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樽一出去了,夏子诺马上睁开眼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一步一撞走向浴室,两腿软得无力,每一步都觉得脚生疮。
她缓缓来到浴室的镜子面前,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吗?面容苍白憔悴,毫无生气,泪水缓缓又从眼角流下来。
黑发沾在脸颊上,眼睛肿成核桃,里面隐隐能看到血丝,面容雪白,嘴唇微抖,只不过被他鄙视一下,她就难过成这个样子?
看来自己己经习惯了他的宠爱了,他突然间那么恨她,简直令她无法接受。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嗅了嗅身上的气味,发现有些他的气味,马上扭开浴缸,放满水,要把沾在她身上他的气味洗掉。
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开,露出**,发现身体一个个粉红的烙印,那是昨天晚上沈君一落下来的,她的心一阵发酸,纤手轻轻地抚过一个个烙印,就算是轻轻地碰一下,都会痛得不可思议。
看着自己那么凄凉,活了那么久,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孤儿,自己的亲生父母己经死了,世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小姨,她也远离她了,一时,自己爱的人又是仇人,瞬间,她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一样。
她缓缓地走进己经装满水的浴缸,叹了一口气,疲倦地闭上眼睛,好想这样就沉沉地睡过去。
水汽渐渐升起,浴缸里面的人儿己经睡着了,刚刚适合的水温令她有一种晕晕欲睡的冲动,就像是妈妈的怀抱,她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妈妈……”
梦中,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踏着高跟鞋,梦中的她一怔,难道这就是她的亲妈妈吗?只见妈妈笑意盎然走向她,目光温柔,四周不再寒冷,她依偎在金樽所说的妈妈的怀里面,她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细细唱着一首动听的摇篮曲,她真的很开心……
原来她并不孤独……
她还有妈妈不是吗?
这会,她真的累了,好想好想睡了。
在妈妈的怀抱里面,她再也不想醒过来了,她不是消积,只是一下子面对那么多事情,她感觉无法支架,黑鹰帮,仇人,她是孤儿……种种,她都不想面对。
她在梦中微笑了,浴缸的水一直往外溢……
她忘了打开浴室的抽风,浴室的水汽越积越多,而她却睡着了……
笑得那么开心。
……
别墅里面的阿姨端粥进来的时候,发现浴室里面的水一直响着,就有一些奇怪了,加上刚才金先生吩咐过,要把白粥端给夏小姐的,说她不舒服躺在床上了,只有她有些奇怪了,人呢?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夏小姐一定在浴室里面了,她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反应,而且反锁了,她重重地又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她马上去找金樽,一直坐在书房工作的金樽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俊脸全部失去血色,似箭般冲向夏子诺所在的房间。
当他一脚踢开那个浴室的门时,里面水气弥漫,水一直往外流着,水汽越积越重,这个小女人居然忘了开抽风机,他当机打开抽风机,一会儿,浴室的水气瞬间被抽干了,他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只见夏子诺正浸泡在水中,全身淋淋的,头歪在一边,小脸苍白,手腿软软地垂在水中。
小脸雪白,白得如一张纸,看不到半点血色。
这样的她沉浸在水中,说不出来的诡异。
“夏子诺!”金樽大叫一声,几乎在震崩屋顶有,从未有过的慌乱,手在颤抖着,声音也在抖着。
保镖们马上过来帮他,但是他把他们一一推开,他不许任何人来碰她,似乎她就是他心中的圣女,是那般的纯洁。
当金樽一抱起夏子诺时,发现她还有一口气时,只是微弱得一碰即碎,她是因为窒息才会这样的,气息十分微弱,他马上如获至宝,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他就会不惜任何代价把她救活。
在那么小的空间里面,密不透风,像他这种别墅,设施都是十分备全的,一切都是电器化,当然不像一般的套间有可以窗口,可能今天她心情不好,忘了开抽风吧,又在里面过久了,才会出现这一幕。
金樽把她抱在怀里面,幸亏他是一个见惯风风雨雨的男人,很快就镇定下来,马上命令保镖叫救护车。
……
正在办事的沈君一眼皮不断地跳动着,似乎有不利的事情发生一样,他有些烦躁地的揉了揉额头,其实他从上班到现在,心一直不安,一想到今天早上这样伤害夏子诺,他就感觉自己不是人。
只是他还是派人关注了夏子诺的一举一动,他还是舍不得她的,知道她又回到了金樽的别墅,心里更加烦躁,本来他是无心伤害她的,但是还是说出最刺人的话来。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他派出去的那个眼线的电话,莫名的,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害怕自己听到关于那个小女人的消息会更加烦躁,犹豫了一下,手还是忍不住接听了。
“老大,出事了,她出事了。”那边的人说话有些急,似乎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一样。
“说清楚!”他一个激灵,正在开会的他腾地站了起来,把在场的兄弟吓得面面相觑,心想,他们也看到今天的老大一直心神不定,似乎十分烦躁不安,他们猜测是不是他家人发生了什么事了?
