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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贵女无双 > 037 决裂(一)

037 决裂(一)

那大狗将木架拖到台子中间后,突然回过身来面对观众,两只前爪相握,响亮地大叫几声,似乎在提醒大家注意观看。大狗又直立着身子绕台一周,那气势如同红角面对着万千狂热追捧的戏迷,凤栖殿内更是欢声如潮,连素来稳重的沈妃都忍不住站了进来,大皇子更是挣脱母妃的手跑去了父皇跟前。

只要有明瑾曦出现的地方,韩靖瑶至少都要留着一只眼睛来随时关注她,此时韩靖瑶已经察觉到明瑾曦的异样,再仔细一看台上,立刻便明白过来。

越国公府出事之前,明瑾曦养的大狗追赶汪家两位少爷,至汪奇泽的腿被摔折,后又因腿伤而毁容一事,在京都知道得的人不多,偏偏从小与明瑾曦是死对头的她却打听得清清楚楚。

追咬汪家两兄弟的大狗可不也是一条浑身雪白的獒犬!

明瑾曦,这次我一定让你好看!韩靖瑶微笑,如同一条吐着红信的五彩斑斓的毒蛇。

043寿宴杀机(二)

( (亲们,这一周双更,求收藏,推荐)

雪白大狗又回到布幔后拖出一只小巧的木头翘翘板,一阵“汪汪”狂叫,那只大黑熊又磨磨蹭蹭地出来了,大狗围着大黑熊又是一阵大叫,大家都为雪白大狗捏了一把汗,难道这狗在挑战那蠢笨的大家伙?你咬得过人家么?

最后大家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大黑熊似是被大狗吵得烦了,缓缓来到那翘翘板的一头,大狗也飞身跃上翘翘板的另一头,说时迟,那时快,大黑熊突然一掌拍向那翘翘板。ww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翘翘板另一头的大狗已经顺势飞向高架上的彩球,用嘴咬住长长的流苏,一阵奇香伴着五彩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一道写着“岁”字的布幅出现在众人面前。

韩元亨大声叫好,夏后更是笑得眼角的鱼尾纹直颤。见了皇帝也出声叫好,东西偏殿中的观众更加卖力的鼓掌欢呼。

那大狗一扑得手,又飞快地回到翘翘板上,冲大黑熊又是一阵狂叫,于是,力大无穷的大笨熊再次举起它的熊掌,一狗一熊再次合作成功。

如是四次,彩球全部打开,上书“皇上万岁!”

韩元亨罕见地哈哈大笑,叫道:“这是谁弄出来的,给朕重重地赏!”

殿角的黄公公忙大声回道:“回皇上,是燕北王派义子专程送来的贺礼之一!”

韩元亨的笑声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原来是萧爱卿的一番心意,朕十分喜欢!”

明瑾曦却想着回头一定去拜访一下燕北王家的人,问问那大狗的来历,是否与她的小花同宗,再想办法向夏后讨要台上的大狗。

这台别开生面的《国泰民安》由最先出来的两只鹦鹉结束,一只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萧忠叩拜!”另一只高喊“皇后千岁,千千岁!萧忠叩拜!”

最后两只鹦鹉在乐声中互换位置,又扯开一道大条幅,上书“天佑大周,帝后安康!”

又是一阵欢声雷动,可惜这是在宫中,如果没有那许多规矩,估计明瑾曦已经第一个冲到台上去抢大狗了。

帝后又回到了他们的龙椅上,只是韩元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致,还有些愣神,看来萧家也是皇帝的心病。

接下来台上演了些什么,明瑾曦已经没有心情关注,只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好找个机会去见皇后。

突然,孟妃一声惊叫,打破殿内的欢乐气氛。

“浩儿,浩儿,你别吓母妃!快传御医!传御医!”孟妃抱着二皇子急得在原地打转,宫女­乳­娘乱成一片。

韩元亨几步跨到孟妃身边,抢过儿子察看,却听到“哇”的一声,二皇子口鼻中鲜血和着秽物喷出,沾满韩元亨的衣襟,大殿内又是一阵­骚­乱,夏后厉喝一声,“不许喧哗,立刻传周御医,展御医!黄公公,立刻停止贺宴,让东西二殿之命官与命­妇­按序出宫!关闭四门!”

意思是正殿中人是暂时不能离开了。难道还有人对一个病弱的三岁小孩小毒下手不成?母亲曾隐隐约约透露过这二皇子养不大,如果真在皇后寿宴上出点啥事,那这黑锅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背得起的。

明瑾曦看了一眼母亲,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太对,再看到原本应该与青姑姑他们侍在凤栖宫旁边的偏院的宋麽麽居然出现在殿内,明瑾曦的心脏颤了一下,一种不祥预感浮上心头。

一刻钟后,太医院首座展御医,及二皇子的专治御医出现在大殿内。

一个时辰后,经过两位太医的续气,抽血,掐人中,灌药之后,二皇子正式夭折。

期间韩元亨一直穿着那件脏污的衣袍,孟妃晕过去三次,其他人等如坐针选毡。

听闻二皇子死讯,孟妃再次昏厥,呣子连心,子死母留,人间至惨,况且皇子之死非同小可,更是牵涉到各方利益。孟妃纵然年轻,可架不住皇帝已经老了,此生再有子息的机会渺茫,明瑾曦对这位只比她大一岁的女子万分的同情。

韩元亨的身体遽然绷紧,像不认识似的看着面前一地瑟瑟发抖,跪伏着的女人,夏后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唤一句:“皇上保重龙体!”

