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邹子裴起身,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旧旧的纸条。
盛铭接过来看,居然是那时候他写了贴在邹子裴旅行箱上那一句德语:
Ich warte immer auf dich. 我一直等你。
区区一张纸条,邹子裴居然一直保存到现在。
他说,那时候一直都收在书桌的抽屉里。没想到当初留学回国的的时候,居然把它给忘了。好在这次出差巴黎,有机会把它带回来。
不仅如此,在那一行德语的右下角,邹子裴写了两行法语,像是注脚:
——le 14 ao?t, soir,
mon épouse.
上面一行大致能够看得明白:‘八月十四日晚。’那是盛铭写这张纸条的日期。
“诶,下面的这行是什么?”
“你自己看啊。”
“……你知道我看不懂。”
好像是熟悉的对话,邹子裴咧开嘴笑,“那就花时间去看懂啊。”
盛铭无奈,回到书桌前查词典。
鉴于欧洲语言体系的共通之处,当机立断选择法德词典。
……
“邹子裴——!”
听到房间里的一声吼,坐在客厅里的邹子裴心里哈哈地笑起来。心想着,这个平日里愣愣的木头也有大声吼他的时候。
房间里的盛铭合上字典,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脸涨的有些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什么。
mon épouse,用法德词典查出来的结果是meine Frau,也就是,我的太太。
40
大概是因为个性,我向来谨慎,不做鲁莽事。但和他在一起,却仿佛下完了此生所有的赌注。他眼里藏着些笑意,嘴角弯起的弧度带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他说:“那我怎么舍得你输。”
原来,爱是即便你不知道未来,也有勇气和那个人一起去开创未来。
——《晚安,巴黎》
虽说邹子裴刚进公司没有几年,但凭借着漂亮的工作成绩和一口流利的法语,他在这个法资企业中已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盛铭在完成了学业之后留校任教,也在学生中获得很高的口碑。
盛铭所教的第一届学生还没有大学毕业,但在这短短的几年里,讲师这个职业似乎已给了他很多。和学生时代的自己比,在成为讲师之后,被迫得放开性子和学生交流。较之几年前,他似乎变得幽默些了,不那么沉闷,尤其在课上,笑得更多些,也懂和学生开些玩笑。
他一个人坐办公室里,接到邹子裴的电话。
“啊,是我。下午我有个会,结束之后可能还要陪客户吃饭。”
“嗯。”我知道是你,笨蛋。
“你今晚学校里的讲座,什么时候结束?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过去接你。”
“一个半小时左右,大概在八点半结束。你别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到时候联系。”
“好……你在哪?”
“开车,有点事要出去办。”
“!行了,那不说了……让你开车别讲电话的。”知道那人常常固执,让他接着耳机讲电话,他却总嫌麻烦。奈何不了他。
“行。那挂了。”
“路上慢点。”
“……知道了。”
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刚刚上完课的程江涛推门而入,满面笑容的样子。
“心情不错啊。”
程江涛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呵,真是受不了现在的这些学生。居然说想给我介绍对象。”他和学生之间一向打成一片,毫不避讳。和妻子离婚之后的消沉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也渐渐过去。
“还真是良苦用心。”
程江涛苦笑了两声,将办公室的窗户打开,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两口后问:“嗯?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么,还不撤?”
盛铭将桌上有些凌乱的书籍理了理,“晚上我有讲座啊。”
说的是晚上七点,盛铭担任主讲的讲座:谈歌德。
“喔对喔——”程江涛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随即又咬着烟嘴笑起来:“哪个教室?我过去捧场啊。”
还以为程江涛说的是玩笑话,没想到晚上七点,他端端正正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
一百余人的公共教室居然全部爆满。除了自己系里的学生,还有许多其他院系的学生慕名而来。
当盛铭七点准时走进教室的时候,在座的学生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他的目光环顾整个大教室,座无虚席。甚至还有没有座位的同学站在教室最后,把教室的后门都堵地严严实实。
“晚上好。”这是他的开场白,口气温和平淡,带着微微的笑容。简单地就像他自己的个性。
他在讲台上讲述歌德,讲述这个文豪的生平,脾性,各种有趣的野史,也讲他的小说,他的诗剧。
“你要问,歌德的一生写过多少部小说,多少首诗作,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如果你要问,歌德的一生有过多少个女人,我只能说,我是真不知道!其实也数不清。”在认真讲历史的时候,也时不时地冒出些诸如此类的新鲜八卦,妙趣横生,“但我觉得那些女人对于当时德国文坛都有着重要的意义,因为没有她们,歌德就写不出那么多的情诗了。”
说及诗作的时候,盛铭还当场为座下的听众吟诵了歌德诗剧《普罗米修斯》里几句。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德语发音,和满腔的情感在诗歌中展现无疑。仅仅六句,吟诵完毕,立即是雷鸣般的掌声。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盛铭微微颔首向座下致意。眼光扫到之处,都是同学们一张张满足的笑脸。视线最后惊诧地停留在最后一排——不是吧?邹子裴!?
