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根本上没什么防治疯狗症的药材,疯狗症是不治之症!”太医说道,“依下官所见,婢妃还是远离那小婢子为好。毕竟万一那小婢子的确是患有疯狗症,那么……婢妃娘娘危矣。一定要将那小婢子锁起来,独立关闭隔离啊!”
“哼……”纤凰松开他,冷冽得瞪着眼前这个见材开眼的太医,虽然鄙夷但也庆幸他的贪婪,“赶快给我褪高热的药。”
“小的怕……德妃娘娘会怪罪小的!”太医脸有难色,毕竟钱财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
“放心,我会保密的!绝不透露一字!”纤凰保证道。
“可是……小的心肝还是怕,现在还发颤呢……”他虽如此说着,那小如绿豆的眸子散发出的贪婪之色铮亮得刺眼。
“那现在不怕啦!”纤凰又从挂在衣上的布袋里掏出一颗一模一样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给他,她最讨厌别人贪得无厌。
“不怕啦,小的马上为娘娘包药去!”
纤凰看着那太医忙碌抓药的身影,果然直接用财宝收买比自己装病扮晕来得利索了当,省事多了!
于是纤凰提了药,马上赶回群芳殿里,为草儿煎药。
当纤凰喂了草儿复药后,再摸她的头,还是在高热,草儿还喊着头痛,四肢软弱无力,还有瘫痪的反应……
纤凰脑海里一直不断回忆着曾经看过的药书典籍,关于狂犬症潜伏期长短不一,最短的为三天。但是……草儿因被藤打而受伤体弱,潜伏期缩短也不意外。
狂犬症症状会全身不适、低热、头痛、恶心、疲倦继而恐惧不安,烦躁失眠,对声、光、风等刺激敏感而有喉头紧缩感,还怕水。可是草儿不是低热而是高热,也没有典型的兴奋与恐水反应,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瞬,纤凰顿时浑身冰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瘫痪着的草儿,脑海闪过的是“少数狂犬症症状是麻痹型……高热、头痛、呕吐、肢体软弱无力和出现瘫痪,最后常死于呼吸肌麻痹,病程较长,痛苦折磨约七至十日。”
草儿真的是被传染了,糟了!
纤凰被这噩耗震惊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今天三更啦****
没救了!
巡逻带着那咬人护犬的侍卫说,那只狗一直都很乖,从没有胡乱咬人过,而当时那通道上还有其他很多太监、宫女,但是那狗见到草儿却疯了般,挣脱手里的缰绳往草儿扑过去咬,却不咬旁人。
如此推理,那狗应该不是病犬,那么草儿患有狂犬症的机率应该很低才对,而不是如此急而凶猛。
幸好一开始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即使她为草儿料理伤口都很小心,绝不会让她的血液沾染到自己受伤但已经结疤的指头伤口。
难道现在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草儿在自己眼前痛苦死去吗?不行,她一定要救草儿,她必须要潜回到自己的金华殿里,那里有很多医书。
乘着夜色,披着黑色的带帽斗篷隐藏在黑夜里如鬼魅般躲开层层的巡逻,潜入已经被封闭的金华殿的书房里,点起昏暗的灯火,翻阅着一卷又一卷的医书,一目十行地翻着,终于翻到一本古籍医术上面写着曾有术士著有一道《备急肘后方》,上面提到狂犬的脑髓涂抹伤处或可治。
一看到这里,纤凰立马想起那只护犬,心急如焚地想去找,可是……夜半三更她去找那个侍卫随时会惊动到德妃,那唯有更冒险一点,启动隐藏在这深宫里本不想触及要保护的网。
群芳殿小合院内,寂静得只有空旷的虫鸣还有婆娑阴深的树叶声,纤凰坐在凉亭里静静地看着隐藏着在黑暗里不见脸面的太监。
“回主子,小的已经连夜去帮你查探过,那只咬人的护犬并无发病的症状,但是已经被隔离开来仍待观察!”
无发病的症状?那么那只护犬并不是草儿发病的源头,可是草儿明明是被那只犬咬了,犬没发病,而草儿的狂犬症却来得那么猛?太奇怪了……
“再帮我好好地观察那只狗,一有什么异动马上暗中通知我!”纤凰淡淡地吩咐道。
“是的!”太监抬了抬眸,闪过担忧,“主子,为保安全,应该放弃那小婢子!”
“够了!”纤凰清冷地说道,看着藏于黑暗看不清神色是他,“你还是管好自己,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曾为我办事,不然你我都麻烦!”若然不是事出严重,她是实在不想动用早已藏匿好的他们,不然龙天澈知道他们的存在,怕是他们也没有好下场了。
“是,为了主子,小的万死不辞!”太监低声说道,然后又隐在夜色静静离去。
寂寥又笼罩着心荒凉的纤凰,咬伤草儿的那犬若然不是病犬,那么草儿……真的没救了!
