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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总攻大爷的穿越生活 > 第二,他确实是离家出走。

第二,他确实是离家出走。

第三,他离家出走,是因为身为武林盟主的他爹对他颇有不满,恨铁不成钢。认为他武功太差丢了武林世家月谷林氏这块金字招牌

的脸。

第四,他从月谷离家出走,是为了在社会上历练历练。可不曾料到刚抵达皇城就被人把身上的全部盘缠给偷了。

武林盟主的儿子哦!真了不起,见到活的了。振辉在心里啧啧称赞,很想再去呼噜呼噜他软软的头发。但是转念又想,武林盟主是

何其尊贵的称号?电视上的那些武林盟主,无一不是一呼百应的主儿,而武林盟主的儿子,也是多少人向往的身份。可是眼前这位,说

话结巴,不谙世事,据他自己说的,武功也是师兄弟中最差的,难怪武林盟主大人会对他颇为不满,也难怪他会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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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除了月谷谷主林玖寒,在没有第二人能配得上这个称号……”

相当应景儿,正在振辉想象阿冉他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水­嫩­的娃儿来的时候,隔壁桌的一位大叔便开始

和他旁边的男人闲聊起来,聊的正好是阿冉他爹。

“林玖寒不但是武林第一高手,还是武林第一美男子!”

“林玖寒擅使短刀,一手琴弹得相当出­色­,且诗画俱佳,可谓武艺双绝!”

“林玖寒的两位儿子,现在在兵器谱上排名也在前二十位,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只可惜……哎,据说他的三儿子,是个小结巴……美中不足啊!”

“……”

“阿冉!”振辉突然轻轻叫了一声阿冉的名字,让他的注意力转向自己这边。刚才那两人说到他爹的时候阿冉的脸上还略微有些得

意的笑,但是“只可惜”三个字一出口,他便变了脸­色­,一张粉­嫩­的脸上欣喜的颜­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愁云惨雾。没来由的,

振辉觉得有些心疼他。

“啊?”阿冉短暂地失神,愣愣地用一双黑黑的大眼看着振辉,显得有些无助与脆弱。

“吃饱了吗?”

“哦……吃,吃饱了……”

“那,现在你的盘缠没有了,你有什么打算啊?”振辉好心提醒他这个现实,看到了预料之中阿冉苦恼的样子。他挠挠头,嘟着嘴

很茫然地想了半晌,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终于吐出几个字来:“我……我在皇城,认,认识一个人,他,他或许能,帮,帮我…

…”

“那还好。不过现在你吃住都成问题,这个是首先要考虑的。”

“是哦……”阿冉挠挠头,冥思苦想,然后红着脸用眼角看看振辉,很不好意思地说,“振,振辉大哥,我,我……”

“嗯?”振辉微笑。

“我,可,可不可以……在,在你那里,借,借宿一宿?”阿冉很艰难地开口,脸红得几乎可以烤熟一只­鸡­蛋,连带着耳朵都红红

的,像是煮熟的小虾米。

“好啊!”振辉笑意更深,忍不住扒拉扒拉他的头发,捏了捏他滚烫的小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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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和阿冉一起回去,把一间小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又出去给阿冉买了一床被子,给自己买了一套被单。房子里只有大卧室里

有一床棉絮而已,总不能两人合盖一床被子吧?

在集市上振辉还不忘思考他的回转时空的大计。但是想来想去似乎都没有什么突破口,倒是又想起那片卖了十两银子,两千块人民

币的玉片,现在那件衣服还放在房子的卧室床底下,让振辉觉得心痒痒得很,无论如何都想把它怎么着一下才行。结果鬼使神差地买了

剪子矬子一堆工具回去。哎,果真是商人出生,实在是本­性­难移!

想着想着,振辉便走到了自家院门口。推门进去,看到阿冉撅着ρi股蹲在一棵树下好像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你,你好漂亮哦!会,会不会是妖,妖怪?”

“你,你要不要,吃,吃五香豆?是,是我,从,从家带来的哦!”

“阿冉?”振辉觉得奇怪,轻轻叫他的名字,待阿冉回头看他时,连振辉也给下了一跳——那条在山上遇见的小白狐居然好整以暇

地看着他,眼睛里似乎带着玩味的表情。但是那表情转瞬即逝,变得像纯良无害的猫咪一般温顺,让振辉觉得更加奇怪。

那狐狸看到振辉便撇开阿冉朝振辉跑来了,显得有些兴奋地围着振辉转圈圈,末了脑袋还在振辉腿上蹭一蹭,一副亲热的样子,让

振辉觉得之前看到那一丝玩味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很快振辉想起昨天夜里这狐狸发狂一般咬住自己手指的样子,不免对它有些戒备。

“阿冉,这小狐狸是怎么进来的?”振辉问道。

“它,它挠门。我听,听到了,就给它开,开了门。它,它自己,就,进来了。”阿冉老实回答振辉的问题,但是一双眼睛滴溜溜

的,全围着这只雪白漂亮的狐狸转。

“这样啊……”振辉有些为难,早就从国家地理杂志上看过动物方面的文章,据说有些动物的味觉和嗅觉是超强的,能够追踪很远

距离外的猎物,难不成这狐狸的追踪本领就属于超强哪一类的?没有听说过啊!再说了,自己也不是猎物啊!

“是哦!”阿冉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那狐狸,眼睛里全是好奇和兴奋。

振辉看了看全神贯注狐狸的阿冉,再看看绕着自己转个不停的小狐狸,心里不禁叹气,为什么自己现在看起来这么像是托儿所保育

员和动物园饲养员的集合体呢?又是孩子又是动物的,真是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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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从外面买的包子和白粥。振辉虽然厨艺不错,但是很不幸他不会生火,实在是拿厨房的土灶没辙。再说了,一想到要在一个

孩子和一只小狐狸面前实验生火搞得灰头土脸的,振辉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于是他便用一句古话来安慰自己,那便是——君子远庖厨

“振,振辉哥,我明天,就,就去找我的朋,朋友去……给你添,添麻烦真,真是不好意思。”阿冉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觉得歉

意头埋得很低,而且还越来越低,几乎都把脸埋到粥碗里去了。振辉呼噜一下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劝慰他说不要紧。

“你这个朋友可靠么?”振辉问他。这个孩子心思单纯,不谙世事,不知道会不会被骗。

“可靠啊!”阿冉提到这位朋友眼睛里就来了神气,眼睛笑得弯弯的,开始慢条斯理的讲他和他朋友的事情。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滴。

阿冉上面有两个哥哥,娘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爹爹由于娘亲去世而受到巨大打击,再无心教养儿子们,把两个哥哥送往两

位好友家中寄养,因此阿冉与两个哥哥从小就不亲。阿冉虽然受谷中仆人的疼爱,但是因为总是不成器,像孤儿一样并不受父亲青睐,

也缺乏玩伴。在他七岁那年,爹爹带回来一位名叫张韩的少年。据说那少年因为被仇家追杀无人投靠所以来投奔了月谷。这位叫做张韩

的少年的来到无异于阿冉生命里的一屡阳光,两个小孩相依相伴,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一起戏耍,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他现在在哪里?”振辉问。

“据说,在,在信王府,当,当差。”

“当差?”振辉奇道,有资格让武林盟主出手相救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当差?

“是哦!”阿冉咬着筷子头若有所思地道,“后来他,他给我写,写过信,说是在,在信王府。日子还,还过得不,不错呢!”

新卖点

信王府,深宅大院,红­色­高墙,朱漆大门,门上六十三枚门钉,正中铜制虎头门环,猛兽怒目,露齿衔环。单不说旁边威风凛凛的

石狮子,光是这门钉就有很多讲究。振辉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说这门钉,中国帝王的宫城里是九九八十一颗,纵横各九枚,而王府中只

有亲王级别的人物才有纵九横七的级别,这就好像军衔一样,随级别而定,一点也马虎不得的。直到明代,虽无如此具体规定,但各项

待遇仍尊卑有序,随爵而定。因此振辉根据今天所见的,以及昨天在市井上的见闻,大致推断这个时空的时代差不多应该相当于明朝以

前的中国。(注,本文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古代文,而是穿越架空,所涉及到的有关内容灰尽力让它符合中国古代历史,并且尽量求证后

才写出来。但是我毕竟不是历史学科班出生。所以,请各位不要严格按照古代的惯例习俗来要求这篇文。)

信王府的门儿,在几级台阶之上,振辉和阿冉还没上去台阶,就被旁边看门士兵的眼神震住。王府的士兵就是不一样,气势都比外

面守城门的和巡逻的士兵强大很多,振辉只觉得他和阿冉两人哪里是去找人的,简直是进了城的土包子,从头到脚的被人审视着。以往

都是他居高临下看别人,现在可倒好,倒了个个儿不说,还是这种审视中略带鄙夷的神­色­,反差多大啊!

“什么人!敢在信王府门口聒噪!”刚上了两级台阶,门口的士兵便大喝了一声。

“我,我,我……”阿冉结结巴巴地开口,因为说话断断续续,所以他有些着急。

“我们来打听一个人。”振辉补充道。随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一点碎银,其实心里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找人?找什么人?这里是信王府,不是菜市场。要找人到别处去。”收了银子的士兵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是依旧没有半点回旋

余地。

“那能不能向您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位名叫张韩的年轻人,是在信王府当差的。”振辉帮阿冉问道。

“什么张韩李韩的,没有这么个人。”

“啊?怎,怎么会?”阿冉急道,“他,他明明,给,给我写,写信说在,在这的……上,上个月的,信!”

“告,告诉你了,没,没有这,这个人!”那士兵听阿冉开口就乐了,现在还幸灾乐祸的学他的腔调。

“你,你,你……”阿冉更急了,话都说不出来,只会瞪着那个笑得十分猥琐还一个劲儿朝他身上­色­迷迷地瞄来瞄去的人。

振辉气不过,但是深知在这个时空自己根本就是一文不名,因此只能抱住张牙舞爪想要拔刀相向的阿冉,把他朝自己身后带,然后

忙不迭的跟那人道歉。

“放,放开!我,我,我恨死他啦!”阿冉气得眼睛都快鼓出来了,嘴巴嘟着鼻子皱着,像个可爱的小老鼠。

“阿冉,阿冉乖。”振辉抱住想要冲过去的阿冉,拍拍他的头说,“信王府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也不是想打听什么就能打听什么的

,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可,可是,刚,刚才你还,还给他银,银子了……”阿冉委屈道,“振辉哥,我,我帮不上什,什么忙,还,还一直,花,花你

的钱……”

“没事没事,钱就是用来花的。懂得花钱的男人才知道如何去赚钱。你就放心吧!”振辉笑道,自信满满的笑容让阿冉觉得他的脸

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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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信王府回来,振辉又开始思索他的生意经。他在商业区又来回转了好几圈,又去布料店里看了看,了解这个时空的纺织技术。振

辉以前从探索发现频道看过一期专门讲古代纺织技术的节目,所以大致了解一些皮毛。话说在唐朝纺织技术就非常高超了,唐诗中就有

很多关于唐代美人穿绫披纱,织锦绣彩的描写与赞叹。什么“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金麒麟”啊,“看着中元斋日到,自盘金线绣

真容”啊,不胜枚举。丝绸及织锦物随处可见,加金织物也极为丰富。但是,珊瑚绒超细纤维制成的浴袍古人肯定没见过吧?

哼哼!虽然那件奢侈的衣服上的一小片玉片能卖十两银子,但是!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恐怕能值天价。于是,振辉拿出

昨天在集市上买的剪刀矬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取出自己的浴袍,摊开放在炕上,双手环抱胸前,开始发呆。

浴袍是生日之前才买的新浴袍,没穿过几次,几乎是新的。穿越时掉进荷塘,然后摸黑下山的时候似乎被划破了,还有几处地方不

知沾了什么东西,洗也洗不­干­净。不过还好,大部分地方还是好的。

“咔嚓”,振辉拿起剪子把浴袍从破了口的地方剪开,然后握住两头一撕,浴袍一分为二。

听到声响,在外面和小狐狸玩耍的阿冉探头进来,只露出半个脑袋趴在门框上好奇地看着振辉:“哥,你,在­干­嘛?”

阿冉不擅长说长句,所以振辉让他直接叫自己“哥”,这个孩子有一点点自己在现实时空中小弟的影子,都是那么调皮可爱,这一

声哥,让振辉觉得心里暖暖的,不似才穿越过来时的茫然与无措了。

“哦,研究东西。”振辉思考的时候话少,所以听到阿冉说话头也没抬,握着剪刀思考下一处下手的地方。

小狐狸原本是在阿冉怀里趴着,但是看到振辉闪闪发亮的剪刀,一双灿金的瞳再转向炕上,赫然在目的是那件华贵的织金镶玉的锦

绣袍子,顿时发飙一般从阿冉手里窜出来跳到炕上,张嘴就要叼那袍子。振辉诧异,看着狐狸疯了似的叼住袍子扭来扭去的样子觉得它

简直跟疯狗似的­性­情不定,又想起之前它张嘴咬自己的时候,于是一伸手,“啪”,把狐狸挥到了地上。

“呜呜呜”,狐狸在地上滚了几圈,直摔得肚皮朝上,发出了悲惨的鸣叫,雪白的皮毛蒙了灰,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狐狸拿爪子在空中挥了挥,借力爬了起来,龇着牙对着振辉发出“呼呼呼”的不友好的声音。

“哎呀,小,小白。刚才还,还好好的。怎么……”阿冉觉得奇怪。这只小狐狸跟自己玩的时候虽然趾高气扬爱理不理的,但是一

点也不凶,看起来十分温顺的样子,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变得烦躁不安了呢?

