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我从未和他讨论过这个案子。他以前曾被娱乐区正式雇为救生员和蹦床教练。”切尼后来某一时间确认了这一点。“艾伦到处教孩子们蹦床。他很喜欢这么做。他在蹦床上非常熟练,而且游泳和跳水都非常不错——曾是跳水冠军啊。他在任何不涉及走路或者跑步的运动项目里都表现杰出——艾伦跑步不行。在峪泉镇时,已经30多岁的艾伦依然很活跃,至少在蹦床上是这样的。他喜欢把蹦床在院子里支起来,找一群孩子教他们玩蹦床。”
艾伦离开娱乐区的原因和离开沃根汽车服务站的原因一样——他对小孩子的不轨行为。基德尔说:“担忧的父?们多次向我抱怨他针对他们孩子的不轨行为,但是没有人正式向警察报告。菲尔-塔克和我3个星期前刚谈论过有关艾伦作为十二宫谋杀案嫌疑人的事情。这主要是因为艾伦被怀疑有可能是个性变态。这一点再加上他的外貌特征,都让我们认为艾伦比较孤僻。”
基德尔或塔克是否是向林奇和朗德布莱德提供线索的人呢?据报告塔克曾和艾伦一起就读于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的卡波利学院。他应该知道得更多。托斯奇要求把塔克叫到基德尔的办公室,以便他们可以问他同样的问题。塔克说他认识艾伦5年了。瓦列霍警察局的赫斯特德中尉警官后来告诉我更?有关塔克的事情。他说:“塔克和艾伦经常讨论死亡和受雇杀人的事情,我有一份艾伦1971年为加州罗德奥服务站服务员的工作填写的一份申请,塔克的名字在上面。塔克的名字在所有的申请上面。我在一份申请的边缘上发现了他的名字。塔克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塔克向托斯奇确认了艾伦两只手同样熟练,在成|人以后同样灵活,都可以写字。这种两只手的技巧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艾伦的笔迹和十二宫的不一致。十二宫,一个天生的左撇子,却用他的右手写字。塔克说:“他字写得并不太好,所以大多数东西都是打印的。”
“所以,艾伦能够用两只手写字或者射击?”托斯奇问。
“是的,”塔克承认,然后补充说,“在过去两年里,艾伦曾在谈话中提起过十二宫案件。我觉得他对这起案子有兴趣。”他往后一坐,想了想说:“我记得有一次他曾告诉我警察认为他是嫌疑人之一。”
“据你所知,艾伦对枪支有兴趣吗?”托斯奇问塔克。
“他说他的确有。他拥有两支手枪。一支是左轮枪,另一支是某种自动手枪。我不知道口径,因为我自己对枪没什么了解。我觉得他家里的枪可能是0.22英寸口径的左轮枪,我曾见过至少一支自动枪。我记得他曾经谈起过给枪管绑上一支特殊的电筒,以便一个人可以在夜里准确地射中目标。他不止一次承认曾用特殊的瞄准器在黑暗里开火。”
托斯奇揉了揉脖子后面。切尼的故事又有一部分被证实了。这事变得更加激动人心。
塔克继续道:“另一次,大约18个月以前,我妻子和我去艾伦家拜访他。他说他有样东西要给我们看,并且说了‘我只给某些特别的人看这个东西’或者类似的话。然后他从卧室一个灰色的金属盒子里拿了一张纸。这张纸上的内容是手写的,包含几页法律术语,还有几页书信,信里有符号、编码或者说是密码。他说它们和因为曾性骚扰儿童而被关到阿塔斯卡德罗州立医院的一个人有关。这张纸以法律性质的语言不停地说啊说,就是那一类的术语,又是这又是那的。内容是关于这人被他的律师背叛的事情。我注意到这张手稿里有十二宫在他的密码信中曾经用过的各种符号。”
托斯奇点点头。他并不觉得塔克能够识别出这些像十二宫密码的符号有什么特别。杀手的三段式密码曾经被多次转载。1970年6月29日,也就是在塔克拜访艾伦的大致同时,《纪事报》还登载了两行新的十二宫密码。塔克?:“我只是礼貌性地表达了对这张纸的兴趣,但我的妻子是真的很有兴趣。她发现这些符号、编码或者说是密码非常特别。她问他是否可以借这张纸去研究一下,但是他拒绝了她。他的确答应复印一份给她。”
“他复印了吗?”托斯奇问。
“不,他根本就没有。”
“你知不知道艾伦是否有过一辆1965至1966年间生产的棕色雪佛兰考威尔?”
“据我所知没有。”他回答道。
“好的。”托斯奇说。
“但是我有。”塔克接着说。
“你有?”托斯奇有点天旋地转,接着问道,“你有一辆1965年的棕色考威尔?”