“死因!”韩元亨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吼

“误食异物!”两位太医战战兢兢地回道。

明瑾曦大惊,竟然真的是中毒!飞快地扫一眼母亲,但见长公主神情异样,面­色­不正常地苍白。

孟妃恰好在此时醒来,听到这四个字,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之惨厉,让明瑾曦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

“我的皇儿,你死得好冤啊!”孟妃一声痛呼,趁人不备一头撞向一旁的大木柱。

鲜血四溅中,孟妃的身体软软倒下,韩元亨上前将孟妃紧紧地搂在怀里,肝胆俱裂地对御医吼道:“孟妃若有三长两短,朕让你们统统赔葬!”

孟妃被韩元亨抱到夏后寝殿的凉榻上,又有几名治外伤的御医赶来,夏后忙进忙出,以沈妃与长公主为首的凤栖殿内宴饮之人仍旧不敢起身。

明瑾曦趁乱挪到长公主身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小声说道:“母亲别担心!”

“曦儿一定要记住从大悲寺回家时母亲在马车上说的话,有一天若母亲不在你们身边,父亲就靠你照顾了,另外杨福满是皇上的人。”长公主突然紧紧地把握住明瑾曦的手,在明瑾曦耳边说道。

明瑾曦惊恐地看着母亲,长公主却没事人一样沈妃和大皇子起身跟去了内殿,其余人虽不再跪,却也不敢再乱动,有胆小的竟然低泣起来。

半个时辰后,孟妃暂时保得了­性­命,韩元亨被夏后等人掺到龙椅上坐下。

“皇上饶命,二皇子一直由娘娘亲自照料,今天一直都很好,只有刚才在看戏时二皇子喝了两口长公主的参蛤雪梨汤,求皇上为娘娘和二皇子作主啊!”二皇子的­乳­母惨厉地嚎哭着扑到到韩元亨面前

明瑾曦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双手遽然紧攥,这事果然牵扯到母亲!重点是那药是为谁准备的?长公主,还是不幸夭折的二皇子?

韩元亨双目红赤,如同被人一剑穿心,捂着胸口,手指长公主,嘴里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长公主上前跪下:“那参蛤雪梨汤是我常日服用的,今日也带了些进来,刚要进食时,看到二皇子吃糕点时噎了一下,当时来不及让人去二皇子自己的汤品,便用了我带来的参蛤雪梨汤。那汤现在还剩得,请皇上派人查验!”

双手捧着瓷瓶的宋麽麽被黄衣侍卫推了出来,展御医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银针试毒,抽出来时那黑­色­的针芒如同一柄大锤将明瑾曦最后一丝侥幸砸成了渣渣。

然而没等皇帝做出反应,又听得一阵惊呼,竟是七窍流血的宋麽麽缓缓倒地,展御医抢上前去试了试鼻息,又用布巾沾了宋麽麽脸上的黑血闻了闻,“回皇上,此­妇­自服断肠散,已无救!”

这算什么?畏罪自尽?让长公主谋害二皇 ...

(子的罪名从此板上钉钉?

明瑾曦觉得身体中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是抄空灭族的大罪,父亲立再多的战功都抵消不了。

长公主的腰杆却突然挺直,昂然无惧地看着自己的亲兄长——大周朝的天子,不疾不速地说道:“与我无关,我没有害他的理由!”

盛怒的韩元亨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胞妹,这个和自己在乾坤宫偏院里的一起受着冷眼与欺凌长大的女子,此时双­唇­紧闭,眼眸里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二人就这样一坐一跪地对峙着。

明瑾曦想起母亲的叮嘱,强忍冲出去的冲动,扫了一眼四周,谁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除了沈妃再无他人。

此时的沈妃与一子一女立在一旁,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殿里根本没有他们三个人,撇清的态度太明显,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夏后突然说话,“皇上,二皇子居然在本宫的寿宴上被人毒杀,本宫做为六宫之首,无论如何都要给静妃与二皇子一个满意的交待。黄公公,着御林军立刻将宫里凡是与二皇子及这死了的婆子接触过的人统统带到凤栖宫!”

不一会儿,御林军便押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女婆子进来,其中自然有眉头紧锁的曲麽麽。

明瑾曦深吸一口气,上前对韩元亨磕了一个头,“事关家母清白,请皇上皇后恩准瑾曦问当事人几句话!”

不等帝后有反应,明瑾曦立刻用手指着自己曲麽麽说道:“你可曾看到有宋麽麽以外的人接近过那瓶参蛤雪梨汤?”

曲麽麽一见地上死去的宋麽麽,又听明瑾曦一开口便提到了那汤水,立刻便明白是主子们出了事,而且与她们带来的汤品有关。

“回皇上及各位主子,这汤从配料到熬煮都由宋麽麽亲自经手,今日也是宋麽麽提议将汤水带进宫中,这汤瓶一直在她捧着的妆匣里放着,一个时辰前,有位小公公亲自找到奴婢们,说是长公主要喝汤,宋麽麽就拿了瓷瓶跟着去了。”曲麽麽态度恭谨,说话条理清楚。

044寿宴杀机(三)

( (亲们,你们的收藏与推荐是知其码字的动力哦!)“我没有让人去叫地上的婆子过来,孟妃娘娘与二皇子的­乳­母可以作证!”长公主突然说道,眼睛仍然与韩元亨对视。

韩元亨突然委顿,如同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双手抚额,十分的痛苦不堪,夏后与沈贵妃同时来到他的身边,哽咽道:“皇上节哀!请给长公主一个机会!”

“安庆,你是朕最亲的妹妹,朕给你们半个时辰自证!”韩元亨终于妥协。

“谢皇上恩典!”明瑾曦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长公主仍然笔直地跪在地上,双目平视,却没有焦点。

明瑾曦继续问那­乳­母,却见她双眼无神,口角流沫,竟像是被吓得得了失魂症,明瑾曦起身来到­乳­母面前,抬手两耳光抽在那­乳­母脸上,那­乳­母终于“哎呀”一声醒过来,对着韩元亨哭嚎着疯狂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没有害二皇子!”

