是到了尾声,于是也各自离去,心中的各有乾坤。
不过,因为她的晕倒,华小姐的身份真假,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ww
林轻染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眸光冷凝,寸寸如冰般的仰头看了林府大气磅礴的牌匾: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牌匾在世间消失。
长长地吐了一口起,林轻染转身随着众人散去,因为事情发展如她安排的那般顺利,所以她今儿个的心情万分的舒畅,眉眼弯弯如同半月,笑意弥散,将一张白玉般的脸庞衬得越发的惹眼。
容若发现自个儿的眼神似乎已经黏在了她的身上,如同沾黏了强力胶一般,怎么都无法移开: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让他觉得兴趣盎然,探索欲强烈。
一旁的阿三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公子,天寒地冻的,咱们送林二小姐一程,可好?”
当然好了!再合心意不过了!
容若给了阿三一个赞赏的目光,第一次发现自个儿的护卫这般的善解人意。
可正当他开口吩咐阿三将马车靠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辆马车停在了林轻染的身边。
而,在马车主子细白的手指撩起车帘后,露出来的那张脸,顿时让容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是他——那只最爱装的腹黑狼?
云峥一脸温润的表情,目光柔柔的看向林轻染,笑道:“上车吧,我有事找你!”口气熟悉的如同老友一般。
上一世,他就是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的。
林轻染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曾经的知己!那个在她为难之时,一再对她伸手的男子。
她暗自叹息了一声,或许今儿个太高兴了,才会生出这等错觉。
他熟悉的口气,怕是因为她的那张药方,或者是自个儿的态度。
林轻染也不客气,手脚麻利的上了马车,一入车内,就闻到一股清香——是她和他都喜爱的六安瓜片。
云峥亲自为她沏了茶,送到她的手上,其间一双深邃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她,不曾错过她每一个表情,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他忽然笑了,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笑得春暖花开,炫目的躺林轻染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这一世,这男人笑得越加的勾魂夺魄了,真是的,一个男人笑得这般好看,做什么?
誓言动天(3)
( 云峥的眼中云涌一片,暗潮流动,不动声色的收敛,答道:“我估算着,这病若是想根治,至少半年左右。ww”
林轻染眉头微蹙:“半年?”喃喃自语:“那就要将大姐和茗儿安排妥当了。”
云峥的眼底暖意更浓,这个清冷凉薄,淡漠清华的少女,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
在她的身上,他总能感觉的血液回暖,让冰凉心房再次充满了温暖。
“先别说我的事情了,我的身体我知晓,这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事,再说了,还有两种珍奇的药还未准备妥当呢。”云峥温润如水的声音,似清澈,似纯净,似甘甜如泉,似鼓声低沉:“我瞧你面色似有疲惫,不若闭目休息一会,等到了林府,我叫你!”
“不了,今儿个心情好,睡不着!”她笑着摇头,眉眼之间浅笑透体,半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华家?”他凝视着她的笑脸,问:“今儿个的事情,与你有关?”
对林府华姨娘的事情,他也有些了解,故而才想到华府门前的丑闻,有林轻染的参与。
“嗯!”林轻染也不瞒他,但也没有说得多详细,毕竟这事情还夹着一个容若。
据她前世所知,仿佛这两人有些不对盘,不过什么原因,却很少有人知晓,这其中包括她。
“华家的人心狠手辣,你出手之事,怕是瞒不过去。”云峥眉头微蹙,带了几分担忧,看着林轻染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林府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若是华府真的对你动手,明得倒也不怕,就怕用什么阴毒的暗招。”
想了一下,道:“我这边有几个丫头,会几下拳脚功夫,心性耿直,我挑两个送到你身边伺候可好?”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再添两个男护卫吧,你日后总有些事情不方便丫头去办的。”
“嗯!”她也早想找几个心腹行事了,云峥这番举动无意是雪中送炭,她不会傻的推却。
她给自个儿和云峥满上六安瓜片,慢慢地喝了两口,只觉得入喉时清香甘甜,味道十分的醇厚,随后才缓缓地开口:“人先给我留着,等我处理身边的两个丫头再送进来。”
每一个小姐身边的丫头都有定例,她这里已经破格多了一个知琴,因为是林老夫人赏的,华姨娘也不好开口拒绝,但若是她自个儿提出来,只怕华姨娘一口就拒绝了。
云峥也知道她在林家举步维艰的情况,点头:“人,我跟你留着,等你要用的时候,我连人带身契一起送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容若的眼睛眯了眯,面上虽然半点看不出异样来,心里却掀起了一股子巨浪,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们认识?林二小姐对他的态度似乎很不一般啊!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悉悉索索的光线,穿过浮云落在她的脸上,折射出他俊逸的轮廓,端正的眉眼,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完美的让他的手隐隐发痒,只恨不得将云峥的假面撕开。
这腹黑狼,每次再遇见时,都发现他腹黑的功力似乎更高了一筹,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来黑林轻染的?
誓言动天(4)
( 这腹黑狼,每次再遇见时,都发现他腹黑的功力似乎更高了一筹,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来黑林轻染的?
这丫头虽然有几分心计,可在这只腹黑狼面前,那点小手段,小心计,根本就不够看的,扔进水中怕是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ww
容若叹了口气,放下车帘,闭目养神,阿三看了看晃动的帘子,又看了看远去的马车,也随之暗叹了一声:这两位怎么又碰上了,怕是又要斗的风起云涌了?
林轻染当然不晓得别人为了担着心,车内昏黄的光线下,仍然能看清人的面容,尽管前一世已经见多了这人的俊脸,这一世林轻染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好减少他对自己的杀伤力。
云峥感受到她的注目,眼中闪过一抹类似于愉悦的笑意,快的如同天际闪过的流星,瞬间又恢复成平淡的模样。
林轻染以为他只是送她回府,谁知道她下了马车后,云峥也跟着下了马车,不解的看着他:“你这是……”
云峥浅浅一笑:“我得你救命之法,总要登门感谢的啊!”说着眨了眨眼睛,透着一份狡黠。
他想让府中的人知晓自个儿是他的救命恩人,好给她撑腰啊!
林轻染当然不会拒绝,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云峥去震慑一下也好,至少下一次她和华姨娘对上的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徐长卿和云峥的面上,总归偏的不会太过火。
林相爷听得云王来访,先是一愣,怎么无缘无故的云王会出现在相府?
云王这人天资聪慧,惊才绝艳,身价丰厚,容貌绝伦,来历不凡,颇具神秘,是东溟国唯一的异姓王。
只可惜云王从娘胎中出来,就带来心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云王府休养生息,很少外出,可即便如此,依旧不容小觑,对时局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而,他虽然是异姓王,却极得皇上信任,和徐大公子,容大公子,并称东溟三公子,在百官中的声望也不比各位皇子差。
这样有分量的大佛,怎么会出现在相府?
林相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以他的老脸,是请不动的这尊大佛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相爷也不追究云峥为何出现在相府,只在心中盘算着借着今儿个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和云王交好,对他日后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云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他脚下飞快,态度极为热情地迎了出去,瞧到一旁的林轻染,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这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有心想出言将林轻染赶跑,又担心太过突唐,只给了林轻染一个冷然的眼神,示意她快快离去,别耽搁了他招待贵客!
林轻染心里明白林相爷的打算,忍不住在心中嗤笑起来,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再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能说明自家父亲性子了。
看着亲自为云峥倒茶的林相爷,她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倒是许久没见他这般阿谀之态,让她倒足了胃口——林相爷怎么都占着一个年长,居然这等屈尊,也太势利眼了!
誓言动天(5)
( 看着亲自为云峥倒茶的林相爷,她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倒是许久没见他这般阿谀之态,让她倒足了胃口——林相爷怎么都占着一个年长,居然这等屈尊,也太势利眼了!
不过以云峥的地位身份,林相爷如此行事,倒也符合情理……
“相爷太过客气了,云峥不请自来,还望相爷见谅。ww”云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林相爷的过分热情,阿谀而有所轻视,依旧温和有礼。
不过,林轻染却瞧得分明,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温和,可是眸光却是冷然——呵呵,自从林相爷瞪了她一眼之后,就更冷了。
也是,他现在可是自个儿的靠山,哪里容得谁给她白眼——即使是他的父亲,他也容不得!
就如同前世一样,即使是一国之君,她的丈夫,他也容不得独孤霖欺辱她!
林相爷没有林轻染了解云峥,自然看不见云峥眼中的冷芒,见林轻染如同一个木头桩子,杵在一边,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笑呵呵的说道:“云王客气了,您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能光临寒舍,那是三生有幸啊!只是不知道云王此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林相爷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峥发问。
“本王早就听闻相爷家学渊博,府中的少爷皆是德行兼备,才学过人,就是府中的小姐,也是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说得林相爷面上开了花,一个劲的笑着应道:“都是世人谬赞,谬赞……”眼中却掩不住一份得意。
“非也。”云峥摇头:“原先本王也以为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词,直到遇见府中的二小姐,本王才知道世人不曾欺我。二小姐聪慧无比,又心地善良,绝对当得起林家嫡女的尊贵身份。”
林相爷的笑容顿时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云峥,能得云王一声夸奖,那是何等的荣耀!
只是,怎么这对象是不是弄错了?
虽然二丫头变得聪慧了许多,可是比起细儿来,那是天壤之别,更别说什么心地善良?
谁见过心地善良之辈,将自个儿的妹妹逼的软禁,将父亲的爱妾逼的受伤,若不是碍于母亲的话,碍于二丫头认了个徐大公子做兄长,他早就按捺不住,狠狠臭骂了二丫头一顿了。
再说了,细儿此次被禁,名声受损,若是能得云王夸赞一声,于日后名声是最后不过。
“王爷,您是不是弄错了?二丫头一向愚笨,怎么会……会不会是王爷将轻染和细儿给弄混了?”
轻染和细儿,亲近立现,而话中的意思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云峥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怒火:见过偏心的,可是没见过这么偏心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居然当着客人和女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踩女儿,也不该如此踩吧!
云峥的脸色微冷,有些不快道:“相爷说得什么话?本王就是再愚钝,也不会连自个儿的救命恩人也弄错吧!”
誓言动天(6)
( “相爷说得什么话?本王就是再愚钝,也不会连自个儿的救命恩人也弄错吧!”
救命恩人?
林相爷的眼珠子立刻瞪了起来,张口结舌看着那垂首,似是玩味的看着自个儿洁白,没有如时下女子涂着红艳艳的凤仙花汁指甲的女儿。
就他这个胆小,愚笨,除了长着一张好脸的女儿,居然会成为云王的救命恩人?
这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云王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的,怕是错不了。
林轻染这时,缓缓地抬起头,似有若无的看了林相爷一眼:父亲似乎很吃惊,那她这个做女儿,就继续孝心大放送,让他更吃惊吧!
“云峥,咱们是朋友,以命相交的朋友,日后可不许再提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了?否则岂不是对不起这朋友二字?”
林轻染话音一落,客厅中就变得鸦雀无声,只闻急促的喘息声。
带着讥诮,林轻染将目光转向那急促喘息之人,面上的表情是关怀备至:“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气息如此之重,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帮您诊诊脉?天寒地冻的,最是容易伤了身,您是一国的相爷,事务繁重,可不能累垮了自个儿。”
若是不看她眼底的讥诮之色,这完全是个乖巧而关怀父亲的小女儿的表现。
林相爷被林轻染不大不小的刺了一下,怒气就冲了上来,怒色还没有来得及显示出来,就听见那温润如玉的云王,也跟着慢慢的开口:“二小姐说得是,相爷是皇上肱骨之臣,万不能伤了身子。”
林相爷怒火一歇,喘气之声一顿,倒是轻了下来,只是那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鸭蛋。
云王居然没有反驳?
没有反驳二丫头的话?
难道二丫头和云王真的是朋友?还是以命相交的朋友?
所以,二丫头才会这般直呼其名,因为云王在她的眼中不是高高在上的异姓王,而是云峥。
也不知道这丫头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得了徐大公子的青睐,认了兄妹,现在又能和云王成为以命相交的朋友?
以她这强悍的运气,若是容大公子在都城,怕也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林相爷,你真相了!
羡慕嫉妒恨啊,林相爷怎么就不明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就没能落得他的头上?
徐大公子那人,行事乖张,时常出人意料也就罢了,怎么云王这等站在云端的仙人,也会做出这等不靠谱的事情。
瞧云王和二丫头说话时,那份随意,可不是一个救命之恩就能解释的!
林相爷原本以为今儿个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可当云峥从身上掏出一枚令牌送到林轻染的手中时,他险些没忍住,激动地差点冲上去抢了过来,据为己有。
手中陡然多了一枚冰凉的银牌,林轻染不由得一怔,随即目光涌动,似风起云涌,抬眼看向云峥,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三个字:“你这是……”
这银牌是什么,所代表的是什么,她并非完全不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这般的意外。
云峥,你能不能不要待我如此之好?
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依旧如此!
誓言动天(7)
( 云峥,你能不能不要待我如此之好?
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依旧如此!
林轻染的眼眶子忽然一酸,对上云峥俊美的容颜,温柔含笑的眼,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出来:前世,他临死之前,曾秘密将此令牌送到她的手上,只为危急时,护她周全。ww
誓言动天(9)
( 林相爷在她的心中已经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若不是,她还需要这颗大树乘凉,这声父亲,她都不愿意叫了,反正在这个父亲的心中,只怕也没有当她是他的女儿。
她不在乎,云峥却是眸中寒光一闪,双眼眯了一下,渐渐勾勒出一抹冷凝之光。
但林相爷的愤怒在滑过林轻染和云峥相覆盖的手上时,全都给吓跑了。
他做了一个与他身份极其不相符合的动作,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二人手掌:还是覆盖着,不是他的幻觉。
林轻染感受到林相爷的目光,这才想起来,刚刚自个儿一心想要将令牌还给云峥,怕他不收,就覆盖在他的手上,将男女授受不亲就给忘记,就这么一直覆盖着了。ww
下意识的一缩,想要将自个儿覆盖在云峥手背上的小手给缩回来,但下一刻,她的动作就被迫给停下来,云峥大手一转,便稳稳的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攥在自个儿的掌心。
感受到掌心小手触感柔软,嫩滑如玉,仿佛如丝绸般的细腻,能让人的心也跟着柔滑酥软起来。
不由得心神荡漾,忍不住问自个儿:是不是女子的手,都是这么的迷人,仿佛能令人的骨头也跟着酥软起来!
尽管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可是他不反感,更谈不上厌恶,相反,他的心情居然是丝丝的愉悦,一双凤眼之中笑意已经如溪水一般,缓缓的流淌而出。
他牵着林轻染的手,因为他的姿态是那样的优雅,风轻云淡,仿佛再自然不过的样子,连向来满口仁义道德,男女授受不亲的林相爷一时都忘了呵斥他。
云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林轻染瞧着那凝水般的眸子,感受到骤然飞扬而起的心情,缩手的动作一顿,忽然觉得就这样被他牵着,也很不错。
他是她心灵的挚友,从不曾改变,前世今生,他都愿意极力的护她周全,他们本来就是相依相伴的挚友。
掌心传来的温润柔滑的触感,渐渐地带上了暖意,如同一块暖玉一般,暖意瞬间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指尖,再从她清凉的指尖不断的沿着她的奇奇经八脉,传到她的身体各处,随着血液流淌入她的心田。
心中刹那间被浓浓的暖意包围,那份炙热的暖,让她整个人兴奋的血液都震颤了起来。
她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二人牵着的双手上。
原来他们的手,是如此的不同。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圆润,骨节分明,美好的如同她记忆中最上等的白玉,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让人一看,就无法移开目光。
而她的手,纤细,柔嫩,指甲透明,粉粉红红,却带着冰凉的寒意,就像是深潭中寒冰,清凉入骨中透着幽色。
一寒一暖,一修长一柔小,一粉一白,相握在一起,就如同两条原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却在命运的诡变中相交在一起,却是那么的和谐。
林轻染一时之间,有些发愣,总觉得在人生的轨道上,有什么似乎在变化着,而她却又无法抓住是什么在改变!
誓言动天(10)
( 林轻染一时之间,有些发愣,总觉得在人生的轨道上,有什么似乎在变化着,而她却又无法抓住是什么在改变!
而,云峥的表情也带着点傻气,似乎与林轻染一般,被眼前那相交的双手给怔住了。ww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复存在,入目的就是这一双交握的手,同样完美的让人不忍亵渎。
林相爷的目光也定在二人相交的手中,忍不住想要上前,将相握的手分开,却在云峥淡淡的目光扫过时,抖了一下身体,将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果真不愧是东溟唯一的异姓王,这通身的气势,比当今的皇上更胜几分,那么风轻云淡的一眼,却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让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都有些无法抵御。
而,这种无力之感,在面对皇上时,他都不曾有过。
林相爷在心中腹诽:光是这份气势,哪里像是心疾之人?
不过,随即又嘀咕起来:不是说云王生性好洁,不近女色,怎么跟他这个女儿,又是送令牌,又是手拉手?半点都看不出不近女色,好洁的模样来。
金翼和银翼也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的王爷,刚刚将令牌赠送,就已经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了,但还远比不上此刻看到自家王爷握着林轻染的手来的震撼,目光惊异的看着那紧握的双手,两张脸上都是奇异的表情。
别人都说,自家的王爷好洁,可是他们知道的却更为详细点,自家王爷哪里是好洁,根本就到了洁癖的地步,除了诊脉看病,从来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已经严重到宁愿自个儿动手,都不喜欢下人伺候,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行。
所以此刻见到二人紧握的手,脸上的表情就跟被雷劈到时,正吞着鸭蛋,咽不下吐不出来的惊讶模样。
想当初,皇上最宠爱的兰西公主一心讨其欢心,亲自洗手做羹,在送羹献殷勤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王爷的手背,若不是当时恰好徐大公子在,只怕兰西公主此刻已经变成了独手公主。
即便如此,皇上又让皇后娘娘狠狠地训斥了兰西公主一番,禁足一年,才稍稍缓解了王爷心头的怒火。
但,就是兰西公主轻轻地碰触一下,自家的王爷就整整洗了一个下午,换了五十遍水,将个手背差点擦破了一层皮,才作罢。
没想到这位林二小姐,却能令王爷另眼相看,这般的亲密,都不曾引得王爷失态。
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是将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林轻染对云峥的洁癖也曾听说过,可她从来都不曾当真,不管事情前世还是今生,她可从来未感受到云峥的排斥,所以也不过以为是世人夸大其词罢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出言打破客厅不太正常的平静,声音和她的手一样,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心软来。
她是没有前世看重名声,可这般牵着,总归有些不好。
看来,她的脸皮没有想象中来的厚!
誓言动天(11)
( 看来,她的脸皮没有想象中来的厚!
倒是云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副面部红,耳不赤的沉稳模样。ww
云峥看着她,微微勾唇,眉眼之间顿时变得生动起来,眸光氤氲迷离,如同浓雾一片,透着她无法看清的色泽。
须臾,云峥薄唇微启,看着林相爷:“相爷,还请你为本王做个见证。”
林相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云峥此话的意思:“什么见证?”
“小染是个性情中人,施恩与人不图回报,可我心中到底难安。”深邃的眸光涌上一抹暖潮,俊颜在阳光下几近完美:“我想许小染一个誓言。”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天动地一般,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ww
“你想许我一个誓言?”林轻染的清澈的目光中涌上了一抹复杂,还有些许的不自在:怎么听着,就想到了海誓山盟啊!
她随即暗笑自个儿疑心生暗鬼,她和云峥乃是心心相印的挚友,生死相随的知己,二人之间,有友情,有亲情,却没有爱情,她怎么会想到海誓山盟上去了。
云峥凝目看着她,无视于她面上的诧异复杂神色,伸出手举天,声音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我云峥,这一世,与林轻染共同进退,不离不弃,愿意护她一世周全……以报她相救之恩。伤她之人,即使倾尽全力,亦要为她讨回公道,害她之人,即使逃之天涯海角,穷尽一生之力,也为她报仇雪恨。云峥在此立誓,若有违此誓,愿天诛地灭!”
话语虽缓,却掷地有声,誓言撼天动地。
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珠玉落盘,似乎敲打在人的心上,回声阵阵,不绝于耳。
林轻染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峥会许下如此誓言,心中一颤,仿佛不能自己般看着云峥:这个傻子,还要给她多少的感动,震撼啊!
林相爷震撼的几乎失声尖叫起来,随即心头却是涌上一阵冰凉:这是誓言,何尝不是警告,怕是云王对二丫头在府中的处境有所察觉,这才让他做这个证人。
这般一想,不由得一阵苦笑:他的女儿,居然让别人来警告他。
第一次,林相爷对林轻染生出了一丝心虚来:是不是他这个父亲对这个女儿太过忽视了?
放下手,云峥温和的看着林轻染一眼,然后对林相爷道:“时辰不早了,云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这就要走?”林轻染听他要走,立刻回神,出言挽留道:“要不,在这里用了饭再走,顺便见见茗儿!”
林轻茗对东溟的三大公子可是仰慕不已,那日未能见到徐长卿,就已经懊恼不已了,若是今日再错过云峥,怕就不是懊恼这么简单了。
“茗儿自然要见,不过要等过两日再说。”云峥眉眼轻挑,似是含着深意:“若是茗儿愿意,过些时候,我想接茗儿过府小住。”
怎么忽然提出要将茗儿接过去小住了?
一般能互相往来到能小住的人家,都是通家之好,云峥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怎么贸然提出这个要求?
再出阴招(1)
( 一般能互相往来到小住的人家,都是通家之好,云峥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怎么贸然提出这个要求?
但,林轻染相信云峥从来就不是信口雌黄之人,更不是想一出,做一出的,会这般说话,想必定有他的安排。ww
再出阴招(2)
( 不如,这次他就做个好人,让林相爷长点记性!
林相爷瞧见云峥那笑得温和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林轻染的背影却是咬牙切齿道:“孽女!”
真不知道,二丫头出了趟门,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他这个父亲,也没有之前来的尊重了。
难道真的是中邪了?
林相爷想到刚刚在华姨娘门前听到她们主仆闲谈的话:难道二丫头真是是在百悔庵里惹上了什么东西?听说那庵里可冤死了不少人,难免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林相爷越想越觉得有这么回事,想到林轻染从百悔庵回来之后的种种异象,还有她看自个儿的目光……十分的诡异,里面寒气森森的,瞧着就能让人浑身发凉,哪里像是看父亲,根本就是在看仇人。ww
虽然当时华姨娘及时喝斥了身边的丫头,说是二丫头开窍了,可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在家不开窍,一出门就开窍了?
而且,还一下子就得了三大公子中徐公子和云王的青睐,性格怪异的徐公子认了她做妹子不说,云王甚至连护身的令牌都要相赠。
这种种迹象都很反常,说不定真的是被妖孽缠身了?迷惑二人所致!
林相爷脸色微微一变,若是真被妖孽缠身,可如何是好?
将这丫头送出去,找个地方安置吧,找什么地方比较好,又如何跟林老夫人开口,怕是老夫人不会答应,徐公子和云王也不会答应,这两个可不都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主儿。
但,若是再将这么个孽障留在家中,他这心里又怎么踏实?
瞧瞧她今儿个这疯癫,连他都不看在眼中的模样,若是留在家中,任她胡闹,到最后只怕他的威严荡然无存。
林相爷的眉心蹙紧了起来,皱成川字,想了半响,还是提步向华姨娘的院子而去。
华姨娘一向有些小聪明,林相爷在后院中虽然还有几个妾室,但能陪他说说贴心话,给他出出主意的,除了华姨娘还真没第二人。
华姨娘听了林相爷的话,面上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相爷,不会吧……是不是搞错了?二小姐怎么会……”
林相爷面色微沉:“怎么不会?你想想以前的二丫头多么听话,乖巧温柔,让她上东,她不会上细,可是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说东,她非说西,遇事也只管按照自个儿的心意行事,你说说她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若不是中邪了,还能是什么?”
华姨娘似是被说动的模样,眼中却是阴恻恻的笑意:“若是真的被妖孽缠身,那可不是小事情,相爷,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个道士给她除除腰,只要能将附着在二小姐身上的妖孽出去,二小姐想必又会变成原先那乖巧柔顺的模样。”
变成原先的二小姐当然最好不过,包子一样的人,随意揉捏,但若是不能,那么也能借此机会除去小贱人。
林相爷就知道华姨娘定会有主意的,听她说完,微微沉思一下,点头赞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行事一定要隐秘,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就是徐大公子和云王那边也要隐瞒段时间。”
再出阴招(3)
( 相爷就知道华姨娘定会有主意的,听她说完,微微沉思一下,点头赞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行事一定要隐秘,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就是徐大公子和云王那边也要隐瞒段时间。ww”
华姨娘眼中阴恻恻的笑意更浓,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伏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听得林相爷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这事情就按你说的办!”
林相爷得了好法子,这眉眼都舒展开来了,坐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去。
轻烟的神情有些不安,对着华姨娘道:“姨娘,若是二小姐那里,知晓是咱们动的手脚,会不会牵累四小姐?”
因为背着光,无法看清楚华姨娘的表情,轻烟只看见她珍珠耳坠在她的耳边轻轻地晃动,露出半截子银白的脖子在耳坠子的晃动下,形成一股子淡淡的阴影,瞧着有种别样的妩媚婉约。ww
这样的华姨娘,就如她往日的名声一般,显得优雅温柔,仿若从古画中走出来一样。
但,轻烟的心却一紧,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华姨娘优雅温柔背后的残忍和阴毒。
就如同刚刚的毒计一般,不过是华姨娘收了华府那边的消息,所做下的圈套。
“此时,也顾不得牵累不牵累了。林轻染的翅膀渐硬,少不得铤而走险。”华姨娘柔声细语地说道:“小贱人居然能够逼得清韵郡主吐血,逼得华小姐入青楼卖身,有这份手段心计,我怎么还能容得下她,再说了,华府既然捎了消息过来,就该知道怎么做。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接下来全看华府怎么做了,若是最后事情真的不如意,与我又有何干?”
她的粉红的唇勾起,有着桃花般粉粉地色泽,说不出的迷人:“她中邪之事,是相爷自个儿开的口,我出主意请道士除妖,也是一片好心,而道士也会是相爷吩咐下去请的,与我同样没有关系,就是林轻染想要迁怒,怕是也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华姨娘的声音很柔,很软,她的声音缓缓地,虽然说得内容实在不怎么好听,可让她这么一般说出来,却还带着一股子软糯悦耳,令人忍不住心悦诚服。
姨娘果然还是那般的算无遗漏!