“小白,来,跟,跟阿冉玩儿,别,别打扰哥……”阿冉蹦进门来,从地上把狐狸捞起来,轻轻帮它拍掉身上的灰,理顺了毛,还

慢慢悠悠地安慰它,“小白,哥,很,很忙哦!我们别,打扰他……”

“哎呀!”安慰狐狸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它张开嘴露出尖尖的小牙齿一口朝阿冉的手背咬下去,疼得阿冉大叫了一声,看看手背,

血珠都冒出来了。

“这畜生!”振辉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想起小弟曾经说过的一个词,叫做有点抓狂的前兆。他急忙放下剪刀跑过来看阿冉的手

。慌乱间阿冉松手把狐狸扔到了地上,差点让它又摔得灰头土脸,但是幸好它身姿轻盈,在空中一个优美的空翻四脚落地站得稳稳当当

,一双灿金的瞳颜­色­加深,似乎还眯了眯,带着不解与懊恼盯着振辉。

“手怎么样?会不会疼?这里没有狂犬病疫苗,万一得了狂犬病可怎么办?”振辉担心道。

“狂,狂犬病?是,什么,东,东西?”阿冉不解。

“啊……”振辉想起来,狂犬病似乎是二十世纪才发现的,所以跟阿冉说狂犬病就像是跟李白聊宋词,苏轼谈唐诗一个道理,“就

是……被得了疯病的狗咬了……很麻烦的病。”

其实是能致死的病,但是振辉没敢说。

“阿冉,不会这么倒,倒霉哦!小白,很乖的。”阿冉轻松地笑,任由振辉把他拖到井边打了一大桶水上来,然后掰开他手上的伤

口用水猛冲一阵,然后打上胰子用手指头轻轻地洗,疼得阿冉直抽气。这还不够,冲完洗完振辉又拉起阿冉回屋,从房东留下的一堆杂

物里取出一瓶酒淋到他的伤口上才作数。阿冉被振辉折腾得眼睛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很疼么?”振辉这才看到阿冉的表情,连忙柔声问他。

“疼!不,不过,能,忍得住。”

振辉笑了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心想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那么实诚,娇憨可爱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要捏一捏摸一摸,要是小弟

像他这么乖,那该多好啊!正感慨着,振辉瞥见了站在门口弓着身子,灿金眼瞳中满是怒火和仇视的小狐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

狐狸,不会真的得狂犬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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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把浴袍剪成了三十厘米见方的小块,然后把那件奢华的长袍上的流苏取下来缝到浴袍的带子上,一条风格独特别具一格的腰带

做成了。看看那一堆边角料,振辉想了想,把稍微大一些的布头剪成小方块,用针线密密麻麻的缝了,从市场上买来丝带做松紧带,于

是一个个小巧奇特的钱袋新鲜出炉了。看看桌上那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简直是中西结合的绝妙佳品,振辉暗自感叹,当初自己怎么没

有进军服饰类呢?其实自己还是挺有这方面才华的。若是回去,一定要好好考察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振辉发觉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连午饭都是阿冉做好拿来的。自己根本没注意,吃的时候都是无意识地往嘴

里拔,等到现在回想起来,才记起阿冉在自己吃完之后便把碗筷收了。吃的什么?似乎有青菜,有豆腐,还有­肉­。味道嘛,还不错。

“阿冉,你会做饭?”这孩子,给振辉的惊喜太多,没有想过武林盟主的儿子居然会烧火做饭。

“嗯,会啊!以前我,在家,没人和,和我玩。所以,我就自己玩,然后,和厨房的,小六,认识了。他,他做饭我,都在旁边看

的哦!”阿冉不紧不慢的说。跟振辉熟了,知道振辉不会笑话他,所以阿冉现在和他说话都从从容容的,一点也不着急紧张了。

“好孩子。”振辉又忍不住去呼噜他的头,却发现现在他身边似乎少了什么,想了想,开口问他,“阿冉,那只小狐狸呢?”

“小白,好像很,很生气。它走了。我,我本来还,给它做,做了好吃的,­肉­。结果,它,它走了。”

振辉叹气,那狐狸,真的很奇怪。虽然穿越最初它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是毕竟是不通人­性­的动物,现在还动不动咬人,走了也罢

,免得伤到人了。

论营销学中眼球效应的实际应用= =#

据阿冉说,明天是这个时空,也就是大戚王朝的“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是佛教最隆重的一种经忏法事,又被称为水陆道

场。这一盛会将会延续七昼夜,届时全国上下慕名前往皇城的人数不胜数,各界名流贵胄也会出现在这里。

振辉其实对宗教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这一宗教盛会带来的效益却是不可小觑的。想一想,单单一天的人流量都会比最近几天皇城

的人流量总和还要大很多,人一多,消费自然也多。再说啦,各界名流贵胄齐上阵,少不了会有争强好胜之流,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斗富

的闹剧,所以说,佛祖的超度会在大­奸­商振辉看来,不过也就是源源不绝的钞票罢了,于是他灵机一动,马上便计上心来,为迎接明天

的“盛会”做了一番严密的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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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振辉和阿冉就洗漱好,带上振辉“­精­心”制作的东西出了门。善于废物利用的振辉昨天晚上对着做完钱袋后剩下的

一堆边角料发了很久的呆,最后嘴角咧出一个自信狡黠的笑来。这样一个笑,在原来的时空是能让他的手下谈之­色­变的,但是迷糊的阿

冉只是趴在桌上吃他最爱的五香豆,一点害怕的自觉都没有。

出门一看,外面准备摆摊的人们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为了争夺有力地形而大打出手的人“络绎不绝”,振辉并没有理会那些人,

也不摆摊,而是带着阿冉在街上溜达。

“哥,为,为什么不,摆,摆摊?”阿冉奇道。

“不着急。”振辉笑眯眯地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我们,­干­,­干­什么去?”

“我带你到织造坊去看看,扯块料子给你做新衣服好不好?我看你离家出走的时候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准备吧?”

“你,怎么,知道?”阿冉瞪大了眼睛。

“猜的。”振辉忍不住摸了摸阿冉的脑袋。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很像是好奇的小猫,让人很想欺负他一下。其实第一眼看到阿冉振辉

就再清楚不过,那时候他身上除了一把弯刀再没有别的东西,衣着打扮一看就是上好人家的孩子,被偷了钱急成那副样子,因此绝对不

会是本地人,再加上身边一个仆从都没有,又傻得可以,可以肯定他就是离家出走。但是振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

实想法。

“哥,你,好,好厉害!”阿冉瞪着星星眼呈崇拜状,振辉心中欢喜,心想,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就是想看你这幅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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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带着阿冉,各自买了一身体面的衣服,然后绕着商业区的织造坊一家一家的转悠,也不进去,单是看看各家店铺摆的布匹,根

据铺货的量以及显著位置的布匹成­色­、人流量来判断这家店铺的销售情况。虽然可以从外面打听,但是毕竟自己通过观察得来的第一手

资料最为全面真实,这是振辉一概奉行的宗旨。

就这样看了大概一个时辰,振辉心中便已捻熟。于是乎他带着阿冉走进了其中一家织造坊,找到了主事,拿出了几小片浴袍的边角

料。

主事最开始并没有在意他们俩,但是当他看到振辉拿出来的东西之后,他赶紧吩咐小二沏了茶端过来,然后把那几片边边角角翻来

覆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对待及其珍贵的宝贝一般,然后表情严肃地看着振辉:“这……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振辉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理了理自己身上新买的的青­色­长袍——他专门挑了身极儒雅的袍子,免得像才下山时一样看起来一副

落魄的样子。生意人嘛,第一印象是很重要滴。

振辉用眼角瞥了瞥主事一脸急切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前些日子有船出海回来带的。据说是船只出了些故障,漂到一

个岛上,岛上的人穿着打扮和中土人士不太一样。或许是中途出现了什么纰漏,我们的人与岛上居民发生了冲突,混乱中船员与岛民一

番打斗后逃上船回来了,不想撕扯时抓破了他们的衣服,带了些布样回来。我想这到底是新鲜玩意儿,咱们也不懂织造,便带了些样来

,给专家过过目。”

振辉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但实际心里特别想笑,自己的浴袍没想到穿越一回之后竟然成为了珍惜的玩意儿,若被现代纺织专家

看了,铁定笑掉大牙。

“原来……如此……”主事斟酌道,“是听人说起过,海外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却很少。这位少东家,您确实

是好运了。”

“咳。”振辉听了“少东家”三个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惹得一旁安安静静吃五香豆的阿冉抬头看他。振辉回头对他会心一笑,摸

了摸他的头,阿冉对他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这个小孩,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进门之后压根儿就没听振辉与主事

的谈话,而是一边吃五香豆一边神游天外去了。

这孩子真好,放在身边安心。振辉再次总结道。

“不知……”主事有些踌躇地开口。

“请讲。”

“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主事十分为难地说。

“您说。”

“您看,这东西它说珍贵吧,其实也并不太珍贵,只是一片普通的布料罢了,对寻常人家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说它不珍贵吧,但

它又挺稀罕,毕竟是中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不过依我所见,或许它在我们织造坊的价值会大一些。”

“您的意思是……”振辉欲言又止。

“依我看,您要不把这东西卖与我们,反正这东西对您来说只是一块破布头……”

“呵呵,您说笑了。这岂止是一块破布头,”振辉打断主事的话,还特意强调了那个“破”字,开始拿腔拿调地模仿古人的官腔说

话,“想当年加金纺织法历时多年始成,顷刻间万人空巷想要一睹风采,单说这门技艺,那都是凭空想象而成。而现在,我手上这东西

,可以说是很好的试验材料,有了这么一点点破布,凭借您的高超技艺,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参透其中奥妙,那时候,万人空巷的情景

,可就是为了您而来。而您,岂不是名利双收?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日因为天时地利影响布料没有研究成功,它也将会是一件稀罕玩意

儿,足以用作收藏之用。所以说哪,您是一点亏也不会吃的。”

“这……”主事面露难­色­,但是脸上转瞬即逝的信息表情还是被振辉尽收眼底。

“罢了。”振辉突然变脸,站起来朗声道,“我道您是伯乐,却不想您似乎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在这白费

口舌,自去找那真正的伯乐去吧。告……”

“且慢!”没等振辉告辞二字出口,主事便慌张地站起来阻拦,然后一脸期待地开始询价,一番讨价还价,几缕破布竟然让振辉卖

出了五十两银子的好价钱来。也难怪阿冉会一脸崇拜地用他那双星星眼看着振辉了。

“哥,我们,现在­干­,­干­嘛呢?”阿冉呆呆地问。

“来,跟我来。”振辉笑得非常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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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现在包里有了五十六两白银外加一些零碎的铜钱。五十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哦!也有好几斤重呢!所以说带着这么重的一包

东西在大街上溜达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乎,振辉带着阿冉来到了一家钱庄外头。

“哥,你,要存,存钱吗?”阿冉好奇地问。今天早上出门,振辉就一直在做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这让阿冉觉得非常迷惑。

“NO,NO,NO。”振辉踌躇满志地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大步走进钱庄,不一会儿,一大袋劳什子的白银就变成了黄金。这个时代

还没有交子钱,也就是纸币,所以黄金已经是最轻便的货币了。

振辉拿出装了四两黄金的钱袋交到阿冉手中,郑重地对他说:“拿好哦!这是我们所有家当,千万别像上次似的给人偷了。”

“嗯!”阿冉重重点头,表情异常严肃认真,虽然他不知道振辉是怎样转眼间得到这么多钱的,但是振辉这么温柔,而且又把这么

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足见振辉对他的信任,这让阿冉觉得自己终于能帮上别人的忙啦!

振辉把装了十两散银的钱袋抛了抛,一双­精­明的眼睛四下观察,阿冉顺着他的目光到处瞅,周围除了络绎不绝的人群就是各种好吃

好玩的东西,他并不明白振辉在看什么,他也不问,只是乖乖地靠在振辉身旁,小心戒备地守护着振辉交给他的黄金。

振辉把目光落到一家门可罗雀的书画店前,眼中­精­光一闪便计上心来。他走过去和店主说了些什么,那店主立刻笑嘻嘻地收拾了自

己的行头回了里屋,随便振辉折腾他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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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闹市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涌上街头准备观看“行像”盛典的人们逐渐多了起来。“行像”是当地人的叫法,振辉最开始也不明白

,后来才搞清楚其实这就是把佛像装上彩车在街头巡行的一种仪式罢了。

人是渐渐多了起来,到处人声鼎沸的,可是人们却发现了一件与热闹景象背道而驰的事情,那就是东街书呆子张生的书画店这个时

候突然取了门板准备关门。这个张生,果真是读书读傻了么?赶紧去瞧瞧呀!

有好事之徒到了张生的书画店门口,原以为会看到傻兮兮的书呆子,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脆生生粉­嫩­­嫩­的小娃儿,那娃儿穿着

鹅黄的马褂,一双大眼睛神气活现的,略带点迷糊,样子可爱极了。再往半关的书画店里看,只见一位身材挺拔相貌儒雅的青年正在里

头不紧不慢地倒腾书画。倒腾?是,倒腾。他正拿了米浆刷在字画上,然后把一张张山水的写意的工笔的画纸贴在墙上,然后拿出一张

雪白雪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挂在上面。于是乎,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人越围越多,外面的人进不去,就问里头的人:

里头怎么啦?里头有人说,一个傻大个儿正在败家呢!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言渐渐变了形,变成了这个样子:张生把他的店给送人啦!送给一位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青年!那青年

说不定是天上的神仙哦!还带了位莲花童子!

果真是流言猛于虎啊!