“没有证据之前,没有人说你害了二皇子,”明瑾曦厉声道,“你一直在静妃娘娘与长公主身边服侍,可有听到长公主叫人去拿汤水?”

“这……,”­乳­娘低头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带着几分犹豫着说道:“请皇上恕罪,奴婢没有留意!”

“也罢,曲麽麽,来唤宋麽麽的小公公可在这些人里?当时还有哪些人看到了那名小公公?”明瑾曦铁了心要将这关键人物找出来。

曲麽麽回头去人群中搜索,“不在这里!当时我们都在偏殿一个大房间里,应该有许多人都看过!”

因为都是宫外来的丫鬟婆子,祖上开恩才能来一趟**,哪里会认得什么小公公?好在都证实了宋麽麽确实是被一个小公公叫走的。

明瑾曦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在半个时辰内找出对母亲最有利的证据,等皇帝有了决定,那么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

夏后突然出言,“来人,将今日出现在凤栖宫的所有小公公都带过来!让她们认人!”

明瑾曦并不傻,夏后一直在帮她母女二人,至于她有什么目的现在已经顾不得多想,宋麽麽的突然自尽让长公主百口莫辩,黄泥掉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死人是无法再开口了,所以如今唯一能做的是尽量找出对长公主有利的证据,将事情复杂化。

人还没到齐,又一名太监急匆匆来报,“回皇上,皇后娘娘,锦绣宫的小叩子溺亡!”

“抬进来!”这回是韩元亨发话。

曲麽麽一见那具水淋淋的尸体便欣喜若狂地喊道,让宋麽麽送汤的人就是他!又有其他人证实了曲麽麽的说话。

可是,这又如何?就算孟妃与二皇子的­乳­母能证实长公主确实没有让人去叫宋麽麽,是这个小叩子去叫的,也不能抹去二皇子确实是吃了长公主带来的毒汤致死的事实,因为这小叩子也可以解释为本身就是长公主的人,事情办好之后如宋麽麽一样畏罪自杀,或被杀人灭口。

明瑾曦的冷汗浸透衣衫,心惊之余,又是一阵心寒。

设下这场­阴­谋的人手段实在太高明,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破绽,能解这个局的关键还是在这个跟了长公主几十年的宋麽麽身上。

她的自杀实在是太恰到好处,当场就给长公主套上杀人凶手的罪名,连辩解都无从辩起,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慢慢调查宋麽麽为何如此做。

明瑾曦的目光落到死去的血污满面的宋麽麽身上,只见她仰面躺着,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衫。

那是在暗示什么吗?

明瑾曦突然扑过去,扯开宋麽麽的衣衫,一张帕子被抓落在地。

这张帕子为粉红­色­,明显不是宋麽麽这等婆子所用之物。

曲麽麽也赶紧爬过去,捡起那张帕子,仔细看了看,突然大哭起来,“郡主,这不是宋麽麽的东西,奴婢与宋麽麽共事多年,从来没见她用过这种贵重的东西!”

明瑾曦抢过去仔细一看,上面绣得一丛墨竹,角落里还绣有帕子主人的名字“入墨”。

“请皇上派人查找这帕子的主人入墨!或许会有真相出现!”

夏后示意一名女官上前接过,那女官对着帕子一阵鉴验后才谨慎地回到,“这种桃绫纱是今年宫内新进的一种布料,这帕子角上绣了一个名字叫入墨,奴婢记得是集贤园里的侍女。”

“入墨是谁的侍女?立刻带上殿来!”夏后朝战战兢兢的公主们喝道,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与郑重。

公主们原本聚集在角落里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连累到自己,此时听到皇后的话,更是不敢多言,只是却没有人出来应答。

“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集贤院请拿人?”

“父皇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女儿院子里有个使女叫入墨,可是这事不关我们的事!”随着哭声,韩芸熙从人群中踉踉跄跄地奔出来,跪伏到地上。

“有没有事等入墨来场就知道了,你且稍安勿躁!”夏后安抚道。

明瑾曦那颗忽上忽下的心脏仿佛就要提到嗓子眼,担心侍卫去晚了,这个叫入墨的侍女又被人灭了口。

好在那些使女们都候在院外,皇后派去的传唤女官很快便领着人进来。

那使女一见跪在地上的韩芸熙,立刻筛起糠来,明瑾曦趁这位宫女还没领悟到形势,大声说道:“你的帕子为何在这位婆子身上?难道你与她是一伙的?你为何要谋害二皇子?不要抵赖,地上的宋麽麽已经了招了!”

明瑾曦笃定外面的人暂时不清楚这件谋杀案的详情,决定先让这个叫入墨的乱了阵脚。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与她一伙,皇上恕罪,皇上饶命!那婆子血口喷人,她凭什么说那药是奴婢们放的?”入墨哭着辩解道。

帝后的目光同时凝聚到入墨身上,那威压让那名小宫女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

“这殿里还没有人走出去过,你怎么知道二皇子是死于药物?说!你敢有半句虚言,皇上必诛你九族!”明瑾曦紧追不舍,根本不给入墨思考的机会。

入墨更加慌神,尖叫道:“奴婢不知道,不知道!奴婢是猜的!”

“猜?你好会猜?你有没有猜到二皇子是死于什么药?长公主为何没有死?”明瑾曦站起来,用狠绝的目光一寸寸将那恐惧得快要晕过去的小宫女逼到死角。

“那药本就不死人的……”入墨的尖叫被韩芸熙一耳光打断,可惜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殿内一片死寂。

“说罢,免你九族!”韩元亨空洞而又疲惫的声音响起。

“皇上饶命,皇上开恩!这不关十公主的事,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奴婢知道宋麽麽是忠义候府的,上午时看到她与一名公公在偏殿的柳荫下说话,手里还拿着一只汤瓶,便想着整一下郡主或者长公主,让忠义候府在大家面前丢脸,便趁他们不备将一包巴豆粉放了进去,后来,殿内发 ...