“夏小姐在浴室里面窒息了!”他吃惊地重复着那边电话的人说过的话,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在寂静的会议室,声音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声音从手机传来,她,肯定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夏子诺,原来是因为那位夏小姐。
看来这次老大是认真的了,为了这个夏小姐,一次又一次破了规矩,一向沉着的老大现在急躁得如一个毛头小子了。
沈君一俊脸苍白无比,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现在是冬日耶,他居然还冒汗,可想而知,他那么紧张,不安,害怕。
所有人大气不敢吭一声。
足足十秒钟,沈君一才反应过来,只是脑子一片空白,视线开始模糊了,在自己的手下表现从来没有出过的慌乱。
她在浴室里面窒息了!
窒息!
意味着什么了,死了?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就如一千只苍蝇在不断地挥着翅膀,他如失了魂一样,如一个小孩子一般揉着黑发,眼睛无焦点一样,看不到前面任何东西,睁得大大的,似乎失去意识。
如一个雕塑一样不会动了,嘴唇微张。
死了!意味着什么?这个辈子看不到她了,她没了!他追求了那么久的女人说没就没。
手机咚的一声丢下来了,发出重重的声音,他的大手在颤抖着,身子在颤抖着,嘴唇越来越白,几乎失去了血色。
整个人呆呆的,会议室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气,害怕吓到前面的男人,吓坏他那脆弱的神经……
大家十分默契,不出声。
默默地陪着自己的老大,虽然他不明白那位夏小姐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们十分明白了,夏小姐在老大心中的地位……
每一个人的脸色十分凝重,好像他们的老大动了,他们才敢动……
沈君一木木地坐在那里,脑子出现昨天晚上到早上的一幕一幕,果然他是伤了她,眼睛一沉,似乎失去了色彩,冷汗不断地冒出来,沾湿了他的黑发,他刚毅的脸全是冷漠,额头的冷汗更是密密麻麻地渗了一层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都变黑了,然后他慢慢地扯着自己的头发,逼自己回魂一样,直到疼得他嘴角直抽,只有意识一清醒时,他的眼睛又出现那种孩子般的茫然和害怕。
他的心正撕心裂肺一般疼痛着。
他现在三十岁了,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只有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害怕了。
他经历过犯罪分子的阴险追杀,见过不少的死人,只是一听到夏子诺的坏消息,他居然那么害怕,那么无助,淡定,冷智一一没了。
他的脸开始皱起来,呈现着痛苦,大手支撑着裂痛的头,他一向十分注意形像的,如今却失常了。
这时,手机又有声音传来了,响在静悄悄的会议室,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气,害怕漏掉任何一句话似的。
“老大,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说话啊……”
“老大,你还好吗?”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金樽正把她送到医院了,听说还有一些气……”
送到医院?还有一些气……
这两句话重重地击在他的心中!!
他全身猛地抖了一下,似乎活了过来了。
她还活着!
还有一些气!
她没死!
他的脸开始有了生活起来,会议室的兄弟也是开始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汗,他们真担心,万一夏小姐有一个什么不测,有可能老大一蹶不振了,他们才明白,原来夏小姐的魅力是那么大。
沈君一马上把手机拿起来,重新听电话,放在耳边,可能是太激动了,手不断地颤抖着,手机好几次要掉下来了,但是为了给自己加油一般。
“她真的去医院了吗?”他大声问,怕对方听不到一样。
那边的人明显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我正在跟在后面,看着医生在车上为她输氧气了,估计没事的,你放心吧。”
沈君一总算是听明白了,那边的手机还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十分急。
沈君一的脸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心一直在跳着,比自己失去性命还要害怕。
他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镇定,马上吩咐那边的人:“你继续听着,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是。”
“你现在是不是去了中心医院了?”
“是。”
“好。”他挂了手机,心好像活过来了,又恢复了平静,又恢复原来的冷静,机智,沉着的战狠军长,他马上给在中心医院的老板加发小叶帆打了电话,让她一定要注意夏子诺,他要保证夏子诺一定要没事,还要叶帆亲自出马,他才会放心,毕竟叶帆在国外著名的学院学习过,救人十分经验。
叶帆一听到之前那位夏子诺,不再嘻笑了,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叫刘雨马上准备车子,他要冲去医院,不想耽搁一分钟。
大家看着自己的老大急促促地走出去了,十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夏子诺没事就好了。
只是一路上的沈君一并没有说话,眼神十分冰冷,面容冷峻,气势十分吓人,幸亏刘雨早己经习惯了,只是他们刚刚来到了转弯处,从里面开出一辆违规的车子,刘雨的手一转,避免了一场车祸,但是那位司机却是不知好歹,下车来,嘴里吐着酒气,不断地拍打着他们的车子,似乎是他们犯错了。
刘雨微微一皱眉,明知道自己急得要命,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出来闹事。
他正想出去,但是沈君一己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那位司机正准备破口大骂的,一看到比他高出两个头不至的沈君一,明显一怔,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王,长得邪美,但是气质十分冷,那位司机有些心虚了,不敢再说话了,嘴巴闭得紧紧的,马上连滚带爬坐回自己的车子。
