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若与你在一起,做苦刑犯也是快乐的。
☆、097 我嫁不出去都是你闹的?
李小欢忽然想起他的不告而别来,皱着眉头道:“说的比唱的好听,真是这样怎会偷偷丢下我一个人悄悄跑了,害我焦心。”
向少卿赶紧乖乖回道:“没有,那日我本来心情极遭,便出去办些事情,本以为两日就能回来,我给你留了条子,你定是没看见了,早知道就贴在你的脸上了。”
“你给我留了条子,在哪里?我怎的没看见。”
“在我的书桌上,是我大意了,真该贴在你的脸上的。”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个人便在这密室住下了,像是一个温暖的家,除了不能四处走动之外,也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好。
李小欢还会偶尔担心一下,向少卿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李小欢也就不怎么去想了。
总之,不能预料的事想也是白搭。
活动范围有限,两个人最多的便是躺在床上说话。
“少卿,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向少卿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李小欢等的有些急了,便用手指捅捅他的腰。
“何以见得?”他问。
李小欢说:“那年我生病了,你去了花山给我采『药』,结果还被蛇咬了,还是忍着痛回来了。”
向少卿抖了一下,说:“因为第一天晚上你说要还我银子,结果第二天就病的稀里糊涂的。”
李小欢想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摆摆手说道:“那这件不算,那次街上的小混混打了我一拳,你气的追了人家好几十里呢。”
向少卿又抖了一下,说:“那次是因为你把我娘亲送我的玉佩偷取赌博输给人家了,我去追玉佩去了。”
“练武的时候我折了一根小指头那事儿,后来几乎所有的长枪和剑都是你擦的。”
“因为你说要是我擦完了,以后要是打赌我输了可以不用·····”
李小欢哑然了,陷入深度思考中,向少卿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少卿,你给我做花灯那次呢,我可是没『逼』你。”
向少卿额角青筋再次跳了跳,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的借口来,沉默了半响,说道:“人家说把桂花放在花灯里送给女子,女子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想想就做了。”
李小欢心里的小火苗抬头了,“你那时候真的以为我嫁不出去?”
向少卿已经碰到了火苗却毫无知觉,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李小欢怒极,骂道:“向少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怪不得我说同样是女子,到了我的年龄,人家的门槛都让媒婆踏破了,我们家的冷冷清清,好像我是天下第一恶女一般。”
向少卿这才发现她貌似生气了,赶紧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李小欢气极,不吃这套,一脚把他踹下床,怒道:“今晚睡地下。”
说完,扭身背对着他。
向少卿无语,暗自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承认一下会死么?
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被李小欢卷了个严严实实,向少卿故意不穿衣服,坐在地上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小欢······”叫声无辜。
她脊背动了一下。
“小欢,我冷·····”叫声凄惨可怜。
她的脊背又动了一下。
向少卿一看,胜利在望,又赶紧补了一句,哀怨无比,“小欢,真的冷······”
李小欢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见他只穿着里衣颤颤微微的坐在地上,可怜之极,抓起他的衣裳就丢了过去,“冷就自己穿上。”
向少卿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穿了衣服,便又乖乖的坐在那儿,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唤。
李小欢终于忍不住了,翻身起来,指着他道:“上来。”
向少卿大喜,赶紧爬了上来。
李小欢一个翻身下去,坐在地上看都不看他,说道:“睡吧。”
向少卿傻眼了,“你不睡?”
“我睡地上!”
向少卿咬了咬嘴唇,无比委屈的乖乖爬下床,说道:“怎么敢让夫人大人睡地上,我宁愿冻死都不叫了。”
李小欢看着他,气极,铁了心了今晚不跟他睡一张床,不理他。
向少卿顿时头大,凑过来,承认道:“你们家没有媒婆是我弄的。”
李小欢一听,奇怪道:“什么意思?”