那家伙居然也一脸是笑的样子,手臂交叉着放在胸前。打扮确实不引人注意,顶多只会被认作为是某些其他院系的老师而已。
盛铭一时紧张,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差点就要忘记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整场讲座结束,恰好历时一个半小时。在座的学生最后再一次用响亮的掌声感谢盛铭此次的讲座。
走出教室的时候,程江涛跟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讲得不错嘛。”
“……你还真来听了啊。”
“说话算话嘛,你一个学年里也没多少讲座,机会难得啊。”
盛铭无奈,“……我回办公室。”
整理好东西,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车停在教学楼后的空地上。
“你怎么回事?吓得我讲到哪都忘了。”他拉开车门,坐上副座。
邹子裴嘿嘿地笑了,“见了我有那么紧张嘛?”
“什么时候来的?”
“你看到我的时候刚到,”邹子裴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还以为从后门溜进来的时候被你发现了呢。”
盛铭垂着头,“……你不是说要陪客户的吗,怎么这么早?”
“啊,趁早撤了呗……呐,我说……”
感觉邹子裴靠了过来,等他转过脸去的时候,眼前已是一张被放大了的邹子裴的脸。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他嘴边亲了亲,好像又在笑:“……要是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也多一点坦率和幽默,我可是会很高兴的哟。”
说完,他便踩下油门,“走了。”
黑暗中,好像看到他的侧脸上,有浅浅的酒窝。
41
自他进了公司工作之后,作风一向硬朗强势。我没料到他也会孩子气,遇上了不顺心,回来耍小脾气。想来,他也有可爱的一面。
——《晚安,巴黎》
这些天里,邹子裴公司里很忙,晚上常常加班加点。
似乎是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又或者是在公司碰上了不愉快的事,邹子裴这两天总显得很疲惫。
原本来说,邹子裴工作上的问题,盛铭向来是不过问的。就如盛铭在写作的时候,邹子裴也保持安静绝不打扰。两人之间总保持着这样和谐的关系,也算是对彼此的一种尊重。
盛铭躺在床上睡地迷迷糊糊,好像是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脱鞋的声音,放下钥匙的声音,感觉外面厅里的灯亮了——他回来了。
不想打搅熟睡的人,邹子裴轻声走进房里。盛铭一向浅眠,翻个了身子看看面前黑色的影子,“回来啦。”
那人听了,俯下身子摸了摸盛铭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问:“吵醒你了?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就响起来。他侧过头去看了看床头的钟,荧光的电子数字显示是凌晨00:12。他听着浴室的动静,居然没了睡意。
没过多久,感觉邹子裴钻上床来,他没出声,邹子裴倒先一步伸手将他揽住。
“木头……”
他在他身后低低地喊,盛铭转身过去,“什么?”
邹子裴翻身压上他,亲了亲他的眉心,“想要你。”
盛铭皱了皱眉,心道,你这两天每天加班到那么晚,好好休息啊。
邹子裴伸手抚了抚盛铭拧起来的眉头,一边吻上他的嘴唇,“……不要不想做……”
一听到他这个好像受伤了的语气,盛铭就心软下来。
接吻到就快晕眩,邹子裴向下亲着他的侧颈,来到锁骨的地方,不留情面地种种吮吸着种草莓,盛铭勾着他的脖子低低地闷哼。饿狼一样地扒开盛铭的睡衣,笑着用舌尖在他胸前转圈讨好,下半身抵着盛铭的,已经硬了。
盛铭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炙热,浑身一颤。
“帮我。”邹子裴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的,“用嘴好不好?”看盛铭有些迟疑,又用可怜的语气央求,“……来嘛。”
还真是横竖拿他没办法。
盛铭这样想着,伸手握住他的套 弄了一下,随即低头含了进去。分明邹子裴为自己做过很多次,但真的到自己来的时候,却慌乱地像十几岁的纯情小男孩,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笨拙地吮吸舔舐着。当舌头舔到顶端的凹槽时,邹子裴哼了哼,手心抓住了床单。
盛铭有些慌,连忙抬头问:“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邹子裴睁开眼来,一把将盛铭又拉上来,掐着下巴用力地亲了亲,“……是太舒服。”
