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打通电话要用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吗?”看了一眼手表,邢浣月一脸的胆心。思圻说要打电话告诉翟禹凡医生的检查报告,可是,等了这么久,却看不到她的人影。
皱著眉,慕云霏联想道:“该不会是翟禹凡不肯承认,所以思圻不敢回来告诉我们,躲在那里偷哭吧!”
“不会的!翟禹凡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说得斩钉截铁,关立瑜深信道。
“立瑜,你又不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责任感?”对于恶名昭彰的翟禹凡,慕云霏可是一点也没有信心。
“我是不了解他,不过,我相信思圻的眼光。”在思圻进“黑峰别居”之前,他们每个人都看过翟禹凡的档案,而她确信,像翟禹凡那样深受属下敬重的人,绝非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当爱情来的时候,人的眼睛是盲目的,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太相信思圻的眼光。”慕云霏还是一副质疑到底的模样。
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关立瑜干脆建议道:“与其在这里猜,不如我过去看看。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也许思圻只是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过来了。”
“嗯!那你赶快去找,我和云霏就坐在这里等你。”
☆☆☆
天啊!她是跟“绑架”犯冲吗?为什么这种事老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刚开始,她还以为又是禹凡玩的把戏,可是,当她听到他们告诉她:“你最好乖乖地跟著走,否则枪是不长眼睛。”她马上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真要命!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征信社的差事,多多少少会引来愤怒的眼光,但是,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绑架她。她实在有够倒楣,确定怀孕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还不知道怎么跟禹凡提这事,人家的枪就已经抵著她的背,唉!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她今天真的是背到家了。
算了吧!这个时候咳声叹气是没用的,反正,人都已经被绑来了,她还能怎么样?只是,他们究竟是谁?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笑死人,那个翟禹凡竟然喜欢这种男人婆的货色!”操著台湾国语的字句,一个名叫飞仔的男人讥笑道。
“唉唷!你懂什么屁啊!这种女人细皮嫩肉,‘水’得像一朵花,翟禹凡当然喜欢。”虽然思圻外头包裹著一层厚厚的冬装,但是那一张粉嫩的面孔,却是精致迷人,看得这位名叫李仔的猛流口水。
看到李仔贪色的眼光,三个人之中的头头猴子出声吆喝道:“李仔,不准你打她的主意,要不然,老大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大哥,这么好的货色,不是每天遇得到的,不摸她一把多可惜啊!”李仔的眼珠子还是贼溜溜地盯著思圻不放,恨不得马上可以满足他的幻想。
“李仔,你没把我的话听懂吗?这个女人不能碰,否则,别说老大不放过你,就是翟禹凡也不会饶过你,你最好识相一点。”说著,猴子又道:“飞仔,你去打电话给老大,说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了。”
“是的,大哥。”
小木屋再度回到宁静,思圻的心情也在刚刚的对话下大起大落。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让她感到脆弱,也许是因为李仔色迷迷的目光,让她身心处在备战状态,她心里恐惧地打著冷颤,蜷缩著双手、双脚被捆的身体。禹凡,你要赶快来救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好害怕、好害怕……☆☆☆
砰!三个女人不顾秘书助理的拦阻,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禹凡的办公室。管不了办公室里头这会儿有什么人,正在做什么事,慕云霏第一个破口叫道:“翟禹凡,你把思圻怎么了?”
翻遍了整间医院,就是不见思圻的踪影,打了电话回征信社,也打了电话到蓝家,思圻就像丢掉似的完全没有消息。既然思圻是在打电话给翟禹凡的时候不见了,那么,思圻的突然失踪,应该跟翟禹凡有关。左思右想,愈想就愈不妥,所以三个女人决议直奔“翟氏集团”,搞清楚翟禹凡究竟在电话里跟思圻讲了什么,还有思圻这会儿人在哪里。
“总经理……”
“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去忙你的。”秘书助理话都还来不及讲,禹凡已经开口
打断。
“是的,总经理。”转个身,秘书助理马上退了出去。
“思圻怎么了?”没让她们有机会说话,禹凡已经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问道。
确定翟禹凡就是眼前这号人物,慕云霏一点也不客气回道:“翟禹凡,你有没有搞错,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把思圻怎么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皱著眉,禹凡完全听不懂这段没头没尾的话。
“我……”
“云霏,我来说好了。”迅速打住慕云霏,关立瑜说道。
云霏——原来她就是当初思圻在梦中念到的名字!
“翟先生,在一个半小时前,你是否接到思圻的电话?”从禹凡的反应,关立瑜猜想他可能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终于有一个人说话懂得运用大脑,禹凡赶紧逮著机会,焦虑地回问道:“思圻怎么了!”
证实自己的猜想,关立瑜慢条斯理,清晰地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听到思圻怀了他的孩子,禹凡先是面露喜色,接著,一得知思圻的失踪,脸色又立即转为沉重。
“没打电话给我,也没来找我,思圻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不安的思绪,在心里迅速的扩张,禹凡浮躁地来来回回走动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像是直觉,禹凡伸手拦住朱薏歆的接听动作,把电话接了起来,“翟禹凡!”
“翟总经理,你应该记得明天有个‘方氏集团’的工程要投标吧!”
冷冷一笑,禹凡沉著地回道:“那又怎么?”
对方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你退出明天的投标。”
警铃在心里响了起来,禹凡小心翼翼地问道:“凭什么?”
“就凭蓝思圻在我的手上。”
原来思圻是被他们绑架了!按捺著心里的急躁,禹凡果决地说道:“只要你现在放人,我明天就宣布退出。”
“翟总经理,你在说笑,我现在放人,你明天反悔,那我不就白忙一场?”
“我用人格担保,我会依约行事。”
“翟总经理,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蓝思圻得在开完标之后才能交还给你。”
“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否则,你等著找人替你收尸!”
“你放心,我不是个不识相的人,翟总经理的女人,我一根寒毛也不会动。当然,也请你不要惊动警察,否则,你也别怪我枪下不留人。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把人送还给你。”说著,“卡!”一声,把电话切断。
失神地挂下电话,禹凡整颗心沉溺在恐慌之中,该死!知道要多派一些人手保护老爹和他自己,为什么没想到思圻比他更需要?天啊!思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怀著身孕,这会儿她应该是被他小心地照顾、疼爱,可是,她却因为他的疏忽,而处于危险当中,他该死,他真是该死……看到禹凡神情凝重的不言不语,士儒沉静地说道:“凡哥,蓝小姐被绑架了,是不是?”
缓缓地点了点头,禹凡痛苦不已地说道:“他们要我退出明天的投标。”
“他妈的,这些卑鄙下流的小人!”失控地将拳头往墙上一挥,劲岩恨恨地咒道。
“凡哥,坐在这里担心,不如调派人手四处打探蓝小姐的下落。”士儒冷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行,惊动他们,我怕他们会对思圻不利。”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思圻平安无事。
“凡哥,如果放弃明天的投标,真的可以确保蓝小姐平安归来,我们当然可以坐在这里等,但是,如果他们不想遗留后患,我担心蓝小姐性命不保。”
士儒话一说完,劲岩也附和著说:“凡哥,士儒说得没错,为了保护自己,那群下三滥绝不会放过蓝小姐。”
“这……”正当禹凡犹豫不决,挣扎著不知如何是好时,专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翟禹凡……嗯……阿山,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掩不住他那兴奋的心情,电话一挂下,禹凡一扫阴郁的神色,转而兴匆匆地说道:“士儒、阿岩,你们两个跟我走,阿山知道思圻的下落。”那天他请阿山派人跟著思圻,一有不寻常的事就通知他,这原本只是想知道思圻那晚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事情过了,他却忘了撤回命令,没想到,因为他的遗忘,反而让他们得知思圻的下落。
转向朱薏歆,禹凡接著交代道:“薏歆,这里由你坐阵、应付。”
“我知道。”
拿出一只手提箱,禹凡将它丢给了劲岩,让他点收箱内的武器刀械,然后转身取下衣架上的黑色风衣。
“我跟你们一起去。”眼见禹凡他们整装完毕,关立瑜忽然出声说道,“我有功夫底子,我可以帮得上忙。”
“不,你们留在这里。”面对关立瑜,禹凡诚挚地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思圻安全地带回来。”
望著禹凡眼中的肯定,关立瑜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一个转眼,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立瑜,思圻她……”抓著关立瑜的手臂,邢浣月一脸的担忧、害怕。
握住邢浣月的手,关立瑜冷静地安抚道:“思圻不会有事的。”
“你们坐下来,安心地等,凡哥会把蓝小姐带回来。”
眼前也只能如此,四个女人坐了下来,听著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
☆☆☆
“阿山,里头有几个人?”一想到思圻被关在眼前这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饱受恐惧的折磨,禹凡的心就揪成一团。狮子坐困牢笼,应该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吧!想冲过牢笼杀尽仇敌,却又眼睁睁地呆在这里莫可奈何,这种滋味真是痛苦。
“凡哥,他们有三个人。”
“凡哥,我们现在怎么做?”边问著禹凡,劲岩边将手中的小皮箱打开,各分两把刀子交由每个人配戴,并拿出麻醉剂。
晃了一眼四周,禹凡问道:“士儒,你刚刚察看的结果怎么样?”
“这附近全是草丛,很容易躲藏,而木屋的后头还有一道门,不过,用铁链上了锁,看样子好像很久没开过。”
“那道锁你打的开吗?”
“没问题,不过,想要不惊动里面的人,是有一点困难。”
“照你这么说,要有人帮你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才有办法开喽!”
点了点头,士儒顿了一下,这才又道:“凡哥,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
“就我来看,这会儿正好是晚餐时间,他们应该会派人出来买些吃的,也许,我们可以守株待兔,逮个他措手不及。”
支著下巴,禹凡静静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解决一个,就剩两个,如果再引出一个,就可以再处理掉一个,那么,最后一个我们就可以前后夹攻。”
“凡哥,他们之中一个手上有枪。”阿山提醒道。
“那大家要小心一点。”说著,便开始交代怎么执行计划。
☆☆☆
正当外头忙著布署,里头的人却悠悠哉哉地打著牌,完全没有感觉到等在外面的危机。
伸了伸懒腰,猴子烦躁地说道:“不玩了,手气有够背的!”
“大哥,我看你是美女当前,心痒痒地想摸她一摸,才会打牌不专心。”贪婪地看著思圻,李仔粗俗地抹了抹嘴巴。这么漂亮的女人,不上她多可惜啊!
用力地拍了一下李仔的头,猴子不屑地说道:“你懂个什么屁啊!只要有钱,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我要这个女人干么?自寻死路啊!”
愈看思圻,李仔愈是不甘心,贼脑子一转,企图兴风作浪,“大哥,不是我爱说话,如果我们明天真的把这个女人送回去,翟禹凡也是会查到我们头上,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放心,只要人安全地放回去,翟禹凡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手掌往李仔嘴巴一遮,猴子接著又道:“不过,如果你敢动她的歪脑筋,你稳死的!”
“大哥,你……”
“李仔,你眼睛真的有毛病那!这个女人瘦巴巴的,一点肉也没有,而且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她有什么‘性趣’?”嘲笑似地瞥了思圻一眼,飞仔不以为然地打断李仔扇风点火的企图。
“好了啦!”挥了挥手,猴子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李仔,叫道:“肚子饿死了,你去买点东西回来吃。”
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李仔吊儿郎当地晃了出去。
而此时在外头——久候多时的目标终于出现,大伙儿精神一震,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看了劲岩一眼,禹凡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展开行动。跟著,劲岩开始无声无息地朝著猎物前进。
浑然不觉紧跟著自己的高手,李仔一面踢著小径上的石子,一面喃喃自语地愤慨道:“他奶奶的,一个翟禹凡也怕得要死,什么他的女人不能碰,碰了就会死!
我才不信邪耶!老子偏要上她……”
话都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沾了麻醉剂的布条给遮住,跟著昏倒在地。
拿下手臂上的绳子,劲岩分别将李仔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然后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巴。看著那张丑得让人看不下去的面孔,劲岩摇著头啐道:“长这副德行,还妄想碰凡哥的女人,你实在是超级不要脸!”搜了搜身,确定没枪,劲岩将李仔扛在身上,把他带回他们藏匿的草丛后面。
“凡哥,处理好了。”走回禹凡的身旁,劲岩回报道,“不过,这家伙身上没枪。”
点点头,禹凡表示他知道了,接著才道:“士儒,你现在到后门去,耳朵听仔细一点,等我们解决掉第二个人,你就可以动手开锁。”
“我知道。”确定身上的家伙都备齐了,士儒谨慎地绕著草丛,往小木屋的后头走去。
“阿山,一解决掉第二个,你马上打大哥大通知警方。”下了最后的命令,禹凡和劲岩站起身来,分别躲向木屋的两侧。
一站妥位子,禹凡马上向阿山比个手势,跟著,阿山便拿著石头往木门砸去。
而里头的人在听见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惊,后来慌张地冲到窗边。往外头仔仔细细地瞧去,但是夜色沉重,根本看不出蛛丝马迹。
“飞仔,你去外头检查看看。”走到思圻的身旁,猴子机警地将枪就位。
“是的,大哥。”
拿稳刀子,飞仔走出木屋,先是住前头巡视著,接著又转到右侧,想往后头察看,然而才一转弯,便在劲岩俐落的身手下,昏迷在麻醉剂下。快速地弄妥飞仔,劲岩跟阿山打了个手势,然后由阿山将OK的结果传给禹凡。
动作一致地冲进木屋,禹凡和劲岩目光迅速地朝著目标寻去。
“思圻!”看著思圻缩得像一只小猫咪地坐在地上,禹凡不禁心痛地叫道。
禹凡的出现,顿时在思圻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他真的来救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脆弱的眼神委屈地回视著禹凡,思圻低哑地叫道:“凡!”
见面的喜悦都还来不及消化,猴子已经将枪抵著思圻的太阳|茓,扯著思圻的手臂,粗暴地将她拉了起来,喝斥道:“不准动!”