向少卿乖乖回道:“你十四岁那年我就喜欢你了,然后跟你又是水火不相容的『性』子,又不好意思跟你说,便叫了所有的下人给全成州的媒婆通了个信,要是谁给你提亲便给我个信。”
“然后······”
李小欢听出了门道,接着道:“然后你把城西张员外家的二儿子打成了瘸子,把凤凰街的李公子手折了,还有赵无常的脸划了一道疤子·····”
向少卿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小欢怒,“真的是你干的?”
向少卿看着她,又是抿着嘴不说话,半响问道:“谁告诉你的?”
李小欢说道:“听小月说他们喜欢我来着。”
向少卿看着她,叹道:“看来小月的嘴巴也是要治治的。”
李小欢杏目圆睁,“你敢!”
那晚上,李小欢气还是没消下去,尽管向少卿几乎把这辈子的好话都说完了还是不顶用,两人都睡着床上,中间却划了一道线。
第二天,向少卿早早的有先见之明,比她早醒,发现自己过了线赶紧挪回来,顺便把李小欢扯过线,让她手搭在自己身上。
李小欢醒来见是自己违规,果真没言语,向少卿大喜。
☆、101 再出去喝酒,我打断他的腿
不多时,一坛酒便喝空了,李小欢脸『色』通红,已经醉了,还是觉得不过瘾,咂咂嘴说道:“再去弄坛酒来。”
张江一个兴奋,正要起身,却听见南宫仙敲了敲桌子,哼了一声,这才惊觉得失态,颤颤巍巍的问道:“王爷可是喝欢了?还要不要再来点?”
南宫仙又是冷哼一声,“你们还想的起来我?”
语气颇为哀怨,张江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他跟了王爷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听到王爷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活像个吃醋的深闺小怨『妇』一般,这下才知道原来是冷落了他,自然不敢再讨酒了,看了李小欢一眼,却发现她已经躺倒在桌子上了,不是的咂咂嘴,样子娇憨十足。
又接到一记冷眼,他赶紧拿了酒坛子悻悻的跑了出去。
南宫仙看着李小欢顿时头大,轻轻的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李小欢感觉有动静劲儿,微睁了眼睛,恍惚间好像看见向少卿对自己笑了,便也跟着痴痴的笑了起来。
伸手覆上他的脸,又在脸上揪了两把,说道:“少卿,你笑起来真好看。”
南宫仙的脚顿时像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挪不开步子,心里像是有数千只蚁虫在撕咬。
他脸『色』阴沉,一把把她丢在地上,吼道:“你看清楚,看清楚,看看我是谁?”
李小欢一下子摔在地上,有些微痛,耳边嗡嗡冥冥的,有人大声的说着话,她印象里张江就是这么大里大气的说话,便又道:“来来来,一定恭喜,二相好三星高照,四喜、五金魁,六六顺,七七巧,八仙过海。哈哈,你输了,喝。”
说完,又是一阵手舞足蹈起来,南宫仙本来怒极的情绪又一下子没了,只是『揉』了『揉』额角,心疼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哄到床上去。
李小欢喝完了酒有些难受,在床上翻腾了大半夜才睡过去,嘴里胡话连篇。
南宫仙坐在火炉边却是睡意全无,心里依旧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怎么也抹不去。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客栈,向少卿失踪,她也是这样暴饮,喝了许多酒,嘴里心里念得全都是他。
那么,今日,她又喝了这么多酒,是不是也是想着他,喝酒忘忧呢。
想到此,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硬生生的在火炉边坐了一夜,旁边是李小欢轻轻浅浅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小欢头痛欲裂,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许久,才坐起来,发现营帐里还有一个人,竟是南宫仙,依旧是那样优雅的坐着,脸『色』沉静,竟然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宛若谪仙。
她笑了笑,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用去阅兵了?”
南宫仙听到声音,猛的一回神,便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心里微软,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夜。
他看了看她依旧微红的脸,说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来。”
说着,便站了起来,腿却已经僵的伸不值了,又猛的跌坐了回去。
李小欢以为他病了,急急的问道:“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无碍。”
又在凳子上稍微缓和了一阵,才慢慢的起身出去了。
他刚出去,张江便在外面唤道:“李姑娘,你醒了没有?”
