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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元素’好了!”唐彻自作主张,完全不问夏筑涵意见。

“不行!看‘为你疯狂’!”才不到几秒钟,张志国立即拿着水煎包追上来。

“哼!你休想!”两人在路上便拉扯了起来,夏筑涵叹了口气,当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你只会觉得他们是两个幼稚的孩子。

夏筑涵朝电影院门口前进,她的选择是“为你疯狂”。

张志国朝唐彻做了个“胜利”手势,唐彻连连挫败,十分不甘心,怎能眼见美人就此落空?他愤愤地也买了张电影票跟了进去。

电影已经开始了,夏筑涵与小张及时找到座位赶紧坐下。但是夏筑涵心里打的是别的主意,她找藉口说要上洗手间,想藉此开溜。

夏筑涵低着身子推门而出,却没有朝化妆室走,而是直接走向出口。夏筑涵决定日后再同小张说声抱歉,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她要去找她的哥哥夏雨航。

“想尿遁?还是迷路了?这招太落伍了吧!”唐彻正守在出口。他跟进戏院时已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夏筑涵的踪迹。好在这里是吸烟区,他正好逮住机会吞云吐雾一番。

天啊!他真是­阴­魂不散,怎么都甩不掉!夏筑涵只好推说她想透透气,里面太闷了。

“你说谎!你一说谎嘴­唇­就合不上,留着条小缝!”真不知他是观察入微,还是天花乱坠地乱说一通。夏筑涵抿了抿嘴,她倒不知自己有如此的习惯。

看夏筑涵如此带有挑逗­性­的动作,唐彻有点茫然。她真是个耐看的女孩子,如同愈陈愈香的醇酒。奇怪?我怎么了?难道爱上了她不成?不行不行,她可是我的人质。

唐彻把烟弹掉,押着夏筑涵回座位。张志国见她没回位子还跑到女化妆室找她,结果此时正好让唐彻乘虚而入。张志国回来的时候,唐彻还故作大方地把他的票换给他。那张票是最后一排,正好离他们远远的。张志国怎么可能答应,他宁愿坐阶梯。于是他就公然坐在走道上挨着夏筑涵,她的座位正好挨着走道。

张志国把水煎包递给夏筑涵,唐彻自然没份。张志国宁愿扔进垃圾筒也不会请他。

隔没多久,张志国又递上他刚才买的一杯柠檬爱玉,这下子唐彻立即要求换座位,变成唐彻坐在走道旁。有没有搞错!坐在她身旁的是他耶!哪轮得到小张这家伙来大献殷勤!挨着唐彻的张志国这下没辙了。柠檬爱玉被唐彻一手夺走,张志国见状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唐彻这家伙。“电灯泡!”他小声地嘟囔一句,没想到仍然被耳尖的唐彻听见。

“嘘!两情相悦才叫电灯泡!像你这种单相思,我反而是明灯,可以指引你正确的方向。速速归去!”唐彻压低音量回他一记。

随着时间流转,电影进入了最Gao潮的尾声部分。郞※‘的饮泣声,唐彻乍听之下以为是来自夏筑涵,结果却是他左手边的张志国。只见他哭得唏哩哗啦,好一个铁血男儿泪!唐彻甘拜下风!虽然夏筑涵没有流下一滴泪,但散场时仍坐在座位上沉思着。她细细回想着这部电影,然后竟和感动得乱七八糟的小张心有戚戚焉地谈了起来。唐彻在一旁一句话都Сhā不上,只好不甘心地跟在两人后头。

“小涵!要不要去吃生炒花枝?很出名哦!”小张仍计划着下一步。如果唐彻别再跟来该有多好!偏偏他就是杀风景。

夏筑涵有点累,这和她原先的计划并不一样。

“小张,下次吧!”她婉拒。

“真的!真的有下次?”小张紧迫盯人。

原本只是一句客气话,对小张而言却是剂强心针。

夏筑涵点点头,她对这两个男人的勾心斗角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志国驾着小货车,一路哼唱着歌开开心心地离去。

夏筑涵则坐上唐彻的车,往天母的方向而去。

“你明明就不喜欢他,却在利用他对你的好感。”

“唐彻先生,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面对唐彻的自以为是,夏筑涵显得心浮气躁,她以前的耐­性­正渐渐在磨蚀之中。

“女人的招数我太了解了!”唐彻继续“自以为是”地说道。

“你——”夏筑涵不想再说下去。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怎么?还想强辩吗?”唐彻转个弯,车子弯向忠诚路,停在路旁的小公园。

“不讲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好一个蛇蝎美人心。”唐彻的玩笑话总是一点也不好笑,而且讨人厌。

“我要下车!”说着,她便作势要打开车门。

唐彻只好紧急停下车子,大吼道:“别使­性­子,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归我管。”而后又启动了车子,谁知夏筑涵却推开车门,急步往公园跑去。