振辉偷笑,这件事情从现代营销学的角度来讲,其实叫做眼球效应,谁吸引了眼球,谁便赢得了顾客。

水仙公子

振辉又交给阿冉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便是让他站到门口把门儿。振辉告诉阿冉,别让人靠近店门三尺,衣着华贵者除外

;别跟人说里面到底是什么,气度雍容者除外。阿冉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其实振辉并不放心阿冉一个人在外头,况且他身上还揣着四两

黄金呢!但是振辉觉得阿冉实在是太单纯太懵懂,什么都不明白,比起自己在现实中的弟弟还让人不放心,所以振辉想要趁自己还没找

到回去的方式之前先让阿冉锻炼锻炼,让他能稍微独立些。看看阿冉站在门外开始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他也不太忍心,但是渐渐他发

现阿冉这孩子就是好,很会化解压力,不一会儿就能从容应对了。

这厢,振辉正在担心阿冉,想念自己的家人,那一厢,在外面挤破头想要进来的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流言传播。什么据说张生店

里那位神仙带来大罗金丹啦,能起死回生呢!什么张生把自己的店卖啦倾家荡产就想要买一本绝世巨作!什么东街有人在卖能飞上天的

羽纱,已经有人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娃儿飞到天上去啦!反正,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玄,但是无一不指向一个方位——东街,无一不指

向一个概念——超级神秘,无一不指向一个理念——超级昂贵!至此,眼球是赚够了,万事俱备,只欠,有钱人的光临!

其实,大戚王朝的有钱人还是蛮低调滴,正主儿一个没来,疑似有钱人家仆从的人倒是来了几波。振辉眼尖,基本上能看出哪些是

来凑热闹哪些是来打听消息的。于是乎那些疑似仆从的人振辉便把他们请进屋,并不拿东西给他们看,而是把他们请进来聊天,进而增

加神秘感。这样闹腾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终于来了大宗买卖。

阵仗是相当大的,因为大买主还没到,人群就开始­骚­动了,窃窃私语的人们有些已经开始高声喧哗,喧哗的人一半是因为激动,一

半是因为太过激动而被自己身边的女眷给掐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来的是一顶藏红­色­软轿,高大健壮的轿夫抬着小巧的轿子一颠一颠的,仿佛轿子里的人没有重量似的,而周围的人也似乎认得这轿

子,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对着轿子行注目礼。

振辉对这顶轿子莫名的好奇,于是站起来走到门口迎接。他看见轿夫小心翼翼地把轿子放下,轿子旁边一个生得圆溜溜的侍童赶紧

跑过来掀开帘子,低眉顺眼的,但是振辉觉得他有些面熟。

帘子掀上来,侍童伸过手去扶轿子里的人。一双肥短的手停在轿外,不一会儿,从轿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搭到那双肥短的手上,振辉

当时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天差地别。

那是一双如凝脂般洁白如玉的手,手指纤长,指尖扁圆,如­精­雕细琢的上好玉器一般。细细的手腕从蹙金百鸟锦绣长衫的宽大袖子

里露出来,显出一种脆弱的姿态。来人弓着身子从轿子里出来,虽然穿着黑­色­织金大麾,帽子戴在头上,拉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容,

但是能看出那高挑纤细的身材。一把小腰更是不盈一握,让人忍不住想要扶他一把。

等等。他?

是的,是“他”。单看身材就能看出来,如此颀长的身段以及略显单薄的上身,再加上比一般女子要大上一圈的双足,怎么看怎么

是个男的。

“公子……啊!”那侍童原本是想提醒他家公子注意脚下,但是不经意抬头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振辉,马上失态叫出了声,还下意识

地向后退了一步。

“元宝,不得无礼。”来人淡淡地对侍童说。那声音让振辉想起一句话: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把清冷飘渺的嗓音,不高不低,若有

若无,有一些慵懒,又有一些柔媚,振辉只觉得心中有些微震动的感觉,但看看周围的人,莫不一副骨头都酥了的样子。

“咳。”振辉清了清嗓子,免得自己显得失态,他微微一笑对那人说:“这位公子,可是来看我陶某人的宝贝的?”

“是。请兄台带路。”那人微微欠身,跟随着振辉进了房间,直到振辉把门关上,外面伸长脖子想要一睹美人风采的人们还在锲而

不舍地望向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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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店里,来人并不说话,而是施施然地由侍童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帽子掀开来,一头柔顺的黑发如瀑倾泻,细长的丹凤眼轻轻向

上瞥,明亮倨傲的眸子瞅着振辉,似是娇嗔,似是玩味,真真媚态入骨,仿佛整个房间都因为他的一颦一笑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果真不出振辉所料,坐在眼前的,就是那日在那个深宅大院睡在房里的那位什么什么公子。当时振辉对他只是惊鸿一瞥,那时候他

正在睡梦中,而现在,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眼前。当日的一眼,振辉时常会在走神的时候想起来,甚至会想象他睁开双眸时会是怎样的

风情。现在见到,却又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两人僵持了一阵,振辉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拿了人家的衣服,稍微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吆喝的又不是

这位什么什么公子的那件衣裳,而是前无古人的新式玩意儿,根本没有必要紧张。于是乎,振辉从柜子里取出一整张四四方方的布片放

在他眼前,举手做了个“请过目”的动作。

出乎振辉的意料,那人只拿眼睛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根本不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惊奇的表情,甚至还翘起嘴角嗤笑了一声。振辉诧

异,这个时空中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的他还是第一人,真是少见。

“敢问……”那人轻轻开口,声音如和煦的春风拂面一般,“兄台如何称呼。”

“呃……在下姓陶,单字一个辉。”振辉留了个心眼,没有把真实姓名说出来。不想,竟然再次得到一个嗤笑。

那人低头以手掩口轻轻笑了一笑,举手投足别样的风采。片刻后他又问:“敢问兄台是哪里人士,如何得到这件东西的?”

“在下……祖籍庆州。家里世代经商,从海外无意间得到此物的。”

“庆州人士啊……”那人低低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其实,振辉所说的庆州是阿冉的家乡,自己在这里呆了才几天,哪里知道什

么州县的名字。

“兄台既然善于收集新奇的玩意儿,不知见过一件镶玉金丝麒麟长袍没有?那可是件稀罕物呢。据说那袍子的做工­精­细,巧夺天工

,单单是上面的玉片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本朝仅此一件,见过这东西的人无不叹为观止。”

那人说话不紧不慢的,悠闲得好像再谈论今天的天气,但是振辉却有些不安,觉得似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摇摇头转开话题:“我

觉得我与公子您倒是意趣相投,可否冒昧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爻照。”

“姚赵?”振辉愣了愣,这是个什么名字?单看面前这个人,真是面如冠玉温润如水,怎么爹妈舍得给他取这么俗气的名字?也不

怕被人笑掉大牙么?

“是,爻照。”那人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嘴角略上扬的一个简单动作,但振辉仍然觉得心中似乎暖洋洋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爻。”那人淡淡开口,看了看振辉面前的杯子,又笑了笑,也不客气,径直把杯子端到自己面前,不喝,而是抬起手来,把自己

白玉般的手指放在杯子里沾了一点水,在桌子左面画了一道长横,然后停顿片刻,在右边又画了两道短横。

振辉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云地看着他。

“哥,这是,八卦中的,爻,卦爻。”阿冉在旁边指点。

“对,卦爻。”爻照弯起眼睛柔柔地看向阿冉,看得阿冉脸红了一片。

“这,”爻照指了指左面的长横,轻声说,“是阳爻,那边的是­阴­爻。三爻重叠成八卦。即,乾卦,三阳爻;坤卦,三­阴­爻;震卦

,下一阳爻上二­阴­爻;巺卦,下一­阴­爻上二阳爻;砍卦,上下皆­阴­爻中一阳爻;离卦,中一­阴­爻上下皆阳爻;兑卦,上一­阴­爻下二阳爻

;艮卦,上一阳爻下二­阴­爻。八卦再重叠起来,成六十四卦,每卦均有六爻。”

“还,还有,卦象、卦名、封辞、卦辞、爻辞四,四部分。封,封辞解释,全卦的含义,爻辞解,解释每一爻的意义。”阿冉凑到

振辉耳边小小声地解说,可是作为现代人,还是一心关注经济的现代商人的振辉,仍旧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有点蒙,但是振辉面上仍旧表现得淡淡的,丝毫没有一点变­色­。但是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位爻照公子可能是来找茬的。

还没等振辉开口,爻照又淡淡开口:“照字。上面一日,属阳,下面四水,属­阴­,与爻字呼应。再者,日月光辉,照耀五湖四海,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好,好自大……”阿冉在振辉身边轻声说,振辉听了爻照最后几个字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心里想的其实和阿冉差不多,觉得

这个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好名字,好文采。“振辉假意笑笑,站起来往门边走,那意思是,你快走吧快走吧,别在这当水仙了,我还要做生意呢!可是没

想到爻照一点自觉都没有,依旧笑意盈盈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振辉有些不耐,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对劲?跑

这来抒发文采了。

“陶兄,我只是想问你求一件东西。就是那件镶玉金丝麒麟长袍,我想陶兄见多识广,一定知道那东西现在何处吧?”爻照道。

“这……”振辉有些发窘,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那衣服是自己顺手牵羊拿的吧?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真后悔当初怎么就当了

次孔乙己呢?

振辉踌躇半晌,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成了­精­明狡猾的商人模样:“这件事请爻照公子放心,若是在下他日有幸见到您所说的这件

袍子一定帮您留意,只是现在,陶某实在是没有办法帮您了。”

“这样吗?”爻照看起来有些失望,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微微蹙眉的样子让人觉得天地都似乎因为他的失落而黯然失­色­,令人

忍不住想要变成他所寻找的那件长袍,哪怕得到他的青眼,也觉得三生有幸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送走那位水仙爻照公子,振辉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才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谈判,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而阿冉则看着爻照离开的方向发

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哥,那,那个人好,漂亮!”

振辉笑而不答,心里其实仍旧有些不满:漂亮,漂亮管什么用?还不就只是棵自大的水仙花。

振辉正发表感慨,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打头的是一个严肃机警的男子,手持配剑,一身黑­色­劲装,进屋后没有看振辉而是拿眼睛

四下观察,他的眼睛异常明亮,深黑的眸子带着一丝英气,让人不觉一凛。但是振辉明白,这不是正主儿,恐怕是正主儿的保镖一类的

人物。

果然,之后进来的是一位面目英俊的青年,他有一双和善的眼睛,但是振辉看了看他握着扇子的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带茧的手,

大概是用惯了兵器。

“张……张韩……”阿冉突然叫起来,从振辉身后蹦出来跳到青年面前,但是还未近身,便被青年身边的劲装男子挡住了。

“噌”,宝剑出鞘的声音,寒光一闪,还没能看清楚那人是如何出招的,阿冉便被那人的剑架住了脖子。

“奚化。”被阿冉称作张韩的青年轻喝了一声,便见白光一闪,剑已入鞘,人也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说老四,你身边的人也太谨慎了吧。”被唤作张韩的青年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一个身材稍矮一些的少年从他身后出来,那少

年身穿珍珠白­色­长袍,上面天蓝­色­的暗纹瑞兽活灵活现,一身说不出的贵气。

少年的皮肤很白,是略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极淡,很孱弱的样子。他的嘴­唇­很薄,看起来很刻薄似的,跟那叫做张韩的人

说话时很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似乎有些不耐烦。

“阿冉!”张韩并没有理会少年,而是看着阿冉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一派欣喜的模样,但是振辉觉得他似乎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

么惊喜,而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头。

“张韩,是,是你!我,我去信王府,找,找你,但,但他们,说,说你不,不在王府。”阿冉一激动,说话结巴得更厉害,急得

满脸通红。

“你去找过我吗?你没有拿我给你的信物么?”张韩惊道,一双眼睛适时地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他,他们说,说,王府,重,重地……”阿冉急得眼睛都红了,只能巴巴地看着张韩。

“王,王,王,王府,你是小狗呀?只会汪汪汪的!”少年看到张韩只顾着跟阿冉说话不理他,显得非常的不高兴,就像是被人抢

了玩具的小孩似的,学着阿冉说话的样子,还对阿冉吐舌头。

“老九!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刻薄!”张韩拍了拍少年的头,然后又转身安慰阿冉,“阿冉,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总是这样

的。他是我九弟,一向被家里宠爱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哼!”少年冷哼,悻悻地转过头,一双俏皮的眼睛正望向振辉,目光对视中少年的眼神中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轻轻哼了一声,

心不在焉地问:“哎,你有什么好东西快快给本……本大爷拿出来!外头传得神乎其神,我看你不会是装模作样吧。若是东西不好,哼

哼!”

振辉看看阿冉与那张韩若无旁人地说着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怪怪的,但是转念又想,那个什么张韩

看起来非常­精­明的样子,而跟自己说话的少年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说不定还很爱摆阔,正好阿冉转移了张韩的注意,自己来跟这少年

说,指不定能卖出好价钱呢!于是他拿出了一块裁成四方的浴袍以及那根加了点缀的浴袍带子摆在少年面前的桌上。

“咦?”少年奇道,“果真是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是。这是在下的货船从海外带来的。非常珍贵。据说这东西只有海外的贵族才能用。”

“哦?”少年拿起那根浴袍的带子把玩,用手摸了摸,质地非常柔软,让人啧啧称奇。

“这东西­精­贵,据说海外那边每年就生产这么几张,贵族们挤破头才能得到,在中土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您不知道,为了这

么件小东西,在下还折损了好几位船员,可以说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振辉接着忽悠。

“是吗?”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把那布条凑到面前仔细的看。振辉看他似乎非常热衷于此,便编了几个故事给他听,百分

百的郑和下西洋穿越版。

流民?流民!