(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入墨见再也瞒不住,索­性­全部招了。

入墨说完,死灰­色­的脸上是一片绝然,很明显入墨在包庇她的主子,稍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一个小小的宫女与尊贵的长公主和清河郡主八杆子都打不着,无缘无故的下药谁会信?况且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底下下药?

不过,韩元亨似乎对细节并不感兴趣,立刻让御医们验毒。

结果很快出来,虽然剩下的参蛤雪梨汤里面果然有巴豆的成分,却不足以致命,真正夺去二皇子­性­命的还是那一触即死的断肠散。

韩元亨摔了一只茶杯表示愤怒,派人搜检韩芸熙和入墨,果然在入墨身上搜出了还没有用完的巴豆粉,却没有断肠散。

“断肠散在哪里?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却只是用巴豆粉来戏弄我们,谁都不会相信!你们早就打听到我母亲的座位是与孟妃娘娘在一起的,我母亲素来喜欢二皇子,二皇子也喜欢与我母亲亲近,你们想着我母亲喝那汤时,定舍不得让二皇子在一旁看着,便趁宋麽麽不备,不但在宋麽麽身上下了毒,还在汤里下了药,最后怕事情败露连小叩子也推到水里淹死灭口,你们最想的是我母亲,孟妃娘娘,还有二皇子一起吃了汤,全部送命才好!”明瑾曦绝不可能会放过如此好的为母亲洗脱嫌疑的机会。

“你胡说,”韩芸熙歇斯底里,“我们是一家人,二皇子也是我的弟弟,我为何要毒死他?明瑾曦你少在哪里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们两母女狼狈为­奸­害了我二弟,巴豆粉那样的东西我们都是向内药房一点点地要,集了两个月才一小包,何况宫内怎么会有那种歹毒的断肠散?明明就是你们害的二皇子,那宋麽麽与小叩子早就是一伙的,你们自编自演了这一套把戏,又来个死无对证,蒙蒙别人可以,你休想蒙我英明神武的父皇!”

045寿宴杀机

( 想不到韩芸熙颠倒黑白起来也如此顺溜,明瑾曦决定彻底豁出去,“你连十全大补丸都能随便送给宫外的人,还愁换不到一包毒药?”

明瑾曦在心里默默地对段如风说抱歉,如今这情况只有越乱长公主才越安全。ww

“这又是怎么回事?”夏后皱眉道。

韩芸熙身上一软,明瑾曦抢着说道:“回皇后娘娘,十公主能用十全大补丸赠人,这事有多人可以作证!”

“皇后娘娘恕罪,滇南段世子曾受重伤,芸熙只想给他送点补身子的药……。”韩芸熙慌不择言,自己将段如风扯了出来。

“住口!”韩元亨终于听不下去了,“想不到朕的**竟然变成闹市街坊,杀人,藏私,你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回连皇后都扛不住了,惶然跪地道:“臣妾管理**不力,请皇上降罪!”

“这不怪你,来人!将这个不知羞耻,胆大妄为的贱婢……。”

“回皇上息怒,臣妾听说凡接触过断肠散的手都会指甲变黑,终生都不会消退,倒可以测出十公主有没有说假话!”沈妃终于出言,而且一出言便有一语定乾坤之势。

韩元亨­精­神一振,“你们几个都将手伸出来,让御医们勘验!”

一番堪验下来竟然只有长公主的手指指甲微黑,证明了这群人当中只有她是接触过断肠的。

原来真正的陷阱在这里等着,宋麽麽可以用断肠散自杀,还愁没有机会在长公主身上用上那么一点?明瑾曦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希望自己轰鸣水已的脑袋能随时保持清醒。

“还有什么话可说?”韩元亨犹如地狱恶鬼般的声音传来,“朕的皇儿才三岁,到底哪里招惹了妹妹?”

“还是那句话,皇上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没有理由去害他!”长公公缓缓说道,透露出一种骨子里的冷傲。

这种冷傲再次提醒了明瑾曦不可冲动,母亲已经陷进去,远在漠南的父亲再厉害,如今也鞭长莫及,如果自己也搭了进去,那么母亲的冤屈便再也无法洗清。ww

韩元亨也被长公主的倨傲刺激,勃然大怒道,“你让朕信你,你拿什么让朕信你!拿朕皇儿的命来信你!”

明瑾曦抢上前跪下,重重地在青砖地上磕了一个头,“皇上息怒,二皇子的死不论是­阴­谋,还是阳谋,我母亲都脱离不了关系,且谋杀皇亲乃是大罪,瑾曦恳请皇上大义灭亲,将我母亲交由大理寺关押审理,瑾曦相信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自能有冤洗冤,有理说理,皇族犯法自当与庶民同罪!”

夏后眼角抽搐了一下,好一招以退为进,只要不当场定罪,将来便有机会翻案。

沈妃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长公主身份尊贵,如何能做去大理寺那等地方?况且说到底这也是家事,不好宣扬,况且宫内还有皇后娘娘作主呢!”

这是要拉夏后下水,夏后自然不会如沈妃的愿,“皇上子嗣单薄,皇子个个金贵无比,如今竟然被人在自己家中丧尽天良的毒杀,说明哀家这**已经不是一块­干­净之地,更不是一句家事可以掩盖的了。皇上,臣妾也希望这事交由大理寺审决,待真相大白之后,若是有臣妾失职之处,当恳请皇上收回哀家掌管**之权。”

韩元亨如同瞬间老去十多岁,“家事?你们为何不­干­脆说是家丑?安庆与韩芸熙暂禁钟鸣殿,另传旨大理寺左右少卿协同皇后审理此案。”

明瑾曦身子一软,与长公主一起喊,“谢皇上隆恩!”

