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烤了烤手,便拢了衣裳又蹭到床边躺下了。
南宫仙有些好笑,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又怕她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的跑了,嘱咐道:“你要是还想跑的话,不用偷偷『摸』『摸』的,直接跟我支呼一声就行,我再把你送回去。”
李小欢用被子盖住脑袋,半响,探出脑袋说道:“放心放心,这次打死我我也不『乱』跑了。”
南宫仙嘴角轻扬,踏步出去了。
张江阅完了兵正在往这边走着,便看着南宫仙出来,便问道:“王爷,我听说那姑娘又来了。”
南宫仙看了看他,偏着头问:“听谁说的?”
张江张了张嘴巴,半响说道:“人家说看见你提了食盒进营帐了,我猜的。”
南宫仙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看的他心里虚的很,心里大叹,妈呀,真的撞刀口上了。
果真,南宫仙说道:“张江,那座山上的兔子肉听说很鲜美,你去打个一两百只回来吧,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给他们加加餐,救你一个人去吧,不然走散了不好。”
说完,也不管张江哭爹喊娘的,去马房看马儿去了。
张江是在气不过,又不敢发作,心想,今日回来一定要好好会会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货『色』,硬是让自家的王爷疼的说不得,碰不得的。
晚上,张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身上挂满了野兔子,鲜血淋漓的,看的李小欢嘴角直抖。
他把野兔子交给了伙头营,衣服都没换,直奔南宫仙的营帐。
李小欢本来在营帐不远处的地方晃『荡』,见那张江去了又回来,只是身上的兔子不见了,面『色』不善的往这边来了。
赶紧回了营帐,心想,在南宫仙面前,这厮肯定不敢造次。
张江进来,便看见她和王爷两个人坐在火炉边看书。
从这个方向看去,这女子也不是那么霸道不可理喻,倒是有一丝恬静和灵秀之气,心里平衡了一些。
又看看自家的王爷,气质不凡,器宇轩昂的,还是觉得她配南宫仙欠了一点,又是冷哼一声。
南宫仙知道他什么心思,只装作没看见,不说话。
李小欢倒是也没看出来,见来了人总是要招呼一声的,赶紧站起来,随手倒了一杯水,笑道:“张副将,来喝口水吧。”
南宫仙闻言,嘴角轻抿,肩膀抖了起来。
李小欢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南宫仙,却见南宫仙在笑,还满脸揶揄,顿觉得不对。
又转眼看了看张江,见他已经满脸怒『色』,脸『色』黑了大半,见她看过来,张江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是一声冷哼,扭头就走。
走到营帐口觉得不解气,转身过来说了句:“像你这样的女子,街上一抓就是一把,真不知道怎么有些人眼睛就是长偏了。”
李小欢顿时不悦了,看着南宫仙说道:“你这副将受了什么刺激,少卿喜欢我关他什么事儿了?”
南宫仙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李小欢像是想到什么了,猛的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叫道:“妖孽,你们家张江不会也看上我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仙嘴角又是抖了一抖,半响挤出两个字来:“不会!”
李小欢有些不信,示意他解释。
南宫仙抿着嘴说道:“前些年,我们穿越沙漠的时候,张江遇到一个颇为古灵精怪的女子,看起来和善单纯,那时候大旱,我们已经几天没有水喝了,那女子便拿了一碗马『尿』过来,笑的甜甜的,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张副将,来喝口水吧。”
“张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本来就喜欢漂亮姑娘,一个箭步冲上去拿了那碗就咕咚咕咚几口下去了。喝完了才觉得味有些不对。那姑娘早就没了人影了。”
“所以以后听了这几个字,就跟中了毒一样,定要发作了。今日我在这里还是好的,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们一定有一场恶战了。”
李小欢傻了眼了,半响,抖着唇说道:“还真的有这种事儿,那张江刚刚不会是以为这事儿你跟我说了,我故意拿出来笑话他的吧。”
南宫仙诚恳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
李小欢那火棍戳了戳火炭,说道:“完了,这梁子结大发了。”
南宫仙又低下头,肩膀抖了起来。
李小欢又问,“那后来那姑娘你们还见过没有?”