轻烟听了之后,心中忍不住为林轻染道了声可怜,二小姐即使聪慧,又怎么会是姨娘的对手?说不得几日后,这府里就没有二小姐了。
到时候,就是徐大公子和云王,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毕竟动手的人可是林相爷。
难不成,他们还能将二小姐的亲父给解决了?
哎,怎么就得罪姨娘了,否则依照姨娘当初的心思,怕是不会这么早动二小姐的。
林轻染自然不知道华姨娘的毒计,也不知道林相爷又犯猪脑的毛病了,这几日过的一场顺畅。
林相爷却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找道士的事情,所以说男人的心偏了,不管再惊才绝艳,再位高权重,在内宅中处事,也是个棒槌。
林相爷也算是脑子没病的,可是一对上林轻染姐弟三人的事情,就开始抽风。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当初借了林夫人娘家的势,现在瞧着林夫人留下的三个孩子,心中膈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1)
( 道士手下的动作一愣:不是说是相府的嫡女吗?怎么和相爷叫舅舅?
但随即释怀,大户人家的阴私向来多,说不得这其中也有什么缘故,他何必管那么多,只要将自个儿今天的任务完成就好。ww
于是,手下的桃木剑抽的更厉害了,只朝着来人招呼。
怎么会这样?
华姨娘惊的下巴掉在了地上,怎么从小贱人内室出来的人,不是小贱人,反而是老夫人娘家的孙女。
一时间,惊骇莫名的华姨娘,居然失了往日的灵活劲儿,连喝斥道士住手都给忘了。
“欣儿,你……怎么在这里?”
林相爷也被眼前的骤变给弄得张口结舌,这欣儿可是林老夫人娘家的宝贝疙瘩,往日里林老夫人最是疼她,比起自个儿的孙女更宠上天……
现在,在他的家里被打,被泼狗血,林老夫人知道之后,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
一时间想到林老夫人的盛怒,林相爷的心中也有些发慌,他这个老娘往日里最是端庄慈祥,但若是发起火来,那也是惊人的,就是他现在身为一国的丞相,说不得关起门来,也会被骂的狗血喷头,颜面无存。
都是二丫头的错,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哪有今天的事情?
于是林相爷又将林轻染给怨上了:“妖孽,你给我滚上来!”
饶是林轻染对林相爷已经绝望了,可是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一颗心还是犹如坠入千年冰窖之中,恨意也生了起来。
这人怎么配的上父亲二字,什么话都没容她说,居然一口就认定她是妖孽。
她已经十四岁了,眼看着快要到了说亲的时候了,他这番话若是传扬出去,谁还敢求娶她这样的媳妇?
虽然,这一世,她也没打算嫁人,可是自个儿嫁不嫁,和别人求不求,哪里会一样?
她听着桃木剑落在罗欣的身上,心里的内疚到了最浓度,这个好友,这一世还是这般的仗义。
护着她的人替她挨打,林轻染又怎么能再坐的住,于是一骨碌冲了出来,挡在罗欣的面前,将她护得死死的:“不许打欣欣……不许打欣欣……”
华姨娘见林轻染冲了出来,脸上一喜,忙给那道士使了个眼色,那道士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正主儿到了,手中的桃木剑立刻换了对象,就朝着林轻染的身上招呼过去,因为想着那一千两的银子,力气越发的大,每一下落在林轻染的身上,都要快将她的骨头打断了。
罗欣知道自从林夫人没了之后,林轻染三姐弟的日子,就不好过,这次收到林轻染的信,心中原本还有些不信,这世上哪有父亲无缘无故会要女儿性命的,虎毒不食子,难不成往日对着她笑得春风般的舅舅,还能连个畜牲都不如?
可是现在亲眼所见,却容不得她不信。又是狗血,又是道士,还有那敲在身上,恨不得打断她骨头的桃木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要人性命的?
就是再不疼小染,可是到底是他的骨血,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信了小染是妖孽附身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2)
( 就是再不疼小染,可是到底是他的骨血,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信了小染是妖孽附身了?
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可是华姨娘不过是个妾室,舅舅居然就……
罗欣心中疼的难受,她从来不知道小染在林家居然已经活的如此艰难而危险。
虽然非常惧怕道士手中的桃木剑,她还是勇敢的挣扎开来,反身将林轻染护住了。
可是此时的林轻染已经被道士打得头晕目眩,对着罗欣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欣欣,你闪开……”
还好,这一世,还有愿意护着她的人。
心中因为罗欣而变得温暖一些,再次将罗欣护在身后,然后伸手在自个儿腿上掐了一把,硬是挤出眼泪:“父亲……父亲……救我……”她看向林相爷,想要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做,是不是真的要看她眼睁睁的在他面前被打死。
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透出来的乞求之色,令林相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华姨娘百般筹谋,哪里容得了林相爷心软,忙开口对着林轻染劝道:“二小姐,你再忍忍,我已经让人去端黑狗血来了,只要将你身体中的妖孽除掉,你就会好了……再忍忍啊!”若是不去看她眼中阴恻恻的笑和浅浅的得意,谁听了她这般柔声细语的话,都以为她是一片好心呢?
不过,她眼中阴恻恻的笑和得意,林相爷却是看不见,点头顺着说道:“你忍忍就好!”
林轻染心中已经凉得彻底,可对林相爷这样的选择没有丝毫的意外,倒是罗欣忍不住叫嚷了起来:“舅舅……小染可是您的骨肉……不是什么妖孽……您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妖道将她打死吗?”
两个小丫头你抱着我,我抱着你,都用自己的后背为对方挡下桃木剑,小小的身子在厚重长长的桃木剑下显得那般的廋小,无助。
林相爷终于醒过神来,冲上前,一手将还在念着除妖咒语的道士推了开去:是啊,这般打下去,可是会打死人的,打死了妖孽附身的二丫头不要紧,可不能打死了欣儿。
否则不但林老夫人发怒,怕是表哥也不会甘休,要知道表哥连生了六个儿子,才得这么个宝贝疙瘩的女儿,那是当眼珠子疼着,连那六个哥哥都比不上一分。
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脾气暴躁的表哥会带着他那六个脾气同样不好的儿子,来拆了丞相府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团乱中,林老夫人震怒的声音响起,接下来就是罗老夫人惊慌失色的尖叫声。
很好,一切都和她设想的分毫不差。
林轻染对着罗欣眨了眨眼睛,然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知琴眼明手快,冲到林轻染的身边,将她扶住,瞧着一眼怀中闭着眼睛的小姐:典型的受毒打,虐待的小白花形象。
经历了一世苦难,林轻染早就明白适时的示弱,可以博得怜惜,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有利形势。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4)
( 越想心中越气,华姨娘这个祸害越发的不懂事,亏得儿子还一心要将她扶正呢?还好,她一直没松口,否则现在这家不知道被她折腾成什么模样呢?
攘外必先安内,还是先将那牛鼻子老道给收拾了。ww
林老夫人双目一瞪,怒视着道士:“你听哪个说我们家的小姐中邪,被妖孽缠身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林府家宅不宁了,真要除妖,我看就先将你给除去,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祸害,来害人的?”
那道士面上当下就起了怒色,犹自不死心的,指着林轻染道:“那小姐被妖孽缠身,本座满心慈悲,想帮贵府除去妖孽,老夫人您最好还是快些闪开,否则日后家宅不宁,可莫怪本座没有事先招呼!”
“你胡说?”罗欣气得身子一直,随即想到自己此刻应该“虚弱无力,饱受摧残”的伤残人士,立刻又倒在了罗老夫人的怀里,拉了拉罗老夫人的衣袖,软声道:“祖母,他根本就是信口雌黄,若是二表姐真的被妖孽附身,他怎么会分不清呢?他一开始可是对着我念除妖咒语,难道二表姐被妖孽附身,我也被妖孽附身了吗?”
这么说,这道士根本就是骗人的?
罗老夫人虽然内宅平静,可是大半辈子的经历,让她变得睿智,心里微微移动,就明白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龌蹉?
在看看依靠在林相爷身边的小白花华姨娘,顿时有些明白,对姑子家的这个儿子,心里越发的瞧不上了。
还一国的丞相呢?脑子被门缝夹了,之前的正妻端庄舒雅,他却不喜欢,偏偏喜欢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搞的家宅不宁,还牵累了她的宝贝孙女。
还有这道士,佛门中人为了点利儿,顶着佛祖的名头,就昧着良心害人,这样的人,她是见一次打一次。
罗老夫人当下一个反手,就夺了那道士手中的桃木剑,狠狠地抽在那道士的身上:“你这个妖僧,四处害人,看我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道士被罗老夫人打得抱头鼠窜,四处躲藏,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出家人的模样?
林老夫人瞧着满屋子追打的二人,眉心抽了抽,揉着太阳茓,无力道:“嫂子……息怒……”
到底年岁大了点,跑了几圈子下来,就有些气喘吁吁,罗老夫人就着台阶停了下来,拄着桃木剑站着喘气。
等场面恢复了几分安静,林相爷讪讪道:“母亲,二丫头自从百悔庵回来之后,的确有些异常,应该是真的被妖孽附身……”
真是个糊涂蛋,林老夫人忽然发现自个儿的眉心更痛了,她的这个儿子,处理起朝堂上的事情,那是一等一的稳妥,怎么一涉及到内宅,就变得这么糊涂了,有这么大声嚷嚷的吗?
再说了养马还知道马性呢?自个儿的儿子,林老夫人还是知道的,从来就不信身鬼怪之说的,若不是华氏这个搅事精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又怎么会找这个一看就没有道风仙骨的神棍道士来?
这一刻,林老夫人掐死华姨娘的心都有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6)
( 林老夫人又挥手,让知琴拥着林轻染进内室休息,这般忙完之后,大夫也来了。ww
给林轻染和罗欣都仔细的诊脉,只说是惊吓过度,喝几副安神汤就好了。
林老夫人和罗老夫人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就连林相爷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有华姨娘,手中的绢丝手帕,差点扭成了麻花。
既然孙女没事,罗老夫人的表情也松动了许多,看林相爷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犀利仇恨了,不过依旧没打算将这事情揭过去。
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弄个水落石出,对罗欣的名声怎么说都有些不利,他们罗家金玉养成的人儿,可容不得任何人诋毁。ww
“妹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嫂子也是知道的,可今日之事,关系到欣儿的声誉,你也是做祖母的人,当能理解我这个做祖母的心思,不是我存心要为难妹子,而是这事情若是不能水落石出,欣儿和染儿就要背负着妖孽的名声过一辈子,这等恶名,不管你林府能否容得,我罗府是绝容不得的。”
林老夫人知道罗老夫人是在向她要个交代,她倒不怪罗老夫人如此咄咄逼人,今儿个若是位置调换了,她也不会轻易揭过这事。
再说了,这妖道诬陷二丫头是妖孽,也不能就此揭过去。
她被知书扶着,冷冷的瞥了瞥缩在角落,妄想贴着墙壁逃跑的道士,又瞄了一眼华姨娘那惨白惨白的脸色,在雕花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长,你是哪个道观的?”
道士眼神一缩,随即瞟了华姨娘一眼,却见华姨娘垂着头,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求助一般,知晓这个女人是不打算救他了,咬了咬牙:“本座在觉敏寺的修行。”
林老夫人忽然脸色一变,神色舒展:“道长是觉敏寺的高僧啊!觉敏寺的乌善大师,佛法高深,与我有些善缘,不知道道长是否认识?”
“认识,认识……乌善师叔,佛法精深,时常为吾等讲解佛经,吾受益颇多。”道士连连点头,说得头头是道。
林老夫人却是重重的冷哼一声:“你这妖道,我不过一试,就试出来了,什么乌善大师,不过是我信口编排的。”
“信口编排的?”那道士的脸色当下就变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其实……其实……嗯,我是受人所托说贵府的二小姐被妖孽缠身,不关我的事情。老夫人,是我弄错了,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他不过是个游方道士,平日里装神弄鬼,骗点小钱过日子,现在被拆穿了,他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虽然他是方外之人,可这六根还不够清静,知晓这里是丞相府,再待下去,这吃饭的家伙到底还能不能在,可就难说了。
他说得不清不楚,林老夫人岂能容他就这样离开,使人拦了下来,幽冷着表情问:“道长,你到底是受谁所托?”
道士被挡去了离开的道路,又急又慌,摇头道:“是真的不知道受了谁的所托,只是收了别人一千两银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7)
( 道士被挡去了离开的道路,又急又慌,摇头道:“是真的不知道受了谁的所托,只是收了别人一千两银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8)
(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林老夫人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绝不能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今儿个华氏能哄着林相爷舍了女儿,明儿个,谁又能保证华氏不会哄着林相爷舍了她这个老娘?
林老夫人顿时被刺激的起了危机感,对华氏也是空前的厌恶起来。冰@火!中文
林轻染虽然隔着帘子不能看到林老夫人的表情,可是她却能感受到林老夫人的心情转变,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很好,第一步目标达成。
那道士到底被林老夫人拖了出去,至于会落得什么结果,林轻染心中清清楚楚——这妖道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见识了林家这样的阴私,就该做好被灭口的准备,这也算是他自作孽不可活。ww
等到道士被拖了出去之后,林老夫人的目光才幽深幽深的看向华姨娘:“这府里的姨娘也不是你一个,怎么专门就挑你诬陷了?”
林相爷的神情当下就激动了起来:“母亲,今儿个这事,真的不关华氏的事,这妖道是儿子请回来的,只是一时不察,没想到居然是个神棍。儿子原本觉得二丫头,从百悔庵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所以就想找个道士……”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难道她变得聪慧了,反而惹你不快了。”林老夫人厉眼瞪向林相爷:“你是一国的丞相,国家大事上不犯糊涂,怎么到了家事,就这么没分寸,怎么就听一个妾室摆弄呢?”
华姨娘不敢反驳林老夫人的话,只是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美眸看着林相爷,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很多女人哭起来的时候,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很丑。
但,华姨娘显然是个例外,她哭的很美,柔柔弱弱的,不但不会让人厌恶,反而只会从心里生出怜惜,和男子汉的豪情。
于是林相爷再度出言,急急的跟林老夫解释:“母亲,今儿个的事情,真的跟华氏无关,都是儿子自个儿的主意,二丫头变得聪慧,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高兴?可她这变化也太大了点,怎么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没变聪慧,怎么去了一趟百悔庵就变得聪慧了,儿子这心里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劲,所以才……”
他要不提百悔庵,林老夫人还能压着怒火,可是林相爷偏偏好死不死提到百悔庵,林老夫人的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
想到祝妈妈带回来的东西,林老夫人又是气恨,又是激怒:她这傻儿子,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怪二丫头变得聪慧,他这心到底偏成了什么样子了?
只要是个人,只怕经过那样的事情,都不会再纯真下去了吧!
“你还配做父亲吗?你就知道,二丫头从百悔庵回来之后,变得聪慧了,觉得诡异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二丫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老夫人越说越气:“二丫头在百悔庵中差点被人用老鼠药毒死,大丫头也差点被害死,若不是我派了祝妈妈等人过去,只怕你所能见到的就是大丫头和二丫头的尸体了。”
此话一落,立刻一片寂静,罗老夫人双目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那厚重的帘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9)
( 此话一落,立刻一片寂静,罗老夫人双目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那厚重的帘子。
“怎么可能?”林相爷一时目瞪口呆:“为什么二丫头回来,都没跟我说一声?”遭遇生死大事,性格剧变也是正常,这时林相爷倒是对林轻染的性格剧变释疑了。
“哼!”林老夫人冷哼一声:“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你眼里还有这个女儿吗?听了别然三言两语,就认定自个儿的骨肉至亲是妖魔鬼怪,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妄为男子汉,妄为这一国的丞相!”
林老夫人气的牙齿发痛,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那个明白是非的儿子去哪里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所以林相爷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母亲,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安安心,没有中邪当然最好不过,若是真的中邪了,也能除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罗老夫人瞧着眼前振振有词的林相爷,心里却忍不住为帘子后面的少女叹息了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娘死了,爹又是这么个狠心无情的。ww
若是他那傻儿子,听到谁要毒死欣欣,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提着刀去砍人了,哪里还会在乎老娘对他的批评?
可是反观林相爷,却根本对女儿所遭遇的危险不闻不问,只记得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事情。
难道两个女儿的性命,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无关紧要?
林老夫人心中也渐渐的生出了寒意,自家儿子所表现出来的凉薄实在是令她心惊,而这一切,她自然又是怪到了华氏的头上。
林老夫人瞪了小白兔般无害的华姨娘一眼,猛的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对着林相爷怒道:“你现在年岁大了,又居高位,我这个做娘的说不得你了。你自个儿想想,现在除了华氏的话,你还能听得见谁说得话。”林老夫人颓废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惹你嫌了,眼不见为净,过些日子我就带着染儿和茗儿去庄子上住,我们祖孙几个也不留下来看你们白眼了。”
说得是老泪纵横,对林相爷已经是失望透顶了。
都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可这个华氏还不是正经的媳妇,一个妾室,就逼的他们祖孙几个没有容身之处了。
林相爷没想到剧情直转,刚刚还是怒杀戏,怎么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嚎哭悲情戏,瞧着林老夫人哭的伤心,虽然没有华氏来的唯美,可依旧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酸不已,心中也升起了后悔。
当然更多是后怕,若是林老夫人真的带着孩子去庄子上做,他不孝的罪名可就背定了,东溟可是最重视孝道的,背负了不孝,他这丞相也就做到头了。
立刻上前,就要去扶着哭的摇摇欲坠的林老夫人,却被她一手推开,林相爷无法,当下也不顾罗老夫人在场,双膝一软,就跪在林老夫人的面前认错道歉,态度诚恳,真情实意。
十月怀胎的儿子,林老夫人自然是心疼的,瞧着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言辞也算恳切,怒气微收,不过华姨娘可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就没有这等好运气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10)
( 十月怀胎的儿子,林老夫人自然是心疼的,瞧着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言辞也算恳切,怒气微收,不过华姨娘可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就没有这等好运气了。ww
林老夫人指着华姨娘道:“华氏就是个搅事精,这些年自从她进门之后,生出了多少是非?你却跟鬼迷心窍了一般,茗儿她娘在的时候,你闹着要将她抬成平妻,茗儿他娘没了,你又闹着要将她扶为正室,我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同意的,想做我林氏的正室,她还不够资格。”
林老夫人喘了一口大气:“我不但不会同意,今儿个开始,我就收回她管家的权利,反正这府里的姨娘也不是她一个,谁来当这个家都成。”
华姨娘顿时膛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老夫人,她苦心谋算了这么久,才得了林家掌管内宅的大权……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林老夫人收回去了?还撂下狠话,绝了她扶正的希望。ww
“娘?”林相爷也是错愕不已。
罗老夫人此时也旗帜鲜明的站了出来:“妹子,若是你在府中住的膈应,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若是不放心几个孩子,也一起带过去就是了。罗家虽然府小,还能容不下你们祖孙几个吗?何必在府里看人眼色行事?”
娘家人是做什么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撑腰的,罗老夫人这些年,和林老夫人偶尔有些不对盘,但是关键时刻罗老夫人却是拧得清的。
林相爷听得罗老夫人这话,哪里还敢不依,若是林老夫人真的和罗老夫人回去,不管带不带孩子,他的罪名就不是单单一个不孝了,说忤逆都嫌轻了。
去庄子好歹还是林家的产业,去罗家,那实则是就完完全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华氏听到林相爷应下的声音,当下心如死灰,只恨不得和林轻染一样,昏死过去算了,也省的在此强颜欢笑,还不敢做出怨怼的表情。
她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想一举除去林轻染这个小贱人,没想到小贱人不但避了过去,还连带着让她失了管家的大权。
要知道,这管家的好处可不止是在府中能横着走,还有那真金白银,这一年下来,她可是能落下不少白花花的私房钱。
现在全都没有,都没有……就跟拿刀挖她的心啊!
内间的林轻染依旧盯着精致雕花的床顶,可嘴角弯弯:很好,第二个目的达到了。
即使林老夫人夺了华姨娘管家的权利,但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消去,懒得再看这么一对老鸳鸯在自个儿的跟前眉来眼去的,惹她生厌,当下不耐的挥了挥手,让这二人退了下去。
华姨娘心里正呼啸着北风,连慈母的样子都没心思装了,哭丧着脸离去,林相爷担心“真爱”郁闷伤身,也只好跟着离去。
为了追上真爱的脚步,连一句担心林轻染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越发让林老夫人觉得他凉薄无情,被华氏这只蛇蝎女给带歪了。
不过,林老夫人现在比起生气来,更担心如何安抚罗老夫人,以及娘家的那个脾气暴躁的侄儿。
四小姐的报应(2)
( 她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可越来越重,直到现在几乎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不管何时何地都想褪了裤子,狠狠地抓上几把。ww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瘙痒逼得她快要发疯,脾气越发的暴躁,一张脸涨得紫红,驱赶着妙语和妙趣。
即使这二人身为她贴身的丫头,可是下面她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羞人了,饶是她这等厚脸皮,也没法子当着这两个丫头的面前,去挠自个儿的羞处。
妙趣被她赤红的目光瞪得一抖,什么也不敢问,脚下蹒跚的离开。
妙语的动作就显得麻利了许多,恭敬的低头应了下去,脚下飞快的出门。在出门的时候,还很殷勤的替林轻细将门掩了上去,一如既往的仔细。
妙趣目光胆颤的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用手碰了碰妙语,低声问:“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
虽说林轻细一直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可是这几日的变化也太大了,上一刻还喜笑颜开,下一刻就会骤然变脸,将她们两个驱赶出去,也不知道自个儿在房里做什么?
妙语的声音很轻,带着劝诫的口吻对着妙趣道:“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既然小姐不想让我们知道,必然有不让我们知道的理由,做人奴婢的,最重要的是要管好自个儿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知道的事情,千万不要好奇。”
妙趣被妙语训的连连点头,以前她还有些妒忌妙语的,可自从这次妙语回来之后,她却觉得妙语变了许多,看她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也就愿意和妙语亲近,现在听她如此说话,不但不恼,反而能感觉到其中淡淡的关怀。
她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所以没有看见妙语说这话时,眼中冷凝的寒意和微微翘起的唇角:小姐一直都当她是一只养在身边、随意使唤的狗,可是却忘了,狗也有生存的需要,若是连条活路都不给了,狗急跳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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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姨娘伏在床榻之上哭了半天,林相爷劝了半天,又哄了半天才让华姨娘眼泪歇了下来。
可当林相爷转身踏出房门时,她却阴恻恻的看着林相爷的背影,双拳紧握,只恨不得将这个没用的男人揍上一顿:枉费这男人还是一国的丞相,却是个这么个没用的,连自个儿的女人都护不了,实在是没用到极点了。
在对林相爷评价这一点上,华姨娘和林老夫人的认知是难得惊人的相同。
想到今儿个她栽的大跟头,华姨娘气的狠狠地捶了一阵床榻,状若疯癫。
轻烟见状,不由得大为焦急,却也知道想要劝住状若疯狂的华姨娘根本是不可能,只好轻手轻脚的走出内室,守在门前,不让华姨娘这疯癫的模样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内传来华姨娘柔柔的声音,她这才又回了内室,此时的华姨娘已然收拾过来,除了那一双微红的眼眶,再也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就如同刚刚那个状若疯癫、失态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四小姐的报应(3)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内传来华姨娘柔柔的声音,她这才又回了内室,此时的华姨娘已然收拾过来,除了那一双微红的眼眶,再也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就如同刚刚那个状若疯癫、失态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冰@火!中文
轻烟跟着华姨娘这些年来,最佩服华姨娘的就是这点,不管前一刻是怎样的颓废,疯癫,等她发泄过后,她又会变成那个沉稳,温和,处惊不变的女子。
“相爷有没有使人来问?”华姨娘的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期盼。
轻烟摇摇头,神色有些沮丧。
华姨娘心中对林相爷的怨恨又添了一份,俗话说得对极了,信什么千万别信男人的那张嘴,往日里林相爷待她如珠如宝的,可一遇到事情,转身就将她给抛之脑后了。ww
她吸了吸气,不去想这个没用的男人,仔细将今日的事情想了一遍,越想对林轻染的恨意就越深,真恨不得冲出去甩林轻染几十个耳光子才如意。
原本今日只要那道士将林轻染打伤,或是打残了,她就可以借着妖孽祸害家宅,向林相爷请求将林轻染送出府去,然后在路上动个什么手脚,要了她的性命,林轻音和林轻茗没有林轻染相助,还不是任由自个儿搓揉,过些时日,她先帮林轻音寻个看似光鲜,实际上却很龌蹉的亲事,慢慢熬死她。
等林轻音没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她再送林轻茗下去和姐姐们团聚,到时候,她就想法子哄着林相爷扶正她,林老巫婆没了嫡子,也不会再反对,委屈了她的儿女。
那时,她是正经的妻室,她的儿子就成了嫡子,林家的一切,自然就是她们呣子的了。
一切本来都已经计划的好好的,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林轻染居然会将了她一军。
“林轻染,林轻染,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华姨娘咬牙切齿,若是林轻染此刻在她的面前,只怕已经活生生的吞了林轻染。
“夫人,夫人,奴婢求您了,这话放在心中,莫要再说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可不能自乱了阵脚啊!”
轻烟知道华姨娘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她却喜欢别人一心为她着想,所以此刻即使知道自个儿的举动不过是多此一举,轻烟还是做了,跪倒在地上,死命的哀求,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华姨娘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一些,轻烟说的道理,她心里跟明镜似得,此刻发作不过借机吐一吐胸中的恶气。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此刻她非常的失望,难道从今往后,她真的要龟缩在院子里,任凭小贱人在府中耀武扬威。
轻烟不住的求着,劝着,华姨娘口中却吐着恶言:“早知道小贱人是这么个棘手的人物,我就不该心慈手软,容她活下来,就该直接弄死了她。”
轻烟腹诽:姨娘你留着二小姐,可没存什么好心思,不过是为了将二小姐最后的骨油炸干净,连骨头都不剩,此刻却说得好像自个儿多慈爱善良似得。
主仆二人正你来我往演着大戏的时候,弄月忽然气喘吁吁的进来,神色慌张:“姨娘,姨娘……四小姐晕倒了!”