“是的。”
“你曾经把这辆车借给过艾伦吗?”
“不,我没有。那时候我有两辆车,一辆考威尔和一辆庞迪亚克。我偶尔让艾伦用我的庞迪亚克。那时候我住在伯克利。1969年的夏天,我把考威尔停在位于瓦列霍的内布拉斯加和百老汇的里奇菲尔德服务站大约两个星期之久。我想把那辆车卖了。我把车钥匙留在了服务站,那段时间艾伦正在该服务站做服务员。”
“你具体是什么时间把车子留在那里的?”
“我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应该是1969年的仲夏。”
塔克回忆起3个星期前,利-艾伦的弟媳卡伦曾经到访?要求他代表她跟艾伦谈谈。塔克说:“家里又收到他和一个孩子搅在一起的抱怨,我到艾伦的家里,和他谈了重新开始心理治疗的事,但是没有成功,于是我也不想管他了。我告诉他:‘我不想你将来再靠近我的家。我们的关系到头了。’”
托斯奇看了看自己的天美时手表,急于和阿姆斯特朗核对笔记。他想象他的搭档和他一样急于骑上摩托车去郊区的泥巴小路上兜风,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弯曲不平的小路能把他混乱不堪的头脑震清醒。至于穆拉纳柯斯,他还是和几天前一样干劲十足。现在他想尽快联系塔克夫人,想知道她对灰盒子里的纸张有什么印象。他从基德尔的办公室给她打了电话,得知她正在一家奥克兰医院值夜班,面谈必须推迟。穆拉纳柯斯决定和艾伦的弟媳、26岁的前教师卡伦-艾伦进行面谈。穆拉纳柯斯给卡伦上班的地方打电话,安排她到瓦列霍警察局来见面。她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准时到达并就座。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叫你过来。”穆拉纳柯斯说。表面上看,卡伦好像很惊讶她的大伯子被怀疑是长期被追捕的十二宫?手,但是她答应尽量帮忙。穆拉纳柯斯想,她是否可能就是最初的告密者。卡伦认为艾伦对孩子过于关注。她也证实了另一件事——她的大伯子憎恨女人。“他从未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任何女性有过严肃的关系。”她说。桑迪-潘查里拉也有类似的评论,“艾伦只是假装对女人感兴趣,最终他连那层薄薄的面纱也撕掉了。”艾伦之后约会的几个女人也发表了同样的意见——她们和他的关系仅仅是柏拉图式的。在许多的案例里,性变态者几乎没有什么社会联系或者性联系,甚至从未经历过正常的性茭。在这些不同寻常的个人身上,基于不为人知的理由,攻击性的冲动和性的冲动在童年早期就交织在一起。最终,这些困惑的感情在邪恶的性攻击和虐待狂的谋杀中得到发泄。缺乏良知的十二宫对于自己给别人造成的痛苦并没有悔意。受害者的痛苦带给他快乐。
卡伦披露说,在她和罗恩结婚以后,很明显艾伦把她视为一个入侵者。他相信她的到来让他和他的弟弟有了隔阂,并且对她进行了实际的威胁。她略带一丝苦涩地说:“他被他的妈妈宠坏了,她为他做饭、洗衣服,为他打扫卫生,给他钱花。他妈妈甚至为他的两辆车和两条船买单。”奇怪的是,无论她为他做了什么,艾伦仍然非常不喜欢他的妈妈,更奇怪的是,他向他视为入侵者的卡伦表达了这种感受。
对于伯尼斯-艾伦而言,她从未忘记儿子被埋没了的奥运会运动员潜力。艾伦曾是一位很有天赋的跳水运动员。“她总是就我的体重来烦我。”他怒不可遏地向切尼和潘查里拉抱怨。一份瓦列霍报纸上登载的一张比赛照片记录了一位修长且几乎称得上英俊的金发年轻人。艾伦60年代的其他照片也显示出他和更早的、未经修正的旧金山十二宫的合成画像多么相似。如果艾伦的体重没有稳步增加的话,他简直和合成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艾伦改变了的外貌让穆拉纳柯斯想起十二宫曾写过的一句话:
“只有在作案?,我看起来才像外界流传的描述那样,其他时候的我看起来完全不同。我不会告诉你杀人时我的伪装是什么样的。”
穆拉纳柯斯把十二宫古怪的便条给卡伦看。她仔细看了看,然后说她在1969年11月曾注意到她大伯子手里有张印着类似东西的纸。“那是什么?”她曾问他。艾伦回答说:“一个疯子的作品,以后给你看。”和对待塔克的方式一样,他从未再给她看过。然而,尽管十二宫信中印的东西没有让她觉得就是她大伯子的,但是其中某些词语是类似的。艾伦曾用过“扳机关”这一表达方式来代替“扳机机关”。最后,她翻到了十二宫这个犯罪大师想要投案的那段时期寄给律师梅尔文-贝利的圣诞卡的复印件。