猴子这么一动,禹凡和劲岩马上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一步。
“老兄,你的人已经被我们制伏了,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表面上,劲岩像是个温柔的小天使,一点敌意也没有,手上却已经握紧他随身携带的飞刀。
“你们是谁?”抓著思圻的手,开始冒著冷汗,猴子紧紧盯住禹凡和劲岩。这个地方很隐秘,一般人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冷冷一笑,禹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知道‘环阳工程’老总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他如此卖命,不过,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跟著他,早晚会被他玩死的。”
“你怎么知道……”瞪著眼,猴子不安地看著眼前的两个人。
“只要我翟禹凡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翟……翟禹凡!从黑道到商场,这号人物每个道上的兄弟都听过,对一起出生人死的兄弟重情重义,对敌人阴狠无情,翟禹凡是个充满神秘与传奇的人物,而现在,翟禹凡就在他的眼前!
在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翟禹凡后,猴子的脑袋瓜里充塞著听过的传闻,有敬畏也有害怕,握著枪的手不自觉地松懈了下来。而此时,早已在后头蓄势待发的士儒,趁著这个机会扑了上去,一把抢下猴子手中的枪。
没有预警,短短的十分钟,猴子的枪被士儒夺去,人也被紧跟著扑上来的劲岩逮住,而手上的人质更是转进了禹凡的手中。
“思圻,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抚著思圻苍白的脸庞,禹凡急切地问道。
“没……没有!”恐惧虽然过去了,可是心里依然残留著那股惶恐的不安。
紧紧地搂著思圻,禹凡心有余悸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
感受著禹凡的气息,思圻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把我绑在身边,你可能会很麻烦哦!”活力再度展现开来,思圻满足地微微一笑。
“没关系,我就爱你这个小麻烦。”
“可是……”
“小姐,你没有‘可是’的机会!”捏了捏思圻的鼻,禹凡得意地说道:“我们订了约!你是我的情妇,你不可以单独跟男人相处,你不可以骗我,否则,你要当我翟禹凡的老婆。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是啊!不过,我又没有违反约定”
“怎么会没有呢?”一脸的怀疑,禹凡理直气壮地说道,“刚刚我和阿岩进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单独和那个男人待在里面啊!”指著被劲岩上了绳索的猴子,禹凡像是要证明他所言不假。
虽然心里一点也没有反对嫁给禹凡的意思,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思圻忍不住哇哇大叫:“这又不是我故意的,这怎么可以算数?”
“这怎么不可以算数?当初我们约定的时候,就是这么说啊!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又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什么嘛!这家伙分明是讹诈她嘛!狐狸就是狐狸,一辈子也改不了他诡计多端的本性!
嘴巴嘟得高高的,思圻气呼呼地说道:“小人!”
轻轻地吻了一下思圻的唇,禹凡气定神闲地说道:“快要当妈妈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说话措词,否则,孩子胎教不好,以后你可就头痛。”
“你……”她都还没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她怀孕?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声传了进来。
牵起思圻的手,禹凡轻轻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
两个月后——她真的结婚了吗?没错!她是真的结婚了,虽然有一点不甘心,但是,戒指都套上去了,想把它退给阴险、狡猾的禹凡,恐怕是痴人说梦话。
“我的狐狸精在想什么?”由背后圈住思圻的腰,禹凡心满意足地闻著思圻的发香。
“在想我为什么会嫁给你这只‘狐狸’?我有没有可能变成‘糟糠之妻’?”
她还是不太喜欢“狐狸精”这三个字,可是,这个男人已经叫上瘾了,想改也改不掉。不过,她伤脑筋的绝不是禹凡,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跟他老爸一起叫她“狐狸精”?
咧嘴一笑,禹凡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嫁给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你永远不可能变成‘糟糠之妻’,因为,我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转过头,思圻扬著眉,好似不认同地质疑道:“是吗?”她是爱他,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爱他。不过,这个家伙真的很不要脸,她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他竟然自己天天嚷著「你爱我”!当然,她知道自己不会变成他的“糟糠之妻”,因为,这个王八蛋真的爱惨她了,不过,他很诈,他从来不会明明白白地说“我爱你”。无所谓,反正她自个儿也不爱说。其实,凭心而论,他们两个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将额头靠在思圻的额头上,凝视著那双灵活的眼眸,禹凡诡诈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双手攀上禹凡的脖子,思圻重重地吻了一下禹凡的唇,打著迷糊仗说道:“嘴巴长在你的脸上,你要说‘是’,它就‘是’,你要说‘不是’,它就‘不是’,我啊,又不能帮你说。”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这只“狐狸精”岂会看不懂他这只“狐狸”玩的把戏吗?这家伙又在设计她了,他想要她亲口承认——“她爱他”。
无力地叹了口气,禹凡一脸哀怨地看著思圻,“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该怎么对付你?”
回以无辜的一笑,思圻回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应付你?”
静静地盯著思圻半晌,禹凡点了点思圻的鼻子,投降道:“狐狸精!”说著,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禹凡接著深情缱绻地说道:“夜深了,你和宝宝该休息了。”
“嗯!”偎进禹凡的怀里,思圻任著他将她抱回室内。
(完)
【书籍简介】
要不是双胞胎弟弟在外冒充他的身份,现在自己也不会被她这个秘书“监督”但没料到的是自己竟会对她产生好感,而一场杀身之祸更是激起对她的保护欲,也因此使两人的感情迅速的发展起来,虽然深知佳人顾虑他有“女友”的事,但承诺弟弟的保证却让他不能开口解释,好在老弟的及时出现让一切误会澄清,但对婚姻恐惧的她却迟迟不答应他的求婚……
第一章
那是两张宛若同一个模子印制的面孔——浓密却俊秀的眉,慑人璀璨的黑眸,希腊笔直的鼻梁,性感爱笑的嘴巴。他们对峙而坐,仿见镜中的自己,令人乍见之下免不了一阵诧异,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对他们两兄弟来说,互看了三十二个年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卵双生,不想长成同一个脸孔还真难!
而既然长得没两样,那么偶尔恶作剧的来个互调身份,或者是偶尔不得已的来个冒名顶替,也都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若是因此捅出了娄子,那可是一点也不好玩。
“你再说一遍,这是怎么一回事?”认识沈廷扬的人都会说他是个双面人,因他看起来温和、亲切,像一只毫无威胁的绵羊;事实上,他敏锐、深沉,是一只危险的黑豹。不过,他可是一点也不承认,因为他认为每个人都是多面人,有时候这个样子,有时那个样子,人,是千变万化的。
吞了吞口水,沈廷威一脸无辜的说道:“哥,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要我充当你,代替你出席饭店的工商交流酒会,我怎么知道我会遇到雨娴,然后……”身为新闻记者,他经常东奔西跑,四处飘荡,从来没想到——他这个浪子竟也有陷入爱河的一天,不过,老天爷似乎跟他开了个禁不起刺激的大玩笑,“沈廷威”变成了“沈廷扬”,逼得他现在进退两难,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借用名字。
其实这事他一直打点得很好,高高兴兴的谈著恋爱,他连知会老哥一声都不用麻烦,可是好死不死,就在他热恋的快得意忘形时,雨娴竟然丢了一个烫手山芋给他。
唉!如果说他面对的问题只是把雨娴的朋友弄进沈氏饭店集团,这也不是什么苦差事,毕竟身为沈氏饭店集团董事长——沈重德的二公子;总经理——沈廷扬的弟弟,他即使在沈氏饭店集团没有一官半职,也是挺有势力,但头痛的是,也不晓得她小姐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他老哥正在征聘秘书,害得他这会儿无后路可退。
挑著眉,廷扬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啊!我是让你用我的名义出席饭店的酒会,不过我可不记得——我有教你用我的身份跟人家谈恋爱。”
“我……”哑巴吃黄连,他是有苦难言,这事也不全是他的错啊!顶著沈氏饭店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出席酒会,他总不能改口说自己是“沈廷威”,而不是“沈廷扬”,他要是拆了老哥的台,这事还得了!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嘲讽,廷扬接著又道:“冒名欺骗也就算了,现在还动起我这个‘真命天子’的脑筋,你玩得倒挺乐的嘛!”瞅著廷威,廷扬状似正经的又道:“你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吗?”
谁说他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其实他心里才痛苦呢!想坦白,却又害怕因此失去雨娴,摇摆在说与不说的挣扎里,折腾得他心力交瘁,老是噩梦连连,他心里怎么会好过?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依他老哥处事果断、利落的作风,老哥又怎能体会他这种不安的心情?
“哥,我知道这么做很不应该,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得好像他无路可走似的!轻轻的摇著头,廷扬像是很委屈的说道:“我不是见死不救,只不过认为你少爷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既然有胆子跟人家恋爱,当然会有勇气承担责任不是吗?”
他就知道老哥会这么说!懊恼的叹了口气,廷威有些心浮气躁的说道:“事情当然要说,可是你也得给我时间嘛!”
“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为什么不尽快解决?”
“这……哎呀!你不懂的啦!”
挑了挑眉,廷扬轻轻一笑,不予置评。自己不是不懂,只是不赞同他消极的逃避态度,说好听点,廷威是性喜自由、淡泊名利;说实在,廷威是苟于现状,不肯正视充满问号的未来,老是能拖则拖,这小子没耗到最后一秒钟,是不会坦然面对现实。
埋怨的看著廷扬,廷威抗议道:“哥,公平一点,这件事追究起来,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你不可以不顾我的死活啊!”
摇摇头,廷扬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就是不肯干脆一点,做个了断。”
“话不能这么说啊!”将双手枕在脑后,廷威往后一靠,为自己申诉道:“感情又不是东西,今天说要就要,明天说不要就不要,你不会明白的!”
是吗?在某一方面或许是吧!从高中到大学,再到英国学成归国,他交往过的女人很难细数,不过理想至上、目标第一,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他的红粉知己,谈不上海誓山盟,所以对他来说,爱情是没有所谓的此情不渝,然而这就表示他对感情没有任何的体认吗?
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廷扬反问道:“感情这种事你自己又真的明白吗?”
愣了一下,廷威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当然明白。”
“既然明白,就应该知道若是真心相爱就该坦诚以对,否则就算是善意的欺瞒,也会变成恶意的伤害。廷威,不要让你自己后悔。”
“这……”没错,老哥说的是实话,只是……“不敢面对现实就不敢面对现实,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像是被说中心事,廷威顿时哑口无言,一脸的别扭。
仿佛没瞧见廷威的困窘,廷扬迳自接道:“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最好赶快把事情解决掉。”
顿了一下,廷威渐渐的笑了开来,拍著马屁道:“哥,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最体贴了,你一定会帮我,不会置身事外……”
“废话少说!我帮你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是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的跟人家解释清楚,不要弄到不可收拾的把我也给拖下水。”虽然他们两兄弟出生前后才差十分钟而已,但是在处事上,一个是大人,一个则是小孩,差得可远呢!
“我会的,等我这一趟美国之行回来,我会找个机会跟雨娴解释。”
“美国?你要出国采访?”
“不是,去做短期进修。”每当他对生活感到厌烦了就会出国进修,帮自己充电,也顺便找回他原本可怜的斗志,当然,会挑在这个时候出国进修一来也是想试探自己和雨娴的感情。自由惯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在乎过,深怕自己会失去她,只是这样的情感究竟是一时的迷惑,还是真实的感动,他也摸不清楚,所以只好交由短暂的分离来考验彼此。
“你倒挺潇洒的嘛!把女朋友丢在台湾,然后跑到美国,你不担心她耐不住思念之苦,跑到饭店找我?”
“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点好了,雨娴不会找到这里,而且过阵子她要到美国找她阿姨,这一待少说也会住上一个月,等她回台湾时我也差不多回来了。”
“最好是安排妥当,要不然穿了帮你可别怪我泄了你的底。”
拍了一下胸膛,廷威保证道:“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
风?征信社虽然这四个女人——关立瑜、蓝思圻、慕云霏、邢浣□号称风?征信社四大名媛,不过看她们的德行,没人会将她们归类为名媛。
“又是凶杀案!”从不把心思反应在脸上的关立瑜,是风?征信社最冷静、精明的女人,不过在看到晚报上刊载的新闻,眉头也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天啊!这是什么社会啊?”新婚才一个月,而目前已有四个月身孕的蓝思圻,是风?征信社最调皮、难缠的女人。她越过立瑜的肩膀,一手抢过立瑜手中的报纸,快速地浏览著。
“思圻小姐,胎教是很重要的,为了你肚子里面的宝宝,你最好不要看这种丑思圻手中的报纸,好奇的看了起来。
“我也要看!”总是笑脸迎人的邢浣□是风?征信社最甜蜜、可人的女人。这会她也站起身来凑到了云霏的身旁。慢条斯理的拿回报纸,立瑜淡然的说道:“平时问你们要不要看报纸,动也不动,这会儿一有新闻就马上抢著看,你们倒挺会捡便宜的嘛!”
“错了,这不叫‘捡便宜’,这叫‘废物利用’。你记忆力这么好,看过的东西,想忘都忘不掉,与其囤积在脑海里,倒不如跟大家一起分享,这样才不会浪费资源啊!”说得脸不红心不虚,思圻一脸的得意。
瞥到思圻身后的人影,立瑜瞧了思圻一眼,然后不发一语的折起报纸。
以为立瑜是被她堵得无法反击,思圻笑道:“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懒惰就懒惰,理由找得那么冠冕堂皇!”轻轻拉著思圻的耳朵,风?征信社的当家,也是思圻的表哥——展昱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慢慢的扯开昱风的手,思圻打哈哈的说道:“风哥,办公室坐不住,跑出来跟我们聊天啊!”
“我可不像你,动来动去,像只毛毛虫,没有一刻是坐得祝”
“我没有这么严重吧!”撞了立瑜的肩膀一下,思圻偷偷的瞪了立瑜一眼,看到风哥,也不告知一声!