推开那小房门,她便听见草儿呜呜地哭声,难受得只剩头能动,整个瘦弱的身子蜷缩得僵硬无比。
“草儿……”纤凰连忙过去柔声地安抚着她,“别怕,娘娘就在一边陪着你。”
“娘娘,草儿是不是会死?”草儿可怜兮兮挂着泪痕看着纤凰,心里非常地害怕。
“不,不会的……”纤凰带着柔软的笑安慰着,尽管心里无比地纠结。此刻她已经确定了无药可救草儿了,什么都救不了。
“娘娘,可是为什么草儿动不了?”浑身如火烧,被狗咬得地方如钩子般一钩一钩地钩出她的血肉来,好痛好痛,可是却如何也动不了。
“……”一向口舌如簧的纤凰那一霎不懂得如何答她,只是极为柔软地哄道,“草儿,睡吧,明天睡醒就会好点的……”事实上,随着病症发作,草儿只会越来越痛苦。
消失了的婢子
“娘娘,草儿痛得睡不着……”一向相信纤凰的草儿真的以为自己睡醒了便会好很多,毕竟娘娘熬了药给她喝,可是她只觉得越来越辛苦,但娘娘说得话一向都是对的。
“那我唱童谣哄你睡吧!”纤凰为她拉 好身上盖得小被子,一手轻轻地拍打在她瘦弱备受痛苦的躯体上,却这样一下又一下安慰了她的魂。
“谢谢娘娘!”草儿大受感动地哽咽着,却有一种咽不过气的痛痛。可是她不敢跟娘娘说,因为娘娘的嗓音里也低低地带着一丝哽咽。
纤凰则在这寂静里将草儿那一声哽咽在喉痛苦抽气声听得清清楚楚,如锥便刺进她的心,痛得泪儿滚眶而落,落在草儿的脸庞上。
“娘娘,你哭了吗?”草儿又惊又窝心地无以复加,她是罪人之女被赐入宫为婢,这里根本没有人还将她视为一个人,没有人会关心她。而金贵无比的步纤凰居然在为自己掉泪,她何德何能。
“傻瓜,我怎么会哭呢,怎么会为一个贱如草芥的小婢哭呢!说出去,不是教人笑话我吗?”纤凰嘴硬地说道,她这样纯良的一面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草儿不哼声,通过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相处,早晓得狠毒得臭名朝著的步纤凰啊,很会口硬心软,也会很心慈地去对待一个没人在乎命如草贱的小婢子。)
“别哼声了,我要唱童谣了……”感觉到草儿的呼吸渐渐的急促炙热,连开声说话都那么地痛苦,纤凰不忍她再开声,只想她能好好地安睡,而她的梦是甜的!
于是,纤凰婉转如黄莺的歌声悠悠而起,如人间仙乐却隐藏着一丝酸痛的悲哀苦楚,“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
映入她深邃的美眸里全是草儿伶仃紧蹙的痛苦,闭着双眸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唇色与脸色都是青白的,呼吸一声一声催命般的急促,炙热地可怕。
纤凰合起痛苦地双眸不忍心再看,可是映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却是草儿同样清晰的痛苦。
而她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草儿痛苦受尽七天七夜的绝望煎熬地死在自己眼前吗?
倒不如痛快地给草儿一个了结,省得她还活生生受如此多的痛苦。
快又冷地睁开美眸,看向床上的草儿全是蓬发的狠辣。
第二天,一向热闹如墟的群芳殿寂静无人,全都躲避开来。
第三天,群芳殿门外时有太监与宫婢走动,不时探头入来鬼祟看几眼。
第四天,群芳殿竟开始来了后宫的主子们,也不时地想与步纤凰讨话,只是步纤凰一直在躺椅里闭目,懒得理她们,任由她们在哪儿自讨没趣,任由她们在那里不停讨论着为何不见了那个可
怜的小婢子。
她们还会不知道为何吗?她们摆明都知道草儿被狗咬了,之前又被德妃唆使不能来,现在就被德妃唆使来打探情况。
甚至竟有宫女胆大地溜去了草儿的房间,窥得里面空荡荡,一脸惊愕无比地想回去报信,便见到一脸冰冷淡漠可怕的她,吓得脸发青急急行礼便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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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预告:纤凰大劫难逃?
婢妃杀婢
第五天,群芳殿仿佛跟以往一样热闹,但是时不时都会趁机问她,“那个小宫婢呢?”,“身体如何?”,“那个被咬的小宫婢应该交给尚食局发配给司药处理……”芸芸,总之话题都离不开那个凭空消失掉的小婢子。
反正她一律不作答,她们谁啊,官阶比她低,懒得理她们。奇怪的是,其他三妃却很有默契地不出现在她的群芳殿里,而明天下午龙天澈便会回宫了。
依然有宫人鬼鬼祟祟地来到草儿住的那个小庭院里窥探,还说见到有新翻的泥土,大小刚好与埋了个小宫女无异。
第六天下午,晴有阴云,空气隐隐都是闷热。
跟随着龙天澈与云星玥回来的金宝贝一脸郁闷回到自己的宫殿宝恩殿,便见到一堆妃嫔在大殿的大厅里等待着自己。
“贵妃姐姐,群芳殿的婢妃估计杀了她的小婢子……”
“什么?”金宝贝戚眉,这些天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只宠爱另外一个女人,心情已经低落非常,此刻步纤凰还居然给她惹麻烦,怒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一群妃嫔就唯在金宝贝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群芳殿唯一的小婢子,貌似名叫小草,受伤了不能干活……然后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是啊,有担心小草下落的宫婢偷偷进去小草的房间里,只见满室血污,却不见人影……”
“最可怕的是,那房间前面有一处新翻的泥土,大小就跟埋了一个人一样呢!”