☆、103 我确实配不起你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你为何不信我呢,我心里难受极了,撇开他现在的状况与我有关不说,我知道他挂念少卿,他也的确是值得你去爱的。”
“向少卿的毒是孟轩下的,几年前他有恩与宋玉,宋玉便给了他绝杀还恩,那天在客栈,你们都中了『迷』烟,向少卿警觉的很,一醒来便去找你,你已经被铁军挟持了,孟轩给了他一个方法,喝下他的绝杀,换你。”
“他想也没想,便一口倒了进去,跟着他们走了。还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便带你去了邺城,正好雪儿在那儿,我知晓,他出了事,你定不好过,雪儿和你一样的『性』子,还可以陪着你。”
“我确实不及他放的下,前些天,你私自跑去找他,我追上去的时候你已经进了城了,我在城墙下纠结了许久,还是退了回来,我不能出事,还有许多人在殷殷切切的看着我。”
“他来了军营,听说你丢了,二话不说便去了,明知道有危险,说不容委屈你半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我真的配不起你,真的不及他。”
他一个人就那么喃喃的说了起来,李小欢心里五味杂陈,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说,若是一开始,就像你我在幻城的初见,或许可以更早一点,在烈城的大沙漠上,我与你之间坦诚相见,没有这诸多算计权衡和掂量,你会不会是我的呢?”
说完,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我放不下这天下,也得不到你。鱼与熊掌果真不可兼得。”
“有一刻,我是真心的想放下一切,和你一起快意江湖的,那日在树林里,我并没有想借你们的手除了孟轩的铁军,只是单纯的想为你讨回那玉佩,因为我知道那是你最珍视的东西。”
“那是我平生唯一的一次,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经过思考和掂量的,只为了一个单纯的笑容,去犯险,你相不相信?”
他看了看她,又是一阵难掩的苦涩。
李小欢眼眶有些微润,看着他叹道:“是我配不起你,我娘亲早逝,姨娘虽是疼我入骨,毕竟来家里来的晚,我只愿一家人平安喜乐,也是父亲终生的愿望。你心系天下,断不能为了我这样平凡世俗的女子放弃了江山社稷。”
南宫仙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低声哼道:“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是他,容不下我,何必说这样作践自己的话,我南宫仙就算是爱的在卑微,这实话还是承受的起,你一定要这么伤我才甘心?”
说完,也不看她,起身出了营帐,李小欢看着他的背影,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半响没挤出个字来。
后来的几日,南宫仙还是每日照常来营帐里看书,陪着李小欢坐着,只是话少了许多,张江有时候也来,只是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看她了。
许是南宫仙跟他说了什么,李小欢在营帐里呆的无聊,便叫张江教自己怎么捉野兔子,南宫仙知道了,没言语,任由她去了。
这天,傍晚的时候,李小欢高高兴兴的提着几只肥嘟嘟的野兔子回来了,却见军营里整装待严的,一片肃穆,心里沉了沉,赶紧往南宫仙的营帐跑去。
还未进入营帐,一股浓浓的血腥和腐臭味便传了出来,恶心至极。李小欢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抓住一样,揪心地疼,疼的直不起腰来。
她身上还背着打来的兔子,一个踉跄便跌了进去。
南宫仙面『色』悲戚,见她进来,急忙将床上的人儿盖住,转身挡住她的视线,只盯着她半响无语。
她没有看见床上的人,却又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嘴里喃喃的念道:“少卿······少卿······”
南宫仙凝着眉,心里揪痛。
瞬间,她疯了一般的冲上去,眼泪横流,叫道:“少卿,少卿······”
声音悲戚,撕心裂肺。
向少卿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颜『色』,透明的像是一张纸,随时会灰飞烟灭一般。
胸前有一个大洞,还在细细的冒着血,有些地方已经发黑腐烂了,身体竟然没有一处是好的,腿上的许多肉烂了,『露』出森森白骨。
李小欢坐在床边,泪如雨下,她想抱住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慌『乱』的不知所措,像个无助的孩子。
南宫仙心疼极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还有救,还有救······”
这话轻轻浅浅,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说给她听得。
李小欢猛的推开他,满眼腥红,定定的杀出一个字来:“滚!”