1969年12月31日的一份联邦调查局报告提到,这张便条“不像本案中其他恐吓信写得那样自如”。但是,信封里受害人带血的一角衬衫证实了它的真实性。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十二宫的笔迹可能也会有变化。次日下午1点59分,一位自称是十二宫的人给位于萨克拉门托的联邦调查局总部的总机接线员打了电话,然后在开始说他刚杀了的人的名字时把电话挂了。“圣诞快乐(happychristmass),”卡伦大声读着卡片复印件上的字。“我记得曾从我大伯子那里收到过一张圣诞卡,圣诞快乐(happychristmass)的拼写方法一模一样。”
卡伦像塔克一样确认了艾伦是左撇子。她说:“他的小学老师试图让他改用右手,他学会了右手写字,但是很快又改为用左手写字了。”尽管莫里尔相信信件是用右手写的,但他怀疑十二宫天生是左撇子。羊毛笔尖的笔的模糊效果?和左撇子用力而不自然地用右手一笔一画地写字,这两点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笔迹很难和任何嫌疑人的对上。穆拉纳柯斯警官渴望知道更多。
他说:“今天晚上你丈夫在家时我可以来拜访吗?我们也想问他一些问题。”32岁的园艺工程师罗纳德-吉恩-艾伦目前正在伯克利学院上学。他从1960年秋到1968年秋曾在卡尔波利就读,并获得科学学士学位。“他回家很晚的。”她说,但是说晚上8点应该可以。她离开后,穆拉纳柯斯联系了阿姆斯特朗和托斯奇,叫他们那晚在瓦列霍的阿拉贡街216号和他碰头。本来就已经很长的一天被拉得更长了。
?穆拉纳柯斯先到了卡伦和罗恩家,它位于通往蓝岩泉北部的哥伦布大道旁。他怀疑十二宫在7月4日枪击后曾用哥伦布大道作为逃跑路线。15分钟以后,托斯奇和阿姆斯特朗到达了罗恩和卡伦家,发现穆拉纳柯斯已经到了,并且很高兴地待在阳光底下。
和卡伦一样,罗恩表示愿意为调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穆拉纳柯斯相信他是真诚的。一开始,他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观点:他哥哥有罪还是无罪。他只是客观地叙述。他说:“但是我无法相信我哥哥在本案中是重大嫌疑人,我很了解你们的信息来源。”于是,托斯奇想,线索提供者切尼和潘查里拉在和曼哈?警察局接触前已经和罗恩谈过了。他不知道切尼和罗恩在大学时曾是室友。罗恩承认:“他们是负责任的人,如果不是真的,他们应该不会做这样的陈述。”他也解释说其中一位线索提供者曾向他抱怨艾伦对其孩子有过不当的接触。“在对待孩子这方面他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酒也喝得太多。”尽管罗恩没有直截了当地说,但是穆拉纳柯斯不排除一种可能性:即罗恩对艾伦的某些谴责背后其实是有个人动机的。那可以解释很多东西,并且意味着警察们的大方向是不对的。很少有连环杀手会过量饮酒。酗酒是缺乏控制的表现。
罗恩确认了艾伦的两支左轮枪是0.22英寸口径的。十二宫曾在赫曼湖路凶杀案中使用过一支0.22英寸口径的自动手枪,但是从那以后用的都是各种9毫米口径的自动枪、一支0.45英寸口径的枪,甚至一把刀。尽管罗恩从未见过塔克提及的手写的纸张,但他的确看到过那个灰色的盒子。他记得有一阵它曾被放在艾伦的老房间里。
托斯奇后来说:“罗恩和他的妻子非常配合,我所听说的是,艾伦和他妈妈并不亲近,他只是住在那个屋子里,那是他唯一的地方。我们后来得知艾伦拥有很多的武器,并且像他弟弟说的,对那一片的大路小道非常熟悉。后来,卡伦觉得她的大伯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瓦列霍警察局似乎已排除了他的嫌疑,这点让我很不安。我们必须和其他的探员一起工作,让我不安的是,他们觉得我们是大城市的探员,但事实上我们不是那么行事的。”
3位探员起身离开。罗恩送他们出门,再次表示将尽力协助。他和那天早上他的哥哥在炼油厂时一样配合。托斯奇回头看看,廊灯下的罗恩显得孤独而忧心忡忡。现在已经晚上10点了。托斯奇很快回到位于森塞特区的家,渴望睡觉,但是他却整夜翻来覆去。他无法把那块手表赶出他的脑海。还有一位邻居看到了一把带血的刀,且瞥了血刃一眼几天以后就死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