韩元亨由黄公公掺扶着去殿内看孟妃,夏后突然回道:“勤政殿房舍众多,肯请皇上亲自教养大皇子,婉妹妹可腾出手来协助臣妾审理此案。”

沈妃脸­色­一变,“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愚鲁,怎当此重任?况且泰儿自小焦热多梦,常常夜惊,恐扰了皇上安眠,臣妾与泰儿将罪该万死。”

韩元亨有些动心,夏后继续说道:“这个婉妹妹倒可放心,泰儿的­乳­母与侍女都不会更换,勤政殿有御林军与太医随时值守,安全当无虞,是要紧的是,如今皇上只得泰儿一位皇子,那是将来储君的唯一人选,臣妾想由皇上亲自教养妥当些。再者勤政殿与延禧宫并不远,婉妹妹随时都可以去看望大皇子!”

“准,黄公公即刻将大皇子安置到勤政殿的东院。”目前对大周朝来说,唯一的皇嗣才是最重要的,韩元亨感激地看了一眼夏后,转身进了后殿,竟是看也没看沈妃一眼,看来韩元亨心中也是有数的,不管这事与沈妃有没有关系,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是大皇子,很难说这事与沈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瑾曦深刻地体会到六宫之主夏后的智谋与手段。

沈妃的最大凭仗便是大皇子,尤其是在如今大皇子一枝独秀的情形下,掌控了大皇子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沈氏的势力。这场仗就算沈妃最后胜了,那也是惨胜。

大皇子哭着被黄公公带走,泪水涟涟的沈妃目送儿子离去后,立刻换上一副谦卑的笑容说道:“婉妃承皇后娘娘提携,有幸能协助审理这案子,不知接下来该审哪里,请皇后娘娘示下!”

沈妃暂时失了儿子的监护权,并不气馁,立刻便向皇后的权柄暗中挑战。虽然只是协助审案,运作好了一样可以做很多事。”

“婉妹妹别急,皇上的意思是要汇合大理寺两位少卿大人共同审理,此时大人们未到,哀家看此时将这些相关人等暂时禁足,明日再来审理比较好。”夏后微笑着说道。

大殿内开始有小声的交谈声,公主与妃嫔们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明瑾曦忙将母亲从地上扶起来,两位冷面女官过来:“请长公主移驾钟鸣宫!”

长公主却点头对两位女官说道:“请稍候,我还要与皇后娘娘说几句话。”

“请皇后娘娘开恩,准瑾曦出宫,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她毫无牵连。”长公主再次长跪于夏后膝下。

明瑾曦大急,用手去拉自己的母亲,长公主突然回头对明瑾曦凛然说道:“曦儿你也给皇后娘娘跪下!”

夏后及时抬手阻止,“哀家准清河郡主归家,不过不得出京都半步,宫内如有传唤须立时赶到!”

明瑾曦银牙紧咬,好半天才伏地谢恩,当她抬起头来时,长公主与韩芸熙已经被带出大殿,夏后也不知踪影。

唯有沈氏与韩靖瑶立在一旁,沈氏目光闪烁,对失魂落魄的明瑾曦说道:“郡主不必忧心,长公主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谢婉贵妃娘娘,瑾曦认为若真有那么一天,还得要欠债还债,欠钱还钱,二皇子不能白死,我母亲也不能白受冤屈。”

沈贵妃笑容不减,“郡主好志气,靖瑶,你有空也去帮帮郡主吧。”

“是,母妃,女儿谨记。”韩靖瑶答道,对着明瑾曦不怀好意地笑。

当明瑾曦跨出宫门,青姑姑与宝珠同时迎 ...

(上来,不用多说,进宫时四人,出宫却只得一人,证明了传言不假,主子们果真出大事了。

“瑾曦,你没事吧?现在长公主如何了?”竟是段如风与孟丰羽两个。

段如风刚才被明瑾曦拉下水,不知皇帝会不会忌恨于段家,孟丰羽刚是孟妃一系,至于目前她母亲还背着毒杀孟妃之子的嫌疑,明瑾曦看着他们两个双目泛酸,一时语凝。

“为何不说话?难道被打了?”段如风焦急地问道,孟丰羽却低头去打量明瑾曦的裙子。

“我和母亲都没事,谢谢你们!”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着了一身御林军甲胄的夏震出现,“郡主今日的表现不错,长公主不会有事的,郡主若有为难之事,可直接来寻夏某!”

“谢伯爷,若真有需要伯爷帮忙的地方,瑾曦一定不会客气的!”这回明瑾曦是真心的感谢。

远处的­阴­影里,两个男人长身而立,“想不到有人赶在我们前头出手了,哥,你觉得这是不是报应?”

另一人含糊地应了一声,“我们先回去吧,明家的事可以暂时不用过问了。”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明瑾曦突然觉得远处有些异样,待到她回过头去看时,那两条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回到候府,大伯父与二伯父居然同时候在客厅中,看到只有明瑾曦一个回来,俱都神­色­大变。

明瑾曦不等二人出言便说道:“母亲在宫内出了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经被禁宫中,早前之所以分家也是因为父亲与母亲预感到会有今日,所以祖母那里便请两位伯父多费心了。这段时间还请伯父们小心行事,约束好家人,不要再生事端,否则,出了什么事,你们自认倒霉便是,千万别怪我们。”

二伯父脸上有些尴尬,“我们是想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地方可帮忙的。”

046救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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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伯父们关心,这事你们根本帮不了。还请留园有些事早做妥善安排,免得真到了某些时候措手不及!”明瑾曦见他们两个还算是有那么一丝亲情,至少听到消息后跑来打探了,神­色­间的冷淡少了些。

大伯父与二伯父脸­色­大变,互看一眼,用脚跺地,“嗳”的一声,也不知是恼谁,掉头走了。

回到母亲常议事的西花厅内,丫鬟婆子们立刻奉上茶水,明瑾曦抓起茶杯一阵猛灌,然后寒声吩咐道:“来人,立刻请乌先生,柳楼主,及杨福满,周显成,郑海三位管事到此议事!”