回以思圻无辜的神情,立瑜无奈的耸耸肩。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她小姐那张嘴巴爱怎么说就怎么对,所以应付思圻要用脑筋,不可硬碰。
就在此时,征信社敞开的玻璃门上传来了敲打声。
一看到门边的俏佳人,昱风马上丢下四个老是爱扯他后腿的美女,快步的迎接而去,“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看到这个与一般办公室没两样的征信社,左雨娴原本紧张的心情总算稍稍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是免不了些微的不自在。
“你好,我……有事情想委托你们。”
“小姐,里面请坐。”昱风还来不及表现他的殷勤,紧跟过来的思圻已经开口
说道,接著不理会昱风送给她的黑脸,思圻领著雨娴往沙发走去。
风?征信社有一道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受理的是何种Case,或是委托人指定某位探员,他们承办案子的顺序是——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当然,轮到的人也可以弃权,转由下一位承接。虽然至今风?征信社还没有人弃权过,不过依照惯例,轮到的人以及下一位接替者,必须一起负责了解此次案子的内容,然后再跟其他的人做简单的报告。
因此轮到这次任务的思圻一跟雨娴坐定,立瑜马上帮雨娴倒了杯水,在思圻身旁坐了下来。“小姐贵姓大名?你需要我们帮你调查什么?”
“我叫左雨娴。”一脸的别扭,雨娴羞赧的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怀疑我男朋友还有其他的女朋友,所以希望你们帮我调查事情的真相。”
这……眨了眨眼睛,立瑜和思圻默契十足的互望一眼,然后迟疑的看向雨娴。
妻子因为丈夫外遇而请他们调查,这是家常便饭,不过女朋友因为男朋友……这实在是太新鲜了!
仿佛知道立瑜她们心里的想法,雨娴接著又道:“这事情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首先恢复反应,立瑜冷静的说道:“不会。”虽然这个Case有点难以理解,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有没有碰到而已。
拿出袋子里的杂志,雨娴翻开留有折痕的一页,将它递给立瑜。那是一篇有关沈氏饭店集团总经理沈廷扬与名演员卫闵馨过从甚密的新闻。
迅速看了一遍,立瑜将杂志转给了思圻,敏锐的指道:“你要我们确定这件新闻是否属实?”
“没错,这就是我要委托你们调查的事情。”原本她对于这样的报道并不完全信服,但是每次跟廷扬在一起,她总觉得他对她有所隐瞒,像是她不可以到饭店找他,还有,有事找他打他的行动电话,不要打到饭店……虽然廷扬表示,这是为了在员工面前建立一个好的模范,所以身为总经理的他必须公私划分清楚,可是这理由也太过强硬。
在廷扬怪异的举止里,渐渐的,她不得不质疑廷扬是否藏了什么秘密?而在看到了这篇报道后,她的猜疑便更加确定,也让她起了查证的念头,她要知道廷扬对自己是否真心。
“没问题,很快就可以给你消息。”合上杂志,思圻商业化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安排一个人进沈氏饭店集团,藉由担任廷扬的秘书就近调查。”除了想知道廷扬跟卫闵馨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她更想确定是不是真如廷扬所说,他是为了避免公私混淆,所以才不愿意她出现在饭店。
“担任沈廷扬的秘书?”睁大了眼睛,思圻狐疑的叫道。接过那么多Case,可还没碰过这种事情,委托人还指定他们调查的方法?
“是啊!不瞒你们,我希望能更清楚的了解廷扬的状况,所以如果有人可以担当廷扬的秘书,就近掌握他的动静,这是再好不过了。”
听雨娴这么一说,立瑜精明的反应道:“想必秘书怕职位左小姐已经帮我们准备妥当了。”
“当然,现在你们只要告诉我谁要负责调查,我马上可以安排。”
依照规定,负责此次任务的人当然是思圻,不过一听到秘书那样的职位,思圻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微隆的肚子,摇摇头。在征信社她还可以四处晃动,让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吸收舒服的空气,可若到了沈氏饭店集团当了秘书,她还可以这么自由吗?那种工作一点也不适合她。不过立瑜就不同,心思细腻、冷静沉著,她小姐十足秘书的料。
跟雨娴欠个身,思圻急忙拉起立瑜,将她带到一旁嘀嘀咕咕了起来,她决定放弃这个Case!
☆☆☆
“扬哥,这些是我帮你挑中的秘书人选,你看看哪些符合你的要求,我再通知他们跟你面试。”将夹有应征资料的档案夹递给廷扬,卓尔钦说道。他是廷扬的特别助理,也是沉重德二十年前在孤儿院认养的两个孤儿之一。
将档案夹丢置一旁,廷扬从石制的镇纸下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尔钦。
不明白的看著手上的纸条,尔钦念道:“关立瑜?”
“她就是我的秘书。”
“她?”天啊!他该不会得了老人痴呆症吧?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面试过这么一号人物?
看了一眼尔钦愁云惨淡的神情,廷扬笑道:“不用担心,你没见过她,我也没见过她。”
他就知道,他卓尔饮没什么惊人的记忆力,但是好歹也才三十岁而已,怎么可能会得到老人痴呆症……不对啊!
睁大了眼,尔钦怀疑的问道:“你说,我们两个都没见过她?”
“是啊!”拿起桌上的瓷杯,廷扬优闲的品尝著杯中的茶香。
“没见过她,那干么用她?”这不是很奇怪吗?沈氏饭店集团征人的消息一放出,光秘书的工作就收到上百封的履历表,而这之中哪个不是要过关斩将,又是人事经理,又是他这个总经理特别助理,最后还得让总经理精挑细选,这会儿竟然要用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因为廷威啊!”放下手中的杯子,廷扬将事情从头道来。
“哇塞!威哥也太厉害了,竟然可以瞒这么久!”啧啧称奇,尔钦一脸的不可思议。
轻轻一笑,廷扬话中有话的说道:“是很厉害,不过,他等著头痛了。”
“扬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廷扬转个弯反问道:“你认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朋友推进男朋友的公司,当她男朋友的秘书,这会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脑筋不断的思索著,大约沉吟了三十秒钟,尔钦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监督!”
同意的点了点头,廷扬进一步问道:“为什么要监督?”
手指头轻敲著脑袋瓜,尔钦想了想回道:“因为不信任。”
又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廷扬接著问道:“那又为什么不信任?”
“这……”眉头一皱,尔饮抗议道:“扬哥,你这是在考试啊!”
笑了笑,廷扬指著脑袋瓜轻松的说道:“我这是在训练你的思考能力。”
翻了翻白眼,尔钦苦哈哈的说道:“扬哥,我已经定型了,再怎么训练还是这个德行,改不了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凄惨的又说道:“扬哥,你就别跟我玩这种动动脑的游戏,再想下去,我就算没有一头白发,也老了十岁。”
爽朗的笑声从廷扬的嘴巴倾泻而出,“你也太没用了,不过几个问题,就把你给考倒了!”
“没办法,谁教我每天被你劳力压榨,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闲情逸致思考?”说得好可怜,不过却也是实话,扬哥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便昏天暗地,而最倒霉的受害者当然是他的特别助理。
这一点廷扬确实无法否认。收起悠哉的心情,他直接挑明道:“就我来看,左雨娴已经怀疑廷威有事隐瞒她。”
像是脑袋被敲了一记闷棍,尔钦霎时清醒了过来,他了解的接道:“所以左雨娴才会把她的朋友弄进沈氏饭店集团当你的秘书,就是为了就近察看!”
“没错,这么一来,左雨娴可以透过关立瑜知道我的状况,而廷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早晚他会在左雨娴的面前露出马脚。”
重重的吐了口气,尔饮摇头道:“看样子,威哥真的要头痛了。”
“是该有人教会他不要逃避问题。”说道,廷扬转而交代道:“尔钦,后天关立瑜会过来报到,我跟她谈过以后,她就交由你来训练,务必在我到东南亚巡视的这段时间,让她完全上轨道。”
“我知道。”
☆☆☆
“立瑜,这是左雨娴的基本资料,还有她为你们两个的关系所编排的剧本,你记著,以便沈廷扬问到的时候可以应对。”将雨娴送来的资料转给立瑜,思圻接著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说道:“另外,这是我们对沈廷扬做的身家调查,你看一下。”
翻著手上的资料,立瑜看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开口说道:“思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左雨娴所做的猜测,沈廷扬对不起她,那么依照常理,沈廷扬不应该同意我当他的秘书,可是沈廷扬却答应左雨娴的请求,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左雨娴费那么大的劲想调查,其实是没必要。”
“我是这么认为。”
“不对!”对于立瑜的分析,云霏一点也不同意,“有道是做坏事的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坏事,所以如果沈廷扬真的对不起左雨娴,他就更不能拒绝左雨娴的请求,因为这就好像坦承自己做了亏心事。”
云霏的说法并不是没道理,人在作贼心虚的情况下,明知是陷阱,也会往里头走,便是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单纯,如果事情是云霏所说的这样,那么沈廷扬可以安排其他的工作,而不是他的秘书。沈廷扬是个聪明人,即使女朋友指定他的秘书一职,他总会有借口让对方改变决定啊!
“立瑜,其实不论这个调查有没有必要,反正左雨娴付钱要我们调查,我们就给她一份调查报告,管它结果如何。”自从怀孕之后,思圻这颗聪明的脑袋就懒得再转动。立瑜心想也对,是啊!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们的责任只是完成委托人交付的工作。
像是想到什么,思圻接著又道:“立瑜,沈廷扬是一个很深沉的男人,你要小心一点。”
淡然一笑,立瑜不在意的说道:“我的任务不过是记录沈廷扬在公司的状况,还有确定他和卫闵馨的关系,没那么可怕。”
抓了抓头发,思圻好像也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的说:“说的也是。”
将椅子挪靠思圻的身旁,云霏亲匿的搭著思圻的肩,意有所指的调侃,“思圻,你不用替立瑜担心,沈廷扬再怎么深沉,也没有你家翟禹凡来得坏,而且人家沈廷扬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不会把我们立瑜吃掉。”
拉开云霏的手,思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很无聊耶!沈廷扬跟禹凡有什么关系?你干么扯上他?”
“我……”
“好了,这事情没那么重要吧!”趁著云霏和思圻之间还未酿成大战,立瑜赶紧开口把话打祝
这时始终不曾开口的浣□忽然说道:“立瑜,明天开始你就要当秘书了,你不可以再穿长裤了。”
一提到衣著的问题,女人家七嘴八舌的特色又沸腾了起来。
“是啊!立瑜,你应该穿套装,那才符合秘书干练的形象。”说到穿著云霏最有品味了。
站起身来,思圻打量著立瑜,附和道:“我同意,立瑜身材好,穿套装时既有专业的形象,又能突显那身玲珑有致的曲线。”
“可是……”立瑜向来冷静沉著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有些别扭。
“走吧!我们陪你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来到立瑜的身旁,思圻根本不管她的意愿,硬是把她从位子上拉起来。“好耶、好耶、我最喜欢狂街了!”拿起皮包,云霏一马当先的跑到门口等著出发。
“浣□,你去跟风哥说一声,我们在楼下等你。”对浣□喊了一声,思圻拖著立瑜往外走去。
“喔!”顺著思圻的指示,浣□迅速的往昱风的办公室冲去。
“思圻,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为了维护我们风?征信社四大名媛的形象,我们一定要帮你这个最不懂得打扮自己的女人,弄得像样一点。”
立瑜闻言挑眉,她们还有形象吗?不是早就荡然无存了吗?唉!算了吧!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秘书就该有秘书的样子,随随便便的衬衫配长裤实在不恰当。她们说的也没错,秘书就该有秘书的样子,随随便便的衬衫配长裤实在不恰当。
第二章
望著镜中娉婷的身影,立瑜不自觉地伸出手顺了顺裙子。她已经多久没穿裙子了?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而影像早在记忆中模糊掉了。
自我解嘲的对著镜中的自己淡然一笑,立瑜随即沉入哀伤的冥想中。生在医生世家,每个人都以为她是天之骄女,父亲、大哥、二哥,还有跟父亲离异的母亲,全都是名医,甚至父亲还贵为大医院的院长,看起来,她出生的确令人羡慕。可是,谁会想到她的诞生,其实只是弓虽暴之下赋予的生命。
的确,谁都不会认为丈夫对妻子一逞兽欲是一种弓虽暴,毕竟他们一个叫丈夫,一个叫妻子。但是,看到母亲日记里的点点滴滴与恨意,她却不能不向自己坦白那是弓虽暴,是一项于法不容的罪行。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遍,十岁那年,她再也不要因为思念母亲,而跑到阁楼翻看母亲留下来的物品,发现了那本日记,当然,她也不会因此被父亲撞见,而促使他们原本已经淡然的父女关系变成视而不见。可惜的是时间无法回头,她也不能重新选择一次。
缓缓的从镜中的自己回过神来,立瑜拿起梳妆台上的皮包,转身走出位在二楼的卧室,进入一楼的餐厅。
“爸,早安。”对著坐在桌首的关云川道了一声,立瑜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立瑜一坐定,关家的管家桂婶马上从厨房端来她的早餐。
“桂婶早!”接过桂婶的餐盘,立瑜一如往常,静静地埋头吃了起来。
“小姐,你今天特别漂亮哦!”看到立瑜换掉裤装,穿上套装,然后还轻点朱唇,桂婶开心的称赞道。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姐对裙子似乎特别排斥,除了学生时代的制报,她从来不穿裙子。当然,她并不是从小就这个样子,很早以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喜欢穿得漂漂亮亮,像个小公主一样,可是有一天,她像是发疯似的,把她橱柜的洋装封进了箱子里,让下人帮她送进孤儿院,也从那天开始除了学校的制服,她不再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裙子。
“是吗?”对于这位从小把她带大,称得上她奶妈的管家,立瑜很自然的流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姐本来就漂亮,不管怎么穿都好看,不过穿上裙子,就更有女人味。小姐,你以后一定要常穿裙子,这样才像女孩子。”
“桂婶,我……”
“在那种地方工作,不管怎么穿都不像女孩子。”立瑜话还没说完,关云川已经泼了一盆冷水。
温和的笑靥,瞬间被冷漠的面具掩盖,立瑜沉静的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站起身来说道:“我吃饱了,要去上班了。”
“小姐,你……”
“桂姐,不用管她,肚子是她的,会不会饿著是她的事情。”
“老爷……”
拿起皮包,立瑜毫不迟疑的往著外头走去。
“小姐,吃完早餐再走……”随著立瑜渐渐远去的身影,桂婶的劝阻也消失在嘴边,她实在不明白,这对父女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轻叹了口气,桂婶转向关云川说道:“老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桂姐,难道你同意立瑜在征信社工作吗?”
