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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可再后来,我又听他和鬼导说:“阿鬼,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王子公主,但如果美人鱼是小爱,我愿意配合你。”然后,他就真的和她一起拍了香水广告。

《天国的白羽》的导演和我是老熟人,我窘迫的时候,他曾经真心接济过我。而且,他还是我和我老婆的介绍人。所以当他拜托我让傅君颜参演他新戏角­色­的时候,我真的是有苦难言。他当然是以为傅君颜是我手下的艺人,所以即使傅君颜在圈里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可经纪人的面子他总不好不看的。按常理也确实是这样,可偏偏实际上我却是傅君颜手下的打工仔,他虽然为人端正和润,可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我斟酌再三,才犹豫地答应下他,可以试着让公子抽空客串一下他的戏。

可我虽然把事答应了下来,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怎么向傅君颜开口。到最后反而是傅君颜有一天反过来问我:“阿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一听登时就燥红了脸,­干­脆低头从公文包里翻出剧本递给他,直接了当的说:“君颜,这部戏的导演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而且他还是我和我老婆的介绍人。所以这次他拜托我让你去参演他的新戏我也不好推脱。要不你看看剧本,如果可以,能不能帮个忙?只要在他戏里客串几天就可以了。”

傅君颜听了却点点头,拍拍我的肩,看也没看就接过剧本,当着我的面把它稳妥地收好。他明明年纪比我小那么多,却还用慈暖地语气答复我说:“阿徐,你放心,你去安排吧,我会参演的。”我心又是感动,又是别扭,但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过了两个星期,傅君颜却突然打电话问我:“阿徐,《天堂的白羽》的男主角是不是已经定好了?”我问过之后回复他说没有,傅君颜竟然松了口气说:“阿徐,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出演男主角?”之后傅君颜顺利出演了《天堂的白羽》的男主角,而小爱的剧组《黑­色­灰姑娘》的摄影棚也恰恰就在他的对街,而他们的房间也只有上下楼之隔……

这次,傅君颜依旧签了一份附加协议。这次,就连和女主角贴面的场面,他也直接找来了替身。而我发现,傅君颜除了对待小爱,对其他的女人,他温和的背后全是淡淡的疏离。当《天国的白羽》女一号季洁儿向他撒娇卖好的时候,他垂眸不语,恍若未闻。当女二号追着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竟然果断把我的电话号码给报了出去。因此导致我在连续的短信攻势下,被我老婆怀疑有外遇……

再后来,傅君颜在索马里因为中枪,几乎致命,他手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竟然是对我说:“给我电话,我想她了。”之后傅君颜因为伤口感染,高烧到四十度依旧坚持拍戏,并且密集的接受记者的采访。我几次劝他多休息。他却摇摇头对我说:“你相信心有灵犀吗?我知道那个傻孩子在担心我。”然后他又低声笑,­唇­­色­苍白虚弱,手捂着胸口的伤,眼底却满是神采地对我说:“还好她够呆,我勉强能混过去……”说着又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个世界上,最好骗的,就是顾宝贝。你对她好一分,她就死心塌地的对你好,连怀疑也不会……”

再后来他们一起拍苏州宣传片,再后来他向她求婚,再后来他们历经沙漠,再后来她为他生下一对龙凤胎,再后来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傅君颜和顾宝贝的世纪婚礼,作为经纪人的我也有幸参加。那天,我却还是忍不住地终于开口问傅君颜,我说:“君颜,我知道小爱足够优秀,但你怎么能爱的这样坚定?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吗?你这么年纪轻轻就真的愿意守着一个人过一生?”

傅君颜闻言始终背对着我站着,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平静而静默地望向窗外。而窗外,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穿着雪白婚纱的小爱坐在缠着粉­色­花朵的藤椅上,顾安穿着小西服乖乖地靠在她怀里,一大一小,都伸出手轻而温柔的推着面前的粉蓝­色­摇篮,笑着望着摇篮里的两个小宝宝出神。而已经越发大个的小启脖子上系着一个红领结,神奇十足的以守护的姿态咧着舌头,蹲在他们的脚边一动不动。

这是一幅祥和而唯美的画卷,我看着看着,那一刻,也似乎终于懂了答案。却又在顷刻间,有些鼻酸……

当傅君颜朝她的妻子和孩子走去,与我擦肩而过时,我听他低声说:“真正的爱,是怎样都不够的。我只怕时间过得太快,又怎么会害怕时间太久?我爱她,或许到最后只因为这个社会太浮躁,而她的爱太安静。你应该懂,一个愿意为你安定的灵魂是有多么地可贵……”

也就是傅君颜和顾宝贝大婚的这一天,所有的报纸登出的题目都极尽相似,他们说:‘当王子与公主走在了一起……’

可一路默默看着他们的我却忍不住想,傅君颜和顾宝贝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其实没有!除去所有的名利功貌,他们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而爱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我爱你,你也爱我。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我们闹别扭,我们吵架,我们宽容,我们始终拉着彼此的手,我们穿越繁华寂寞,穿过诱惑浮躁,就这么一辈子……

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多的人却做不到?

也或许,就是因为那么多人都做不到,他们的爱情,才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还有……

说了海量番外的……

那啥,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君颜和宝贝?我为大家写一期访谈肿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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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给点包子…

顾宝贝怀孕之前,傅家有两个孩子,顾宝贝和顾小安。^//^顾宝贝怀孕生下龙凤胎之后,傅家基本就成托儿所了,满世界全是包子……

孕­妇­坐月子吹不得风,不能洗头。宝贝也每天很乖地除了在屋子里走两步,基本都在床上‘躺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有时候她总会鼓着包子脸摸摸自己包着头巾的发,可怜兮兮的看向傅君颜抽抽鼻子。当傅君颜靠近她,河豚同学都会很体贴的微微侧过头去离他远一点。傅君颜看见她的动作当然很暖心,但同时,也心疼地搂着顾宝贝,偏要把鼻子往她没洗的发上蹭,惹得宝贝痒痒得咯咯直笑。一边小力气的躲开一边抱怨:“你­干­嘛啦傅君颜!薰不死你啊!”

傅君颜却不为所动,紧搂着她亲亲她的发顶说:“不许吵,我在吃我老婆的臭豆腐。”河豚同学顿时默然了……

宝贝生下孩子,小启也终于可以从玻璃房间里被放出来了。那天,解放了的小启兴冲冲汪汪叫了几声之后,就欢脱的围着屋子,颠着四只蹄子在房里狂奔几圈。大家都以为它跑累了该消停了,小家伙却突然很是痴狂地再次跑回玻璃墙旁边,二货一样狂吠几声,瞬间一身白毛就炸了起来。然后它傻愣的拿脑袋往玻璃墙上撞了几下,最后还气不过似地又的用爪子在上面狠狠划了又划,制造出好几声刺耳的划响。

顾宝贝看着纠结了,眉眼一抽一抽地拉着傅君颜的衣袖说:“我也没少隔着玻璃墙和它说话啊,安安和你不是天天进去陪它玩嘛,怎么会这样?算了,傅君颜,我们还是把这个拆了吧,小启都要疯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启朝她狂奔过来,也还好傅君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这只撒欢的大白狗,要不然,刚生完孩子的顾宝贝可真的摔不起。//

傅君颜抱着小启,见它兴奋的还要往顾宝贝身上扑,无奈地瞪了小家伙一眼,这才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点点头,回答宝贝说:“那下次我们还是把它送去诺云那吧……”

呆河豚听了也伸手压压小启软绒绒的白毛,傻乎乎的点头。等傅君颜带着小启去房间里看安安和孩子们。才反应过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需要将小启送走。于是顾宝贝揉揉自己的肚皮,边往房里走边叉着腰大喊:“傅君颜!还生!人家肚子上的­肉­都是松的啦……嗷呜……烦死人……”只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家里多了新成员,最好奇的就是顾小安同学和他的‘坐骑’小启。小安安很纠结,他是很开心啦!可是姐姐姐夫不是说要给安安一下小弟弟吗?他把自己的巧克力,自己的­奶­瓶,自己画的画,自己最喜欢的拼图和小书都留给了弟弟做礼物,他每天都好高兴的在等弟弟从姐姐肚子里出来和自己打招呼。可是当顾小安看见从产房里被抱出的两个‘弟弟’,哇得一声就大哭了起来。他这一哭,睡着的心吾和小小也耷拉着眼皮跟着呜咽呜咽一起哭,瞬间很和谐的场面就乱作一团。

傅君颜一直在照顾刚身产完的宝贝,出来跟着护士看孩子的只有莫诺云和肖莫笑。肖莫笑双手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宝宝根本腾不开手,他看着顾小安想哄,可怀里的两个小宝宝还在呜呜瞎哭。这时莫诺云赶忙上前一步弯□抱起顾小安,他难得的没有和小家伙斗嘴,而是无比温柔地哄着安安,特别认真的说:“小狐狸不哭,有了弟弟妹妹我们会一样爱你!而且你还会多两个小跟班,多好啊是不是?男孩子要大器知不知道?走,哥哥一会去带你去买巧克力。”

顾小安听了他的话,先是睁着大眼睛,接着刚停住的眼泪又哇的一声涌了出来,哭得更是大声。安安小­奶­包子纠结了,不是说小弟弟的吗?为什么是妹妹?小家伙的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那些幼儿园里喜欢围着自己的女娃娃,他不和她们玩,她们就会哭,她们喜欢跟着他……呜呜呜呜,顾小安越想越难过,他多出来的弟弟变成爱哭的妹妹了。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家伙,你自己也是个娇气包有没有啊?)

顾小安一哭,刚被哄没声的心吾和小小再次发作。肖莫笑和莫诺云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莫诺云点点头,抱着顾小安这个‘引爆器’走出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梧桐树下的石头椅子上做了很久,安安小包子才终于抽抽搭搭的没有流眼泪了。只是他还是鼓着自己­奶­泡泡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埋着小脑袋瓜像是在生闷气。

这时莫诺云才挑着桃花眼和小家伙说话,伸出指头推了推顾小安的小肩膀,试探着问:“小狐狸,你­干­嘛哭得那么伤心?”

顾小安正在难过,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和莫诺云吵吵闹闹,而是腆着小脸,安安分分的坐在他怀里,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短腿,特别伤心委屈的说:“安安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可是多了一个弟弟,安安的礼物就变得很少很少……安安难过……”说着又扁起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莫诺云听见顾小安的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哪里会哄孩子,见到顾小安越想越伤心似乎又要开始嚎,伸出手就点在安安扁起的小嘴上,特没章法的说:“小祖宗,你别哭,你千万别哭……”

小安安倒是真没哭,反而抬起小脸,垂着长长的睫毛伸手拉了拉莫诺云,小小声地问:“哥哥,安安有弟弟妹妹了吗?”

莫诺云闻言很认真的点点头。

顾小安鼓了鼓腮帮子,嘴里抽抽搭搭地念了几声妹妹,口气里还有几分不情愿。在小家伙的心里,是有坏人换走了他的另一个弟弟。

然后,安安扭捏的蹭了两下莫诺云,满是期待地说:“坏哥哥给安安买巧克力,安安要留给弟弟。”说着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小声地接着说:“还有留给妹妹……可是,安安更喜欢弟弟……”

莫诺云听了憋着笑,看了眼泪眼汪汪的顾小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忒风流得瑟地说:“说你是个­奶­娃子就是个­奶­娃子,长大你就知道妹妹可比弟弟好多了!”

之后,莫诺云带着顾小安同学去超市大采购,顾小安同学蹬着小短腿特别认真的在一排排货架前挑挑选选,买的也全部都是给弟弟妹妹还有姐姐的礼物。小家伙非常懂事地说:“安安看见姐姐好累好辛苦,脸上全是汗。”

当他们回到医院,安安小小的身子坚持拎着两大袋子礼物回到病房,脸上泪迹尤在,却仰着­奶­泡泡的小脸,笑得露出小酒窝­奶­声­奶­气地大着嗓门说:“安安给姐姐和弟弟妹妹带了好多礼物回来。”的时候,在场的大人们,都不自觉地撇过脸摸了摸微红的眼角。

这时,早已经和莫诺云通过电话的傅君颜疼惜的接过‘礼物’,弯身抱起顾小安亲了亲。

而产后虚弱的顾宝贝,躺在病床上,鼻头通红,微微笑着朝顾小安伸出手,拉着小家伙的小手心,特别温柔地说:“安安你要听好,安安你就是上天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弟弟妹妹最想要的,是你。因为,你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包子的开胃菜,谢谢大家的地雷和留言,这算加更。

74房町越番外

作为《憾情》这部戏的男主角,我第一次见到和我搭档的女主角顾宝贝,却真正等到了《憾情》开拍第一场戏。

第一次看见小爱的时候,她正背对着我,披散着如海藻一样的金黄长发,四肢纤细,身材高挑,从背影看就知道是个美女。我看她伸出手接过傅君颜手里的小男孩,低头背对着我亲了亲孩子的脸蛋。然后傅君颜走远,她在原地愣了愣,才抱着顾小安转过身朝我这边走来。这时,我终于看清她的正脸,,很美,非常美。可我却甚至忘记了她的美丽,而只是盯着她那双眼睛,那双蔚蓝地眼底,谨小慎微带着丝丝慌张的弱小神情,或许也正是因为那样茫然朦胧的眼神,让她身上艳丽夺目的美,也突然变得含苞待放,如清晨沾着露珠的花骨朵。而她抱着顾小安,更是显得自己那么小,脆弱到好像你哪怕对她话说重了一些,就是欺负了她。可那时已经几乎能把剧本倒背如流的我,也还是不得不说,光看长相,约翰导演这个演员也是找对了。

却没想到,那时小爱转身看见我却愣了愣,眼底流过的复杂,那么明白而不加掩饰。就在我暗暗撅眉的时候,她突然朝我鞠了个躬,表情特别真诚地说:“町越哥!你好!”那语气热切快乐,好像我刚刚眼底看到的,全是幻觉。然后她低头,对着窝在她怀里埋头玩着她发尾的安安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我说:“安安快叫人,叫哥哥。”顾小安也果然抬起小脸,睁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盯了我半天,突然嘴一咧,扬起小酒窝朝我招招手,­奶­声­奶­气地喊我:“哥哥!”那一刻,一向冷清的我,突然觉得心暖。

在进组之前,我听约翰说过,女主角的本名叫顾宝贝。可进组之后,从一开始,大家就都跟着傅君颜喊她:‘小爱。’我曾私下和傅君颜聊过,我说:“总这么喊她小爱,小爱,猛地一喊她本名还真不习惯了。”傅君颜却笑笑,他的五官也是极好,一笑起来眉目如春,他毫不犹豫的浅浅反问我:“小爱不好听吗?”我点点头,那以后,也真的叫习惯了,就更不再提了。

