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
——题记
疾驰的车轮僭压过平整的路面,微微轰鸣的引擎声使恐惧不可抑制的在心底蔓延¢活的穿行在集装货车之间,呛鼻的尾气顺着摇下的车窗扑面而来,引发一阵阵无可抑制的晕眩感。直到一路畅通遭遇突然变红的交通灯,摇晃伴随着急刹终止,中年司机警觉的回过头,迎上左手边因为疲倦和紧张而透露着青色眼神的人。
“这,两位是要…去哪里啊?”
身侧的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留下满腹疑惑恐惧的我对着司机探寻的目光。
“去机场吧,突然有急事,要去外地。”
“不是,去火车站,刚好来得及。”
“那你不是说时间宝贵,乘火车要很久,你到底是要……”
还在努力搜肠刮肚的找寻反驳的根据,一双散发着泥土和汗腥气的大手猝不及防的捂住我的嘴。
“嘘,再等一会儿,到了我就解释给你听。”
匆忙的翻着随身的提包付过车钱,故作自信的谢绝热心司机帮助的提议,凌晨的火车站,除了夜宿徘徊的褴褛乞丐和压低的浓密乌云,安静的有些可拍。
“现在坦白吧,为什么来这儿,费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底想干嘛。”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过费总竞标2号地皮的事?”
“什么2号地皮?”
“之前费总到中部区,收尾周总之前的竞购,你没同去?”
“没有,除了那次,我没有再去过中部。你说的那个什么竞购,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月前吧,当时费总和他助理到过酒吧,那时候好像费总刚从澳门回来,还问我有没有马德拉酒。”
澳门?马德拉酒?也就是说,那是在接回林博炀之后,那次的莫名昏倒,尔溪的死,大雨瓢泼的夜晚,林博炀胸口袒露的伤疤,Steve掀起的内部大清洗……记忆好像就此断了线,苍白又孤立。
“费太太,你知道吗?”
“啊,哦,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医院,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说的那个竞购到底和费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费凌已经出事了,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你先冷静费太太,我指的凶多吉少并不是费先生性命堪忧,而是有人,不愿意费先生的公司那么顺利的上市。”
“所以呢?所以你就用那个当借口把我骗到这里来?然后对我说些有的没的?”
“如果说骗的确可以成立,但是我想,现在无论是NP还是费总的公司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下,费太太应该也不愿意这件事被广而告之吧。现在费太太要做的,是想办法保全费总。NP家大业大,费总可不一样。”
酒保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压扁了的香烟,微凉的夜风徐徐,有些失灵的打火机好不容易才擦出火星,火星虽然微弱,却足以点燃一根香烟。荧荧的火光下,我终于看清了面前这张有些邋遢的脸,不同于橘黄射灯下身着精致的西装马甲把玩银色调酒杯的慵懒青年,此刻的他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无以名状的城府和淡然,那挑动的眉眼和熟练的吹吐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那种神情,像极了机场候机厅里的林博炀,而眼前的一切都让我不禁警惕起来。
“那么呢,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男子扔掉了仍有半截长的卷烟,
“那块2号地皮,是二年前由地产商欠入标的。本来只是荒山野岭,但因为周边高速公路和产业园的修建,这块地皮逐渐占据了多种无法比拟的优势,我想周总之所以想拿下来,主要是为了扩展公司,因为那个时候,公司的前景还是很好的。”
“那,为什么一直拖延到现在?”
“有一次梁总把自己灌醉了,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周总公司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了那种地步。按梁总的解释,是因为之前谈好的资金没有到账,长期周转不灵所致。因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担保,申请银行贷款也是非常的困难。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块地一直悬在那里。周总最后一次接手公司的业务,就是卖掉了两间黄金地段仓库预付了一半的地价款,但自那以后,公司业绩严重滑坡,加上那个失误的检举,才给了费总并购的机会。”
“不过是块地而已,为什么严重到无法上市?”
“你以为那块地真的是一般的地皮么?那块地,本来是要作为产业园的一块的,也就是说在政府的规划内。周总这个人,用了各种不堪的手段,违规操作,才得到了这块地的竞标资格。可是现在,相关的负责人已经被调查,因为违规征地而受损失的原居民也已经提出赔偿要求,所以,现在费总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