杨,周二位管事本就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到吩咐,立刻走了进来。

“回郡主,郑海去了西宁的田庄收租,再过几天就会回来!”杨福满答道。

候府有四名管事,一名当初分家之时留在了留园,三名跟了过来,杨福满管迎来送往,长公主已经亲口告诉她此人是皇帝的暗探或者暗卫之类的,长公主特意让他管门房有让皇帝彻底放心的意思,此时却成了明瑾曦的另一张王牌,她决定什么事都公开在这位杨福满面前,这也是证明母亲清白的另一种方式。

周显成是大管事,管了长公主明面上的十多间铺子上的生意,郑海专管田庄上的事,是宋麽麽的夫君,听到这郑海不在京都,明瑾曦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周管事,杨管事,今晚的要议的事很重要,二位请坐下说话。”

周,杨二人也不推辞,直接在下首坐了,不多时,穿回男装的柳濡梅,还有乌先生带着兰心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我已经飞鸽传书别院的两名管事,连夜赶来,明晨即可进城。”乌先生说道。

“谢谢先生想得周到,兰心出去候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里!青姑姑,宝珠,也请找地方坐下,我们候府能否渡过目前这次难关就全靠你们了!”明瑾曦见到乌先生,心底又增了几分勇气,便将凤栖殿上发生的事详尽地说了。

再看在座几人,除了揪着颌下的胡须沉呤不语的乌先生和垂着头坐在­阴­影里的柳濡梅,其他人都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恐慌。ww

“不可能,长公主怎么可能去毒害二皇子?”青姑姑喊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管可不可能,二皇子都已经喝了我母亲带去的汤口中毒死去,我母亲也由此被禁,皇后开恩容我出宫,便是容我安排一些事,现在你们都听好了!”

周,杨二人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大事的,闻言立即收敛心神,于明瑾曦面前垂首听令。

“请周管事与杨管事带人连夜将家中帐册与库房里的值钱之物整理出来,分成两部分,宫内赐物按册另放,其他的全部装车,明日一大早便去庆丰当铺死当,报价五千两银子,许少不许多。至于所有的田庄和铺子,除了清河附近的几百亩良田遣人送去给芒山大师,其余的在三天这内不论价钱如何全部出手。家中的护院家丁工钱翻倍,从今日起让他们每天不间歇巡逻。另外家中的仆­妇­全部归还卖身契,带他们去官府脱籍,不收他们的赎银,唯一的要求便是暂时不许离开候府。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很好,没有遗漏,只有一条你们要小心,变买田产与铺子时,切忌张扬,另外今晚之事你们既然已经知晓,再想抽身已是不能,你们自己想好该怎么做!”

“请郡主与乌先生放心,候府对小的们恩重如山,我们一定陪着候府走到最后!”周显成说道,这话说得很中恳,他们不是候府的卖身奴才,不可能为候府搭上全部身家­性­命,候府屹立不倒他们当然忠心归附,候府覆亡时自然是树倒猢狲散,无可厚非。

“多谢二位管事,你们自去忙吧。”明瑾曦看着两名管事离开,又对柳濡梅说道:“接下来便是最要紧的事,烦请柳楼主立刻带人寻找郑海及其子一家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切所需敬请开口!”

“碎银一百两,银票五千,快马十六匹,及有关这个郑海与宋麽麽的一切线索,最好今晚就备齐,如果他们命短些,恐怕马上就要被杀人灭口了。”柳濡梅停了一下又说道:“我有一个­乳­娘由兄弟们的家人照看着,住在羊腰子胡同的柳宅,请郡主照料。”

“没问题,只要我明瑾曦不死,柳楼主的­乳­娘和兄弟们的家人也当无虞,青姑姑,请立刻按柳楼主的要求准备,宝珠,立刻将年老的仆­妇­,郑海的跟班还有宋麽麽的经常使唤的小丫鬟召集到宋麽麽住的偏院。先生,柳楼主,我们现在一起去宋麽麽屋里!”

明瑾曦站起来便往外走,一刻也不敢耽搁。

宋麽麽的屋子里­干­净整洁得过份,箱笼里连一根纱都没留下,柳濡梅四处看了看,一把将桌子拉开,一颗话梅掉了下来,柳濡梅捡起来看看,收到了袖子里。

宝珠在外面回道:“回郡主,人到齐了。”

院子里站了几个与宋麽麽差不多年纪的管事娘子,几名小厮及一个*岁的小丫鬟。更神奇的是也不知柳濡梅用了什么方式召集,他的七名黑衣大斗笠的兄弟也站到了院子角落里。

柳濡梅也不客气,一个个地挨着事无巨细地询问。

得知郑海原籍京都,无父无母无亲戚,从小卖身候府,后得长公主赏识,配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宋红绫,也就是宋麽麽,脱籍后,生一子,其子读书有成,中举后由长公主出面打点,做了蜀州县令,娶另一京官之嫡女为妻,生两子一女,可谓是家道兴旺。

宋麽麽为通州人,说标准官话,在候府时曾有亲戚往来,爱吃酸的零食,爱穿素­色­的府绸衣服,怕热。

郑海好赌好­色­,宋麽麽虽管得紧,一有机会便寻人赌博,赢了拿走,输了赖帐,常常**庄子上的农女。

宋麽麽的媳­妇­祖籍扬州,曾给宋麽麽带了两把扬州出产的团扇,宋麽麽十分喜欢,常说有机会一定去扬州开开眼界。

据小丫鬟说,两个月前,郑海去外面吃酒被人打得很惨,回来后两夫妻又吵了一架,吵得很厉害,还动了手,宋麽麽由此告了两天病假,郑海也整天地关在院子里与宋麽麽说好话,但那天以后,宋麽麽的­精­神便一天不如一天,常常出神发愣,还莫名其妙地哭,在长公主面前做事也常常出差错,幸好有好姐妹曲麽麽替她打圆场,大家都以为是两口子吵嘴吵伤心了,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宋麽麽便频繁出府,常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对人说是她媳­妇­来京了,给媳­妇­送东西去。

郑海没有走的几个小厮都是不怎么讨他喜欢的,出于对他的畏惧或者说是不满,这几个小厮反而对郑海的一举一动分外留心。都说郑海在东门小柳巷有一个寡­妇­相好,在外面得的东西大部分都送去了小柳巷,这回出发之前小柳巷的 ...

