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便温软下来,虽然还是一贯的不带感情,但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却顺耳的多,“今天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闹你,不该大声吼你。对不起。……你问话,我不应;你与我说话,我不与你一起交谈,不是我不尊重别人,不尊重你。我只是习惯了。况且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我常年行走在外,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我总不能和你说我杀了多少人,怎样去杀人吧?这几年才开始回……家,在家里,他们也都怕我,连我每次去拜见我母亲,对她而言,面对我,她都觉得胆战心惊而有压力,都是对她的一种折磨。久而久之,我也不去拜见她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我没有与人相处的经验。”
“你每天罗里罗嗦的,我也没有烦你,你讲的故事都很有趣,你身边的每个人,你祖父,你父亲,你姊,……擎天侯,你姐夫,你未婚夫,甚至是街上每个小混混,我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
“以后,你问我什么,我都尽量应答;你与我交谈,我也会尽量搭话。”
他蹲下身,将他温暖的大氅解下,披在了我身上。
而听着听着他的话,自遇到他起,他说的最长的话,我哭的更伤心了。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脸,而我埋着头埋的脖子也酸了,就抓住他胸前衣服,头抵在他胸前哭着。见冻僵了的我连站起都无法站起了,他便抱起我,往回路走去。
我身上裹着他的大氅,僵冷的身体渐渐回温,小貂便从我怀里钻出来,懒懒地躺在我肚子上。
回到山洞的时候我的泪水早干了,从他怀下蹿下来就抱了我的貂坐回篝火旁了,烤着篝火,全身暖了的时候,也不把他的大氅还他,他也没问我索要。披着他的大氅,那大氅真温暖啊。说实话,身处雪原,我早就在觊觎他这温暖的大氅了,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之前自然不会披他的衣服御寒;而他又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冷血的他,也不会有把温暖的大氅给我,他自己挨冻的爱心。
此刻,既披上了他的大氅,便再不愿解下了!
饱餐了一顿雕肉后,饭饱水足后,就饱暖思淫-欲了……额,不是,是饱暖后就不安分了,就一如既往高谈阔论起来,但这一次,我打定注意不再是我一人自导自说,我得让他一起参与!
“月魄,你这几天去了哪里?”嗯,旧话重问。
他一如既往没回答。
我便说道:“月魄,你说了不会再不尊重我。”
他抬头看我,愣了一瞬,慢慢红了脸,但应答的话却说不出,“……”
我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他戴了面具,我自然看不到他脸是否红着,但他脖子是红着的,脸肯定更加红透了。
他不再看我,添了柴火,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我想就快要化雪了,所以这几天去看了看雪原出口那里的大雪开始化了没有。”
真是的,他又没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脸红什么?
事实证明,像月魄这样的男人也是会说谎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问的那问题的真实答案是这样的:他前几日见我不断挠痒痒,知道我想洗澡洗衣服那些,他不方便在这里,所以索性离开了几日。
因为看到他的脖子是红的,所以想到了他脸红,想到他脸红,就想起他面具下的脸。就说道:“你把面具摘下来吧,我们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再过些天就要分开了,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见他习惯性地没有回答,我叫道:“月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