那少年出手果然大方,那条浴袍的带子出价一百两。只见他手一挥,后面就有随从过来掏腰包,而他只是闲闲地坐在凳子上把玩那

条已经属于他的“宝贝”。

阿冉依旧无视振辉,和张韩手拉手叙旧,而那个少年得到腰带听完故事也就不搭理振辉了,于是振辉只有百无聊赖地打量那少年。

少年似乎正在“旁听”阿冉和张韩的谈话,听到阿冉叫对方张韩便咧嘴轻蔑的笑笑。他这幅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惹

人厌,相反还显得非常可爱,特别是嘴角上扬时的表情,让他那张不笑时显得有些刻薄的脸看起来生动无比。

正在振辉百无聊赖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人群中顿时发出尖叫声,然后有人大喝着踢门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谁他妈的

在这儿非法聚众?格老子活腻了是吧?不知道这儿是皇城么?脑袋不……”

话还没说完,趾高气扬的来人看清房间里的人之后立刻矮了气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吓得直哆嗦:“九……九……九……”

“九你个头!”少年冷哼,“气势倒是不小,你平时进门都是用踹的吗?”

来人身穿藏青­色­袍子,上面是一只鹿头牛身头上长角的四不像动物,振辉依稀记得那是古代武官的官袍。

“扑通”,来人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属下该死,冒犯……”

“抬起头,让我看看。”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从九品城门官,我看你胆子倒是很大。”

“阿九,你吓他做什么?”张韩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小官儿的肩膀,轻声问,“怎么啦?看你兴师动众的来了一大帮子人,我还

以为是陛下来了。”

小官儿不看不要紧,抬头看了张韩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筛糠似的:“信,信,信王殿下,闲,闲,闲王殿下……小的……

小的有眼无珠……”

“信,信,信王?”阿冉也跟着结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韩,“你,你,你,你是,信,信,信王?”

“啊!阿冉。我是。”信王笑眯眯的说着,拉过少年做介绍,“这是我小弟,阿九,名叫君羡。陛下赐了封号,闲王,悠闲的闲,

不是圣贤的贤哦!啊哈哈哈……”

“滚!”少年有些气急败坏,对着信王一顿拳打脚踢。

“可,可是,你不是叫,叫张韩么……”阿冉目瞪口呆。

“是啊,我字璋晗。是王立早的璋,日今口的晗。”信王好整以暇。

“你你你,”阿冉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信王,呆得厉害。而这厢信王却非常亲昵地搂住了他然后用脚踢了踢跪在一

旁的小官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

小官儿一天内惊见两位深得皇帝宠爱的王爷,一条命早就去了一半多,吓得惨无人­色­,虚弱地道:“属下接到报告说东街有大批民

众聚集,唯恐是暴民扰乱治安破坏‘行像’,所以带人来查。”(注:行像,把佛像装上彩车在街头巡行的一种仪式。前文已经说过,

现在再提醒一下。下同)

“哦。那你查吧。”信王轻松地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振辉被查户口了。小官儿拿着本子询问他的户籍,但是振辉什么也答不出来,最开始还谎称自己是庆州的,但是马上小官儿就问他

是庆州哪里,极为详细,振辉编不出来,索­性­闭了嘴。

“你到底是哪里人?”小官儿皱眉,追根问底道。

“……”

“答不出来?”小官儿用眼角瞟坐在一旁闲聊的两位王爷,看到他们都是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心里安稳了一些,慢慢地道,“若

是答不出来你只能暂归流民一类了。皇城近日是‘行像’的特别时期,为了预防暴民滋事,按皇上前日颁布的圣旨,所有查无居所的流

民必须先行羁押,等待确认身份后才能予以释放。”

“什么?流,流,流民?!”阿冉比振辉还要着急,一步跳到小官儿面前,“他,他,他不,不是流民!”

“您有证据证明他的身份?”小官儿再瞟瞟王爷们的表情,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胆子稍微大了些,故作正经地问阿冉。

“是啊,阿冉,你能证明么?”信王也在旁边闲闲的问。

“我……我……他……他不是流民。反正,反正就不,不是!”阿冉拿不出证据,只好一口咬定。

“阿冉你怎么认识他的,从哪儿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信王问。

“前天,我,我在街上,认,认识的……”阿冉老老实实地道。振辉听信王一连串的问话就觉得有些绝望,阿冉这孩子­性­子直,有

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会撒谎,他这话一出口,自己怕是真的得蹲大牢了。

“哼!”君羡也开始添油加醋,“在街上才认识几天的人,你也敢说是好人。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他,他是好人!他没,没有卖我!他,还,给,给我钱呢!”阿冉一着急就乱了套,把振辉交给他保管的几两金子捧了出来拿给

信王看,完全忘记了振辉曾经叮嘱他千万让人看到他们的金子。他眼睛里全是期待,期望别人能相信振辉是个好人,还是个有钱的好人

但是阿冉没有如愿以偿,因为信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振辉也无奈地摇头叹气。只见信王敛了笑郑重其事地看着阿冉:“阿冉,

你太轻信人了。本朝金子历来流通甚少,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得到。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弄来的,这可比流民不流民更加严重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床前明月光,没钱憋的慌。举头望银行,低头进班房。

振辉蹲在湿冷的大牢里,没来由的想起了这首歪诗,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这首诗真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啊,也是他现在处境的最

佳写照!所以说,咱们的总攻大人真是太有才了!不但有才,还有钱,还有智慧。可惜,他处心积虑千辛万苦赚的钱全部被收缴了,而

自己也沦落为流民。被士兵带走的时候他真的是满头黑线,心中积累了多日的焦躁情绪如同火柴棍遇上砂纸,炸药遇上导火索,“刺溜

”一下就被点燃了。他咬牙切齿愤愤然,却又因为天生良好的教养只能低声自言自语地说了几个字:“挖­操­!他母亲的!”

你说他当初掉到荷塘里,若是没有下山多好。下山了,若是没有进到那个大院里多好。进了大院,没有进那该死的爻照公子的房间

多好。进了房间,没有孔乙己一番多好。孔乙己了之后,没有突发奇想搞营销多好。突发奇想了,没有实施多好……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滴,做了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后悔?这个道理其实振辉知道,但是他就是想不通,堂堂钻石王老五成功商人有为

青年群众楷模二十一世纪栋梁之才怎么就成流民了?!这究竟能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的人品问题,你说千穿万穿,怎么自己就这么

倒霉穿越了?当初谁叫自己手贱去买那枚玉扳指的?真是,他母亲的!

一想到玉扳指振辉就来气,他抬手想把它从手上取下来,想要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踩上几下,然后把它揉成粉末,挫骨扬灰

才能消解心中的怨气。但是他发现,把玉扳指取下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十分困难,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它扯出来,那东西像是长到

自己手指上了一般纹丝不动,而且还发出莹莹的光辉来,那金黄的光亮如同窗前的明月,在昏暗的牢房里异常闪耀,令振辉不得不用手

遮住了眼睛。

再睁眼时,振辉发现光芒已经消失,牢房墙顶上的一扇小窗前有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影子投­射­下来。振辉抬头看,看到了一团雪白的

东西。

是那只狐狸。它蹲在铁栅栏外面只露了个头出来,一双墨玉般黝黑的眼瞅着振辉,在黑夜的月光下看起来恍惚如梦。振辉突然觉得

伤感,穿越最初这只狐狸一直陪伴在身边,陪他度过了最为孤独无助的时光,现在他身陷囹圄,第一个来到他身边的依旧是这只狐狸。

它虽然不通人­性­,甚至生气的时候还会咬人,但是的确是只好狐狸,至少比起很多无情的人来它已经算是非常多情了。

“小白。”振辉柔声唤它。阿冉看它浑身雪白于是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振辉的第一反应是《蜡笔小新》里小新喂的那只小狗,很

可爱又很可怜的狗,被小新折腾得很无奈,就像阿冉和这只狐狸一样,狐狸似乎不喜欢阿冉,但是阿冉却很喜欢它,总想着讨好它,给

它好吃的好喝的,给它说好话,狗皮膏药似的,但是狐狸始终不喜欢他,对他爱理不理的。

狐狸听振辉唤它,抬起头竖起耳朵看他。这狐狸有个很可爱的习惯,喜欢像猫似的轻轻扑动耳朵,让人忍不住想把它的耳朵怎么着

一下。

狐狸听到小白两个字,似乎有些不高兴,瞪了振辉一眼撇过了头,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窗台上,把头枕在自己的两个前爪上,眯起

眼睛打盹。振辉看它高傲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放轻了声音宠溺地道:“你想我叫你什么好呢?”

狐狸不会说话,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眯缝着眼睛看着振辉,耳朵动一动表示它有在听。振辉觉得有些无聊,靠着它所在的那面墙席

地坐在了地上,对着它的影子开始轻言细语地自说自话。

他说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来,讲他的弟弟妹妹,讲他的工作,讲他每天马不停蹄的工作。工作非常具有挑战­性­,纵观全局运筹帷幄

,他始终都是自信而英明的,靠的无非是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扎实的基础。他又回想起求学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博览群书,什么都看,杂

七杂八的古代的东西倒是看了不少,没想到现在穿越了居然能用得上。

说到这里振辉自嘲的笑笑:“小白,你说当时我怎么没有预见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奇遇呢?若是有先见之明我就应该多学学那些古代

的知识,免得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小狐狸似乎哼哼了两声,振辉摇头苦笑:“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其实,今天见到那位爻照公子的时候,我是满紧张的。”

说到这里振辉顿了顿,抬头去看狐狸是否睡着了,但是他看到狐狸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似乎很感兴趣。

“那位爻照公子,就像阿冉说的,长得确实很漂亮。一个男人长成那样真不容易,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一点也不显得女气。老实说当

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两个字:‘狐媚’,眼前就出现你的样子。真的是一个极致妖媚的人,你说,爻照公子不会就是你变的吧?不然为什

么我第一反应是你呢?”

狐狸一声不吭,只是用大眼睛瞅着振辉,比起刚才桀骜的样子来要温驯了很多,甚至跳下窗来跺到振辉身边,歪头看了看振辉,然

后轻巧地跳到振辉的腿上,钻进他的怀里蜷起身子继续听他说话。

“不过他太过高傲,气势逼人的样子很让人觉得不舒服,就像是要把人拉入某个陷阱似的,给人很不安的感觉。所以我觉得他没有

你好。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多好,安安静静的,温顺乖巧的样子多好,哪像那位爻照公子,太尖锐了。”

正跟狐狸说话,振辉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儿昏暗的过道里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过来,怀里的狐狸动了动,振辉低头看它

,它已经躲到了自己的身后。

“哥!”人还没到眼前,阿冉招牌式的清脆声音便传入了耳朵。他快步跑到牢门前,两手抓住栏杆死命地摇,像是想把栏杆摇断似

的。

“阿冉,你怎么来了。”振辉故作轻松地道,刚想起身,便发现身后的小狐狸叼住了他的裤腿不让他起来。振辉无奈,只好坐着用

自己的身体挡住狐狸,微笑着看着阿冉。

“开门!”阿冉眼睛红红的对着后面跟来的人说。

“开门。”那人转身旁边的狱卒说,言简意赅,声音里说不出的低沉和严肃。

“是,奚大人。”狱卒恭恭敬敬地走到狱门前拿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吱呀”一声门开了,阿冉跑进来铺到振辉怀里开始哭:“

哥,呜呜呜……哥我,我对,对不起你……”

振辉抱着阿冉轻轻拍他的背安慰他,抬眼看看立在门口的人,黑­色­劲装,身配长剑,双手环抱身前,说不出的英气。振辉想起来,

这人正是那天陪着信王和君羡到店里来的人,奚化。

才出虎口,又入狼蝲­茓­r( ̄▽  ̄)╭

“哥,信信王说,查不出,你的籍贯,你到底,是哪里人啊?”阿冉抽抽噎噎地问振辉。振辉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心想,我是哪里

人?我能说我是L市的人么?在这个时空谁知道L市是什么东西?

“哥,你,真的是,是流民么?”阿冉拉着他的衣袖问。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好回答,振辉是穿越而来的人,凭空出现,怎么可能会

有合法的身份?这就相当于现代的黑户。

“哥,你别,不说话呀!”阿冉急道,“信王说,若是,查不出身份,就,就要依法,当,当做官奴给,给卖了!”

官奴?振辉有些震惊,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堂堂有为青年沦为阶下囚不说,还变本加厉成了官奴,遭遇这种事的几率简直比中

彩票还低。振辉顿时有些蒙了。

“哥,你放,放心!信,信王说,到时候,走,走个形式,让我,去,去买,买你回来。然后,你,就自由了!”

“阿冉,”振辉苦笑,“给你的金子还在么?”

这下轮到阿冉蒙了。金子早就被充了公,阿冉的钱袋在遇到振辉之前就被偷了,他哪里有什么钱?

“我……我去找信,信王借!”阿冉咬咬牙把眼泪擦­干­,做从容就义状, “他,他会,帮我的!”