南宫仙苦笑一声,叹道:“他还有救······”
李小欢不看他,兀自扭了过去,背对着他,又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从此我们夫妻二人,与你南宫仙再无瓜葛,此生,若是少卿没事便好,若是出了事,我定要竭尽全力,杀了孟轩全家陪葬。”
说完,猛的掷出手中的匕首将南宫仙『逼』出营帐外,冷声道:“备好『药』食,这是你南宫家欠我们的。”
接下来的几日,李小欢日日守着他,她没有学过医理,却懂得最基本的常识,她私自守着他,只是怕时日不多了。
她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没有她的陪伴。
南宫仙派人准备的『药』材和热水都放在帐外,她自己出来取,身上的腐肉都用匕首剔除了,然后再喷上『药』酒。天天用『药』水擦拭身子。
然后用『药』水泡过的凌布将他的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紧闭的眼睛。
☆、107 让所有女人都摸一遍
宋玉见是她,一把抓住她焦急道:“他又烧了,很烫,满嘴胡话叫你,你去哪儿?”
李小欢心里猛的一惊,赶紧进了营帐,见向少卿躺在床上,脸『色』卡白,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她一下子扑上去,握住他的手,却是冰凉的一片。
向少卿像是有意识一般,又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愿松开,嘴里喃喃的叫了起来:“小欢······小欢······”
声音如泣如诉,像是满含了几世的眷恋,李小欢暗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眼泪直流。
向少卿的高烧一直到下半夜才退去,身下的被子全湿了,李小欢赶紧换了新的来,又用热水擦了他的身子。
全身脱得干干净净的,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倒像是成亲了好些年的老夫妻。
她忽然想起爹爹的一句话来,那时候她不愿嫁他,爹爹说,他们天生是一对。
她嗤之以鼻,心想,定要找个比他更好的回去。
却不想,纵使天下的男子再好,也不会像他们两个这样有默契,这样合适了。
向少卿随是昏着,抓着她的手却是丝毫未动,擦身子的时候,李小欢只好用着一只手撑着他,一只手擦拭,累的半死。
心里骂道,自己受的苦将来一定要全让他还回来的。
弄完了,才躺在床边上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醒来,便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好看的让人炫目。
她赶紧问道:“好些了没有?还烧不烧?”
向少卿看着她半响未言语,忽的猛的一下将她拉入怀里,声音颤抖道:“我以为你走了。”
李小欢心里一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怒道:“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了。『乱』猜。”
向少卿头埋在她的颈间,哝哝道:“是我错了·····不该对你生气。”
李小欢又是一阵心软,佯怒道:“知道就好!以后再敢气我,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到商州的城楼上让所有的女人都『摸』一把。”
向少卿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乖顺的抿抿嘴,说道:“不敢了。”语气哀怨。
李小欢一阵好笑,两个人就那么抱着,谁都不愿意分开,许久,李小欢才问道:“想不想听真相?”
向少卿一愣,想了一想,明白过来,脸顿时又黑了大半,冷哼道:“不想!”
明明就很想。
李小欢引诱道:“真的不想?”
向少卿纠结了一下,半响,才不情愿道:“你要是实在觉得憋得难受,我就委屈一下自己,你说吧。”
说完,一副英雄就义的架势。
李小欢嘴角抽了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向少卿表情千变万化,时而张嘴,时而蹙眉,时而瞪眼,时而轻笑······
“就只是这样?”听完了,他瞪大眼睛问道。
李小欢摊摊手,白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向少卿顿时有些汗颜,吞吞吐吐道:“我以为······”
李小欢无语气结,怒道:“你怀疑我?”
向少卿赶紧闭嘴,乖乖的摇了摇头,样子可爱的很。
许久才说道:“我当时听到那话气糊涂了,恨不得拿刀去砍他,偏偏你还不解释,不是故意让我误解么?一时气不顺,就过去了。”
李小欢想到他刚好的身子,有些心软,赖到他的怀里,说道:“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今后,你要是不善待自己的身体,你去了阴曹地府,我便随着你去,不愿过那形影单只的凄苦日子。”
说完,有些负气的在他的胸前轻轻的砸了一拳。
向少卿顿时红了眼圈,只觉得天地之间,仿若只有他们二人,惺惺相惜。
李小欢照料的极好,向少卿也好的快,只是有时候会问一些让他尴尬至极的问题。
比如说昏『迷』的时候是怎么吃粥的,怎么换衣的,或者是粥的味道怎么咸咸的。
对于前两个问题,李小欢尽量打着马虎眼,后一个问题,李小欢也没敢告诉他半升米饭掺了自己四升泪水。
向少卿腿上渐渐的长出新肉来,只是夜间的时候奇痒难忍,宋玉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给外部的伤『药』,李小欢只能陪着他忍着。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极少见到南宫仙,有时候预计拿了也只是远远的笑一笑,南宫仙是故意躲着两人,只是谁也没提。
过了半个月,军营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向少卿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便商量着和李小欢赶紧离去,李小欢想都没想便应了,想必是听到了那日和南宫仙的谈话。
这天晚上,李小欢去了南宫仙的营帐,他还是在里面看书,动作优雅淡然,却散发着不容亵渎的王者霸气。
李小欢微微叹了口气,站在那里看着他。
南宫仙知晓她来了,却知道,早一秒抬头,便是早一秒的告别,只是硬着头皮盯在书上,不忍挪开半分。
许久,李小欢终究是忍不住了,唤道:“妖孽,我们准备回商州了。”
南宫仙的手一抖,半响抬起头来,轻轻的回道:“嗯,路上小心。”
李小欢本来有许多话要同他讲,被他一堵,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闷闷的转身准备出去。
却在刚要掀开营帐的那一刹那,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南宫仙紧紧的抱着她,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不已,今日一别,怕是许多年之后才能见了,也或许永远不见了吧。
☆、100 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小欢又问,“那后来那姑娘你们还见过没有?”