“我是不赞成,可是小姐既然喜欢,你就顺著她嘛!”顿了一下,桂婶幽幽的又道:“从来也没看过小姐对什么事情热中过、在乎过,既然征信社的工作可以让她感到兴趣,何不支持她?”
沉默了半晌,关云川终于说道:“桂姐,时间差不多了,你让阿全帮我把车子开出来,我得去医院了。”
“是的,老爷。”朝著庭院走去,桂婶不由得一阵感伤。老爷跟夫人结婚的时候,她就进这个家帮佣,可是那时候,这个家还好好的,老爷和夫人虽然称不上恩爱,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然而就在夫人怀了小姐那年,这个家就全变了,老爷和夫人恶脸相向,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最后夫人更在生下小姐之后跟老爷离婚,抛下三个孩子离开这个家。
唉!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
“扬哥,关小姐来了。”将立瑜的履历表放在廷扬的办公桌上,尔钦对著埋首公文堆里的廷扬示意道。
“请关小姐坐一下。”动也不动,廷扬依然忙著手边的工作。
拉开廷扬办公桌的皮椅,尔饮转身对后头的立瑜说道:“关小姐,你先坐一下。”
“谢谢。”顺著他的指示,立瑜在皮椅上坐了下来。
藉著等待的空档,立瑜偷偷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很难看出沈廷扬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不过,从他全神贯注的工作态度,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
匆匆忙忙的将手边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廷扬拿起一旁的履历表,抬起头来对上立瑜正在查探的目光。
被逮著偷窥的视线,立瑜心儿不觉怦然一跳,然后随即又戴回平静的面具。
瞥见那两潭黑眸在毫无设防下所呈现的淡漠与孤独,廷扬的心无由来的一阵抽痛,仿佛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著,随即,在立瑜的云淡风轻的掩盖下,他才从锥心的刺痛里恍然惊醒过来,边忙抛开心里头那股莫名的感觉,他沉稳的说道:“关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没关系。”终于可以正面看著他,立瑜这才明白大家为何称呼他“危险的黑豹”。其实是一只随时伺机掠夺的黑豹,却让人看起来温驯、善良,这的确危险,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气势,并不难察觉到他的敏锐与深沉。约略看了一下手中的履历表,廷扬话似温和却锐利的说道:“关小姐,对于你过去的经历,我想也没必要再问了,不过你必须明白一件事,在沈氏饭店集团,你只是一个员工,没有任何的关系与交情。”
“我知道。”
“从今天开始,你跟著卓特助实习一个礼拜,他会负责教导你秘书该做的事情,我希望你好好的学。”
“我会尽责把我该学的东西做好。”
“很好,我等著你的表现。”说著拨了内线电话,招唤尔钦进来。
待尔钦进了办公室,他交代道:“尔钦,关小姐交给你了。”
“是的。”点了点头,尔钦领著立瑜走出办公室。
随著立瑜和尔钦的离开,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拿起笔,廷扬毫不浪费时间的又钻回公文里,然而几分钟之后,他还是放下手中的笔,重新拾起立瑜的履历表,他似乎还可以感受到那股揪心的疼痛,那是一种彷徨无助的感觉,而这全是为了她眼中一时的淡漠与孤独。
才二十四岁而已,就有那么沉重的神情,这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他又何必在意人家发生什么,可是……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她的眼神真的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想好好的疼惜她。
☆☆☆
说好最少一个礼拜回报一次,可是一个礼拜的时间过了,看到大伙儿,立瑜却是什么都没得说。
“你说什么?你忙了一个礼拜,什么也没查到?”瞪著立瑜,思圻不可思议的叫道。她一点也没办法接受,这个在他们心目中一直是最能干的女强人——关立瑜小姐,竟然效率这么差!
轻轻的点点头,立瑜不好意思的应道:“是啊!”
“立瑜,左雨娴天天打电话来问,你一句‘什么都还没查到’,是没办法对她交代。”虽然无法相信立瑜会有这么凄惨的工作成果,但是昱风现在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件事,一想到那个左雨娴他就头痛,瞧她长得俏丽动人,很讨人喜欢,没想到她比老太婆还□唆,比小孩子还会吵,真受不了!
又是点点头,立瑜别扭的说:“我知道。”
“立瑜,我们真的快被她烦死了!”翻了翻白眼,云霏叹了口气又道:“说真的,我现在愈来愈同情沈廷扬,爱上那样的女人不累死也会疯掉!天啊!她是我见过最麻烦的女人!”
勉强的笑了笑,立瑜硬是挤声道:“听起来好像真的很麻烦。”疯掉的人应该是她吧!到了沈氏饭店集团,她从早忙到晚,分分秒秒不能松懈,回到征信社又被他们轮番轰炸,乱得她除了点头附和外,什么也搭不上来。照这情形,疯的人不是她还会有谁?
“立瑜,好歹你也说个原因,为什么一个礼拜的时间你什么也查不到?”明知胎教很重要,但是此时此刻思圻的脑袋除了装得进立瑜,什么也顾虑不了。
“就是啊!总得让左雨娴知道我们没有白收她的钱啊!”说到这里,云霏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电话里,左雨娴老是提到钱的事情,仿佛他们是一群拿钱不做事的米虫,真是呕死人了!”
“立瑜……”
“好了啦!”昱风才正开了口,浣□忽然叫道:“你们可不可以暂停一下?”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立瑜被你们吵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吗?”
经浣□这么一提醒,大伙儿终于注意到立瑜脸上的倦态。
“立瑜,你还好吗?”看著立瑜,浣□一脸的担心。
苦苦一笑,立瑜以一种难得的幽默说道:“我可以好吗?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我都快成机哭人了!”
“什么?!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好她当初为了小宝宝,放弃这个Case,要不然,这会儿变成机器人的绝对是她蓝思圻。
“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子而已!”不喜欢咳声叹气的立瑜,这会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除了第一天到‘沈氏’报到的时候,我跟沈廷扬见过一次面,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跟他接触过。”
这次大伙儿真的愣住了,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冷静重回立瑜身上,她细腻的解说,“对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来说,刚进一家公司,本来就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而这些工作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上轨道。我是沈廷扬的秘书,是沈廷扬对内与对外的联络桥梁,自然,我必须知道的事物也比一般的人来的多。这个礼拜,我一直跟著沈廷扬的特别助理学习,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他接触?”
怪不得,怪不得一个礼拜的时间,立瑜什么也没收获!
轻抚著自己那微隆的肚子,思圻若有所思的说:“立瑜,照你这么说来,是左雨娴自找罪受喽!”
淡然一笑,立瑜点了点头,“其实我认为左雨娴一开始就打错算盘,若说她是担心男朋友变心,所以想要安排自己的人在他身边监视他,这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可是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知道那则报道是否属实,她这以大费周章的把我弄进去,不就显得有些多余吗?而且明知身边的秘书是女朋友的朋友,你们想,沈廷扬有可能当著我的面子在办公室偷渡吗?”
转了转眼珠子,思圻结论著,“这么看来,左雨娴的安排反而妨碍了我们的工作嘛!”
“不只是妨碍我们的工作,而且是浪费我们的时间。”云霏慨然的补上一句。
“立瑜,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比较好?”昱风问道。
“在没获取左雨娴的认同之前,我当然还得到沈氏饭店集团,不过,你们必须尽快说服左雨娴,让她接受我们的调查方法,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调查报告。”
“可是如果我们怎么说,她都坚持自己的做法,那该怎么样?”张著那双天真的眼睛,浣□直觉的问。
沉思的半秒钟,立瑜说:“这个Case我们已经接下来了,说要反悔,不仅白白浪费我们所投入的时间,同时也会对我们的信用产生负面影响。左雨娴不肯改变主意,Case又非得负责到底,那么我们也只能辛苦一点,白天我在沈廷扬身边监视,晚上沈廷扬一离开办公室,就转由风哥跟踪,一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一脸的无奈,昱风说得有气无力,他可不希望事情变得这么麻烦。
忽然,思圻重重的叹了口气。
斜睨了思圻一眼,昱风嘘道:“干么?快要当妈妈的人还那么喜欢叹气?你小心孩子以后得了忧郁症。”
懒得理会昱风,思圻迳自抱怨著,“我一个孕妇,辛辛苦苦的挺著肚子在礼拜天一早跑来征信社,还以为会有好消息,结果什么也没有,立瑜还被折腾得不像人,真是讨厌!”
“少来了!老公专车接送,你有什么好辛苦的?”轻轻撞了身旁的浣□一下,云霏看著她说:“浣□,你也有看到他们夫妻在车上热吻对不对?”
“我……”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是看著思圻那羞红的脸庞,浣□还是闭上了嘴巴,不再做进一步承认。
“走吧!我请你们喝咖啡。”基于爱护表妹的心情,昱风适时发挥绅士风度,帮思圻脱困。
挑著眉,立瑜笑道:“风哥,你难道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喝咖啡吗?”
“对哦!”轻拍了一下头,昱风傻傻一笑。
“风哥,要请客,就大方一点,最好是……”脸上绽放出梦幻般的笑容,云霏响往的接道:“浪漫的法国餐厅。”“法国餐厅?!”这是在藉机敲诈他嘛!
由不得昱风作主,四个女人便硬生生的拖著他往目的地走去。
对他少爷来说,一顿法式午餐是不算什么,但是跟这几个女人一起吃,就太没有情调丁,真可谓得不偿失!
☆☆☆
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再看了一眼壁上的挂钟,立瑜不由得轻蹙著眉。熬了一个礼拜,终于可以待在沈廷扬的身边工作,她还正庆幸著,却在第一天就让她体验到都加班到晚上九点,却还有满坑满谷的工作等在一旁的无力感!
虽说爱情不是男人的全部,但是恋爱中的男人不也该留点时间给女朋友吗?可是一天下来,沈廷扬就像一个无法停下来的陀螺,不停的转动著,他的心思可以说是全摆在工作上,而女朋友像似早被抛到九霄云外,这不是很奇怪吗?愈想就愈觉得不对劲,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算了吧!她既不是沈廷扬,也不是左雨娴,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她想那么多干么?
天啊!没做过这样的工作,还真的有一点适应不来,休息一下好了,想著便往桌上一趴没一会儿的工夫,立瑜已经沉沉的进入睡梦中。
而此时,廷扬正好走出办公室,凝视著趴在桌上的立瑜,他缓缓的来到她的桌旁,虽然只是一天的相处,但他却已经见识到她处事的细腻与沉著,他对她愈来愈好奇,想知道她的内心,想知道她的故事,想知道……她为何刺痛他的心。
他不应该对她产生过多的好奇,毕竟她和左雨娴的关系,实在不容许他接近她,可是……无奈的摇摇头,廷扬伸手脱下西装外套,将它披在立瑜的身上,而就在套落下的那一刻,立瑜敏捷的从梦中清醒过来,随手一抓,发现伸手抓到的只是一件西装外套,她先是缓和了一下心情,接著抬起头看向衣服的主人。
“总经理!”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其实真正吃惊的人应该是他,他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敏捷的身手!
微微一笑,立瑜淡然的说道:“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是我把你吓到了。”
回以一笑,廷扬也不再争辩谁该道歉,迳自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下班时间一到,你可以先行回家。”
“可是我工作都还没做好。”
“没关系,做不完的事情隔天再做,如果有什么事比较重要急著用,我会事先告诉你。”他是一个严格的上司,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看著她,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股沉淀在心底的感觉,他想要疼惜她、体贴她,即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对她有过多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忍不祝
“总经理,我知道,不过今日事今是毕,今天的事情不做完,明天的工作只会愈堆愈多,那么到时候我就更头痛了。”
瞥了一眼手上的表,廷扬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本想开口拒绝,但是念头一转,立瑜客气道:“怎么好意思麻烦总经理?”上班时间,他们虽然接触紧密,但是谈论的都是公司,而现在,卸下工作,她或许可以藉这个机会打探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挑了挑眉,廷扬打趣的反问道:“你想,车子代步还会麻烦吗?”
明白廷扬的意思,立瑜也大方的说道:“那就麻烦总经理了。”
两人一路乘著电梯到了地下室的停车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
“对了,都忘了告诉总经理,我住在天母,不知道你顺不顺路?”
“正好,我也住在天母。”
“那就好了。”说著,两人已经走进空空荡荡的停车常
走著走著,立瑜正盘算怎么套话,忽然一种强烈的危险意识攫住了她,而就在那一刻,离他们不到两步距离的斜前方柱子后面,窜出了一个持刀的蒙面人,直逼著廷扬而来。一种直觉的反应,立瑜迅速推开身旁的廷扬,而就在这么一推之间,她左肩挨了一刀,顾不了肩上那股灼热的刺痛,立瑜毫不迟疑的朝著对方反击,试图打掉对方手中的刀子,可是就在她快打掉对方的刀子时,蒙面人忽然又从皮靴里抽出另一把刀子,狠狠的向立瑜的右胸补上一刀,然后趁著她在挨了刀闪神之际,而廷扬才刚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来不及出手帮忙,蒙面人就火速从安全梯逃离现常
管不了逃逸的凶手,廷扬冲到立瑜的身旁,害怕的抱著她,心急如焚的说道:“你忍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脚步一刻也不敢停,他找到了车子,将立瑜抱上车,飞也似的直奔医院而去。
☆☆☆
望著那张在镇定剂的效用之下入眠的娇容,廷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温柔的触摸著,想感受她每一寸的细致。一直深陷在那双眼睛带给他的困扰当中,他始终不敢正眼把她瞧个够,害怕这一看,反而引发自己更多的情感纠葛,然而当他无法逃避,可以好好欣赏她娟秀如柳的眉、小而挺立的鼻子、薄而优美的唇瓣、白晰粉嫩的瓜子脸,却是因为她替他受了伤,卧病在床。
从瞥见那忽然直冲他而来的刀子,他被立瑜推倒在地,看见她抱著伤跟对方打斗,他急忙的踉跄起身,所有的事情仿佛是一瞬间的画面,自己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她为自己挨刀、流血。天啊!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在他的面前上演?!