“哎。”振辉长长叹口气,信王?信王会帮阿冉么?第一眼见信王振辉就觉得这个人异常­精­明,而他对阿冉的态度也亲密得过分,

就像是见了咸鱼的猫似的,那种眼神中有说不出来的情味。振辉是知道分桃断袖这种事情的,虽然他不是信王的同道中人,但是一想到

阿冉为了救自己要去求信王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且他隐约觉得,其实自己犯的事并没有到要被卖为官奴这么严重,说不定这是

信王的意思,耍个小手段让阿冉掉入他的陷阱,去求他,然后理所当然的卖一个人情出去。小阿冉啊!你这只小羊羔怎么一点防人之心

都没有?都快被信王吃­干­抹净了。

“阿冉,”振辉把阿冉拉进自己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对他说,“听我说,别去求信王,我自有主张。”

“什,什么主张?”阿冉瞪大眼睛瞅着他。这么近的距离,振辉只觉得阿冉的脸突然放大到了眼前,睫毛上沾的泪水闪亮亮的,眼

睛特别黑特别清澈,满是信任与关心,挺翘的鼻子几乎抵到自己下巴上,小嘴微张的样子让振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连忙把阿冉拉

远了一些,但是阿冉身上淡淡的糖豆甜甜的味道仍旧萦绕不去。

“你别问,事成之后我再告诉你。你听我说,明天你想办法离开信王府,回小院里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振辉强自镇定地在阿

冉耳边说。

“哦……好。”阿冉迷蒙地答应了。

“林公子。”一直静静矗立在门口的奚化突然开口,“时间到了。请。”

非常简短的句子,听起来非常不近人情。阿冉皱着眉嘟着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振辉怀里站起来,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哥,你

,要,要小心些。”

“嗯。”振辉微笑,自信满满。

哼哼!我们英明神武的总攻大人,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么?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夜里,振辉抱着小狐狸窝在牢房的柴草堆里睡了。牢房­阴­冷,也没有御寒的东西,还好怀里有只狐狸,暖暖的像抱了个汤婆子,一

晚上睡过去也没有觉得有多冷。早上醒来再看怀里,哪里还有狐狸的影子?这只狐狸啊,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神秘极了。

还没有感慨完,振辉便听到有喧哗吵闹的声音来了。听那声音似乎是要把确认为官奴的人都拉出去卖了。振辉昨天半梦半醒间早就

有了安排,所以狱卒过来开门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得像其他人一样慌乱,而是顺从地跟着人流走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双手被绑在身后,然后用一条粗如儿臂的绳子捆成一溜,然后被一名狱卒引着上了一辆马车。车子很脏很破烂,还散发

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主要地段因为“行像”庆典的关系很是拥挤,所以马车选择了较为偏僻的巷道往前走。

振辉从被风吹起来的窗帘往外看,外面的街道不出所料十分冷清,昨天晚上他就一直在考虑逃跑的路线问题,竟是把马车行走的路

线全部猜中,这全都依仗于他超人的记忆力——在每次和阿冉闲逛的时候,表面看他似乎心不在焉,但是实际上他却把所有街道都谙熟

于心。

车子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车速也渐渐变慢,最终在一处平台前停了下来。振辉一行人被狱卒赶了下来,

然后领到平台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门口有卫兵。振辉他们被赶到角落里蹲下,一群人拥挤到一处,乱做一团,而振辉也装做十分慌

乱的样子低下了头。

他的腰带里,藏有一把小片刀,是和阿冉认识之初阿冉送给他的。据阿冉说这刀是从千年寒冰玄铁打造而成,削铁如泥,轻而薄,

且易于弯曲。于是乎振辉便把它缝进自己的腰带里以备不时之需。

被束缚住的人们被一个一个点名,然后被带出了房间,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竞价,买卖的物品无非就是这些人,价高者便可以

把人带走。不一会儿,狱卒点到了振辉的名字,他被士兵粗暴地提起来,趔趄着走出了房门。

外面是一处宽阔的平台,上面还站着几个没有卖出去的人。士兵一推,便把振辉搡到了台上。振辉抬头朝平台下面看,带着各种各

样表情的人印入了眼帘,那些人正用挑剔的眼光看着抬上的人,目光中有贪婪和鄙夷,就好像台上的人是牲口一般,让振辉觉得很不舒

服。想想看,他在以前的时空站在高台上时底下坐的全都是他的属下,无不是尊敬景仰顺从的,何时遭遇过今天这样的情况?

“第二十号,身高六尺,无疾病,体健,力大。”一旁有人面无表情地向台下介绍振辉的情况,还时不时让他转上一圈以便下面的

人能看得清楚。被判定为官奴后人便没有了名字,只有等被买走之后由主人赐名。这种耻辱让振辉觉得心中窝火,但是他很快调整了过

来,毕竟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逃掉,而不是以卵击石故作潇洒的时候。(注,灰查阅资料,显示说一尺在古代并不是固定的长度,比如

商代一尺大概16.95厘米,而唐宋时期大概是31厘米。特别说明这里的尺,是31厘米。)

振辉强忍住怒气转身,然后慢慢跺到站成一排的队列中去。

振辉身边是一个男孩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台下的人,他的脸小小的,看起来脏兮兮的,满是尘土和污垢,但是振辉近距离

看他,却发现他有十分细腻的皮肤以及­精­致的五官,只是他蜡黄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似乎是有什么病。再看看他的身材,也是

十分单薄羸弱,在早晨微冷的风中瑟瑟发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看他的人多而完全没有出价的人——明眼人一看

就明白,买这么个病秧子回去,肯定赔钱。

振辉叹口气,无端的为这个孩子的命运感到担忧,如此孱弱的孩子若是被卖做奴隶,绝对是必死无疑,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自身难

保,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别人呢?

振辉无奈地抬眼看台下以转移自己对那孩子的注意力,可是没想到刚刚往台下望,便与一双有着秋水般柔情蜜意的眼睛对视。那双

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情与媚气,水仙公子爻照。

爻照今天穿的是湖蓝织锦的袍子,金镶玉的腰带,明黄|­色­的缎子香囊做点缀,手里还刻意拿了一把泼墨山水的扇子,看起来如同文

采斐然风流潇洒的才子,若是身边再有一位妙龄佳人,那便可以演出一场西厢记来。振辉觉得,这个爻照公子真的可以称作这个时空前

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水仙,臭美得太厉害了。

振辉无奈的笑,而那边爻照公子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只见他挑了挑眉,对身边的元宝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上了一辆马车,进

去后还特意掀开帘子笑意盈盈地看过来。

不一会儿,对振辉的竞价开始了。大概是因为他长得高大健壮,所以竞价相当激烈。最开始起价是五十文,很快就飙升到了五百文

,并且还在往上涨。振辉真是觉得哭笑不得,没有想到,自己的价钱竟然还比不上忽悠人所卖出的一块破布头的价,简直让人吐血。

“青墨馆,出价五十两。”元宝憨憨的声音传出来,不大不小,但是轰动效应还是相当大的。人们都朝他的方向看,然后开始窃窃

私语。

“青墨馆馆主改口味啦?他们那儿的小倌不都是年轻漂亮的孩子么?怎么现在连这样五大三粗的货­色­也要?真是匪夷所思啊!”

“不过馆主□的法子都很特别哦!啧啧,他□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极品呢……”

“是啊是啊!你说要是谁有幸得到馆主垂青,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艳福啊哈哈哈哈……”

“咳哼!”台上负责的买卖的人清了清嗓子唤回人们的注意力,“青墨馆出价五十两,还有人比这个价高的么?”

振辉一听,眉头紧锁地看向爻照乘坐的那辆马车,心里又是一番算计,但是他始终猜不透这个爻照公子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屡次

三番的来找他的茬呢?

“好,没人再出价,二十号成交。”唱价的人冷冷的说。然后便有士兵过来把振辉往前推,这种被人往前搡的感觉非常令人不爽,

振辉挣扎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自己走。”

士兵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往后退一步让振辉自己往前走,却不料往后退的时候一下撞到振辉旁边那个孩子,只听“砰咚”一

声,那孩子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怎么了?”为首的官员皱眉。

“禀告大人,这人好像快没气了。”有人跑到那孩子身边用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站起来麻木不仁地禀报。

“哦,拖下去拿席子裹了埋了吧。下面的继续。”

“等等!”振辉看看那一脸冷汗的孩子,他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连忙叫道,“他还有救!”

“下去!”有人又来搡他,把振辉往元宝身边赶过去,然后他看见有士兵过来,拉着那孩子的胳膊把他拖下台去,面无表情的样子

就像拖了一条死狗似的。

“他还有救!”振辉真急了,在他的时空中他投资了一家私人医院,虽然他不太懂医,但是救死扶伤的道理还是明白的。特别是他

最疼爱的小弟身体就不太硬朗,几次病危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让他觉得特别难受,而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比小弟还要年幼一些,怎

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活埋了呢?

“快走!”身边推他的人使了一把劲,一下把振辉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气急败坏地抬脚踹他。但是那一脚还没落下去,便听到不远

处爻照清冷的声音:“慢着。”

那人一脸­色­相地看这爻照,完全忘记了自己还保持着一腿上抬的姿势。

“现在他是我的人,也是你这种无名小卒能动的么?”爻照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啊,青墨馆主。有何指教?”为首的官员喜笑颜开地看过来,倒不是因为惧怕爻照,而是因为欣喜,要知道到这位爻照公子可是

传说一般的人物,一般人哪能说见就能见到的?

爻照只是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而是兀自走上了台,蹲到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孩子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脸,略

略看了看之后站起来掏出手绢擦了擦手:“这人,值多少?”

“啊?”那官员看爻照看得出了神,呆了一下才想起些什么,连忙翻账本:“这是邻国俘虏来的奴隶,会琴棋书画,懂算术,要二

两银子。”

“元宝,”爻照偏过头,对朝他跑过来的元宝说,“拿钱。总共五十二两。”

“是!”元宝看了看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孩子皱了皱眉,嘴里嘟囔道,“公子,不会是要让我背他吧?好脏哦!”

“就你臭美。”爻照大言不惭,完全不曾意识自己才是最最臭美的,然后笑着转身看了看振辉,又看了看振辉身边的士兵,用下巴

指了指那个继续保持金­鸡­独立姿势的士兵说,“你,把他的绳子解开。”

“你,”他又用下巴指指振辉,“把他抱到我马车上去。”

青墨馆

马,是膘肥体壮的青鬃马,车,是蓝布外罩寻常的车,但是振辉抱着那孩子进去,却发现里面别具一格,令人叹为观止的奢华。

车子内壁是上好红木做的,上面刻有­精­巧的花纹,底下铺着波斯毯,踩上去软软的。车子最里面,有几个大大的手工刺绣的靠枕,

旁边一个黄花梨木的小几,上面摆着做工­精­美的茶具,旁边是还生着火的红泥小炉,上面的茶壶还咕噜噜的冒着热气,一只铜制鹤颈的

香薰炉在最外侧的角落里,从鹤嘴上垂下来一枚小盏,里面有袅袅的烟气升上来。

爻照指挥元宝把车上铺的波斯毯卷起来放好,然后才让振辉抱着那孩子上车,上车之后振辉只觉得这马车里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温

度更是比外面高了好几度,顿时热得他满头大汗。心里不由嗤笑,这个水仙公子,宁肯热死也要附庸风雅点个劳什子的熏香。

那孩子依旧昏迷着,正在发烧,触手体温也很高,振辉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车上,然后跪到他身边俯身下去听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很微弱,摸了摸脉搏也是几乎没有,呼吸更是接近于无,振辉立即对他施以急救,他那些源自现代医学的急救方法看得元

宝一愣一愣的。

这样持续了大概两分钟,那孩子轻轻咳嗽了两声醒转了过来,意识并不太清楚,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振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

来,连滚带爬的坐起来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水润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过来,让人不由心疼。

“别怕,没事了。”振辉轻手轻脚走过去,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抚摸他的头,但是心里依旧非常沉重:刚才听到有关青墨馆的言论,

那地方,似乎并不像振辉的语气一样是一个让人轻松的地方。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墨馆位于商业区和皇族区、士族区的交界处,是商业区最为繁华的地段,四层的高楼矗立着,竟是商业区最高的一栋建筑,仅次

于皇宫的烟云殿。白天的时候,青墨馆里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声声缓慢的琴瑟笛箫声再没有别的声响,那是馆里的伶官正在练习技艺。

这些伶官全是从小便被买进来的清秀乖巧的男孩,一直被细致的□,全都­色­艺俱佳,体贴温柔者有之,娇憨可爱者有之,才华横溢者有

之,若柳扶风者有之,是大戚王朝的达官显贵争先恐后想要玩赏的极品。于是,每到夜里华灯初上的时候,青墨馆便掀去了宁静安详的

面纱,变成|人声鼎沸声­色­犬马的人间天堂。但是人们虽然沉浸其中,却依旧觉得怅然和遗憾,为的只是坐在这青墨馆最顶层上淡然看着

下面浮华世界的那位青墨馆主,想看看不清,想要更是要不到,就连当年富甲一方的京城首富倾尽家财都无法得到他,真真让人又爱又

恨。

马车到达青墨馆的时候那孩子因为体力不支已经陷入了昏睡,睡着的时候他还是瑟缩着身子紧紧抓住振辉的衣襟蜷在振辉怀里,十

分不安的样子。振辉看他荏弱的样子觉得非常可怜,实在不忍心把他给叫醒,等爻照和元宝下车后便轻手轻脚地把他抱了出来。

爻照看了看振辉怀里的孩子,表情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不耐,然后挥挥手叫来管事,由管事带着他们到后院去了。

管事是一个老头,瘦小­精­明的样子,看着振辉时一脸的审视,只见他跟元宝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走过来做了个“跟我来

”的手势,便兀自往前走去。

青墨馆的后院比振辉想象中的大多了,穿过蜿蜒的长廊走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门口,里面来来去去的都是馆中的仆人,管事指了指里

面的大房间:“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十六人一间的大房间,自己找地方挤一挤。”

振辉把那孩子抱进去,找了个空床位,由管事指点着取了棉被。这里是身份最低微的仆人的房间,能得到了仅有一床棉被而已,振

辉想也没想,便把自己那床被子给那孩子铺上做床单,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再在他身上盖上一床棉被。

安置好之后振辉被管事叫出去,几弯几拐之后到了柴房,指着一大堆柴火说:“你先把这些柴劈了,然后就可以回去。馆主特意交

代,说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病了,允许你去照顾他,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先把安排的活­干­完。”

振辉咬咬牙,把心中狂热沸腾的怒气压下去。想当初他所做的全都是高端的脑力劳动,每分钟创造的财富比起这青墨馆的收入来要

多得多,现在竟然要当一个火夫?!太……他母亲的!

