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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七抓起板斧开始劈柴,柴大多是整棵的原木,把原本锯断成两尺左右一段一段的再劈成半子。
铁七久不活动,这一活动就上瘾了,咔咔地劈着柴,正劈的来劲,九兰挑水回来了。那时的挑水扁担不同于后世的那种扁担,后世的那种扁担压肩上越压越沉,那时九兰用的扁担上没绳没勾。扁担是用硬柞木制成的,用火烤个弓背形,在两头锯出挂槽,把两个大木桶的提梁挂上放肩上就走。这种扁担有弹力,配上走路步子,一步一颤一弹,挑起水来省力,轻快。在冬天,在远处看,不论挑水的女人身材好不好,是否穿了花棉袄,戴了什么皮的围脖,她们挑着水桶走在雪的环境里,就是好看,就是一幅东北的风景画。
九兰放下木桶就喊:“老七叔,干会儿就得了。别裂了伤口。”
九兰把水倒进粗瓷大缸里,又挑上木桶走了。铁七家用的木盆、木桶也都是用木材制作的。就是把木片刨平刨好,Сhā进两条腰带的箍里,再镶上木底,用前放水里泡,木片就涨,不漏水了就可以用了。不用时要木底朝上放好,那是防止木底烂,那时家家的大人总说,丫头,把盆扣好。就是指放木盆、木桶要底朝上。有的蒸锅也是木制的,初用蒸饭有股清新的木香,用久了蒸锅就变成黑棕色的了。
九兰挑了四趟水,把缸装满了。扣好木桶,进屋拿条毛巾给铁七擦汗。
九兰蹲下来瞅了一会儿,说:“老七叔,俺的鸡又叫黄皮子偷去一只,是正生蛋的母鸡。俺看着黄皮子从老憨鼻子底下一窜一窜地过,老憨连眼皮也没抬。老贼也看见了,老贼直眼瞅着黄皮子跑上雪地,老贼也没管。老七叔,黄皮子就藏在鸡下蛋的草窝下面,等母鸡飞下来刚下了蛋,黄皮子就咬上鸡脖子就拖走了。老七叔,俺观察了很久,黄皮子大大小小有一大窝,就住在这堆柴垛底下。俺叫那二爷掀了柴垛找这窝黄皮子。那二爷说,不能掀,黄皮子有神气,住这院里是因为这院是宝地,黄皮子保着平安。就不让掀。老七叔,你说俺点把火烧了这柴垛,这院就不平安了吗?俺好几次想放火了。老七叔你说怎么办?”
铁七拉一根原木放ρi股下坐上,说:“那二叔说得没错,我也知道这窝黄皮子住在柴垛底下。大概我爷爷奶奶和我爸在这住的时候,就在这整了柴垛,黄皮子就住进来了,住到现在有三四十年了吧。后来我爸死了。我也离开这疙瘩了,把这院荒废了七八年。后来我回来重新当猎人,这院没什么变化,耗子、蛇都没有。这些就是黄皮子在给我守家的好外。那二叔来找我搭伴,他就看出这堆老柴垛里住了黄皮子,那二叔才表示住下。我才和那二叔改用原木围了这院。你说,同住了这么久的朋友,吃几只鸡算什么?”
九兰说:“俺心痛啊!”
九兰垂下头抓个柴棍在地上画图,又说:“老七叔,俺有法子叫黄皮子搬走,俺还不点火烧柴垛,不害黄皮子,叫黄皮子好好地走。”
铁七说:“是不是把柴垛搬个地方,黄皮子就走了?”
九兰说:“对呀!黄皮子要真有神气就知道俺不喜欢它们,黄皮子就会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