抱著鲜血淋漓的她,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不仅仅让他心痛,更教自己心动,他已经顾不了廷威,他要这个女人。“廷扬。”捧著放有两杯牛奶、两个三明治的托盘,廷扬的母亲宋梅琴,静悄悄的走进客房,来到他的身边。“廷扬,吃点东西,然后去睡一觉,这里妈来照顾。”从廷扬抱著这个裹著绷带的女孩子走进家门,丢下一句话——她为他受了伤,一直到现在,他不发一语,寸步不离的守护著她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看得做母亲的自己实在不舍。
轻轻的摇著头,廷扬用他干涩的嘴巴沙哑的说道:“妈,不用了,我一点也不累。”一想到前不久才发生的场面,立瑜为了救他而受伤,他哪里还睡得著?
将托盘放在梳妆台上,宋梅琴拍著他的肩膀说道:“廷扬,去睡一下吧!要不然,你累倒了,她一醒过来你反而看不到。”
“妈,我真的不累,我要等她醒过来。”
眼见说不动廷扬,宋梅琴只好换一个方法说:“这样子好了,你在沙发上睡一下,那么人一醒来你就可以马上看到。”
“这……”
拿了一杯牛奶和三明治给他,宋梅琴又开口:“吃一点,然后去躺一下,你会比较有精神。”
顺从的接过母亲手中的牛奶和三明治,廷扬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
“廷扬,这是怎么一回事?”藉著他吃东西的时候,宋梅琴问。
自我解嘲的讽刺一笑,廷扬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一个蒙面人突然拿刀子朝著我冲过来,还好立瑜即时反应的把我推开,否则这次受伤的人就是我了。”如果今晚他没有突发其想想藉著送立瑜回家,多知道她一点,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打了一个冷颤,宋梅琴心有余悸的的说:“廷扬,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
“妈,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些,等立瑜醒来再说吧!”将空杯子放回梳妆台上,廷扬缓缓的站起身来。
“廷扬……”
似乎明白母亲想说的话,他安抚道:“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保护我自己。
你也去休息,我在沙发上可以注意到床上的动静。”
“我知道了,去睡吧!”走到衣橱里拿了一件毯子,宋梅琴把它递给儿子。
小心翼翼的巡视了立瑜一眼,廷扬这才放心的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看著床上的人儿,宋梅琴在心里说了声谢谢。若不是她,这会儿廷扬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瞥了一眼儿子,确定他已经睡熟了,宋梅琴这才收起托盘,悄然的离开客房。
第三章
一如往常,立瑜一睁开眼睛便往床头的闹钟看去,奇怪!她的闹钟跑到哪里去……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卧室,记忆一下子如泉水般涌进脑海,她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得沈廷扬抱著自己,说要送她上医院,之后她就昏昏沉沉,可是这里……挣扎的坐起身来,立瑜一脸疑惑的往著房内四周打转,最后终于发现不甚安稳的睡在沙发上的身影。睡梦中的他,不再有属于他的敏锐与深沉,他是真正的温和,不具任何的威胁,但是即使是这个样子,他依然散发著光芒四射的魅力……天啊!
她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她真的是受了伤,伤得糊里糊涂了!
就在这个时候,廷扬也被落地窗外投射而来的日光刺醒了眼,眼睛一张开,他立刻往床上巡去。
“你醒了!”看到立瑜清醒的坐在床上,他急忙的推开毯子冲到了床边。“你还好吗?伤口会不会疼?”
看到他那写满担忧,却柔情似水的眼神,立瑜心田顿时窜过一阵悸动。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痛?”不见她的反应,廷扬更是紧张了起来。
眨了眨眼睛,立瑜正了正自己说道:“不,一点也不痛。”
在床沿坐了下来,廷扬情不自禁的抚过她紊乱的发丝,轻声道:“伤口那么深,怎么会不痛呢?还好不是伤到左胸,要不然,情况可不是这么乐观。”
他温柔的碰触在立瑜的心湖不自觉地抖开一波涟漪?忙不迭的紧闭双眼,立瑜作了个深呼吸。是不是受了伤的人都会变得脆弱,所以她才会在一时之间产生遐想?
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立瑜,怎么了?又痛了吗?”看到立瑜闭上眼睛,他直觉的以为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怔了一下,立瑜随即睁开眼睛,用一种异常冷漠的口吻说道:“总经理,我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她知道他此刻的关心与温柔,只是因为自己昨晚伸手救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你为了我受了伤……”
“总经理,我会救你纯粹是一种直接反应。从小,我就接受跆拳道、柔道、武术的训练,遇到危险,我的手脚很自然的就会做出自我保护的动作,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她不要他的感激,更不要他的关心,她不要自己的心因为他的柔情,而迷失了方向。
“我相信,不管当时在你身旁的是什么人,你都会救他,但是昨天晚上你救的人是我。”
淡淡一笑,立瑜看了一眼四周,故意略过原来的话题问道:“这里是哪里?”
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廷扬踌躇了半晌后,终于说道:“这里是我家。把你留在医院我担心自己无法全心全意的照顾你,又因我不知道怎么联络通知你的家人,所以仔细考虑过,还是决定把你带回我家,就算我人不在我妈也在,而且林妈的手艺很好,有她照顾你的饮食,我也比较放心。”他知道她在逃避自己的关心,而原因就是左雨娴,但是他会不容许她的逃避,他沈廷扬要的,一定会得到!
“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总经理,可以请你送我回家吗?”
不理会她的请求,廷扬自顾自的说道:“左肩、右胸都受了伤,而且伤口都那么深,怎么可以说是一点小伤?”
“总……”
“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移动,昨晚我坚持把你从医院带回家,他已经很不满意,我想,如果我再把你送回家,他大概会把我宰了,为了你的伤口,你还是留在这里。”话似温和,却一点也不妥协。
“我……”
“你大概饿了,我去请林妈帮你弄一些吃的东西。”说著迳自往外走去,才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身走向茶几,拿起无线电话来到立瑜的身旁递给她。“一夜没有回家,你还是打通电话跟家人解释一下,免得他们操心。”
“谢谢。”莫可奈何的对廷扬点了点头,立瑜接上了电话。爸爸是不会注意到她,但是桂婶会担心,她得找个理由让桂婶明白自己有一阵子不能回家。
☆☆☆
“扬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妈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把我给急死了!”跟著廷扬走进办公室,尔钦追问道。一早看不到杨哥的人,他就打了通电话到沈家,所以才从林妈口中得知,昨天发生了点事情,林妈说得含糊不清,而扬哥正在前往公司的途中,所以他干脆守在办公室的门口,等扬哥出现。
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廷扬简单的把昨晚突发的状况说明一遍。
“扬哥,你确定对方是冲著你来,而不是冲著关立瑜?”
“我确定!不只是因为他的刀子直对著我而来,最重要的是,立瑜是因为加班时间过晚,我临时提议送她回家,她才会跟我一起到地下室的停车常
立瑜?哇塞!才一个晚上而已,就叫得这么亲热!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可是为了救扬哥才受伤,算起来也是扬哥的救命恩人嘛!
唉唷!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干么?“扬哥,你有没有想过,会是谁想置你于死地?”
轻蹙著眉,廷扬说道:“来饭店的途中我想了一下,会在地下室停车场进出的人,除了公司拥有车子的员工,就是泊车小弟、警卫,还有清洁人员,可是这些人当中不应该有人跟我有过深仇大恨。”
“但除了这些人,外面的人也是有可能进到停车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可别忘了,如果从饭店里进到停车场,只有电梯和楼梯。电梯里面有监视器,而坐地下一楼精品区通往地下室停车场的入口,也都设有警卫人员,若是有什么陌生人,或是比较奇怪的人进来,警卫人员应该会留意到才对,所以如果是外面的人能进入停车场的机会是非常校”
“对哦!”轻拍了一下脑袋瓜,尔钦叫道:“我怎么都没想到?”
沉思了一下,廷扬敏锐的接著指道:“对方很迅速的从另一个安全梯溜掉,而且也掌握了我离开饭店的时间,可见得他对饭店的一切相当了解。所以我敢肯定是饭店的人。”脑子一转,尔钦提议,“扬哥,我们不如对饭店的员工做一次调查。”
“是要调查,不过不能惊动大家,免得打草惊蛇,把对方给吓跑了。”
“那要怎么做呢?”
支著下巴,廷扬想了想后说:“先把昨晚在楼梯间的警卫找出来,然后你去调阅公司的人事资料,请他来进行确认工作。”
“我这就去查。”说著,尔钦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等一下!”叫住尔钦,廷扬说道:“尔钦,我记得我们下楼到停车场的时间是九点半左右,你就针对那个时间去查。还有,那个人一身黑衣,脚上穿的是皮靴,你用这些特征问警卫人员,他可能比较有印象。”
“我知道了!”跟著,尔钦迅速走出办公室。
廷扬双眼危险的眯起,自己一定要揪出这个狠心的凶手,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
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偿到受宠的滋味,而这种感觉是那么温暖、那么令人感动。在关家,除了桂婶外,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爸爸吝于看她一眼;哥哥们跟她年龄差距大,而且男女有别,他们跟她之间好似永远隔著一条很深的鸿沟,而桂婶虽然疼她,但是桂婶总是关家的管家,要做的事情那么多,里里外外忙进忙出,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陪她,所以想在关家寻求一份受宠的关爱,是一种妄想,而她,早对那个家失去了信心。
甩开脑海里令人伤感的心事,立瑜放下手中的碗筷,对著坐在床沿的宋梅琴感激的说:“伯母,谢谢您。”
收起餐盘,宋梅琴将它放在身旁的地上,握住立瑜的手,佯装不高兴的说道:“立瑜,伯母不是告诉你,不要跟我客气,否则我会跟你生气哦!”
在宋梅琴慈爱的笑容里,立瑜仿佛寻到了自己一直渴求的母亲,于是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伯母,您别跟我生气,我真的诚心的想谢谢您,让您和林妈为了我忙进忙出,熬这个、炖那个,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傻孩子,你是个病人,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像个母亲般的顺了顺立瑜的头发,宋梅琴接著又道:“如果你真的不好意思,你赶紧把病养好,那么伯母就不用再强迫你喝那些又苦又恶心的补品。”
感动的微微一笑,立瑜说道:“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才一天而已,就好得差不多,你当你是神仙啊?这么厉害!”像是在调侃,宋梅琴笑道。
傻呼呼的笑了笑,立瑜也自我取笑,“听起来,我还真的是神仙耶!”
“立瑜,安心住下来养病,什么都别想,这才是个乖女孩,知不知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立瑜开口:“我知道。”
“好了啦!你也累了,吃完药就休息一下。”
接著立瑜在宋梅琴的帮助下,吃了药,然后躺回床上。
☆☆☆
该死!眼看凶手已经照著他的盘算,一步步揭示出来,却发现那个清洁员工今天没出现,而那清洁员工所留的资料也是假的!看来,饭店的基层人事管理做得不够完善,所以才会让那个清洁员工来了一个礼拜,还没缴交身份证影印本与征信资料,藉这次的经验,他得好好的把基层人事管理做一次完善的规划。
“扬哥,人让他跑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想了想,廷扬沉声说:“讯息到此中断,想把人揪出来,恐怕有些困难,所以也只能等他下一次行动。”混进饭店胆大的留下假资料,而且聪明的在行凶第二天就消失,他敢肯定这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非取他的生命不可,这次没成功,对方一定会再来一次。
摇著头,尔钦不赞成的说:“扬哥,这怎么行呢?这不等于坐以待毙吗?”
“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他并不怕,就怕立瑜刚好又在自己的身边,而又为他受了伤,他不要她受到伤害,他要她健健康康。
“这……”搔了搔头发,尔钦一脸的无奈,好像真的无计可施。
这看起来的确像个死结,不过死结也并不一定解不开啊!抿著嘴,廷扬静静的思索著。
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才开口说道:“尔钦,那位警卫可以把对方的长相描出来吗?”
“应该可以,因为我找到那个警卫的时候,他形容得还满清楚的。”
“那好,你去请专人照著他的形容,把凶手的模样给画出来。”凶手为了大大方方在饭店进出,他把蒙面布拿掉,却没想到也因此暴露了自己。
“扬哥,划出他的长相,就可以找到人吗?”
“应该可以,不过,目前我并不打算惊动警方。划他的相,只是让我清楚对方的模样,如果让我再度遇上,我才可以事先防范的逮住他。”
☆☆☆
在石头砌成的围墙里,有一幢三层楼的宅第,一座五十坪百花齐放的庭院,院子边植有好几棵不知名的树木,高耸硕大,枝叶茂盛,形成一大片的树荫,而树荫边则建了一座气势壮观的喷水池,清澈的流水顺著岩壁潺潺而下,池子里优游自在的鱼儿活蹦乱跳,雾气漫布其间,透著诗情画意般的美境。
躺了好几天的床,今儿个终于可以坐在花园的树荫底下,呼吸著新鲜的空气。
欣赏这份绿意盎然的景致,实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过一想到现实,立瑜就轻松不起来。终于可以方便走动,一早,她立刻跟风哥取得联系,一来说明目前的状况,二来想了解左雨娴那边的说服工作进行得如何?结果左雨娴依然坚持己见,不过她愿意多用点耐心等待结果,只是在左雨娴出国度假前,想跟她见个面,听点自己这阵子的工作报告。这个结果虽然不甚理想,但是可以还给大伙儿安宁的日子,倒也是一件好消息。
左雨娴的问题暂时是解决,可是她的麻烦才正开始。知道她受了伤,正在沈廷扬家中疗伤,风哥不但没关心她的伤势,反而还拍手叫好,要她病养得愈久愈好,可以的话,最好死赖在沈家不走,这么一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而且从早到晚监视沈廷扬。
这么说的确没错,可是……她真的愈来愈害怕跟沈廷扬单独相处。每天下了班,他就会分分秒秒的守在自己的身旁,有时候是跟她聊天,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工作,然而不管做什么,他那双眼睛总会不时盯著她瞧,深沉、敏锐,就像一只伺机掠取猎物的黑豹,教人心乱如麻,她想逃,但却一点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跟沈廷扬相处得愈久,自己就愈彷徨、愈迷惑。他明明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但是他却寸步不离的守著她,这是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欠她一份情?如果真是这样子,他也不需要为了她把女朋友丢弃一旁啊!照理说来,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才是,可是他却反过来亲近自己,他难道不怕自己在左雨娴的面前告他一状吗?