盛铭还来不及脸红,邹子裴就又欺身上来,唇舌一路向下,一路点火。
手指沾着润滑剂进入的时候,身体努力地放松,任着邹子裴替他做扩张。
当感到邹子裴最后抵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居然是不安与期待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论在一起多久、做过多少次,盛铭还是会紧张。或许是个性使然,又或者是因为他对邹子裴永远保有着一如往初的感情。就仿佛不论相隔多久,他一见邹子裴,还是会觉得心动。
邹子裴一边吻他,一边扶着自己进入。
似乎有些鲁莽,在没有安慰盛铭前面的情况下,就已整根没入。盛铭吃痛地“啊”了一声,眉头都打起了结。
邹子裴停下来去亲他的耳朵,气息全然喷在他的颈窝里,痒痒的。
开始律动的时候,只觉得连床板都摇晃起来。邹子裴抽 Сhā了一会,又圈住了盛铭的性 器上下套 弄。
连着几天都没有做过,盛铭也硬地很快。
邹子裴的手肘撑在他脑袋两侧,下身快速地顶弄着。
突如其来的速度让他有些无法承受,嗓间也再藏不住呻吟。
“……慢、你慢一点……啊啊……”
那人像是没听见似的,只管一个劲的驰骋……
到最后,盛铭连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只好搂着邹子裴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之后又被整个人地翻过去,从后面进入了一次。
邹子裴闷声不说话,做得热情似火,一次比一次凶狠地进入。
隐约间似乎感到他有些不安,但却又不知道原因,只能跟着他律动的节奏呻吟。
最后,邹子裴抽身而出,盛铭立即感到后方有粘稠的液体跟着流出来。
浑身无力,趴在床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邹子裴缓了缓神,又靠过来,一脸抱歉的样子:“……是我太过火了……”
盛铭伸手搭住邹子裴的腰,有些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怎么了?”
他只垂着眼睛,“最近公司里太忙,也没时间好好和你在一起……今天谈项目又闹得不大愉快……”
盛铭安静地听他说着事情的原委。说到最后,他愧疚地像个撒了谎的孩子,道着歉说,“对不起。”盛铭扯开嘴角笑,抬头亲了亲他额前栗色的短发,“这样的事,不用抱歉。”
你有了心事,回来之后撒娇似的耍了性子,我只想笑。不会埋怨你,只会觉得高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嘛,39还真是KUSO又喜感的一节,尤其结尾…… - -
最近更文速度并不快,和自己原先设想的有一定距离。
具体原因坦白如下:
1。近期遇到一些瓶颈,耽误了速度。
2。在看《战国BASARA》,于是苍红和小十郎甚萌。虽然无厘头,但依旧很热血。
中井桑役笔头非常合适哇。嘛,大叔的英文说的相当好,而且气场强大。
经典就是“Are you ready guys?Here we go!!”XDD
还没看战B的,有兴趣可以去看喔。>
42,43,44
42
爱是什么。
爱是他跟着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提着菜跟在我身后。爱是他在我做饭的时候,闷声不响悉心替我捡菜。爱是他曾为我辛苦剥了一个大大的蟹钳,扔进我的醋碟。
——《晚安,巴黎》
某一个周末里,邹子裴忽然说,“不如晚上我们吃大闸蟹吧。”
盛铭点了点头,说好,又听邹子裴开口,“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菜市场。”
邹子裴套着一件米色连帽衫,走在阳光下俨然还是个大男孩的样子。
盛铭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的光线与温度。
菜市场距离小区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可到。
虽说深秋时节还未到,但螃蟹已陆陆续续地上市,俗话说“农历八月挑雌蟹,九月过后选雄蟹。”
邹子裴毕竟对这些毫无经验。从小生在欧洲,大了一个人回国念书也没什么机会能吃蟹,因此对于螃蟹的挑选全无心得。
盛铭站在摊位前,一边挑一边给邹子裴讲解:“呐,挑蟹呢先看颜色,墨绿色色泽鲜明的,一般都体厚坚实。二来再翻过来看肚子,凸出的为好。再来就是尽量选大的,个头沉的。”卖蟹老板听盛铭这一番话,乐呵呵地笑,“小兄弟看来是行家啊!来来,这只不错,你看怎么样?保你好!”
“再买点蔬菜。”
“啊,我来。”邹子裴取过装有大闸蟹的袋子,乖乖跟在后面。
盛铭停在一个摊位前,看了看摆在外面的菜,“菠菜、蓬蒿各来一斤。”
“好嘞,”大婶麻利地将菜抓进袋子,又热情地问:“还要什么,药芹来一点?新鲜!”