小爱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她是老约翰从路上‘慧眼识英’强拉来的,我真的会认为她是专业的,并且有丰富演出经验的艺人。因为不论是她的表演,还是她的走位,甚至是她抓戏的气场,都­精­准到让人汗颜。而且,她认真到不光熟记自己的台词,她还会问我借剧本,看我所勾画的重点和笔记,和我讨论,并且自己回家琢磨。每当私下对戏的时候,她都会随手用一只笔把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颈脖和光洁好看的额头。我曾听人说过,真正的美女敢于露出自己的额头,而小爱无疑就是。她不光敢露出额头,也敢素颜,只穿着牛仔裤和一­色­的t恤,就这么坐在你面前和你对戏,一点也不避讳生疏。而她对戏的时候很严肃认真,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女王气势,确实不愧于之后媒体给她的评价‘女神’。

可偏偏,她又确实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女孩。组里人都知道安安的身世,所以大家都对这孩子特别好。顾小安也确实是乖,只要看见摄影机上的灯亮了,就乖乖不说话,骑在小启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的看,眼睛一眨也不眨。有时候休息,或者工作人员整理场地等戏的时候,小爱几乎就是飞奔到顾小安身边,问孩子饿不饿,渴不渴,然后抱着安安一起说话,或者端着台笔记本看动画片。孩子看着电脑屏幕眼睛直发愣,她也看得目不转睛。更着嘴里完全无意识的重复:“呜呜呜!啵咯咯!啵咯咯!啊哈!”从她们身边走过的工作人员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再看她们一眼,接着侧过脸偷笑。

那天有一场戏,是剧中的女主角在浴缸里割脉自杀,因为没有我的戏份,所以我没有到场。可第二天,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红着眼眶。后来我才知道,拍那场戏的时候,在场的顾小安吓坏了。结果那天开始拍戏的时候,安安一反常态地抱着小爱死紧,傅君颜过来哄了一会小家伙才放开搂着小爱的手,只是眼里还依依不舍,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说:“不许欺负姐姐……”那时候,我看见小爱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后来导演一喊卡,小爱就背过脸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看那头低头和傅君颜玩的顾小安,这才和我说:“町越哥,我总想我是演员,什么场面都是要演的。安安这些天也明白我是在拍戏,摄像机的灯一亮他就好乖好乖。所以安安闹着要跟来,我就很放心的点头了。可是他被吓得那个样子,我真的……可我怎么会忘记他再聪明也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呢?…我真的不称职………”她那时半垂着脸,­精­致地眼底满是愧疚和难过。

其实养育这件事情哪里只是孩子在成长,大人也在成长。我想时间会调解一切问题,所以再多的安慰也是多余。于是想了想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爱却下意识的缩了缩,又仰起哭得通红的眼睛尴尬地对我笑。这让我很无语,于是­干­脆玩笑般的开口:“小爱,你町越哥我受伤了,早上傅君颜摸你头你怎么不躲?”

她登时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伸手摸着自己发顶,鼓起包子脸就转身跑了。然后我听见这个小丫头气呼呼地在那头喊:“傅君颜,我说了你不要摸我头啦?”

“有吗?”

“有啊?今天早上啊!!!!町越哥都看见了!”

“是吗?”

“是!是!是!”

“呵呵,小爱你反­射­弧真够长的……”

我虽然喜欢顾小安那个孩子,但我实在不懂怎么和孩子打交道。傅君颜却好像看出我的窘境,有一天在化妆室和我交谈时说:“和顾小安那么大的孩子在一起,町越你只要记得听他说话,和他交流,最后不论他做的好不好,鼓励地告诉他‘安安真­棒­’就可以了,很简单,你试试。”后来我试了几次,却真的有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和安安熟悉了以后,他也不喊我哥哥了,竟然总是小嘴里吐着泡泡,­奶­声­奶­气的喊我:‘越越’,我听着难免头疼,冷冰冰的望着顾小安,总想吓唬吓唬他,可这孩子却一点也都不怕我,还咧着嘴对我傻笑。而每一次,小爱听见这个称呼,就会比我本人更加激动,眉眼一抖一抽,十分可爱好笑。

小爱虽然很好相处,但在某些时候,她像傅君颜,是看着温和却拒人千里的和善。比如对jay,对徐玫。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每一次他们靠近她,小爱总是笑着走远,或者忙到没有时间。有几分特意,有几分敌意。不明显,但细看还是有端倪,只是没有人去挑破。而徐玫也算不上善意,她来回跑得殷勤,不过就是想要我们几个的经纪约。而jay找小爱,就显得有几分特意地讨好,就像他对待顾小安,虽然他或许也是想对那孩子好的,可逗着安安的时候jay的眼睛却时刻跟着小爱转,甚至有一次喂温顾小安喝水,也把温水淋在了孩子身上。这一点,就实在是比不上真心疼孩子的其他人了。

对小爱,我始终存着一份感激的心情,因为在我犹豫是否要回国去看母亲的时候,如果不是小爱的提醒和异常突兀而决绝地坚持,我想我不会急于一时回去,也就可能,真的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我还记得《憾情》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摇篮里早产的孩子,逝去的女主角,割脉殉情自尽的男主角。《憾情》这个故事实在留下了太多遗憾,故事的最后,有的人孤独地留下,有的人怅然离世,还有,遗孤一般幼小而呜咽哭泣的生命。当时约翰导演一喊卡小爱就哭了,那是不能抑制的滔滔大哭,她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埋着头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愁,让闻者都能感同身受到红了眼眶。而那时,我们都以为她的眼泪只是因为入戏太深。直到后来小爱公开了自己的出身 ,我才恍然大悟,她那时的眼泪,是一个幼年失依的孩子最深的爱和怨。不论生活的如何富有幸福,失去母亲的遗憾,是怎样也无法弥补的。更何况,她没有好运气,遇见像自己那样的一个‘好姐姐。’

可小爱真正震撼住我的,却是她在医院和徐玫说的话,她说的那么透彻,她那么坚定。

她说:“如果善良会失去所爱,我宁可堕入无间地狱。”

她说:”如果他爱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她说:“我不爱他,不爱这样,不够刚绝果断的男人。”

小爱在我印象里一直和顾安一样是个孩子,虽然她有出­色­的美貌和出众的能力。可她总表现的不自知,工作的时候她会很认真,可导演一喊卡她就开始优哉游哉的犯迷糊,偶尔鼓起腮帮子幼稚的傻笑,或者赌气,很好亲近也很好逗。若帆和舒爽的各方面的人气和条件都是不如她的,可她在她们面前却像一个小妹妹,任舒爽拍照,任大家吐槽。

就是因为这样,你往往会忘记防备她,觉得她是弱小需要保护的。也还好,她心底纯善,从不害人。所以,她这样坚定果决的话虽然太让我意外,可再一想,又觉得似乎本该是这样的。因为看她演戏工作,就知道其实她足够通透聪明。又因为她身旁有一个傅君颜,而傅君颜和jay之间的对比实在太过明显。

可小爱似乎没有注意到徐玫的话,那个女人是说:‘你们都护着她。’而那个你们,让我不自觉想到刚刚在走道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医生’。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傅君颜和小爱的互动。又再次找到拍摄‘爱情’的导演,果然导演喝醉酒后告诉我,傅君颜在节目拍摄之前,事先要走了小爱的名签,又自己换了几道试题,一切都不是偶然。

还有徐玫,当我私下再次找到她,这个因为爱情而变得可怜又可嫌的女人对我说:“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看女人只看长相的吗?她顾宝贝又是什么好货?莫氏总裁你知道吗?我才从季洁儿手里买了几张照片发出去,他就找人警告我,毁了jay的几个片约,毁了我的工作。莫诺云是什么样的人?圈里女明星哪个不对他趋之若鹜,你看他正眼瞧过谁了?没有什么弯弯道道,他凭什么对她顾宝贝好?还有傅君颜,那就是个傻子,要不是他最开始提醒我小爱这个名字,让我一再的想起jay的梦中情人就叫小爱,要不然我差点就放jay被那妖­精­勾走魂了。还有,你以为不是他在你们之前混进病房劝我,我会这样甘心放手?哼,我不过是可怜一个和我一样的痴心蠢人。你呢?难道你房町越也要参合进来?”我只是笑笑,短短一段话就让我知道,傅君颜对顾宝贝,可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

而小爱呢?她怀孕息影的时候,我和若帆一起去见过她一次,当谈到沙漠遇险,这个在朋友面前真实不做作的女孩,果然还是红了眼眶,她说:”也许是我自私,当我发现水壶里只剩下一点水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拖累他了。傅君颜那么好,没有我,他还可以找到很多好女孩。可如果没有了他,我去哪再找一个傅君颜,去哪再找一个?那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活着,如果只剩我一个人,我真的会害怕活着,虽然,因为责任,我又必须活下去……”

还有在若帆逼问她什么时候复出时,她说:“町越哥,若帆姐,做演员就算没有惹火的亲热戏,普通的搂抱戏也是不可缺少的。我本来就不愁吃穿,又为什么要去给自己婚姻不幸的机会。以前狗仔出的绯闻都是我和表哥的,所以我心安理得。可是如果换做别人,我是真的会害怕的,傅君颜会信我,现在将来都会信我,可爱情经不得一点损伤,这是我对自己爱情的尊重。就像我现在不是单独见你町越哥是一样的道理。我不是为了爱委曲求全,傅君颜也不会要求我这么做。可是我知道,一个人出生到这世上,工作学习都是必然的。可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却是太难的事情,我不想因为任何一点闪失,把这么爱我的人弄丢。所以,如果是开夫妻店的话,我是会复出拍几部戏的,但如果男主角不是傅君颜,我就再也不拍了。”说这她挑眉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以后有安安,还有肚子里的小宝贝,我想我真的会很忙的……”

她还说:“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而他自身又那么好。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我想我只能做一个好妻子,护他家宅安宁,给他生孩子,用着一颗护着他的心,乖乖的,乖乖地只看着他,爱着他,荣辱与共过一生。”她说了最简单的话,她把自己的能做的,把自己的爱说的那么微小,却不知道,她只一句话,就描绘出了家的样子,说道了许多人一生都不能明白的真理。

这让我突然就想起,他们拍的那个最近大热的‘苏州宣传片’,那个故事的最后,字幕所打出的四个字‘爱是成全’……

那天,傅君颜抱着顾小安来接小爱,会所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他撑着闪抱着穿着啵咯咯小雨衣的顾小安,见小爱走进他们的视线,一大一小脸上都扬起了暖人的笑意,伸出一只手,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来接你回家。”那一刻,看着小爱脸上夺目的笑意,我和若帆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于是,纵使像我这样清冷的人,看着他们也不禁向往家庭。

因为看着他们,会让人相信爱情,生出爱人的勇气。因为被爱的感觉,看上去实在太好……

又因为,他们的爱情,是这复杂世间的一股清流,太过难得,太过暖人……

75再见,安安

#楼 [com] 安安7岁,小小和心吾3岁的时候,顾宝贝又给傅君颜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傅子玉。 [] ) [com]这个名字自然是傅君颜取的。

取名时,顾同学看见自己亲爱的爹地肖莫笑在纸上跃跃欲试地下笔写了一个乖字,就飞奔过去把宣纸给抢了,扁着脸鼓着包子脸说:“爹地,我这辈子够惨了,您对小小还算气,可是这是个儿子啊,怎么能叫傅乖乖啊!我滴天啊!爹啊!”接着顾小安左手拉着心吾,右手拉着小小,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三个小家伙身后跟着灰常雄壮的大白狗小启同学。两个小的一见妈妈的哭脸也跟着一脸要哭的样子,而顾小安好奇的打量摇篮里的小弟弟和爹地。启启又虚张声势地咧着舌头,就突然让看着地肖莫笑觉得他们很有战斗力,再看向也是一脸郁结的女儿,又间接觉得自己真有些欺负小辈的味道。

于是肖莫笑咽了咽口水,不舍的看了眼宣纸上写下的那个乖字,还没做好准备是放下笔还是继续往下写的时候,顾小安就突然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喊了一声爹地。接着,安安身后的两个小跟班也乖巧地眨眨眼,‘外公,外公’的叫着扑腾着小短腿,满是­奶­香的小身子屁颠屁颠的就往肖莫笑身上扑。果然,肖莫笑圆满了,这时他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而顾宝贝就在这个瞬间,顺走毛笔递给一旁的傅君颜,然后揣起宣纸,乐得像个傻子。顾河豚在想:“乖儿子,你娘我拯救了你……”

多少年过去,傅家也不是没有波折的。顾宝贝的夏奇拉五星级连锁酒店因涉嫌偷税漏税被缠上官司,因为金融危机傅君颜的股票也大幅度亏损,辉腾国际旗下的几名高管和艺人又被查出吸毒贩毒。这期间又恰巧他们复出拍摄当年未完成的《迷途》,于是尘埃四起,各种传言接踵而至,名下企业的股价又因此有了动荡。但即使这样,不论外头怎么风吹雨打,傅家的天却始终都还是蓝的。最困难的时候,傅君颜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关系,我们还有饭吃……”而顾宝贝也回握着他,艰难当头,仍不知苦难的扬起眼角笑,她说:“嗯,我们还有手……”也还好,虽然有些磨人,但最终这些小灾小难都过去了。

而对于傅家最深重的苦难,却是在安安十岁这一年。后来傅家的孩子们也说,爸爸妈妈一生没有吵过架,总是一个闹别扭,一个哄对方。但只有一次,只有那一次,妈妈的哭声,无法缓解的怨恨眼神,还有爸爸的叹息声。是这个家,唯一一次的乌云密布。

那一年,有一对老人辗转找到了傅家,他们起先喜欢坐在小区的花园里纳凉。偶尔宝贝带着家里的四个小宝贝蛋出去玩,都会遇见这两位老人。顾宝贝和傅君颜虽然双双息影,但这么多年下来,她们的号召力却还是在的。偶尔宝贝也会出家门拍一些慈善公益广告。再加上傅家的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长的水灵,可爱又乖巧,被人围观是很正常的事情。又是邻里街坊,所以顾宝贝也就没太注意。