四小姐的报应(4)
( 主仆二人正你来我往演着大戏的时候,弄月忽然气喘吁吁的进来:“姨娘,姨娘……四小姐晕倒了!”
华姨娘听得这话,脸色一白,顿时将自个儿的事情扔到了一边,猛地从床榻上站起来,可随即想到林轻细现在正被族里软禁,她根本进不去,一颗心火急火燎的,就跟放在火上烤一般。ww
四小姐的报应(5)
( 华姨娘面上的神情一凛,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几分怪异,就如同行为怪异的女儿,满腔慈母心情,此时忽然一盆凉水,从头倒到脚下,说不出的苍凉寒冷,暗自思忖起来。
她留了个心眼,好声好气的劝了林相爷留在门外,自个儿走到门前轻敲了几下,柔声细语:“细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姨娘……”
“走开,都走开……”里面传来林轻细的哭声,凄厉异常,犹如困兽一般。
华姨娘心头一痛,母女连心,在林轻细的哭声中,她听出一份恐惧和绝望来。
再不顾不得什么,华姨娘将门拍的咚咚响:“细儿,你快开门,姨娘来了,有什么事情,你跟姨娘说,姨娘定会帮你出气!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娘……”急到最后,分寸全无,自称娘了。ww
林相爷虽然神经没有华姨娘来的细,可却也能听出林轻细声音中的惶恐和凄惨,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此时也心疼了起来,走到华姨娘的身后,沉声道:“细儿,你快开门,父亲来了,谁给你委屈,你跟父亲说……”
“走开,你们都走开……”可不管林相爷和华姨娘怎么说,怎么哄,林轻细只有这么一句话。
林相爷的耐心渐渐给耗尽了,黑着脸吩咐一旁的粗壮婆子撞门,他倒要看看,能让他这个女儿哭的撕心裂肺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华姨娘心中亦是担心林轻细出事,也不曾出声阻止,一根木栓子,三两下就被粗壮的婆子给撞了开来,华姨娘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可入眼的情景,却让她不知所措,却又隐隐有份笑意——林轻细整个人埋在棉被中,如同鸵鸟一般。
“出去……都给我出去……”林轻细恼羞成怒的声音从棉被中偷出来。
华姨娘走到床前,边伸手去拉锦被,边劝道:“细儿,你父亲来看你了。”
可是得到的依旧是林轻细驱赶的声音。
再娇惯的女儿,也不能如此娇惯啊!
林相爷的眉头紧蹙起来,上前猛的一下子掀开锦被。
“啊!”的一声惊呼声突然响起,所有的人顿时都目瞪口呆了起来,惊讶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只见床榻之上,净白的少女紧紧的抱着双膝,将面孔埋在手臂深处,整个人不停的颤抖,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处,上身倒是穿的整整齐齐,下身却是未着寸缕。
林相爷抓着锦被,一时间也被惊呆了,不知所措起来,片刻之后,一张老脸通红,如同那棉被沾染了毒汁一般,猛的扔了下去,没头没脸的将林轻细盖住,呼啦一下子转身,对着身后瞪大眼睛的下人们怒喝道:“看什么,都给我滚出去。”他自个儿是率先滚了出去。
下人们如梦初醒,纷纷退出了房间。
妙语也低着头,和惊诧的下人一般,急急的退了出去,只是垂下的脸上,眼神沉静,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
她轻轻无声一笑,一张娇俏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阴暗的神采。
也该让二小姐尝尝名声扫地的滋味了。
四小姐的报应(6)
( 也该让二小姐尝尝名声扫地的滋味了。ww冰@火!中文
华姨娘惨白了的脸色许久之后才缓了一些,听着棉被下细细的哭泣声,一时心思如麻,几次张了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林相爷身为林轻细的父亲,可林轻细却不是三岁的女娃娃了,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这父女两个都干脆拿根绳子吊死了算了,省的被人用吐沫星子给淹死了。
为今之计,先封了下人的嘴,可若是伺候林轻细的丫头婆子忽然间都死绝了,只怕更惹人注目,更何况今儿个除了林府的下人之外,还有大夫。
今儿个的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大夫,那是宫中的御医——林轻细一向得林相爷的宠爱,华姨娘先前又是主持中观,故而为林轻细兄妹所请的大夫都是宫中的御医。
御医那是轻易能够除去灭口的吗?
所以即使灭了府里的下人,也不能灭了御医啊!
既然一次不能灭了所有的活口,那灭口之事,就不能做,谁知道留下来的那一个,会不会狗急跳墙。?
华姨娘用力的揉了揉如同被针尖刺痛的太阳茓,先将这事放在一边,伸手将林轻细搬着面对自己:“你……你到底怎么了?大冬天的为何……为何……脱了……脱了……裤子?”
后面的话,说得尤为梗塞。
林轻细一直是捂着脸,呜呜的抽泣着,一声不吭。
华姨娘的声音带了寒意:“你居然还有心思哭,若是你再不说话,我也不救你了,随你自生自灭去。”
林轻细被华姨娘的话,吓了一跳,,抽泣声一顿,沉默了良久,才绝望地颤抖着嗓子道:“我……我……怕是得了脏病!”
华姨娘猛地从床上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又跌坐回床榻之上,惊诧失声:“脏病?你得了脏病?”
怎么可能?
她自问教养林轻细可谓是尽心尽力,怎么这孩子会……
“你给我说清楚!”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眼中却是寒芒一闪:若是真的得了脏病,那这个女儿,她是容不得了。
可这个念头从心头想起的时候,她的浑身血液就如同被人抽干了一般,干瘪的难受。
她十月怀胎,捧在手心的女儿啊!
林轻细只顾着哭泣悲伤,没有看清华姨娘眼底的狰狞杀意,否则此时就不会只是惶恐不安了吧。
“是……是……华表姐……”
“啪!”的一声巨响,华姨娘气的身子发抖,甩了林轻细一个大耳光子,然后扯着林轻细的耳朵,秀气的脸上此时皆是恨铁不成钢的狰狞:“你怎么和她搞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那里你只要敬着,哄着,抬着就是了,不可近身,你怎么就忘了我的话!”
华小姐什么性子,华姨娘心中一清二楚,当下就对林轻细的话信了三分,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气的差点将林轻细的耳朵给撕烂了。
心里也恨死了自己,早知道,她说什么都不会让林轻细接近华小姐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四小姐的报应(7)
( 心里也恨死了自己,早知道,她说什么都不会让林轻细接近华小姐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ww
“我没有,是她……她哄我喝了加了迷药的茶……我什么都不知道……”林轻细哭的越发绝望,却还是有所保留:第一次,的确是华小姐用药迷了她,只是后来,她却是半推半就,毕竟那些刺激的行为,对一个久居深闺,沉闷的闺中少女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但,此时瞧着华姨娘快要气的爆炸的模样,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坦白。
居然给她的女儿下药!
那贱人就活该下地狱,受尽折磨。
也是,她的女儿一向乖巧听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华姨娘此时将华小姐恨上了,连带着连华家也给恨上了,华老爷和清韵郡主,可都不是睁眼瞎子,这样大的事情岂会一无所知。
不过是欺她们母女身份卑微罢了!
好在苍天有眼,华小姐此刻已经得到了报应,沦落为百花楼下贱的娼妓。
也活该华老爷被人嘲笑的抬不起头来,清韵公主羞得没脸见人。
华姨娘是个沉稳的人,在心中咒骂华小姐,华家一顿之后,就开始追问林轻细为何认定自个儿得了脏病?
最关键的说了出口,下面的话就不难说了,林轻细就将自个儿羞处起了痘子,痒得难受,还有逐渐扩张的趋势,一一向华姨娘道来。
华姨娘让林轻细掀开棉被,掏出帕子,隔着帕子仔细的研究了林轻染下身的疹豆,半响之后,才脸色难看的安慰了林轻细几句,转身离开。
华姨娘心事重重的出了门,林相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显然刚刚的尴尬让他无脸再留在了这里。
而其他人,包括那位经常出入林府的御医,都垂头看地,仿佛地面上一瞬间长出了花来,让人移不开眼神。
华姨娘轻轻咳嗽了几声,众人像是被人点了开关一般,全都抬起头来,不过众人的脸色都白的有些吓人:回过味来的林府下人,可都吓得要死,生怕被灭了口。
“大家都是明白人,该怎么说,怎么做,心里都明白的很,我就不多说了。散了吧!”
嘎,众人的脸上都有些诧异,怎么这样就完了?
不过,众人脚下却没有迟疑,全都快速的转身离开,尤其那位御医,年纪一大把了,行动力居然不比林府的下人慢,那模样就跟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着他一般。
他在太医院行走了一辈子,各府的阴私事情不知道见了多少,至今脑袋还能镶嵌再脖子上,凭借的不单是他紧闭的嘴巴,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刚刚在林相爷掀开林四小姐的锦被时,他瞄了一眼,虽然距离有些远,看的不是太清楚,可是那一眼却让他迷糊的看到林四小姐下身双腿之间似乎有些发红——一般发生在这个部位的能有什么好病?
结合林四小姐青天白日,脱光了下身的行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四小姐的报应(8)
( 结合林四小姐青天白日,脱光了下身的行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啧啧,这姨娘养的,就是上不了台面,林四小姐往日里瞧着,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可是背地里却是这样的人。
听说,她跟华家大小姐关系亲近,可想而知,这病是怎么传来的?
御医暗自庆幸,他不用被华姨娘留下来治疗脏病。
而府中的下人,回过味来,却是庆幸今儿个逃过一命,不用被灭口了。
其中有些机灵眼尖的,今儿个事情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除了庆幸之外,心思就动了起来,今儿个华姨娘没动手,可不代表明儿个也不会动手,为今之计,就是将四小姐染了脏病的消息宣扬的路人皆知。
这样的话,华姨娘就是想动手,也没法动手了——只要一动手就坐实了事情。
于是,林轻细染了脏病的消息,如一阵春风一般,飞快的就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林相爷上朝,众人看他的目光,就带了异样,往日里关系亲近的,也避着听了,这般忍耐了两天,就坐不住了,使了身边人去问。
等问清楚之后,立刻气的吐血,回府之后,狠狠地发作了一番,当夜就一顶轿子将林轻细送了出府,连带着华姨娘都被厌弃了,接连着几日没在她房里歇着。
林轻染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接连着几天心情都很不不错,就是每顿饭都多用了一碗,这日沐浴的时候,唇边的笑意都未曾减去:林轻细当然不是得了脏病,而是出痘。
不过是妙语将痘粉洒在了她的内裤上,所以羞处才会先发作,倒没有想到,妙语会是想出这么个招数,真的让她眼前一亮。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用什么样的奴才。
但,非常的好,不是吗?
蒙蒙的雾气徐徐的上升,让浴桶中的少女莹白如玉的面上挂上晶莹的水珠,越发诱人,而也使得她的面容透着一股不真实的飘渺和绝美。
“我自个儿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林轻染语气柔和的说道,亲切温和。
这一世,她和丫头们相处,不会再一味的只用威严,恩威并重,这样才会令她们觉得自己既可亲又可敬。
知琴经过这些日子,已经知道眼前的小姐有多么的深不可测,小小年纪,心机手段却连老夫人都比不得,早已从心中生出认主之心,闻言立马恭谨的退了下去。
林轻染打散了头发,解了衣裳,将整个人都浸在了木桶中。
她的皮肤本来就好,被热水这么一泡,莹白如玉的都发出水光。
林轻染轻轻地舒展这手臂,一边揉搓着,一边轻轻的满足的叹息一声。
就在她万般惬意之时,只听得一声“滋”的轻响,似有重物落入房中。
难道是什么野猫跳进来了?
林轻染蹙眉,知琴是个仔细的,应该不会没有将窗户关紧吧!
她抬头,张口想要叫知琴进来,哪里知道,她刚刚一动,一只大手就将她的嘴巴捂住。
在林轻染惊慌的吱吱唔唔的声音中,身后传来尴尬,带着羞躁的声音:“别叫,是我!”
夜入香闺(1)
( 在林轻染惊慌的吱吱唔唔的声音中,身后传来尴尬,带着羞躁的声音:“别叫,是我!”
竟然是云峥!
林轻染怎么都没有想到夜半闯入她香闺的人,会是云峥!
云峥从来都是守礼的君子,会夜半闯入她的闺房,必然是发生了是什么大事?
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子,可当身子离开水面时,就听到身后一声急促的抽气声,而伴随着抽气声的是冷气袭击她的肌肤,引得鸡皮疙瘩冒了出来。ww
林轻染“噗通”一声坐进了水里,一动不敢动,脸上火辣辣的烫,差点将浴桶里的水都烧开了,相死的心都有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真的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少年的声音颤抖的如同琴弦,语无伦次的辩解,可是脑海中越发清晰映出刚刚所看到的旖旎风光:白皙细腻的身子,如玉般泛着莹莹的光华,曲线玲珑,令他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神。ww
林轻染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恨不得将自个儿完全的埋在水中。
历经两辈子,这样的尴尬场景却还是第一次碰到,想到刚刚自个儿的身子,惊鸿之间说不得已经被人看去了,再想想此时自个儿光着身子浸在水中,而木桶外却站着一个男人,当真是羞的浑身都泛起了红色来,如同煮熟的虾子。
这般尴尬的境地,只觉得心乱如麻,一张脸火烧的烫,烫得连脑子都变成了一团浆糊,除了木桩子一般埋在水中,根本就不知道自个儿还能做什么。
“小染,我这些日子离开都城,回来时,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林轻染这才感受到他的声音中透出来的疲惫,又沉默了许久,她才颤声问:“你先……先将手拿开……”
因为唇被他的大掌捂着,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细细的听到,倒像是软软的嘟哝,能让人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感觉到她说话时,吐出来的温热气息,感受到她启唇时,那丁香小舌软软的触觉,碰触着自个儿的掌心,令的掌心酥麻难当,却又说不出的舒服,又有种暧昧,会让人脸红心跳。
云峥几乎是下意识的收手,可是当手离开了她的唇,刚刚接触到冷凝的空气时,他莫名的后悔。
于是,想也没想,就又将手伸了过去,继续将那两片软软的唇瓣捂住,当温热重新喷在掌心时,他才那莫名空荡荡的心,才又像是被什么填满了起来。
林轻染自然不清楚他动作的含意,见他伸手又捂住她的唇,以为他是怕人听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力持镇定,良久之后,才语不成调,颤着嗓音:“我不叫,你先出去。”
依旧是嘟哝的声音,没能感受到身后男人有松手的意思,林轻染又说了一遍。
可她依旧没有等到云峥的回答,不过能感受到他喷在后颈的呼吸有些灼人。
沉默了许久,室内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脚麻,动不了!”
夜入香闺(2)
( 沉默了许久,室内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脚麻,动不了!”
云峥的呼吸比往日来的粗,声音也比往日来的颤抖:“你再忍一忍,我先活动活动脚。冰@火!中文”
这算什么情况?
林轻染慌乱之余,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背后的呼吸越发的灼热,粗喘,林轻染将自个儿的身子,又往水中沉了几分,直到下颌埋进了水中,她才稳住身子。
木桶中美景,再度让云峥看傻了眼,黑的是那如云潮湿的黑发,白的是水中隐约可见的那娇嫩如花蕊的身子,黑白分明,刺激着他的神经,在充满氤氲的雾气中,构成一份独特的魅力,惊心动魄的美丽。ww
“小染。”身后响起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似是情不自禁的往她靠了靠,吐出来的温热气体,都喷在了她的耳垂上。
即使这一世她的身子稚嫩,还是纯洁无暇,可是林轻染的灵魂却不是一个不识**的少女,她从云峥的声音中,听出了**的成分。
也是,这样暧昧的场景,这样暧昧的气氛,云峥只要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就难免会动了欲念。
林轻染大羞,她已经感受到他的手伸如水中,缓缓地爬上她的后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也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的,他的手很冰,很凉,很抖,先是冰凉如玉石的手指爬上她的后背,然后是整个手掌覆盖在她的后背上,上下的抚摸着。
“你……你无耻!”少女的声音隐隐的已经带上了哭音。
抚摸着后背的大手一顿,少年似是僵住,他一动不动的。
林轻染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也不是委屈,就仿佛曾经一直压抑的某种情感破土而出,汹涌的她都无法抗拒。
云峥暧昧的动作,她半点抗拒都没有,是不是……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对他就……
这让她羞愧,即使独孤霖早已在她的心中不值一文,可是她却为自个儿的这份认知,羞耻起来。
少年看着少女那一耸一耸的肩头,无声的哽咽,想着刚刚从她唇中吐出的无耻二字,又羞又臊,却又束手无策,似是被惊醒一般,闪电般的缩回自个儿的手,极速的闪去,如同轻灵的飞鸟一般,从窗口一溜而过,眨眼之间,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再不见所踪。
林轻染又哭了许久,直到木桶中的热水变得冰冷,这才起身,穿好了衣裳,出了浴间,往隔壁的房间而去。
此时,房内琉璃灯光正好,因为正沐浴过,她整个人都透着一份慵懒妩媚的风情,即使一双眼睛因为哭过,有些泛红,却越发显得水汪汪的,为那妩媚之中又添了一份楚楚可怜。
房间里静悄悄的,金透雕缠枝牡丹香薰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轻染没有惊动任何人,自个儿坐在铜镜前,绞着发,只是一双眼睛却晕晕的,根本没有着落点。
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林轻染在铜镜中看到那个少年——那个去而复返的少年。
夜入香闺(3)
( 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林轻染在铜镜中看到那个少年——那个去而复返的少年。ww
他的身影修长,白色的袍子如月光流淌,紫色的蟠龙纹在袖中和衣襟蜿蜒而上,隐约透着一种动人的气势。
可是一张脸,却如同充血一般,一双凤眸之中却显得光泽潋滟瑰丽,显得一种既羞又艳的极致春色,让这张白玉般的脸上,有种勾魂的魅力。
“你又来干什么?”
林轻染发现重活一世,她对云峥越发的不了解了,他的行为实在令她太费解了。
先是无缘无故闯入她的浴间,现在又闯入她的内室。
他到底怎么了?
这一夜之间,连续两次越过外面重重巡逻的婆子和守卫,还有林家蓄养的凶狠狼狗,闯到她的面前。
灯光下,她整个人如同染上了一层光辉,精美无暇的如同瓷器娃娃般。
林轻染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从铜镜中收回视线,转头,却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睛中,他牢牢的盯着她,往日清冷阴郁的目光,此时却显得非常的……灼热而专注?
不知道为什么,林轻染的心跳忽然加快,而云峥却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俯下头——他重重的吻住了林轻染。
少年的唇中有股清新的气息,像是没有味道的水果,隐隐的透着说不出的甘甜。
他的吻是笨拙而热烈的,是温柔而短暂的,很快,他就松开了她,脸却依旧与她面对面,强迫着她的双眼与他对视。
此时,林轻染可以看到他平静的眸色,暗沉一片,以她前世的经验来看,就知道这其中翻腾着的是汹涌的情【河蟹】欲。
“小染,我会对你负责府!”他盯着她,嗓音低哑,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轻染的一颗心却如坠冰窖,负责二字,如同千斤之中,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去而复返,甚至不惜献上纯真笨拙的亲吻,只为给她一个交代。
不,她重活一世,已经不愿意再勉强自己,若不是真心喜欢她,她不会再嫁,即使对象是他——云峥,也一样。
或许因为对象是云峥,即使此刻她的心跳加速,似是要跳出胸腔来,可她却勇敢的回视着他的眼睛:“不,不用。云峥,你不需要对负责,这不过是个意外,你去而复返,不过是因为你的良心不容许你做一个懦弱的逃兵。”
他的目光一闪,似有诧异一闪而过,但却没有说话,依旧用幽深幽深的目光看着她。
林轻染继续说道:“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负责,而是一份无暇的情感……所以云峥,咱们都忘了今夜的事情,就将它当成一场梦,你没有来过……好不好……啊!”
林轻染忽然惊呼一声,因为那个盯着她的少年,忽然对着她的鼻尖,咬了一口,然后将她死死的拥在怀中。
林轻染吃不住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慌乱不安,耳边沉稳而有力的心跳,让她十分的不适。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少年淡淡的声音:“不只是负责!”
夜入香闺(4)
(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少年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只是负责!”
少年捧起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少女的肌肤本就很白,她又不喜欢和时下的女子一样,爱用脂粉,只抹了薄薄的一层香膏,在灯光晕乎之中,更显得她的肌肤有一种宣纸般的白而脆弱,仿佛碰了一碰就破了,瀑布般漆黑的头发略带零乱的散在肩头,如同一丛丛刚刚长出花苞般的秀丽明艳。ww
云峥注视着她如清泉般幽静的眼睛,晴朗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却字字如珠:“小染,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照顾你一生。”
说来说去,也还是恩情,他给的照顾,注定是锦衣玉食,可这份荣华富贵却不是她想要的。
林轻染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神情平静的将他推开,神情没有一丝的波动,淡漠的开口:“可我不愿意。”
何必将自个儿的一生托到别人的手中,信什么都比不信自己来的实在。
云峥面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自个儿如此真挚,林轻染却丝毫犹豫都没有的拒绝。
云峥的目光渐渐地笼罩了一层云雾,仿佛有什么隔离了他眼中真实的情绪,他的眸光幽深幽深的令人无法看清。
想进云王府,成为云王妃的女人,怕是没有上万,也有数千,几乎挤破脑袋。
可世间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子,淡然冷漠,半点不为所动,而他还清楚的知道,这个少女不是欲拒还迎,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酸涩。
“小染,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云峥温润如水的面上再度透着一抹淡淡地微笑:“你不愿意,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令你愿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转身,眸光深幽似有波光闪过,眸底如一壁深渊,一眼看不到底,大步的撩开帘子而去,林轻染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息了一口。
院子里一道浅浅的身影伫立着,也不知道那样站了多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徐长卿冷冷地看着云峥从林轻染的房中走出,不由得握紧拳头,眼中透出一种冰封般锐利的光芒,仿佛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
他是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峥向来六情不动,怎么会夜半时分从林轻染的闺房出来?
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徐长卿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云峥,琉璃美眸之中,眸光点点黑色加深,如云雾雕琢,萦绕不去。
“朋友妻,不可戏,我一直以为云兄是正人君子,不会不知道这句话吧?”
徐长卿俊颜阴沉,声音如冰似刀。
云峥挑了挑眉:“是朋友妻吗?我记得徐兄和小染是结了异姓兄妹,怎么就变成了朋友妻?”
“明知故问!”徐长卿不以为以云峥对他的了解,不会不知道异姓兄妹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手段。
四目相对,两道冰花。
“我不会放手!”
“我不会放手!”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二人皆是死死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夜入香闺(5)
(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二人皆是死死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冰@火!中文
一个清华尊贵,一个飘逸卓绝。
一个皎若秋月,灼灼其华,如艳华盛开,一个琼姿花容,群芳难追,如清水白莲。
一个神秘难测,锋芒深隐,一个复杂变化,周身云雾弥散。
这样的两个绝代佳公子,曾经的好友,却为了同一个女子,隐隐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云峥的眸底清澈莫名,眸光微微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波光。
徐长卿看着他,忽然生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眼前的男子似乎与林轻染很像,不是容貌上的想象,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气息。
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子烦闷,很想上前,将这男人暴揍一顿,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徐长卿如同一阵风般的袭向云峥。
云峥眸光微微一抹暗沉:“要动手,先离开林家。”
若是两个大男人,在林轻染的院子动手打得天翻地覆,被人发现,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林轻染呢?