算了,这只是暂时的,况且现在还有病人需要他照顾,等过段时间找到机会了总能想办法出去的。这只是暂时的……等等!阿冉还

在等我呢!振辉猛然想起,昨天他亲口告诉阿冉在租的那个小院等自己,可是今天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竟然把这茬给

忘记了!阿冉现在人在哪里?他是不是还傻傻的等在那里?或者说又跑去信王那里向那个神经病王爷求救去了?这个小家伙一点都不能

让人省心啊!会不会被信王骗了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振辉现在是满头包满脸黑线心乱如麻,因为心里焦躁所以劈柴也劈得极快,但是他毕竟是生活在城市的现代人,所以对于劈柴一点

经验都没有,等到把柴火劈完整理好手上都起了一层血泡,但是他顾不得很多,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集中营一般的房子。回去一看,

那孩子在高热中辗转反侧,到后头还开始低声嘤嘤地哭泣,振辉隐约听见他在叫他娘,不觉心中又多了一分酸楚。

眼看着他实在是烧得太厉害,振辉转身跑出门去找管事,让管事去请大夫,然后又折身回来跑到厨房的井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挍

了湿毛巾敷在他头上,又用凉水在他身上轻轻擦拭着。

很快大夫就来了,切脉诊断后张大夫说他是风热袭肺卫气受病,加上气血不足郁结于心才会变得如此严重,说白了,就是感染风寒

没有即时医治导致肺受了病,自身体质虚弱再加上焦虑过重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夫很厉害,姓张,白须飘飘的样子简直潇洒极了

。张大夫大手一挥,开了张单子吩咐下人去开药,主事则在一旁劈里啪啦的打算盘:请大夫是两百文,药钱总共是一两六钱,全都仔仔

细细记在一个本子上,振辉问他这是­干­什么,主事眼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地说这是馆主吩咐的,说病人是振辉执意要救的,就让他好

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以后病人所有的开支全都要算在振辉头上。

“馆主说,咱们青墨馆可不是专门赈灾的,这些帐先记上,以后都是要还的。”主事拿腔拿调地学爻照说话,清冷的样子学不出来

,反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成功地令振辉满头黑线。

也就别扭了一阵子,振辉便又马不停蹄地忙开了。药抓回来之后便被撇在桌上没人再管,振辉只好去厨房借了炉子和砂锅自己给他

熬药。幸好他以前给小弟熬过药,知道具体的步骤,要是遇到从小到大都是看西医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炉子上熬着药,这边振辉又不断地给那孩子擦身。那孩子实在太瘦,细胳膊细腿儿的看起来芦柴­棒­似的,大概是以前从没有受过苦

,皮肤很细腻手脚也是细皮­嫩­­肉­的,脸擦­干­净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水水的,加上脸上因为发烧而形成的两团红晕,更是像一个熟透了的红

苹果,可口极了。

振辉轻轻咳嗽两声,把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东西驱逐出去,故作严肃地给他擦身换衣服。小苹果身上原先的衣服早就破成一缕一缕

的了,几乎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于是振辉又找到主事要衣服。主事也十分爽快,立刻差人去取了两套藏青­色­的仆人的衣服递给振辉

,末了加一句:“依照馆主吩咐,这些东西也是要记到账上的。”振辉无言以对。

拿了衣服又往回跑,这么来回跑了几趟振辉对后院的路线都已经比较熟悉了,于是抄近路回到了房里。回去便把衣服给病人换上,

再次感慨小苹果实在是太瘦了,整个肥大的衣服把他的手脚全裹在了里面,看起来倒像是把他装进了大口袋里似的。

刚换好衣服,火炉上的药已经好了。振辉把药盛到一个碗里,端到床边把小苹果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喂药。因为神志不清他的头一

直耷拉着,并不能配合振辉,于是振辉把他的头放到臂弯里,端了药舀起来放到嘴边吹凉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喂他。要问振辉怎么能如此

细心如此熟练地照顾病人,这就要归功于他那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的小弟,以前每次小弟病重都是自己亲自过问他的饮食起居,喂药喂

饭擦身如厕全包,仔细得跟老太太似的。倒是后来半路杀出个儿科医生当了小弟的爱人,接替了他的工作。可是两人特别能折腾,要死

要活的,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论长期投资的风险和收益@_@

小苹果喝了药之后又睡了,但是振辉并没有闲着,而是忙着洗衣服。小苹果的衣服已经破得没法洗了,幸好振辉身上穿那套是才买

的,只不过蹲牢房弄得有些脏了,所以简单搓洗了一下便晾了起来。不过商场常胜将军陶大总裁以前洗衣服都是用的洗衣机,手洗是从

来没有试过滴,因此洗完一件衣服,他身上都几乎全湿了。

时候已经不早,眼看着就到了晚饭时间,仆人们陆陆续续朝用餐的房子走去,有好心的人过来提醒振辉,于是振辉也就跟着一起去

了。

用餐的房子很大,一溜长桌子上面摆了两只饭桶,四大盆菜,一群人一哄而上去抢最好的,轮到振辉的时候盆子里只有些剩菜了,

这也得怪他所谓的绅士风度,你说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当年在学校读书打篮球的时候谁也撞不过他,但是现在跟一群下等仆人抢饭吃,

怎么撇得下这个面子?无奈,最终只有一些残羹冷炙。

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让振辉没办法也没条件伤春悲秋,发脾气也无处可发。他遇到的这位水仙公子如同一团棉花,任由振辉如何愤

懑气恼,即使一拳打上去,也就“扑”的一下,力道顿时化之于无。

草草的吃了饭,从厨房借了个碗把给小苹果的那一份带回去。回到房子里再去看看小苹果,依旧昏睡着,但是脸­色­比起先前已经好

些了。

大概是药力的关系,小苹果开始咳嗽起来,声音低低的,略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是一直持续的咳嗽似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张巴

掌大的小脸咳得通红。张大夫说他这种情况咳不出来就最为凶险,要把肺里堵塞的痰液咳出来才行,于是振辉拿出张大夫给开的一副膏

剂,用温水化开了把小苹果扶起来小口小口喂他喝了。喝药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振辉,依旧非常迷糊的样子,但是眼中抹不去的忧伤神

­色­让人心中怜惜,振辉轻声安慰他,让他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振辉看着这孩子,眉眼都是极清淡的,似乎轻轻一擦就会消失一般,但是这样清淡的眉眼组合到一起却如同写意的山水画似的,有

一种说不出的雅致的意味,给人意犹未尽之感,恨不得把这张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刻到心里,再配上这小身板细手细脚小脸蛋儿,真有点

想把他揉碎在怀里。

振辉被自己刚才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注意力,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念头萦绕不去。你说这古代人给长的,怎么

都这么招人疼呢?阿冉也是小胳膊小腿儿的,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特别讨人欢喜,这小苹果也挺让人心疼,而那位水仙公子就更别说

了,那可是极致的狐媚啊!

振辉带回来的是米饭,因为仆人每天都要­干­很多活所以米饭相当实诚都是硬硬的相当有嚼头的­干­米饭,菜也是油水很大味道极重的

下饭菜,但是小苹果因为发烧嗓子都烧哑了,别说吃饭,喝水都喝得很困难,因此振辉把饭放到小锅里加水熬了粥,稀稀的喂给小苹果

吃。

这时候正是青墨馆前院最热闹的时候,所有的仆人都出去帮忙伺候客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振辉和小苹果两个人,振辉觉得

自己说话都带回声儿的,那种哄孩子似的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来,喝点粥,慢点,烫得很。”振辉舀了一勺粥凑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小苹果嘴边,慢慢的喂他吃下去。刚才最后一句话他差点

就加了个后缀“哦”字,但是马上意识到这个字说出口太­肉­麻了,赶紧中途停了下来。

小苹果大概是真饿了,最初见他时看到他脸­色­蜡黄浑身浮肿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最近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借着振辉的手喂给他的

粥他也顾不得烫,稀溜溜就给喝掉了,被烫了嗓子疼得直抽气,一边抽气一边咳嗽。振辉连忙放下粥碗给他轻轻的拍着背,一边拍一边

柔声安慰他,却不想很快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意,把他抱起来一看,那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里全是汪汪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

哗哗往下掉,看得振辉一愣一愣的。

上次是见到阿冉哭,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话还打嗝,看得振辉既心疼又好笑,而现在看到小苹果哭,却有些不知所措。

“唉,别哭,都过去了。你就别伤心了啊?”振辉手边没有帕子,只好用衣袖给他擦眼泪,然后好言好语的劝他,可是似乎不管用

,小苹果听了他说话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咳嗽,咳啊咳的就越咳越凶,几乎喘不上气来。

“唉,我说你唉,别哭了。当心身子,才好了一点你就不安分,怎么养病啊?”振辉有些发慌。

“这里是……咳咳……”小苹果才说出三个字就咳得不行,连忙捂上嘴伏在振辉怀里继续掏小跷似的咳。振辉看他的样子,情况似

乎不太妙,赶紧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说:“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再去请大夫过来?”

小苹果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抓住振辉的袖子不让他走,眼看他越咳越凶,振辉急了:“小苹果,你听话好不好?我去找大夫来。”

小苹果只是摇头,低头闷闷地咳着,不一会儿气息似乎弱了,抓住振辉袖子的手劲也松了些,振辉低头看他,却见他脸­色­灰白,张

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却是出的多进的少,一下子慌了:“唉,小苹果,小苹果?”

那孩子直愣愣地看着振辉,一双眼里还是雾气氤氲,但是对振辉的话没了什么反应,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一下子厥了过去。

振辉手忙脚乱的把小苹果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一路狂奔地朝主事的房间里跑,路上端茶倒水递菜送物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撞

倒了多少人,好不容易到了主事房里却看到他悠闲地拨着算盘看账本,振辉一步上前啪的一下把手拍到主事桌上:“大……大夫!”

“大夫?”主事一脸愕然,不知所云地看着振辉,“大夫怎么了?”

“快,快去请张大夫,小苹果,小苹果不行了!”振辉大声吼道。

“小苹果?什么小苹果?”主事一头雾水,那时候还没有苹果这一说法,也难怪他不知道振辉在说什么了。

“那个跟我一起来的病人,不行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主事跟着振辉一起去看了看小苹果的情况,然后叫人去请馆主和张大夫,可是馆主似乎很忙的样子,只是叫人带来了一株人参和两

片人参片,说是让小苹果把人参片含上吊命,然后转告振辉说这人参是千年雪参,要五百两银子,让主事记在账上。振辉满头包,但是

看着小苹果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想眼下救人要紧,也就忍气吞声没再说什么。

很快张大夫就来了,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大手一挥开了张方子,让童子去煎药。药煎好之后端过来,振辉接手扶起小苹果喂药,但

是他神智昏聩牙关紧咬,用勺子喂进嘴里的药全都流了出来,振辉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你说现代还有打个点滴Сhā个胃管啊什么

的,但是到了古代什么都没有,若是药石不进几乎就等于除掉了半条命,而小苹果本就虚弱得厉害,现在喝不下药,几乎就只有等死了

“你,走开!”张大夫瞥了瞥振辉略显慌乱的样子,淡然地把他敢开,然后坐到床前把小苹果提溜起来,拿了一丸药剂塞到他嘴里

,不多久他脸上便突然现出痛苦的神­色­,张大夫眼疾手快,提起他的衣领拎小猫似的让他的头朝向床边,“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

。然后“啪啪啪啪”几下,张大夫在小苹果背上猛锤了几拳,听得振辉心惊­肉­跳的,生怕张大夫把他的肋骨给砸断了。但是没想到那几

拳下去,小苹果又吐了几口血,全是淤积的带痰的黑血,然后手一扬,童子立刻把药碗端来。只见张大夫大力掰开小苹果的嘴,一顿猛

灌,把一碗烫烫的药汁给灌了进去,整得被子枕头上全是黑黑的药汁,小苹果身上也未能幸免,又是药又是血又是痰的,脏得一塌糊涂

振辉咽了咽口水,完全被张大夫的生猛粗暴给镇住了,在现代他投资的那家私人医院讲求的就是人­性­化服务,医生护士无一不是体

贴细致,像这样暴力的诊治可以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这个蒙古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一碗药灌下去不一会儿小苹果便开始轻轻的

呻吟,气息也顺了很多。

“这是痰盛气闭引致之肢体厥冷、昏厥的病证,痰气妄行于上,咳嗽连续不已,气急喘盛,坐不得卧,以致上盛下虚而作厥也,名

之曰痰厥。宜以二陈汤加厚朴、白术、黄芩、山楂,降下痰气,使复归于脾之脉络,则足可温,不致厥也。”张大夫文绉绉的曰开了。

振辉也懂一些古文,所以知道张大夫说的大概意思是小苹果是痰厥,用一点很普通的药就能救过来,心里也就踏实了。但是转念又一想

,不对啊,这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急症,可却花费了水仙公子价值五百两银子的人参,那我不就亏大了么?连忙想把剩下的那株大的没用

过的人参给退回去,谁料张大夫又慢悠悠地开了口:“病人体质虚弱异常,现在正好有上好人参,你且熬些参汤给他好好调理一下。我

这里再开张方子,配合参汤服下,也让他能好得快些。这肺上的病是个损耗的病症,若是调理不当恐会留下病根。”

振辉无奈,只好仔细记下张大夫嘱咐的注意事项,可却没想到这人这么啰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末了又开始挑刺,说什么这个

房子太大不够暖和不适合病人养病啦,这床太冷太硬不好啦,这被子太薄底下铺得太少恐怕会伤了病人肺气啦,反正那意思是当务之急

必须给病人换房间,否则绝对会对以后的恢复有不利。

主事倒是很镇定自若的样子,张大夫说什么便点头称是,等到张大夫废话完,主事马上挥手招来一个仆人,淡淡的开口连眉头都没

有皱一下:“马上把后面那个小院收拾一下,床上铺上上好的被褥,生上火盆,再去馆主那儿讨两只人参。”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振辉,

极认真的说:“人参、灵芝、鹿茸馆主那儿多的是,你且用着,有什么需要再找我。我命人收拾好的院子是后面的一个独门独院,非常

安静清幽,很适合养病。馆主说了,要什么尽管开口。不过,帐都得记上。”

“不过”两字出口,振辉便知道没有好话,顿时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但是现在小苹果要死不活气息奄奄的样子,振

辉也不能不管是不是?于是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算是上了水仙公子的贼船着了丫的道了。

“对了,”主事前脚跨出门却又回过头来,刻板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刚才你找我,撞倒的杯盘碗盏,还有上好的茶叶酒水都

得记到帐上。馆主说了,打翻的菜就算了,比起酒水茶叶瓷器来那些都是小零头,就当青墨馆做了趟赔本买卖。”

@#%¥%¥%……!!!!!!!!!!!!!!