有一次,安安带着弟弟妹妹玩球,心吾原本想把球扔给小小,可没掌握住力道,就把球扔偏了,而那球正好就扔在坐在石头凳子上的老年夫­妇­的脚边。懂事的顾小安看着趴在小启身上玩的小子玉,对着要去捡球地心吾和小小摆了摆手说:“在这里等我,不要乱动。”然后转身就去捡球。顾宝贝也坐在一旁,一边看着孩子们玩,一边和去国外出差的傅君颜打电话。这时一个闪神却见那两个老人抱起了弯在地上捡球的顾小安。她立马把电话一扔,把小子玉从安安背上拎下来扔进娃娃车,带着小小和心吾就往前跑。这时小启也早跑在了顾宝贝前面。这时的小启已经很大了,在狗里,也算是壮年了。它一吼,毛一竖,就往两位老人身上扑,这时安安才借势爬下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哭相的跑过去搂着顾宝贝的大腿。

顾宝贝看着安安通红的眼眶也毛了,配和着小启愤怒的汪汪叫,一边护着孩子一边毫不气的开骂:“我说大爷大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都在这看着呢?我的孩子弯□捡个球而已,你们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抱我的孩子,又乱摸他,吓坏了可怎么办?真是。 [] ) []”说着才低头摸摸安安的脑袋瓜,低头看了眼坐在娃娃车里啥事没有玩着自己脚丫的子玉,又转脸给站在自己身边吓得乖乖站定不动的小小和心吾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个小家伙憨憨的点头,‘小舅舅,小舅舅’的就朝安安扑了过去。

到了晚上顾宝贝却还是秉承傅君颜宠而不娇惯的原则,训了小安安:“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事情怎么可以哭?要冷静要淡定,要先想着怎么爬下来知不知道?”顾小安却燥红着脸,小声说:“姐姐,安安眼红是因为那个­奶­­奶­拽了安安的头发,真的很痛……”于是,顾宝贝炸了……他想起傅君颜总会无奈笑对着她说:“你呦,娇气包,都当了妈妈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这原本只是一个小Сhā曲,谁也不会想到,这会给傅家带来天大的风波。

那一天,那一对老年夫­妇­终于敲响了傅家的门,而他们身后跟着两名西装笔挺的老外。正在顾宝贝丈二摸不着头脑杵在门口发愣的时候,傅君颜走了过来,他平静地眼望向他们,默然垂眸,似乎也僵硬了几秒,这才转身摆了摆手,轻哄了顾宝贝几句,让她带着厅里玩拼图的孩子们进房间里练琴。而傅君颜自己则是对门外的来有礼的颔首,请他们几位坐进厅,转身为他们斟茶。那一天,傅君颜和他们在厅谈了很久,而顾宝贝的左眼一直跳,跳到心口都扑通扑通。之后,傅君颜又叫了顾小安过去,顾宝贝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鼻头就开始一直发酸,莫名其妙的搂着睡着的子玉掉眼泪。

后来傅君颜说:“宝贝,那是安安的外公外婆,他们带着律师和DNA证明来了。”当时抱着子玉的顾宝贝转身把孩子放床上,就整个人像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上,仰着头瞪着傅君颜问:“什么意思?”手却情不自禁地开始打抖。

“他们,要接安安回去……”傅君颜平和地开口,眼底动了动想上前搂着她,可最终还是退开了一步,半蹲□子,直视着宝贝已经蓄满泪的眼说:“乖,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可听到有人要接走安安,顾宝贝已经受不了了,她开始大吼道:“他们是谁啊?凭什么抢我的孩子走啊?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抱我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拽我孩子的头发,现在又要和我抢孩子!凭什么啊?他们凭什么抢安安!安安妈妈还是我帮收的尸!每年清明都是我们去送的花!这么多年了,凭什么他们突然冒出来就要把我的孩子带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着顾宝贝突然一把搂住傅君颜,整个身子几乎是撞在傅君颜身上,让心神有些乱的傅君颜也站不稳的退了一小步,然后她仰起脸,满是希翼地笑着说:“他们是不是要钱?要多少钱,我都给!我们都给好不好?安安跟着别人吃苦怎么办?谁都不能抢走安安。”可顾宝贝那笑,却真的比哭还难看……

傅君颜却只是叹了口气,他的眼眶也有些红,终于伸出手揉着她的发,怜惜地搂着顾宝贝一遍一遍轻拍着她的背脊说:“傻孩子,你太累了,闭上眼休息吧……”

顾安生母的爱情并不是乐观向上的。一个女孩只身到意大利留学,然后,她邂逅了一位风流帅气的机师,从此他们相爱了。女孩爱得痴狂,不顾家人的反对,辍学和机师同。为了和机师在一起,她和家人断绝关系,临走时,还偷走了母亲的珠宝盒。可到后来,机师甩了她,她无家可归却生下一个孩子,最后因为车祸而离世。知道这些,顾宝贝虽然心生怜悯,但仍然不肯松开,从来不拿钱砸钱的顾宝贝说:“你告诉他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傅君颜却摇摇头说:”宝贝,你不要被气糊涂。孩子不是交易。她们也说,我们要多少他们都赔,那你要多少?你觉得安安值多少?”那时顾宝贝默然了……夜里的时候,她搂着傅君颜说:“安安和你一样,他是我的命啊!你知不知道,傅君颜?”

顾小安被接走的那一天,傅家的三个孩子哭成一团,抱着门怎么也不放,一个个泪眼朦胧地哭喊:“坏人,不许抢走小舅舅!”而顾宝贝,更是死死的抱着顾安不放手。可最终宝贝还是放手里,因为怀里的孩子说:“姐姐,安安会永远爱你们。可是安安要跟着外公外婆走,妈妈做错了事来不及道歉。安安要去道歉,要去照顾他们。姐姐,你要相信安安,安安会回来的,我们结婚了的啊!”然后,孩子踮起脚,搂着顾宝贝,学着傅君颜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发顶。那时的顾宝贝,泪眼婆娑的闭上眼,却是终于松开了手,她说:“不管什么时候,姐姐等你回来……”

乱作一团的傅家,唯一镇定的就是傅君颜。这个男人一脸和善地接待要抢走自己孩子的老人,给他们看安安的照片,介绍安安的成长,细心地把安安的习惯和作息全部写了下来。他去调查老人的生活情况不想安安吃苦,他和莫诺云舒爽一起一点一点给安安捡行李,他照顾因为舍不得哥哥走而高烧不退的顾小小。他摸着小启毛茸茸的脑袋说:“替我照顾好安安。”

然后,安安带着小启走了。更可气的是,两位老人连夜带着顾小安跑了,而所有留下的联系方式,也在几天之间变成空号,再无音讯。顾宝贝因此而大病了一场。而早知会如此的傅君颜,只是抬眼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轻声自言自语道:“孩子,要好好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哭了……我承认,我爱安安这个孩子。太爱太爱这个孩子。

#楼 [com]

76傅小小番外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傅家的三个孩子都很漂亮,傅小小自然也是个水灵灵的小美女。!文学(楼 wenxuelou &com(她有一头舒卷的乌黑长发,一双墨蓝的笑眼,因为父母高,她也长得高挑纤瘦。

在小小的心目中,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然后就是哥哥和弟弟,她自己应该排在第五。所以小时候,别人问她:“小小漂亮不漂亮啊?”小小就会伸出自己的小巴掌说:“小小第五漂亮。”小小的哥哥傅心吾和弟弟傅子玉,都是十足的妹控……她明明是姐姐,可是从子玉个头高过她以后,她就自动降级了。

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傅君颜和顾宝贝带傅小小去学习了芭蕾,跳着跳着,小丫头就喜欢上了,这么一跳十多年也就过去了。傅君颜在教育儿子和教育女儿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他告诉傅小小,人聪明的太明显就是笨,女孩子不需要这么聪明。再加上顾宝贝也一直疏导给小小自己的生活理念,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最没用的人……所以多年的□下,我们聪慧无比的小小同学,也确实有了几分呆河豚的风范,但骨子里,她还是像傅君颜……

跳芭蕾很苦,女孩子10岁开始发生骨质变化,所以一般练芭蕾的8岁就要开始做一些基础动作,11岁开始正式练习各种动作,比如劈腿,压腿,点脚… 其实跳芭蕾所做的练习和舞蹈、体­操­差不多,不过内容更多,训练更苦。一般成熟的芭蕾舞演员至少有12年左右的训练时间。而每一个芭蕾舞者的脚丫,都会因为长期的训练和受力而变形。

可从小学芭蕾的傅小小却是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好孩子,她不只想把芭蕾当做一种兴趣,她心中还有一个梦想,就是登上她心目中最了不起的柏林团的舞台,成为柏林团首席。

傅君颜和顾宝贝虽然心疼,但还是都无条件的支持傅小小。只是家里的两个妹控不是很支持。傅子玉会搂着小小一次一次说:“咱不跳了吧,你看你漂漂亮亮的脚丫子都变形了,女孩子不是应该爱漂亮嘛!”而傅心吾就会默然的一次次倒出一袋袋的脚膜,叮嘱小小好好照顾自己……

18岁这年,因为在国家大剧院出­色­的演出了睡美人里­精­灵可爱的小公主,傅小小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柏林团。虽然她那时,还只是柏林团明星团长杰尼眼里,团队里长得最漂亮,有一点点天分,但不太起眼的一份子,一个小小的群舞演员。

到达德国的这一天,柏林下了很大的雨。傅小小一个人取了行李推着推车等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来接自己的人,在出口看了很久,也没看见自己的名牌。想到自己出国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团里会有人来接自己,因此拒绝了爸爸妈妈哥哥弟弟的好意,在飞机上又拿手机玩游戏‘切水果’一路玩到两块电板没电,她就拍拍自己的脑门,郁闷地皱了皱鼻子。

好几个小时之后,确定真的没有人来接自己。傅小小只好鼓起腮帮子,对自己小声说了一句加油,然后叹了口气推着行李车去机场门口搭计程车。雨很大,风也很大,傅小小有伞,但还是被淋得很惨,就在她左右四顾想看有没有人比自己更惨的时候。

她无意中看见,在对街熙熙攘攘的白人堆里,匆匆走过了一名华裔青年。他的腿很长,侧脸很好看,睫毛很长,眼睛也似乎很大。但真正让小小注意到他的,是他手里抱着的纸箱,男人以护卫的姿态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纸箱子上,整个人上身前倾的疾步走着,不时还担心的低头看一看。而傅小小看见,那箱子里毛茸茸一团,是好几只可爱的小狗。小狗有时候调皮的从衣服里探出头来,男人就伸出手,无奈又怜惜的勾起笑,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把它的脑袋拨进箱子里去。

“哇!好有爱!”傅小小看着这一幕在街这头不禁被逗得笑出声,心情也突然就变好了,也忘记了自己站在那是要­干­嘛的,一直盯着男人的身影不见,才发现自己真的错过了好几辆计程车……

出家门的时候,傅君颜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单独进了房,他对这个孩子语重心长地说:“小小,爸爸妈妈不会以爱你的名义阻扰你成长,你想做什么,就去。人生很短,成功和失败,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你要记住,外面的世界风大雨甚,得失是常事,最重要的,却是固守本心,不忘初衷。”而这个聪慧的小姑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果然,傅小小第一天住进柏林团的宿舍,就知道爸爸说的对,外面真的是风大雨甚。不光迎接她的天气不怎么好,她还被排挤了……团里的男团员都对她挺气殷勤,可是女团友都不太理她……杰尼团长也不是很重视她,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好好练。”就完事了……

她在团里变得很尴尬,这就让她想到自家弟弟子玉,有一次子玉一脸正经地拖着腮帮子问她:“姐,我很为你担心啊!”她歪歪头疑惑的问他为什么?那个臭小孩就会嘴一咧笑嘻嘻的说:“你们女生嫉妒心好强的哦!据说漂亮女孩经常会被排挤,姐姐,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记得那时自己的回答是敲了敲子玉的脑门,然后说:“这个妈妈早说了,嫉妒是值得享受的,要笑!”

于是,傅小小保持微笑。舞鞋和舞衣被人划破了她微笑,房门被人堵住锁孔她微笑,她们当着她的面指手画脚她也微笑。这个聪明的女孩知道,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她有时间去和她们兜兜转,还不如回家睡觉……

到达德国两个月后,傅小小终于参加了自己在柏林团的第一次演出,虽然是群舞演员,虽然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但她还是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离梦想很近很近。

而那一天,她又一次见到了来德国第一天的时候,自己在机场门口看见的那个男人。只是,又好像不是他。因为,这一次他穿的西装笔挺,他的笑很好看,行动彬彬有礼,可却偏偏带着一股疏离,一点点淡淡的漠然。这让傅小小不由自主想起那天,大雨淋漓的天气,他望着手里的纸箱,心焦又暖人的微笑,那样的他似乎更真实,更让人想去接近……

他一出现,团里的女人们就开始鼓噪了,不用去问,傅小小伸长耳朵就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信息。他叫顾远,诺亚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柏林团最大的赞助商。已婚,但从没人见过他的妻子,而且,他真的很年轻……

已婚啊……傅小小咬着­唇­,暗暗嘟囔了一声。

也就在傅小小听着大家的对话,垂着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周围的动静变小了,她抬起脸,就见这位俊秀端方的执行长大人,不知什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浅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傅小小。”小小被问愣了,反­射­的就报出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周围因为她的回答,立马就开始嗡嗡议论了起来,纳闷地对上四周满是不解的眼神,她才终于迟钝地拍了拍自己脑袋,歉意的再次报出了自己的英文名字:“summer.”

“小小的夏天?”他闻言却突然对着她笑了,竟然说了一句中文。然后伸出手,有礼而谦和的说:“欢迎你。”这一次,用的是标准而地道的德语。

那一瞬,傅小小的脸,竟然因为他磁而带笑的声音,嗡得一声烧红了……

傅小小是个努力的孩子,她不但有天赋,而且她很勤奋,这就很可怕了。柏林团内部的竞争原本就十分激烈,再加上傅小小这个不怕苦不怕累默默努力,不结帮不党派的勤奋小孩。团里的气氛,也就更是越发紧张了起来。

小小作为群舞演员的第一次演出,家人都纷纷寄来了礼物。可是哥哥心吾的礼物被送到的时候,傅小小正在舞房练舞。于是那天,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傅小小看见的,就是自己房门前被划破的快递盒子,而里面的粉­色­舞衣也被扯出来了一块被划破的裙摆。傅小小看着顿住步子闭了闭眼,她想起哥哥在电话里哄她说:“虽然我们小小现在很辛苦,但我们小小将来一定会成为舞台上最美的小公主,我们小小穿舞衣的样子最漂亮。”

于是,再睁开眼看着眼前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被划破的舞裙时,傅小小怒了!她忍住难过和鼻酸,第一次的对欺负她的那些人,做出了反击。

只见傅小小抬起绝美的小脸,在周围人观察试探的眼神下,毫不在意的捡起了快递盒子,平素温和的表情退去,极其冷漠的扫了众人一眼,就突然手一拉,把舞裙整条拉了出来。接着,她很快的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就那么刺啦一声,毫不犹豫的在布块上划了几道,那眼神凶狠绝辣,拿刀的动作利落­干­净,满是狠。可下一秒,她却又收起了小刀,无所谓的把快递盒和衣服扔在一边,再仰起脸时,脸上的笑变得温柔而甜美,又变回平时那个纯美惹人怜爱的傅小小,好像刚刚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傅小小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吵没有闹,只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几乎震慑住了所有人。也正是因为傅小小的行为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当她合上门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见门口慌乱的脚步声和几句惊呼:“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开玩笑,她傅小小的爸妈是谁!