徐长卿动作一顿,随即点头,两条人影,就这般极快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林轻染站在窗前,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还好这两个人识相,知道离开,否则她不介意将洗脚水浇到这两个人的身上。
……
林老夫人收回了华姨娘管家的权利,也放话说从其他的姨娘中找一个能干的,将华府的家给当起来。
可这话说得轻巧,做起来就困难了。
华府可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要将这样的一个家当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林老夫人踌躇了几天,还没有拿出自个儿的章程来。
祝妈妈梳头的手艺最得林老夫人的心意,虽然她此刻已经到了林轻茗的院子伺候,可她却是个有心的,时常在林老夫人起身之时,就赶到林老夫人的院子,亲自为林老夫人绾发。
这一日,祝妈妈手中拿着象牙梳,手法轻柔的帮林老夫人把头发梳顺,绾成一个髻。
林老夫人对着铜镜照了照,称赞道:“说起这梳头的手艺,满府上下,还是你最好。”
祝妈妈笑了起来:“奴婢可不敢当这个最字,要说梳头梳的好的,还是大小姐。”
边说,祝妈妈边从首饰盒子中挑出了一只玉簪给林老夫人戴了起来。
林老夫人想了一下,想到了林轻音的好手艺,不由得叹了声:“音儿是个好孩子,自小就跟着我,这感情自然亲厚。音儿小时,就是个孝顺的,知晓我最烦这梳发,她就寻机练习,倒是给她练出了一副好手艺。”
祝妈妈笑道:“是啊,都说谁带跟谁亲,大小姐心中眼中都是老夫人,如此孝顺,还不是老夫人您自小教育的好。”
提起孙女的孝心,林老夫人也乐的回忆,有些担忧地对祝妈妈道:“音儿是个孝顺的,可到底得过了水痘,贸然招回府来,我这心里……”
所以,这两日即使有心想让华轻音回来伺候,帮忙管家,林老夫人却又一时难以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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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两日即使有心想让华轻音回来伺候,帮忙管家,林老夫人却又一时难以下决心。
祝妈妈心中不由得对林轻染又生出了一份信心,二小姐果真是将老夫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老夫人根本从心里不想将家事交给其他的妾室打理,可是自个儿的身体却有又担不下,自然就会想到大小姐,看来大小姐回来之日不远了。
“老夫人,大小姐三日前就传了消息来,说是痊愈了,奴婢以为,这时间都过了三日,应该真的没事了。”
林老夫人想了想,片刻之后,开口道:“再等两天吧!等音儿彻底养好了身子,再接回来最好。”
祝妈妈点头:“如此最稳妥!”随即感叹道:“人人都说老夫人富贵清闲,可奴婢看来,老夫人富贵却清闲,也不知道相爷这是怎么了……怎么遇到华姨娘就……”
不管是祝妈妈还是林轻染,心里都清楚,即使林相爷此次冷落了华姨娘,可是保管没几天,华姨娘就会再度拢住林相爷的心,这掌家之权怕是还要回来华姨娘的手里,如今能做的就是趁着这段时间,将林轻音接回来分了华姨娘的一些权利。ww
不得不说,华姨娘对付男人,的确有一套,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将林相爷的毛抹的顺顺的,独宠内宅多年。
林老夫人被祝妈妈勾起了怒火,想到林相爷自从认识这个华氏之后,就完全是纳了妾室忘了娘,一颗心顿时冒着烟,语气恨恨地道:“若是早知道华氏是这么个搅家精,当初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她进门。”
祝妈妈细细的将首饰盒子收拾妥当,轻声的劝道:“相爷传了老夫人的心性,是个重情的,否则也不会闹着要将华姨娘扶正。老夫人,奴婢自小就跟着您,是个什么性子,老夫人最清楚不过,眼见您与相爷为了一个姨娘生分,心里急的跟什么似得,有些话想给老夫人说,又怕失了奴婢的分寸。”
祝妈妈瞧了一眼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老夫人对这个心腹还是信任的,这么多年风风风雨过来,祝妈妈什么性子也早就摸透了,兴许会有些自个儿的小算盘,但绝对是个忠心的,否则她也不会将她安置到茗儿身边。
“你个老货,年纪越大,人都是越拘束了,咱们主仆二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祝妈妈瞧着林老夫人的表情,微微定神,缓缓地说道:“奴婢觉得相爷喜欢有才学的女子红袖添香,老夫人为何不从娘家选个性情温顺,有才学的旁枝庶女过来,一来拢一拢相爷的心,二来也能压一压华姨娘的气势,三来,那女子出自老夫人的娘家,定然将老夫人当成大树般依靠,日后即使得了相爷的欢心,也只会劝着相爷和老夫人一条心。”
顿了顿,有些惭愧道:“老夫人,奴婢是个见识浅薄的,自从前几日,发现老夫人从二小姐的院子回来之后,这心情就有些不好,连饭都少用了些,这才挖空了心思,琢磨出这点小伎俩来,也不知道奴婢说得对不对?若是不对,老夫人您也别笑话奴婢,这不过是奴婢对老夫人的一片忠心。”
林老夫人心头一热,拉了祝妈妈的手,轻叹道:“如今,这满府上下,也只有你肯如此替我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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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夫人心头一热,拉了祝妈妈的手,轻叹道:“如今,这满府上下,也只有你肯如此替我着想了。”
府中是个什么情况,林老夫人心中也是明白的,她这身体如落日夕阳,府中的下人都被华姨娘拢在手上,就是她院子里的人,对上华姨娘,那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毕竟瞧自家儿子那宠爱的劲儿,怕是她这边刚咽了气,他那边就要将华氏那个搅家精给扶正了。
如今,也唯有祝妈妈晓得她的心事,一直对华氏不加以颜色,死死的维护她这个主子的颜面。
祝妈妈似是说得动情:“小姐这话羞煞奴婢了,奴婢自小就是个愚笨的,若是没有小姐护着,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和小姐说话,小姐对奴婢的大恩,奴婢就是百死也难报万一。”动情之说,也不称老夫人了,反而用了之前林老夫人还未出阁时的称呼。ww
林老夫人也乐的回忆前未出阁时的生活,主仆二人唠唠叨叨说了大半个时常,还是祝妈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看了沙漏一眼,笑道:“瞧奴婢,光顾着和老夫人说话忘了时辰,都耽搁了老夫人的正事了。”
林老夫人揉了揉一下额头,叹了一口气:“年纪一大把了,也没得个清闲。”
嘴里虽然埋怨,人却是站起来,朝花厅走去。
祝妈妈恭恭敬敬的送了林老夫人出了院子,自个儿也回了林轻茗的院子,招了个小丫头低低的吩咐一通。
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一路上避着人,寻了知琴,将祝妈妈的吩咐的话说了一通。
林轻染得了知琴的回禀,眼中的笑意一显:第三件事情,看来也成了!
知琴却有些不解的问林轻染:“小姐,若是老夫人娘家的姑娘入府,老夫人为了娘家的脸面,定然会抬举那姑娘,若是那姑娘生了儿子出来,只怕会对五少爷不利。小姐为何还要让祝妈妈给老夫人提这么个醒?”
林轻染淡笑:“你也伺候祖母多年了,祖母是怎么样的人,心中应该也很清楚。”
知琴点头,老夫人这人,嗯,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个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最喜欢惺惺作态。
“我让祝妈妈说这番话,不过是给祖母行事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林轻染在前世,就已经见识过林老夫人的嘴脸,所以这一世,才会这般的了解:“即便今儿个祝妈妈不提,日后祖母也会寻着借口,将娘家的姑娘抬进门,我听欣欣说过,过些日子罗老夫人会带几个旁枝庶女进府,你说那些庶女进府是做什么的?祖母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祝妈妈这么一说,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还能将姐姐进府,帮着掌家的事情提上日程,我何乐而不为呢?”
她抿了一口香茶:“至于这进府的姑娘日后会不会成为茗儿的挡路石?”眼中寒芒一现:“若这姑娘是个好的,生个一儿半女,咱们当弟弟妹妹宠着就是了,若是个心术不正的,那她能不能生,生不生的出来,还得掂量掂量。”
她已经满手血腥,也不怕多一两条恶鬼缠身。
这个世道就是这般,容不得心慈手软,前世她一心为善,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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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道就是这般,容不得心慈手软,前世她一心为善,是什么下场。
罗欣的消息还真的没有错,过些日子罗老夫人果然带了罗家旁枝的几个庶女过府,看来看去,林老夫人看上了一个叫罗星月的庶女。
也难怪林老夫人会看上罗星月,生的极好,肤白如玉,姿容出色,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皎洁的月光一般,极其的诱人。
而且,识文断字,弹得一手好琴,这样的女子正是林相爷最爱的那种有才情的美女。
林老夫人留下罗星月,也不直接打发到林相爷的房中去,直说是留在自个儿身边说话,解闷。
罗星月原本其实对做了林相爷的妾室,心中还不乐意,她虽然身为庶女,可也想着做正头夫人,故而对做林相爷妾室这件事情面上显得兴趣缺缺。
林老夫人双眼如精,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这点不愿来,于是某日月圆之夜,借口月色优美,人却孤单,让罗星月弹琴解闷。
罗星月的琴艺十分的高超,异常的悦耳,不知道怎么的就将林相爷给招来了。
月下腊梅树下,美人如玉,琴声缭绕,林相爷一时不由得看傻了眼,忍不住卖弄了一番,吟了一首诗赞美了一番。
罗星月虽然和林相爷有着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奈何她家早已败落,故而从不知道林相爷是这么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才子。
这般“偶遇”倒是让二人彼此起了心思,林相爷对纳林老夫人娘家女子为妾,也不排斥了,而罗星月对做妾也不反对了。
林老夫人行事是个雷厉风行的,瞧着二人这模样,第二天,就将此事直接摆到明面上。
华姨娘这几日才将林相爷哄住,形势一片大好的情景,正琢磨着怎么哄着林相爷从林老夫人手中将掌家之权要回来,寻思着过些日子,找个什么借口,再将林轻细接回来。
却未曾想,居然冒出这么件事情来,如同春雷乍响,一时间劈的她差点找不着北。
华姨娘瞪了罗星月一眼,那眼神就如同毒蛇盯上了食物,只吓得罗星月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往林老夫人的身边移了移。
“老夫人,妾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罗姑娘是您娘家的亲戚,哪有将正经的亲戚收做妾室的,传扬出去,怕是对相爷的官声有影响吧!”思忖一下,华姨娘就想到了理由。
林轻染听了华姨娘的话,再次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一丝佩服,能在惊愕之下,还能想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着实不容易。
可,林轻染更清楚,今儿个华姨娘就是将天说破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一来,林老夫人想做什么事情,在林府甚少能不成功的,嗯,有些人是极不喜欢别人挑战她的权威,林老夫人正是这样的人。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林相爷自个儿看对眼了,这事自然能成。
“有什么影响?咱们正经的纳妾,文书,聘礼,一应俱全,纳的又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就辱没了相爷的官声?”
华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什么文书,聘礼,这是娶妻还是纳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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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什么文书,聘礼,这是娶妻还是纳妾啊!
就是纳妾,怕也是妾内最尊贵的贵妾,她到现在还不过是个贵妾,还是林相爷借着生子的劲头提上来的,凭什么这个罗家的破落户儿,一来就平白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难道这罗星月一进门,就要跟她平起平坐?
林相爷瞧着一张脸红得滴血的罗星月,直觉的娇羞动人,一颗心顿时热乎了起来,心想着能有这么个美人相伴,实在是天下第一大幸事。冰@火!中文
不过,他到底在意华姨娘的感受,故而在华姨娘的面前,还是装模做样,道:“母亲,华氏说得也有些道理,表妹到底是亲戚,怎么能做妾室?”
“是啊,我也不忍委屈了这孩子做妾室,只是到底底子薄了些,若是你心疼她的话,等她日后产下子嗣,咱们再好好的补偿她,给她平妻之位,也不是不行!”
林老夫人这话听得华姨娘差点拍案而起,老夫人在众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简直算的上一个承诺。
平妻?居然轻轻松松许出平妻的位置。
也不想想,她这些年为了一个妻位做了多少,费了多少心思,千方百计除去林夫人,可不是给别人腾位置的。
林相爷也蹙眉:“母亲,这是不是……”美人虽然动人,可是这平妻之位……瞧了眼美人低垂的头,露出那莹白而布满红晕的小巧玲珑的耳垂,林相爷反驳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华姨娘瞧见林相爷的目光流连在罗星月的身上,差点要气死,险先发作起来,但她是个极为自控的人,到底忍了下来,硬生生的将到了舌尖的话,给咽了下去。
华姨娘这几年,不知道打发了多少想要爬上林相爷的女子,可惜眼前这个实在是太棘手了,林老夫人的娘家远房侄女,又得林相爷的青睐。
林轻染无声冷笑一声,端起茶盏,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她娘那些年的钻心之痛,也轮到华氏尝尝了。
由来只有新人笑,不知道华姨娘日后天天对着如胶似漆的二人,会不会和娘一般,心如死灰呢?
“虽然我是想将星月迎进门,陪我解解闷,可若是你们都不愿意,那就……”林老夫人瞧着儿子紧盯着罗星月的视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那怎么能成?
林相爷的眼中闪过一份焦急,这都到了嘴边的肥肉,怎么还能让她跑了?
戏可不能演的过了,若是母亲真的当他不乐意,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这么个才情卓越的大美人?
所以,林相爷慌忙打断林老夫人的话,陪着笑脸道:“母亲,孩儿不就是担心委屈了表妹吗?”
林老夫人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你知道给你做妾,是委屈了星月就好。往后,你可得多护着她点,别让她吃亏就是,这孩子是个心底淳厚的,没什么心眼,若是没人护着,可不行。”
林相爷连连点头,这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罗星月偷瞄了一眼林相爷,却见林相爷也正看着她,当下一张俏脸就越发的红了起来,只看的林相爷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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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相爷连连点头,这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罗星月偷瞄了一眼林相爷,却见林相爷也正看着她,当下一张俏脸就越发的红了起来,只看的林相爷心痒难耐。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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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华姨娘在对付林相爷房门很有一套,总是知道如何打动林相爷!
“你何时学会弹琵琶的?”林相爷走到华姨娘的身后,眸光柔软,轻声的问道。ww
“就这几日。”华姨娘眼中的泪珠儿落了下来,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纯净莫名:“相爷是我的天,也是我的命,既然相爷喜欢会弹琴的女子,我就将自己变成相爷喜欢的那样的人。”
华姨娘边说边将自个儿红肿破皮,渗出鲜血的手指递到林相爷的面前,语气幽幽:“自从相爷去了罗妹妹那里,我就每日每夜的练习弹奏琵琶,我不怪相爷宠爱新人,我只怪自己为何不会弹奏,不能和相爷心心相印,琴箫合奏!”
世上能为他做出这些傻事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痴傻的女子了!
林相爷看着华姨娘那惨不忍睹的手指,一颗心都给软成了水,当下就将华姨娘拥入怀中,当夜也就留在了华姨娘的院子里。ww
林轻染知道林相爷宿在华姨娘房中之事,也不过微微笑了笑:以华姨娘的手段,若是会放任罗星月独宠下去才有鬼。
林老夫人力挺罗姨娘上位,见林相爷狗改不了吃屎,转身就又被华姨娘给笼络了,心里就跟吃了苦莲一般,苦到了心,当下就决定再给华姨娘当头一棒。
第二日就将家中的管家大权交给了罗姨娘和林轻音,这两个人都是她的人,到最后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自个儿的手上,做决断的还是她。
华姨娘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想着法子缠着林相爷给她讨点好处,也不求独掌后院,只求分管点什么,美人楚楚怜人,床第之间又极尽缠绵,林相爷消受了美人恩,自然应了下来。
林老夫人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林相爷:“我说得清清楚楚,华氏就是搅家精,我是不会同意她再掌管内院的。”
林相爷赔笑道:“哪里会让她再掌管内院?不过是管些厨房的琐事,母亲,华氏她是闲不住的,你就让她做点事情。再说了,罗氏年纪还小,又刚刚才进门,对咱们府上的事情还熟悉,没个帮手可不行……”
“音儿会帮忙的,就不用华氏这个搅家精帮忙了,只怕会越帮越忙。”林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林相爷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劝道:“母亲……罗氏才刚进门,没有威信,哪里能服众,有华氏帮忙到底会容易些。”他是说来说去,就想着要将华氏塞到管家的行列中。
“姨娘是半个主子,下人们或许会怠慢,可是音儿可是府上正经的嫡长女,谁还敢怠慢不成?”林老夫人思忖了一下,冷冷地道:“你倒是提醒了,未免奴大欺主,我让染儿跟着一起吧,这孩子有勇有谋,赏罚分明,虽然年岁小了点,可在府中却是个有威信的,镇得住场子。”
有这么个主子压阵,她倒要看看华氏手下的那群妖魔鬼怪如何作乱?
林老夫人一开始没打算将林轻染推出来,可林相爷实在太令她失望了,她也就不用心慈手软了,林轻染的性子与她年轻时倒有几分相似,杀戮果断,华姨娘的人在她的手下绝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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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夫人一开始没打算将林轻染推出来,可林相爷实在太令她失望了,她也就不用心慈手软了,林轻染的性子与她年轻时倒有几分相似,杀戮果断,华姨娘的人在她的手下绝讨不了好。
连二丫头都给推到了前面,林相爷知道林老夫人这是打定主意,要将华姨娘隔绝在管家之外了。
瞧着,林老夫人的黑脸,他也不敢再替“真爱”说话了,只得干笑着离开,即便如此,也气的林老夫人七窍生烟——她真的养了只白眼狼啊!
林老夫人就此更加的瞧不上华姨娘了,娶妻娶贤,就华氏这样搅合着呣子离心的女子,还想扶正,做梦吧!
华姨娘得了林相爷的消息,又气又恼,却又在心中诧异之极,林老夫人为人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一向却很给林相爷的面子,这次怎么就如此下林相爷的脸子了?
难道林老夫人真的打算将家交给罗姨娘和两个涉世不深的少女掌管?
不,不会的!
华姨娘摇头,觉得林老夫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等糊涂的决定,要知道管家可是一门学问,寻常人家,想要将后院打理的顺顺当当,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林府这样的大家,以罗氏那等小门小户的见识,是无论如何也担不起这样的重任。ww
林轻音虽然有点手段,可是以她的资历管家也是不行,更别说林轻染那个小贱人了,小贱人有勇有谋,可是管家凭借的可不是谋略。
她实在是小瞧了林轻染,上辈子后宫偌大的后宅,她还不是打理的妥妥当当。
华姨娘寻思着,她掌家的这几年,林府上下要紧的位置,她都已经换上了自个儿的人,现在就就算是将掌家的大权交给别人,她一句话递过去,那些人又怎么会乖乖听话?
林老夫人如此,不过是要给自个儿一个教训,不过这一次老虎婆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到时候府里上下乱成了一团,再指望她站出来收拾残局,那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既然这老虎婆非要作,那就随她去吧!到时候有她哭的时候。
想到一向瞧不上她的老夫人,会哭着求着请她管家,华姨娘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笑的风含情,水含笑的对着一旁伺候的轻烟道:“既然老夫人认为这样最妥当不过,那我就等着看她到底有多妥当?”
、轻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着:“夫人,你消消气,随着她们瞎折腾吧,反正怎么都翻不出天去。”
华姨娘点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打理内院,可不是个人就能做好的,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轻笑一声,冷寒异常:走着瞧吧,想用夺权威胁自个儿,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福气?
林轻染从林老夫人得了这个消息,却是微微诧异了一番,没想到林老夫人居然会将她推出来。
华姨娘心中想着什么,她能猜出八分,不过人世间的事情,哪里能够尽如人意的,尤其是沾染了权利和银钱,这些东西都是交出去容易,想要再拿回去,那可就困难……
尤其是,还有人存心跟她打擂台。
不过,既然祖母有这个心,她这个“孝顺”的孙女自然要成全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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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祖母有这个心,她这个“孝顺”的孙女自然要成全她的心思。
林轻音和林轻染是含笑并肩回了林轻染的院子,关了院门,摆出棋谱,林轻染淡淡的吩咐知琴:“我和大小姐对弈,没有我的吩咐,不可打搅我们姐妹。”
知琴眼中光芒一闪,随即点头,但又担心是不是二小姐一时疏忽,轻声的提醒:“二小姐,罗姨娘怕是会来寻两位小姐……”
林轻染笑得风轻云淡:“来了就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能毁了残局,巴巴的去见她不成?”
罗姨娘瞧着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出身卑微,可瞧着不是个榆木疙瘩,就拿今日被林老夫人委以重任,却一副波澜不兴的表情,想来还有三分能力。
不过三分的能力就想在林府下人的面前立威,呵呵……,笑掉她的大牙了。
林轻音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等到知琴退下的时候,才幽幽地开口:“二妹妹,是姐姐和茗儿拖累你了。”
林轻染却是一声轻笑,柔光似水:“真要是拖累,那也是甜蜜的负担。”
若是重活一世,没有姐姐和茗儿,只怕她真的要化身为厉鬼,将所有的一切毁灭,拖着所有的人一起下地狱,那样的生活才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只感谢老天爷能让姐姐和茗儿还在,却从不曾觉得这二人是拖累。
林轻音听出林轻染语中的真情,心中那份黯然也褪去了,是啊,手足之间,即使是拖累,那也是甜蜜的负担。
姐妹二人聚精会神的博弈,二人都是棋道上的高手,这一局下来,天色已经黯了下来。
知琴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撩了锦帘进来,笑道:“大小姐,二小姐可算是下完了,罗姨娘已经在外间用了三杯茶了,奴婢想要进来禀告一声,罗姨娘说莫要打扰两位小姐下棋,坏了小姐们的兴致。”
“嗯!让她进来吧!”林轻染的声音淡淡,无法听清其中的情绪。
倒是林轻音接了话题道:“下次若是罗姨娘再来,你可要及时通报,可不能让姨娘等了。”
这也是场面话,也不是说给知琴听的,而是给外面侯着的罗姨娘听的。
“是,奴婢记下了。”知琴是个聪慧的,瞧着林轻音和自家小姐亲厚的模样,对林轻音亦是恭敬异常。
这也是要让外面候着的罗姨娘看的明白,大小姐,二小姐是一体的,有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最好就莫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罗姨娘进来的时候,满脸堆着笑意,先是给两位小姐见了礼,恭恭敬敬的,规矩又有礼数。
然后就笑吟吟地解释道:“我今儿个冒昧来访,来了之后,才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在下棋,不敢搅了两位小姐兴致,才没让知琴姐姐禀告。”
林轻染瞧了罗姨娘,今日一身桃红的锦服,Сhā着一支碧玉簪子,较之以往看上去富贵精致了许多,看来做妾的日子对她来说,过的是如鱼得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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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轻染瞧了罗姨娘,今日一身桃红的锦服,Сhā着一支碧玉簪子,较之以往看上去富贵精致了许多,看来做妾的日子对她来说,过的是如鱼得水啊!
林轻染有心抬高林轻音的地位,轻轻的颔首后,将场面交给了林轻音,一副以林轻音为主的样子。ww
林轻音知晓自家妹子的心意,心下感动,面上却不显,淡淡的说道:“姨娘不必多礼,坐吧!”
心中却想着,这罗姨娘倒是个拧得清的,没巴巴的认亲,可见她是清楚自个儿现在的身份,这样最好,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既然现阶段要和罗姨娘联手将华姨娘打压下去,她可不希望罗姨娘是个蠢笨不堪,认不清现实的。
罗姨娘坐下之后,也只半挨着椅子,显得有些拘谨,语气轻细的说道:“今儿个老夫人发话,让我帮着大小姐,二小姐一起打理家事,可我不过是个妾室,又刚进门的,哪里知晓府里的规矩?心里担心给两位小姐添乱,所以若是日后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两位小姐多多包容……”
林轻音微微一笑:“罗姨娘太自谦了,祖母看人最准不过,既然祖母敢将家事交给姨娘打理,就说明姨娘能当此重任。ww姨娘也莫要担心什么,就放开手脚去做,莫要辜负了祖母的一片心意。”顿了顿:“祖母既然让我们姐妹一起管家,我们自然不会推诿的。”
罗姨娘得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浓郁了起来,直到离开了之时,面上的笑意都不曾褪去一份。
林轻染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一味的喝着茶水,可是等罗姨娘离开之时,却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许久。
林轻音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妹妹,罗姨娘可有什么不妥?”
林轻染睫毛微颤,抬起眼脸,轻叹一声:“引狼入室,只怕祖母到时候要悔不当初了。”
林轻音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狼?虽然有些小聪明,可瞧着并不像……”
林轻染若没有前世的经验,只怕也会与林轻音一般想法,认为罗姨娘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妾室,可是她探得的消息,再加上罗姨娘进门后的表现,她可不会再小看这个妾室了。
“姐姐,不觉得这位罗姨娘实在是太聪明,太有眼色点了吗?”
先是做出一副不愿意为人妾室,有骨气的清高模样,再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和林相爷来个月下“偶遇”,一见倾心,然后含羞带怯的点头答应为妾室,摆明了自个儿贪图的不是相府的权势,而是林相爷这个有情郎。
只要是男人,骨子里都有雄性自傲感,她这番作态,只会令林老夫人更加的看重她,令林相爷也越发的怜惜她。
而,她进门之后,立马进入角色,她记得以前相见,这位罗星月称呼她都是染儿,一副长辈的模样,但刚刚她可是恭恭敬敬的称呼她为二小姐。
就这份能屈能伸的性子,也不是个等闲之物辈,祖母一时不察,将这样的人物引进内院,日后只怕有她哭的。
烧你后墙(10)
( 就这份能屈能伸的性子,也不是个等闲之物辈,祖母一时不察,将这样的人物引进内院,日后只怕有她哭的。
林轻音听得林轻染如此一说,也觉察到一些异常,脸色也沉凝了下来,细细的琢磨起来,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她故意做出……”
林轻染漫不经心的用铜钎子拨弄着那青铜三足刻梵文的香炉子里的香灰:“我使人探了些消息过来,这位罗姨娘在家明明是个庶女,可是摆出来的谱儿,却是比嫡女还大,又是个喜欢玩阴的。她那嫡母,说起来也是个有手段的厉害人物,家中的庶子庶女一堆,个个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在她面前乖顺的就跟小猫小狗一样。可是能得这嫡母好脸色的,也就是咱们府里这位罗姨娘,听说自从祖母定了罗姨娘入府,她那位庶出的弟弟,就被送到大儒处学习了。ww”
林轻音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缓缓地开口:“这事,我也听了回报,说是罗姨娘的弟弟能有此造化,是她那嫡母帮着打点的结果。”
林轻染笑睨了林轻音一眼:“是啊,这等好事可是罗姨娘的嫡母亲自打点才求得的,为什么呢?虽说那位嫡母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家里的庶子却有五六个,怎么就巴巴儿的替罗姨娘的弟弟打点?”
林轻染笑睨了林轻音一眼:“是啊,这等好事可是罗姨娘的嫡母亲自打点才求得的,为什么呢?虽说那位嫡母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家里的庶子可是有五六个,怎么就巴巴儿的替罗姨娘的弟弟打点?”
“这是为什么?”
林轻音当时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诧异,怎么家中五六个庶子,那嫡母怎么就对罗姨娘的弟弟如此用心。
要知道,大户人家对待庶出的孩子,正室夫人不去踩上几脚,就是好的了,怎么还如此这般尽心尽力?
林轻染眼中闪过了笑意,却含着冷冷的光芒:“我听说,这是因为罗姨娘自个儿跑到嫡母面前,表忠心,为了家族能搭上相府这艘大船,愿意来林家做妾?”
林轻染又拨弄了一下香灰:“姐姐该知道,做人妾室,哪怕是贵妾,说到底还不是奴才,就等于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中。再说了,咱们家的老太太可是罗家的姑娘,与罗姨娘的嫡母,还占着亲带着故,她的嫡母还怕她长了翅膀飞了不成?罗姨娘如此做,就是想告诉她的嫡母,她这辈子都在嫡母的手掌心捏着呢。果然,她这么一表态,她的嫡母立马对她的弟弟不一样了,等她进了林府的大门,就成了大儒的入室弟子了。”
“难道她是为了自个儿的弟弟,才勉强自个儿为妾的?”在林轻音的认定中,那是宁为穷人ℚi,莫为富人妾,认定了做妾是最下等的活法。
只是她有些怀疑,罗姨娘的情操真的有这么伟大吗?会愿意为了自个儿的弟弟,委屈自己与人为妾!
拍死苍蝇(1)
( 林轻染目光一冷:“她心思深,手段了得,可咱们也不是软柿子,容不得她欺辱。若是她真的敢将主意打到我们姐弟的头上,那我就一定要她好看,悔不当初!”
她目光一软,落在林轻音的身上:“姐姐难道忘了我说得话,日后只要咱们姐弟欺负别人的份,谁若是活的不耐烦了,欺到咱们的头上,那妹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送她一程。”
林轻染说得极其平淡,彷如闲话家常一般,可却听得林轻音心中一凉,寒气直冒,瞧着眼前少女莹白,无一丝瑕疵的面容,却仿佛隐藏在阴冷的黑暗之中,周身一片漆黑,瞧不见一丝光亮。
……………………
翌日清晨,林轻染姐妹二人依旧去给林老夫人请安,谁知道走到一半,却被人挡了道。
“哎呦,这不是林二小姐么?”一道略带尖锐恨意的声音响起。
林轻音闻言,转头看了过去,不由得面色微沉。
林轻染也缓缓的朝那出声的少女看了过去,双目之中也平添了寒意,大步而来的少女,她还有点印象——是华家的二小姐,瞧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怕是来找自个儿算账的。
她的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想找她清算,就不知道这位华二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前车之辙,希望华二小姐的记性足够好,别忘了华小姐还在百花楼卖笑呢?