李小欢赶紧抓了衣服快速的穿上,又把床铺铺了铺,才说道:“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张江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了,见了她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笑道:“来,我给你弄了碗醒酒汤,快喝下,就舒服多了。”
李小欢感激的笑笑。
忽然想起那一年,她和张进在醉仙楼喝酒,喝得天花『乱』坠的,向少卿扶着自己回去,一路走一路骂,恨铁不成钢。
第二天起了大早给自己熬了姜汤送了来,死说活说的都要给她灌下去,她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骂:“我是喝醉了,不是受凉了,不喝不喝。”
向少卿毫不听劝,偏执的就要她喝下姜汤,还威胁道:“你要是敢不喝,我就去告诉李伯伯,说你出去和野男人偷酒喝。”
李小欢气的不轻,抖着唇道:“什么野男人家男人的,张进是我的朋友。”
向少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捏着她的鼻子就把一碗姜汤给灌了下去,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说:“你是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不守『妇』道,以后不准出去喝酒了,不然我打断他的腿,还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你喝酒,疯疯癫癫不像个样子。”
后来,李小欢私下里问过姨娘,姨娘说姜汤是可以压酒『性』的,酒后喝了姜汤也容易厌酒。
那件事之后,李小欢还是照常的去找张进喝酒,向少卿没动他,只是每次喝完酒回来的路上总是会遇见他。
那时候总觉得是被跟踪监视了,其实,那个傻瓜是在保护自己呢。
张江见她愣了,手里端着醒酒汤颇有些尴尬,半响唤道:“李姑娘······”
李小欢猛的一回神,便对上张江的一双灼灼的眸子,心里堵然升起一丝不舒服来。
她轻轻的笑了笑,回道:“你坐吧,谢谢你啊。”说完,接过醒酒汤一口就灌了下去。
张江见他喝得急,有些担忧道:“慢点,还有些烫呢。”
李小欢吓得一阵咳嗽,张江欲上前,她赶紧伸出一只手来,示意他止步。
喝完了汤,张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桌子边,时不时的看看她,她顿时浑身都起『毛』了,坐立不安的。
☆、105 天下第一泼妇
“哼,我说你也真是大胆,不怕弄死他么?你可是会医理?不知道是他命大还是你运气好,不然他能等到我回来?”
他一边拆着腿上的白布,一边说李小欢的不是。
李小欢不跟他辩,怕他一个激动弄疼了少卿,只是撇撇嘴。
宋玉知道她这时候吃瘪了,兴奋的很,故意磨磨蹭蹭的,又是一顿批判,“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我都说了你要是想他死就给他补一刀,何苦瞎折腾人?”
这句话说道她的痛楚,眼圈微红,心里揪痛。
宋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郁闷,心想,以后一定不要娶这样的女子。
向少卿知道她想什么,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揉』了『揉』。
李小欢笑了笑,顿时来了精神,给了宋玉一拳,说道:“谢了。”
宋玉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不敢不敢,我还怕惹你不高兴了你给我补一刀呢。毕竟上次他中的绝杀是出自我手。”
又提到了李小欢的伤心事,她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不谢了。”
他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向少卿低了头笑了起来。
上完了『药』,宋玉便被轰了出去,刚走到营帐外就听到向少卿说:“怎么那样对他,毕竟算是救了我了。”
李小欢轻哼了一声,说道:“今天还算是客气的,我不给他一刀就是好的了。”
宋玉站在门口的腿抖了抖。
接着,又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诅咒他日后娶了这天下第一泼『妇』,永远翻不了身。”
那腿又是抖了一抖,赶紧落荒而逃。
向少卿嘴角抽了抽,半响盯着她叹道:“怕是不可能了啊······”
李小欢半响才明白过来,龇牙咧嘴道:“向少卿,你敢说我是泼『妇』!”