“喂!你给我回来!”这个女人真难摆平,唐彻立刻下车跟了进去。

夏筑涵走进公园,她真的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她走着走着,眼光停在路边的一盒火柴上。她弯下身子拾起它,它孤零零地躺在小公园草地上,正如同她一样,孤零零地没有依靠。想到这儿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差点儿就要决堤而出。

盒内无巧不巧地还剩三根火柴­棒­,就像三个希望。

夏筑涵小心翼翼地拿起火柴­棒­,第一根划过盒边,没有着火。再试一次仍是一样,不知是燃过或被雨打湿,怎么就是点不着?夏筑涵换了另一根火柴还是一样。最后一根了,她再试——

希望破灭了!她比卖火柴的女孩还不如。

她沮丧地蹲在地上不想站起来。武装多日的心防终于瓦解,她放声大哭起来。

忽然一道火光在她眼前出现,是拿着打火机的唐彻。夜风将火苗吹得照照晃动,火光后是一对灼灼的目光。而唐彻只见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万般柔情都藏诸其中。原来这丫头看似坚强,但也有柔弱的一面,是个亦柔亦刚的可人儿。

夏筑涵苦笑了起来,她居然在“敌人”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没办法!她想念她的家人,不知他们是否平安?

就这样,打火机一直在夜空中燃烧着。

唐彻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他是不是真对她动心呢?他也摸不清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的夏筑涵看来如此无助,像是迷失在狼群中的羔羊;他呢?是野狼吗?还是披着狼皮的小红帽?他竟然无法确定自己扮演的角­色­了。

他的手酸了,也麻了!火苗也愈来愈小了。

夏筑涵告诉自己,她不能倒下去,跌倒了就要再爬起来。她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没想到她的脚竟然麻了。她一个踉跄,唐彻伸手扶住她,打火机“锵”地一声掉落在地。

火苗瞬间消失无踪,一切又回到原点。

“跌倒了,休息一下再爬起来,才能走得更稳更长远。”唐彻一语双关地说。

没想到这个霸道的男人也有体贴细心的一面,这下子夏筑涵算是见识到了。

夏筑涵仰起脸,翦翦双眸不再有泪滴。夜风拂乱了她的发丝,穿过她的发梢,月光下的她洁白如仙子。唐彻呆了,他忽然忘了自己置身何处,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

“回去吧!我可不想感冒。”唐彻赶紧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我爱上她了吗?唐彻在心中暗忖。他不明白自己的个­性­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莫非真是受了“爱情”的影响?“爱情”真有如此魔力?

他大步走向轿车,夏筑涵小步跟在后头。唐彻不由自主想放慢脚步等她,可他又拉不下脸来。两人就如此一路沉默尴尬地回到夏家,这样的气氛一直残留到唐彻入眠。

夜深人静,夏筑涵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她实在无法成眠,所有的家人都不在身边。她决定继续今天未完的心愿——找哥哥雨航。她已无别人可依靠,只能寄望唯一的哥哥了。那地方是他口中的养老所在,他一直推说他不结婚是和佛有缘。她姑且信之,也许他会在那间名唤“静庐”的房屋中。

“静庐”在仰德大道二段,山腰间。

夏筑涵搭着计程车上山,“静庐”在小路,车子开不进去,她只好下车步行。司机本想好心地送她到目的地,她心领了,万一车子翻到山脚下可就危险了。

“小姐,我叫陈新发,小名小发哥,这是我的名片,下山时可以呼叫我,随传随到。”这位司机有点憨直,是个满热心的运将。

其实“静庐”是由农庄的仓库改建而成的。很久以前夏筑涵来过一次,当时住在这儿的是雨航的一个朋友。山路并不陡,只是窄了些,但最糟的是没有路灯。

夏筑涵独自走在山路上,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禁有点害怕起来。

也许她不该婉拒那个司机。

夏筑涵记得过了一间放置灵骨塔的寺庙之后,好像要转弯,可是眼前乌漆抹黑的,她实在不确定是哪边,万一一脚踩空……她犹豫着,慢慢地把脚伸出去踏踏,是右边没错!

夏筑涵松了口气,再来的路就好走多了。

前面不远处有了灯光,有两、三问农舍仍有一余光在闪亮着。

“夏雨航——”夏筑涵轻声叫一,不想吵醒别人。

她拍了拍门,没有回音。半晌后她听到了脚步声,心中不禁狂喜,哥哥在一切就好办了,他应该知道爸妈的下落吧?