南宫仙不笑了,正『色』道:“没有,只是若是没有那碗马『尿』,我们可能就死在沙漠上了,那天,我们长久没有见到水了,昏死在沙漠上,张江就靠了那碗马『尿』支撑着,一个人徒步跑了几十里才找到水源,取了水才把我们救了回来。”
“真是不知道是该谢那女子,还是该怪她。”
李小欢笑了起来,说道:“这世上机缘巧合的事太多了,碰的巧便是命中的贵人,碰的不巧便是劫难了。”
南宫仙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苗,半响无语。
李小欢又道:“张江定不恨那女子,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
南宫仙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后来又去过那里一两次,再也没见过那女子,后来回来跟我说了几次,说是自己遇上仙女了,只是还是死活不能提喝马『尿』的事。”
李小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准真是仙女。”
晚上果真有兔肉吃,张江还是来了,这才态度倒是好了很多,整整拿了两只给他们。
李小欢想起之前跟南宫仙在山林的时候,他也是变戏法似的变了好多兔子来。
心里有些暖暖的,南宫仙细细的咽着,看起来文雅的很。
张江平时是个粗人,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这次却不一样了,也是细嚼慢咽的,还时不时的朝着李小欢瞟一眼,眼神钦慕之情难掩。
李小欢大里大气的,哪注意到这些,南宫仙却发现了,手僵了一僵。
李小欢受不了这样的吃法,拍了拍大腿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肉要大口大口吃,就要大碗大碗喝才有气势,只可惜没酒,要是有酒,我定要不醉不罢休,良辰美景,岂能就这样糟蹋了。”
张江本来就装的憋屈的厉害,一听,没想到她也是这样豪爽的『性』子,顿时一拍大腿,说道:“对呀,这位姑娘真是豪爽,要不我去整点酒?”
说着,看了南宫仙一眼,似是在征求意见。
军营里见不得酒,这是规矩。
李小欢听闻有酒喝,也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南宫仙,似是在问“要不要划两拳”。
南宫仙本想说不行,见了两个人期盼的眼神,还是没忍心的艰难的点了点头。
张江得令,高高兴兴的出去抱酒去了,军营里虽然不能饮酒,却还是有备的,酒水易燃,作战的时候可以用来洒在火箭前端,也是极厉害的杀伤『性』武器。
很快便抱了一大坛来,李小欢见他只抱了一坛来,蹙眉道:“怎么就一坛?”
张江登时吓得瞠目结舌,舌头打着卷道:“姑娘海量啊。”
他还不知道李小欢的名字,便一直叫的是姑娘。
李小欢笑道:“这有什么?我和张进在醉仙楼喝酒的时候能喝这样的两三坛呢,要是肚子里装的下我还能喝。”
张江听完,随口问道:“姑娘有个朋友叫张进?倒是和我那散多年的弟弟同名同姓呢。”
李小欢却是一愣,问道:“你那弟弟今年多大了?”