向少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动听,好像又是那个杨柳湖畔春风得意的少年。
接着,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向少卿无辜的捂着耳朵,叹道:“河东狮吼一吼,营帐抖三抖啊。”
李小欢无语气结,伸手上去在他脸上胡『乱』的一把『乱』『摸』,『摸』的向少卿又是一阵脸红。
然后甚为得意的看着他恶笑。
向少卿无语,正欲发作,忽听得外面有人唤道:“李姑娘,方便进来吗?”
李小欢赶紧整了整衣装,对着外面的张江说道:“进来吧。”
张江掀了帘子进来,见着向少卿抱了抱拳,说道:“见过向侯爷。”
向少卿淡淡的颔首,说道:“不必客气。”
张江也不做多礼,看李小欢的脸『色』还是苍白憔悴的吓人,便说道:“你前些日子为了照顾他简直连命都不要了,现在他好了,你却日日消瘦了,平日里的好东西都让他抢了还是怎的?”
说完,又朝向少卿看了一眼,笑道:“我之前总是觉得她配不上我家王爷,现在看来,倒是我愚钝了。侯爷好福气。”
李小欢白了他一眼,心想,他这样说,少卿必定又要忧心自己的身体了。
便说道:“张兄,你来了为了何事?”
张江笑了笑,说道:“我明日便要带队会幻城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李小欢惊道:“怎么这样仓促,都要回去么?”
张江说道:“只是我带着小部队回去。”
李小欢点点头,忽然生出一丝不舍来,看了看他,却觉得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是轻声道:“路上小心。”
张江点了点头,本来想了一肚子的话,现在也是说不出来了,扭头便走了。
李小欢叹了口气,一扭头便对上向少卿幽怨的眸子,不禁笑道:“怎的?冷落了你伤心了?”
向少卿笑了,点点头,伸手示意她过来。
刚触到他的手掌,便猛的跌进他的怀里。
李小欢吓得不轻,生怕将他的伤口压了,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他按在胸口不得动弹。
她急道:“少卿,碰到伤口了。”
向少卿抱着她,嘴角轻抿,许久,叹道:“小欢,委屈你了。”
李小欢索『性』轻轻的伏在他胸前,尽量避开他的伤口,笑道:“你还知道哇。”
向少卿的手臂又是一紧,接着,嘴唇轻轻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说完,嘴唇又挪到她的脸上,烙下一吻。
接着,是额头,鼻尖,嘴唇,慢慢的摩挲,轻轻的撕咬啃噬,开始是浅尝辄止,像是品尝一道美味,许久不舍得放开。
后来,便变得霸道,狠狠的撕扯,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些,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李小欢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夺去了一般,得到唯一一点空气也被剥夺的干干净净的。
李小欢脑袋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许久向少卿才喘着气放开她,他们从未这样深深的吻过,平时也只是李小欢悄悄的偷个香,这次倒是被他占了先机。
李小欢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
向少卿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半响憋出一句话了来:“小欢······我想吃饭。”
李小欢听了大喜,这段时日,他身体就算好转了,依旧厌食,不想吃饭,这下主动要吃饭不是很好,赶紧起身,说道:“我去给你弄去。”
说完,也不管他在后面怎么叫,一溜烟跑去厨房了。
她前脚刚走,南宫仙后脚便迈了进来。
向少卿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润,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话。
南宫仙在他的床前凳子上坐下,眉头紧蹙,幽深的眸子里还有一丝未退的忧伤。
☆、098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李小欢醒来见是自己违规,果真没言语,向少卿大喜。
结果,李小欢足足气了两天,想着法的出气整他,晚上的时候竟是讲一些荤段子,还不准他笑。
向少卿本就十分内敛害羞,笑点低,一听,十有**会笑趴在床上,李小欢又有理由整他。
这天,李小欢心血来『潮』,硬是要给向少卿梳头发。
向少卿拗不过她,只好乖乖的坐着,这密室里什么都有,主人想的还是极周到的。
她没有学过梳头发,也不知道怎么把头发放进头顶上那个金质的发箍里,只是喜欢一遍遍的梳。
手穿过他的发从,柔软舒适,她很小心翼翼,生怕扯疼了他。
向少卿眯着眼,抿着嘴唇浅笑,忽然想起一句词来,“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他唤了句,“小欢。”
李小欢正专心致志的梳着头发,一缕不小心从手间滑落下来,连声道:“别说话别说话,马上就好。”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俊美的脸庞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李小欢看的有些痴了。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笑道:“给我你的几根头发吧。”
李小欢想都没想便从头上抽了一缕,扯了下来,弄多了,疼的她啧了一声。
她没想到他是要做什么用,只是就是几根头发而已。
向少卿又是一笑,“傻瓜,不需要这么多的。”
说完,也从自己的头上抽出一缕,扯了下来。
然后轻轻的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结成一个死结。
李小欢这下明白了,脸上起了一抹浅浅的绯红。
向少卿将它放到随身的香囊里,这才抬头看了看她,见她神『色』不自然,便笑道:“这样就害羞了?”
