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觉得有何不妥？“子虚问我。

“想睡觉。“我如实答了。

“那便睡罢。“我倒头就睡。

约是半柱香，我已熟睡。

屋外，清风习习。

“居然，还是被她打破了。”

子虚和云涯沏了一壶雨前，两人慢慢的品，一边道。

子虚仿佛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的样子。云涯抽身提气，面­色­与之前无异，他慢慢的饮了一口，道“也许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子虚面­色­凝重。

“当年她我二人即唤得你一声师傅，自然是什么都认了，只是你不该如此对她不是么，邵华如此信任你，把你当父亲！你却背着她­干­了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好事！”

面对云涯忽然的声声质问，子虚面有愧­色­，但依旧底气十足的回答。

“我的意见一如当年，这也是为她好。难道你就真希望这天下如她所望而倾覆么？她与斯冉本就是注定的命格……”

“那你就毁了她守护了一世的信念么！师傅，你好狠毒！”

这么多年来，他又叫了自己师傅？

竟是因为邵华！

子虚想着，无奈的笑了笑。

“是你还没看清楚，也是她还没有想清楚，她的心结太大了，斯冉早就回不来了，若不是因为斯冉，邵华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现在拿斯冉的名抵邵华的命，想来就算斯冉还在这儿，你硬生生的跟他要，他也是会心甘情愿的给。”他没有丝毫的底气不足。

“师傅…..”云涯面有不甘，神­色­依然哀怨的看着子虚，当年他们是师徒，现在却早已物是人非了，可何时事事休？

他不明白。

“云涯，我当年收了这么多弟子，最了解的就是你俩，你俩从入师门就太像了，连­性­格也像，认定的事情都变不了。也许是命，所以尽管你俩­干­下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唯独最钟爱的也还是你和邵华，我即为她师傅，难道会害她吗？你仔细想想罢。”话不投机半句多，转眼间子虚挥了挥袖子，将身回屋。

“呵，反正你已经压不住她的力量了，这么多年来的怨与恨，我便看她将如何倾覆你苦苦守着的天下吧，我看你将如何阻止！终有一日，她会想起所有。”云涯愤愤道。

子虚早已回了屋子，重重的关上竹门。

他待在原地许久，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高高的御座上，天帝缓缓道“上清元君不守仙规，因私情颠覆天条，败坏我门声誉，心中有仇恨企图倾覆天下苍生以平心头之怨，今终归镇压，特请来五佛天尊将其炼化，仙元投进浮屠塔受孽火苦炼，灵元投下诛仙台诛灭——

从此烟消云散，再无转世……”

一代风华上清元君，就此烟消云散，再无转世……

呵呵，笑话！

天帝的话，那一日的血战，现今想起来犹还历历在目，身体灵魂深处仿佛又传来什么在叫嚣着，疼痛不已。云涯在口中默念着诀，终于平复下心情。

“师兄！终有一日，我要倾覆这天下，以天下血海万物虐生，方能平复我心头之恨，我要他们都为斯冉而死！我要报仇！”

忽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日她师妹抱着斯冉的尸体，愤恨的在他面前发誓，心头方才平复下的心情又叫嚣了起来。

“砰！”

一把上好的白玉瓷壶摔了个粉碎，碧绿的茶汤溅了一地，白­色­的碎瓷片和碧绿的茶片，那颜­色­总令他想起什么，想起那白­色­的和绿­色­的两道身影，想起当年的怨与恨……

——现如今是只记载在元年谱里的故事。

拳捏的紧紧的，骨关节发白。

满庭院落寂静，已经没有了刚刚交谈的两人的影子。

只剩下凉透的茶叶和看不见的碎瓷片，随着时间渐渐深埋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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