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照例寒暄了会儿这几日的事情,便忍不住直入正题。
“子虚,我问你,你可曾有过修为?”
“恩?”他倾头微微一愣,随即答到“不曾。”
我再思起那日契歌的话,心中顿思生了疑。难不成我还吃过灵丹妙药?便就像话本子里说的那般莫名其妙的得了修为!那可真是真真的好事儿!但一思起翊风来,便又怅然若失,心中似百蚁抓挠。
“那你知道灵元吗?”
“修行之人必有。”
“那么,有没有人可能…..我是说可能,有两个灵元的?”
“绝对不可能的。”他一把否定。
“哪怕是吸取了别人的灵元,也只会让自己更加强大而已,同一具躯体,不会有两个独立体。”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他忽然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邵华,你把手伸过来。“他一脸正经的,我也怔怔的把手递了过去。
“可有事?”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有任何波澜,最后神色忽的一定,吓的我直冒冷汗。
他道“你元气大伤,似有极疑难的病症,我道行浅显,看不出病症之源,待我要去西文山上请来久隐居的云涯来,他有本事,且我与他交情甚远,他定会看好你的病。”
我思及灵元之事,心下生疑,想来子虚并非有何修为之人,是断定不出来病症之处的。又念着契歌可以有两个灵元,实乃异事。怕是他嫌弃我麻烦,哄我的罢,断断是不能让他白白的把自己灵元给了我,到头来自己遭罪了,还得靠着翊风续命,故不肯让他轻易走,于是便答应了。
“好,我和你同去如何。”契歌的是极有担当的人,我算准了若没找到我他是断然不肯轻易离开的,便心下这一招。
“也好,这病生的奇怪,来势汹汹,西文山一去定要三四天才到,路程虽不算太遥远,可未免节外生枝,你也一同去了吧,你且拾掇拾掇包袱,明日四更就上路。”我点点头,无多话——转身依旧绕路回了我在后山的屋子。
仔细探查了翊风不在,便连夜拾掇了包袱,带上些银钱,匆匆梳洗了提早睡下。
心中有事,断然是睡不着的。
朦胧间听见子虚在门外敲喊,我梦里盗汗,惊醒过来,见是子虚来催了,便也拎起包袱上路了,那两匹释空师父平日亲自细细喂养的好马此刻正被拴在广玉兰树边,马嚼子等也是一律戴好了的。
“你瞧,可好?”
子虚变魔术般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揭开帕子里面又是一层油纸,隔着油纸便就有了浓浓的香气,我便知是胭斋阁的芙蓉玉花糕了。这般早还热气腾腾的,定又是子虚提早给了小二银子打发来的,心下故生了感激,报以一笑。
捧着热乎乎的糕点不顾嘴边的残渣,我满足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我感动的说道“子虚啊,谁若是我的师母,可真是三生有幸。”
他被我笑的浑身不自在,道“说什么混话?出家人哪儿来的师母!”
“出家人么?那个明月,卿娘还有什么来着?……香娇?对了,就是香娇!”
晨光映出他尴尬了微红的脸,胡子一抽一抽的。
他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他那柄似乎永远不离身的沉香木的扇子,狠狠的敲我的头“没心肝儿的东西!白赖的对你这么好!”
转过身去解了拴马绳儿,他将其中的一匹牵到我手里。
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糕点用帕子重新包好,十分熟练的跨马而上。
踏着晨曦,我和子虚二人踏上了去西文山的路。
不知道契歌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呢?我十分矫情的想。
然而倘若我知道我这一去将会把所有都变得面目全非的话,我是断然不会去的。
这一骑便已是近午,在我强烈的再三要求下,子虚终于答应了找个茶馆歇歇脚。
“天气虽热,可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也不知还要走多久,我忧心着你的病≡是快快赶路为好,天黑了找家客栈再会歇下。”
同子虚喝了口子茶,歇息了没一会儿,看着日头没有近午那么毒了,便吩咐了店小二结了银钱,又赶起了路。这次我没有再抱怨了,知是子虚紧张我,但只是这其中缘由又仅我自己一人知晓,便不欲再让他多添烦恼。
只顾埋头赶路到了天黑投了客栈,三天往复如此。而到了第三天以后几乎是无人烟的,纵是西文山上树林泉溪,也挡不住日头的毒辣,我想是夏天到了,三三两两的竹叶愈发的翠绿了,蝉鸣也更加响些,直叫的我头疼。
真怀念小时候夏天戏水的时候啊,我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