小苹果说,自从离开家乡,便在没有人向振辉这样对他这么好了,当时因为太激动,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想到后来竟

然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觉得自己实在是拖累了振辉。振辉虽然白白花费了五百两,但是他觉得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所以不

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小苹果是在一周后彻底清醒的,他的体质实在是太差,恢复得极慢,即使清醒了也只能靠着床柱坐一会儿,连起床下地都十分困难

。可是即使如此,清醒之后他便不再接受振辉的照顾,坚持自己擦身如厕,对振辉也是礼貌有加,教养很好的样子。

振辉猜想他大概是出身于家教良好的大家族,因为他举手投足很有上层士族的风雅气质,用学文学的小弟的话来说,就是具有魏晋

遗风。但是这样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做官奴的地步呢?振辉好奇,但是教养告诉他这种问题问不得,因为每每看到小苹果眼神中淡

淡的忧伤和哀愁他便知道小苹果肯定又在想家了,有时候甚至在夜里振辉都能听到他忍痛的低声哭泣,睡梦中的小苹果不安地皱着眉头

,啜嗫着叫娘,振辉心想他大概是经历了家族的巨变,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古代社会果然是非常残酷的,若不是那天的机

缘巧合,说不定小苹果已经变成了荒郊野外无名无姓的一冢坟垠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适者生存,想小苹果这样娇贵的孩子若非振

辉,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小苹果其实也是知道的,所以对振辉满心的感激,因此自从稍微恢复一些之后便死活不让振辉照顾他了。良好的家教让他懂得滴水

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所以即使现在身体荏弱,仍旧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分担振辉的负担。

小苹果的名字叫燕归,燕归很好奇为什么之前振辉会叫他小苹果,还问振辉什么是苹果,振辉对他连说带画的解释了一番,燕归偏

着头支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轻柔的笑了笑:“振辉大哥说的,可是柰子?”

“耐子?”振辉不解。

“嗯,柰子。”燕归从书案上取过笔,在纸上写了个字,上面木字,下面示字,很漂亮的小楷,端庄清秀,赏心悦目,但是振辉不

认识。是嘛,一个学经济出生,又一直从事管理工作的商界­精­英,还指望他文采飞扬七步成诗不成?

不过我们的陶大总裁是非常会装滴,所以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燕归看了看振辉,脸上泛起一抹红云,然后抿着嘴低头又取过一杆笔,在纸上画了个椭圆的形状,几下便勾勒出苹果的样子,然后

点上朱砂晕开,一个鲜艳欲滴的红苹果跃然纸上,燕归慢慢开口,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低声呢喃,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西番僧果

依时供,小笼黄旗带露装,满马尘沙兼日夜,平坡红艳露犹香。”

“柰子又称平坡,有的地方还叫的平波。‘兴和西路献时新,猩血平波颗颗匀。捧入内庭分品第,一时宣赐与功臣。’这里就用的

平波二字。”燕归端起药碗,像是很怕冷似的把它双手捧起来凑到脸旁,任由氤氲的雾气扑到脸上,那张清淡的脸在雾气中似乎有些朦

胧,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只是觉得内心宁定。

振辉看着他有些发呆,心里乱乱的,像是有小猫在挠,这样一瞬不瞬的注视目光让燕归的脸越来越红,头也低下不敢看振辉,但是

振辉仍旧失神魂游天外,这让燕归很紧张很尴尬,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燕归稍微好了些之后,振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他病重的那几日,若是神智清醒的时候就会一直咬牙忍受着,特别是

晚上,即使难受到浑身战抖也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吵醒振辉。但是振辉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孩子,在他昏迷不醒的

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默默地流泪,喊他娘,哭着叫娘亲别丢下燕儿一个人在这世上,每次都听得振辉心中怜惜不已。振辉觉得燕归就

是一块美丽的水晶,看起来坚硬无比,但却是非常易碎的珍稀品。

刚刚把心放进肚子,这边主事就来找他,说他误了好几天工,还学着水仙公子的语气,说,必须马上补回来,否则就不是七百两银

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七百两?”振辉几乎跳起来,“不是五百八十两么?”五百五十二两是人参钱和卖身钱,十八两是赔偿打碎的杯盘碗盏的钱,绝

对是五百八十两,如假包换。

“你以为,你们在青墨馆的吃穿不要钱么?燕归治病用的药材、院子里的日常用品开销、他吃的补品、穿的衣服、你这几天耽误的

工时,哪一样不是钱?”主事“哗哗”翻着账本,算盘拨得劈里啪啦。

“……”振辉沉默,这些他其实也算过,但是他人为这些至多也就二十两不得了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多出一百二十两这么多。

七百两,折合人民币就是十四万。自己在青墨馆没呆几天,居然就平白无故欠下了六位数的债务,真是够扯淡的。这些钱若是放到现代

,对振辉来说都是小数目,但是关键他已经倒霉的穿越了,而且是一文不名的实体穿,还流落到了小倌馆里做仆人,没有像某些幸运的

家伙那样是魂穿,穿到王侯将相家里,还能玩一玩权谋,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陶大爷就这么倒霉啊?

于是,振辉决定去找水仙公子,他要讨个说法。或者,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振辉去找水仙公子爻照的时候,被告知馆主现在正在暖香阁。于是他又东拐西拐去了暖香阁。在青墨馆呆了些时日,振辉大概对这

个地方的阁楼有了了解,比如听风阁,是教习丝竹歌舞的地方,丹青阁顾名思义是教习书写字画的地方,而这个暖香阁,这么香艳的名

字,振辉却不太清楚是­干­嘛的。

暖香阁建在一个大大的荷塘边上,青墨馆的荷塘虽然比不上振辉穿越时掉落的那个荷塘,但是在院落建筑中却算是非常大了。荷塘

中锦鲤正欢快地在水中嬉戏,荷花娉婷,风景美不胜收。

到达暖香阁门口,振辉便被元宝拦住了去路,这个圆脸的小侍从对水仙公子忠心不二,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像狗皮膏药似的,爻照走

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还聒噪得很。

“不能进,馆主在暖香阁做教习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元宝一本正经地说。

“我有要紧的事找他。”振辉不耐,想把元宝推开。开玩笑,白花花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两万四人民币呢!对于现在的振辉来说不

是一个小数目。

“不行!”元宝大叫,抱住振辉的胳膊把他往后面拖,“馆主让我转告你,若是你敢硬闯这里,就再扣你一百两银子!”

“……”又是钱,他母亲的!振辉有些气急败坏。这还没怎么着呢,又欠了一百两了,于是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被点燃,几乎想要

抓住那自大的臭水仙把他的下巴卸掉再揍他一顿。

“走开!”振辉抬手一挥,便见元宝“砰”的一声摔了个ρi股朝天,漂亮的过肩摔。

“哎哟哎哟!你敢出手打我!我告诉馆主去!让他扣你的工钱!”元宝一边揉ρi股一边哭丧着脸叫骂,一瘸一拐的,还不死心,又

跑过来抱住振辉的胳膊。

“元宝,谁在外面?”暖香阁紧锁的大门内有个清冷慵懒的声音传出来,略带一点沙哑,格外的妖媚。

“馆主!”元宝抱着振辉的胳膊哭,“馆主,姓陶的要硬闯暖香阁,他还打我!馆主!呜呜呜,馆主给我做主!”

“哦?”那个声音听起来神采奕奕的,似乎很愉快,“哪个姓陶的?”

振辉皱眉,怎么,那么千方百计把自己买回来,还想方设法让自己欠了他那么多钱,他居然还会问“哪个姓陶的”。

“就是那个欠了咱们青墨馆七百两银子的姓陶的。”元宝幸灾乐祸的喊道。那意思是,姓陶的已经被加上了标签,其最显著特征是

他欠下青墨馆巨额债务。

“从我胳膊上下来!”振辉满脸黑线地看着把自己胳膊当秋千吊在自己膀子上的元宝,刚才那番话让振辉觉得如同针刺一般的讽刺

,历来潇洒稳重的陶大总裁,摇身一变成杨白劳了。

“我不!你要怎样?你打我呀你打我呀!哼哼!我不怕你!”元宝得寸进尺。

“啪!”

“砰!”

两声巨响,一声是打在元宝脸上,把他打得后退五步跌坐在了地上,一声是抬脚踹开暖香阁的门的声音。振辉气得青筋暴露,紧握

拳头自言自语:“没见过你这样的,还要求别人打你,丫真是太欠扁了。”

注:“西番番僧果依时供,小笼黄旗带露装,满马尘沙兼日夜,平坡红艳露犹香。”----张昱《辇下曲》

“兴和西路献时新,猩血平波颗颗匀。捧入内庭分品第,一时宣赐与功臣。”----朱有燉《元宫词百章》第十首

(这里灰用到了两首古人做的诗,因为灰这个现代­淫­实在是古诗白痴,让我写七言古诗实在是要我的命,所以坚决奉行拿来主意,

让两位写诗的古人也穿越鸟……但是,本着严谨的态度,在这注明出处,若是有知道这两首诗的大人,请不要介意我借用了别人的成果

哦!只是为了表现小苹果的文采嘛……)

一文钱的用途?

香暖阁里果然活­色­生香,振辉推门进去便看见成片的粉­色­纱幕低垂下来,周围窗棂半掩,这轻轻的一推门,满室的纱幕随风轻舞,

飘渺如迷梦,令人沉醉。振辉四下张望,看到水仙公子那颀长的身影在纱幕中若隐若现,有那么一点仙人下凡的意味。

“你找我有事?”振辉看不见他人,却听到他的声音,温软动人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错。

“是。”振辉开门见山,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人在就好,于是把自己欠债的事情给说了一下,那意思也就是说,觉得水仙公子

太过分了。

“过分?”爻照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是笑眯眯的,“那你觉得,什么才叫不过分?”

“五百五十二两那个我认了,但是打碎的的杯盘碗盏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多。”

“哦?你认为应该是多少?”爻照轻哼了一声,笑得特别开心,“那一日打碎的,光一套酒具就值十两银子,三百年历史的前朝官

窑所产的瓷器,还是金镶玉的,你认为值多少?桃源县城二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你认为值多少?上百年历史的极品普洱,你认为值多少

?只算了你十八两,青墨馆已经是赔钱了。”

“还是说,”爻照不等振辉开口,便又继续道,“你觉得,在你眼里,这些东西都比不上你的那几块破布头?”

“可惜啊,”爻照又抢白,“现在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是我青墨馆买来的奴隶,你什么都没有。”

说罢,爻照一个闪身到了振辉身后,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声音暧昧而低沉:“就连,你的名字,也得算是我赐予你的哦!”

振辉咬牙切齿,陶振辉这三个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用了三十年,现在竟然成了水仙公子赐予他的?!开玩笑,老虎不发威你当

我是hallo kity?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振辉转身,按照柔道的战术来说会来上一个擒拿手,然后是漂亮的过肩摔。水仙身材单薄,这么一摔绝对疼死他!疼不死他也得吓

死他!

但是,转身的振辉除了面前粉­色­的纱幕什么也见着,仿佛水仙公子从来没有到这个房间里来过似的,安静得吓死人。唉,这人轻功

比阿冉还好么?!

就在振辉纳闷的时候,楼上传来轻轻的嗯嗯啊啊的声音,然后是爻照淡然而略显严肃的声音,可是他声音里与生俱来的柔媚让这种

严肃变成有些娇嗔的意味,如同呢喃一般的软语。可是,咱们小宇宙几乎要爆发的陶大爷哪里知道怜香惜玉?从“行像”那天水仙上门

找茬开始,振辉就一直被他算计。他就想不通了,一件袍子就能让他记这么大的仇?非得把人折腾疯才肯罢手?!

“爻照!”振辉大叫一声,扯开纱幕在地上踩两脚,然后蹬蹬蹬上了楼。

你等着,你丫给我等着!振辉在心中狂啸。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楼上的景象比下面还要夸张,下面好歹只是单­色­的纱幕,看起来显得非常雅致,但是到了楼上,振辉简直就有些眼花缭乱了。到处

都是­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幕布,隐约间还能看到青墨馆的小倌们探出头来看他,捂嘴偷笑者有之,震惊者有之,惊叫者有之,振辉纳闷

,没事你们看着我笑什么笑?于是也不管他们,兀自寻找者爻照的身影。可是当他目光在幕布间巡行的时候,他开始脸红的,因为他看

到所有的幕布上都绘着春宫图,还全都是龙阳。画笔­精­美极其详尽,包罗万象无奇不有,简直把世上所有的龙阳之好都给画了出来,各

种姿态各种表情的人物活灵活现跃然纸上,连空气里也带着浓郁的散发着­淫­靡气息的芬芳。振辉强自镇定,安奈下心中升起的某种奇怪

的、激动的、欲求不满的情绪,黑着一张脸到处寻找水仙公子。可是,本年度最让振辉觉得尴尬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拉开幕布,四下

张望,却看到眼前横陈的­肉­­色­□,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倌跪趴在榻上,仰起头双眼迷蒙地看着他,那小倌的脸红红的,像小苹果燕归一样

红彤彤,眼神的迷离又像阿冉的懵懂,小口微张着,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液体。

“咕嘟”,振辉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然后耳边有人吹气:“唉,很好看是吧?”