李小欢瞪了他一眼,“我们两个半两对八斤,差不多了。”
向少卿嘴角抽了抽,说:“半两对八斤,差多了。”
李小欢又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改口,“差多了差多了······”
两个人一住就是七八天,几乎没日没夜,李小欢暗自有些庆幸,幸亏是少卿来了,若是不来,这个地方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的。
这天,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李小欢无聊之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向少卿斜躺在床边看书。
几日下来,早就没了脾『性』,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好好的出去透透气,哪有向少卿半分的气定神闲。
于是,坐着便一遍遍的唤着向少卿的名字。
她唤一句,他便应一句,乐此不疲。
许久,估计是累了,竟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向少卿还在看书,听着忽然没了声音,扭头一看,她正在那里小鸡啄米。
浅笑一声,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放到床上,李小欢睡得浅,微睁开眼,唤了句:“少卿,我想出去。”
向少卿轻轻的“嗯”了一声,拉了被子过来盖上,柔声道:“好好睡吧,醒来了便出去了。”
李小欢痴痴的笑了起来,“又骗我,难不成我们还能像蚊子一样从小缝里飞出去?”
向少卿温柔的看了看她,笑道:“我何时骗过你?”
李小欢瘪了瘪嘴没说话,接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向少卿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指腹轻轻的划过她的脸庞,甚是眷恋不舍,情意绵绵。
他们自从互相袒『露』心生,一直聚少离多,这样关押在这里的日子算是一种恩赐了,只是时不待人。
他想起那一年新春,她剪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窗花,上面是两个嬉戏玩闹的孩童,还煞有其事的在下面覆上一行小字“郎骑竹马来,绕床戏青梅,同居长有时,两小无嫌猜。”
她问他,“少卿,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吧。”
他红着脸点点头。
她一阵摇头晃脑,仰天长叹,天啊,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
他却因为那两个词窃喜良久,晚上激动的找喜儿打架,打完了架又跑去后山上跑了十几圈,耍了一会儿剑才镇定下来。
这些小心事,想起来让人羞不得,气不得,恨不得,却是也舍不得。
良久,才微微的叹息一声,轻点她的睡『|茓』,不舍的移开眼,走在墙边对着墙壁轻轻的敲击了三下。
密室被打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孟轩凑上脸来,笑道:“想通了?”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下它。”说完,丢下一个小瓶子来。
他看也不看,直接揭开盖子倒进了嘴里。
孟轩有些意外,说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向少卿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是交易,总是会有风险的,这是我家夫人说的话,她要是知道你的行径,必然要说你眼光狭隘了。”
孟轩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丝毫不见阴鸷之『色』,“那便是我小人之心了,请!”