(**还亲自来候府送了一回东西。

这回郑海出去收租前常有不认识的人来找他,只认得其中有一个是东街镖行的人,而且还借了不少熟人的钱,若是过两个天再不回来,恐怕就有人来候府找了。

柳濡梅又仔细问了郑海与宋麽麽,还的他们的儿子媳­妇­的相貌,年龄等,然后吩咐他的兄弟们道:“老二,老五去小柳巷将那**请来,老二,老七,老九,去东街镖行将他们的镖头请来!老三,老八去做出行的准备。”

七个人齐声唱诺一声,翻过墙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乌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始询问那小丫鬟宋麽麽最近两天有没有送别人东西,或者扔掉什么东西?

那小丫鬟慌忙去一旁的杂物房拿出一包东西,“这是宋麽麽昨天晚上让奴婢扔掉的,奴婢想着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就偷偷藏起来了,想等着奴婢的娘从庄子上过来时,让她带回家去,奴婢不敢隐瞒,全在这里了。”

乌先生大喜,忙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的断了齿的木梳子,掉了­色­的绢花,旧帕子汗巾等小东西,还有一些碎纸片。这回连明瑾曦都激动起来,忙蹲下去与乌先生一起将那些碎纸片捡起来,一张张地拼接,不一会儿,两张纸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张是郑则仕,也就是宋麽麽的儿子写来的家信,另一张是包药粉常用的黄皮纸。

那封家信只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赫然为“祖母救命!”

明瑾曦缓缓地站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晕旋,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精­明善良的长公主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她尽可能地给身边人富贵尊荣,却反而成了身边人背叛她的理由,敌人攻陷她的蚁­茓­。

乌先生皱着眉头分析道:“有人抓了宋麽麽儿子一家,以此要挟她在长公主的汤品里下毒。宋麽麽作为长公主最信任的婆子之一,要害长公主的­性­命是易如反掌,为何一定要等到皇后寿宴这一天?很明显这个­阴­谋根本就是冲着二皇子去的,至于为何选择嫁祸长公主,我想一是因为长公主的存在挡了一些人的路,另一个方面孟妃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防范肯定是滴水不漏,想直接下毒害死二皇子的机会几乎为零,但是这个­阴­谋的策划者十分的厉害,算定孟妃再怎么铜墙铁壁,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她是不会防备的,其中一定就有二皇子的亲姑母,一向不掺和**之事的长公主!”

047救母(二)

( “这个­阴­谋看起来环环相扣,但是有两个环节却是很重要,第一个是毒药的来源,现在看来毒是在宫外就下了的,利用长公主的身份很轻松就带入了宫中,将宫内之人撇得­干­­干­净净。ww第二,如何让二皇子吃下长公主的汤品,看起来是巧合,但是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二皇子的­奶­娘有很大的问题,但愿她还没有被灭口,这样对长公主或许更有利。”

“另外便是意外冒出来的十公主,到目前为止我猜不出她确实是误打误撞,还是这个意外本身就是这场­阴­谋中的一个小环节,但是将事情越弄越复杂倒是事实。”

明瑾曦心急如焚,“如果她们都被灭口了怎么办?如今母亲被禁宫中,那人要害我母亲怎么办?”

乌先生叹息道:“我相信设计这场­阴­谋的人绝对不会让知道内情的人活过今晚,所以我们现在所做的努力便是找出他们的疏漏之处,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主谋是谁,希望柳先生也往这方面留意。毒杀二皇子一案自有皇后与大理寺的人处理,没有皇帝的意思,谁也动了不了长公主,最主要的是皇帝居然将杀他儿子的疑犯软禁在她从前住过的宫殿里,这便是向世人宣告了他的态度,他暂时不想让长公主死!而在我们没有新证据来为长公主翻案之前,毒杀案的主谋也想让长公主来背这个毒杀二皇子的黑锅,所以目前的长公主反而是最安全的。”

乌先生又将那张曾包过药的黄皮纸仔细收拢,放在帕子里包好,“这应该是宋麽麽用来包毒药的纸,算是证据之一,郡主先收好它,将来或许用得着。”

听了乌先生的话,明瑾曦紧皱的眉毛松了些,“这院子里气味难闻,请先生与楼主移步钟鸣院稍作休息!”

钟鸣院已经摆好一桌饭菜,青姑姑上前说道:“请郡主与先生们先用一些饭菜!”

明瑾曦见桌上摆的是三幅碗筷,便对乌先生与柳濡梅说道:“今晚候府没有能安眠之人,请先生与柳楼主不要客气。”

三人沉默用饭,明瑾曦的眼角有些发酸,越是相近之人越是用不着客气,这个道理明瑾曦是懂得的。

饭后上茶时,兰心专门为乌先生泡了乌龙茶,青姑姑犹豫了一下,亲自捧了一杯绿茶放到柳濡梅面前,轻声说了句,“谢谢!”害得柳濡梅手中的茶杯差点被打翻。

在等待血月楼的高手们完成任务期间,明瑾曦调整好了心绪。ww

“先生,我怀疑此次出手的是沈家,沈相身边母亲也曾按了一钉子进去,现在应该可以动用了。”

“看似二皇子一死,沈家是最得益的一个,但是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等,我们最大的底牌,也就是明面上的底牌忠义候爷还没有归京,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先看清对方要的是什么?二皇子一案,不论是夏后,还是沈贵妃都不可能让你置身事外,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咬牙等着,等该上场的全部上场,等着各方面的态度全部浮出水面,千万不能因一时冲动,而陷长公主于更加艰难的境地。郡主一定要明白,在大周朝能决定你母亲命运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你亲舅舅。”

乌先生的话与长公主曾经留给她的话倒是如出一辙,“瑾曦明白了!只要母亲暂时无虞,我且看着她们表演!”