门一打开,夏筑涵立即迎了上去——

“哥——”可是她失望了,眼前的人不是夏雨航,是一个和他年纪相差约四、五岁的男人。长得很­干­净很斯文,身材瘦高。她朝他点了点头,表明来意。

“我找夏雨航,我是他妹妹!”夏筑涵露出微笑。

“我认得你,我看过你的相片,我叫阿军。”阿军客气地让她进入。他的态度诚恳,是个很有礼貌的男人。

不知何时,“静庐”不再供奉着佛像,反而摆满了一个个相框。夏筑涵看到相片不禁吃了一惊,因为相片里只有两人,就是哥哥和阿军。两人看来十分亲昵……忽然之间,她明白了一切……

“我和你哥哥是真心相爱……你哥哥他……不好意思见你……”阿军解释着。他没请她上阁楼,其实雨航正在楼上。

“我明白!”夏筑涵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虽然这件事令她十分震惊,但很快地她便了解了一切。这一定也是哥哥迟迟未婚的原因。但是……事情来得实在突然,夏筑涵觉得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我先走了!”夏筑涵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与他道别。

“现在很难拦车的,我帮你打电话叫车!”阿军翻着电话本。但是夏筑涵婉转地拒绝了他,她手中还留着那个小发哥的名片。她便向阿军借了电话叩他。

她一人顺着来时路走,想着临走前阿军说的话。

“你见过唐彻了吗?他是我的学长。他是个很霸道的酷哥,不过霸道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我曾暗恋过他,可惜他不是……同志。他很清楚我和你哥哥的情形。

阿军的说词可不同于唐彻的说法。

她不知如何是好,哥哥竟然是……而唐彻竟然也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唐彻所说的只是想再欺瞒她?

她想得出神,竟忘了转弯,她的脚一下滑了出去;一只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适时拉了她一把的人正是唐彻。

“你都知道了!”唐彻没有否认。

原来他知道的比自己还多,夏筑涵重新审视着他。

“你为什么骗我?”夏筑涵心中有气。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好骗!”唐彻推得一­干­二净。

夏筑涵一气之下推了他一把,唐彻栽了个筋斗。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的男声冒出来,夏筑涵回头一看,正是小发哥。看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附近,所以这么快便上山来找到了她。

“哇嗟!连搭个计程车都能钓到人,佩服佩服!”唐彻拍了拍身子,把灰尘抖落在地,很狠地奇+shu$网收集整理盯着小发哥。小发哥挺起胸膛,不过他的肚子仍比上围来得突出。

“哪比得上你,7——11。”夏筑涵回他一句。

“人家就是要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很无奈啊!”

“低级——”夏筑涵道,心中仍不住暗骂,这个唐彻,实在有够厚脸皮!

小发哥亦步亦趋地护着夏筑涵。唐彻则在一旁虎视眈眈。两个男人暗自较劲了起来。

第三章

仰德大道顿时成了飙车大道,小发哥可不想在美人面前漏气。唐彻也抓狂似的,把凯迪拉克当赛车般开。

“可恶!谁怕谁!”唐彻左冲右转,好像在打电动玩具一样。夏筑涵被他硬拉上车,在一旁吓得惊叫连连。

“唐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啊……”可唐彻只把她的尖叫声拿来助兴,她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又来了!唐彻动不动就同人叫阵起来。夏筑涵实在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两辆车靠得很近,几次擦撞都冒出了火花。

“你闹够了没!”想终止这场疯狂游戏。

“小姐,别怕!我叫车行兄弟来搞定他。”小发哥见单打独斗赢不了就想以多胜少,他立刻电招了车行伙伴。

唐彻笑出声来,要找人他会少吗?他也立刻拨起大哥大。

不得了!一辆辆黄|­色­计程车接踵而来,转眼间一片车海。只是犹在黎明破晓时,司机个个打着呵欠,不过毕竟输人不输阵。如今靠行的司机都很“冲”,敢在他们地盘撒野可有你好看的。

不过真正吃不完兜着走的,绝对不是我们的金大少唐彻。

因为在黄|­色­计程车旁,一辆辆哈雷机车全副武装而来,手上不是木棍就是铁条,可怕的还是后头的黑­色­房车。任谁一看就知道,黑社会来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弟兄”。

于是计程车立刻全做鸟兽散去,小发哥吓得跪地求饶。

“以暴制暴,幼稚!”夏筑涵又说了句重话。

唐彻手一挥,弟兄们才放了小发哥一马。

“还不滚!”唐彻吼道。

小发哥只好驾着计程车,心有不甘忿忿地离去。

没想到这一番折腾,天边已经露出一线曙光。没多久,天就亮了。清晨的阳光使四周的景­色­清晰了起来。树木扶疏。

夏筑涵就这样一路走下山去,唐彻伸手想拉她。她就回敬他一句“骗子”!左一句右一句,山谷中的回音全是“骗子”。

“骗你是为你好,我是怕你无法接受而已。”唐彻抛下车子同她耗,他好久没走过这么长远的路了。“阿军是我学弟,我有责任保护他!”