说完,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向少卿脚尖轻点,一个跃身便飞了上去。
李小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向少卿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她等啊等啊,等的头发都白了,成了一个黄脸婆,向少卿还是没有回来。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摸』了额头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下意识的想喊向少卿,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密室中的,而是在南宫仙的营帐,于是赶紧下了床来,唤了两声“少卿”。
南宫仙正提了食盒进了营帐,见她穿着单衣站在床前拧了拧眉,却没说话,只是走进里面,脱下外袍,坐在一炉炭火旁,用火棍搅了搅炉火。
☆、102 我是输他哪里了呢?
喝完了汤,张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桌子边,时不时的看看她,她顿时浑身都起『毛』了,坐立不安的。
营帐里的气氛尴尬的不行,半响,张江才犹犹豫豫道:“李姑娘,我想问你个话。”
李小欢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颤颤巍巍道:“什么话?”
张江看了她一眼,忽然红了脸,李小欢又是一惊,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三年前有没有去过烈城的大沙漠?”说完,脸更红了,头也低了下去。
李小欢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把自己当成那个姑娘了。赶紧摆手解释道:“没去过,你怎么这么问?”
张江见她这么说,有些不信,又问了一遍,“果真没有。”
李小欢有些好笑,回道:“我骗你做什么?那地方离我的家乡十万八千里呢。”
怕他追问不已,李小欢便故意问了问,“张兄为何要这样问?还是在那大沙漠见着和我相像的姑娘了?”
张江一听,叹了口气,半响,才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经历给她说了。
李小欢本想,他总该是会隐去自己喝马『尿』那段的,没想到却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完了,说的时候眼里有愤怒却丝毫不见憎恨之意。
这故事本就听过一遍了,李小欢却装作第一次听到,说道:“看来果真是遇见仙女了,世上真有这样灵俏的女子?”
张江看了看她,便觉得越看越像,越看越欢喜,还是觉得就是一个人,目光灼灼。
李小欢被看的直想哭,咬了咬牙干笑了两声,气氛又是一阵尴尬的要死。
这时候,南宫仙端了一碗醒酒汤掀了营帐帘子进来了,见张江也在,有些诧异。
李小欢顿时心里大喜,直朝他眨眼睛。
南宫仙了然了,对着张江吩咐道:“张江,你去阅兵场看一下,好像有几个士兵打了起来,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张江这才发现南宫仙进来了,赶紧起抱拳,看了李小欢一眼走了出去。
见他出去了,李小欢顿时肩膀垮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南宫仙抿抿嘴,有些好笑,看旁边放了一只空碗,脸『色』微暗,只是随手一甩,碗便飞了出去,只听得外面的人狼嚎了一句。
李小欢嘴角抖了抖,半响凑过去,不好意思道:“妖孽啊,你的那个手下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南宫仙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问道:“把你当那沙漠的姑娘了?”
李小欢中肯的点了点头,瘪瘪嘴,差点都快哭了。
南宫仙肩膀抖了起来,笑道:“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李小欢天大的冤枉,只是求着道:“算我求你了,这事严重啊。”
南宫仙忽然『摸』『摸』下巴,邪笑道:“你就是那姑娘,不敢承认不就是怕他揍你么?怎么,现在他不恨你了,你却苦恼了。”
李小欢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从没去过那儿。”
南宫仙不再看她了,却是低着头说道:“不用说谎了,那女子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黑痣,不易发现,和你长得位置一模一样,你骗骗张江那个粗心人倒是可以,骗我就差远了。”
李小欢看着他,愣了愣,回道:“那你不是见我第一面就认出我了?”
南宫仙笑了笑,说道:“那日第一次在客栈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所以才与你同桌吃饭的。”
李小欢瘪瘪嘴不以为然,说的好像陪她吃个饭是天大的赏赐一般。
忽然,想起重要的事,一把抓住南宫仙的衣袖,祈求道:“你千万别和张江说,不然他真的会劈了我。”
南宫仙眼光锁在她紧抓的袖口上,半响没说话,许久才点点头。
却又听李小欢说道:“其实那日我本来是有水的,没给你们喝。”
南宫仙的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怎的想起戏弄起他来了?”