只是,一合上房门,刚刚还无比神气的傅小小同学就蔫菜了。她贴在门边听见脚步声都散了,门口人都走光了,就果断做贼一样地把舞衣和快递盒迅速抱进了房里。这次,她拿起被别人又被自己划破的舞裙,瞪着眼眶发红的愣了一会,才开始低头检查裙子。当发现舞裙只是下半身的裙摆被划坏之后,傅小小摸摸眼眶终于暂时呼出了一口气。

乖巧的傅小小洗了把脸,很快换上了舞裙,找了个好角度坐在床上用手机拍了张自己穿着舞裙的半身照片,仔细检查了照片好几遍,才传了一封彩信给傅心吾,她在里面写:“哥哥!舞裙好漂亮哦!小小好喜欢!”

可彩信发完之后,傅小小低头看着破得一塌糊涂的裙摆,眼眶又一次红了。然后她收好裙子,使劲的抓了一把妈妈寄来的巧克力,就躲进了这个时候没有人的,她最好的避难所,她的秘密基地,团里演出时才会启用的大礼堂。傅小小就那么在一片漆黑中,一个人蹲在了礼堂最后面的角落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泛着泪花一直盯着舞台不动,手里却不停的在剥开巧克力往嘴里塞,反复再反复……有些可怜,有些可爱……像只天然呆的小松鼠……

就在傅小小哭的天昏地暗,嘴里塞满巧克力鼓得像个包子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听见嘎吱一声门响,原本黑漆漆的礼堂也因此顷刻间透进了光亮,傅小小捂住嘴,小身板震了震,心里连忙祈祷:“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可偏偏,那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了她的身后。傅小小登时慌了,又呆又傻地脸上胡着泪,眼底滚着泪,嘴里鼓着巧克力,就那么直愣愣的瞪大眼睛转过头。就这一眼,她又看见了顾远。他就那么高临下的看着她,身后的阳光落在他纤长俊秀的身上,带出了几分不可捉摸的伟岸遥远。

可却在下一刻,他也蹲了下来,朝她露出无比温暖宁静的笑容,柔雅而温和地伸出指尖碰上她的眼睛问:“你在哭吗?”

就在傅小小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他收回手,长睫微掩,眼底滑过几分欢喜,看着她手边突然轻声问:“那是巧克力吗?”

傅小小点点头,眨了眨眼。

“可以给我一颗吗?”

“啊?”

“我喜欢吃牛­奶­味的。”这时他笑开了,露出一对漂亮的酒窝,而他身上的气息,突然让傅小小觉得好熟悉……

于是她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句:“顾远。”

他点点头,又孩子气地把目光落在了她手边的巧克力上。傅小小后知后觉的顺着眼睛看过去,赶忙抓了一小把递给他,然后看顾远真的剥开巧克力,满足地扔进口里,闭上眼嚼了几口,才笑着回望她说:“谢谢,真的很好吃。”

“那当然,这是我妈妈亲手做的。”傅小小骄傲的点点头。

顾远顿了顿,手里拿着巧克力的手紧了紧,突然又问:“是吗?那还可以给我几个吗?”

“哦!给你……”傅小小这次摸摸头,把剩下的巧克力全部都递给了他。

他笑了笑,又露出那对漂亮的酒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浅蓝­色­的手帕,递在傅小小面前,带着几分亲近地说:“这是我的回礼。”

傅小小看向他眼底真诚的笑意,又看他抬首指了指自己的泪眼,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你猜他是谁?

包子们小时候的故事,我会穿Сhā在舒爽和莫诺云的故事里调味。

这里就不再多写了。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77傅小小番外(二)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第二天,柏林团的全体团员在大礼堂集合,停练整顿。!文学(楼 wenxuelou &com(杰森团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反往常的板着脸,拿着一根指挥­棒­一个个拎人出来。作为团里最次的群舞演员,我们傅小小同学站在最后,身板挺得笔直,只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咕噜噜的转,好奇的左瞟瞟右瞟瞟,杰森团长囵着­棒­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傅小小大眼睛一眨,特紧张特乖巧地对着他笑。杰森团长在她面前停顿了几秒,从上往下扫了她一眼,这才走到了其他人身边,傅小小为此呼出了一口气。

团里的‘老人’欺负‘新人’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女人嘛,漂亮会被嫉妒,有钱会被嫉妒,能­干­会被嫉妒,身边有个好男人也会被嫉妒。团里的女人又个个要强,个个都想往上爬。这样一来,平时耍斗狠也是常有的事情,相当于一种潜规则。要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说白了就是又有手段又够­干­净。

傅小小新来柏林团,但她是好孩子,她没闲心陪她们耍无聊,她也知道不到时候不必接招,所以也就没闹得多大。可据说就是在昨天,我们傅小小同学割了哥哥寄来的舞裙吓唬跑了那群女人之后,受气的女人们,又转头去欺负了另一个比利时来的新人。而且还打起来了,打就打了吧,又偏偏被来团里谈赞助的几个赞助公司高层看见了,于是,搞大了……

以诺亚集团为首的几家公司都对团里下一期的公演表示怀疑,认为恶竞争有碍团队发展。原本当时要签下来的赞助,也因为各种不和谐,当场就被撕票了。于是杰森团长怒了,因为没赞助什么都得嗝屁……

傅小小心里其实蛮暗爽的,因为被拎出去挨骂的好些人都欺负过她。杰森骂她们的时候,傅小小心里很嗨。杰森说要扣她们薪水的时候,傅小小借着人墙,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扔进口里。杰森说停掉她们一场演出的时候,傅小小快乐的从兜里再掏出一块咖啡饼塞进嘴里。接着,杰森团长不说了,安静的大礼堂里就只剩下‘吧唧吧唧’的声音,洋洋自嗨的傅小小同学傻了,因为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这个埋着脑袋,嘴里塞地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睁着墨蓝眼睛的漂亮女孩,一个人躲在最后偷吃东西……

傅小小“熊”掉了,对上杰森团长爆红的眼,和众人无语的眼神,嘴里的饼­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还好这时候大礼堂走进一队人,顾远站在最前面,他的姿态挺拔,眼神冰凉疏离。淡漠地朝杰森团长点点头,冷然地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眼神才落在傅小小塞满食物的小腮帮子上。他眯了眯眼,接着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沉声问杰森团长:“杰森,你不让团员吃饭的吗?”傅小小站在最后,也因为他冰冷冷一句话差点噎着,但借着众人转移注意力的瞬间,终于把饼­干­狂吞了下去……

接着,她听见顾远站上前,在麦克风钱一字一句地说:“柏林团拥有的,是一群为了音乐,为了舞蹈,为了梦想而努力的艺术家们。前人的不懈努力,造就了今天柏林团的良好声誉。而我们绝不愿意看到,有人用一些肮脏的东西,去抹杀柏林团的荣耀,毁掉柏林团的未来。我也想告诉来到这里的每一位新人,也许今天,你们或许只是这里最不起眼的群舞演员,但天道勤酬,时间和努力会证明一切,只要不放弃,谁都可能成为最耀眼的柏林团首席。”这是一段极其振奋人心的话,他语调强而有力,傅小小听着也炯炯有神了起来。

可接着,顾远眼神一冷,厉声道:“杰森的处置我很赞同,但是昨天的事情我也在场,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么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懂得自己承担。我认为我们柏林团有赏有罚,凡事都应该讲究公平。”然后,他手一挥,垂眸说了一句:“动手。”

于是那一天,顾远身后的那两队黑衣人几乎拆了半个柏林团才走。那天,那些用强力胶堵过团友房门的人,自己的房门也都被堵了;划过别人舞鞋、舞衣的人,自己的舞鞋、舞衣也被划了。小小拍着胸脯看着这一切,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干­,只是划了自己的裙子而已。

可是那个冰冷冷的顾远,一点也不像那个抱着一箱小狗小心翼翼用自己的衣服去挡,和她一起蹲在地上吃巧克力,眼睛大大,笑起来有两个好看酒窝的漂亮男孩……好奇怪,好别扭……

后来,她在舞房听到别人议论他,胆子特别大又自来熟的傅小小也探了一只脑袋过去,开口就说:“那个顾远哦!那天在大礼堂冰冷冰冷地耶……”

大家也没在意,不过那个站在一群人中间,一向在团里很牛气,叫做顾颜的女孩扫了突然□来的傅小小一眼,摆摆手反问她说:“冰冷?他这样算好的了!三年前,他一个十九岁还没出校门的年轻人带着两个病弱的老人,在一群虎狼手里抢回诺亚集团,你觉得他应该怎么样?整天笑嘻嘻?”

“啊!?不是吧?”

“什么不是吧?你以前认识顾远吗?几年前他不是执行长的时候来团里也是冷冰冰的。”又一个女孩开口。

傅小小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拍拍脑门说:“我只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也许是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傅小小始终记得,那天在雨中他抱着一箱小狗的样子,那么亲切,那么有爱……而且,他还和自己一样喜欢吃巧克力耶……

傅小小尴尬的摇摇头,再次慢吞吞的又一次准确地回答说:“我不认识他……”接着,她缩回脑袋要回去练舞却被顾颜拉住,顾颜打量了她一眼说:“那个,小松鼠,你那天吃的饼­干­还有吗?看你吃的那么响,是不是很好吃啊?分一块给我。”

于是,傅小小因为一块饼­干­,在柏林团有了第一个朋友。只是,这个朋友让她痛并快乐着,因为顾颜喜欢喊她,小松鼠。她下意识的大喊回去我是小河豚,却被一次次无视的走过……呜呜呜呜呜……

顾小小又一次见到顾远是在团里休假那一天,爱吃零食和巧克力的顾小小在家里准备了满满的一整张购物清单,然后拎着自己的粉­色­小包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逛超市了。当她拎着好几大包零食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开心的蹲在路边就翻出了一瓶养乐多,Сhā着吸管咂巴咂巴地开始吸。

这时候她的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顾远从车窗里探出头,今天他又是另一个样子,穿着灰­色­的带帽卫衣,脸上的表情也很轻松。他拍了拍自己的车门朝傅小小招招手,见她抬起脸来看他,笑了笑,视线落在傅小小脚边那一袋袋零食上,大眼睛眨了眨说:“你去哪?我送你。”

傅小小叼着养乐多的瓶子看着他发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含着吸管说:“不好意思吧,哈。”

顾远轻笑一声,突然揉揉肚子,不可置否的问她:“你买了牛­奶­巧克力吗?我饿了。”

“啊!哦,买了买了!你等等。”说到巧克力傅小小的眼睛都亮了,弯身就开始翻袋子,这时候顾远已经走下车,拍拍蹲在地上像小松鼠刨食一样的傅小小,柔声说:“上车找吧。”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车子,又指了指路说:“这是计程车停车位,再停下去要贴罚单了。”

“是哦!”说着傅小小拍拍脑门,有神力一般地弯身就抱起两袋零食跳上了副驾驶。完了还在窗口对站在外面目瞪口呆的顾远招招手说:“快把那两袋提上来啊!你想贴罚单哦!”

顾远摸摸鼻子,摇摇头说:“不想。”然后也弯身拎起那两袋零食,把零食放进后座,坐回驾驶座,看了眼傅小小已经系好的安全带,才低头给自己系上。

“嘿嘿,你等等我给你找哦。”傅小小坐稳就抱着袋子对顾远点点头,然后认真低头翻找起来,她想了想又问:“那个,我这里还有好多喝的哦!你要不要?”

“有什么?”

“嗯,养乐多和牛­奶­。”

“我要牛­奶­。”

“哦。”傅小小点点头,把牛­奶­放在了他旁边。

“你要去哪?”顾远分神看了一眼一旁放好的­奶­瓶和巧克力,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的问。

“我要回团里。”傅小小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上了人家的车!她竟然让团里最大的赞助商给自己当司机……还是这么帅的司机…额…不过她又看到自己已经分享出来的巧克力和牛­奶­,暗暗给自己找到理由,觉得这些应该也可以抵债算车费了……

于是在顾远说:“好,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傅小小点点头,很乖巧的露出甜甜地笑说:“谢谢。”然后,她又可爱的举起小手说:“我可以在你车里吃东西吗?”

“呵,吃吧。”顾远看了一眼傅小小纤瘦的身子,点点头。接着,车厢里就开始出现某松鼠吃零食的嘎吱嘎吱声。

“你很爱吃零食?”

“不是!”傅小小坚定的摇摇头,一边嚼着­干­鱿鱼条一边说:“因为小时候,爸爸、妈妈、外公还有舅舅、舅母每次都会给我们带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所以我只是习惯吃零食而已。”

“嗯哼,习惯吃零食?”

“是的!而且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妈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好轻,哥哥也很愧疚啦,所以对我特别好。后来我六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特别严重,舅舅说要不是爸爸妈妈不眠不休给我做物理降温,我差点就烧成小傻瓜了。反正就是后来我吃什么也长不胖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超重,丢柏林团的脸的!”

“发高烧?”

“对啊,真的烧的很厉害,爸爸妈妈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六岁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一点记忆也没有。不过也有人说自己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情,也许是我记不好也说不定,不过我现在好好的。嗯!”