华梅梅瞧着眼前的少女,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真没看出来,以前见着她们姐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的林轻染,这一次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如此害她的姐姐。
华梅梅是华家的二小姐,比起劣迹斑斑的华大小姐来,她简直是神迹一般的存在,是华老爷的骄傲,是清韵郡主的自豪,模样貌美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嘴巴又甜,连太后都对她宠爱有加,时常接进宫中做伴,在都城赞誉有加,深受豪门公子的追捧,就是因为她的存在,令华家小姐的声誉没有荡然无存。
华小姐被林轻染送进青楼之时,她正在宫中陪伴太后娘娘,昨日从宫中回来,今日就打着探看华姨娘的名头,来寻林轻染的晦气。
“林轻染,最近你一定过的很开心吧?”华梅梅的语气充满的恶意,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林轻染,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蟑螂。
“华二小姐真是善解人意,这些日子,我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当然开心了。”林轻染的语气淡然,眼角却荡漾着一抹讥笑。
该死的贱人!居然当着她的面,如此嚣张。
华梅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就不怕老天看不过收了你?”华梅梅横眉怒斥,话中的恶意令林轻音俏脸黑沉沉的,似要开口,却被林轻染暗中制止,,温软的眼神似是在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自个儿就能收拾了,何必劳烦姐姐。
林轻染淡淡一笑:“若是心思歹毒就被老天收走,我相信华二小姐一定在我之前。”
比起伶牙俐齿,就是十个华梅梅也不是她的对手。
拍死苍蝇(2)
( 比起伶牙俐齿,就是十个华梅梅也不是她的对手。ww
竟然敢咒她早死。
华二小姐当下冷笑一声:“林轻染,你敢咒我,还不给我跪下认错,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瞎话说得如此不靠谱的,明明是她先开口诅咒自家妹妹的,怎么到最后她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林轻音这等好脾气,也被刁蛮任性,咄咄逼人的华梅梅给气红了眼睛,若不是林轻染死死的攥着她的手,她早就跳起来指着华梅梅骂她个狗血喷头了。
得太后的宠爱了不得啊,就能这么不讲道理,到别人家的门上欺辱别人吗?
林轻染冷眼看着华梅梅,心中冷笑,华家姐妹总以为自个儿出身高贵,骨子里流着皇家的高贵的血脉,所以总是将别人当成蝼蚁一般,任意的践踏,这样的人,若不给她点教训,她今日早饭怕是都吃不下去。ww
“你若是脑子未曾进水的话,应该知道是谁先咒谁的!”林轻染淡淡的说道,语气却很讥讽:“还是你今儿个出门前,脑袋被门夹了?”
“林轻染,你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小姐,大家闺秀,从小熟读《女诫》,怎么出口就是恶言恶语?”她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惺惺作态的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有那样一个红杏出墙的娘,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华梅梅这话一出,林轻音再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怒斥道:“华梅梅,你快跪地给我母亲请罪,否则今日我就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先母洗刷清誉!”
相比较林轻音的激动,林轻染的神情却显得平静许多,只见她看着华梅梅,声音轻细,似是自言自语:“原来是我想错了……”
华梅梅听她这疑是认错的话,越加的得意,根本就没有将林轻音的威胁放在心上,微微扬起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轻染,语气得意:“当然是你想错,你不但想错了,也做错了。”
语气越加的傲慢:“林轻染,我给你个机会,若是此刻,你跪下认错,我就大人大量的考虑放你一马。”
只是考虑,可是华梅梅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她今日来,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林轻染,有些人的骨头就是轻,你若是不踩上几脚,她就忘了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华梅梅洋洋得意,她就说林轻染根本就是个软骨头,踩一踩,就牢靠了。
瞧这情景,华梅梅还是将她当成过去那个可以随意任她们姐妹践踏的林轻染。
也是,这以前,华姨娘和林轻细总是在她的耳边念叨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每一次遇见华氏姐妹,她都是一退再退,到最后无路可退,也只是咬牙忍着。
只是可惜啊,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蠢笨的少女了。
林轻染瞧着眉眼之间尽显得意的华梅梅,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这笑声不但突兀,而且充满了讥讽,令华梅梅的得意之色一僵,如同剥落的墙壁,缓缓地的碎了一地。
拍死苍蝇(3)
( 这笑声不但突兀,而且充满了讥讽,令华梅梅的得意之色一僵,如同剥落的墙壁,缓缓地的碎了一地。
“华梅梅,你今儿个口口声声说我母亲红杏出墙,说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好,我倒是想问问,你这番说话,可有什么根据?别忘了,我母亲的牌位还在林家的祠堂供奉着,就是我们姐妹不计较,林家的祠堂诸多的祖先,也不会不计较!所以今儿个你不给我们姐妹一个交代,那也只好绑了你去官府问一问,辱人清誉,是个什么罪名了?”
林夫人红杏出墙之事,林府众人心中各有一杆秤,林老夫人心中更是明镜一般,就是林相爷怕是也不是那么相信,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林夫人的品性如何,难道作为枕边人的会不清楚吗?
林相爷会顺水推舟,也不过是想推“真爱”上位,故而林夫人不堪受辱,坠崖身亡之后,谁也没有坐实那红杏出墙之说,所以林夫人的牌位还能在林家祠堂供奉,享后人烟火。ww
至于华二小姐会知道这件事情,必定和华姨娘母女有关。
“华梅梅,人嘴两层皮,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是痛快,可是却也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所以辱及先母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给我们姐妹一个交代,为了先母的声誉,也只好对簿公堂了。”
林轻染的这番话,说得异常流畅,没有丝毫的停顿,就这样一句接着一句砸向了华梅梅,令原本气势逼人的华梅梅瞬间脸色一变再变,面对着咄咄逼人,一步一步逼近的林轻染,她不由得连连后退。
林夫人红杏出墙一事,她自然拿不出证据,不但拿不出证据,还不能说是从华姨娘嘴里听到的,因为即使说出来了,别人也只会当成是妻妾之争,她这个大声嚷嚷出来的人,反而会被笑没脑袋,她多年努力经营的好名声,也就毁于一旦了。
华梅梅的一张脸吓得煞白煞白的,而她身后的丫头婆子也吓呆了,她们跟在华梅梅身后欺负林轻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还从来没有见过林轻染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
半响之后,华梅梅再度开口:“你怎么敢对簿公堂?难道你就不怕毁了你母亲的清誉?”
她就不信林轻染还真的将她绑了,送进衙门,若是那样的话,林夫人的清誉必然会遭受影响。
林轻染却冷冷的笑了起来,盯着她说道:“我为什么不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母亲活的堂堂正正,死了也要清清白白,谁敢诋毁她的声誉一句,我就是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也要维护她的清誉。”
林轻染忽然高喝一声:“来人,给我将这个满嘴嚼蛆的浑人绑起来,送衙门!”
敢不敢,可不是用嘴说得,她今日就让华梅梅亲身体会一次,她到底敢不敢?
算华梅梅倒霉,撞到了枪口之上,林夫人名声被污之事,一直是林轻染心头的一根刺,她总想着将林夫人被诬之事弄清楚,还林夫人清白,可一直却苦无机会,华梅梅这次也算是瞌睡送枕头,帮了林轻染一个大忙。
拍死苍蝇(4)
( 算华梅梅倒霉,撞到了枪口之上,林夫人名声被污之事,一直是林轻染心头的一根刺,她总想着将林夫人被诬之事弄清楚,还林夫人清白,可一直却苦无机会,华梅梅这次也算是瞌睡送枕头,帮了林轻染一个大忙。ww
林轻染这话一落,所有的人都傻了,再看林轻染绝艳的面上,无端的透出一股阴寒冰冷的笑容,更是惊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林家的下人都手足无措起来,毕竟华梅梅可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先不说她华家二小姐,清韵郡主女儿的身份,光是太后的宠爱,就足以让她傲视都城的各家小姐,怎么二小姐就……就要绑了她?
别说林家的下人愣住了,就是是林轻音都有些愣住了,她也有些弄不清林轻染这是要做什么了——将华梅梅送去公堂,痛快是痛快,可是对林夫人的名声的确又损,实在是不妥。
更别说华梅梅身后还有太后这尊大佛!
但,她却没有出声阻止,她是相信林轻染的,她会如此做,绝对有她的理由。
林轻染见林府的下人都傻了,也不恼,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怎么都不动?都没带耳朵吗?”
知琴当即反应过来,也不管华梅梅身后的大佛是谁,做下人的,听主子吩咐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不等华梅梅身后的大佛出手,自家的小姐就能先揭了她们的皮。
再说了,别人知琴信不过,可是对林轻染这个主子,知琴却是信心十足,小姐既然敢吩咐她们这么做,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于是盲目崇拜自家小姐的知琴,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吆喝着林家的下人,要去拿下华梅梅。
华梅梅瞧这情景,是看出来林轻染是动真格的了,她是要真的将她绑了送去衙门。
这怎么能行?
她可是大家闺秀,太后宠爱的华府二小姐,怎么能被反绑着送去官府?而且还是因为长舌的原因。
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还怎么见人?华府还怎么在都城立脚?
出了一个青楼卖笑的大小姐,就已经让华府的声誉一落千丈,再出一个喜言是非,长舌的二小姐,华府的小姐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她连连后退,吓得双腿发软,颤抖着手指:“林轻染……你……你敢……看我不去告诉……”
“告诉太后是不是?”林轻染冷哼一声,眼中迸射出冷光道道,此刻的她气势惊人,哪里还能找到以前半点柔弱的气息:“去啊,你尽管去告,我想太后娘娘定然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信口雌黄,不尊礼教的人,这次也正好让太后娘娘知晓你的真面目。”
她啐了华梅梅一口:“太后娘娘为人慈善,总喜欢将人往好的方面想,你这些年端着一张淳厚的面容在太后娘娘面前做戏,若是太后娘娘知晓她疼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这么个货色,你说她会怎么对你?”
想用太后娘娘压她?做梦!
上辈子,她又不是没见过太后娘娘,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清楚楚,所以她才能这般有持无恐。
华梅梅被林轻染的话,说得面色忽青忽白,看着林轻染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知琴等人将华梅梅身边的丫头婆子打倒在地,将华梅梅围在中间,一触即发。
“哈哈……女儿家吵架,果然是趣味横生!”忽然,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男子低沉醇厚的笑声!
拍死苍蝇(5)
( “哈哈……女儿家吵架,果然是趣味横生!”忽然,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男子低沉醇厚的笑声!
众人被忽然而来的男声吓了一跳,却见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位锦衣貂裘,俊俏潇洒的年轻男子,嘴角含笑,神情自然,从容不迫的一步一步走来。ww冰@火!中文
那等的高贵优雅,只看的众人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仿佛他出现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失色,都成了他的背景。
林轻染眼睁睁的看着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身影,缓步而来,一步一步,从容优雅,墨绿色的衣袂随着他的步伐,扬起的清风轻轻的飘动,一时间,她的表情倏地僵硬,呼吸瞬间都窒息了一般。
林轻染仿佛能听见自个儿心跳如雷鼓动,“突、突、突”,一声一声的袭击着她脆弱的心房,薄透胸膛的肌肤几乎不能承受这般的剧烈,一颗心要从心腔中跳跃而出。
那个从容优雅的男子,五官分明,俊美异常,线条流畅,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戏谑中透着一份冷肃,即使这般笑意盈盈,却依旧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劲头,自能摄人魂魄,冷峻深邃的让人不自觉的沉迷。
冤家路窄!
出言之人,赫然就是东溟二皇子独孤霖。
林轻染的手,在衣袖中紧紧的握紧,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蠕动的蚯蚓,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华姨娘的笑语。
只不过那时的华姨娘早已经扶正,而她却未曾识破仇人丑恶的嘴脸。
“染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来,我早已将你当成自个儿的骨肉,你与细儿相比,也不过就是少从我肚中少过了一遭。”华姨娘当时帮她拢着额头细碎的发,万般怜惜的说道:“我的染儿贤良淑德,聪慧乖巧,自然要配世间难得的伟男子。而二皇子独孤霖,就是我为染儿选择的伟男子,他出身尊贵,少年英武,有绝世之才,与我的染儿是天生的一对,在合适不过。”
事后,林轻细也是一脸笑意对她恭贺:“恭喜二姐姐能得此良婿,都城的妙龄女儿家,谁不钟情出身尊贵,风度翩翩的二皇子,可也只有二姐姐,有这样的好福气。”
她当时怎么就信了她们的话,错将狼人当成了良人,以至于到最后,一颗心被挖出来,扔在地上,用力的践踏,只落得血肉模糊,那种碎心的痛,就是重活了一世,她也永远无法忘怀……
“二表哥……”趁着众人被独孤霖的风采震惊之时,华梅梅如同一直飞燕一般,扑向了独孤霖!
此时的华梅梅,已然是华丽大变声,再不见那强词夺理时的强悍,也不见咒骂林轻染时的恶毒,如同纯白的小兔子一般,双目氤氲着水汽,雾蒙蒙的一片,有着说不出的美感,那修长浓密恶睫毛,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微颤着,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这般俏丽的梨花带雨模样,楚楚动人,令人的心肝都忍不住随着那晶莹的泪珠,颤抖了起来。
拍死苍蝇(6)
( 这般俏丽的梨花带雨模样,楚楚动人,令人的心肝都忍不住随着那晶莹的泪珠,颤抖了起来。ww冰@火!中文
人,是美人。
泪,是玉泪。
欲说还休之境地,任谁瞧见了,都会觉得华梅梅是那天下最无辜的受害者。
而,林轻染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灰狼,就差张口将华梅梅吞咽下肚了。
林轻染终于明白,为啥林轻细和华家姐妹那么投缘了,就是这惺惺作态的恶心样子,她们都是这如此的相像。
但,即便如此,林轻染也能否认,这样的惺惺作态是很能打动人的,尤其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否则前世她也不会被林轻细撬了墙脚。
而且,这位华二小姐技能之娴熟,明显较林轻细更上一层楼,这也难怪为何林轻细现价段的功力,只能在林家糊弄糊弄林相爷,而华梅梅却能发展到宫中糊弄太后娘娘。ww
人才啊!
这才是高端人才!
这位华二小姐,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情,表演到位,火候十足,都堪称完美,将一个饱受欺凌,备受委屈的小白花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林轻染若不是骤然重逢独孤霖,少了打趣的心情,否则真的会对她弯腰表示敬意。
如此生动的小白花形象,世间哪里还有男人能不动心的?
林轻染的双眼眯了起来,看向独孤霖:这男人招蜂引蝶的本事依旧强悍的无人能比,不过,和前世一般,他招的、引得,也都是些狂蜂浪蝶,实在没啥看头。
林轻染眨了眨眼睛,将面上的讥讽表情收敛下去,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胸腔中那中曾经被挖空干瘪的疼痛,才一点一点褪去,血液重新回流,那曾经日夜煎熬她身心的仇恨,在这重见天日的这一刻,都化为了无数的勇气,伴随着铿锵的血液,流动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独孤霖瞧着如花蝴蝶一般扑向自己的华梅梅,眉心不着痕迹的微蹙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侧了侧身子,避开华梅梅的热情拥抱,却也出声安慰:“梅梅,华二小姐不过是吓吓你,别哭了!”
华家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懂,不就是想将华梅梅塞给他吗?
华梅梅长得是不错,可是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所以能入他眼的,除了美色,还要有权势。
而华府,虽然娶了个郡主进门,但权势上面,却还差了点。
华梅梅感受到独孤霖的闪躲,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抽抽噎噎道:“二表哥……”心里却是恨死了林轻染,看来真跟她那个不守妇道的娘一样,是个狐媚的,否则怎么一见面,二表哥就替她说话。
什么叫不过吓吓你?这世上有这么吓人的吗?
华梅梅可以保证,刚刚若不是独孤霖出声,只怕此刻林府的下人就已经将她五花大绑了。
“二皇子,您在这里啊!让老臣好找!”
华梅梅正在尽情发挥演技之时,林相爷的声音也从假山后面传来,三两步走到众人的面前,林相爷对眼前的情景有些不解,瞥了一眼哭的抽抽噎噎的华梅梅,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哪有一大早就跑到人家府上哭哭啼啼的道理?
显然,在林相爷的眼里,华梅梅这朵小白花没有华姨娘那朵老白花有看头,这般的惺惺作态,未能打动他!
拍死苍蝇(7)
( 显然,在林相爷的眼里,华梅梅这朵小白花没有华姨娘那朵老白花有看头,这般的惺惺作态,未能打动他!
不过,他早在朝堂上混成了精,心里的不快,面上半点没带出来,含笑对着林轻音、林轻染两姐妹介绍道:“音儿,染儿,这是二皇子。”
林轻音忙行礼,林轻染也垂下眼帘,给独孤霖行礼,可是她却能感受到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似狐疑,有似探究。
林轻染不动声色,心中却冷笑连连:独孤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想哄她如前世那般,为他肝脑涂地吗?
“华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碍于情面,林相爷总要问一问华梅梅为何在自家府上哭得跟死了爹娘一般?
“没……没什么……只是二小姐对我有些误会,相爷您……您别责罚她。”
林轻染的眼皮子抽了一下,哭的这么好看,说出来的话可真不好听,一开口就暗示加明示,告诉林相爷错的是她,快快责罚吧!
虽说心中不待见林轻染,可也不能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惩戒自个儿的女儿的。
林相爷是个要脸面的人,哪肯在自家的门上,让别人占了上风,倒是给了林轻染一个申诉的机会:“染儿,这是怎么回事?”
林轻染知晓林相爷如此,可不是给她撑腰,而是为了林府的脸面,神色淡然道:“父亲,女儿实在不知道咱们林府与华二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一出口就要逼死我们林家的女儿!”
逼死林家的女儿?
林相爷听得这话,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二丫头或许讨不得他欢心,却也不是个喜欢信口雌黄的,会这般说,定然有这事情。
独孤霖瞧着林相爷脸色一变,忙打岔道:“相爷,不过是女儿家的斗嘴置气,咱们大老爷们,可不好Сhā嘴。”
女儿家的斗嘴置气?
林轻染听独孤霖如此说话,眼睛中就隐隐露出一丝嘲讽,她就不信,独孤霖没有听到华梅梅辱及林夫人的话,听见了还这般说话,这人……实在让人恶心,也不知道前世自个儿怎么就看上这样卑劣的人?
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独孤霖瞧了她翘起的唇角,等他细看时,却又见对面的少女笑得淡雅温和。
既然二皇子都替这华二小姐说话,他若是再追究下去,就有些伤了他脸面了。
林相爷刚准备开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听见林轻染缓缓地开口:“原来在二皇子的心中,辱及先母这样的事情,居然是女儿家的置气斗嘴。”
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尖锐,半分脸面都不给,倒是让独孤霖愣了一下,他身为宠妃的儿子,身受皇帝的宠爱,如此半点情面都不给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咄咄逼人不说,居然还想勾搭上二皇子。
华梅梅心头暗恨,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柔柔地说道:“轻染,我不过是一时口误,你何必如此打我的脸?”
拍死苍蝇(8)
( 华梅梅心头暗恨,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柔柔地说道:“轻染,我不过是一时口误,你何必如此打我的脸?”
清韵郡主与父皇还是挺亲厚的,华梅梅在太后面前,也是挺有面子的,该拉拢的时候,也不能不拉拢。ww
独孤霖轻声替华梅梅求情:“林二小姐,我这表妹一向心直口快,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
“心直口快,就能辱及别人的先母?”林轻染俏脸微沉:“二皇子如此之说,请恕我不能接受?”
林轻音亦是沉下脸:“先母已经故去,却还能被人欺辱,做儿女的若是连先母的清誉都不能护住,先母泉下有知,怕也不能安宁。”
林相爷冷淡的瞥了华梅梅一眼,心里对她提起林夫人有些不喜,毕竟他再没有良心,却还知道林夫人是他的结发夫妻,辱她就是辱他。
不过,对林轻染、林轻音姐妹抓着这事情不放,心中也是不快,当年林夫人这事,他处理的不地道,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极其不想被别人提起,可这两个丫头却总抓着不放,是不是恨不得天下人不知道啊!
“好了,华二小姐也不是有心的,你们也就莫要抓着不放。”林相爷一锤定音般的说道:“你们也是大家闺秀,与人相处,以和为贵,万不能学那些小鸡肚肠的女子。”
林相爷的训话,只气的林轻染差点冒烟,天下有这样的父亲吗,一口气就差没直说她们姐妹小鸡肚肠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不是全装的豆腐渣,就是再不喜欢她们姐妹,也不能坏了她们的名声啊!
还有,母亲可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怎么能如此漠视?
华梅梅就知道林相爷是不会维护这林轻染姐妹的,瞧着林轻染的眸光中就透出几分得意之色。
“相爷严重了,我瞧贵府的两位小姐言语直爽,伶牙俐齿,倒是真性情!”
林轻染闻言,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这独孤霖果真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骂人不带脏字。
说她们姐妹言语直爽,实际上是指她们粗鲁不懂礼数,口齿伶俐,也不过是说她们姐妹牙尖嘴利,嘴巴不饶人。
林轻音显然也是这般所想,姐妹二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量,这位二皇子被列入了拒绝往来户。
姐姐不待见这种披着人皮的狼是最好不过!
林轻染当下都微微一笑道:“多谢三殿下谬赞,我们姐妹愧不敢当。但若是说言语直爽,巧言善辩,我们姐妹又岂能比得了三殿下,这东溟上下,谁不知道三殿下能言善道,长袖善舞?”
她的话听着是称赞,可是落在独孤霖的耳里,怎么听都有一股深意,不由得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很青春,很美丽,白皙如玉的肌肤,如同雪般的透明,一双古井幽深的眼眸,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更显得深幽动人,此时她在笑,笑的美丽灿烂,表情看起来恭敬柔顺,怎么都看不出半点的异样来。
可,独孤霖怎么都觉得,她的模样有些怪异,态度也有些怪异,虽然无法用言语表明,可是用心分辨,就能感受到她坦然之中,竟隐隐带着一股子恨意……
拍死苍蝇(9)
( 可,独孤霖怎么都觉得,她的模样有些怪异,态度也有些怪异,虽然无法用言语表明,可是用心分辨,就能感受到她坦然之中,竟隐隐带着一股子恨意……
恨意?
怎么可能?
他与这位林二小姐不过是初次见面,又怎么会涉及仇恨?
难道就因为他刚刚帮了华梅梅说话?
独孤霖觉得眼前的少女,那么坦然的站在阳光下,接受他目光的审视,可是他却觉得,少女的身前笼罩着浓浓的迷雾,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容。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看似磊落,却又处处扑溯迷离的少女。
注视林轻染的目光,不自觉的就专注起来。
华梅梅敏锐的感觉到独孤霖对林轻染的专注,袖中的玉手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上去将林轻染的脸抓破。
不过,她时常在宫中行走,早就将宫中女子的表里不一学的实实在在,即使此刻心中气炸了,面上却是柔声轻笑:“二表哥,二小姐这是在夸你呢?”有意无意的站在了林轻染和独孤霖的中间,阻挡了独孤霖落在林轻染身上的视线。
独孤霖不着痕迹的从华梅梅身上收回视线,心中却有些不悦华梅梅如此行事,却也不会发作,只淡淡笑了起来,不再开口。
林轻染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华梅梅实在没有必要如此行事,在她华二小姐心中绝美如神祗般存在的二皇子,在她心中还比不得过街的老鼠可爱。
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瓢,这二人臭味相投,也难怪华梅梅稀罕独孤霖。
在林轻染浮想联翩之间,独孤霖的视线不知不觉,又越过华梅梅,落在了林轻染的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美人儿他见过了,就是林家的大小姐比起略显稚嫩的林二小姐也更有点少女的风情,可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林二小姐。
这林二小姐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如此的移不开视线?
因为存着这般探究的心思,他这次打量的尤为仔细,就差没用没用放大镜,将眼前的少女放大了千百倍。
就见林轻染一头乌发如云,衣袂飘飘,似要飞舞,雪白的面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像是盛载了无尽的碧水,一眼看去,就觉得汪洋一片,令人沉醉其中。
是个绝色小美人!可以遇见长成之后,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可是,他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再美的绝色佳人,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在宫中,比林轻染更美,更娇的美人,他也不是没见过,每次也只是淡淡的一眼而过,从不曾将目光多加停留。
或许,是因为林二小姐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个令人寻味的美人吧!
独孤霖如此解释,却也知道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不自觉的又看向少女那双像是融进天地山色的眸子,这一次,却正好与林轻染的视线对上。
“砰,砰……”心跳骤然加速,像是有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的心口,紧紧的,他居然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拍死苍蝇(11)
( 华梅梅笑不出来了,瞧着眼前一对咄咄逼人的姐妹,心里生出了一份惧怕和悔意,瞧这姐妹二人,今日似是打定主意拿她做筏子,早知道就不捅这个马蜂窝的。
拍死苍蝇(12)
( 林轻染抢在林相爷之前开口:“这个怕是不妥吧,华二小姐一不是我娘的子女,二不是我娘的亲眷,哪有外人给我娘念往生经的道理?”
林轻染心中鄙视,字字如钉:“就是要念往生经,也该是我们三姐弟的事情,母亲生养我们,对父亲一往情深,往生经若是真的那么管用,我父亲和我们三姐弟哪个不愿意吃斋念经?就莫要劳烦华二小姐了。”
林相爷听到一往情深四个字,立马将腰杆子挺了起来:“没错,若是要念往生经,家里有的是人,哪里需要华二小姐?”
林轻音添上一把柴火:“我瞧着二小姐,似是有些不愉,谁知道到了菩萨面前,她是念往生经,还是咒骂我娘?”
林轻染接过接力棒,继续道:“谁说不是,若是在佛祖面前咒骂我娘,谁又能知晓?再说了,有罪之人就该先赎罪,才能有面目侍奉菩萨,也就不用玷污了菩萨眼睛。ww”
听他们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句的,华梅梅也没了耐心再装小白花,既然情郎靠不住,演技又不够过硬,只能借助于强悍之态,让林府的人知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恼羞成怒道:“那你们自个儿说说,这事要如何办?”