张江说道:“虚岁该是二十一岁了,他的生日晚,所以实岁还是二十岁,那年我们家里发了大水,房子冲散了,我们四处逃荒,后来便丢了。”
说完,一阵长叹,又觉得这样的好日子不该说这样丧气的话,便笑道:“说这些伤心事做什么,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小欢却听出了门道,不急不慢的问道:“张副将,你平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张江愣了愣,说道:“找着我弟弟,便算是还愿了,也抚慰了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李小欢接着问道:“若是我今日还了你这愿望呢。”
张江惊得瞠目结舌,半响,抖着唇道:“姑娘的意思是·····”
李小欢看着他,笑着问道:“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成州有一家姓李的远亲?”
张江点了点头。
“你弟弟的生辰可是阴历腊月二十九?”
又点了点头。
“你弟弟的左手手背上是不是有一颗很大的朱红『色』的痣?”
张江又是一阵凶猛的点头,眼角已经噙了泪花。
李小欢见状,叹道:“那就是了。”
张江闻言,已经激动的难以言说,抖着唇问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你的那位朋友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弟弟。”
李小欢笑道:“不是有可能,是一定的,有了这些还不能证明?”
张江一个激动便起身跪拜了下来,激动无以言表,半响,叹道:“张江是个粗人,以后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支护一声,我张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不推辞。”
南宫仙一直在旁边小酌,听到这话,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抖。
李小欢见状,伸手扶起他,豪爽的说道:“大丈夫不拘小节,再说了,张进是我的好友,我也一直希望他能找到亲人,过上舒心的日子。”
张江找着了弟弟,对李小欢的好感一下子长到了天上,两个人详谈甚欢,说的全都是关于张进的,倒是把南宫仙冷到一边。
李小欢喜欢胡诌,张江又是个碎嘴汉子,说着说着两个人就称兄道弟起来,好不欢畅,喝酒划拳乐呵的不行。
南宫仙看着两人,直冒冷汗。
酒到酣畅处两个人,两个人简直要两眼泪汪汪了,相见恨晚,只差相拥而泣了,南宫仙有些吃味。
不多时,一坛酒便喝空了,李小欢脸『色』通红,已经醉了,还是觉得不过瘾,咂咂嘴说道:“再去弄坛酒来。”
☆、104 生死相随
然后用『药』水泡过的凌布将他的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紧闭的眼睛。
他不能进食,南宫仙便命人准备了稀粥,吃不下,李小欢便嘴对嘴喂下去,咽不下去的时候就对着嘴吹下去,心里无端的绝望。
她日夜不休,不挺的陪他说话,多数时候是在哭的,声音悲戚,有时候讲起开心事便放声大笑,接着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张江怕她把自己『逼』疯了,只是陪着南宫仙在帐外不停地叹气。
李小欢不准任何人踏进营帐一步,谁叫她她便骂谁,有时候来送『药』水的士兵都会被她莫名其妙的揍一顿。
军营里都传说她疯了,南宫仙听了怒极,将那说闲话的士兵打了三十杖,自此在无人敢议论。
过了十几日,向少卿的身体慢慢的好转,身上之前发黑的地方在慢慢的转红,有些浅浅的破损已经结痂了,只是胸前的那个大伤口还依旧未好。
腿上许多地方的肉都没有了,皱皱的抽成一团,要等到慢慢长出新肉来才能走路了。
只是,还是未曾醒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李小欢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眼睛红肿的快要眯成一条线了。
她也几乎未曾入食,每次都是喂他剩下的随便喝上几口,十几天下来,单薄的像是一张纸,站都站不起来了。
南宫仙怕她就此倒下去,硬闯了几次营帐,每次都被她吼回来,里面的东西碎落一地。
又过了几日,李小欢感觉无望了,心里透凉,却忍住不哭,行尸走肉一般,这天,向少卿的身子无端的发起烫来,她焦急万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凉水。
见到阳光的刹那儿,忽然有些恍惚,觉得向少卿便在那光里,对着她温柔的笑,她有些沉溺的不想清醒过来。
喃喃的说道:“少卿,你是不是要走了,舍不得我,要带上我一起走呢?”