“是吗?”顾远应了一声,傅小小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因为她被身后悉悉索索小小的呜咽声吸引住了。好奇地傅小小立马回过头探出脑袋看后座,这一看不得了,后座不光有她的零食,原来还有一个大纸箱,而里面,陆续探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珠都盯着傅小小看。

“哇!这些是小狗!好可爱!呜呜呜呜。”傅小小亮起了星星眼,一双笑眼顿时眯成了一对小月牙。见到顾远这样级别的大帅哥也没有冒过星星眼的她,在见到这几只萌的要命的小狗之后缴械了,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往后座探。

“你想抱它们?”顾远了然的问。

“嗯!”傅小小同学狂点头。

于是,顾远把车拐了个弯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后座抱了那个箱子回来,他的动作很小心,合上车门后,似乎也骄傲的扬了扬眉,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说:“这是我老家伙的孙子们。”

“啊?”伸手对小狗们狂揩油的傅小小没听懂。

“我小时候养了一只非常有灵的大白熊。”

“那怎么能是孙子呢?”

“这是它儿子的儿子。”

“那它呢?原来狗也可以儿孙满堂啊?”

“狗的寿命最长只有十四年。”顾远摇摇头,伸手拎起最小的那只小白狗放进跃跃欲试的傅小小怀里。傅小小欢喜的接过,伸手揪了就小白狗的耳朵,结果,那只小家伙竟然炸毛了,一身刚长出来的短毛全都竖了起来。

瞬间,傅小小愣住了,对着怀里的小狗张开嘴,惊讶地看看小狗又看看顾远,结结巴巴的说:“炸毛!炸毛!我妈妈一直好想养狗,她每次进宠物店拎着人家的狗摸了又摸,最后都要问人家‘它会不会炸毛啊?’,可是我都长到这么大了,她也没买到一条狗,我家还有好多小狗照片呢!原来狗真的会炸毛啊!好神奇哇!耶!你的狗和我家照片里的狗有点像耶!眼睛都是这样的,黑如豆,哈哈哈哈!”说着傅小小自己先笑开了……

“不是每只都会,这一窝孙子们,只有这一只会。”

“啊!那它可了不得了,它叫什么名字啊?”小小珍惜的摸了摸怀里小狗的脑袋。

“小小。”

“啊?”

“这一窝它长得最小,当然叫小小。”

“不要吧,能叫别的名字吗”

“为什么?你不喜欢小小吗?”

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傅小小囧了,只要硬着头皮说:“额,执行长大人,我的名字,叫傅小小?”

“你不是叫summer吗?”纠结中的傅小小没有听出顾远的笑意。

傅小小急了,“额……”了半天,只好腆着脸特无辜的说:“执行长,它可不可以叫别的名字啊?”

“叫什么?”

“比如叫巧克力。”

“用你妈妈做的巧克力交换?”

“成交。”傅小小莫名其妙贡献了巧克力却仍然乐了,顾远也­奸­笑了。后来,傅小小才知道,那个炸毛的小家伙的名字叫,小小启……

作者有话要说:你猜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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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傅小小番外(三)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顾远的施压虽然狠了点,不过倒真的不是没有用的,起码傅小小的日子好过了,没什么人再来明目张胆的找她麻烦了。!文学(楼 wenxuelou &com(团里表面上,也比以前和睦了很多。

日子渐渐过去,大家也习惯了柏林团里有一只叫做傅小小的‘小松鼠’。作为芭蕾舞演员,对于身材的要求是很高的,为了维持体重,很多人甚至只能吃白开水煮西兰花,连一点盐都不能放,更不要说吃零食。就算要吃,大家也会严格去看食物的卡路里。可偏偏,我们傅小小同学每天嘴里吧唧吧唧在把食物­干­掉,口袋里包包里到处都是零食。又偏偏,这孩子不长­肉­……

这就气死人,起码把她的朋友顾颜气的半死,因为看着她荡着长腿坐在一边,嘴里吧唧吧唧,自己却不能吃,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折磨。为此杰森团长也找到傅小小谈影响问题,于是我们乖乖的傅小小就忍住休息时间不在大家面前吃东西。可是才过几天,傅小小同学就拎着一把电子秤站在杰森团长面前,嘴里嚼着巧克力,可怜兮兮的睁着墨黑的大眼睛说:“团长,你看我都瘦了,不吃东西,我没有力气跳舞的……”

于是傅小小又继续叼着零食在团里乱转。也因此,去到柏林团,你总能见到一个嘴里吧唧吧唧,嚼得鼓鼓的美丽‘小’松鼠。

傅小小又一次看见顾远,是在新闻里。电视画面中,诺亚集团的摩天大楼门口围满了示威队伍,而顾远在媒体的追问下面无表情,他没有看任何人,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冷着脸疾步走进了办公大楼。而他冷漠的身影背后,示威队伍最前面趴在地上哭泣的老人尤其引人注目。显得他好无情……

新闻里说,这样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是因为诺亚集团近期展开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其中一条就是要关闭两间在柏林的大型加工场,而工场关闭,就直接引起了大量员工的失业问题。而据说这些,又都只是顾远和自己团队的一意孤行,并没有得到董事会和其他员工的认可。

傅小小皱了皱眉头,她打开电脑又在网上搜索了这条新闻。看着新闻里,顾远的照片下‘冷面铁腕’四个字,困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傅小小很纠结,于是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扳着左边的指头算顾远的好处,‘爱动物,笑起来有酒窝,喜欢吃巧克力,喝牛­奶­,和我说中文。’又扳起右边的指头算顾远的坏处,“听说很冷漠,好像很冷漠,额……”最后,傅小小的左手打败右手,于是,她暂时认为,顾远是个好人……

又过几天,傅小小松鼠窝里的存粮快要没有了。于是小小同学再一次出门去买吃的。只是这一次,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傅小小坐车去了诺亚集团的门口。那些示威的人竟然还在,而且声势好像比电视里还要浩大。还有人穿着白衣服拿着白掬花站在队伍的前面呜呜的哭。傅小小囧了,这也太极端了,还好自己没有和弟弟一样学国际贸易……

傅小小低下头从包里拿起手机接电话的时候,刚接起电话,就看见身后跟着一群秘和保安,从大楼里乘电梯下来的顾远,他才走进大厅,就被突然冲上前的老人从上到下泼了红油漆,现场一片哗然,傅小小也被惊得吓住了,手机都差点没握住,掉到地上。

这时候她听见人群里,那些拿着白掬花,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在上次在新闻里,她看见的那个老人的带头下大喊:“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你这个凶手,凶手。”

而顾远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脸上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双单眼全是淡漠和了然,他伸手挡住了身后要上前的保安,任红­色­的油漆在自己脸上流淌,垂首抬起袖子闻了闻才突兀地说:“婆婆,我更喜欢绿巨人,红巨人就不好玩了。”说着他声音沉了沉接道:“是你儿子自己要跳楼,不是我让他跳楼。冤有头债有主与我何­干­?”那眼神,非常冷,有点吓人。

傅小小因为他的眼神抖了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才想了想,摸摸鼻子提起­精­神拉过身边一个中年­妇­女问:“这是怎么回事?诺亚集团辞退这么多员工没有补贴赔偿吗?­干­吗闹成这样啊?”

“你是记者?”那女人打量了一眼傅小小问。

傅小小眨眨眼,然后挺挺身板点了点头,正义凌然地说:“我要为了我们工人的利益,写一篇报道,所以想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哦!我和你说啊,这个诺亚集团太黑心了,辞退我们这些人,只发了半年的补偿金。明明要新设工厂,却不用我们这些老员工,要求我们如果要进厂也要重新面试,哪有这样的事情?”

…………………………

这时,顾远那头也趋近白热化,再一次的,他又被泼了油漆。而这一次,顾远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面对起哄的众人,傅小小躲在人群中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溜烟跑上前,突然就很大力的把门口竖着的几个油桶踢翻推倒,然后在大家一团乱的时候拉着顾远就跑。嘴里还在说:“你傻啊!让人家泼啊!你二呀!要是我家子玉在,早就泼回去了!比我还没出息!”

“小小?”顾远在这双小手拉上他的一刻,就已经知道是她,一路跟着她的杂乱的脚步跑,却还是笑着开口问了问。

“嗯,执行长,我是傅小小。”

“你带我去哪呢?”

“买香蕉水啊!要不然油漆怎么擦掉?”

顾远闻言笑了,拉了拉她一路拖着自己的手说:“别跑了,我的眼睛睁不开,你该请医生替我处理。”

“额,医院在哪?”瞎跑的傅小小停了下来。看看周围又咬了咬­唇­说:“这在哪呢?”

“你刚刚带着我出门往左跑。所以你现在就按照原路返回,从地下车库上32搂,我想我的秘已经请来了家庭医生。”

“我是帮倒忙了吗?”傅小挟熊’掉了……

“没有,你踢翻几个油漆桶替我报仇了。”

“你看见了?我听见了声音。”……

顾远和医生在休息室里面清理的时候,傅小小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等。顾远的办公室的­色­调是黑白两­色­,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刚硬,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冷清。无聊的傅小小不敢乱动人家办公桌上的东西和电脑,于是就趴在半面墙那么大的橱上看,偶尔看见好奇的,会抽出来翻翻。在看见资治通鉴的时候,傅小小笑了笑,开心的拿出来翻了几页她就激动了,嘴巴啊成了o型,又萌又可爱。因为那里面,竟然夹着好几张波咯咯的贴纸,她最喜欢的小企鹅啵咯咯耶!

也因此,顾远换了一身衣服,红着已经洗­干­净的脸出来的时候,傅小小打量他的眼神里,就带着几分不自然和好奇和贼光。

“执行长,你洗好了吗?”

“嗯。”他点点头,揉了揉眼睛。

“你喜欢企鹅吗?”

顾远抬起长睫,通红的大眼睛疑惑的望向傅小小,摇了摇头。

“哦……”小小应了一声,漂亮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却突然泄气一样的耷了耷眼睛。摸了块巧克力出来扔进口里,想了想又递了一块给顾远,然后正经八百地说:“我去拉你是因为不想看你再被泼,你不用谢谢我,傅家人都很善良的。可是,执行长,小小很好奇,一开始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吧?我看见你在那个老婆婆泼你之前就有反应的,你的手指动了。”

房间了静了静,顾远默默地看了傅小小一会,才靠在椅背上,突然朝傅小小伸出手,像小孩子讨价还价一样地说:“你再给我一块巧克力我就告诉你。”

傅小小囧了,鄙视的扫了他一眼,才嘟嘟嘴,低头从口袋里掏了块巧克力出来,想想又伸出手掏了掏说:“诺!给你两块。”

“呵呵。”顾远笑了笑,剥开巧克力看了看扔进嘴里,才说:“我是故意的,人都容易同情弱者,而他们的形象,在搞不清楚情况的人面前一直都是弱者。这些来闹事的,却其实都是这些年厂里的蛀虫,整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他们怕辞退是因为离开了这里,工作太难找。可这里不是中国,年纪大了就找不到工作。在这里,真正能­干­的工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事情做。就像他们中间那些勤劳愿意­干­的,早就已经参加二次面试投入了新设厂的工作。”

“那万一他们泼的是硫酸怎么办?”

“我当然是有准备的。”

“哦。”傅小小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她就开始很突然地看着顾远眯起眼睛笑,一双笑眼好看得要命,但配上她那喜不自禁的咯咯咯声,又有几分可爱滑稽。可是,顾远说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于是顾远坐直身子,歪着头打量起笑得裂开嘴的傅小小。

“好玩?”

摇头。

“我挠你痒痒了?“

摇头。

“傻。”顾远也不自觉的笑了。过了一会,傅小小终于停了下来,嘿嘿­干­笑两声,才用无比快乐的声音很贱皮地说:“你不要和我说那些啦,我又不想懂。”

“傅小小,是你问我的。”顾远迷了眯眼,撇过头。

“嘿嘿。”小松鼠又吃了一颗话梅丁才说:“所以我好开心!爸爸说,如果有人愿意和你说真话,那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要珍惜!你刚刚说的是真话,我感觉到了,所以我好开心!呵呵呵呵……执行长,你是我到德国第一眼看见的同胞,你也是第一个和我说中文的人,而且你现在又和我说真话。我很开心!我才不管你冷漠不冷漠呢,我又没感觉到……你有酒窝又这么好看,怎么会冷漠嘛,真是……”

说着她伸出脑袋对上顾远的眼睛说:“那个,虽然你是我们团最大的赞助商,可是我又不会找你走后门。虽然你看上去蛮有钱,可是我不会贪图你的钱。还有,虽然听说你有老婆,但是我们做朋友应该没有关系对不对?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傅小小的朋友了!我会罩着你!”说着,傅小小骄傲的拍了拍胸脯。毕竟是宝贝的女儿,她这个神态,又真的特别特别像傲娇的顾宝贝……

顾远原本笑着的嘴角因此僵了僵,看着傅小小真真出了会神,眼眶也不自禁有点泛红,但他忍了忍,笑着说:“拿什么罩我?又帮我推油漆桶砸人?”

“额……可以考虑的……如果那天我和今天一样吃了东西有力气……”傅小小揉揉肚子憨憨的点头。

“算了,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下不为例。”

傅小小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又咕噜咕噜的转着漂亮的大眼睛瞟顾远,见他眼睛通红的看着自己,突然就觉得他好可怜。想了想,学着爸爸哄妈妈和自己动作,她状着胆子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听人说,你19岁的时候,一个人和一群大灰狼斗耶!那你是不是好辛苦?那,我是小小的夏天,你要不要来乘凉?我这里有很多很多妈妈做的巧克力,这次还有爸爸做的,你要不要?”

顾远因为她的动作浑身怔了怔,他的脑袋里,突然就想起那一年,抱在爹地怀里,那个紧闭着眼睛,小小的,浑身通红,哭声都呜咽的像只小猫一样的婴孩。还有那年他离开家的时候,他带着小启被外公外婆接走那一天,她和子玉、心吾一起,结结实实的抱着门,哭着喊着不让他离开。他最后都记得,那时的她,小脸因为哭泣被胀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得整个小身子都在打摆子……

时间过的真快,那个跟在他身后‘小舅舅,小舅舅’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缠着他的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

于是,在傅小小期待的目光下,顾远笑了笑,又扬起那招牌的酒窝,重重的点点头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和小小的童年,包子们的童年,全部在表哥和舒爽的故事里,这里就不多说了。

两小无猜什么的,去那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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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傅家内幕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傅家小小自愿成为了顾远的零食铺之后,回到家就给弟弟子玉打电话刺探军情。!文学(楼 wenxuelou &com(

为什么没有打给傅心吾,因为立志做一名医生的心吾,在傅小小进入柏林团的同时,也考取了清华大学北京协和医学院,不在家……

子玉接电话接的很迅速,开口就是一声热切的:“姐!”

“嗯嗯!”傅小小在电话这头狂点头,大喊:“子玉我好想你哦!”

傅子玉也很高兴,但还是臭臭地说:“最好是!可是你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我想吗?傅小小?”