“责任!你懂什么叫责任?行事莽撞,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夏筑涵立刻对他大发牢­骚­。

“是!夏老师你最有责任感,行了吧!还上不上班?”唐彻提醒她。一路走来迎着朝雾,倦意全消了。

“那我爸妈呢?他们真有做出那种事?”夏筑涵逼问,他可能是个超级大骗子,他的话必须打折扣才行。

“你自己去问他们不就得了!我和他们既非亲又非故。”唐彻也不耐烦起来,夏雨航和阿军私奔共筑爱的小窝,阿军的爸找上他来,要他去解决夏家的人,替他出口气。谁知道……

他却对这个夏筑涵一见钟情……

唐彻直接送夏筑涵去上班,谁知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到张志国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竟然一大早就来站岗,而且手上还捧了束玫瑰花。

更可恶的是夏筑涵居然当着他的面,把花收下了,唐彻越瞧越觉得张志国不顺眼,傻头傻脑的,根本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他生着闷气。转头又想,他­干­么生气?关他什么事?全都是夏筑涵害的。

“小涵!我下班来接你好不好?虽然我现在开的是小货车,可是我会很认真打拚的,将来买新车你是第一个乘坐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张志国说得挺溜。

­肉­麻当有趣,唐彻听得很不是滋味。

夏筑涵笑而不语,她永远给人留后路走,除了,除了那个霸道酷哥!她实在不能以平常心对待他。

唐彻看在眼里,恨不得把张志国给捏成碎片。

张志国一句晚上“不见不散”,真把他逼到沸点。夏筑涵冷冷回望他,她的事不需要他过问,更不必他同意!

唐彻如同火上加油般一肚子气,无处可发泄。

一阵乒乒乓乓巨响,唐彻拿商店里的东西来出气。夏筑涵眉头全纠在一块儿。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唐彻倒摆出一副金大少的姿态,开了一张支票,大剌剌地拍在柜台。

“这些我全买了!我爱怎样就怎样!”他扯开嗓门。

夏筑涵直盯着他,她的手拿起了支票。

唐彻扬着眉,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样。夏筑涵的确是不能拿他怎样,她只是把支票撕成碎片,然后一把扔在唐彻那张酷得迷人的俊脸上,扔得他满脸豆花。

“夏筑涵——从没有一个女人敢拿钱砸我!”唐彻青筋浮起,一张俊脸变成恐怖的鬼面,从来没有女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凡事总有第一次!”夏筑涵准备做善后工作,这个男人不给点颜­色­瞧瞧,也太嚣张了些。

“你给我记住!我绝对不饶你——”唐彻双手撑在柜台上。教训女人这种事,也总有第一次。

“你想怎样?”夏筑涵沉着气。

“我……”唐彻本想说粗话,不过他知道这吓不倒她。他知道夏筑涵的要害,他使出杀手锏——

“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爸妈!”果然一击就中。

唐彻看到夏筑涵傻在那边,他不禁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笑得嘴巴张得好开。他就喜欢惹毛夏筑涵,一个不容易生气的女人太不好玩了。

夏筑涵火山爆发,抓起收银机里的一大把零钱,全朝唐彻的大嘴巴扔了去,打得他又痛又叫的。一不小心唐彻竟让一枚硬币给卡住喉咙,叫不出声来。

夏筑涵忙着处理善后,一点也不将他的痛苦神情放在眼里。唐彻哀呜了老半天,见她毫无动静,暗骂:这女人真是心狠,这回他是自认踢到铁板了,他只好狂奔而出到医院急救。他发誓他这辈子和这个女人没完没了了。他如果哑了她也得变成瞎子陪伴。

当一切又回归定位时,夏筑涵累得再也撑不住了。

被唐彻三天两头这么一闹,生意直落千丈。

她这个“储备店长”难辞其咎。她需要反省检讨。下班时张志国准时出现,他穿得好整齐,牛仔吊带裤。看来连衬衫都是新买的,这分明是约会的打扮。

夏筑涵不禁怀疑张志国误会了她的用意。她不想伤人,即使她有心无心都一样。也许她该把一切说个明白才是。

“小张!我们是朋友,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夏筑涵很希望能多个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一定只有爱情。

原本张志国一张笑得像弥勒佛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

小涵的话,他懂,可是面对自己心仪已久的人,他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边不好?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张志国郁郁寡欢,他知道这就是失恋。就连手上的玫瑰花也全都垂下头来哀泣着。

看他沮丧的样子,夏筑涵却也爱莫能助,毕竟现在她如果再多付出一丝关心,对小张来说,是残忍的;更何况她也不能强迫自己爱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

夏筑涵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老虎不发威被当做病猫看”的一天。所谓“人善被人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她回到住家,她才知道她惹上大麻烦了——她找不到她买回的家具,沙发、地毯、台灯、风景画……

取而代之的是PLAYBOY的封面女郎放大写真。从郭静纯到喻可欣,一个也没漏,个个搔首弄姿的。布料沙发换成了牛皮沙发,真皮的,黑得发亮而且价值昂贵,拼凑式的地毯也变成了羊毛地毯,这还算她的家吗?