南宫仙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样子,一个清瘦单薄的女子,站在暖暖的阳光下温柔的笑,宁静而安详,脸上一脸的淡然和决绝。
他心里猛的一窒,像是怕她飞走了一般,紧张的上前,又怕惊扰了她。
这一刻,他才明白,若是向少卿走了,她也是活不长的。
他又想起那次与向少卿的对话来,他坚定的说,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就活不长了。
人世间的情感,无所谓深浅,只是两个人静静的相互依偎,生死相随。
他轻轻的唤了声:“小欢······”
李小欢缓缓地扭过头来,目光清明,许久没有落下的热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嘴角有些轻颤,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哭昏在南宫仙的怀里,宋玉从烈城赶回来的时候向少卿已经命悬一线了,只剩下一口气在,却硬生生的让他救活了。
向少卿醒来,不言一语,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房顶,动也不动,眼角有两行清泪慢慢的划了下来。
一直到三日后李小欢醒来,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看他,他才眨了眨眼睛。
李小欢一下子扑上去,声音颤抖,半响,以为自己在做梦,想唤他,又怕他跑了,只是一遍遍的掐自己的脸,掐的青一块红一块的,泪水又是一阵肆虐。
向少卿像是使劲全身力气,看了看她,嘴角轻勾,清澈的眸子含着笑意。
许久,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再掐下去,你不用着妆就可以去唱戏了,脸红一块,青一块的。”
李小欢猛的跳了起来,叫道:“我真的不是做梦。”
向少卿笑了,摇了摇头。
李小欢又是猛的一下扑了上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问道:“疼不疼?”
他脸『色』微红,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明显,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小欢又是咬了一口,这次加重了力道,又问道:“疼不疼这次?”
向少卿脸『色』更红了,还是摇了摇头。
李小欢泪水又跟喷泉似的涌了出来,“这还不是做梦?你都感觉不到疼了。”
旁边一直被无视的宋玉黑着脸说道:“李小欢,你被高兴傻了么?不信你拿刀捅他一刀不就知道了。”
李小欢如梦初醒,赶紧拿出匕首来。
宋玉惊得不行,正准备制止,却见李小欢拿起匕首就朝自己砍了过来,他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溜了出去,大骂了一句“疯子”,一溜烟跑远了。
南宫仙抿着嘴,肩膀抖了起来,跟着出去了。
李小欢乖乖的坐下来,拉起他的手在脸上摩挲,像是永远都『摸』不够一般。
向少卿笑了起来,声音依旧低沉嘶哑,“小欢,我本来累极了想睡,可是总是听见你在我耳边哭,哭的我心都痛了,便不忍心睡,想看你一眼。”
李小欢瘪了瘪嘴,说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拿『毛』笔在你脸上画乌龟了。”
向少卿又是一笑,问道:“不是猫了?”
李小欢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老虎啊,老虎,你故意说我画虎像猫,还笑话了好些年,你好得意啊。”
向少卿笑出了声,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不敢了。”
接下来的几日,向少卿恢复的快了些,宋玉几乎每隔几个时辰便来看看一次,每次来都要与李小欢斗两句嘴。
他本来是冷清淡漠的『性』子,却没来由的跟她有话。
“哼,我说你也真是大胆,不怕弄死他么?你可是会医理?不知道是他命大还是你运气好,不然他能等到我回来?”
☆、108 如何同生不同死
南宫仙紧紧的抱着她,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不已,今日一别,怕是许多年之后才能见了,也或许永远不见了吧。
他心痛难耐,那种感觉像是要活活凌迟了他。他事事凌人之上,却终究还是得不到她。
许久,才放开,扭头看也不看她,一掌将她推出营帐,像是要狠心斩下那段自己难以割舍的情缘。
李小欢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ρi股摔得生疼。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许久,才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回了营帐。
向少卿已经收拾好了包裹,他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开起来俊雅非凡,只是腿伤还是微微有些不方便,走起路来有些僵硬。
李小欢走过去,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哝哝的说道:“我们回家吧。”
向少卿一笑,说了句好。
两个人出了营帐,骑了南宫仙的马匹便离开了。
待两人的身影远了,南宫仙才从营帐里出来,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出神。
夜『露』微凉,有些寒意。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他想起那日从临城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他一路上想了许多,几次都恨不得冲回去拼了命的将她救回来,却终究忍住了。
他从来理智,那么,自己便是因为理智,才丢了她的。
宋玉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旁边了,看了看他叹道:“我原本以为这世间没有配的上你的,却不想······”
他说了一半,看了看南宫仙的脸『色』,却见他丝毫不动声『色』,才慢慢的说了下去。
“却不想,还有你南宫仙配不上的,果真是个奇女子。”
南宫仙闻言,脸『色』微变,半响问道:“他身上的毒何时会发作?”