李小欢老老实实说道:“不是戏弄,那日我和少卿打赌打输了,然后他就让我那么做的。”
南宫仙嘴角又是抽了抽,心里堵然不是滋味起来,半响问道:“你的生活里日日都有向少卿么?”
她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明媚的很,说道:“是啊,好些年了,我天天都在跟他艰苦的抗争啊。”
南宫仙听着这暧昧的解释,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苦涩的疼痛来,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的坐着。
许久,叹道:“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李小欢看着他,无言以对。
两个人坐着,有些凄凉,炉里的火早就熄了,清冷的很。
南宫仙忽然道:“我是输在哪里了呢?”
李小欢一愣,看着他叹道:“仙王是人中龙凤,不是我等可以亵渎的,你心里怀的是天下民生,而我只看得见一盏烛火。”
南宫仙挤出一丝苦笑来,说道:“我输便是输在这身份上吧。”
许久,又接着道:“那日宋玉回去跟我回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跟你是错过了,雪儿也说,你终究不是我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跑回去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和向少卿两情两愿了。”
“那夜你们在里面说话,我一直在外面,心里痛的像凌迟一般,却还是挪不开步子。回去伶仃大醉,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去见你们,却又见的你们在八仙居打闹,心里抑郁之气已经化不开了。”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父亲,『药』是他自己像宋玉讨得,亲自喝下去的,还说要我好好的照顾你,我向他要你,他摇头了,说你不适合我。”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你为何不信我呢,我心里难受极了,撇开他现在的状况与我有关不说,我知道他挂念少卿,他也的确是值得你去爱的。”
☆、106 没穿衣服喂你吃饭
南宫仙在他的床前凳子上坐下,眉头紧蹙,幽深的眸子里还有一丝未退的忧伤。
他心里轻叹了一声,仙王从不会为任何事『乱』了心『性』,看来是真的对小欢上了心的。忽然生出一丝歉意来。
南宫仙看着他问道:“他将你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向少卿微微一笑,反问道:“王爷不相信我?”
南宫仙一愣,叹道:“我不相信任何人。”
向少卿看着他,说道:“那你便配不起她。”
南宫仙本就临近爆发的边缘,听到这话,猛的一拂衣袖,怒道:“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向少卿笑的更欢了,淡定的说道:“王爷舍不得。”
南宫仙又是一愣,半响,才挤出一丝笑来,叹道:“的确舍不得。”
接着,又道:“我不该怀疑你的,只是,现下局势紧迫,孟轩知道了天下策的下落,把幻城搅得天花『乱』坠的,我却在这里动都不敢动。这一仗难打啊。”
向少卿拧了拧眉,问道:“王爷要我做什么?”
南宫仙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发过誓,将来,我的手上绝对不沾染木国任何一个子民的鲜血,天下兴邦,是仁义最要。只是现在,可能要在临城有一场恶战了。”
“天下策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有些怀疑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
向少卿闻言,叹道:“天下归一是大统,王爷为治世良才,我今日能为你鞠躬尽瘁并不只是尊了爹爹和李伯伯的意思,只是凭了一颗赤诚的心,孟轩心胸狭隘,阴鸷暴戾,若登上皇位,百姓必将苦难。”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便不想再受那样的生离死别的痛楚,只愿带着她回到商州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望王爷成全。”
说完,却是硬撑着起身,抱了抱拳。
南宫仙看了他半响无语,苦笑一声,“我不成全又如何,我又什么时候能够拦住你们。”
李小欢手里拿着稀粥,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听到这里忽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掀了帘子进来。
见了南宫仙,微微一笑,便走到桌前放下碗。南宫仙知道她是要来喂他吃饭的,却像个孩子似的,就是不愿意挪开步子,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
李小欢有些尴尬的笑笑,又怕粥凉了,便端了过去递给向少卿,直到向少卿吃完了粥,南宫仙才不急不缓的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又补道:“我那日喂你吃饭的时候,你连衣服都没穿,说到底我还是有值得骄傲的东西。”
说完,也不管李小欢骤变的脸,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向少卿闻言,脸『色』阴沉,顿时黑了大半,半响怒道:“李小欢,你的老实交代就是骗我么?”