“我们都实在很担心那小婢的安危,可是我们都人微言轻的,不敢得罪婢妃娘娘呢。”
“那么贤淑德三妃呢?”金宝贝怒问道,这步纤凰也太可怕了,她记得那叫小草的婢子应该没有八岁吧,步纤凰也狠得下心来?澈哥哥要她好好监管步纤凰,现在出了这事,不是摆明是自己的失职吗?澈哥哥会觉得她很没用的吧。
“都病了,都各自在自己的寝宫休病!”那些小嫔又七嘴八舌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步纤凰的杀业太重,祸及她们呢!”
“为什么步纤凰突然要杀掉自己的小婢子?”金宝贝试图将整件事情理清,现在就缺了个杀人动机。
“贵妃娘娘,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以前步纤凰的恶行吗?”宫里一位待了几年的小嫔一脸惊恐绘行绘色地说道,“凡是宫里的人或者物,只要步纤凰看不顺眼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就会莫名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见不到了,传说都被她给……杀了!”那个小嫔越说越小声,感觉那是非常可怕的回忆。
“是啊,前阵子不是有个跟她同房还为了她而被杖打的婢女吗?听说步纤凰不喜那婢女一身是血,就让皇上送那个婢女去了浣衣局,这不是很丧尽天良吗?这事在宫人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怨声载道呢。”
“步纤凰太过分了!”金宝贝听到这里就气怒非常,“来人,摆驾乾坤宫,本宫就要向皇上请旨,好好惩罚步纤凰这毒妇!”
狐假虎威
望着来势汹汹的德妃领着她的党羽,躺在自己专属长椅上的纤凰挑眉轻笑,淡淡念道,“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婢妃好有闲情逸致在念诗,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德妃艳美的脸扑着一层白白的姿粉装着病色,却勾着那阴邪的笑意,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怕。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纤凰还是非常的淡定,轻笑着德妃脸上那可怕的妆容,装病却又急不及待地来收拾自己。
“那婢妃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了,不然待会连说都不能说了!”德妃的眸底尽是阴狠。)
“上得山多终遇虎,多行不义必自毙!”纤凰倒不将德妃的威胁放在 眼里,“作为对你往昔的内疚,我奉劝你一句,及早收手,回头是岸!”
“多行不义必自毙留给你吧,步纤凰!”德妃凌厉恨恨地瞪着纤凰,狠下命令道,“绑着她手脚,丢她进荷花池里……”
“你敢私下动刑?放开我……弄死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纤凰没料到这德妃对自己的憎恨竟到了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地步!
“本宫不是弄死你,只是封金贵妃的命令来惩罚你这个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步纤凰,还不动手?”德妃带着残忍的笑意,恶声道。
可恶!步纤凰挣脱不开来,只得被几个婢子绑住手脚,还被塞住嘴,“噗通”地掉进一旁原是好景色的荷花池里。
四肢被绑得紧紧的,用尽力气挣扎也挣脱不开来,屏着的气息也熬不了多长时间,所有的池水都如潮般涌进她的鼻腔里,肺窒息得都要炸掉了……四面八方涌来都是水的 压力,似乎要将她狠狠地挤压成纸般,而胸肺却被池水涨得要炸掉般,整个人痛苦得极了。
圆睁的大眸,映入眼帘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荷花碧绿的长径,片片如伞般的荷叶,她倒灌而出的水泡,她用力挣扎而起的白色浪花,还有水面上那堆可恶女人狰狞的嬉笑,湛蓝的天,洁白的云,一切一切都那么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眸,此刻自己所有做过的恶事都那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就是为她所做过的恶事而偿还的代价吗?
意识渐渐地不清,身子渐渐下沉,居然脑海里闪过许多带着恨意在咒骂自己的脸孔,不停地咀咒她在死,其实她一直都不甚在意的。
直到那一声……
“娘娘……”
她心一抽痛,竟然听到草儿对自己那甜甜的呼唤,那晚双手已经紧扼着她纤细的喉咙,而她在痛苦中也这样唤了自己。
临死前原来是这样痛苦的吗?
下一瞬,她却被拉出水中,下巴被用力地捏住抬起,无力地微睁着眸,是德妃那张狰狞的脸,“步纤凰,痛不痛快?再丢她进去……等她剩一口
气再拉她上来……”
下一瞬,失去所有力气的她又再度被丢进水里,痛苦地浮沉窒息着,如此往复几回,纤凰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定了。
终于这次是被拉了出来,痛苦半醒的眼缝里见着的是龙天澈那张带着震怒的俊脸,太好了,他还是来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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