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居然是小余。
原来他已醒来。
他好转得很快。
他一旦能复原,客栈驻守的人尤疑又添强助,所以大家都很高兴。
鬼吓人,是因为它样子恐怖,而且,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对付它,仿佛,它法力元边,手段诡异,不像人,武功再高,也有套路,我们因为不知道鬼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所以我们才特别怕它我们对未知的东西,都因陌生,不懂而感到害怕。
这次说话的是老鱼。
他也恢复过来了。
他好像在跟小余比看谁快复原。
有他们两人在,守客栈的阵容自然大壮。
我看,鬼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就是因为它名副其实的神出鬼没,失惊无神的出现,我们没法在心里准备好,所以乍然遇上可怕的事物,难免会给它吓着
这番话是言宁宁说的。
这于女子中,无疑以她思路最清晰,冷静,但却没有张切切的大开大阎、杀着凌厉。
罗白乃这时已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刚才给粮过,无论如何,都得要挣回点面子:我说哪,鬼之所以吓人、可怕,不外你们说的那三点。所以,只要我们一不怕死,二不怕它丑,三随时准备见着它那就没有啥可怕了,对不?
没人反应。
人人都看着他,似笑非笑。
这次,罗白乃可不受骗了:看我干啥?又唬我不成?本少侠早已心里准备好了,管它摄青鬼吊颈鬼索命鬼吱牙鬼尤头鬼长舌鬼活见鬼,有本事就尽管放鬼过来吧,本少侠可不怕
大家仍不发话,仍看着他。
不,是看着他背后,欲言又止。
罗白乃于咳一声,大刺刺地回身,一面道:你们别重施故技了,罗少侠我哇!
他大叫了哇的一声,拳打。脚踢,跨步。飞弹,跌跌撞撞斜扑出八九步,这才立定桩子,但一颗心几乎已吓飞出口腔外了。
原来,他后面真的有一只鬼。
那鬼,就一直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后面。
那是铁布衫。
以及他的臭味。
对罗白乃而言,铁布衫只是一只鬼:无声鬼。
他甚至比鬼还可怕。
至少比鬼更臭。
罗白乃更怕的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没有绿。
只深邃。
深,深不见底。
遂,遂无边际。
你只要望上一眼,就仿似掉进了深渊,失去了重心,也浑无重力,一直坠落到不知往哪儿去。
这一对眼睛,不像人的眼,像在眼球上涂了层雾影,而这层影子,却比井还深,比夜还沉。
你只要看他一眼,就像给蛆虫咬了一口,而且是直叮在你心口里。
罗白乃的心口现在就是在发痛,好像是着了一记痛击。
他的心犹在怦怦怦的跳,撞击着自己的胸臆,他用手捂着它,强抑住难受。
但白说,对罗白乃而言,只怕宁可遇鬼(尤其是漂亮的女鬼),也不愿跟这似人非人的怪物对峙。对视!
对罗白乃而言,铁布衫简直是他的克星,仿佛上辈子吃过他的大亏,这辈子还要受他的摆布!
鬼,你还可以不怕。
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见鬼也不惊。
但如果你见到的是克星,只要克星一来你就霉运不断,真轮不到你不惊!
罗白乃就是这种想法。
山外那边的惨烈啸鸣,一声起一声伏,不知是禽是兽?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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