“药芹不要。”答地干脆利落——邹子裴不爱吃药芹。
“那给你拿两根胡萝卜?”
邹子裴差点没笑出声,抢着说:“不用了,不用了。”
心想,大婶你可真会挑——我家木头从不吃胡萝卜。
“……还想吃蜜汁排条。”邹子裴拎着菜说。
又走回肉铺,“老板,给我切点肋排,切小块点。”
邹子裴心情好像特别好,美滋滋地拎过袋子。
回家看盛铭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说:“让我干点什么吧,挑菜吧,挑菜我总还是行的。”
处理好了螃蟹,盛铭扭过头来问:“清蒸好不好?”
“好啊,好。”你说什么都好啊。
他看盛铭把大锅里的水烧到大滚,将捆好了的螃蟹肚子朝天放进蒸笼里,又在上面盖上了些葱姜以及紫苏叶。盖上锅盖之后看了看时间。
邹子裴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都觉得别扭了,“……你一个劲看什么啊。”
那人浅棕色的眸子弯起来,嘿嘿傻笑两声,“看你啊。”看你能干啊。
我怎么觉得,和我在一起久了,你真是越来越贤惠、越来越人ℚi了呢?
无奈这种心思,还是留在心里自娱自乐好了。说出来,那木头一定又是一副窘迫的模样。
原来,两个人吃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清蒸的大闸蟹沾着加了姜末和糖的醋,味道格外好。
邹子裴把一个费了好大劲才剥出来的大钳子丢进盛铭的醋碟里,“怎么样,技术不错吧。”低头看看,确实肉质完好。
盛铭笑笑,“……勉强过关啦。”
饭食也没有做,光是菜就吃到撑。
蜜汁排条味道也好,酱汁十足,甜而不腻,肉质相当滑嫩。
虽然公司里要去应酬的饭局不少,但家里的温暖感觉却永远无法比拟。外面饭桌上一碟又一碟的菜式,管它山珍还是海味,都不是家的味道。
饭后,邹子裴自觉收拾碗筷。将盛铭推出厨房,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等一切整顿完毕,走出厨房的时候,盛铭正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播着八点档的言情剧。
“诶,家里牙膏用光了,纸巾也快抽完了,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哦——”邹子裴一边脱下围裙,一边问,“随夫共游超市,有没有兴趣?”
抬头就感到沙发上那人投来的鄙视的目光,“……随你个头啊。”
盛铭起身,进房换了件衣服。
两个人不约而同穿着舒适方便的运动中裤,人字凉拖。
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双人字拖。第一次,还是在厦门的海边买去应急的。
盛铭对鞋子很看重,不单单是凉拖,帆布鞋也买过相同款的作情侣鞋。他一直觉得,鞋子就是要穿着去走路的,而他和邹子裴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夜晚的街上,凉风吹来很舒爽。
他们沿着微弱的路灯走,一路上邹子裴都不忘拉着盛铭。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在大卖场里转悠,缺少了生活用品一样一样补过来。
在收银台前结账的时候,盛铭想起什么似的,抽手将一盒安全套扔进购物车里,随即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了邹子裴一眼。
之前家里的那一盒安全套用了好久才用完,不是因为做的少,只是因为邹子裴不乐意用。好不容易用完了,之后的日子就次次以“用完了来不及去买”为由推脱。盛铭每每都敲敲他的脑门,说:“少找借口。”
邹子裴自然是明白盛铭的意思的。
无奈地望天。心想,好不容易把上一盒解决完的……
但事实证明,今日的这一盒确实是白买了。
晚上,邹子裴直在他耳边嘀咕:“你看,我们又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我们也不是会乱来的人,你相信我我相信你……嗳我说,不用套也可以吧,可以吧?”
故意在关键的时刻低声诱惑:“喂木头……不用套子比较爽喔,你知道的吧……”
盛铭红着一张脸,完全已经不能思考。
那人还孜孜不倦,“你说啊……”
性格真差!盛铭有些咬牙切齿,可又不得不服软:“我知道了……啊你……快点……”
邹子裴眼睛都眯了起来——驯服成功。
43
他一向幽默。
换做是别人,在那个时候定会说“很好,很适合你”等等之类的赞词,但他却偏偏别树一帜。同样是四个字的赞扬,他的那句话,听的人不仅会觉得受用,更多的,是感受到他的幽默。
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未担心过日子会乏味,因为他是生活里最好的调味剂。
——《晚安,巴黎》
邹子裴父母亲回来的时候,是盛铭和邹子裴一起去接的机。
母亲Estella一下飞机,见到儿子和盛铭在等,急忙先过去拥抱盛铭,贴面问候。邹子裴被冷落在一边,心中嘀咕:到底哪个才是你亲身儿子?