林相爷看出来,今儿个这姐妹两个是铁了心要教训华梅梅,不知道这二人是何打算,也只是微微侧过脸,不说话。
林轻染暗道一声:算你识相。
然后当仁不让的开口:“毁人清誉,其罪当诛,若按照我的心思,办法很简单,一根白绫,一杯鸠酒,用命抵偿最好不过。”
众人吓了一大跳,饶是心狠手辣如独孤霖,也没有想到,林轻染一开口,就要人性命。
华梅梅跳了起来:“你……你……要我用命偿?”她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至于这么狠吗?
“当然,毁人清誉比害人性命更加的可恶。”林轻染理直气壮的说道。
华梅梅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她身边的丫头忙走过去扶住她。
林相爷有些看不过去,他没想到林轻染居然变成了个杀人女魔头了,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厉害,一开口就要人性命,难道你母亲在世,就是这样教你的?”
林轻音不乐意林相爷如此说林轻染,语气不快道:“父亲怎么就心急了?二妹妹的话,明显还没说完,怎么就训斥起来了?再说了,毁人清誉,原本就比害人性命更令人无法忍受,华二小姐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开口之前,就该知道这话说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她既然敢说,就该承受,这又与二妹妹什么关系?她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林相爷被林轻音堵得死死,有心再训斥,又怕这两个小祖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得咬牙,紧闭嘴唇。
独孤霖见此,知道不开口不行了,温声道:“那二小姐到底打算要表妹如此行事,才能消了心口恶气?”
等得就是这句话!
林轻染一字一句道:“一步一头磕到我母亲的坟前,三牲祭品齐全,让她披麻戴孝三天,给我娘赔罪。”
拍死苍蝇(13)
( 林轻染一字一句道:“一步一头磕到我母亲的坟前,三牲祭品齐全,让她披麻戴孝三天,给我娘赔罪。ww”
人反正已经得罪了,还不如做得恨彻底一些,林轻染不介意狠狠的折腾华梅梅一番。
独孤霖倒吸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没想到今儿个会遇见这么个心狠的小姑娘,先是要打要杀的,现在又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
华梅梅似是被吓傻了,连忙扯着独孤霖的衣袖,哭哭啼啼:“二表哥……我,我不活了,我知道错了,可也没法活了。”
她那充满晶莹泪水的大眼睛,在氤氲水汽之中,越发的清丽,这般楚楚可怜的看向一个人,这般柔弱无依的依靠一个人,这般泪水盈盈的求着一个人。
那楚楚之姿,那柔弱之态,真是钢铁也能为之溶化,变成绕指柔。
独孤霖瞧着这样的华梅梅,心头软了一份,罢了罢了,到底是华家的小姐,他难道还能真的不管吗?
再说了,也叫他一声表哥,他若是不闻不问,又如何当得这一声表哥?
虽然不想和林家小姐闹红脸,可是林二小姐这般实在是过分了些,华梅梅言语失当,辱及过世的林夫人,的确该罚,但也不用这么狠的!
既然好言好语不管用,他当下就沉下了脸:“林二小姐,见人说话三分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二表妹一时气急口误,说话失当,是有错,可是也不该受如此折磨。你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她三步一头的去了林夫人的坟前,这日后可还有何脸面见人,又有谁敢娶她?你这般,岂不是要断送她一生的幸福?”
独孤霖声音渐冷,眸色渐沉:“我好言相劝,希望林二小姐给个薄面,可是二小姐非要拿我表妹的名声成全你的孝道,我痛心之余,却也不能不顾手足皇室之情面。”
他抬起眸,看向林轻染:“本宫今日就问二小姐一句,倘若本王不依,二小姐打算如何?”
林轻染深深地看了独孤霖一眼:“既然华二小姐不肯私了,那就公了吧!我虽然愚昧,却也知道皇宫的门口有口景阳钟,大不了我举着我娘的牌位,去敲那景阳钟就是了。”
“那哪里能行?”林轻音不赞同的开口:“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若是要去敲景阳钟替娘抱屈,怎么能落下姐姐我?”
林轻音到了此时,也是想的明明白白,想要替林夫人洗清身上的污水,不是掩着藏着就能相安无事,还得将这事摊开来。
就如同身上的脓包,你总是藏着掖着,不用力挤干净了,它那伤口总也难好,只有一次挤干净,流出血来,虽然痛,可却能令伤口愈合。
“你们……你们……要去敲景阳钟?”
独孤霖没气的吐血,林相爷却吓得几乎面无血色,眼睛瞪得铜铃大,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连站立都困难了。
他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居然生出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她们哪里是他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祖宗,得罪不起的祖宗啊!
拍死苍蝇(14)
( 她们哪里是他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祖宗,得罪不起的祖宗啊!
他早就该想到,什么事情只要经过二丫头的手,不见点血,她是不会罢休的。
为什么,他会以为华二小姐就能例外?
一直表现出淡定,风轻云淡的独孤霖也被吓得张口结舌:“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景阳钟啊,可不是什么寺庙的古钟,那是能轻易撞得的吗?
林轻染冷笑一声:“二殿下尽管放心,我们姐妹虽然养在闺中,却不是不经事的娃娃,自个儿说什么,还是清楚的!”
说罢,对着林轻音道:“大姐姐,咱们这就请母亲的牌位,去敲那景阳钟,也好替咱们那苦命的娘亲申冤,还娘一个清白。”
边说,边拉这林轻音,就朝着林家供奉牌位的祠堂而去。
华梅梅此时再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息,她是看出来了林轻染姐妹可不是说着玩的,她们是真的要去敲景阳钟的。
景阳钟啊!
只要想想,都能让人双腿发软。
说起这景阳钟,那可是了不得的,只有国有重事,或是有天大的冤屈,才能敲响的。
宫闱重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皇上的,所以才先祖才在宫门外设置了这么个大钟。
若是遇到国家之大事,像造反,外族入侵这样的大事,或是六月飞雪这样天大的冤屈,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皇上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得召见那敲钟的人。
只是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敲响宫门口的景阳钟。
林轻染这个贱人,居然要去敲景阳钟。
这是威胁,活脱脱的威胁啊!
华梅梅原本双腿就发软,若不是身边的丫头扶着,只怕就只能跌倒在地,此刻再看林轻染姐妹,就知道她们不是惺惺作态,是真的要去敲景阳钟,根本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林轻染却还没有放过她,她和林轻音手拉着手,冷冷的盯着华梅梅:“若是今儿个不能为母亲洗尽身上的污名,我和姐姐就一头撞死在景阳钟上,以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
华梅梅听得林轻染这话,差点就晕了过去,若是林轻染姐妹撞死在景阳钟上,别说她只是郡主的女儿,就是皇帝的女儿,正经的公主,也躲不开皇帝是怒火。
若是换个人说出这等威胁性质的话,独孤霖定然眉眼不抬,嘴里只会不耐的让说话的人,要撞赶早,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但因为是从林轻染嘴里说出来,独孤霖还真不敢说让她们姐妹去撞的话,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大小姐,林二小姐都是胆肥的,只怕是世间当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们不敢做的。
那样的话,当林轻染姐妹血溅景阳钟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二皇子倒霉的时候,皇上非揭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如今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让华梅梅一步一磕的去林夫人坟前?
若是那般的话,那么她们也算是彻底的和华家撕破了脸,林相爷只怕对他这个皇子,也失去了好感。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独孤霖犹如困兽,陷入了两难之中。
谁是秀才谁是兵?(1)
(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独孤霖犹如困兽,陷入了两难之中,此时应该算得上这辈子他最尴尬为难的时刻。ww
独孤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小女子居然能将他逼到如此的境地。
他看向林轻染姐妹黑沉沉,阴得几乎滴水的脸,也就清楚今日这姐妹两个豁出去,要给林夫人讨个公道了。
而林相爷却是低头看地,这个动作,也让他自然知道林相爷的心意。
也是,林夫人虽然身死,可夫妻一体,林夫人清誉受损,林相爷的面上也不好看。
于是想来想,咬咬牙,为了笼络林家,也只有牺牲华二小姐。
林轻染瞧见独孤霖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之后,已经做出了选择,神色淡淡的瞥了华梅梅一眼。
可怜华梅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作为弃子了,依旧可怜巴巴儿的看着独孤霖,希望他能给她依靠。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掌声响起,伴随着掌声的,是男人清润好听的声音:“妹子,大哥一直都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可还不知道你至情至真到这种地步,今儿个大哥可算是清楚了,就冲着你这等真性情,大哥也没白认你这么个妹子。”
徐长卿双目乌黑深邃,黑宝石一般,散发出清幽的光芒,眉眼含笑,步履悠闲懒散的向她走来。
林轻染不由得眉眼之间荡漾起笑意,酒窝浮现: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独孤霖瞧见徐长卿,眉头不自觉的轻蹙一下,眉心跳了跳:怎么遇到了这么个难缠的主儿?
皇家之人对徐长卿的认识是,这人天生就是个麻烦的结合体,最大的本事就是将小事化大,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打算力挺她到底。
看来传言不假,徐长卿真的认了林二小姐做妹子,也不知道这位林二小姐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得徐长卿的眼缘。
心中诧异不已,脚下却没有停息的迎了过去:“表哥,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徐长卿笑着与他寒暄了两句,就将目光转向林相爷:“相爷,不请自来,还请见谅,只是今儿个办事路过林家,就顺便过来看看妹子。”
龙二看着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主子,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顺道?公子的这道顺的也太远了吧!就差围着都城走一圈了!
徐长卿才不管龙大如何想,依旧看着林相爷,将林轻染夸成一朵花“都说相爷为人正直,最会教女,今儿个可算是见识了一番。相爷你看你的女儿,我这妹子,多么的孝顺,又多么的善良。这华家恶女辱及林夫人的名声,我这妹子维护先母的清誉,不畏强权,真是大大的一个孝女。而这华家恶女,寻常人早就给打发进了衙门,怎么着也要板子伺候一顿,而她自个儿又是一心寻死赎罪,可是相爷您听到我这妹子说什么?只是要她磕头认错就行了,这心慈的,就是观音下凡,也不过如此啊。相爷,这样孝顺又善良的女儿,除了你们林家,谁也教养不出来啊!”
他神情激动的握上林相爷的手:“相爷,林府门风严谨,才能教养出林大小姐和我妹子这等好女子,实在堪为东溟女子的楷模!”
谁是秀才谁是兵?(2)
( 他神情激动的握上林相爷的手:“相爷,林府门风严谨,才教养出林大小姐和我妹子这等好女子,实在堪为东溟女子的楷模!”
强权?
独孤霖张口结舌:他怎么就成了强权?
恶女?
华梅梅差点晕倒,她这等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到了徐大公子的嘴里就成了恶女?这人什么审美观啊!
林相爷一时间倒是被夸的傻了眼了,愣愣的看了手拉着手的林轻染姐妹一眼:嗯,他的女儿真的有那么好吗?
不过,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大公子似乎很欣赏。
欣赏就好,欣赏就好!
于是林相爷的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花,回握着徐长卿的手,自谦道:“哪里?哪里?是大公子谬赞了!”
独孤霖瞧着那你笑,我笑,哈哈笑的二人,一时间满头的黑线:他就知道,他这位表哥歪楼的本事从来是天下无敌,连林相爷这种朝堂中滚过的老江湖,都不知不觉被他牵着鼻子走了。ww
“哪里是我谬赞?不信你问问这府上的众人,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徐长卿目光淡淡扫了一圈府中的下人,笑得慈眉善目,如同一朵无害的喇叭花似的:“各位,你们说我这妹子是不是又孝顺,又善良?”
被他笑意融融的目光扫过的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后背一凉,然后七嘴八舌的叫道:“是,二小姐最是孝顺,善良,堪称东溟第一好女子!”
开什么玩笑,若是不想被徐大公子惦记上,自然要顺着他话说了。
别说什么孝顺,善良的东溟第一好女子,就算是说她是天下第一好女子,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哄好了徐大公子,比什么都重要,即使因此让二皇子不快,他们也觉得值得。
毕竟,二皇子这里还能有道理可讲,可徐大公子那里,可就只讲他自个儿的道理。
一时之间,各种赞语接踵而来,说得林轻染都想脸红了——众人嘴里的那人真的是她吗?怎么听着不像啊!
不过,却没白痴的站出来反对,只能面上发红的承受了下来,一颗心却滚烫了起来:有兄长的感觉真好!
在徐长卿的倡议下,片刻之间,林轻染成了天上没有,地上仅有一个的纯孝,善良,心软如棉花糖的好女子——东溟第一好女子的名头,就此板上钉钉子了。
别说看戏的人当时都傻了,就是当事人也有些脑袋发晕,不过也就此再一次见识到她认下这位哥哥的手段——高,黑,帅!
华梅梅连柔软也不装了,更别说去流眼泪了,她张大嘴巴看着徐大公子,十分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在梦中。
这人三言两句之间,林轻染就得了个东溟第一好女子的名头,还轻轻松松的给她安Сhā了一个恶女的名头:这可如何是好?这林府上上下下多少人,再加上自个儿身边的下人,脑袋黑压压的一片,今儿个这些话传扬出去,她哪里还有脸出门行走?
不行,她千万不能担下这样的恶名,否则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的名声,可就毁在今日了。
谁是秀才谁是兵?(3)
( 不行,她千万不能担下这样的恶名,否则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的名声,可就毁在今日了。ww
谁是秀才谁是兵?(4)
( 就在华梅梅气的差点肺炸掉的时候,忽然又出现一道清润如水,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响起:“还有我!小染,有我在此,倒要看看谁还敢辱你一分?”
林轻染目光流转,落在那缓步而来的云峥身上,心中的温暖再次袭来:这一世,她再不是一个人,有亲人,有朋友,他们都在。ww冰@火!中文
阳光下,缓步而来的男子衣袂翩翩,一身淡蓝色的锦袍,如同蓝天碧水般清澈,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的玉佩,随着他的行走,左右的摆动,就如同深蓝海水中掀起的碧色波浪,勾的人眼神无法移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每见这人一次,她脑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两句诗。
还没等她从美色中清醒过来,就见云峥的身后,忽然走出一名面容俊美,身姿秀逸的男子,看着她眉眼飞扬,声音亦是轻扬:“二小姐,咱们也算是共过患难,所谓患难见真情,所以我也挺你。ww”
容若原本不想出声的,可是林轻染的反应实在太让他失落了,瞧见了云峥之后,就只顾着看云美人的美色,他这么大的活人在向她招手,她居然都看不见,所以也只好自救,出言吸引她的视线。
林府中不少的丫头,一早就收回了看向独孤霖的目光,全部的都落在了云峥,徐长卿,容若三人的身上,人人面色微红,眸光闪闪,面上露出春色,一副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却又忍不住不看的挣扎神色。
一时之间,似是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到处红心闪烁。
嗯,看来春天不远了!
东溟三大美男齐聚一堂,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林轻染目光从场上扫了一圈,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瞧瞧,这东溟她能扯上关系的男子,可都到了,真是热闹啊!
这三人,居然都要护着林家二小姐?
独孤霖面色一僵,眸光不知道怎么的就带上了一股恼怒,看向林轻染的眸光就有了几分不满,也暗怪这三人不给他面子。
徐长卿对独孤霖的不满视而不见,声音轻扬道:“云兄,容兄,咱们这也算是第一次同声共气,目的一致,难得,难得啊!”
容若亦是叹息道:“是啊,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徐兄和我认知一样,最欣赏二小姐这样的真性情!”
云峥却一言不发,只定定的看着林轻染,一双深邃动人的眸中,淡淡而坚定,一副我挺你,没商量的样子。
不是说出来的就是支持,而有时候默默无声的支持,一样的能温暖人心。
林轻染眉眼弯弯,只觉得这一刻,所有的冷漠都远去了,包裹她的是亲情和友情的温暖,目光从身边林轻音的身上开转向云峥,徐长卿,容若三人,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稍纵即逝:这三人不管哪一位,都比独孤霖讨喜多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男儿!
真不知道,前世她是怎么了,居然会看上独孤霖这样的伪君子?
好在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再不会被独孤霖那张人皮给糊弄住了!
谁是秀才谁是兵(5)
( 好在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再不会被独孤霖这张人皮给糊弄住了!
独孤霖将注意到林轻染眼中的笑意,眉头蹙起,脸色越加的深沉,看向林轻染的目光也更加的阴沉,幽深难测:不管是刚刚徐长卿出现,还是现在云峥和容若出现,她都是神色欢喜,一副快乐的样子。
怎么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就跟看到一只惹人嫌的老鼠一般,只恨不得一脚踢飞了才是。
为何如此不待见他?
他哪里比不得眼前的这三人?
身份,模样,才干,他半点不输人,怎么就不见她高兴?
奇异的,独孤霖心中泛起了一种十分陌生的酸酸涩涩的感觉,不过这种怪异的感觉,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反而注意起眼前诡异的事情。ww
东溟三大公子,虽然一起扬名,但私下里关系并不是十分亲密,可是这一次居然全都出现在林府,还都力挺林二小姐,这实在是件诡异的事情。
独孤霖看着眼前三位各具风格的美男子,神情有些狐疑,似是不明白这三人为何对林轻染如此注重?
不但独孤霖想不明白,就是林相爷和林轻音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三人怎么会忽然都出现在林府,又都力挺林轻染到底,甚至不惜与二皇子对上?
二皇子可不是那些失宠的皇子,她的母妃张德妃圣宠深厚,这么多年来盛宠不衰,二皇子也颇得圣心,与这样的人对上,可算不上什么轻松的事情。
眼前的这三位公子,可都不是什么愚蠢的人,所以这般行事越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沉默了许久,独孤霖沉暗的光芒淡去,看了林轻染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双眸深潭如幽光,缓缓的出声:“三位误会了,华表妹年幼无知,一时口误,对林夫人多有冒犯,的确该罚,可林二小姐也不能苛求,都是女儿家,为何女人定要为难女人?”
若是这三人没有出现,也没有撂下这么一堆话,独孤霖已经决定放弃华梅梅了,可是这三人的出现,令他改变了主意——护卫华梅梅到底。
他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胸口似乎有团火在烧,令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林轻染闻言脸色发寒,没有想到独孤霖会改变主意,护华梅梅到底,真是可恶之极!
而,云峥,徐长卿,容若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直接表达了自个儿的态度,独孤霖居然还会维护华梅梅,这实在与他往日趋利避害的风格有些不一样。
云峥的面色微微的沉了沉,看向独孤霖的目光锐利莫名,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又缓缓的展开,深幽的眸光渐渐汇集成浩瀚大海。
容若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唇:外强中干,没脑的货色,居然为了华梅梅这种贱货,与他们三人对上,看来他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徐长卿一向横惯了,这一次不介意继续横下去,独孤霖话音一落,他微微挑起眉头,冷冷一笑,语气张扬,不容置疑,喝道:“来人,将这恶女给我绑了,押着一步一头,到林夫人坟前请罪。”
谁是秀才谁是兵(6)
( 徐长卿一向横惯了,这一次不介意继续横下去,独孤霖话音一落,他微微挑起眉头,冷冷一笑,语气张扬,不容置疑,喝道:“来人,将这恶女给我绑了,押着一步一头,到林夫人坟前请罪。ww”
徐长卿话落,龙大龙二就齐齐的上前,想华梅梅而去,神色冷漠,仿佛捉拿的是小猫小狗,而不是华家的大小姐,清韵郡主的女儿一般。
嗯,在徐长卿身边待久了,连公主都绑过,更别说华梅梅这么点身份了,连牙缝都不够塞的,所以这二人半点迟疑都没有。
想当年,自家的公子绑了公主之后,皇上不但没责罚,还可劲的安抚了一番,饶是如此,也气的自家公子半年不肯入宫,皇上无法,只得自个儿偷偷来府里探望。
有这么个靠山在,别说是今儿个只是绑了华二小姐,就是打杀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龙大、龙二在心中感叹了一番:自家公子这我行我素的性子,根本就是皇上给宠出来的。
华梅梅腿肚子就开始打颤,徐长卿这魔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现在更是二话不说,要拿下她给林夫人赔罪,若是给他得逞了,她也就没有了活路:自愿赔礼道歉是一个说法,被绑着赔礼道歉自然又是一个说法了,到时候怕是半点遮羞布都没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林轻染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个就跟中了毒似的将她当成手心中的宝,争着抢着要给她出气。
胆小懦弱,蠢笨如猪,就是东溟的女儿家,谁得了这三人的青睐,也轮不到她吧!
心中有所不甘,拳头在袖中攥紧,瞪着林轻染的目光就带上了恨意:这贱人勾魂的本事十足,最好祈求别落在她的手中,否则她必然挖了贱人的眼睛,看她日后怎么勾魂?
华梅梅显然是个柿子就喜欢捡软的欺负的,不敢和徐长卿对上,只敢将这帐记在林轻染的头上。
独孤霖乌云盖顶,没想到徐长卿居然半点脸面都不给他留,他都已经表明了今儿个要护着华梅梅,他竟然二话不说就要拿下她,他心肺都气的抽痛了起来,却还是力压怒气,将华梅梅护在身后,好声好气的说道:“表哥,都是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表哥给我个面子,饶华表妹一次吧!”
“脸大求雨,不是人给的,而是自个儿挣的。”徐长卿却是半点情面都没留,冷笑一声:“东溟上下谁不知道林家二小姐是我的妹子,你坐视我这妹子被这恶女欺辱而不管,不也是不曾顾我的脸面,现在怎么轮到我发落这恶女就要我给面子,没这等好事!”声音一高,铿锵有力:“还不快点给我将这恶女拿下!”
独孤霖气的浑身发抖: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丢脸过?
既然如此,那也就莫怪他不讲情面了,独孤霖眸光一寒,亦是提声道:“来人,给我挡下!”
周围又冒出一群大内护卫拔出刀剑,挡在龙大、龙二的面前,手中的刀剑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寒光,烁烁生辉,刺得人双目几乎睁不开来。
形势一触即发!
谁是秀才谁是兵(7)
( 形势一触即发!
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似是凝结,静寂之极,除了风啸的声音,再无杂音,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瑟瑟的令人发寒。
容若扫了一眼对峙的双方,再将目光看向云峥,似是在问,你有什么好法子?
打起来当然不好了,林二小姐和华二小姐,都脱不了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华二小姐名声怎么样,他才不关心呢,可是林二小姐这样有趣的人若是落得这样的名声,而不被人待见,他就有些不爽了。
云峥温润的神色不变,只是眸光微微沉了一下,瞧着独孤霖薄唇微勾,随意的伸手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独孤霖的脸色微微一变,而他的护卫们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他本就生的好,这般的动作,更从骨子中透出一种优雅的风骨来,缓缓地走到徐长卿的身边,悠悠的说道:“徐兄,我很少出门,却不知道这都城的天已经变了样。ww想当年,这都城乃至东溟,谁不给我们一点薄面,别说是护个人了,就是护着个家族,也不成问题,现在却连护个人都难了。”
他的声音很润,很温,不见半点冰冷严肃,可是独孤霖的那些护卫一时间却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手中举着的刀剑,仿佛在骤然之间也变得重似千斤,几乎无法拿住。
云王什么人?那是皇上都不得不给面子的人物,哪里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护卫能得罪的起的?
可,主命难为啊!
但,心中却也暗自怪起独孤霖来,为了一个华二小姐与三大公子对上,实在是不值!
容若也走上前感叹起来:“没想到在外游历几年,这都城的人就已经忘了我这个人了。”
他这话一出,独孤霖的护卫们差点将手中的刀剑都给扔了,抱头鼠窜。
说什么笑话?
游历几年就忘了容大公子是何许人?谁敢?
那断胳膊断腿的还都在呢,又不是嫌弃自个儿四肢长得太整齐了!
徐长卿薄唇轻启,声音淡淡,似笑非笑:“各位,皇宫的侍卫,看着我都躲着走,怎么着?各位的胆子都比他们来的肥么,所以才敢挡着我的人办事?就不怕爷一时来了兴致,将各位的脑袋当成瓜果,直接切了?”
最后的一句话,他虽然带着笑意说得,但随着这句话落下,空气中的气流刹那间变得暗沉起来。
眼前这三位爷,笑起来如同春风,可整起人来,那比冬风还要让人觉得寒冷,简直是生不如死。
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几乎每一个能落得好的,所以这三人,不管是看似高雅温润的云王,还是笑容可亲,看着平易近人的容大公子,还有一副阳光明媚,瞧上去无害的徐大公子,每到一处,都能让得罪他们的人闻风而逃,对他们退避三舍。
只是这几年,这三人不知道为何,消停了不少,这才让都城恢复平静,连带着让人忘了他们的丰功伟绩。
现在冒然被提起,又瞧着这三人同舟共济的模样,心中寒气直冒:他们一向沉静稳重的主子,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一下子就惹上这三位混世魔王!
谁是秀才谁是兵?(9)
( 如此这般一想,林轻音看向这三人的目光就带上了打量,只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去看,好给自个儿的妹子选个好夫婿。
而,如林轻音这般想法的,还有林相爷,只是他的出发点却是不一样,林轻音一想为着林轻染的个人幸福着想,而林相爷却是想着,林轻染嫁给哪一个,更能为他,为林府带来最大的利益。
父女二人出发点不同,但目标一致,故而全都双目炯炯,看向三大美男。
美男们人美,这神经也够纤细的,感受到林家父女如x射线般的目光,腰背越发的挺直,神情越发的从容,那模样是打算将自个儿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容若忽然无限唏嘘感叹:“是啊,这都城的天的确变了,这些奴才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居然将刀剑对着咱们三个,难不成是要砍杀了咱们不成?”
独孤霖听得这话,眉心就又抽动了起来,隐隐发痛,而他的侍卫们却差点将手中的刀剑抛出去。
华梅梅却是再次被雷劈了,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容若:徐长卿满嘴的瞎话也就算了,反正这人从来都是一根稻草能说成金条,还让你不得不信的主。
可容若怎么也学会了胡说八道,哪里是二表哥的侍卫用刀剑指着他们三位,明明是他们三个自个儿非要上前,直面刀剑的好不好?