“额…臭小子!……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都会说话了!…”傅小小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可是我会做高数的时候,你连九九乘法表都会背错!”

“好嘛,你最厉害嘛,你以后赚钱养我嘛!”

“你嫁不出去的话,我就养。”电话那头哼了哼,然后懒懒的问:“说吧,你有什么事啊?姐!”

“额,爸爸妈妈最近忙不忙?”

“还好,妈妈最近拍了一个公益广告。然后,外公有点感冒,爸爸这几天都在陪外公下棋,妈妈就在一边负责沏茶,怎么了?”

“哦,那就好!”小小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脯才接着说:“我想要爸爸妈妈多做一点巧克力寄给我。”

“妈不是才给你寄了吗?”子玉顿了顿,才森森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贪嘴吃了很多?”

“木有!”

“你卖萌也没用!我让爸妈不要给你寄巧克力了,你不能只吃零食要吃饭知不知道?啊?听清楚没有!?”这哪里是弟弟该有的口气……

“你大还是我大啦!就你管东管西的!我多要一点不是给我自己吃的,是给我朋友吃的。不能管理好自己的体重,我还跳什么芭蕾啦!我又不是不知道!嗷呜!”

“朋友?”可听完她的话,子玉却跳了起来,灰常激动的说:“你少交点朋友,柏林团竞争那么激烈,你别掏心窝子的对朋友好结果被朋友给坑了!而且女生的嫉妒心最强,挖墙脚的都是自己的闺蜜,你自己掂量着点,到时候你被坑了找我哭我也不理你!”

“傅子玉,世界很美好,没你想的那么恐怖。而且我的朋友是个男生啦!”

“啊!?”电话那头的傅子玉愣住了。“你不是不喜欢和男生打交道的吗?傅小小。”

“额……是吗?”傅小小从抽屉里拿出顾远和自己交换巧克力的手帕,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小声的说:“我不知道,就是,嗯,觉得别的男生都脏脏的,团里的也­色­ⅿⅿ的。可是,他笑起来,有两个好漂亮的酒窝哦!他还喜欢吃巧克力,他还和我说中文,他还有妈妈一直想要的炸毛小狗哦!我哭的时候他都没有追着我问为什么哭,只是问我要巧克力,拿可以擦眼泪的手帕和我交换,让我不那么觉得丢脸。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傅小小你恋爱了!”

“没有,他结婚了的!”

“傅小小,你给我死回来!毁人姻缘倒霉十年,你给我死回来!要是让爸爸知道罚你站一个星期的墙都不够,你知不知道?”

“子玉,你要不要这么早熟?我说他是我朋友,你没听到啊!”

“姐!”

“啊?”

“姐,你听清楚,也许刚开始进柏林团你会很辛苦,但是成长没有捷径。和脆弱都不足以让一个少女蜕变成女人,战胜生活中的挫折与磨难才是。所以,你不要做错事。”说完他又接了一句:“虽然全世界抛弃你,我们也会爱你。”接着他顿了顿又变得懒懒的说:“可是你还是少做错事比较好!”

“臭小孩,我知道啦!我爱你啦!”傅小小揉揉红了眼眶,笑着挂了电话。

不算上安安,傅家的三个孩子,傅心吾太像傅君颜,这个孩子从小子就很静,办事妥帖,遇事微笑,你看不见这个男孩发脾气,就算你训他,他也只是眼神平和的望着你,望到你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只想看着他的微笑。而傅子玉不一样,傅子玉在顾宝贝肚子里的时候就特别皮,宝贝生他一个比生龙凤胎还辛苦,这孩子也刁,生小小和心吾的时候,宝贝­奶­水不够,泡牛­奶­给两个小家伙吃,两个小家伙刚开始呜咽几声,过一会也就都叼着­奶­瓶喝上了。可傅子玉不­干­,这孩子除了妈妈的­奶­水什么都不喝,把顾宝贝急得半死。

后来大一点也是,天大的动静他傅子玉都能自嗨。那时候他抱着小启就揪小启的毛,揪的小启嗷嗷叫的嗤着牙吓唬他。结果傅子玉小盆友,就­干­脆呗的一声亲上了小启的大牙。三四岁的时候,他调皮捣蛋到就差没上房揭瓦,顾小安跟着都抓不住他。结果,傅子玉每次总会被傅君颜拎过去单独训,可每次出来他都笑得嬉皮一样,得意洋洋地跑到傅心吾和傅小小面前说:“看吧,爸爸最喜欢我,爸爸又教了我好多!”惹得一家人都即无语,又牙痒痒…可偏偏这孩子,又确实是太聪明,他做什么事情都皮皮的,却偏偏就是会做好,做的比谁都好。而且他爱自己的家,爱自己的家人,只是表现的不明显而已。后来有人说,傅家的这个小孩子,身上有个‘侠’字。

所以,在傅小小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撒娇卖乖之前,我们傅子玉小朋友,就已经急急地找到父母面前,把事情理顺,把利弊都说了一遍。子玉同学理出来的结果有两个,第一个是好的,那就是他姐姐傅小小成功把某人原配踢爆,小三上位。第二种就是他姐姐傅小小被某些人踢爆,哭得像只死耗子一样的回来。不过结论是,不论怎样我们要包容她,爱她。

顾宝贝和傅君颜听得眉眼一挑一挑,最后脱线的顾宝贝,拎着傅子玉去单独教育,还断了子玉房间一个月的网。子玉找傅君颜哭诉的时候,君颜公子摸摸自家小儿子的头说:“孩子,你懂得太多了……”囧……

傅小小很老实,爸爸在电话里问她什么,她都乖乖回答。只是当爸爸问他:“顾远喜不喜欢吃糖?”的时候,傅小小懊恼的摇摇头说:“小小不知道。”

然后傅君颜在电话那头说:“下次问问顾远,而且,你说过要好好照顾他,就要办到知不知道?”

傅小小囧了,卖乖的说:“我不是要照顾他,我是,我只是觉得他被泼油漆好可怜,而且他又喜欢吃巧克力,他的小狗还会炸毛,他笑起来会有两个好可爱好可爱的酒窝。我觉得他很可怜,而且,他是我的零食之友!”

傅小小不知道,电话的这头,拿着调查报告的傅君颜,在挂下电话的那一头对顾宝贝点点头。两人都是通红的眼,只是顾宝贝已经哇的一声哭出来,转身就要冲进房间要理行李,嘴里一遍遍喃喃着:“我的安安,我的安安!”

眼疾手快的傅君颜一把拉住急躁的顾宝贝说:“呆宝贝,做什么?你现在去把孩子绑回来?”

“安安会跟我回来的!他肯定很想我们!”

“你呦!不要急。他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我们折腾,别闹。”

“那怎么办,我想安安啊!哪个杀千刀的泼我弟弟油漆啊!手贱欠抽啊!哈!你给我找人泼两桶回去!还是我女儿有出息!”

“咳咳。”傅君颜垂眸,笑了笑,顺了顺她的毛,把顾宝贝拉进怀里。他们生孩子生的早,两人生活条件好,也保养的好。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他们看上去,却还是帅气依旧,美丽依旧,岁月,只让她们身上多出了几分气度,几分柔软安定。而连她们眼底的爱和包容,还有缠绵的感情,也都没有因为岁月的变迁而淡泊不见。

“我很想安安,也很想小启,傅君颜……”

“我知道。”

“那我们去把安安敲晕带回来吧?”

“你舍得?”

“不舍得……”

“别急,让小小把他带回来吧……”傅君颜摸摸她的发说。

“小丫头什么也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认出安安?”

“安安认得小小就好。”

“你确定吗?”顾宝贝疑惑的抬起脸,安安离开家的时候,小小才那么小……

傅君颜点点头,对顾宝贝扬起笑。顾宝贝伸手摸了摸自己泛泪的眼眶,脸往傅君颜胸前蹭了蹭,小声的说:“那就再等等,这么多年都等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还差这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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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傅小小番外(四)

!文学(楼 wenxuelou &com( 爸爸妈妈很给力,寄来很多好吃的,而且还有两大瓶­奶­粉!傅小小无语了,纳闷的打电话回去说:“妈妈,你给我这么多我喝不完的!”

顾宝贝听了笑,在电话那头摆摆手说:“又不是给你的,全部给你零食之友知不知道?不许私吞,记得全部都要给哦!”

于是傅小小又一次“熊”掉了。!文学(楼 wenxuelou &com(让她拿着两大瓶­奶­粉去送给一个大男人,真的有点……那什么不是个意思……纠结……

傅小小拖着小行李箱直接冲到亚集团的时候,很神奇的门卫没有拦住她,然后她乘电梯上了楼,坐在办公室外秘台的秘看见她也只是点点头。傅小小心里就觉得,诺亚集团太松散了,她去妈妈的酒店都会被拦住好几次的……

办公室里,顾远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衣袖随意的折在手腕的位置上。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表情很严肃,偶尔伸出手端起桌案上的咖啡杯喝两口。听见开门声也没转脸过来看。

办公室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到嚼着饼­干­的傅小小不好意思再制造噪音,狼吞虎咽的就把嘴里的饼­干­哽了下去,呛得自己抱着脖子咳呀咳。这种情况下,傅小小的胆子又再次上来了,冲上前就抢下顾远端在手里的咖啡杯,咕噜一口喝下去才感觉再次回到了世上。

对上顾远仰起脸诧异的目光,傅小小挠挠头,腆着脸憨憨的笑了笑说:“执行长,我差点呛死了哈……”

说着她才后知后觉的摸摸嘴角惊叫道:“哇唔!你用咖啡杯装牛­奶­!”

这时,傅小小的眼光也落在了电脑屏幕上,于是她再次尖叫道:“啵咯咯!!!!!!!!!”

竟然有人拿着咖啡杯偷喝牛­奶­,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电脑开着静音看啵咯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傅小小要笑死了,于是,她很没节­操­的捂着肚子就指着顾远笑。

而这时,被抓包的顾远燥红了脸,抢回咖啡杯,就索撇过头不看傅小小,只是那耳根,真的好红好红……

傅小小笑了一会也就不笑了,想到爸爸说要尊重每个人的喜好,而且波咯咯和牛­奶­也是她喜欢的。于是她眨眨眼,调皮的伸出指头戳了戳顾远通红的耳朵。然后扑扑扑跑回门口拖了行李箱过来。蹲在地上一边开行李箱一边说:“我叫我妈妈多做一点巧克力寄给我,可是她不光做了巧克力,还寄了好多好吃的。你看啊!我都只能用行李箱拖来了!”

说着,傅小小把吃的一袋袋往地上扔,一边拎出来一边说:“这是爸爸妈妈一起做的巧克力,这是­奶­粉!这是咖啡饼­干­,这是芒果­干­,这是菠萝­干­,这是什么?耶!狗饼­干­…………!!!”

而她说着说着,顾远已经推开椅子走了过来,他也蹲下,望着地上一堆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零食,又望向像只小松鼠一样刨食的傅小小,忍住鼻酸轻声问:“你爸爸妈妈好吗?”

“好啊!”傅小小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拎着那袋狗饼­干­,拍了拍脑袋迟钝地说:“哦!可能是我和妈妈说了你有个会炸毛的小狗,妈妈给它准备的!”

“嗯。”顾远点点头,接过那包狗饼­干­,因为遥远的记忆笑了笑,接着在傅小小错愕的眼神下,又将一袋袋食物扔回行李箱里,拉上拉链。然后他说:“你蹲着不累吗?起来坐到沙发上吧。”

“可是我要把吃的东西整理出来给你啊!”顾小小不解的看看他又看看行李箱。

“不用整理,我都喜欢。”

“啊!”傅小小呆了呆,舔了舔舌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表情说:“可是这里!这里就没有你不喜欢吃的吗?执行长?”

“怎么了?”

“爸爸妈妈只记得寄东西给你,把我的份给忘记了……”傅小小咽咽口水,扭捏的戳了戳行李箱。

“呵,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喜欢!不过牛­奶­我那里还有!”

“那你唱首歌给我听吧。”顾远了然,看着她水汪汪的墨蓝大眼笑了笑。

“你想听什么?我唱all I ask for you给你听吧!我爸爸特别喜欢听妈妈唱。”

顾远点点头。接着,傅小小立正站好,清了清嗓子,就真的唱了起来:“No more talk of darkness,

Forget these wide-eyed fears.

I'm here, nothing can harm you -

My words will warm and calm you.

Let me be your freedom,

Let daylight dryyour tears.

I'm here, with you, beside you,

To guard you and to guide you.

Sayyou love me every waking moment,

Turn my head with talk of summertime

Sayyou need me with you, now and always

Promise me that all you say is true

That's all I ask of you.

Let me be your shelter,

Let me be your light.

You're safe. No one will find you

Your fears are far behind you”

“不要再谈论黑暗,将这些恐惧遗忘,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我的言语将温暖你,予你安宁。 让我做你的自由,让阳光拭­干­你的泪水。 我在这里,在你身旁,保护你,指引你。 告诉我,你在每一清醒的时刻爱我,让夏日重现在我脑中,说你需要我陪伴你,从今至永远。答应我,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是我向你求的唯一,让我做你的避难所,让我做你的光芒,你是安全的,没人会找你,你的恐惧远远在你以外……”

傅小小唱完了,然后她眨眨眼歪歪头看向走神的顾远,突然小脸一耷拉,地问:“你不鼓掌吗?”

顾远没有动静。

于是傅小小磨磨牙,喷了喷气说:“不好听吗?”

顾远这才回过神,看着她瞪着眼望着自己,侧过脸笑了笑说:“我觉得这首歌不适合你。”

“那我适合什么?”傅小小真生气了。

顾远却摇头不说话。站起身拿起一边挂着的西装搭在手上,一边对着赌气的傅小小说:“走了,我带你去吃饭。”

“那这些吃的呢?”傅小小却没有动,一听到吃,别的什么都忘了,可是又想到箱子里的好吃的,于是大眼睛机灵地打转,坐在行李箱上赖死不肯走。

顾远看着好笑,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门,伸手把她拉起来,才叹了口气说:“等我回来分一半给你。现在,作为回礼,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

只是,顾远带傅小小去吃饭的路上出了点意外。因为公司车库里有一群拿着铁棍的流氓,似乎就是为了等顾远,一看见他,那些人就一窝蜂的往这边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抡起棍子打。顾远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的表情又变得很冷,第一反应就是把傅小小推进车里,很快的说了一句:“不许出来。”就也卷起袖子反身攻击了起来。

接着傅小小就在惊魂未定中看着顾远赤手空拳和那伙痞子打做一团,他似乎练过,出拳极漂亮,下脚也有力,可是他一直只自卫不打人。这让开始担心,后来淡定,缩在车里又不敢发出声音来的傅小小,心里狂嘀咕这家伙也太软趴趴了,挨打也不知道狠狠的打回去……

可她才这么想,就见已经优势明显的顾远抢来两根铁棍,然后­精­准地扔出去砸了角落里的监视器,接着,又见顾远邪气一笑,那笑容配上那对招牌的酒窝可爱的不得了,可他的动作,却是像开了外挂一样,对着那伙人毫不气地开始痛殴……傅小小呆住了…………

最后,顾远就那么踏着一堆趴下滴‘残废’回到了车里,他拍拍手拿着殴人的棍子放在后座,然后一声不吭的启动,开车。

车一路开到了河边,顾远把棍子扔进河里,才再次把车转了个弯,带着小小去了一家中餐店。

这时候他才调责了表情回过脸来问小小:“害怕吗?”