是水仙公子,正凑在振辉耳边,说话的时候口齿间带着淡淡的幽香,让人目眩神迷。

“有什么好看的!”振辉故作镇定,转身冷冷地看着爻照,他的脸放大到振辉面前,白瓷一样光洁的皮肤,清眉如黛,眼若星辰,

极致妖媚的表情让振辉这句话说得十分的底气不足。

“不好看,你脸红什么?”爻照轻笑,只不过嘴角微弯的表情,却让他周围的小倌黯然失­色­。

振辉冷哼,摇身一变恢复成一副稳重的样子:“这些男子间苟且的东西,只能让人作呕罢了。”

“哟,柳下惠。”爻照轻笑,惹得一群小倌也跟着笑起来, “你别忘了,你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连令人作呕的资本都没有,只

是个奴隶哟!”

“是,”振辉咬咬牙妥协道,“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要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爻照闲闲地坐到榻上,以手支颌慢条斯理地问。

“能不能给我安排别的事情?我以前在家乡,是做账务方面工作的。”振辉原本想说经济管理,但这是古代,爻照不一定知道那是

什么。

“账务?”爻照抬了抬眼,“你识字?”

“是。”

“那写两个字来看看。”

“……”写字,呵呵,振辉这个现代人,只认识繁体字,但是要他写,除了一到十这些个常用的数字之外,他还真不会写其他的。

“写不出来?”爻照皱了皱眉,脸上却是笑着的,“那,把这个念给我听听。”说罢随手拾起一本书扔到振辉脚边。

振辉按捺住火气拾起那本手抄本,还好是正楷,翻开书慢慢地念:“……魄门者,需谨记香,暖,紧,油,活五字要诀,香者,洁

净无垢为下品;闻之无味乃中品;活­色­生香者谓上品也……”

振辉一读这句,小倌们就开始笑,振辉有点纳闷,没有读错啊,字都认识,除了那个魄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之外,其他的都还明白

,意思无非是说这魄门要做到香,暖,紧,油,活。后面嘛,是关于香的解说。

“继续。”爻照眼睛闪闪亮亮的,似乎有一丝狡黠,但是振辉并没有看到。

“……取猪脂,以小火慢炼,制成后白若牛|­乳­无臭无味,加以杏仁­精­炼之油,乃得异香圣品。以此物涂抹于魄门之上,可容纳任何

巨大之……”振辉念不下去了。

“之什么?”

之什么?念不出来。振辉的家教让他现在感到无比尴尬。因为那“之”字后面的,是“□”两个字。现在他总算明白刚才小倌们为

什么要笑他了。因为魄门是□的古称,小掬花的五字要诀,哦也。丑大了!

“之字后面的字不认识吗?”爻照微嗔,表情十分的为难,“你字都认不全,还能指望我给你安排什么事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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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窘得厉害,但是现在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想办法从青墨馆里谋个好职业,若是一直做砍柴烧水的事情那得的薪

水也会少很多,那么那七百两银子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掉。其实他有想过溜掉的,但是别看青墨馆只是个小倌馆,这里接待的达

官显贵不胜枚举,因此戒备是相当严格的。再者,小苹果燕归还在这里,他身体荏弱,­性­子又比较敏感,若是任由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恐

怕不妥。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振辉做出抛下燕归不管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振辉的打算是,先谋一份体面点的差事——毕竟是国际著名商学院的高材生,当年还是全优毕业的哦!所以不体面点怎么对得

起观众?

然后呢,便是趁机赚点钱,凭借陶大总裁惊人的商业天赋,从一份体面的差事里寻找商机是非常容易滴,同理可证还钱也自然是不

在话下滴!

还了钱以后呢,便是寻找机会带着燕归一起离开青墨馆。找一个山明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把燕归安置下来,然后劝阿冉回家去。他

自己嘛,则安安心心寻找回去以前时空的方法。

非常完美的设想嘛!

“若是没有可以安排的差事,那你能不能给我自由出馆的权力?只需要这么一个权力,然后还需要一点点钱。我会把欠你的钱还你

的。”振辉开口。

“自由?”

“对,自由。”振辉沉声道,“你放心,燕归还在馆里,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听到振辉说起燕归,爻照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有说不出的情味,挑挑眉笑道,“看来你挺看重他的……那好,我就给你自由。”

“另外,”爻照补充道,“钱我也给你。”说罢,从元宝手中接过了钱袋,轻轻掂量了一下,笑道:“真的只需要一点钱就好?想

依靠做买卖还钱的话可能需要一大笔钱吧。”

“不需要太多。”振辉冷然道。开玩笑,被誉为国内金融投资天才的陶大总裁,手头只需一点钱就能赚得数倍的收益,绝对不是盖

的!

“这样啊……”爻照思忖片刻,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钱袋里面,掏出了,一文钱,极认真地看着振

辉,“你看这些够不够?”

*&%¥#@!!!!!!!!!!!!!!!!!!!!!!!!!!!!!!!!!!!!

死倔对抗赛!

自那以后,振辉明白了一个道理,水仙公子爻照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考量的,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大狂、自恋狂……吹毛求疵者、

恶搞者的集合体,是集大成者,是个中翘楚,所以,现在振辉见着爻照都是绕道走,坚决避免和这个外星生物正面接触。不过爻照也就

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后来还是把账房先生的差事交给了振辉,这对振辉来说,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做了账房先生的振辉现在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和下人们一起抢饭吃了,而是跟着主事他们一起吃小灶,这样一来燕归的伙食也改善了

很多。燕归的病好得很慢,现在才算是有了点起­色­,但是偶尔还是会咳嗽头晕,不过他很乖,洗衣打扫这样的事情他全包了,偶尔还会

帮着馆里的仆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时候振辉晚上会和他聊天,古代的夜晚及其无聊,没有电,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前院总是灯火通明,后院几乎是没有什么光

亮的,所有仆人每月的灯油灯芯都是限量供应,因此大家都能省则省。在这样的无聊的时候振辉便会和燕归聊天。天南地北的胡聊,聊

各地风貌,聊天下奇闻,聊大戚王朝的兴盛等等等等。每次燕归说到自己家乡的时候眼神里都有一种温和宁静的情绪,像是陷入了回忆

里一般慢慢开口,然后从过去讲到未来,讲到他所在的国家的消亡。

燕归是被大戚王朝征服的战败国的士族之子,在战乱中被大戚军队俘获,然后被卖做官奴。他的家乡是南方的水乡,人说江南出才

子北方出帝王,的确如此。大戚王朝从北面发家,一路征战踏平了南方的土地,征服了半个大陆。燕归说到大戚国时,并没有恨,即使

是战争夺走了他的国家很多人的生命,他都没有恨意,他说这其实是历史的必然,每一次改朝换代都会有血雨腥风,这怪不得任何人。

况且这种变革是历史的进步,因为大戚王朝带来了全新的制度,兴科举,改革土地制度,鼓励普通人入朝为官,削弱藩王的势力,鼓励

农业生产减免赋税,比起他的国家完全被士族垄断朝政勾心斗角的局面来好了很多很多。

所以,振辉觉得,燕归这个孩子虽然看似懦弱,但实际上他有很强的观察和认识能力,是一个难得的可塑之才。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振辉得到爻照亲口给予的自由后,第一件事便是出馆去找阿冉。阿冉已经在那个小院里等了他半个月,一直没有他的音信急得如热

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有一直在院子里苦等。用阿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连吃饭如厕都不敢耽误,生怕会错过了振

辉。

“阿冉,辛苦你了。”振辉怜爱地摸了摸阿冉的脑袋,心中确实有些难过,当时亲口对他说自己一定能逃出来,没有想到现在却身

不由己,欠了一大笔债不说,还有燕归割舍不下,完全无法兑现对阿冉的承诺。

“哥,你,没,没事,就好!”阿冉红着一双眼扑到振辉怀里哇哇地哭,手里刚刚买的五香豆还攥得死紧,身上也是香甜的豆子的

味道,振辉不由得把他搂紧了些,看到他哭就觉得心里痛痛的。

“阿冉,你听我说,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青墨馆出来。你看,你在皇城附近有亲戚朋友没有?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家去吧!”

“我不!”阿冉跳起来,瞪着振辉委屈地道,“我不!我就不!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哥,在一起!”

“阿冉,现在我没办法陪着你,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我担心你会被人骗了。还是回家去吧。”振辉看着阿冉倔强的样子很是发

愁。

“哥,我,我有功夫!我,不怕!”阿冉坚持不懈。

“我在青墨馆还有病人要照顾,阿冉,我不能扔下他。他病得很重,一时半会儿我都没法带他出来,所以阿冉你就听我的话,乖乖

回家去,啊?”振辉解释道,欠债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这稀里糊涂欠下的债绕是振辉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何况阿冉的小脑袋了?

“那,我也,等你!等病人,好,好了以后,你,你把他,接出来,然后我们,再在一起!”阿冉宁死不屈。

“……哎……”振辉长长叹了口气,这孩子,认定了的事情还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过,听了他这番话心里却有一丝喜悦,好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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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冉分手之后振辉便回了青墨馆。阿冉最终还是不肯妥协,于是振辉只能暗自下定决心要早一点把那笔糊涂账给还了,好带着燕

归和阿冉一起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决心一下振辉顿时觉得信心百倍豪情万丈,连走路都走得比寻常快些了。

回到青墨馆还不到晚饭时间,往他和燕归住的那个院子走的时候看到爻照正坐在回廊的梧桐树下,见到振辉过来,爻照只是冲他淡

淡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轻轻挥一挥衣袖,一丝儿云彩都没有带走。

振辉哆嗦了一下,觉得周围似乎­阴­风惨惨的,连忙加快脚步往回走,像是害怕被爻照的气息给沾染上似的,狠狠地扇着衣袖把爻照

身上淡淡的香气驱散掉。

回到院子里,振辉正好看见主事从里面出来,打过招呼之后进门一看,看见燕归正在发呆,一双眼里空空的,振辉叫他他的反应也

很迟钝,朝振辉看过来时眼里似乎没有看进任何东西。他的神­色­很黯然,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燕归?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振辉关切地道。

“啊?啊……没,没什么。”燕归扯着嘴皮子笑了笑,但是振辉觉得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主事跟你说了些什么?”振辉皱眉,“你别想太多,养病要紧。大夫都说了你就是思虑过多才会郁结于

心加重病情的。别胡思乱想,啊?”

“振辉大哥,我没事。”燕归淡然一笑,一张苍白的脸上原本不多的血­色­现在几乎看不到,还强作镇定地微笑,可是他的样子看起

来真的很糟糕。

“我扶你进去休息休息吧,外面风大,小心再着凉了。”

“好。”燕归咬住嘴­唇­忍住嘴角的战抖再扯了个笑出来,但是眼底的泪花振辉却看得很清楚。小苹果就是这样,太过乖巧体贴,担

心自己对别人造成麻烦所以总是忍耐谦让,殊不知这样思虑就更重了,病也因此恢复得很慢。也不知那该死的水仙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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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燕归领回屋安置到床上,振辉转身出门去取给他熬的参汤,爻照的人参确实很好,两只大人参都是成了人形的,配合蒙古大夫开

的药房对燕归的病很有好处,但是这两百五十两银子一只的人参还是很让人­肉­疼,所以振辉每次都是取上两三根根须,熬的汤刚好够燕

归一天的量,一点也不浪费。

把参汤端回房里的时候,振辉看到燕归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心中不免又叹了口气,为什么老天如此厚待他,遇到的两个孩

子都是爱哭鬼呢?

“来,喝了睡一会儿吧,到饭点了我叫你。”振辉把碗递过去,轻声说。

“振辉大哥,以后别再熬参汤了。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燕归揉了揉眼睛笑道。

“没事,这是馆主给的,说是专门给你条理身体的。”振辉故作轻松。

“是吗?”燕归喃喃地道,“没想到馆主还真是个好人。”

“呵呵。”振辉苦笑,心想,就他?说他是好人还不如说他们全家都是好人,他祖宗十八代都是好人!

“振辉大哥,这熬汤的人参都是上品吧?我觉得喝了这参汤身上感觉好多了。”

“嗯,那就好。这人参都是成型了的,价值……”振辉闭嘴,差点就说出口了,五百两银子的天价确实是他心中的­阴­影。

“价值几何?”燕归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馆主给的。你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快,快点睡一会儿。”振辉词穷,赶紧催促燕归喝了参汤把他按倒在床上

盖上被子。盖被子的时候振辉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燕归的脸,略有些冰凉的失血的脸,皮肤细腻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巴掌大的小脸被被

子挡住了一半,只露出黝黑的大眼幽幽地看过来,让人心疼不已。那张脸因为振辉的触摸骤然间变得通红,看过来的眼神中似乎掩藏了

什么情味,让人看不透。

“振辉大哥,”燕归叫住准备转身离去的振辉,把头埋进被子里轻声说,“大哥,谢谢你如此待我。你把那剩下的人参都退给馆主

吧,我用不上了。”

“那怎么行?”振辉摇头,“大夫开的药就是配合参汤喝的,你喝了之后不是感觉好多了么?”

“不,我不用了。”燕归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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