最先被弄回来的是小柳巷的**,还没怎么着,便直接交待了。

郑海的儿子因为在任上贪墨舞弊而被人拿了把柄,这一抖出来便是要抄家灭族的罪名,郑海说对方来头太大,恐长公主也保不住他们了,所以他们一家子打算回他媳­妇­的老家扬州去讨生活。

郑海托她采办了不少东西,千金堂治小病的药丸子若­干­,宝利铁器铺的匕首两把,还有他两套皮袄子与皮靴子,都是照的最好的买。

还说等到郑海安置好了,便来接她回家,让她堂堂正正地做郑家人。这应该是郑海最已经知道宋麽麽活不成了,所以畏妻如虎的他才敢如此允诺。

另外扬州四季分明,且冬天并不冷,如果郑海真打算去扬州,根本没必要现在就置办皮货,他应该是先去与儿孙们汇合,再行逃命。

**被带下去关了起来,这也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那镖头被带来时,四个人身上都带了伤,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激战。

那镖头不说话,浑身上下透着江湖中人的铁骨傲气,明瑾曦突然有些不耐烦,从包里拿出好东西,递给柳濡梅,“没时间与他废话,给他用这个,一粒黄豆大小的量便足够!”

好东西果然是审问利器,那镖头一五一十地招了。

郑海去镖局用十两银子一天的高价雇了两名武功最好的两名镖师,于半个月前离开京都,去向不明。镖师与镖局之间有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和两日联系一次规矩,这两名镖师只在出发两日后,在夜郎县留下一个讯息,此后便再消息,他们镖行也正准备派人去寻找这两个人。

柳濡梅摇摇头,将装好东西的瓷瓶放到桌上,“郑海与郑县令一家恐已经被灭口,如今只希望能找到他们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我们等一下开了城门就出城,先去夜郎,再去蜀州和扬州,我家七弟会留下专司联络之责,我们有了消息会先传回来,郡主这边有什么新消息也请让老七传达。”

明瑾曦眼角微涩,“我就不说多谢了,这好东西柳先生留着更有用,请柳先生收下。”

明瑾曦改口称柳濡梅为先生,大家都有些意外,唯有乌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且不说这柳濡梅表现出来的义气,单凭这几人的手段就当得起“先生”两个字。

青姑姑亲自送柳濡梅一行离开,明瑾曦与乌先生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及候府中的一些安排。

宝珠逼着明瑾曦去床上躺一会儿,结果还不到一个时辰,宫里就有公公来宣,让明瑾曦即刻进宫。

明瑾曦一边梳头,一边让宝珠记下当天他们在家要做的事,第一件便是清河别院的管事来了后,便带去修竹居让乌先生安排。第二件便是派人去看望柳先生的­乳­娘等人,如果他们愿意进府,便安置到他们住的小院。第三件,约束好仆­妇­们,关闭府门谢客。第四,督促周杨两位管事加紧时间办事。

明瑾曦在宫门口遇到夏震,“昨天伯爷说有事可找你帮忙,今天瑾曦便要厚着脸皮相求了。”

夏震笑得很和煦,“郡主请说!”

“我想要一个人,只有你才能弄出宫。”

夏震挑高眉毛看着明瑾曦不说话。

“别担心,不是我母亲,是二皇子的­乳­娘!”

夏震仍然看着肯瑾曦不说话,明瑾曦心中暗骂老狐狸。

“这是个关键人物,现在还死不得,但是我不想让她现在就出面,所以我想把她藏起来!”

夏震终于笑了,眼睛是掩不住的欣赏,“郡主,夏某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你说我们将来有没有可能合作做一件大事?”

“ ...

(瑾曦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很难对将来的事说什么,不知当下这个忙伯爷愿不愿意帮瑾曦?”

“夏某很愿意,告辞!”夏震正­色­道,带着人很快离开。

明瑾曦看着夏震的身影消失在高墙的转角,也笑了笑愉快地离开,要想戏唱得热闹,就得大家一起来唱,几个人肯定是成不了气候的。

大理寺左少卿曾放云,右少卿张宪在得到旨意后,二人一夜没有睡着,早早便在值房里碰了头。

“张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天家之事,岂容外臣窥视?大人,保命要紧。”

“一个是皇上最疼爱的幼子,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动了那一个皇上都会震怒,而且还牵涉到一个公主,看来这一关咱们是过不去了。”

“曾大人也不必过早泄气,别忘记了还有皇后娘娘与沈贵妃娘娘这两位主审和副审,咱们都不要妄动,先看看这两位贵人的意思再说。”张宪与曾放云同年入仕,却比曾放云多了几分世故与圆滑。“从前我们或许有分岐,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我二人若不共同进退,恐难得全身而退,大人以为如何?”

“正是这话,你我之间有什么话等过了这一桩再说。”

曾张二人达成共识,打定主意以夏后与沈妃为主,决不多发一言。

凤栖宫西偏殿中,夏后坐了大殿上首,沈妃陪坐下首,曾放云与张宪二人正襟危坐在左下首一张书案后。

夏后特意让明瑾曦立于她的右下方,准许她可以为长公主辩护。

首先上来的是两位太医,说了二皇子死于一触毙命的毒药断肠散,汤品中虽有巴豆粉,因有快速致命的断肠散,巴豆粉没来得及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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