李小欢暗自咬咬舌头,正想着怎么圆谎,正欲开口便被向少卿堵了回来,“不用说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又想说一个新的谎言掩饰了。”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扭头翻过去睡了。
心里堵了什么东西一直划不来,他就是这样私心的不想还有别的男子觊觎她,听到这话天知道他有多想杀人。
李小欢看着他,怕他气坏了身子,想哄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坐在床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向少卿本想着不管怎么了,她也会解释解释的,现下却见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想着,两个人果真是有事儿了,顿时岔了气,不停地咳嗽起来,胸前的伤扯着痛的无以复加。
李小欢赶紧上前,刚碰到他的背,便被打了回来,只听他怒道:“何必要关心我的死活,早知道这样,我死了不是更好?”
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李小欢委屈之极,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却是一分一秒都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捂着面奔了出去。
自己是如何不要『性』命的把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他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的说出凉薄的话来。
向少卿见她不上来看看,反而跑了,心里一阵揪痛,她竟然真的连个解释都没有,连个解释都没有!
顿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李小欢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许久,晚上了依旧不愿意回去,虽然心里挂念的很,便去了小山坡上看月亮。
她想起小时候和向少卿看星星,向少卿总是会睡着,早上还抱怨她说话像蚊子,闹腾得很。不禁笑了起来。
她从来对爱青没有过太多的奢求,只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却不想越是这样,却在相濡以沫的日子里变得贪婪,心心念念的,都是同样的一张脸,或笑,或哭,或蹙眉,或大怒。
反反复复,百看不厌。
只是,越是这样,便越觉得没有安全感,每日的计较所得,都是,我爱他是不是胜过他爱我呢?这样便有了最开始的分歧。
那么今日呢,他必定是怒极了,或是觉得她和南宫仙之间有什么,而自己却并未解释。
向少卿自小丰衣足食,心『性』淡漠,从未主动索取过什么东西,却拼了全命的爱自己,若不是这般,又何故因为别人的一句话生气至此。
她听姨娘讲过,若是真心的爱一个人,便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得。
果真是自己错了。
若是自己真的做得足够好了,他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惶恐了。
想着,便更是焦急,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少卿一定很着急,便急急的往营帐赶去。
刚走到门口,一下子撞上拿着『药』箱出来的宋玉。
宋玉见是她,一把抓住她焦急道:“他又烧了,很烫,满嘴胡话叫你,你去哪儿?”
☆、099 有些人眼睛长偏了看上你
南宫仙正提了食盒进了营帐,见她穿着单衣站在床前拧了拧眉,却没说话,只是走进里面,脱下外袍,坐在一炉炭火旁,用火棍搅了搅炉火。
李小欢赶紧上前来问道:“少卿呢?”
他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不问你怎么在这里?”
李小欢怒道:“我问你少卿呢?”
火棍的前段烧着了,南宫仙放在嘴前吹了吹,然后戳进炭灰里,半响说道:“他让你好好的,说一个月之后你从这里去商州找他便好了。”
李小欢心里有了七八分大概,也不慌『乱』,从食盒里去了糕点喂进嘴里,问道:“那么,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呢?”
南宫仙不再盯着火看了,反而盯着她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是准备杀你,还是准备再拿你威胁他?”
李小欢白了他一眼,一ρi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冷哼道:“随便你。”
说完,打了一个喷嚏,南宫仙又是拧了拧眉,抓起身边的外袍丢了过来,说道:“一个月之后他可是要问我要人的,不要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李小欢扁扁嘴,乖乖的穿上,连声道:“编吧编吧,随便你们怎么编,不想跟我讲直说好了,我只管过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