小小摇摇头,想说自家子玉也老惹事。但她看向顾远也负了伤的,有很明显淤青的眼角,就吞吞口水没有说出来。

傅小小想了想就埋下头,两只小手在自己万年不变的大包包里翻翻翻,终于,只见傅小小手里翻出来几个卡通的ok绷,就高兴地伸手要往正在开车的顾远脸上贴。

顾远的反应很快,傅小小才伸出手,他就缩了缩脖子,带着抵触情绪的看了她手里的卡通ok绷一眼,很严正的摇了摇头。

这时傅小小瞥了眼不合作的顾远,扔了一个话梅­干­进嘴里嚼得巴巴响。又不泄气地再次低头翻翻翻,终于,她‘哦也!’ 了一声,拿出一个啵咯咯的卡通ok绷,在顾远面前摇了摇,明明是可爱的要命的表情,却用小大人的口气说:““这下可以了吧!执行长,你真难搞也!”

而这一次,一身西装笔挺的顾远,大大的眼睛瞟了一眼ok蹦上的啵咯咯,眼底挣扎了几秒,最后别扭地把脸靠了过去……之后还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波咯咯Ok绷,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后来,酒足饭饱的傅小小被顾远送回宿舍,只是到了宿舍门口,顾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下车帮傅小小开车门,而是笑了笑说:“小小的夏天,我现在来该告诉你,你适合唱什么歌。”

口里嚼着菠萝­干­的傅小小当然好奇的点点头,满是希翼地望着顾远。

然后她听见车里放出一首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到,打到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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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傅小小番外(五)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 傅小小和顾远,就这么以零食之友的模式相处了下来。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小小每次有好吃的都会记得顾远一份,而顾远就会开着车带着小小跑遍柏林寻找美食。他说,这是回礼。

诺亚集团的人员调动在高层也引起了很大的风波,终于,不光是示威静坐,又有人自杀了,而这次跳楼的,是公司被撤职的高层,他就直挺挺的从会议室上跳了下来,尸体正中的砸在了诺亚摩天大楼的门前,血流成河,引起一片惊呼。而顾远,则直接被警方带去了警局调查。

当身心疲惫的顾远从警察局里走出来,在这个萧条而压抑的夜里,他看见那个女孩,穿着粉­色­的长裙,白­色­的毛呢大衣,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站在路灯底下朝他一个劲的招手。然后她急急的跑到他面前,灵动的眼咕噜咕噜的围着他打转,接着,埋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巧克力,剥开来举在他眼前,乖巧而没头没脑的歪着头说:“吃了巧克力就不难过了!”

顾远就这么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期待而郑重的眼,还有那鼻头被冻的通红,却无知无觉的傻笑。

半响,他终于动了动,低低应了一声“嗯。”伸手接过巧克力,靠近了她一点,才放低声音柔声问她:“小小的夏天,你怎么在这里?”

而傅小小歪歪头,嘿嘿两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说:“我看见新闻了,就找过来了。”

“所以就站在外面等?累不累?你冷吗?”

“不累啊,也不冷。”说着傅小小眨眨眼,突然凑过去伸手摸摸顾安的头说:“你不要害怕,知不知道?”

顾远的笑僵住了,他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套在小小身上,也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脑袋。这才带着几分倾诉般的,又像是急于要解释一般的开口,他很轻很轻的说:“他跳楼之前,我找过他谈话。我说,如果他再一再阻扰公司改革,强占着董事会的席位,我会把他违法­操­盘,贿赂官员的证据全部交给警方处理。可是,我并不希望这样,我只是想,在这五年内,把公司整顿好……”说着顾远顿了顿,那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而这时,傅小小却突然跳起来,她摇摇头,伸手就塞了一颗巧克力进顾远嘴里,很赖皮很无辜的摇摇脑袋说:“你不要和我说,我又听不懂。”

接着她低头拉起顾远握着巧克力的手,因为用力,顾远手心里的巧克力都已经被捏烂了,胡的满手都是。傅小小看了也嘟嘟嘴,嫌弃地盯着他脏兮兮的手看了又看才说:“你看,要你吃你就吃,都捏坏了。”

说着,她却埋下头,开始从自己的包包里翻餐巾纸,嘴里也突然少了几分孩子气,认真无比的说:“执行长,只要是你坚信的事情,那么就算失败,就算全世界都说不可以。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你也应该给自己一次机会,给自己一次摔倒的机会。然后。如果真的摔倒了,也请记得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们再试一次。”

说着,傅小小抬起脸,拿出纸巾在他面前摇了摇,然后握起顾远的手认真的擦了起来。她说,用无比温柔的语调说:“别人怎么看有什么大不了?顾远,不要害怕,没有关系,我们再试一次。”

这个时候,平时傅小小那机灵古怪的眼底,就变得满是包容和深远。当你看清,你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傅君颜和顾宝贝的孩子……

其实,作为一名芭蕾舞者,每天的生活都是枯燥而艰苦的,除了日复一日的练功之外,她们还必须牺牲许多日常的乐趣,比如为了防止不必要的受伤,滑雪这类简单的户外活动也是舞者们的禁忌。所以这个下雪的天气,看着电视节目里总会蹦出来的滑雪之类的画面,我们的傅小小,就会纠结的对着电视屏幕伸着指头戳戳戳。

这一天,顾远开车来接傅小小,听惯了她在电话里抱怨自己不能滑雪。顾远却结结实实带着傅小小去了滑雪场。然后,他带着她来到了半山腰的咖啡厅,而透过窗子,能看到的就是初级滑雪者的滑道,他扬起酒窝笑了笑,眼底亮了亮说:“我们今天喝点东西,看看热闹吧。”然后,两个二货,就一人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靠着玻璃窗坐着,以看热闹的心情,看外面不停摔倒的滑雪初学者。

最后,傅小小说:“哎呦!我看他摔跤自己ρi股都疼了!其实滑雪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顾远就跟着她笑,点头附和说:“滑雪真的不好玩。”

外面的雪下得小一点的时候,顾远给傅小小带好手套,两个人就跑出去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雪人完工的时候,傅小小开心的拍拍手说:“我们拍张照片吧!我传给妈妈看一看。”

那时,顾远愣了愣点点头,有几分紧张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顾远几乎就成了傅小小的垃圾桶,小小贪新鲜买来不好吃的零食都往他那倒。有时候小丫头无聊吐槽电视剧,他也默默地放下手里的文件,静静地坐下听。

两个人相处久了,傅小小发现顾远喜欢听自己谈家里的事情,只要说到自己家,他就会笑,还有那两个好看的酒窝也会露出来。于是她也很不介意的偶尔会讲家里的事情。

比如,他会告诉顾远,她的哥哥傅心吾的梦想本来不是当医生的,哥哥想当医生,是因为有一天看见了爸爸和妈妈演的宣传片。然后哥哥哭的好难过,很害怕妈妈生病,所以他要当世界上最好的医生,防患于未然。比如,小时候,有一次弟弟玩刀子割伤了手,爸爸教育弟弟,妈妈就在一边抹眼泪,后来从房间里面抱出一个波咯咯的小布偶就坐着不动,好几天都没有胃口吃饭。也因为这件事情,调皮的弟弟乖了好几天……

而顾远听着,心中千回百转。他多想回家啊,可是他答应外公外婆,他会安安分分呆在顾家,保住顾家的基业。两位老人害怕他回去,连名字都给他改了,他是顾安啊,顾小安啊,可是现在,他还回不去……

那天,顾远接到管家的电话,因为吃坏了东西,两老身子顶不住一起病倒了。他当时想也没想,合上文件夹就开车往外公外婆家里跑,可车开到一半他又转弯倒了回去。

这时顾远回家抱起家里的那一窝宝贝孙子们,看看时间就急忙去柏林团找傅小小。

而傅小小练了一晚上的基本功,这天正黑白颠倒。被敲门声吵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不情不愿的打着赤脚去开门。推开房门就看见顾远站在门前,抱着一个纸箱子对她说:“我家里有点事,你可以替我照顾它们吗”

傅小小揉着眼睛,看着那一窝小狗,点点头。迷迷糊糊的伸手抱起那个纸箱,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也不管门外站着的顾远,放下纸箱里的小狗,就继续无知无觉的爬回床上死睡。

而顾远站在门口,手再次垂在门面前又放下,有几分无奈的摇摇头,嘴上却是笑着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傅小小真正睡醒的时候,小狗们已经爬翻了箱子,开始在房间里撒欢。于是当小小打着赤脚站在地上,看着又是咬她被单,又是咬她窗帘,又是爬在她梳妆台上照镜子的小狗们时,石化了……

于是她拍拍脑门赶紧去翻手机,准备给顾远打电话。而手机一开机她就看见一条信息,是顾远发来的,他说;“小小的夏天,老家伙的孙子们这几天在你这里乘凉。一共四只,会炸毛的那只叫小小启,它最娇气,你要记得盯着它给它喂­奶­,要用箱子里的­奶­瓶。还有,小狗不能吃巧克力,不要喂它们,要好好照顾它们,谢谢!”

傅小小欲言又止,她木有养过狗啊!还有!用­奶­嘴喝­奶­的狗!无语!顾远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太宠一只狗了!于是她懊恼的爬了爬头发,开始扑捉这些小捣蛋鬼。

其他的小狗都满好抓的,偏偏小小启最难抓。明明腿又短,又小,跑起来屁颠屁颠,腿胳膊软还打滑,滑稽的不得了。可偏偏,它就有本事让你抓不着,你快要抓着它的时候,它就有灵气的扭头看你一眼,那黑乎乎的眼珠子憨憨的,别提多可爱,可就在傅小小松散的时候,它又小小的汪一声,屁儿颠跑了。

这可急死傅小小了!急得她胡喊:“我让你炸毛!我让你炸毛!你不炸毛我都要炸毛了啦!你给我死过来!”最后,傅小小还是在梳妆镜前抓住的那个小白团子。因为那时候,小小启同学,竟然认真的对着镜子照自己,伸出小爪子在镜面上扒呀扒,扒呀扒……

傅小小最开始的乐趣,是惹小小启炸毛。然后很恶趣味的拍照给妈妈看。妈妈就会和她一样两个人狼狈为­奸­,抱着手机咯咯咯笑得特别开心。只是几天以后,任傅小小怎么折腾,小小启都木有反应了。顾宝贝在电话那头又是欣慰又是遗憾的叹了一声:“好了,它认识你了。”

如果说,刚开始妈妈这么说她没理解。但一天不到,傅小小就理解什么叫‘它认识你了。’小小启,真的是这一窝小狗里面最­精­灵,最招人疼的小狗了。小小有时候练舞很晚回宿舍,这时候其他小狗都睡了,小小启却没有。它会缩成一团倦在门边,等傅小小回来,它才会“汪”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缩回窝里去睡。早上小小睡醒,它就会摇着尾巴,半是刁半是拖的,把鞋子带到小小脚边。而有一次小小练舞扭了脚,这个小家伙,竟然就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对着小小的脚腕舔了舔。

也因此,柏林团又多出了一道风景线,贪吃的小松鼠常常抱着一只会炸毛的小白狗,拿着一个­奶­瓶子给它喂­奶­,而身后排成队的三只小狗,拱着小ρi股趴在一个大碗上喝牛­奶­,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女孩子,功利心再重的女孩子,也会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于是,小小的人际关系,竟然因为这几个小家伙,变得好了起来……

顾远和傅小小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已经因为太忙,好几天没睡了。他在电话那头,一双大眼睛都快要眯成两条缝了,可还是扬起笑,困顿的对着视频电话这头的傅小小微笑。他说,他的外公外婆吃坏了东西,引起了肠道感染,老人家,越发的病不起。然后这个时候,他就无奈的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心疲惫。

傅小小听了很难过,她眨眨眼,在电话的这头,动容的伸手摸了摸手机屏幕。

挂下电话的时候,傅小小蹲在地上没有动,这时候,她低头,侧过脸看手边刚买来的新一期的时代杂志,这期杂志的封面上是一个搬煤炭的老人,镜头那么清晰的拍下了他丘壑一般深沉的皱纹,还有黝黑粗粝的手掌,他的身体,甚至他的灵魂都是黑的。而封面的标题,清晰的写着两个字,‘活着。’

然后小小认真的给顾远发了一条短信,她说:“生活有太多苦难,它远比幸福快乐来得多,但到底,你需在这世上,活着。加油,活着。加油,顾远。”

而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傅小小,在发完短信后,就俏皮的笑了笑,伸手剥开一个巧克力,在四只小家伙面前晃了晃,很得瑟的说:“看什么看,你们又吃不了,真可怜!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番外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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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傅小小番外(六)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 顾远外婆过世的那一天,傅小小也去了。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

而这一天,也正是柏林团为新芭蕾舞剧《天鹅湖》选角的日子,《天鹅湖》整部芭蕾的作品编号为OP.20,是世界上最出名的芭蕾舞剧,也是所有古典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而这一次,柏林团要演出的,就是这部难度甚高,声明最显赫的《天鹅湖》。

《天鹅湖》讲的是一个错认爱人的故事。美丽的少女奥杰塔被法师施了魔法,她早上是只白天鹅,夜里却是个美丽的少女。有一天,这个国家的王子偶然遇见了她,为之倾倒,想要娶她为妻。可之后王子却受到了欺骗,他在舞会错认了与白天鹅奥杰塔长相一模一样的黑天鹅奥吉莉亚,并与其订婚。再之后,真相大白,愤怒的王子开始奋起拯救爱人。

因为故事的原因,在《天鹅湖》中,白天鹅奥杰塔和黑天鹅奥吉莉亚通常是由同一位女芭蕾演员扮演的,但因为角­色­格的强烈对比,和舞蹈难度之大,少有人敢挑战。可从小立志要成为柏林团首席的傅小小,一向胆子大的傅小小,却不会惧怕艰难困苦,她参与竞争的,偏偏就是这个所有古典芭蕾舞剧角­色­中难度最高,强度最大的挑战之一,女主角白天鹅奥杰塔和黑天鹅奥吉莉亚。

为此,傅小小几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每天练舞练的天昏地暗,有时候,连自己饿了要吃饭都会忘记。要不是小小启总带着另外三只小白团在她面前打转转,可怜兮兮的嗷嗷叫。小小启又会在她忘情到无视它们的时候,叼着一只空­奶­瓶拖呀拖,敲得一边哐哐哐响,让傅小小记起来家里有四只小白团要喂食,也顺便喂喂自己。那她傅小小真的会因为跳舞,即使不累死,也可能会饿死……

而就是柏林团选角的那一天,在休息室里紧张等待的傅小小,却看见了新闻画面里面直播顾家老主母出殡的画面。那是一个天,天气很沉,往日蔚蓝的柏林天空也似乎多了几丝雾气。顾远作为老人唯一的外孙,抱着老人的画像,就那样独自一人走在送殡队伍的最前头,他身后有跟来出殡的亲友,还有因公司利益而举着标语示威的人群。而顾远垂着脸,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身黑衣,步履坚定。有那么点决然,那么点凄凉。可在那越发冰冷的气息下,傅小小感觉到的,却是那么多的脆弱与孤单。

于是,小小犹豫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舞衣上的名牌号,又抬眼看看电视屏幕里,被黑压压的人群覆盖,里面再也看不见顾远的画面。这个女孩,就这么捏着手心愣愣的站了很久,那时,她的心里不是紧张,而是满满的犹豫和徘徊。然后她急切地拿起电话拨给顾远,她其实以为他不会接,但是他接了。

她问的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吗?”