看来唐彻决定要“长住”在这儿,同她耗到底。当她看到唐彻时,说实在的,她还真感到抱歉。可也不能怪她嘛!人太生气时,哪控制得住脾气呀!

眼前唐彻这位酷哥,嘴­唇­肿了一大块,脖子上架了个固定器,连大气吐一声、咽个口水都痛苦难耐,这全是拜她所赐。她的心顿时竟软了下来,她真的不是有意的。而且,她也没有那么讨厌唐彻……

真的,她真的、真的好抱歉……

夏筑涵的脸上大大地写着“歉意”二字,灵动的大眼眨巴眨的,就怕唐彻没有看到她满心满眼的抱歉。

“你要不要紧?”夏筑涵关心地问。

“你说呢?”唐彻慢条斯理地把话讲完。他现在是凶不起来。他目光似火,像要把她撕裂成两半。

“你应该住院比较好。”夏筑涵劝告地说。

唐彻拍了拍手,一名白衣护士从房内走了出来,而且是从夏筑涵的房间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她被扫地出门了吗?唐彻大摇大摆的德行,简直是目中无人、肆无忌惮。

原来房间被重新分配,全部洗牌。

唐彻要住最大间,也就是原本夏筑涵爸妈的房间。而她自己的房间给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占了去,那她睡哪儿?只剩雨航那间了,但是雨航的房间早已被唐彻霸占而去,他连电脑都搬来了。夏筑涵知道,唐彻就是要她好看。夏筑涵告诉自己,她不会被击倒的,她绝对撑得过去。她不能负气离去,否则爸妈想同她联络也会失之交臂的。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仰起了笑脸。

唐彻看到居然若无其事,想破口大骂却也使不上力。

夏筑涵收拾着简单衣物,二楼有间用来置废弃物的房间。

“想当阁楼公主啊!”唐彻讽刺她。

夏筑涵打开门一看,斗室大的小房间塞满了东西。包括原本的家具、冰箱、电视,全被淘汰出局塞了进去。她是住不进去的。

“唐彻!你——”

“我一个人睡张大床很寂寞的!”唐彻贼贼地笑着。不怀好意的他,摆明了要她出糗,要和她同床共枕。

夏筑涵抱着衣物,挺直背脊,一点也不为所动。

她朝浴室走去,夏家一、二楼各有一间浴室。主卧室另附有浴室设备,她和雨航的房间都没有。就这样,她搬进了浴室,克难地睡在浴缸里。

夏筑涵把浴室彻底刷洗­干­净,再喷洒香­精­,又弄了些绿­色­植物点缀,室雅何需大,她自得其乐。这个唐彻要和她耗,那就来吧!反正她绝对不会投降的。

夏筑涵曲一身子,像只虾子,把自己完全置身在浴缸内。下方铺了条方被和抱枕,她不是很享受的人。不像唐彻,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住自然也不例外。

天亮时,夏筑涵定时起床,筋骨有些僵硬。

没想到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原来,看护还兼厨娘。

夏筑涵也乐得轻松,她打点自己就行了,她是吃得很简单的。问题是唐彻并不打算放过她,他用受伤的嗓子吆喝着她。

“隔夜饭!我现在连饭都不能吃!”他沙哑着道。唐彻喝着流质食物,所有的好菜全不如一碗清粥。喂食是看护的工作,唐彻却指名要她做,夏筑涵不以为意。她决定,对付这个霸道男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动声­色­”。一个巴掌拍不响,让他多碰几次冷钉子,他总没辙了吧!更何况他是她弄伤的,如果可以帮得上忙,她也不会做冷血动物。

“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的脾气倒好!”唐彻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直想将她拥入怀里。她倔强的那张脸惹人爱怜。但他现在不能软化,否则不是先示弱了?

“如果能换回我爸妈平安归来,我无所谓。”夏筑涵定神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听得唐彻把夏筑涵用汤匙喂食的一口稀饭喷洒在夏筑涵身上。

夏筑涵用纸巾拭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唐彻拿她没辙,夏筑涵准备要去上班了。

唐彻已经不方便送她,夏筑涵乐得自己去搭公车。不过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歌声,又是游鸿明的“恋上一个人”。

非要等到爱远走分两头

才知道谁都怕寂寞

一直有句话要说你是我

今生今世的守候

是张志国,不死心的小张,又重整旗鼓地登门造访!