太多的迷惑立瑜理也理不清,他似有意若无意的神情搅得她心湖不再平静,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连卫闵馨和沈廷扬的关系还没查到蛛丝马迹,就让自己陷入这场乱局,她怎么对得起左雨娴?
她不想继续留在沈家,但是不留在沈家,她还是得当沈廷扬的秘书,除非她确定沈廷扬和卫闵馨的关系。
“我不反对你坐在这里吹吹风,但是也该穿件外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立瑜的身上,廷扬接著又道:“入夜的春风是很容易著凉的。”
心里正想著,人就出现在面前,立瑜像是被逮到做坏事的小孩般心慌的说:“你……下班了?”
仿佛没瞧见立瑜的不安,他迳自帮她拉紧外套,充满疼惜的轻斥:“还好我下班了,要不然你这个样子不感冒才怪!”
“我身体一向很好,这么一点风还不至于让我感冒。”抓紧外套,立瑜站起身来,然后像是不经意的拉开自己和廷扬之间的距离,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看著立瑜闪避的举动,廷扬只是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而问道:“在床上关了这么多天,这会儿可以走动了,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是啊!好久没有闻到这么自由的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立瑜接著表示,“既然我已经可以行动自如,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打扰。”虽然离开沈家并不意谓自己可以从他的视线消失,但是待在沈家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一种负担。
知道伤好了她就会离开沈家,只是他并不期望时间来得那么早,好不容易可以藉著这个机会认识她、了解她,自己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她走呢?
“立瑜,我们家多你一个人只是更热闹,并不会打扰。你才刚可以走动,最好不要长距离的移动,要不然一不小心伤口又会裂开,还是等拆了绷带,确定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后,再走也不迟啊!”
“我家离这儿并不算远,我想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也许吧!不过为了确保你的伤口不会裂开,我想还是多等几天。”
轻蹙著眉,立瑜不死心的说:“我今天活动了一天,都没事,我相信伤口应该不会再裂开了!”
皱起眉头,廷扬带著责备的口气轻斥:“今天才刚可以走动而已,你就活动一天,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天啊!这简直是在玩接龙游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实在不明白,他是真的为了她的伤口,还是故意的?他难道不知道她的离开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吗?她都快被他弄糊涂了!
再也维持不了原有的冷静,瞪著他,立瑜坚定的说:“我要回家!”
“要回家可以,不过等后天医生来跟你做过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我就送你回家。”直视著她的不悦,廷扬也毫不让步的说道。
“你……”
“我这是为你好的。”
该死!这个男人竟然让她失控!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立瑜沉声开口:“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总可以自己回去吧!”转过身,她往著屋子走去。
快步追上前去,廷扬像是失去理智般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从蛮横到温柔,再到深情,他炽热的探索著立瑜的甜美,纠缠著不放。
这是不对的,她应该推开他,然而在他的拥抱里,即使可以感受到伤口传来的疼痛,她却无法自拔的沉醉在他烈火般的吞噬里,回应他的热情,就这一刻,让她忘了现实,忘了这是个错误。
恋恋不舍的放开立瑜,廷扬轻声唤道:“立瑜。”
环抱著自己,立瑜摇摇头,缓缓的向后退去。“你不应该这么做。”说著,朝屋子飞奔而去。
“立瑜……”看著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廷扬沉重的叹了口气,他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他更应该做的是告诉她——廷威和左雨娴的事情,问题是……他已经纵容自己的私心,不顾廷威的立场一步步靠近立瑜,伺机得到她,这时候,他如果再趁著廷威人在美国,把真相说出来,那当初又何必答应帮廷威的忙?要说,也得等廷威回来再说。
☆☆☆
“扬哥,今天心情不太好哦!”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尔钦试探道。
今早的会议上,他就发现扬哥不太对劲,这会儿进办公室,扬哥更是反常,不太可能皱眉头的人,现在不仅眉头深锁,而且还一反扬哥平日众容不迫的神态,变得有些浮躁。就他的见解,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又非常重要,不过,这种事发生在扬母身上的机率,好像微乎其微。
“是吗?”他心情有可能好吗?在母亲大人出面协调下,他已经当著立瑜的面允诺,明天送她去医院做过检查,接著会顺道送她回家。他都让步了,她也应该满意了不是吗?结果吃完晚饭之后回到房里,她竟然把房门上了锁,摆明著不让他进去,而且还在他敲门的时候,隔著房门大声的告诉他她睡著了!该死!她要是睡著了,她还可以说话吗?
正经八百的盯著廷扬看了好一会儿,尔钦认真的点头,“你今天心情真的不太好!”
挑了挑眉,廷扬有模有样的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哦!”
“蛔虫?”一脸恶心的吞了一下口水,尔钦像是很害怕的抖著,“扬哥,我不喜欢那种软绵绵的爬虫类动物,你可不可以帮我换一个比较好的玩意儿?”
很惋惜的摇摇头,廷扬说道:“很抱歉,对于动物我没什么研究,所以我只想得到那种软绵绵的爬虫类动物。”
即使情绪正陷入低潮,他还可以优雅的跟你应对,这就是扬哥,而这也是扬哥令人折服的地方。
无奈的叹了口气,尔钦百般不愿的说:“好吧!那我就勉强当一个好了。”
轻轻一笑,廷扬淡然的开口:“都三十几的人,还那么爱耍宝。”虽然一出生就被送到孤儿院,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尔钦从不怨天尤人,他乐天知命、作怪捣蛋,不断的带给别人欢笑,他是每个人的开心果。
“扬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不叫耍宝,我这叫做……”想了想,尔钦笑著接道:“苦中作乐!”
斜睨了他一眼,廷扬沉默的不表示意见。真不知道是谁心情不好?不知道又谁才需要苦中作乐?
傻气的对著廷扬微微一笑,尔钦终于步入重点说:“扬哥,人本来就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出来听听会比较好过一点,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点忙!”
“你不是说你很懂得苦中作乐吗?那你来猜猜看啊!”跷起了二郎腿,廷扬气定神闲的说道。
“猜猜看?”天啊!他要是可以猜到这只黑豹心里在想什么,他还需要跟扬哥绕那么久的圈子吗?这简直是在刁难他嘛!眉头重重的垂了下来,尔钦可怜兮兮的说:“扬哥,我这个人天生不适合考试,我们还是别猜了好不好?”
瞥了尔钦一眼,廷扬简单说:“关立瑜。”
“关……”睁大眼睛,尔钦惊叫:“关立瑜!?”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廷扬又道:“是啊!也只有她才会那么固执,叫她留下来养病,她偏要回家!”他沈廷扬活到三十二岁,还没有人可以惹恼他,只有她——关立瑜!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自己弄得不愉快,好像也太过小题大作了,除非……“扬哥,你该不会对人家有不良企图吧?”
扬著眉,廷扬皮笑肉不笑的问:“不行吗?”
“不是、不是!”摇著手,尔钦连忙说:“当然可以,男未婚,女未嫁,只要扬哥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啊!可是……不管她怎么逃,自己都要得到她,他倒要看看,在他和左雨娴之间,她是要选他,还是选左雨娴?
“扬哥,其实她在什么地方养病都无所谓,只要她是你的秘书,我保证她跑不掉的。”
“照你这么说,她如果不当我的秘书,不就一切都没戏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伸手打住尔钦,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人就要回家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把立瑜带回家里养病,他的确存有私心,但是能够亲眼看著她一天天的转好,到回复原有的生命力,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她为他受伤,因此他想照顾她,这难道也错了吗?
灵光一闪,尔钦一脸兴奋的说:“扬哥,我倒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不是说,若不是因为关立瑜身手敏捷,那天晚上你一定会受伤?”
“没错。”其实他也有学过空手道,虽然无法构上顶尖高手行列,但是碰到那种状况,绝对可以应付自如,只是那天晚上佳人在旁,他整个思绪几乎悬在她的身上,所以在突发状况发生时,他没能立刻作出反应,接下来,所有的一切更不是他所能控制,才会失去反击的机会。
像是挖到宝矿似的,尔钦眼睛闪闪发亮的接著又道:“那么如果关立瑜可以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一定会很安全哦!”
“你的意思是说,请立瑜做我的保镖?”
点点头,尔钦进一步表示,“只要凶手还没找到,他都有可能找上你,你的确需要人家保护。”
咧嘴一笑,廷扬赞许,“好法子!”
被廷扬这么一称赞,尔钦马上翘起了尾巴,得意的说:“我是忙得没时间动动脑,要不然,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我?”
若有所思的轻轻一笑,廷扬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很好,以后我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我会记得给你充裕的时间,让你好好灵活一下你的脑袋瓜。”
廷扬话一说完,尔钦马上脸色大变,我的天啊!他真的是自找罪受!
装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他轻声说:“扬哥,这样子不好吧!万一我夺走你所有的光彩,我会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
苦著脸,尔钦抓著头,凄然的哀嚎:“可是我头好痛哦!”
“没事的话,可以出去了。”打开桌上的公文,廷扬迳自埋进公文堆里。
双肩下垂,尔钦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是的,总经理。”
第四章
“你应该送我回家,不是带我来这里。”在廷扬那双黑眸直勾勾的纠缠下,立瑜终于受不了的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她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从小到大的自我训练,让她一直深信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她关立瑜都可以冷静自持,可是她的信念,现在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变得摇摇欲坠,在他凝视的眼神下,她是慌乱、无助;在他不时的温柔里,她是迷惘、彷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挑著眉,廷扬半责怪的指道:“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从前晚上,到她出声的前一秒钟,她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仿佛他是个隐形人似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该佩服她还是气她?
捺著性子,立瑜淡然开口:“除了这句话,我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话可以跟你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刻意逃避我。”带著戏谑的口吻,廷扬直率的表示。
顿了一下,立瑜不疾不徐的说:“你想太多了。”
微微一笑,他忽然说:“关在家里这么多天,吃的都是我妈和林妈的营养食品,我想,你一定很怀念西餐厅的美食。”拿起桌上的两杯香槟,廷扬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然后撞了一下她的杯子说:“恭喜你身体康复,干杯。”一口饮尽香槟,他将空杯子拿到立瑜的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已经干了杯,而她也应该干了杯里的香槟才是。
她真的摸不透他,前一刻他还在讲这里,下一刻他已经跳到别的话题。犹豫了一下,立瑜还是顺著他的意思,把香槟给喝掉。
“谢谢你。”她无法否认,因为他,她享受到了从没有过的亲情,待在沈家的这些天,伯父伯母疼她就像自己是他们的女儿一样,也许他们是因为她救了沈廷扬才对她这么好,不过那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她终于一偿自己对父爱和母爱的渴望。
“谢我什么?”从她的眼中,他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得出在她心里堆放著许许多多的痛苦,而这些痛苦就是她眼里为何曾出现淡漠与狐独的原因,然而究竟是什么?
“谢谢你们在这段时间给我的照顾。”
瞅著立瑜,廷扬若有所指的说:“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想要做的。”
垂下眼睑,立瑜逃避著廷扬的眼光。“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
沉思的看著立瑜半晌,廷扬转而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关于那天晚上遭受攻击的事情,我隔天就做了调查……”他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推论和调查经过。
“既然你掌握到对方的容貌,你为何不报警处理?”
“我想,身为沈氏饭店集团的总经理,我必须考虑很多事情,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此事暴露了公司的管理问题,所以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你也许有立场上的考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全问题?从他持刀的狠劲,他是打算取你的性命,不是吓唬你而已!”卧病在床的这段期间,她脑袋瓜除了想他和左雨娴的事情,根本忘了那天晚上的攻击,而理在想起来,她真的不能不为他担心,他现在等于是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我知道自己有危险,也很清楚对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才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解的看著他,立瑜问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我想请你当我的保镖,一直到他再度采取行动,把他当场逮著。”
保镖!这不就表示自己必须跟他形影不离吗?她急急忙忙的想离开沈家,为的就是减少跟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如果当他的保镖,那这一切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
“你找错对像了,我做不来保镖的工作。”
“不,你做得来,从你那天晚上的反应和身手,你足以胜任保镖的工作。”
淡然一笑,立瑜说:“总经理,你太抬举我了。”
“你很清楚,我不是抬举你,我说的都是实话。”顿了一下,廷扬又说:“还有,私底下不要叫我总经理,叫我廷扬,可以吗?”
“总……”看到廷扬那温柔的请求眼神,立瑜还是说:“廷扬,你还是别外找人当你的保镖会比较适合。”
“不,没人比你更适合!你想想看,今天如果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跟前跟后的保镖,大家一定会议论纷纷,猜测我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么一来,我不报警的用意岂不是白费。而你是我的秘书,你在我的身边没有人会联想到你是我的保镖,这不仅不会造成困扰,对我反而也是一种安全。”
“这……”没错,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量。”招来Waiter,廷扬把帐单结掉,“走吧!我送你回家。”
点点头,立瑜随著他走出了西餐厅。
“立瑜,你在这里等,我去对面把车子开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争辩什么,廷扬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朝著马路对面穿越而过。
然而就在廷扬和立瑜走到剩下十来步的距离,忽然有一辆车子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的直冲他们而来。
正当车子快要撞上的前一刻,灵敏的警觉性瞬间抓住了立瑜的视线,她毫不迟疑的抱住廷扬,接著和他一起滚落在一旁的车道上,而在一刹那间,惊险的跟急驰中的车子擦身而过。
“立瑜,你还好吗?”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正躺在地上,廷扬只急切的抚著立瑜的脸,担心的问道。
挣扎的从他的身上坐了起身来,立瑜忍著伤口带来的疼痛,摇头说:“我没事,我很好。”
扶著她走到旁边的人行道,廷扬忽然紧紧的搂住立瑜,心敢的说道:“我真的好害怕,怕你又出了意外。”如果立瑜再慢一拍,这会儿他们已是车下亡魂了!