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了。
沈君一冷漠地看着那辆车子,重新回到车子里面,刘雨眉梢一挑,他的老大,简直是酷呆了。
那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司机估计是被吓坏了。
……
之后,一路十分顺畅,幸亏他全身武装了,戴了黯镜,穿了一个帽子,一身黑衣,看不到脸,不然一定会给医院引起一阵轰动,人们只是认为是一个黑道老大,却不知道正是现在最热门的市长热门人选。
叶帆很快出来迎接他,说夏子诺正在抢救。
他似箭地冲向急救室,只是见到急救室外面己经坐了一大堆人了,他们正是金樽和他的手下,最起码有二十多个人吧,他们一见到有人不知死活过来,马上刷地站了起。
“谁!”他们的语气十分不善,带着浓浓的杀气。
但是沈君一一摘掉眼镜,露出真面目,他们马上后退了一步,原来是他们闻之害怕的战狼队军长。
但是他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群人一涌而上,把他团团围住,打算为一些被捉住的兄弟复仇。
刘雨一皱眉头,一个拳头己经挥了过去,把当头的那个男子打了一边去,其他人一怒,马上大打出手,场面有些混乱了。
“金樽!”沈君一眉头一皱,这里是医院,需要安静,是不可以打架的,他担心会影响到里面的夏子诺,他挡在刘雨的面前,大手下挥,把几个人纷纷打倒,吼了一声金樽,金樽正从里面走出来。
金樽眉头一皱,想不到沈君一会闻风而来,他有些意外。
现在夏子诺命悬一线,他也不想打架,轻斥了一声几个手下,马上安静了下来。
两个男人各站在一头,四目对视,充满了浓浓的敌意和杀气,金樽冷笑一声,一挥手,示意手下不要冲动。
他有嘴角缓缓一扬,带着嘲弄,他慢慢走向沈君一,离沈君一两步,他突然间伸出拳头,重重地沈君一的胸前,顿时一阵钝痛传来,沈君一硬硬忍下来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他们认为沈君一一定会反击的,只是迟迟不见他还手。
沈君一也不解释,只有他才明白,他挨金樽这一拳,是因为夏子诺,他己经猜到了夏子诺为什么会这样?估计与今天早上的他对她的侮辱有关。他是该打的。
他为了夏子诺。
所以金樽再打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躲开,继续挨了一拳,直到嘴角出血。
“混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那么伤心啊?你到底是不是人了?”金樽怒不可遏,真想一把把这个男人给杀了,他的目光十分凶残,可怕,几乎是可以吃人的,同时带着他的手下没有见过的疯狂。
沈君一不说话,一边的刘雨惊呆了,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叶帆更是怔住了,沈君一被人打了?还没还手?
难道是沈君一把夏小姐弄成这个样子的?
这不像是沈君一的性格,会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
只有夏子小姐为什么会在金樽手中?他们又不明白了?
金樽当然是气得要命,他为了她简直改变了一切,不再调戏她,让她慢慢走出痛苦的阴影,迁就她,让她继续工作,给她最大的自由,他唯独立忘了防沈君一,他认为当时沈君一那么生气了,肯定不会再理夏子诺了吧。
但是他想错了,沈君一居然对夏子诺念念不忘,不但伤害了她,估计还侮辱了她吧。
一想到这里,胸口如燃烧着一团火,正在猛烈地烧着,那张俊脸黑得十分可怕,犹如魔鬼似的,这个沈君一己经没有资格再伤害夏子诺了。
夏子诺对他算是够好了,好得令他发疯。
但是这个男人居然不满意。
这些日子,她的伤痛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是绝对不会那么绝望的,一定是沈君一伤害了她,她才会做这种傻事的。
平时好好的,今天却出事了,沈君一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还想打,但是沈君一己经握住了他的手,二人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在空气中噼噼地燃烧着。
“够了!”沈君一喝道。
金樽怒了,夏子诺现在生死未卜,医生没有出来,万一她挺不过去,从此跟他说再见,他要怎么办了?而这个该死的沈君一好像还是那么冷漠,脸上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似乎夏子诺的命可有可无。
只有沈君一把伤痛放在心里罢了。
“你不是男人。”
金樽越想越生气,又伸出拳头,重重地打在沈君一的脸上,这次却被沈君一挡了下来。
他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打架的。”
“哼!不是来打架,难道你会关心她?”金樽的语气满是嘲弄,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是来看她到底死了没有?对吧。”
他的眼神如刀,好像当场要把沈君一凌迟了一样。
沈君一生火了,本来想冷静一些,但是被金樽一次又一次的挑火。
该死的,要不是金樽,他和夏子诺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们会幸福的活着,彼此相爱……
可金樽的出现,黑鹰帮的再次崛起让他和夏子诺之间也乱了。
思及此,沈君一不但没有不抵抗,反而将拳头伸向了金樽,这两个大男人在走廊上面疯狂地打着的,似乎要把对方致于死地,一旁的刘雨和叶帆看不过眼了,想把他们两个分开,说这里是医院,不可以喧哗,会影响到其他的病人的。
可两个男人似乎视对方为仇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谁是夏子诺的家属?”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从里面推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夏子诺,输着输气,脸色十分苍白,似严重失血一般,这样的她脆弱得如一个易碎的洋娃娃。亅www..com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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