这次他没有带玫瑰花,他只想当护花使者送她一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彻痛骂着“花痴”二字。

“小涵,你有拒绝的权利,可是我也有追求的自由。我不会放弃的。小涵,告诉我,我哪里不合你的意,我一定改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呢?斯文?那我就有气质些!”小张装模作样的,叫人忍俊不禁。

夏筑涵原本不想回答的,可她感到芒刺在背。有人目光似箭地要­射­穿她一样,她松了口,条件只有两项。

“对人认真、对事负责。”八字箴言不曾改变。

“我很认真啊!小涵,我对你百分百认真,老板也说我很负责,只是我在想我有些大才小用就是了。”张志国不忘臭屁一下自己。他重燃希望之火,却不知在她眼里,小张最多只有七十分,她要的是九十分的男人。

起码也要有八十分,这是下限,对男人的基本要求。

“小涵,你看我合乎你的标准吗?”张志国问到重点了。夏筑涵不方便回答,她给分是很严苛的。

“不及格——”唐彻代替她回答。

“你这个破嗓子,才六十分都不到!”张志国顶他一句。

“我不到六十分!”即使讲话困难他也要把话讲完。想他金大少唐彻在一个女人眼里,居然会不及格。笑掉他大牙了。他不认真吗?他不负责吗?

谁敢说他对人不认真,对事不负责,站出来——

可眼前不正有一位?夏筑涵瞧他的目光分明就是如此!过分!偏见!不准的,这女人和他有仇,不算数。

“小涵,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良心的建议供做参考!”张志国打蛇随棍上。瞧他认真的模样,好像渴求知识的学生。

“早早滚边去,夏筑涵不会看上你的!”唐彻越俎代庖。

眼见张志国抡起拳头,夏筑涵急忙开口。

“我觉得你,有点傻气、有点孩子气、有点玉不琢不成器!”夏筑涵直言了。鼓励多于批评,她字字箴言。

张志国思索玩味着,他粗中有细,只是反应稍微慢了些。漫不经心不是他的错,他只是通常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能融会贯通就是了。

唐彻可一听就明白,她“慧眼识英雄”。他正想吐槽之时,“那他呢?”没想到张志国突然伸手指指向唐彻。

唐彻略微愣住,他不否认他是想知道她对他的评语。

“怎样?他又如何?”张志国对“情敌”很敏感。

“我啊……就是——”唐彻本想赞美一下自己。

“他有时说了就算、有时说说而已、有时说的比唱的好听!”夏筑涵口中没半句好话,唐彻的脸一阵青白。分明是活活要把他气死。

他强忍着喉咙痛地道:“至少我很认真地过我生命的每一分钟!”

“对啊!认真赚钱。”夏筑涵此刻犹如冷面笑匠,句句切中要害,逗得张志国哈哈大笑,唐彻却是一张苦瓜脸。

“你才是个非常、十分、完全、绝对不识好歹的女人!”唐彻用尽力气才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张志国一个拳头就要飞了过去,夏筑涵拉住了他。这个人不可理喻,她无法再与他多相处一分钟,气得拂袖而去。

唐彻一连两天都感到浑身不对劲,尽管沙发、床铺全换成他习惯的材质,可他就是感到非常不自在。

打开电脑,现在黑社会的交易买卖都由电脑连线。

不过一堆数字让他反感,他仍然坐立不安。

就是那个对他有“不信任感”的夏筑涵害的,对!就是她。没想到一向自命风流的他,今天竟会被一个“清粥小菜”的佳人整得灰头土脸。他是喜欢她、他对她真的有感觉,可是这个女人与他以往交往的都不一样,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吗?

唐彻重新打开电脑,然后又关上,又再打开。最后他重重地一拍键盘,他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

他要做满分男人,做给她看!唐彻可不是好惹的。他嘴角露出浅笑,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投降吧,哈——

唐彻笑得喉咙又痛起来,看护立刻进来急救。

夏筑涵升上店长了,此刻的她最想和亲人分享。但是家人一个也不在她身边。这么多日子以来,爸妈都没和她联络,又找不到哥哥。她欲哭无泪。这一切都是那个唐彻搞的!

回到家时,夏筑涵再度看到一个漆黑的家。

她心中一紧,莫非有大事发生?她等着答案的揭晓,屏神静气仔细听,她听到了小提琴声。旋律优美如位如诉,拉的正是小张老在听的那首“恋上一个人”。

原本就已经很凄凉苦楚的音乐,从歌声转换成小提琴声,更加扣人心弦、撼动人心,夏筑涵不禁为之神往。他们家没有人会拉小提琴,这肯定是个外人,而如今住在她家的“外人”正是唐彻。忽然间,房内渐渐充满了光亮。

是一枝枝的蜡烛,看护逐一地点燃一枝枝排成心形的紫­色­蜡烛。而拉小提琴的男人倾斜着脖子,脖子上的环套已拔下了,由此可知他是多么苦中作乐。

焕然一新的造型——唐彻竟然穿起了燕尾服。

一朵朵百合花从夏筑涵的落脚处延伸到她的临时床铺浴缸,好不浪漫。纯白的百合和黄|­色­的烛光相互辉映,再加上在耳际萦绕不去的小提琴声,很难不叫人为之动心。

看护穿着侍女服,非常认真也十分负责地把事情做完。唐彻特别交代,一定要表现出“认真”和“负责”四字。而且巴不得把这几个字绣在她穿的背心上。

夏筑涵觉得心中有点被打动的感觉,她原本不是很讨厌唐彻,有的时候他也挺好的,像在公园那时候,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个晚上。