和邹子裴在一起这么久,基本的问候语都已驾轻就熟。用法语向Estella问候的时候,她十分惊喜,和邹子裴夸,一阵子不见,盛铭的法语又漂亮不少。
与Estella拥抱过后,盛铭恭敬地喊了一声“伯父”,邹父颔首,微微地笑。
典型的南方男子。沉默寡言,但是内敛温柔。虽然身居高职,霸气中但却依旧藏着南方学堂蕴蓄出的书生气。
此次回来,还是因为邹父的公事。公司将举办一个巨大的周年庆宴会;也是这一年里,公司最大的一笔项目的合作签订仪式。为此,公司的中上层人物和家眷都被邀请,为了扩大此次宴请的规模,还特意从巴黎总公司邀请来了诸多骨干,其中就包括了邹父和以家眷身份出席的邹母。
当然,邹子裴作为近几年中,公司里做突出的年轻领导者,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这些,盛铭是知道的。因为邹子裴得知消息的当晚,就兴致勃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能被邀请是身份的象征,亦是对工作成绩的肯定。邹子裴一向在为自己的梦想拼搏着,这是他该得的。盛铭为他高兴。
“和我一起去。”
这显然已经不是询问商量的口气。
盛铭感到有些吃惊,“什么?”
“我说,宴会那天是各自携带伴侣的,”他说话的口气相当认真,“我想要你那天和我一起去。”
“你说认真的?”
“听上去像开玩笑?”邹子裴笑着在盛铭身边坐下来,“我组里的人,手下的人,包括我的上司,都知道我有一个男朋友。何况这次参加宴会的,大半都是欧洲人,那没什么。我不想到时大家看我一个人,都来问我我那位男朋友的去向。你觉得呢?”
盛铭沉默。
邹子裴在这方面确实比他想得开,或许是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同的原因。他知道,邹子裴公司里和他亲近的同事,都知道有一个叫盛铭的人的存在。和他相比,学校里隐约了解他的事的人,恐怕也只有程江涛而已。
“你不愿意?”
面对邹子裴的询问,盛铭抬起头,黑黑的眼睛弯起来,“那改天,陪我去买套像样点的新西装吧。”
平日里给学生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写东西,再体面的正装买了也没有机会穿,所以索性不买。
邹子裴也笑起来,揉揉盛铭的头发,“明天,明天好不好?”
“好。”
如计划中设计的一样,去挑了一套体面的深色正装。
深色,单排扣,是领口狭长精致的英版,十分的修身。白色衬衫衬着盛铭白皙的肤色,袖口工整地扣着。领带是邹子裴的眼光,绛紫色底色配有规则花纹,大气而不失温雅,贴合他的气质。
“嗯,”邹子裴在试衣间的镜子前替盛铭整了整领口,看来看去,得意洋洋:“好,超级好,就这套了。”
“真的好吗?”自己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毕竟穿这样正式的装束的时间太少。
邹子裴的酒窝浮起来,“……帅到犯规。”
盛铭莞尔,这四个字听着新鲜,也不知那家伙脑子是个什么构造。
宴会前一晚居然会觉得忐忑。
邹子裴笑他,“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你的那些朋友,我都不认识啊。我该说什么呢,业务上的事完全不懂。还有,不会讲法语,没有问题吗。
担心的问题居然在这一晚全部冒出来了。
邹子裴笃定地安慰,“不认识所以才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也不会有人无趣到在晚宴上滔滔不绝地谈业务,何况那么多同去的家眷都不熟悉业务啊……你的法文已经算得好的了,实在不行的时候,你大可以开德文去鄙视大家喔。”
怎么会有不安呢,明明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不是吗。
44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摩擦必不可免。人有时候幼稚而不可理喻,往往给予自己最重要的人最深的伤害。误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各自犟着性子放任误会变大也不去解决。
——《晚安,巴黎》
盛铭今天一个下午连着两大节都有课。
课间休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手机错过了三个未接来电,Vincent。
邹子裴让他下了课待在学校里等他来接,然后晚上一同赴宴。
盛铭回拨过去,听到电话那头说:“木头,因为一些变故,今晚不能带你去了。抱歉。我回家了再和你好好解释。”听到电话里有人在催他,他匆匆收线,“你下午自己回家吧。到家说,我得挂了。”
他有些来不及反应,只能形式化地答:“……好。”
他不知道邹子裴所说的变故是指什么。可自己傻傻地紧张了一个晚上,认为是比天大的大事,就这样因为一句话,所以取消了。换做是谁,谁都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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