而他顿了顿,低低的应了一声:“我很难过。”那时候,顾远并不知道,傅小小的人生也正在面临抉择的时候。

而傅小小没有多说,她只是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柔柔地应了声:“你不要太难过了。”

可挂下电话,她却僵着没有动,监考官喊她的名牌号码她仍然没有动。有同伴来催她,她仍然没有动。因为她在想,如果这一次,自己演不了奥杰塔和奥吉莉亚,虽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可能有下一次的机会,但总是可以有期待的。可如果这一次,她没有去看看他,没有在顾远这么隐忍这么难过的时候去安慰他,鼓励他,那或许自己就再没有下一次,这样被他所需要了。

因为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其实只是陪伴。可如果他示弱的时候你无视的走过,那么,他或许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信任你了。因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上,示弱,原本就是一种无声的信任。

剧烈的心理挣扎过后,傅小小终于动了动,她抬眼看了看柏林团的团徽,却突然撇过头,隐忍地咬着­唇­双眼通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她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狂奔出了休息室,不顾一切的朝顾远跑去。这个一向憨憨傻傻的小松鼠,她就那样踩着自己的梦,毅然决然的,奔向了那个需要温暖的男人。

大雨倾盆的时候,傅小小终于找到了顾家老太太出殡的墓园。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WenxUelOu点}

那时顾远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穿着芭蕾舞裙,被雨水淋得和落汤­鸡­一样的美丽女孩。她浑身都是乱糟糟的,穿着一双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芭蕾舞鞋,就那样急切地,焦急地,抱着肩膀在人群中打着寒噤小步奔跑。一双­精­灵灵动的大眼睛也拼命的在雨中睁开,再睁开,不停的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左右寻找。可当她终于看见他,她却扬起笑,笑眼弯的像一双小月亮,就那么傻乎乎的对他伸出手,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寒冷,不知苦难地用着无比快乐温暖的语调对着他说:“顾远,我是小小的夏天,你要不要来乘凉。”

而他始终隐忍的泪水,没有被冰冷击溃,却因为她的笑容而不自禁的流淌开来。这时的顾远,终于不可抑制的朝傅小小伸出手说:“小小,我可不可以抱抱你……”说着,傅小小却先他一步上前,羞红着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那通红的小脸边,一双小手,却以母亲的姿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抚上他的发顶。

因为淋了雨,傅小小和顾远都病了,当两个人都用纸巾塞着鼻子,包得像一只熊一样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们在镜头前对着对方,都忍不住指着屏幕哈哈大笑。

当顾远知道傅小小因为他而放弃竞争奥杰塔和奥吉莉亚的机会的时候。他感动,也很生气,他说:“小小,你没有辜负我,却辜负了你自己。”然后顾远的声音沉了沉,他无比懊恼的在电话这头自言自语道:“我很心疼,我很难过。”

傅小小委屈的想哭,电话的那头也始终没有声音,就在她以为他会对她失望,他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却又听顾远的声音像天籁一样,又在电话那头别扭地传来,他说:“小小,我给你伴奏,我们再努力一次。你先为我一个人,跳一次奥杰塔和奥吉莉亚怎么样?”

然后傅小小小笨蛋哭了,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在电话这头郑重的点头,她说:“好。”然后她忘了问,你怎么会给我伴奏啊?

所以,当某松鼠两天后,在顾远来接四只小白团回去时,才记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顾远笑着看着她,又指指怀里的小小启说:“真迟钝,你还没有小小启聪明呢。”说着,某孙子启,很雄气的吠了一声,‘汪’!说着,傅小小气的猛揪了把某孙子启的尾巴,于是,炸了……

按理说,傅小小是真的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可偏偏,上天就是偏疼这两个孩子。

原本得到奥杰塔和奥吉莉亚饰演机会的柏林团首席之一的琳达,竟然在公演前三天,在舞台走场的时候意外坠台,腿断了,也自然就跳不了了。可这时候,柏林团里,却没有人敢临场站出来饰演这个角­色­。其实,谁都想出头,可偏偏这个角­色­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不但奥杰塔和奥吉莉亚这两个角­色­的人物格,表现手法截然相反,而且对舞蹈动作要求也非常严格。

其中之一就是第三幕里的一个场景里,黑天鹅奥吉莉亚需要做一个32圈名为「挥鞭转」的轴转。这32圈挥鞭转要求连续完成,整个过程脚尖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一条皮带围成的圈。这就十分考验女演员的腿部力量,对演员身体各方面的协调能力也有极大的要求。没有长期的坚持训练和一定的根基,根本没有人敢站出来。更何况,三天后就要公演,这个时间实在太赶,不论是和其他舞伴配合,寻找默契。还是练自己的部分,三天不到的时间都是绝对不够的。

而这个角­色­又实在太重要,她是整部《天鹅湖》的灵魂,演好了可能一舞成名,可演砸了,不被业界啊看好,就真的可以算是前途尽毁。所以,这是一场豪赌,拿自己的声誉和舞蹈前途所做的豪赌。

可就是在众人低头犹豫,大厅里一片沉默的时候,从无懈怠的傅小小举起了小手,她在队伍的最后站了出来,扬着小脸,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请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

临场换角这样的事情,越发考验的是替补上来的后者。傅小小的压力很大,也就是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她又被孤立了。流言蜚语很多,嫉妒的,唱衰的,但其实,这些她都能够淡然处之。

可苦难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却是,人自己内心深处的……

因为她和顾远同出同进的次数实在太多,渐渐地,团里有了‘傅小小做了顾远的情­妇­,和有­妇­之夫混在了一起。”这样的流言。这比任何流言都有杀伤力,因为,它直接影响到了傅小小,她们提醒了她,她一直故意无视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最开始,大家就都说的,顾远已经结婚了。虽然,她从没有见过他身边有其他人……

演出的前一天,傅小小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躲进大礼堂,又一次蹲在最后的角落里吧唧吧唧吃东西。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给顾远打电话,她说:“执行长,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而顾远似乎还在睡梦中,他愣了愣才满是倦意地问她:“小小?太紧张了睡不着?”接着,她听见顾远从床上坐起的声音,他的语调也变得急迫了几分,他说:“在哪?我马上过去。”

而傅小小抱着手机却没有说话,她听着他的呼吸声和追问声,鼻头有点酸,把脸埋在膝盖上就对着舞鞋发呆。

二十分钟后,顾远终于赶到了柏林团,凭着直觉,在大礼堂里找到了傅小小。那时,他手里还拿着的,是他很久没有再拉过,却因为傅小小而重新开始练习的小提琴。

而傅小小看见他的时候呆住了,傻乎乎的张着嘴就那样仰着脸,又可爱又可怜。然后她动了动,猛地站起来掐了把顾远的脸,然后呆呆的问:“疼不疼?”

当顾远呲牙咧嘴的捂着脸说:“疼。”的时候,小丫头笑了笑,哑巴了半天说:“不是梦啊!你来啦哇!”而疼的眯起眼的顾远,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笑,无奈又温柔的点了点头。

顾远以为傅小小太紧张了,所以问她要不要试一试,然后就自觉地先把小提琴架在肩上,开始拉奏天鹅湖。顾远的演奏非常完美,节拍和感情都踩得无比­精­准,引人入胜。而傅小小就真的开始为他一个人舞蹈,尽情的舞蹈。

只是当傅小小跳到变奏的时候,她却突然摔坐在地上。

顾远吓了一跳,扔下琴就朝我们小小跑去,蹲□要扶起她,嘴里也在问:“小小,你摔疼了没有?”傅小小却一反常态的往后一缩。

然后,在一片静默中,傅小小缓缓地仰起脸,就那么痴痴的望着顾远,而那小巧而­精­致的脸上也竟然已经满是泪了。傅小小的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的从墨蓝的眼底落下,沾湿了睫毛,滑落在纸白一片的脸上,而她眼底的落寞,实实在在的遮掩住了平素所有的纯净与灵动。

她不快乐……这是顾远当时脑里唯一想到的话。

然后,他听她说:“顾远,刚刚跳变奏跳到极致的时候,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我一个人站在舞台的中央,就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可我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真的是特别特别想让别人体会的那种孤独…… ”

顾远默默的听着,他没有试图靠近她,只是蹲□,平视着傅小小才叹了口气说:“小小,不要紧张,你很­棒­。”见傅小小还没有反应,他才又一字一句的认真对着她说:“小小,很多时候,我们只要随心而安就好了,想得太多只会毁了你,让你陷入忐忑,让实际上本不糟糕的事情变得糟糕。所以,现在回去休息好不好?”

傅小小却摇摇头,然后,她就那么突兀的抬起脸,直愣愣的盯着顾远问:“你结婚了吗?”

顾远下意识的点头。耳边就听她一声清幽而委屈的叹息,顾小小也眼底暗了暗才说:“那爱上你是不道德的……”

这时,反倒是顾远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确信刚刚缩听到的话不是幻觉,才终于笑了起来,他轻快的说:“哭什么,我骗他们的。”

“啊?”瞬间,顾小小木掉了。

“我只是很不喜欢女孩每天追着我。”顾远解释道。

傅小小却不愿再听多余的无用问题了,她摇摇头,咬咬­唇­闭着眼豁出去了似的又问:“那你喜欢我吗”可傅小小实在把眼睛闭得太紧了,也因此,她没有看见羞红了耳根的顾远,那极其郑重的颔首。

当傅小小再睁开眼的时候,她抽了抽鼻子,先伸手摸了摸眼泪,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抬起眼眨巴眨巴地瞪着顾远,脸上的表情­精­灵古怪,水汪汪的眼睛骨碌骨碌转,顾远也不说话,就这么任她看着,等着她调整好情绪。

最后,他终于见她咋咋呼呼的跳了起来,高临下的指着他的鼻子说:“顾远,你不喜欢我…………这是病,得治,一定得治!”他无奈的笑,却真想拍拍这只呆松鼠的脑袋瓜。这孩子二到没法治了已经……

柏林团《天鹅湖》的首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傅小小不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舞蹈技术也确实不俗。她的演出非常的成功,她完美的表演出了白天鹅的柔美,又赋予了邪恶的黑天鹅奥吉莉亚妖艳的气息。那一天,所有的观众都起立鼓掌,她们光谢幕就出去了6次,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

而对傅小小如此重要的这一天,来的不光有顾远。还有傅家人,只是他们为了不给小小压力,所以悄悄的躲在了二楼的包厢里看演出。

可在演出谢幕时,当顾宝贝看见对面二楼包厢走出来的顾远,她就再不记得要给女儿什么惊喜,不顾任何的就朝顾远跑去,她跑得有些疯狂,有些委屈。顷刻间就泪流满面的从身后抱住他,那么大声,那么大声的喊:“安安,安安。”

而顾远被人从身后抱住也是一震,可听清了顾宝贝的声音,他再回首时也已经红了眼眶。十二年啊,他离家十二年。十二年啊,他只能偶尔借着荧幕见到姐姐姐夫。十二年啊,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二年?十二年,他终于见到了他的亲人,没有任何血缘,却比血缘还亲的亲人……

然后他喊,他说,说着说着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姐姐,安安想你,安安,好想你……”

后来,傅小小和顾安结婚了。他又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当姓名上写着‘顾安’两个字的身份证再次拿回到他手上的时候,这个孩子,快乐的手心都在颤抖。

只可惜,傅小小还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婚礼的那天,傅小小后知后觉的问顾安:“你就是因为不想女孩子缠着你,所以撒谎说自己结婚了吗?”

顾安却搂着她笑,然后他顿了顿才回答说:“小时候,我说我很小就结婚了。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在姐姐姐夫的结婚证里,我就也算是和姐姐结婚了。可后来,这么多年过去,直到现在我才想起,其实那时候,姐姐肚子里面正怀着你,你也在那张结婚照里,我们早就拍好结婚照了。”说着他笑了笑,露出那招牌的好看酒窝,望着傅小小说:“小小,原来,你还没到这世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冥冥之中认定了你。”

其实,这本是很浪漫的一段话,可偏偏让躲在门边的傅家子玉听见了。而我们傅子玉同学偷听也就偷听吧,竟然很不道义的开始当场四处传播,传播的时候,最后还不忘记加上一句:“哥哥也算被小舅舅一起定下了,还好逃过一劫啊……要么让他也一起娶了哥哥怎么样啊?”

而顾安从新娘化妆室里出来知道后却只是笑了笑。后来,他在宾最多的时候,喊了傅子玉到身边。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友好的拍了拍傅子玉的肩,喊了傅家这个最调皮的孩子一声:“傅乖乖……”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君颜和宝贝的一个息影后的故事。

求评价,求长评,求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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