看护接着准备烛光晚餐。

看不出来,唐彻挺有音乐细胞,这对夏筑涵而言是个惊喜。“加分!”唐彻脸上得意的表情好似这样说着。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酒佳肴,如此俊男美女,如此浪漫温柔,唐彻以为这下子一定能掳获佳人芳心。

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如此的美好气氛。找唐彻的。看护把电话递给了他。

穿名牌、开名车、吃名菜的唐彻,大概是哪个名女人在传呼他了吧,夏筑涵顿时丧失了原有的浪漫心情,也没兴趣去听。

她走进了浴室却又立即停住,他怎么办到的?他竟然用一根根火柴­棒­黏贴成一幅壁画。那是一幅“卖火柴的女孩”,他怎么办得到?

这幅“画”砌在墙上,再用保护膜封住,免得被浴室的蒸气、水珠沾到,真是有心。还不只这样,绿­色­植物换成了剑兰盆栽。方被成了用花瓣铺成的床、抱枕换成天然羽绒枕,像柔云絮伴着彩霞,所有新的盥洗用具全打上了个“涵”字供她专用!马桶成了躺椅,坐在上头又舒服又放松。

香皂改成泡沫|­乳­,香气四溢,有着柠檬香草味道。天花板上还装了台迷你电视……他设想真是周到。

这就是唐彻温柔的一面吗?夏筑涵不知所以然。才一个白天,他就可以变出这么多花样,他……他何必讨她欢心?

他们的“关系”是敌对的,唐彻是来讨债的。这眼前的一切太让人不解,如果夏筑涵没有会错意,这分明是在追求她,否则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想到这儿,夏筑涵不禁有点甜滋滋的。但这股感觉随即又消失了,因为,他毕竟是她们家的债主。她走出浴室,却见唐彻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听好!你爸妈有消息了!”唐彻压低一嗓子。

夏筑涵心中的纠葛一扫而光,这才是她目前最在乎的。她眼巴巴地望着唐彻,唐彻坐了下来,不知想些什么。

“他们怎么了?”夏筑涵心里忽然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宁可不要眼前这些美景,她只要他们平安无事。

“黑社会是讲规矩的,七天之内不出面解决后果自负。”唐彻松了松领口,他想把领带取下来。

没想到夏筑涵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原本喉咙就不舒服的唐彻,这下子脖子被勒得好紧,胀得他脸都红了。透不过气来的唐彻伸手乱抓,抓到了桌巾。

哗啦一声,桌上的食物和杯子掉满地。

看护连忙收拾,但不介入他的纷争。

“他们死了对不对!他们凭什么草菅人命!”夏筑涵急嚷,两手握拳,使劲地往唐彻的胸膛上捶去。他的胸膛如此结实,却不是她所能依靠的,反而将她逼入绝境,她拚命地打、拚命地捶……

“你疯够了没——”唐彻大力一扯,想把她拉离自己几公分,不料,纠扯之际,他脚步一个不稳,反将她压在身下。此刻,两人的脸相距数公分,近得连彼此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他们没死——只是……”唐彻支吾着。

“只是什么?”夏筑涵张口几乎咬到他的鼻梁。小绵羊成了母老虎,为了捍卫家人,她有无穷的爆发力。

“只是你得嫁给我才成——”唐彻终于说出了他埋藏已久的愿望。

“什么?”夏筑涵以为她听错了。唐彻居然要她嫁给他好换回双亲的自由,虽然她对他是有点好感,但那也只是“有点”而已,绝没有到“以身相许”的地步!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两样!唐彻这才站起来,他把手伸向她,要拉她一把好起身。

他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居然在“求婚”时恢复正常了。

第四章

夏筑涵看到向她伸出的那只手,手指细长、手掌宽大,像是上帝派来的接引使者。

忽然之间,她产生一股错觉,她仿佛真的化身为“卖火柴的小女孩”,而唐彻是买火柴的善心人士。不过这个善心人士却有一个荒谬的条件:“嫁给我,我就买下你全部的火柴。”

好不好笑?夏筑涵笑出声来。

眼前这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从来不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男人,竟然向她求婚?

夏筑涵没有搭上他的手,她自己站了起来。

如果他不是在寻她开心开她玩笑,那就是在报复她,他不可能会爱上她的。她是被他感动过,在某些时刻,她也的确有动心过。但并不代表“爱”,更不代表她就必须“嫁”给他。

这份心意,她心领了,但不接受,她无法接受唐彻这个凡事摆阔的“金大少”,她要的不过是颗真挚的心。

“怎样?意下如何?”唐彻的眼眸散发着异样光芒,是一种夏筑涵猜不透也抓不到的耀眼神采。

一想到爸妈的安危,夏筑涵便下定决心要与他周旋下去。

“我要先见到他们——”夏筑涵心中已抱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爸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即使两老在这一段日子忽成满头白发,甚至……是两具焦尸,她都要见上他们一面!