宋玉看了看他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南宫仙沉声道:“时间足以,他是个少有的君子,坦坦『荡』『荡』,相比下来我的手段果真是拙劣了。”
宋玉不再调笑了,叹道:“你已经给的够多了,我印象中的你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动了心『性』的人,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南宫仙道:“向少卿是人中龙凤,心思缜密又谨慎,否则也不会在孟轩的手上还能逃脱的了,尽管身受重伤,只是他心不在此,只系一人,我却还是舍不得埋没了他呀。”
宋玉又笑了,说道:“我从没见过要害人家,说的还好像是对人家的恩赐一样。”
南宫仙笑了笑,说道:“我生平只视两个人为对手,一个是孟轩,他狠戾毒辣,我佩服的是他的手段,另一个便是向少卿了,他没有弱点,这便是让我害怕的地方。”
宋玉道:“所以你便给他下『药』,即便是他真的没有心思与你争斗?”
南宫仙笑了笑,叹道:“我要的是绝对的安心,更希望他能为我所用。”
宋玉也是一笑,脑海中划过一道清丽的影子,说道:“有那姑娘在,你们这辈子怕是要好好的斗上一斗了。”
南宫仙闻言,又是一阵蹙眉,宋玉见着,肩膀抖了起来,暗笑不已。
两个欣长的身影在旷野中处理良久,此时月亮当空,别有一番气势,南宫仙心里畅阔异常,洪亮的声线响起,豪气万丈:“宋玉,定有一天,我要将着天下归为一家,让百姓富足,从此再无战『乱』,许一个盛世良朝。你可愿意追随我左右,为着天下人尽一份力。”
宋玉立即单膝跪下,抱拳道:“愿永远追随仙王,为天下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万死不辞。”
南宫仙伸手将他扶起,两个人相视一笑,在这样凄冷的夜晚,却是有两颗火热的心,在一片苍凉的旷野上,用自己的『性』命许下了一个盛世良朝的千秋万代。
李小欢和向少卿归心似箭,路上也不敢耽搁,直奔商州去了。
马上,李小欢还是没忍住,问道:“少卿,我知道你们是有目的的,只是为何要这样急,你的腿上还没好。”
向少卿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若是不走,赌的便是我们的命了。”
李小欢惊道:“天下策你又没给孟轩,他凭什么怀疑你?”
向少卿笑道:“他是以防万一。”
“只是,这里不久便会有一场大浩劫,我们走了,清静。”
李小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临城的方向,会有恶战么?心里有些不自然的慌『乱』,她还是不希望南宫仙受伤的。
李小欢又问道:“天下策是个什么东西,得到的人真的能一统天下?”
向少卿笑道:“方正我是不信的,得天下者必是能人,若只是信这些胡诌的东西,还怎么统领江山?”
“南宫仙打着找天下策的旗号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实则是觊觎临城。”
李小欢惊道:“那孟轩知不知道?”
“孟轩是何等精明的人,只是装作不知罢了,两个人便打起了太极,你实我虚,你虚我实罢了。”
李小欢也笑了,说道:“若真是有天下策,将来被有心人抢了去,他们岂不是要气死了。”
向少卿嘴角抽了抽,半响说道:“谁能说他们是不信的,若是不信南宫仙也不会为了血琉璃故意将你从邺城引到幻城了。”
李小欢忽然没了言语,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半响,抬头说道:“少卿,我是不希望你和南宫仙作对的,他能成天下事,今生没有瓜葛最好,若是有瓜葛,我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们刀剑相向。”
向少卿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向少卿的腿伤刚刚好些,一路奔波又有些恶化,李小欢急在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死命的赶路。
☆、109 重操旧业开青楼?
向少卿的腿伤刚刚好些,一路奔波又有些恶化,李小欢急在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死命的赶路。
回到商州的时候,他的腿已经肿的不能动弹了。
姨娘接到他们要回来的信,早早的就在门口接着了,见了向少卿完全趴在李小欢的肩上,顿时慌了神,叫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李小欢赶紧叫她支把手,帮着把他弄到屋里,也来不及细说,按照宋玉说的法子给他治伤。
姨娘推着爹爹在旁边看着,焦急不已,李小欢看了看毫无知觉的爹爹,又是一阵心酸。
晚上,四个人在家里吃了饭,姨娘笑的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爹爹不能吃饭,只是在旁边坐着。
李小欢想起现在,四口人要吃饭,肯定是需要花销的,便问道:“姨娘,我上次留下的钱定是花完了吧,我明日再去钱庄里取些回来。”
姨娘听了,笑道:“没有,你留的钱我拿去做生意了,现在还勉强凑合着赚些钱。”
李小欢惊诧不已,问道:“你做什么生意了?”
