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挽留我,”我说,“是我在挽留你。我想知道那些名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香烟里。”
他几乎让人难以觉察地耸耸肩。“谁都可能有我的名片,我也不会把大麻烟给我的朋友,你的问题实在太笨了。”
“不知道这是否能让事情变得明白一点:那些香烟是在一个廉价的中国或日本的仿玳瑁框烟盒中发现的。你见过这种烟盒吗?”
“没有,不记得见过。”
“那么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吧,这个烟盒放在一个叫林赛·马里奥特的人的口袋里。你听说过他吗?”
他思索着。“是的,我曾经试着治疗过他惧怕摄影机的毛病。他那时想去演电影,不过那是浪费时间,因为电影界并不需要他。”
“这我可以猜得到,”我说,“他拍起电影来大概会像伊莎多拉·邓肯①一样。我还有个大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要送给我一百元?”
“我亲爱的马洛先生,”他冷冷地说,“我可不是傻瓜。我从事的职业很敏感,我是一个江湖医生,也就是说,我做的是一般在小圈子里生活的那些胆小自私的医生不敢做的事情。我随时都处在危险中,要提防像你这种人。我只是在处理危险前估量一下它的程度罢了。”
“我这事只是小事一桩,对吧?”
“小得不能再小了。”他很有礼貌地说,同时用左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把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然后他把那只手慢慢地放在那张白色的桌子上,眼睛瞧着它。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盘起双臂。
“你难道没听到——”
“我闻到那股气味了,”我说,“但我现在并没有想着他。”
我向左边转过头去,看到那个印第安人正靠着墙上的黑色丝绒坐在第三张凳子上。
他的身上已经罩上了一件白色的罩衫。他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双眼紧闭。他的头往前垂着,好像他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一样。他那张黑黑的坚实的脸膛上尽是阴影。
我转过头来看着阿姆托尔,他的脸上仍带着那种难以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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