唐彻点了点头,态度莫测高深。

或许夏筑涵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唐彻。但,那重要吗?除非他真的会成为她未来的夫婿,否则有那个必要了解他吗?

唐彻总算也有实现诺言的时候。

夏筑涵正想再张开双臂迎向爸妈将他们俩紧紧抱住时,却又急急踩了煞车。这和她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爸爸脸上没有一丝憔悴,依然是老当益壮。

而妈妈更是一头烫卷的短发,光鲜明亮。

两人衣着整齐好似去度假归来般,并且发胖了,分明是吃好睡好的模样。

“涵涵!”爸爸居然不好意思地叫着她的名字。其实这段日子他们夫妻俩都受了唐彻不少好处,而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宝贝女儿。妈妈更绝,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好似天塌下来都有夏筑涵顶着。

“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涵涵,辛苦你了!”夏爸爸搔了搔耳际。

“人家唐大少看上涵涵是她的福气!”夏妈妈庆幸自己的肚皮争气。反正现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烂摊子全让女儿收拾就行,养育了二十四年,正是她报答的时候。

两夫妻跑去二度蜜月刚从国外归来,在机场给逮了个正着。两夫妻想通了,反正事情已经让黑社会知道了,不如趁还有口气在,玩玩这最后的欢愉时光,何况女儿还有“金大少”罩着,尤其后来受到唐彻各方面的资助,二老看这个女婿是愈看愈有意思。

“你们真的——”面对夏筑涵的质疑。夏爸爸说他只是一时贪念,他一直从事的只是走私水货而已,这次是例外。至于夏妈妈就不,为意,不过是赌个博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回输大了些。

“涵涵,你不会不管妈吧!雨航已经不听话,我就指望你了!”夏妈妈顿时声泪俱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此刻的夏筑涵也不知如何是好,看来父母欠债的事是真的,而且还打算以她来“偿债”。父母何时变得如此不顾亲情?难道他们眼里真的只有钱?

旁观一切的唐彻,无法相信这对父母竟然撮合起他们两个来了。

他眉头一皱,命令手下兄弟把两老押回饭店去。

“涵涵!拜托你了!”夏爸爸还想东山再起。

夏筑涵苦涩回笑,她的确有一对荒谬父母。

唐彻来到夏筑涵身旁,他高出她大半个头来。夏筑涵的目光回避着,她不想让她看见她不知所措的不安眼神。

“早知如此,何必逃跑?当下议价即可!”唐彻故意把夏筑涵论斤论两卖。激怒夏筑涵似乎是他最大的成就感来源。

夏筑涵的手脚有些冰冷,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会害怕的人。

迷拥乃眼中有着无奈和恐惧,她拚命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忍耐、要有勇气去面对未来!

她终于正视唐彻,深深地注视着他。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爱你啊!”唐彻回答得太快,夏筑涵无法相信。“爱”字岂是那么容易说出口?

为什么有人可以轻易就许下承诺?为什么有人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为什么有人要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爱不是占有,更不是霸占不放。

“如果我答应你,真的就一笔勾销?”

“你不信任我?”唐彻莫名的愤怒又涌了上来。

“一个人能不能被人相信,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夏筑涵锐利的言词­射­向唐彻深邃的眼眸,唐彻有招架不住之感。他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矮了半截的气势,他明明是个昂藏七尺之躯的大男人!

“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告知你我的决定。”唐彻霸道的因子又窜了上来,恢复傲慢的神­色­。

夏筑涵冷冷地望着唐彻,她忽然发觉,自己从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夏筑涵到便利商店上班时,竟“发现”她“辞职”了。

又是唐彻的决定,他一手决定了她的未来。他真以为他是上帝?这根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挟持她的父母来威胁她,分明是胜之不武。问题是同他讲道理又行得通吗?唐彻这么霸道的人根本以自己为行事依据。

“小涵,你真的不做了,那我怎么办?”

“小张,你还是维持原样呀!”夏筑涵不想他介入太多。现在的情况太乱,完全超出她所能掌握的范围。

“不要,我和你同进退。”小张发出肺腑之言。

夏筑涵心领了,却没有办法接受。

“将就”着去爱一个人,对被爱的人和付出爱的人,都是一种侮辱。人没有必要因为寂寞或需要而凑合算数。夏筑涵就是这么认为,她宁愿独身到老也不想欺骗自己。

“小涵,我送你回家。”张志国似有个金刚不坏之身,打不死吓不跑,不抱得美人归绝对不放弃。这一点小小的拒绝算什么,根本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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