这一刻,她没有力气拒绝他的温柔,她只想静静的倾听著他紊乱的心跳声,感受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天啊!如果自己刚刚没有陪他一起过来,说不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立瑜缓缓的从廷扬的怀里退了出来从皮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在纸上写下几个英文字母和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了廷扬,说道:“这是我刚刚记下的车牌号码,你试试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惊讶的看了立瑜一眼,廷扬若有所思的把它收进口袋里。“走吧!这样一折腾,你也累坏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
“立瑜,你总算回来了!”拉著立瑜,浣□紧张的在她身旁打转。“风哥只告诉我们,你为了救沈廷扬受伤,也没说你伤得如何,严不严重?真急死我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浣□,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微微一笑,立瑜示意自己真的很好。
听立瑜这么一说,昱风马上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嘛,立瑜一定很好,在沈家有得吃、有得喝,还有人照顾,你还怕她会少一块肉吗?”
瞪了昱风一眼,浣□不高兴的叫道:“我又没跟你说话!”
“我……”他也不过告诉她们,他给立瑜一个提议——最好她能赖在沈家,一直到左雨娴的Case结束,然后她们就开始从早念到晚,骂他死没良心,一点同胞受也没有。拜托!他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做事情本来就应该懂得运用技巧,那才能很快的达到目的啊!
用肩膀撞了一下昱风,云霏幸灾乐祸的说:“你啊,自找罪受!”
“我……”
“你、你什么?你闭上嘴巴啦!”
可怜的风哥,这会儿成了他们征信社的过街老鼠。朝著大伙儿挥挥手,思圻叫道:“好了啦!你们全过来,我把茶泡好了!”
闻言大伙儿走到会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将倒好的茶递给每个人,思圻说:“立瑜,你的伤都没事了吧?”
“伤口已经愈合了,没什么大碍。”
“立瑜,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思圻接著问。
简略的说明当晚的情形,以及廷扬的调查经过,立瑜最后说道:“沈廷扬请我当他的保镖,直到逮住凶手。”
“保镖?”眼睛一亮,昱风兴奋的拍手叫道:“太好了!这么一来,你就可以二十四小时跟在沈廷扬的身边……”瞥见另外三个女人投来的杀人目光,昱风赶紧收住嘴巴。干么!他又说错了什么?
“立瑜,你不可以当沈廷扬的保镖,那太危险了!”皱著眉,浣□反对著。
“我跟浣□的想法是一样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云霏也跟著附和。
“立瑜,你怎么说?”虽然思圻也不赞成,但是从立瑜的表情里,她看得出立瑜心里另有盘算。
“原本我是还在考虑,可是经过下午那场车祸之后,我改变主意了。”当她毫不犹豫的抱著沈廷扬往一旁闪避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不管自己心里有多大的挣扎,她更放心不下的是沈廷扬的安危。
“车祸?!”睁大眼睛,大伙儿惊叫著。
“是啊!若不是我及时反应,在车子撞到我们的前一刻将沈廷扬推开,这会儿我和沈廷扬已经没命了。”
握住立瑜的手,思圻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说道:“立瑜,不管你作什么决定,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都支持你。”
看著思圻那双灵活的眼睛里,写著只有她能明白的了然,立瑜感动的点点头。
她们三个当中,就数思圻最了解她,当然这是因为思圻聪明、反应快、难缠,总有办法探出别人的心事。
“思圻,”将思圻拉向自己,云霏轻声训斥:“你怎么可以倒戈?”
“我哪有倒戈?我只是认为既然立瑜连续两次救了沈廷扬一命,也许立瑜正是沈廷扬的幸运之星,那么由立瑜保护他,他们两个都不会有危险。”
怀疑的看著思圻,云霏撇嘴道:“这是什么歪理啊?”
不理会云霏,思圻迳自转向立瑜,“左雨娴后天出国,她希望你抽个时间跟她见个面。”
“我知道,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她。”
☆☆☆
“关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硬要你出来,不过我真的很心急,所以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等不及想知道廷扬在公司的状况,希望你能明白。”
轻轻的点了点头,立瑜客气的说道:“左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目前我掌握的情报有限,所以我只能就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希望你能见谅。”
“我知道。”尴尬的微微一笑,左雨娴接著说:“不瞒你说,当初安排你当廷扬的秘书,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廷扬在公司的状况,我并没有考虑到当一个秘书还要学那么多东西,既然事情做了,我也不希望白费苦心,所以才希望你继续在沈氏饭店集团多停留一些日子。”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为了不要白费苦心,却引来更大的问题!可是她毕竟是无辜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的安排,如果没有那一场杀身之祸,自己就不会跟沈廷扬产生那么多的纠葛。
“左小姐,关于沈廷扬跟卫闵馨的传闻,我到现在还无法证实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至于沈廷扬在公司的状况,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上司,一做起工作,什么也不记得,一忙起来,他根本没有时间观念。”虽然她跟沈廷扬一起工作只有一天的经验,不过,一天就足以让她了解许多事情。
听到立瑜这么说,左雨娴的心情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是啊!廷扬也常跟我说,他工作很忙,通常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所以经常没时间陪我,不过不管忙到多晚,他每天都会来找我。”眼神黯了下来,她接著又道:“可是最近他好像在忙一个很重要的案子,都没办法跟我见面,我真的好想他哦!”
看著左雨娴那张有些孩子气的脸庞,立瑜心里不由得感到愧疚。“左小姐,你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不去饭店找他?”
无奈的摇摇头,左雨娴说:“廷扬说我不能去饭店找他,他不喜欢公私混淆,更不希望在属下的面前建立坏的榜样。”
难怪左雨娴会那么好奇沈廷扬在公司的状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说真的,她真的很佩服左雨娴,为了爱一个人,迁就他的喜恶却苦了自己,如果是她,自己也可以做得到吗?不,她做不到,她无法为了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左小姐,请恕我直言,你既然知道沈廷扬正在忙一个重要的案子,为什么还要出国?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留在台湾,就算不能见面,也可以在电话里帮他鼓励、打气啊!”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应该出国,可是我阿姨生病,我母亲又忙著事业没办法过去看她,如果我再不去,还有谁可以去?”说著,左雨娴忽然笑了笑,开心的说道:“不过,我已经把我阿姨家的电话留给廷扬,他也说,他每天都会打电话跟我报备,而且时间一空下来,他会飞到美国找我,顺便探望我阿姨。”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叫道:“哎呀!瞧我真是糊涂,都忘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还跟你唠叨那么多。”
“没关系。”
“很晚了,我还是不要耽误你的时间。”说著,左雨娴便站起身来。“对了,卫闵馨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消息。”立瑜也跟著站起身来。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你。”
“那我走丢了,拜拜!”拿起桌上的帐单,左雨娴挥了挥手朝著柜台走去。
望著左雨娴的背影,立瑜心情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缓缓的抬起脚步,她也跟著走入夜色当中。
☆☆☆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这句话,他是真的经历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知道立瑜的决定如何,愿意当他的保镖?
叩叩两声,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尔钦走了进来。
“扬哥,关于车子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不过,那部车子前不久才报失窃,所以……”摊开手,尔钦示意这么一来,讯息又告中断。
沉吟了半晌,廷扬问道:“那你有没有查过车子原有的主人?”
“有,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还是个学生。”
照这么说来,车子的确是失窃,而不是车主为了行凶而事先做的谎报,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不仅聪明,而用狡猾。皱起眉头,尔钦担忧的说:“扬哥,这家伙先是拿刀子杀人,现在又用车子撞人,真不知道,他下次还会再耍出什么手段,你可要小心点。”
“我知道。”
突然压低嗓门,尔钦指著外头说:“扬哥,说真格的,那个女人还真的是你的福星耶!两次都是她救你,不简单!”瞟了他一眼,廷扬说道:“什么叫那个女人?”
“那个……不是、不是!我说关小姐是你的福星。”嘻皮笑脸的看著廷扬,尔钦转而修正道。
说起这事,他就想到车牌号码的事情,在那种紧急状况下,立瑜竟然可以在一瞬间救他,且同时记下车牌号码,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虽然他不认识左雨娴,也不知道她的背景,但是这次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立瑜和左雨娴真正的关系,若说立瑜真的是左雨娴的朋友,依她的条件,她不可能需要左雨娴帮她介绍工作;可是如果她不是左雨娴的朋友,那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扬哥,你在想什么?”伸手在廷扬的眼前晃了晃,尔钦打断廷扬的沉思。
半认真的看著雨娴,廷扬说道:“我在想,该不该请你帮我调查一下立瑜的身份?”
眨了眨眼睛,尔钦打趣道:“扬哥,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人每天在你身边,你还调查她干么?无聊啊!”
摇摇手,廷扬沉静的反问:“你真的认为每天在你身边的人,你就一定可以知道她的一切吗?”
“这……是未必啦!不过,你想要的是她的人,跟她祖宗八代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可没说我关心的是她的祖宗八代哦!”
“那你干么调查她?”他真的不懂,既然不在意,那为什么还特地去调查?
笑了笑,廷扬慢条斯理的说道:“等你把调查报告拿到手,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会的!我会好好的研究这里头到底有什么意思。”
无所谓的耸耸肩,廷扬转Kou交代道:“对了,找个时间帮我打电话给闵馨,问她现在好不好,还有,我妈很想她。”
一听到“闵馨”这两个字,尔钦整个毛细孔都竖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不对劲。
“扬哥,你办公室里面又不是没有电话,你自己不会打啊?”说起那个跟他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也是跟他一起被沈伯伯认养的女人——卫闵馨,尔钦心情可谓是错综复杂。爱上一个红透台港两地,事业如日中天的名演员,并不是一件很好过的事情。
“她很忙,时间又不定,我没时间追踪她。”
“那我也没有啊!”明明是故意的,还说没时间!
瞅著尔饮,廷扬像是开玩笑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敢打电话给她。”
“谁……谁说我不敢打电话给她?”瞪著廷扬,尔钦不高兴的叫道。
满意的点点头,廷扬说:“很好,那你可要记得打电话哦!”
冷哼一声,尔钦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打就打嘛,谁怕谁?”
☆☆☆
“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抱著立瑜,廷扬兴奋的绕著圈子。
紧攀著廷扬的脖子,立瑜笑道:“廷扬,你转得我头好晕,快放我下来啦!”
看到他欣喜若狂的反应,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落入敌人的陷阱。
突然停下脚来,廷扬紧紧搂著立瑜,心满意足的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她知道,其实她并不想答应他,从大病初愈,以她急急忙忙的想离开沈家,就可以知道她心里强烈的想逃避他。然而她毕竟是在乎他,为了他的安全,她还是违背了自己心里的意愿。在他和左雨娴之间选择了他!
被他搂在怀中,立瑜知道自己对不起左雨娴,知道现在拥抱的肩膀并不属于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割舍不下?不管她愿意与否,她的心已经背叛了理智,不过她很清楚这只是短暂的梦境,一旦凶手落网,自己会离开他的生命,将他归还给左雨娴。
“立瑜!”细腻的用双手护住立瑜的脸庞,廷扬伸出拇指轻抚著立瑜的唇,慢慢的俯下脸来。
眼看廷扬的吻就要落在她的唇上,立瑜伸手挡住他的嘴,“不、你不可以。”
摇著头,她呢喃道。
拉开立瑜的手,廷扬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你很清楚,你不应该这么做?”
摇摇头,廷扬肯定而认真的说:“你错了,我非常清楚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是我不该做的。”
“你既然那么清楚,你怎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是对不起左雨娴!”她实在不想在他的面前提到左雨娴,然而左雨娴对他如此的痴心,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她错了?
“立瑜,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不懂,就好像她父亲弓虽暴了她母亲,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自尊的认定自己只是要他老婆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殊不知他是踩在别人的尊严下去逞他的兽欲。
甩开廷扬的手,立瑜往后退了几步,生气的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负责你的安全。”
向前抓住她的肩膀,廷扬急躁的说道:“立瑜,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请你相信我,相信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看著廷扬那双热切的眼眸,立瑜脑海忽然窜过了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手轻柔的放在她左胸前心脏的位子,廷扬诚挚的说道:“相信你的感觉,相信你的心。”
可以吗?人的感觉和心,往往只是建筑在自己的欲念里,她可以相信吗?她思忖道。
迅速掠夺住立瑜的唇,廷扬灼热的吞噬、纠缠,霸道的不许她退却。
不管心里有多少的怀疑,在廷扬激|情的吻中,立瑜什么也无法思考,她只是融化,全身无力的任著他予取予求,随著他坠入无法自拔的游涡里。
第五章
第一次来到沈家是为了养病,第二次走进沈家为的是保护廷扬的安全,她跟这里似乎特别有缘,总是有事情将她牵绊在此。
踏进夜色笼罩的阳台里,立瑜静静的靠在栏杆边,任著夜风拂面而过。今夜的风真是暖和,不过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初夏了,届时天气就不会再有今晚的温柔。
这时由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转身望著室内而去,立瑜看到宋梅琴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丢下室外的美景,她快步的迎了上来。
“立瑜,坐下来喝杯花茶。”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宋梅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跟著宋梅琴坐下来,立瑜说道:“伯母,真不好意思,又来叨扰您了。”
递了一杯茶给立瑜,宋梅琴和蔼可亲的说:“傻孩子,伯母都还没跟你说声谢谢,你倒跟我说起客套话。”叹了口气,她沉重的说道:“也不晓得廷扬那孩子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惹来杀身之祸!”