容若似是没有觉察到不妥,神色略显不快,淡淡的看着徐长卿,声音微沉:“所以,咱们这次遇见了,可要好好的教教这些奴才,,让他们知道这规矩二字是怎么写的。否则这些狗奴才以为有人给他们撑腰,就万事大吉,忘了自个儿的身子骨到底有多重!”
容若这话说完的时候,故意看向独孤霖,对着他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他自然不用给独孤霖脸面,他是皇后的外甥,为了储君之位,皇后与张德妃在皇帝面前,假惺惺的姐妹相称,私下里已经势同水火,他作为皇后的外甥,独孤意的表哥,自然被归为了皇后党,不得罪独孤霖也是仇敌。
既然担了仇人的名声,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白的担了名声,这可不是他行事风格。
所以,一直以来容若就将气得独孤霖吐血为首要目标,每次遇上了,都不介意逗他一逗。
独孤霖是个有忍功的,瞧着容若那尾大不掉,故意挑衅的表情,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似是不为所动,可是一双眼睛却是越加的暗沉,透出恼怒气愤之意,极力忍住,才没有跳起来与容若唇枪舌战,冷目看向他的侍卫:“没听见容公子的话,本宫让你们护住华二小姐,你们的刀剑怎么就指着云王三位了?”
“还请殿下恕罪!
独孤霖的侍卫得了这话,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立马飞快的将心中念想表现出来——扔了刀剑。
那动作干净利落的令独孤霖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还真的差点就吐血了。
这些侍卫,可都是他精心调教的,谁知道对上东溟三大公子,居然如此的不堪:好想,好想,好想一脚将这些废物踢飞啊!
谁是秀才谁是兵?(10)
( 这些侍卫,可都是他精心调教的,谁知道对上东溟三大公子,居然如此的不堪:好想,好想,好想一脚将这些废物踢飞啊!
“一群蠢材,还不退下!”独孤霖咬牙切齿。ww
谁是秀才谁是兵?(11)【加更】
( 羡慕嫉妒恨啊!
徐长卿见独孤霖的侍卫都被摆平了,嫌弃的瞥了眼地上东倒西歪的侍卫,退了下去,在靠近林轻染姐妹的身边站定,而,云峥和容若也似不经意的退了下来,三人站成一个圆弧,自然的挡住林轻染姐妹的前面,形成一天然的屏障。ww
徐长卿眉头一挑,无视于独孤霖黑如锅底灰的脸,对着闲的快要打瞌睡的龙大,龙二道:“好了,障碍物已经给扫平了,你们还不快去将那恶女拿下!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你们直接给我绑了,有什么祸事,爷我担着!”
龙大,龙二得令,走到那个不长眼还挡在华梅梅面前的独孤霖面前:“二殿下,得罪了!”
独孤霖的脸色就跟黑炭抹过了一样,怒视着徐长卿:“你……”
徐长卿再得皇上的宠爱,也不该如此对他,别忘了他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张德妃所生的皇子。ww
等他登基了,他一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三个混球的,尤其是徐长卿。
华梅梅也没有想到徐长卿会如此嚣张,咬了咬唇,颤颤的从独孤霖的身后走了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各位定要给林二小姐出头,那就冲我来好了,别为难我二表哥了。”
说完,又抬起如小鹿般纯良的眼睛,看向独孤霖:“二表哥,累你损了这么多侍卫,是我的错,对不起!”双眼泪水模糊,怯生生,后悔不已的模样。
独孤霖一腔的怒火,也被她这泪水给浇熄了,原本心中恨死徐长卿等人的同时,也将华梅梅骂的狗血喷头,可是此刻华梅梅主动站出来,他不但怒火没有,还觉得她其实挺无辜的。
当下豪气一生,道“你放心,有表哥在呢!”只是他这语气,落在自个儿的耳朵里,都显得那么的底气不足。
林轻染眨了眨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独孤霖,这人脑子真的坏了,她发誓,独孤霖的脑子定然进了水了,否则这等愚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已经都损了这么多的侍卫了,要是前世,早就心疼的心肝流血了,怎么还会理会灾星华梅梅?
再说了,就凭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能挡得住云峥他们不成?
人本事弱不怕,怕就怕本事弱,还不自知,非要打着脸充胖子。
林轻染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独孤霖今儿个会落得什么下场了?
当然,越惨越好,就算是为前世的自己,先收点利息吧!
不过,这华梅梅的心计,却让林轻染再度将她提了一个台阶:若是她不出声,躲在独孤霖的身后,说不得独孤霖还能弃她不顾,可是她这么义愤填膺,一副磊落光明,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倒是让独孤霖无法弃她不顾了。
光是这一手,就比林轻细高上不少,也不知道前一世,这样强悍的对手,怎么没能越过林轻细成为独孤霖的“真爱”?
就在林轻染不解之时,徐长卿玩世不恭,却悦耳动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冲你去?很好,很好……爷就成全你!”
你字还没落下,就听得“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子尖锐的惨叫声:“救命……救命啊……”
谁是秀才谁是兵(12)
( 你字还没落下,就听得“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子尖锐的惨叫声:“救命……救命啊……”
慌乱,恐惧,尖细的如同被人捏着脖子一般,充满了面临死亡边缘的绝望!
林轻染抬眼看去,就见自家那人工湖中有一人在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叫“救命”——不是华梅梅,是谁?
她恍然大悟,原来传言不假,徐大公子喜欢踹人入水这特殊的嗜好果然是在真不过了!
“谁都不许动,今儿个没我的话,谁若是救她,就是跟我过不起去!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人留面子了。ww”徐长卿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可其中的寒意却是谁都忽略不了。
于是,原本想上前冲过去救人的,脚步一顿,似是有些迟疑。
徐长卿笑得春暖花开的看着在水中挣扎,不时喝着几口冷水的华梅梅,笑道:“你不是一直嚷嚷活不下去吗?不是叫爷冲你去,别为难你那亲亲好表哥吗?爷好心的成全你,你又怎么又叫着救命了?”
他状似不解的摇头叹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实在让人不解啊!”
容若却一副饶有经验的说道:“徐兄,这你就不懂了吧,很多表里不一的女人最喜欢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其实特别想要,嘴里说着要,心里却是想着不要。这恶女瞧着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她刚刚哭着嚷着说什么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其实心里比谁都想活。嘴里说着不要二殿下救她,希望你冲她去,其实心里却希望二殿下救她,你也不要冲她去。”绕口令般说完,还一副自豪了解女人的样子。
别说,众人细细的一想,还真有点道理。
他说完,淡淡的瞥了独孤霖一眼,幸灾乐祸的道:“看来风流多情的二殿下,对女人的了解也不多啊,否则怎么会被恶女这样的小伎俩哄得团团转,连身边的亲卫都给损了,实在让人同情啊!”一副唏嘘惋惜的模样,仿佛刚刚动手毁人亲卫,半点不留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猫哭老鼠假慈悲,此刻在独孤霖的心中,徐长卿就是那只哭泣的猫。
独孤霖的手痒的难受,挠心挠肺的,就想着给眼前那张侧面深邃俊美,假惺惺的脸一拳,打得他鼻塌嘴歪,看他还敢不敢做出这副恶心的模样。
他再一次感觉到,徐长卿有种能将圣人逼疯的危险,否则为何他每次见到这人就隐隐有吐血之态。
“徐长卿,你公然行凶,将华表妹踹入湖中,朗朗乾坤,难道还能容你如此无法无天不成?”
在他面前摆皇子的威风啊!
真该请皇上来看看,他的儿子可比他威风多了!
徐长卿掏了掏耳朵,一副风轻云淡的雅痞模样:“声音这么大,干什么,我又没耳聋。”
想了一下,眉梢一抬,他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难道表弟你耳聋了?所以才当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说什么不吼就担心别人没听到,对吗?”
徐长卿这张利嘴,果真是死得都能给说活了!
有理的变得更有理,没理的也能找出道理来,却偏偏还一副再真不过的模样,这表情真实的,连喝斥她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谁是秀才谁是兵?(13)
( 有理的变得更有理,没理的也能找出道理来,却偏偏还一副再真不过的模样,这表情真实的,连喝斥他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啧啧”了两声,徐长卿指着一旁的花花草草道:“表弟你怎么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你瞧瞧这花花草草多么的柔弱,你那一声吼来,吓得这些小花小草都颤抖了起来,实在是没有爱心。也难怪你没有我讨皇上喜欢,就是因为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爱心。”
他这话一路出,就有人“扑哧”笑出声来,林轻染忍着笑意,抬头寻找是哪个如此强悍,胆子如此肥,居然敢在徐大公子说话的时候笑场。
这勇气,这胆略,实在让人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谁知道视线而去,那人选还真的让她惊讶了一番——居然是徐长卿身边的龙二。
嗯啊,龙二的胆子似乎真的,真的很肥!
只是不知道,这人回去之后,还能不能笑得如此灿烂?
徐长卿瞪了龙二一眼,眸光含意颇多,但龙二能读懂的是——小兔崽子,你给爷等着,看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而龙大读出来的含意是——算你有狗胆,爷今儿个回去,正好挖了你的狗胆去喂狗!
虽然读出来的话语有所不同,但是那深意却都是惊人的相似——回去再揭了你的皮!
龙二被自家的主子这么一瞪,立马像歇了火,被抽了骨头一般,脑袋低低的垂着,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ww
徐长卿懒得看他活宝形象,收回视线,语重心长道:“表弟,今儿个做表哥的好心提醒你一下,要是还肖想那位置,最好做个有爱心的人。听不听在你,反正表哥我今儿个可算是倾囊相授了!”
明显的,徐长卿没讲独孤霖的话听在耳里,这么几句似嘲似讽的话,就将独孤霖所营造的暴戾气氛打得稀巴烂。
容若从独孤霖怒声之时,就用一种你脑壳坏了的眼神看着他。
这人一定是犯病了,不然是绝不会跟徐长卿摆皇子的威风的。
他秀逗了,连皇上都不敢惹的主,他还敢去摸老虎的ρi股。
他不知道是该赞赏他无知者无畏,还是说他蠢笨到家了?
云峥一贯的高深莫测,不过扫过独孤霖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坨屎般——嫌弃,嫌弃,再嫌弃!
这样蠢笨如猪的人,活在世上,简直是浪费粮食!怎么不打个雷直接劈死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林相爷暗自在心中腹诽:徐大公子怎么就不知道脸红,他有爱心?就他这样的魔王,还好意思谈什么爱心?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独孤霖震怒了,怒的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都暴了起来,突突地跳着,一双阴冷,暴戾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徐长卿,恨不得将碎尸万段的样子。
徐长卿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回视独孤霖的目光中不显一丝胆怯,反而还带着丝丝的挑衅。
他是徐长卿,是父皇掌中宝,心尖肉!
理智渐渐的回笼,独孤霖慢慢地收敛怒气,不再理会徐长卿的挑衅,缓慢地说道:“今日之事,本宫念在骨肉血亲的份上,暂且不予追究表哥你出言不逊的罪名了。”
谁是秀才谁是兵?(14)
( 理智渐渐的回笼,独孤霖慢慢地收敛怒气,不再理会徐长卿的挑衅,缓慢地说道:“今日之事,本宫念在骨肉血亲的份上,暂且不予追究表哥你出言不逊的罪名了。
谁是秀才谁是兵(15)
( 二人的心中升起了慌乱,隐卫可不同于刚刚的亲卫,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据说都是从生死炼狱中锻造而出的死士,刀枪难进,毒物难靠,只怕云峥等人联手,也不见得就是他们的对手。ww
徐长卿没有想到独孤霖居然会动用隐卫,看来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拿他这妹子出气了。
手紧了紧,心中怒气微涌,神色却有些犹豫,若是闹大了,后果可不是太好,只怕林轻染这红颜祸水的罪名要背上了,皇上知晓的话,怕是容不得……
想到皇上会做出的决定,徐长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容若的脸色亦是微沉,看向黑衣沉静的隐卫,薄唇微抿,独孤霖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拿一个弱女子出气,实在非君子所为。
他沉着神色,开始低下头思索,该如何帮林轻染避过伪君子的刁难。
瞬间,空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周围更是死亡般的静寂。
林府的丫头们此时也都没啥心思欣赏男男色了,个个吓白了脸,她们往日里在林家瞧着的各种争斗,虽说你死我活,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如何见识过今儿个这样刀剑齐出的肃杀场面?
一个个心惊肉跳的,忍不住悄悄儿的将步伐往后移了移:刀剑无眼,真伤了自个儿,也不过是天降横祸。
林相爷自从华梅梅落水之后,就一言不发,如今更是尽力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一心坐起了壁上花。
云峥却像是没看见那黑压压的隐卫,悠悠地抬起视线,视线中有一股凌厉之色一闪而过,不过瞬间之事,又极快的恢复平静,语气之中听不出情绪:“小染不过是无妄之灾,哪里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要出动暗卫来对付她,实在是小题大做。她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谁若是敢对她动手,就是跟本王做对。本王这些年修身养性,性子是个好的,可是破船还有三斤钉,到时候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独孤霖越听,脸色越黑,沉怒不减,紧紧地盯着云峥,须臾,他缓缓地开口,阴沉着声音对着云峥道:“云王,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本宫做对吗?”话中,透出一股浓郁的杀气。
林轻染垂下眼脸,实在不想再看这个混球一眼,怕忍不住跳起来,撕碎眼前这个混蛋的脸——重活一世,废了这混蛋子孙根的**再次涌了上来。
云峥却是哼都懒得再哼一声,只神情淡淡,态度坚定。
独孤霖眯起双眼,眼中杀气浓烈:“来人,给我……”
“啊!”声音还没有说完,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云峥给踢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尽了水中——独孤霖就和华梅梅做伴去了。
众人一时间全都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云王居然将二殿下给踢飞进湖中!
这不是做梦吧!
眸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依旧风轻云淡,高雅华贵的云峥,他正弯腰,拂了下脚尖,似是嫌弃脚尖处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态度平静的仿佛踢飞出去的那人,不是朝中尊贵的皇子,而是一只不知名的小狗一般。
这气场,强大的让人触目惊心啊!
咄咄逼人又怎样?(1)
( 这气场,强大的让人触目惊心啊!
这……这……他怎么就将独孤霖给踢下水了?那混球虽然不招人待见,可毕竟是二皇子啊!
饶是林轻染自负是云峥的知己,可是云峥今儿个行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ww
“云峥!”独孤霖的声音从湖面上传来,阴沉深重,如同冰棱般,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这人给撕成碎片:“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吼得撕心裂肺,云峥却是连个眼皮都没抬,不过是乱叫的疯狗,当然不值得浪费他的眼神。
华梅梅抱着一块浮木,冻的浑身的血液都似是凝结起来,此时,见云王居然将独孤霖给踢了下来,惊魂之余,却忍不住替独孤霖抱屈。
云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异姓王,别忘了二表哥可是正经的皇子龙孙,日后能爬上大宝的人,怎么云王就不替自个儿以后想想?
为了个狐媚子,得罪未来的储君,值得吗?
也不知道小贱人,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心里越发的嫉妒林轻染,着着实实的将她恨了起来,也学着独孤霖树立起势不两立的决心。ww
徐长卿忽然拍手笑了起来:“云兄,痛快,痛快,太痛快了……”
快意恩仇,手脚干脆,这份干净利落的劲头,连他都忍不住生出一份佩服来。
容若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看向云峥道:“若是早知道都城,有云兄这样妙人儿,我早就回都城了。”
三人忽然之间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居然当众攀谈起来,显然将湖中那两个给抛到了脑后。
林轻染瞧着似是要冻僵的华梅梅,还有气的快要冒烟的独孤霖,心中也觉得痛快的不得了,但是却也清楚,今日之事可不能闹出人命出来。
她当然不是心疼这二人的性命,更不是圣母的同情这二人,她只是想着,不管是华梅梅还是独孤霖在林家没了,会牵累徐长卿和云峥,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大哥,将他们捞上来吧!”
徐长卿眸光冷凝,面无表情看着独孤霖猛地喝了几口水,渐渐下沉,才挑了挑眉头,命令道:“将他们捞上来吧!”
“是!”
龙大,龙二凛然应声而去,一个箭步就跳入水中,那水花建起的声音,惊醒了已经喝了一肚子喝水,冻的七晕八素的华梅梅和独孤霖二人。
华梅梅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再看向林轻染的眼神,恨意就再也无法遮掩下去。
“林轻染,谁要你装好人?别以为你勾了贵人,今儿个这事情就完了?”
在华梅梅身边的下人,七手八脚将快要冻成冰棍的主子抬下去的时候,她还不忘放话威胁林轻染。
而说完之后,也很戏剧的脑袋一歪,晕了过去——华梅梅可没忘记,徐长卿要拿她,一步一磕去给林夫人请罪道歉的事情。
晕过去,自然就不用去了。
华梅梅窃喜逃过一劫,而刚刚扔下的话,也不过失败者退场时的常规表现,总要扔下几句狠话讨回面子。
可是,后果却是出乎她意料地血淋淋。
相信若是华梅梅知道这几句战败者的宣言,会引起后面的事情,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开口的。
只可惜,世上既没有预知药卖,也没有后悔药卖!
咄咄逼人又怎样?(2)
( 只可惜,世上既没有预知药卖,也没有后悔药卖!
华二小姐被抬了下去,独孤霖即使气的冒烟,如同斗牛一般的瞪着云峥,可是耐不住水寒风冷,在连喷了近十个的喷嚏之后,也没心思和云峥折腾,在林相爷屁颠屁颠的陪同下,洗热水澡去了。ww冰@火!中文
主子离开,隐卫们也二话不说的退了下去,刚刚还热闹如戏台,须臾之后,就冷冷清清下来。
徐长卿听了华梅梅的宣言后,眼睛笑的眯了起来,低头看着林轻染,用胳膊捣了林轻染一下,压低声音,笑得神秘道:“妹子,今儿个看大哥的表现,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让你满意。”
林轻染眼皮子跳了起来,神色一紧:“大哥,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对于徐长卿行事,林轻染生出诸多的期盼来,她这大哥啊,这一出一出的,比戏台上唱的还精彩痛快!
“别急,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罢,揉了林轻染的头发一把,似笑非笑的对着云峥和容若道:“我可是小染的大哥,华二小姐先污伯母的名声,现在又污我这妹子的名声,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正好许久没去华家做客了,今儿个赶巧有空,就高抬一下我的贵脚去走走,两位是什么打算?”
“我和华二小姐也有患难之情,一个兄长也做得,为自家妹子出头义不容辞!”
林轻染差点站出来问容大公子,她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兄长的?
容若本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林轻染的性子又难得的令他瞧得上眼,说什么也要为她出口气才行,所以他的脑子也动的很快,既然徐长卿能做的了她的兄长,他自然也做得。
不过就是担了一个名头,日后到底是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徐长卿闻言,眉头却蹙了起来:“你要认妹子,至少也要问问,我这妹子同意不同意的吧!”
他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这容若不是个好东西,今儿个再一次确认,居然打着跟他一样的心思——可耻!
容若听了,很认真的点头,笑的华儿朵朵开,对着林轻染道:“妹子,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面熟,很是投缘,不知道妹子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
他问的客气,可这嘴里早已妹子,妹子的叫了起来,一副打定主意,你不认也不行的模样。
这是天下掉馅饼的事情,林轻染怎么会不乐意,于是片刻之后,林轻染又多了一个哥哥——不过是二哥,因为容若年纪比徐长卿小三个多月。
东溟想和容若攀上关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容若的眼光有些与众不同,一般能入他眼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所以至今还没有人能如愿以偿。
若是被人知道容大公子自个儿屁颠屁颠的贴上来,非要认个妹妹,不知道这东溟的地上要躺上多少的眼珠子?
徐长卿和容若都借了兄长的名头,要去华家给林轻染讨个公道。
云峥这边就更好说了,林轻染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为恩人讨个公道,谁还能说什么去?
咄咄逼人又怎样?(3)
( “妹子,你在家等着,哥哥们帮你和伯母讨公道去了!”徐长卿说完,那琉璃般黑白分明的眸子,朝她眸光流转浅浅一笑,不等她开口,转身走了开去。
容若也不甘落后,笑嘻嘻的对着林轻染挥了挥手:“妹子,你就等二哥的好消息!”
云峥走到林轻染的面前,眸光深幽,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缓缓地说道:“辱你之人,吾必反辱之!”
说罢,转身踏步离开,他这一走,特别的洒脱,那一身玄衣在阳光下,风吹衣袂,有着几分飘逸。
直到三人走出了几乎,林轻染才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湿意逼了下去。
定定的看着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心里软软天天的。
林轻音也在定定的看着三人的背影,却纠结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越看越好,越看越顺眼!
可妹妹却只有一个!
真的好难选择!
不说林大小姐纠结的心肝翻腾,说一说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三大公子,出了林府的大门,就上了自家的马车,直奔华府而去。
这三人的马车都很快,很稳,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到了华府的门前。
华府的门房正萎靡不正的打着哈欠,自从出了华家大小姐的事情之后,华府是门庭冷落鞍马稀,此时却忽然来了三辆华丽的马车,顿时来了精神,当下睁大眼睛看了过去。
等看清楚马车的标记,这心里就打起了鼓,再瞧见马车上下来的俊公子,那腿就打起颤来。
乖乖隆地咚!
怎么将这三尊大佛给招惹过来了?立马转身,招了同伴,伏在小厮的耳朵旁嘀嘀咕咕的交代了一通,等他闭嘴时,那小厮立刻脚踩风火轮一般,往内院而去。
在门房和小厮嘀咕的时候,徐长卿,云峥,容若也在嘀咕。
云峥道:“咱们今儿个来此,是为自个儿讨公道的,跟妹子可没关系。”口径自然是要统一的,否则被人抓住了话柄子,他们是男子,没什么可怕的,林轻染是女儿家,就不好了。
徐长卿闻言点头,嘴巴笑得咧开:“这是当然,我的名声清清白白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泼了污水——心情不好啊!”顿了顿,眼中的笑意更浓:“我这人心情不好,就要闹点事情,所以今儿个不将华府闹个底朝天,我这姓就倒过来写。”
弹了手指一下:“今儿个打人就交给容兄,唇枪舌战骂人的工作就给交我,至于云兄,就好好的威慑威慑那些混球。”
说道最后的时候,居然得意的让笑意从眉梢都流荡了出来。
三人分工明确,各就各位,直奔华家大门而去,那门房双腿发颤,却还屁颠屁颠迎了出来。
却被徐长卿,二话不说的一巴掌就甩了门房的脸上,嘴里骂骂咧咧:“爷进这门,那是你家主子请都请不来的福气,你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
那门房对徐长卿的传闻似乎不少,所以这一巴掌挨了之后,不敢再摆出哭丧的脸,反而挤出笑。
“啪”的一声,门房又挨了一巴掌,徐长卿给他气的跳脚:“你还不如不笑呢,瞧你这笑的,就跟哭的差不多,难看死了!”
门房一时间表情僵硬:不笑不行,笑也不行,到底要他该怎么办?
咄咄逼人又怎样?(4)
( 门房一时间表情僵硬:不笑不行,笑也不行,到底要他该怎么办?
这位徐大公子真是难伺候!心中腹诽,面上还不敢带出来半分,只得僵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徐长卿,期望这位大魔王能发发善心,给他指条明道出来。ww
“你少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爷,又不是美人,爷还能心软不成?”徐长卿踹了那门房一脚,没见他用力,却也疼得那门房龇牙咧嘴:“让你们家的主子滚出来见爷,爷今儿个要好好的跟他算一算帐。”
门房中的其他人也看出徐长卿三人来者不善,华府中自然也有护卫,瞧见徐长卿掌掀门房,迟疑了片刻,互相看了看,都慢腾腾的涌了上来。
他们也不是来给门房出气的,不愿意也不敢,毕竟这三尊大佛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更惹得起的,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碍于自个儿护卫的职责,做个样子出来,毕竟他们是华府的护卫。
华府的护卫不敢对云峥三人动手,可是云峥,徐长卿,容若却是半点不敢也没有,直接将涌上来的护卫摆平,其实根本不算他们三人出手摆平,而是这些护卫特么的有眼色,三人手刚刚伸了出去,就有机灵的护卫,身子一软,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表情痛苦的在地上哼哼丫丫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即使不太机灵的护卫,瞧到这情景,心下也一片了然,有样学样,抓住机会,也到倒在了地上,须臾,地上就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云峥,徐长卿,容若三人,对华家护卫的识时务非常的满意,既然人家已经明智的做出选择,他们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要知道挨打的很痛,很难受,但打人的人心情也见得多好。
三人施施然一路行走,那模样不像是踢馆的,倒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赏花,甚至徐长卿和容若二人还不时的点评,用这一副嫌弃的语气将华府的景物批评了个遍。
而他们身边的护卫很是善解人意的将他们嫌弃过的地方砸得稀巴烂:自家主子不喜欢的,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嚣张的模样,瞧着华家的下人一肚子内伤:两位爷,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好不好?
不过内伤归内伤,还没人脑子发热站出来挡着。。
开什么玩笑,这三位那是连自家的主子都不敢得罪的大佛,他们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么一番动静下来,华老爷和清韵郡主等人也都得吸小厮的禀告出来了,瞧着一片狼藉,即使心中对这三尊大佛敬畏有加,却还忍不住怒目相对——相信再好脾气的人,瞧着自个儿的家被砸的乱七八糟,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清韵郡主黑着一张脸:“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华家与你们无冤无仇,这般行事是不是太过分了?”她自觉的华家和这三位大佛无冤无仇的,怎么就遭此大难。
徐长卿闻言就跳起脚来了:“无冤无仇?”啐了清韵郡主一口:“你生的那个好女儿,见爷三个相貌堂堂,就想赖上爷,居然当着爷们的门,耍什么狐媚妖术,学人搞什么清水芙蓉?以为爷们瞧见她衣衫潮湿,露了身段,就会娶她吗?”
说着,又啐了一口:“就她那模样,给爷提鞋都不配,还想赖上爷们几个,简直是做梦!”
咄咄逼人又怎样?(5)
( 说着,又啐了一口:“就她那模样,给爷提鞋都不配,还想赖上爷们几个,简直是做梦!”
一席话说得容若差点笑出声,他终于知道朝堂上的群臣,为何对徐大公子束手无策,敬而远之,恨不得将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啊!
大哥不说二哥哥,其实容若也不想想,他跟徐大公子在群臣心中,实在是伯仲之间,一百步笑九十九步,他还真有出息!
