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入夜,虽是夏天了,在这僻静的山谷里头却格外清凉。
我折了两支花,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云涯和子虚不知道两人密谈了什么,竟将我隔开来,我偷拿出子虚的竹笛,吹奏一曲行将令。
悠悠清风,江河滔滔,皎皎明月,故地重重。
琴声自鸣,离人唏嘘,战鼓擂擂,鸣金何时?
旧年情谊,顾长相思别离。
繁花,冷酒碎影昔忆。
叹一曲临江月,何人心绪?
故人何地风吹岸,毕竟曾识旧相好。
这笛音清脆绵长,我是甚少吹的,如今偷闲吹来打发时间,也还听得。
“倒也还听得。”说这话的是云涯,我自不去回头看了,心情极乱,揉碎了放在脚边折的那两支花,鲜嫩的花汁子碎了我满手,一时间香氛非常。
“你这是何苦作甚。”他径自坐在我身旁。
“除了这笛子,你师傅还教过你什么没有?”
“你指什么?”
“恩……比如功夫?”他问道。
我笑回“你怎么不说做法除妖更来得好些。”
“是啊,想必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功夫。”
云涯语重心长道,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意味深长,看得我不觉呆了。心中更加烦躁几分,一个个都是这样,翊风是,契歌是,子虚是,现在连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师兄’也是,莫名其妙,好像总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而我永远是被摈弃在外的那一个。
契歌
想起契歌心中更不是滋味,想必他也是嫌我烦的那个吧,才会宁愿编出两个灵元这般的谎话,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一路上我已使用各种方法打探子虚的口风了。
灵元固为一体,倘若遇见另一个灵元尚有可能吸合为一体,绝不可能独为两个。可恶的契歌,我竟这般讨人嫌么。
云涯陪我在一边安静的坐着看月亮,忽然有疾驰的风而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快了!”他神色凝重忽道。
“什么!”我下意识的往他身后一躲,兴许是他察觉吓到我了,神色缓和道“没甚,你放心,师兄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我想起了昨日他说起的归元丹,心中似有铁马踏河而来。
想来这世间就是有太多的事似曾相识,或者又有许多的事情在经历过后,哪怕忘得干净,再一次的提起依旧会让人心有余悸。
只是我忘了
若我记得,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起,子虚竟也似疲倦不堪,早饭过后便唤我去让云涯看病。
想来也是看不出什么的,我想。
屋内摆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叫不上来名字,还有一碗碧绿的药汤,是给我喝的,尝起来味道竟似水一般无味。
一口气下去只觉得双目都似开明了许多,十分畅快。
云涯盘腿打坐在我身后,一掌推开,四肢的经脉竟也似打通了一般,仿佛心头有一阵淡绿的清风萦绕,教人说不出的快活,那风越转越快,越转越急,直教人汗如雨下。
“噗~”是云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子虚在一旁看得发凉,一副着急却使不上力的模样。待半响云涯重新平心静气,运气联通我的四肢经脉。
“我没事,你要专心。”云涯道
我只好回过头继续凝神静气。
只是这一次却不再似刚才那般顺利通畅,身体中隐隐有一股力量与之抗衡,欲之勃发,云涯抗力不过,反而其道,抽去了自身内力,化为真气助那股心头的绿意运行,缓慢的推行与之前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衣裳早已汗湿,此时却有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清凉畅快,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力量蕴含其中,我此刻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