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极智慧的女孩,仿佛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换个话题,又不失礼节。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啊?就这意思,明白了吧?老公再厉害也得有个治得了他的。”说起男友陆丹笛眉飞色舞,“我是不想姐妹反目,才没参加辩论赛。
中学时,我和薇薇可是两肋Сhā刀的两把不锈钢水果刀,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天天干,锻炼了两张绝世好嘴,可咱们从没战场相逢过,这次辩论赛我思索再三,万一我和佑宁夫妻联手在场上毫不留情地灭了她,她这缺心眼的指不定会在赛后杀我全家,咱们姐妹情深,可千万别因此落下什么心结,得不偿失喽。”大伙举杯,热闹的气氛中,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甚至,连苏荷自己都有些诧异,恍惚中竟然觉得,自己真是第一次与这名叫龙泽的男孩邂逅。
只是,这邂逅,已注定不该有下文,自然也不会有结局。
天天年年,有一个词叫千折百回。
春天结束,什么都开始融化了。
仿佛闭上双眼,便可听见某处传来温柔的水声。
那么请问,往事与往事,可否与这些冰块一起融化呢?苏荷坐在教室里自习,脑子里却全是那晚的场景。
其实,若不是自己的心虚作祟,那天的庆功宴根本不算尴尬,相反,还十分的融洽。
她没料到半年后的重逢,彼此竟可表现得如此坦然———得体的握手与热烈的对话,还有保持得适度的微笑。
是自己已经在第一段恋爱结束之后获得了悄无声息的 成长,还是在夜夜梦回中变得麻木?此刻,她已不想追根究底地要一个结果了,昨晚的坦然,明明就是一个结果:她放弃了他,因此,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有点恨自己,现在的难过是不是带有兔死狐悲的可耻心理呢?分手时,她的态度锋利得像一块细小的白晃晃的刀片,迅速而流畅地划开分明的伤口,鲜血缓缓。
她毫无资格悲悯,更毫无立场同情,只好作这样的假设———龙泽或许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眼角眉梢地忧伤一下,早就忘却她了,所以,所以才有昨晚的落落大方。
这样,她便稍稍减轻了内心的负疚。
她本不是热爱“伤害”的女孩。
是,她要的,只是一个宁静。
外面一阵喧闹,她看见有穿背心的小男生抱着篮球向前冲,瞬间消失。
身影像极了大一时的龙泽,只是不够龙泽矫健、不够龙泽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