就在他佩服不已的时候,徐长卿再度出了惊才绝艳的一招。
就听徐长卿一副义愤填膺的声音响起:“想爷这辈子清清白白,名声再好不过。你那黑心肝的女儿,居然将污水就此泼到爷的身上,存心毁了爷跟清潭般的名声,实在是可恶之极。”这话一出,立刻雷到一片,就是龙大,龙二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爷,你说这话,自个儿不脸红,我们做侍卫的还都替你脸红呢。
徐长卿似是没有瞧见各人脸上的万花筒,语气无限惆怅:“爷也是要脸的人,若是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爷还有什么面目见人?罢了……罢了……,与其被人指指点点的活着,不如堂堂正正的死了干脆。”
他忽然抓住一旁已经被他惊得风中凌乱的华老爷,一把扯过他的腰带:“为了我那清水般的名声,爷今儿个就吊死在你们华家算了!”
如果不看徐长卿手上那根违和的腰带,这番话还是很有气势的。
华老爷用手拉住自个儿的衣裳,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瞧了一眼荣幸升为徐大公子上吊凶器的腰带,他的太阳茓突突的疼,不知道徐长卿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说的不清不楚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大公子你就是要吊死在华家,也要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华梅梅今儿个一早去华府的事情。
但是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大公子绝不能在华家出事,更别说吊死在华家了。
嗯,以皇上对徐大公子的宠爱,若是徐大公子今儿个小命交代在华家,那明儿个他们华家的小命可就全都交代在菜市口了。
华老爷不知道华梅梅今儿个去华府的事情,清韵郡主却是清楚,听得徐长卿的话,立刻面色一变,气的直喘气,当下开口道:“哎呦,我说今儿个什么风吹的,三大公子居然光临寒舍,原来你们是要给林家那个小贱人出头啊,啧啧……,那小贱人是你们什么人啊,一个个上赶着来给她出头,也不知道小贱人有什么手段,居然让东溟的三大公子一起给她出头?瞧瞧这狐媚的手……”
清韵郡主对林轻染已经是恨之入骨,若不是这小贱人,她的女儿也不会成为人尽可夫的娼妓,她和华府的名声也不会尽失,成为整个东溟的笑话。
害了她一个女儿不算,现在又来害她的另外一个女儿,因为恨的浓烈,居然超越了她对三大公子的惧怕,嘴里的话就不干不净起来。
“啪”的一声,清韵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耳光打得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华老爷及时扶住了她,只怕这一刻她已经摔到在地上了。
咄咄逼人又怎样?(7)
( 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自个儿身边的人,都笑成那么个模样,可见他这话是多么的离谱!
华老爷刚刚只顾着清韵郡主的脸,他这夫人他是知道,这容貌就是她的命,忽然之间伤了脸,还不知道心里怎么难受呢?
因此根本没注意到这么点时间,徐长卿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挂好了上吊的工具,看他那架势,一副当真要吊死在他华家的样子——其实华老爷心里也十分清楚,徐长卿此刻说得正经,演得真实,可归根结底不过是在做戏。ww冰@火!中文
但,他即使知道徐长卿在做戏又怎么样,别说此刻他做戏做的这么认真,就是敷衍,假道不能再假,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也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作为二十四孝的好舅舅,是绝不容许任何人伤他的外甥一根汗毛的,更别说什么上吊自杀了?
华老爷琢磨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行事乖张的徐大公子怎么就那么得皇上的眼缘了,再荒唐的事情,皇上都能替他找到理由开脱。ww
总之,对上徐大公子,在皇上的面前,别妄想分什么对错,因为多年东溟众人诸多血淋淋的教训,已经证明了一个事实——错的是你,错的还是你,错的总是你。
所以,今儿个宁愿吊死的人是自己,也不能是徐大公子。
清韵郡主听了徐大公子的话,倒是真的吐血了。
给徐长卿气的。
为啥?很简单,刚刚徐长卿嘴里说得话,她实在是熟悉啊,前些日子皇宫中唱戏,戏中就有这些台词——徐长卿居然现学现卖,今儿个都用上了。
难不成,他将华家当成了那戏台子了?
华老爷此时却顾不得清韵郡主吐血了,眼前的事情先处理了才是最重要的。
他忙上前将徐大公子抱住,不让他将脖子往那腰带扣中伸,生怕他真的弄假成真,到最后祸害了华家,抱住他之后,就忙将他抱离那危险的凶器。
然后一脸的苦笑的对徐长卿道:“徐大公子,我那女儿从小就是个调皮的,想必是跟徐大公子你开玩笑呢,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训她,给徐大公子出气。”
虽然心中对华梅梅气急了,却还知道维护她,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也不管事情如何,先直接将此事归为玩笑,也算是保住华梅梅的名声。
“玩笑?”容若忽然扯出了嗓子,瞪大眼睛,一片震惊的模样:“原来华二小姐如此行事,居然是跟我们开玩笑,怎么能这样呢?”
他万般惆怅的摇头叹息:“原本我还想着,既然瞧了华二小姐清水出芙蓉的模样,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负起责任的,这不,进府原本是打算和华老爷谈谈结亲的事情,谁知道不过是玩笑?”
说到这里,眉梢一挑,语气变得愤怒起来:“这不是存心玩我吗?看来徐兄说对了,华二小姐这是存心要逼死我们,知晓我们都是名声清水的好男儿,就出了这么个毒招,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好,我就成全二小姐的心思,我死……”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徐长卿刚刚打好的系扣处,将自个儿的脑袋伸进那扣里。
咄咄逼人又怎样?(8)
(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徐长卿刚刚打好的系扣处,将自个儿的脑袋伸进那扣里。ww
世事难料啊!
徐长卿扣好的系扣,自个儿没用上,倒是给容若派上用场了。
众人傻眼了,今儿个什么好日子,怎么个个都抢着怔着要上吊啊?
难不成上吊还能传染不成?
华老爷吓得面无人色,忙松开徐长卿,一把将容若抱住,嘴里赔笑道:“容大公子,容大公子,有话好好说,我定会狠狠地惩治小女,绝不会玷污容大公子的名声。”
一旁的徐长卿却点头道:“容兄,咱们名声金贵,既然毁了名声,还活着做什么?容兄放心,黄泉路上容兄定然不会孤单,等一下我就去和容兄做伴。ww”说完,他将目光转向云峥,道:“云兄,你身子弱,又时常足不出户,自然不用太金贵名声,等到我和容兄去了之后,可别忘了替我们禀告皇上,日后每年的今天,也要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为我们送些水果纸钱。”
他这番话说得华老爷差点哭了,告诉皇上,这不是要华氏一族的性命吗?
华老爷忙对着徐长卿求道:“徐大公子,我求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您只管撂个话,该怎么办,我遵命就是了。”
闹到现在这模样,他除了妥协还能怎么样?即使知道这几位不过是来寻事的,不会真的上吊寻死,可谁能担保不会丝毫无损,但凡有一丝损伤,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正在他百般求饶之后,华梅梅病怏怏的回来了,要是以往见到这病怏怏的女儿,他早就闪过去嘘寒问暖了,可是今儿个见到她,除了怒气,却没半点心疼,喝道:“还不给我滚进来!”
听徐大魔王的意思,今儿个事情就是她惹出来,不管平时他对这个女儿有多满意,此时却记不得她的好了,谁让今儿个这祸事闯的也实在太大了点?
招惹了徐大公子一个,就等于招惹了徐家,招惹了皇上;招惹了容大公子,就等于招惹了容家,招惹了皇后娘娘,招惹了三皇子;而招惹了云王,就等于招惹了云王身后的势力。
天,华老爷差点仰天长泣,这些岂是他一个华家招惹得起的,寻常瞧这个女儿也是个聪慧机灵的,谁知道真遇到事情,却是如此蠢笨,居然一下子将东溟不能招惹的人都给招惹上了——她这是要灭了华家吗?
华梅梅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红唇都发着白,看了清韵郡主一眼,见她的娘摇摇头,脸色就更白了,又低下头缓步而进。
华老爷火气正盛,可没有耐心等她蜗牛般的上前,性急的三两步就冲到她的面前,轮圆胳膊,就给了她一掌,打得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就算是如此,华老爷还是不解气,反手又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子,嘴里骂道:“孽女,你这个孽女,若是早知道你要惹下如此滔天大祸,我就该在你出生时,掐死了你……”
如此骂骂咧咧,左右反手,接连着给了她七八个大嘴巴,直打得她牙齿松动,双眼直冒星星。
咄咄逼人又怎样?(9)
( 如此骂骂咧咧,左右反手,接连着给了她七八个大嘴巴,直打得她牙齿松动,双眼直冒星星。冰@火!中文
清韵郡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抱着华老爷的胳膊:“老爷,你这是要打死她啊……”说着,又看向云峥三人,此时她也不敢再摆什么郡主的谱了,求道:“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女不力,还请三位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吧!”
到此时,她也算看明白了,今日的事情若是她们不认下妥协,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但是不管什么样子,有一点是很清楚的,越闹华家吃的亏就越大,想明白了之后,她立马就放开了架子,将自个儿的腰弯道尘埃中去。
清韵郡主是在王府长大,宫中也曾生活过,对能屈能伸这四个字的理解是比常人深刻的,越是尊贵的人,关键时刻越是能放软身段伏低做小,当然事后的秋后算账也是丝毫不会含糊,比常人也深刻的多。
徐长卿叹口气,意有所指道:“郡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没话说,可是也难保不是受人挑唆的。”
说着,又看向华老爷叹息:“华大人,你也是的,总得给华二小姐个申诉的机会,这一照面,二话不说就打上了,你这是在打华二小姐还是在打我们?如此做给我们看,不就是希望我们不与华二小姐计较,放她一马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哎!”
他像是感同身受的摇头:“华二小姐何等有幸,居然有两位这样的慈父慈母,实在是令人羡慕。”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氛围多了一份忧伤,就是华老爷和清韵郡主都不好说什么,毕竟徐长卿父母双亡,会羡慕别人有父有母,再正常不过。
徐长卿感叹完了,又看向华二小姐:“算了,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污我名声之事,只是到底这心受了伤,我……”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华老爷一眼。
华老爷十分上道的开口:“徐大公子喜欢字画,我是知道的,华家东街有个字画铺子,里面有不少名家字画,若是徐大公子不嫌弃的话,那铺子我就送给大公子了,也算是我们华府的一点心意。”
徐长卿脸上的笑容就真切了几分:“华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啊!”却怎么都没说不要,顿了一下,道:“嗯,那铺子的地契就送到林府给我那刚认下的妹子——林二小姐吧,也算是我做大哥的一片心意。”
林府的那位姨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妹子还是有些银钱傍身为好,华家的字画铺子,他是知道的,市口不错,不管是自个儿经营还是出手,都很好。
华老爷眼皮子抽了抽,却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清韵郡主气的心中闷痛,林家那个贱人,害得她的两个女儿如此凄惨,他们做父母的不能替两个女儿出气,还得将家中的铺子送给小贱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憋屈的事情吗?
咄咄逼人又怎样?(10)
( 清韵郡主气的心中闷痛,林家那个贱人,害得她的两个女儿如此凄惨,他们不能替两个女儿出气,还得将家中的铺子送给小贱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憋屈的事情吗?
华梅梅一上来,就给打得金星直冒,好容易等自家的老爹停下手来,刚缓点过来,听得这话,头晕脑胀之下,捂着火辣辣疼的脸,张嘴就道:“我家的字画铺子,凭什么送给小……”
她的小贱人三个字没有叫出来,就被华老爷一脚给踹断了,直踹的她心口火辣辣的痛,几乎无法喘息,吐了一口血沫子出来。
华老爷看也不看吐血的华梅梅,铁青着脸,却还要挤出笑容:“徐大公子放心,我等一下就让管家将字画铺子的地契送去林家给林二小姐,绝不含糊。”
徐长卿瞧着笑得扭曲的华老爷:“我没啥不放心的,一个字画铺子罢了,我又不是没见过,真要是稀罕的话,等下次进宫,找皇上要个十个八个的,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ww”
估计普天之下,将跟皇上要东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轻描淡写的,除了徐长卿,就再也没有二人了。
华老爷脸上的笑容又扭曲了几分,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可是他也只能赔笑应着。
容若此时也叹息了起来:“华大人的一片慈父心肠,令人感动啊,算了,看在华大人的份上我也高抬贵手一次,不与这恶女计较了。嗯,我喜欢美食,华家东街那酒楼不错。”
华老爷一阵心疼,这容大魔王可真狠,那酒楼可是华家酒楼中最赚钱的。
可再心疼也要打发这魔王,于是只得狠狠心,应了下来。
容若笑得开怀:“嗯,顺道将酒楼的地契一起送给我新认的妹子——林二小姐吧,也算是我这个做二哥的一点心意。”
华老爷能说啥,除了应下,他啥也不能说,不过心里通透了,敢情这几位祖宗都是为林二小姐出气来了。
再看向云峥的时候,目光中就透出一份胆颤心惊来,不知道这大佛要什么。
“千年人参!”云峥干净利落。
这四个字却听得华老爷呼吸一窒,差点肉痛的晕过去。
千年人参?
那可是老太爷千方百计寻回来,打算续命用的啊,这可比那字画铺子,酒楼更有价值。
不过,当他瞧见云峥那淡淡平静的脸色时,拒绝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才艰难的点头。
当然,华老爷这百般不舍的千年人参也要送到了林家二小姐的手上——云峥觉得林轻染实在是太瘦弱了些,送点补品过去,是再适合不过了。
气也出了,好处也得了,云峥三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是决定打道回府了,差点喜的华府众人放鞭炮庆贺。
华老爷扭曲着脸色,再三保证:“三位请放心,我日后定会好好管教小女的,今日之事,感谢三位的手下留情。”
这话说得他差点学华梅梅一样吐血,今儿个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干净了,被人欺到门上,还要装孙子,这辈子他都不曾如此窝囊过啊!
高手过招(2)
( 不过,二丫头到底之前与她不够亲近,她还是要好好的试探试探,看看二丫头的心是不是真的向着她,向着华家?
林老夫人慈祥的笑了起来:“华家可真大方,一出手就送了千年人参,你这皮猴,什么时候与华家的交情好到这份上了?”
这是在试探她啊!
林轻染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华家大方?他们这是做贼心虚。ww”
她坦然的看向林老夫人,道:“其实这千年人参说是华家送的,还不如说是云王送的。”
于是巴拉巴拉的,林轻染将发生的事情给林老夫人说了一遍,连自个儿得了字画铺子和酒楼的事情,也没瞒着林老夫人,一股脑的给倒了出来,最后还充满感情的感叹道:“徐大哥,容二哥,云王可都是性情中人,这般的至情至圣,实在是让人感动,原本我想着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他们这等盛情,可如何回报,不想收这样的重礼,但随即想到,他们都是真性情,欣赏的也是我这份真性情,若是我扭扭捏捏,只怕反倒惹他们的不喜,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等日后寻着机会再报答一二。ww”
林老夫人表情更加的慈祥,听得林轻染的话后,点头赞许道:“你做的对,他们都不是俗人,喜欢的就是你这份真,你万不可学那庸俗女子,惹他们生厌。”
心中却暗暗点头,二丫头的心果然是向着她,向着林家的,说的事情与她得到的消息没有丝毫的出入。
到底是一家人,就是有些隔阂,也断不了骨肉血亲之情。
林轻染又道:“虽然手下了字画铺子和酒楼,可是也没打算写到我的名下,茗儿渐渐地大了,在外行走,需要的银钱会逐渐的多起来,虽说咱们府中不缺公子的银钱,可我总想着娘不在了,有什么事情了,也不能总要祖母帮衬,茗儿自个儿有点来源总归是好的,所以我想将那字画铺子写到茗儿的名下。而,大姐姐年岁也大了,娘不在了,我想将那酒楼留给大姐姐添妆,也算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片心意。”
茗儿是林家的嫡子,给茗儿不就是给林家吗?至于给林轻音添妆,那也是给林家脸上添彩,二丫头这是一心一意想着林家啊。
林老夫人心中对林轻染是放心了,面上又亲热了几分,对着林轻染道:“那字画铺子和酒楼,既然是徐大公子和容大公子的心意,你就莫要给茗儿了,省的给两位公子知道了,伤了他们的心。就是这千年人参,你也给我带回去,祖母这里不缺人参,你莫要辜负了云王的一番好意。”
见林轻染还要争辩,她利索的说道:“祖母知道你们手足情深,可是这事情你得听祖母的。茗儿那里,你也莫要担心我这里还有铺子,找间写在他的名下就是了,至于你大姐姐那里,我也会添间铺子过去。”想了想,又道:“这么些年,祖母身子弱,对你关心的少了,现在想起来,这心里愧疚啊,这样吧,祖母也送间胭脂铺子给你。”
林轻染当下又是激动,又是感动,直挥手不肯要,林老夫人却是一脸的坚定,最后林轻染才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却在林老夫人不曾注意的时候,唇角轻轻的翘了翘。
高手过招(3)
( 林轻染当下又是激动,又是感动,直挥手不肯要,林老夫人却是一脸的坚定,几番推脱,最后林轻染才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却在林老夫人不曾注意的时候,唇角轻轻的翘了翘。冰@火!中文
她不介意将字画铺子、酒楼送给林轻茗和林轻音,却很介意将这千年人参送给林老夫人。
云峥的身子弱,正准备治疗心疾,千年人参这样的好东西留给云峥用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从一开始这千年人参她就没打算真的送给林老夫人,不过就是她的一个饵,专门钓林老夫人的饵,没想到林老夫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而且,说真话,林老夫人比起她预想的还要慷慨。
不得不说,说起杀戮果断来,林老夫人一向是男子也难以媲美,这次为了拉拢她的心,一下子就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就这份果决,林相爷都望尘莫及。
可是,越是清楚林老夫人是怎样的人,林轻染的心就越冷——这样一个杀戮果决,心思多谋的林老夫人,前世真的对华姨娘母女的行为全然无知吗?怎么半点防备都没有?或许她其实潜意思中也希望华姨娘成为府中的正室夫人,希望华姨娘的子女成为正经的嫡子女吧!
毕竟前世,华姨娘的娘家可是再鼎盛不过,于林府而言,有那样的一门姻亲自然再好不过。
祖孙二人各怀心思的说着闲话,林老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探寻三大公子的事情,林轻染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将林老夫人给哄得服服帖帖。
林轻染哄人的功夫一流,但凡她用了心,就没有哄不住的人,没一会儿,就听得林老夫人的室内,不时的传出祖孙二人的笑声,听得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瞧了内室两眼,心里思量着日后对二小姐应该更加的恭敬讨好才对。
祖孙二人正笑得一团花开的时候,知画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进来,脸上的笑容足以媲美夏日的艳阳:“老夫人,昭王妃派人送来帖子,说是别院梅花盛开,邀请咱们府上的小姐过府赏梅!”
“昭王妃的帖子?”林老夫人一下子从炕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喜得平整了下来,见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向她,这才意识到自个儿的失态,又讪讪的笑了下,故作淡然的重新坐回坑上。
林轻染瞧着眼中的喜色怎么也遮不住的林老夫人,对她热衷富贵权势的心,有些不屑,都一把年纪,眼看着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怎么还不肯消停?
人死如灯灭,一辈子熙熙攘攘追逐名利,真到了那一天,也不过是黄土一捧,有意思吗?
不过,林轻染也知道林老夫人为何如此激动,毕竟这帖子的主人不是寻常人,而是昭王妃。
要说昭王妃,就要先说说昭王,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与当今的皇上感情深厚,而且非常的识时务,当今皇上登基后,就退出了权利中心,做了个闲散王爷,可昭王越是如此,当今的皇上就越与他亲厚,越是看重他,往日里,昭王说一句比别人说百句、千句还管用。
男人的地位,决定了女人的地位,昭王在朝堂中有这样超然的地位,自然连带着昭王妃成为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高手过招(4)
( 男人的地位,决定了女人的地位,昭王在朝堂中有这样超然的地位,自然连带着昭王妃成为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ww
高手过招(6)
( 林老夫人瞧着姐妹二人亲亲热热的模样,眼中也流淌出笑意:“既然你们喜欢,都拿回去,自个儿分吧!”
林轻染和林轻音心中都已经预料到了,脸上却都露出吃惊的表情:“那哪能行啊?祖母厚爱,我们姐妹心领了,只是这些首饰实在太过贵重了,我们可不敢受!”
林老夫人随意的拿着一只珠翠如意银压发摩挲着,笑得慈祥道:“这些首饰原本就是小姑娘用的,我一个老太婆留下来又不能戴,你们就带回去吧,咱们祖孙还用客气么?”
林轻染和林轻音姐妹二人,又言辞恳切的推辞再三,见林老夫人态度坚决,才满面感激的点头道谢:“多些祖母疼爱。”
林老夫人见林轻染姐妹收下了首饰,眼中又浮现出浓烈的笑意,吩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些姐妹喜欢的点心送了过来。
刚用完点心,绣坊的高绣娘便过来了,祖孙三人又兴趣盎然的选了宴会的样式和颜色,说是三人选,还不如说是林老夫人选的,林轻染姐妹只要点头就好。
林老夫人又大手笔的给她们姐妹每人添了四套冬衣,喜的那高绣娘差点合不拢嘴巴,好话儿说了一堆,夸完林老夫人就开始夸林轻染姐妹,一张巧嘴,听得林老夫人眉眼也完全的舒展开来。
高绣娘千点头万点头,允诺衣裳在赏梅宴之前一定做好送过来。
林老夫人心情一好,赏了她一个梅花金锭子,高绣娘当下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多谢老夫人体恤,您放心,绝误不了大小姐,二小姐的衣裳,我定会亲自赶工,日夜不休,精心给大小姐、二小姐做出来,保管到时候昭王妃的宴会上,让大小姐、二小姐艳压群芳,美名远扬。”
林老夫人当即就呵呵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定然重重有赏。”
知画在一旁凑趣道:“老夫人,您可别被高师傅这张嘴给骗了,这话,她不知道跟多少夫人小姐说过呢?个个都艳压群芳啊!”
高绣娘忙摇手:“怎么会呢?虽说绣坊最近为了昭王妃的赏梅宴忙不过来,我也接了不少生意,可是说出艳压群芳的话,也只有在贵府。俗话说得虽然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可是那也得模样儿出挑,府里的二位小姐国色天香的,本身模样儿就已经是万里挑一了,再配上我绣坊的衣裳,那才能艳压群芳,若是没这底子,我的手艺再好,也白搭啊!”
说着又眨了眨眼睛,一副羡慕不已的表情,跟林老夫人说道:“听说这次昭王妃的赏梅宴,可是聚集了都城的达官贵人,就是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能参加,若是这样的盛宴,我能看上一眼,这辈子就值了。尤其是往年都不参加的三大公子,听说这次全都会出席,还有从不出席的四皇子这次也会参加。各家的小姐们可兴奋了,都要睁着睹一睹他们的风采!”
独孤意也要参加?
林轻染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也好,她也该见见这位四皇子了。
高手过招(7)
( 林轻染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也好,她也该见见这位四皇子了。ww
高绣娘离开之后,林老夫人的面上就浮现出一丝疲惫之态,林轻染姐妹很识趣的告辞,林老夫人又殷勤的嘱咐了几句,才放了二人离开。
姐妹二人一路沉静的回了林轻染的院子,知琴玲珑心肝,知晓二人有话要说,带着下人退了出去。
“二妹妹,你看祖母是……”林轻音不想那般想林老夫人,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多想。
林轻染冷哼一声,一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是清幽的古井,:“咱们这些女儿,不过是为家族添光增彩的工具,犹如农家养猪一般,养肥了再杀,祖母这是给咱们妆点好了,也好卖个好价钱。”
林轻音白玉般的脸立刻就煞白了下来,咬着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林轻染说得虽然难听,可却是实话。
“那咱们……”仿佛此时才看清林老夫人的真面目,一时间林轻音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或许她早有所觉,只是自我欺骗罢了。
“她想卖了咱们,也要看咱们乐意不乐意?”林轻染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道:“大姐姐放心,到最后到底谁卖了谁,还说不定呢?”
“你打算怎么做?”林轻音知晓林轻染的手段,有些踌躇:“她毕竟是咱们的祖母,若是泄漏出去……”
“那就不要泄漏出去!”林轻染语气绝然:“做长辈想要人尊重,就得有长辈的样子,她想卖了咱们,咱们难不成还要帮她数钱不成?”
她看向林轻音,语重心长道:“大姐姐,我知道你自小养在祖母的跟前,与祖母感情亲厚,可是你别忘了这府中叫她祖母的并不只是你我,她除了是我们的祖母外,还是林府的老夫人。”
林轻音眼中失落,却还是轻叹道:“二妹妹放心,你说得我都懂。”怎么会不懂呢?若是祖母真的在乎她,在乎二妹妹,那么在百悔庵的事情,就足以要了华姨娘的性命,即使不要了她的性命,也该将她送去寺庙,可是华姨娘到今日还在府中逍遥,就说明了一切。
她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姐妹二人正说着话,知琴进来禀告:“大小姐、二小姐,罗姨娘求见。”
罗姨娘这时候求见?
林轻染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
林轻染和林轻音姐妹相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份慎重。
林轻染端了茶盅抿了一口,淡然道:“请她进来吧!”
罗姨娘撩了帘子进来,林轻染细细瞧了一番,罗姨娘依旧打扮考究,挽了繁琐的高椎髻,簪了华丽的一支九尾挂红宝石的凤钗,平添了几分气质,脸上薄施脂粉,看起来明艳又不落俗气,一如每一次相见时的干净利落,可因为林轻染看得异常仔细,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慌乱。
罗姨娘看着端坐着抿茶的林轻染,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路上的惶恐不安,此时在林轻染这张宁静淡然的脸上,都给淡了下去,张口道:“二小姐,救我!”
高手过招(8)
( 罗姨娘看着端坐着抿茶的林轻染,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路上的惶恐不安,此时在林轻染这张宁静淡然的脸上,都给淡了下去,张口道:“二小姐,救我!”
林轻染心下骤然一惊,罗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可是她此刻眼中的惶恐不安却不是假的,还用上了救字!
她的眉心突突跳了几下,看来是出大事了,脸色微沉:“出什么事情了?”
罗姨娘急的一张脸儿发白:“六小姐那边出事了,下午开始喊肚子疼,然后呕吐、腹泻、身子不停的抽搐,最后昏迷不行,现在还没醒过来,我瞧着那模样极为不妙,还请大小姐,二小姐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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