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快到了,前面就是了,你有所不知,云涯所居之处春暖夏凉,等到了就不会让你如此受罪了。”
我痛苦的不得了,碍于是我自己的缘故才会连累子虚一同遭罪,他都没说什么叫我如何好意思埋怨!就又只好硬着头皮不言语。
可看来子虚并没有骗我,果真是越来越凉快了。
泉水紧贴着斜坡浅浅的一片流下,仿佛一面镜子般印照着傍晚夕阳的落红,格外好看。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风吹动竹林,竹叶碰撞在一起竟比那鸟叫还好听,蝉鸣也似乎渐渐的远了,并不刺耳了,恍惚间听见风铃的声音在轻轻奏响。
“这就到了。”子虚停下了脚步。
我好奇的往里去了,偌大的院子,里头的篱笆上还晒着一筐子茶叶,石桌上放着一壶清茶,水缸里有金鱼两三游动。
竟如同神仙居一般。
“云涯,出来罢!”子虚悠声喊道。
“嘿!你叫我好等。”
半响方听见回音,只见掀了帘子出来的并不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反倒是位三十上下的而立之人。穿着浆洗的干净的白衣衫头发随意的用块黑布绑了高高的,剑眉入鬓,单是远远地看竟有些契歌的模样,只是我并不把他当做契歌。
呦呦~那笑的一脸什么来着?
怎么会觉着这么眼熟呢?
子虚!
就是子虚!
那笑容真像是子虚来着。
难不成他是契歌的哥哥!子虚的在外多年的儿子!天哪!那契歌岂不是…..?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男子似乎并不知。他走近了点,看起来也不全然像是契歌了,个头也要更高大一些。
“你就是云涯叔叔?”
他微笑着的脸突然露出如遭雷击一般的表情,多年后和我提起,我嘲笑他活了怎么多岁了,不叫老祖先已经算是格外的恩德了。
只是彼时我什么也不知。
“你叫我什么?”他惊愕的问。
“叔……叔叔啊,云,云涯叔?”我有些呆愣的不确定了。
“你居然叫我叔叔!难道你不该叫我哥哥吗?”他一副理所应道的模样,我觉得我的思绪简直如同被火烧的枫叶一般,慢慢的承受着被火舔舐的煎熬。
长这么大居然第一次见到比子虚还不正经的人!
这人简直是过极品。
但仔细一寻思毕竟是有求于人,便又软下心来,喊了一声“哥哥。”
他满足道“这就对了。”我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神直盯着我难受的慌,我转头去求看子虚,见他早已把马匹牵好坐在一旁的石桌边喝碧绿的茶汤。
再回头正对上他的目光,笑的我极不安心。
那模样分明是亲昵久惯了的。
“小师妹可还记得我?”
这次换我如遭雷击,子虚听见也呛了一口水,他连忙正色道“恩…我今年不过二十有八,也…..也算作你的师兄罢。”子虚咳了几声方道“是是,他——他是你师兄。”
“快!喊师兄!”他高兴极的说。
“师……师兄。”说实话,我很不习惯这种自来熟,但见子虚无异议,故也唤了。只是从未听说过子虚还曾在外收过徒弟,一路上也只听说是故交,却不想其中还有这般微妙因缘。但想来若是我的师兄,那就必然出自子虚门下,何来子虚道行浅显看不出我的病,他却看得的道理?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关节?我不解。
子虚并不做解释,自顾自道“你快别欺诲她了,此次而来,方是有事要办的。”
他收敛了些笑道“如何算得欺诲?我等师妹喊这声师兄可是等了许久,平日里也心心的念着呢。”
“那在你这些心心念着的年月里,可还记得归元丹?”话及二人具是神色一凛。
而我,却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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