姨娘放下碗,抛了给媚眼给她,说道:“我还能做什么生意,自然是重『操』就业了。”
向少卿拿碗的手也是抖了一抖,李小欢吓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开青楼?”
姨娘白了她一眼,怒道:“死丫头,我看起来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李小欢吞了吞口水,心道,那你说什么重『操』旧业的『乱』吓唬人?
“我家本是商州的大户人家,我自小女红就做的好,便用你上次留的钱开了一个刺绣坊,生意还算凑合的,够我们过日子了。”
说完,看了爹爹一眼,满是情意。
李小欢感动的想哭。
姨娘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家道中落了才嫁给父亲,一直没有受过多大的苦难,如今却是真的事事都要『操』心,日子清苦不说,还要守着爹爹,这样的日子寻常的女子怕是早就跑了,倒是姨娘一直不离不弃。
倒是有情有义的女子。
她心里微软,眼角含泪,向少卿在旁边见了,轻轻握住她的手来。
姨娘知道李小欢的心思,骂道:“别以为我不想跑啊,你不是说你账号上还有好多钱么?我就算是跑了也没好日子过,就想着再怎么难过也得熬到你回来,然后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
向少卿捏李小欢的手抖了一抖,李小欢的也跟着抖了一抖,随即笑道:“那行,以后我账上的钱都你管吧,反正我也懒得『操』心。”
姨娘一听,顿时两只眼睛贼晶晶的,说道:“说的可是真的?”
李小欢摆摆手,说:“我一个晚辈还能骗你?”
姨娘还是不信,问道:“你不怕我给你卷跑了?”
李小欢笑道:“卷跑了就算了,你照顾了爹爹这么久,吃过不少苦,也没给你算酬劳,拿走了就算是给你酬劳了吧。”
姨娘一听,顿时从桌子上碰了起来,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抽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我,那那个钱就任我处置了啊。”
李小欢好笑的点了点头,她马上又从她怀里跳出来,坐下来乖乖吃饭,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李小欢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向少卿,向少卿配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也不懂。”
半响,姨娘终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颤抖着音调说道:“小欢啊,我日日想夜夜想,就想着能攒点钱多开几家铺子,前几天得到消息说城南要建一条街市,我估『摸』着那地段的铺子一定会涨价,就想着现在买个哪怕差点的,等着街市建好了,一转手就能赚好多钱啊,可就是苦了没本钱,你这一回来就给了一笔本钱,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啊。”
说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李小欢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对着向少卿使了个眼『色』,向少卿识趣儿说道:“姨娘,我腿上的伤『药』是时候换了,我们吃饱了,先走了吧。”
姨娘又是含着泪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
李小欢如得大赦,赶紧拉着他跑了。
姨娘见他们走了,眼泪嗖的一下流了回去,笑的妩媚至极。
转身在李浩天(李小欢爹爹的名字)的脸上『摸』了两把,笑道:“老头子,我就说吧,我这哭功和演技是天下无敌的,嘻嘻。”
说完,又在他的脸上咂了一口,“看我明日怎么给你赚大把的银子进来。”
向少卿住在西院,李小欢在东院,隔着一个大院子,姨娘说没成亲之前死活不让他们住的太近。
李小欢瘪瘪嘴,心道,要真是能做什么,一个院子隔得住。
想归想,还是没敢说出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抱着被子去向少卿房里。
向少卿见她『迷』『迷』糊糊的,像是梦游一般,有些奇怪的问道:“小欢,怎么了?”
李小欢嗯嗯嗤嗤了两声,把被子往他床上一扔,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
向少卿额角青筋暴起,无语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拎了起来,将被子铺好了放在床上,随着躺了下来。
闻着身边熟悉的体香,向少卿顿时『乱』了分寸,只是侧着身子躺着睁着眼接着微弱的亮光看着她的侧脸,喉结微动。
许久,李小欢紧闭的眼睛忽的睁开了,睫『毛』微颤,在漆黑的夜里亮晶晶的闪着光,然后窝进他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向少卿笑道:“你诳我的?”
李小欢回道:“是你太笨,哪有人梦游的时候还带着被子的还能找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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