“伯母,别想太多,总经理他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不过,有你在他身边照顾他,我就放心多了!”喝了口茶,宋梅琴接著一脸难以启齿的说:“立瑜,有一件事情伯母一直很想问,但是也不知道这么问会不会太冒昧了?”
“伯母,有什么事您尽管问,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您。”
犹疑了一下,宋梅琴徐徐的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
愣了愣,立瑜有些坐立难安的说:“没有。”
像是松了口气,宋梅琴接著又道:“立瑜,你觉得廷扬怎么样?”
“这……”
“立瑜,好就好,不好就不好,说什么伯母都不会介意的。”
轻柔一笑,立瑜婉转开口:“总经理很优秀。”
听到立瑜这么一说,宋梅琴先是开心的一笑,接著又忽然蹙起了眉头,叹气道:“唉!优秀有什么用?又不交女朋友,三十二岁了,连个对像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奇怪!沈伯母怎么不知道左雨娴呢?“伯母,也许总经理有自己的打算,您就别为他操心。”
“我也不想为他操心,可是从他留学回国,到半年前接下沉氏饭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他每天从早忙到晚,白天在公司,晚上回家手边忙的还是公司的工作,也没见他约会过,你说,我怎么会不担心?”
立瑜闻言蹙眉,这……她糊涂了!真的糊涂了!
看到立瑜,宋梅琴接著又说:“立瑜,一看到你,伯母就觉得跟你特别投缘,如果你可以当我媳妇,那该有多好!”虽然廷扬什么也没说,但是从他对立瑜细心呵护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对人家的心意,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情老是没有进展,两个年轻人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却又保持距离,看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忍不住为儿子心急。
“我……”
望著立瑜那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的模样,宋梅琴体贴的说:“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说了就算数,总要看你们年轻人的意思。”看了一眼时钟,她又道:“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送走了宋梅琴,立瑜不自觉地又想起刚刚的对话。听沈伯母的意思,廷扬每天待的不是公司,就是家里,可是依左雨娴的说法,廷扬不管忙到多晚,每天都会去找左雨娴,而廷扬又告诉她,要相信他,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如果他们三个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把这三个人的说法串起来,就应该是……不可能!不可能有两个沈廷扬!怎么说,廷扬也是个上过报章媒体的商场名人,那么如果左雨娴口中的沈廷扬其实不是真正的沈廷扬,左雨娴自己会不知道吗?
其实她真的想相信廷扬,可是她能够不去想左雨娴吗?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一冲进廷扬的办公室,尔钦马上兴奋的叫道:“杨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关立瑜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家伙说话,好像不夸张一点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轻轻的摇摇头,廷扬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你绝对不会想到,关立瑜竟然是医学界脑科权威关云川的女儿。”将手中的调查报告递给了廷扬,尔钦接著一脸神秘兮兮的宣布道:“而且她还是一家名叫风?征信社的探员之一。”
“风?征信社?”迅速翻开资料,廷扬仔细从头看来。
“风?征信社成立还不足两年,不过挺有名气的,因为它的创办人是展氏企业董事长展鹏最小的儿子,还有,风?征信社的另外四个成员全都是名媛千金,藉著家世背景,自然容易打开知名度,听说有许多贵夫人丈夫外遇,都是委托风?征信社调查。”
阖上资料,廷扬结论道:“照这看来,立瑜应该是左雨娴请来的侦探喽!”
“错不了的!”看著廷扬,尔钦接著问:“扬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廷威和左雨娴之间的事情,我不能管,也不想管。”就算他拆穿立瑜的身份,那又怎么样?他毕竟不是廷威不是吗?
“你不打算告诉威哥吗?”
想了想,廷扬决定道:“如果当初廷威肯向左雨娴坦白的话,我想,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所以还是让左雨娴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廷威。”
说的也对,不过这两个人还真的是半斤八两0扬哥,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你去忙吧!”
尔钦一离开办公室,廷扬再度翻开资料。这件事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立瑜竟然是左雨娴找来的侦探,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很感谢左雨娴的安排,要不然,立瑜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
“你干么一直看著我?”这是廷扬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明明白白的欲望、炽热的占有,仿佛要把她吞下似的,让她不自主的全身颤抖,眼前的他是陌生的,他不再只是那个深沉的沈廷扬,而是一个侵略者。
用一种爱抚的声音,廷扬轻柔的说道:“我在看,你真的好美好美。”一直以来因为考虑她的立场,他不想强迫她面对自己,只是藉著紧追不舍的接触让她正视自己,明白他想关心她、想要她的决心。
可是自从知道立瑜的身份后,他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她的感觉,虽然立瑜是住进了沈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有意无意的闪避著他,但是她始终不愿意撤掉心防,对他,她总是有所保留,而也不想再做一只是小心翼翼觊觎猎物的黑豹的他,要成为一个掠夺的黑豹,他要她,他要她属于自己。
冷静的脸庞染上了红晕,立瑜的气息紊乱的喘著,“你……我对甜言蜜语没有兴趣!”
靠向立瑜,廷扬伸出手,挑逗的似的玩著她的耳垂,非常认真的说道:“立瑜,我不是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我只说我心里想说的话,做我心里想做的事。”
“是吗?”静静的退到另一张沙发椅,立瑜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天啊!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虽刺激,可是一点也不好玩!
跟著立瑜移到另一张沙发椅,廷扬将双手分置在她的两旁,让他们眼对著眼。
“立瑜,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做什么?”
拚命的摇著头,她慌乱的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照目前的情势看来,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
狂热的眼神爱恋的瞅著立瑜,廷扬似笑非笑的说:“立瑜,你今晚好像特别紧张哦!”
“有……吗?”如果她都不会紧张,那么表示她的感觉神经有问题了!
“有……吗?”学著立瑜发抖声音,廷扬轻轻笑道:“瞧你,舌头都打结了,还说没有。”
吞了吞口水,立瑜故作轻松的说道:“廷扬,你别靠得那么近,我觉得空气愈来愈稀薄,呼吸愈来愈不顺畅。”她现在的心跳速度大约每分钟一百四十下,这么快,说话怎么可能不打结呢?
“没关系,我肺里的空气可以分一些给你。”他喜欢她这个样子,不再有冷静的面具,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情,多了一份娇弱与柔媚。
僵硬的微微一笑,立瑜灵机一动的说:“我好像听到车声,应该是伯母他们回来,我们去看看吧!”
动也不动,廷扬依旧盯著她,笑得好像咬著鱼的猫咪。以为廷扬不相信她的话,立瑜再度强调,“廷扬,我真的听到车声,我想一定是伯母他们回来了。”
优闲的玩著立瑜鬓边的发丝,廷扬从容的说:“立瑜,不用担心,我爸妈今晚不会回来。”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你不用担心,今晚没有人会打扰我们。天啊!她要是真的不担心,那她就是神智错乱!奇怪,情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吃完了林妈准备的晚餐,她在廷扬的拜托下留在客厅帮他处理公文,忙著忙著,她就发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那种眼神火热的盯著她,然后……该死!这会儿想起来,好像他刻意设下的圈套……忽然放掉手里把玩的发丝,廷扬深情的瞅著立瑜,然后贴近她的耳边,呢喃道:“我要你。”舔著、咬著,他开始进行自己的诱惑。
战栗的触感沿著耳垂、颈项缓缓的滑上了胸前,面对廷扬的挑逗,立瑜力持镇静的抗拒著,“廷扬,你冷静一点。”
“嘘……”
“廷扬……”抗拒渐渐转为轻声的呢喃,立瑜紧抓著廷扬。
铃!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电话声划过宁静的客厅,唤醒了快要沉沦中的两个人。
该死!爬过紊乱的头发,廷扬眷恋的看了立瑜一眼,无奈的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正当他忙著应付电话,立瑜狼狈的从沙发站起来往卧房冲去。天啊!她差一点犯下了大错!她竟然趁著左雨娴不在廷扬身边的时候,跟他……她实在是太糊涂了!
☆☆☆
即使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廷扬也未再有那晚的举动,但她的心跳仿佛还加速的跳动著,难以平静下来。
说真的,廷扬真的吓坏她了!在她养病那段期间,他虽然紧盯著她不放,但是基本上都只用到眼睛,就算有些小动作,也不是刻意的,然而那天晚上,他就像一只黑豹盯上猎物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得到他蓄势待发的危险,知道自己该小心防范他随时会纵身而来的侵吞,然而当他真正采取行动的那一刻,他却又动作矫捷得让人措手不及,无法全身而退。
若不是那通电话,那天晚上她就……甩甩头,立瑜试著抛掉恼人的思绪。事情都过去了,还想那么多干么?这会儿她桌上还堆著许许多多的工作,她若是再不专心一点,今天的工作效率铁定是零。
才收起涣散的心思,将注意力移回手中的报表,耳边忽然传来柔美的嗓音——“小姐,请问沈总在吗?”
抬起头,立瑜顺著声音的主人而去——卫闵馨!
正了正自己,她连忙从一时的惊讶中回过神,开口问道:“你好,小姐跟总经理有预约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闵馨恍然大悟的叫道:“哎呀!我真是糊涂,匆匆忙忙的过来,也忘了打电话跟扬哥说一声!”
“没关系,不过小姐可能要稍坐一下,总经理正跟各个部门主管开会。”
耸耸肩,闵馨无所谓的说道:“我等他好了,反正我每次来,每次都忘了事先预约,我已经等习惯了。”
领著闵馨在一旁的会客厅坐了下来,立瑜倒了杯开水给她,问道:“小姐贵姓?”
“我姓卫。”真好,竟然有人不认识她!
“那就请卫小姐等一下。”对著闵馨礼貌性的点点头,立瑜转身走回座位上。
等了这么久,卫闵馨还是出现了,可是她跟廷扬究竟是什么关系?卫闵馨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男人看了她,很难不心动,她会不会真的是廷扬的情人?廷扬找了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允许左雨娴到公司找他,难道是为了避免左雨娴和她两人碰面?廷扬口口声声说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那卫闵馨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烦恼那么多干么?就算卫闵馨真的是廷扬的情人,这也是左雨娴的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是……她是在嫉妒吗?不,她有什么好嫉妒的?廷扬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她是在嫉妒,而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闵馨!”立瑜心里正烦著,尔钦的叫声忽然穿进她的脑海里,“闵馨,你什么时候来的?”其实心里头开心得要命,尔钦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很酷的样子。
看著尾随尔钦走出廷扬办公室的主管都离开了视线,闵馨这才站起身来。
“又不是来找你,你问那么多干么?”一看到尔钦那脸的酷相,闵馨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毫不温柔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尔钦做了一个鬼脸道:“小器鬼,问一下都不行啊?”
闵馨也毫不淑女的学著尔钦一样,先是捏他的鼻子,接著又送给他一个鬼脸还击著,“对,就是你卓尔钦不行!”
瞟了闵馨一眼,尔钦像是不在乎的说道:“不行就不行,谁希罕!”
“卓尔钦!”鼓著腮帮子,闵馨咬牙切齿的叫著。
“别生气,气多了,会长皱纹哦!”伸手轻捏著闵馨粉嫩的脸颊,尔钦逗著她,“来,笑一个!”
扯下尔钦的手,闵馨嘟著嘴叫道:“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我再也不要理你这个死爱面子的臭男人!”他们两个明明相爱,却因为他觉得她比他有成就,他高攀不起她,所以他们不应该在一起。听他的鬼话,在孤儿院的岁月,他们不就是一起共度的吗?什么不应该在一起?根本都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心作崇!”
“小姐,你少冤枉我了,我哪敢欺负你?”
“是吗?那你敢摸著你的心,对天发誓吗?”挑了挑眉,闵馨用手指戳著尔钦的胸膛说道。
“没有就没有,干么发誓?”挥了挥手,尔钦转身朝著外头走去,“好了啦!
我不陪你了,你自己进去吧!”
只要说到发誓,就好像自己在逼他娶她似的,老是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脚一跺,闵馨无奈的朝著立瑜走去。“小姐,我可以当去了吗?”
“当然,总经理请你进去。”趁著闵馨跟尔钦讲话的时候,立瑜已经打了通内线电话。
“谢谢!”
望著闵馨走进廷扬办公室的身影,立瑜不由得想起刚刚她和尔钦两人对峙的样子。看起来,他们两人谁也不让谁,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匿感,尤其从他们彼此的小动作,可以看得出他们彼此非常熟念,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也许自己应该请风哥调查看看。
☆☆☆
“扬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要说什么,我全都知道。”每次闵馨一出现,他老哥就会在当周的周末召见自己,地点是沈家大宅,他老哥的书房,内容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当然是闵馨喽!
扬著眉,廷扬好整以暇的说道:“哦,那你说说看,我要说什么?”
“当然是……”突然煞住了嘴,尔钦一脸怀疑的看著廷扬。扬哥该不会是在套他的话吧?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吗?”
“我……”
笑了笑,廷扬状似不解的调侃道:“奇怪,人家又没有拿著刀子逼你娶她,你干么那么怕提到她的名字?”
“我哪有怕提到她的名字?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提到她,会让你想到过去,想到你给过她的承诺?”
听到这里,尔钦心中一震,没错,他一直害怕面对自己曾经跟闵馨许下的承诺。
他跟闵馨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在那种物资有限的环境里,小孩子抢东西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闵馨生来柔弱娇小,只是抢东西就绝对没她的份;而他块头大,手却又机灵,一抢东西绝对是战果丰硕。
在他们那个孤儿院里,孩子的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从来不会注意别人,一直到有一天他正忙著欣赏自己抢到的帽子,他却发现身边有个小女孩一直盯著他的帽子,她脸上的表情是充满著羡慕、渴望,而那个小女孩就是闵馨。
也许是因为闵馨脸上的渴求引发了他的恻隐之心,也许是因为闵馨那娇弱的模样兴起了他想保护的欲望,他将抢来的帽子转送给闵馨,并且从那次开始,他就每次都会多抢一份,也从那个时候起,他跟闵馨许下诺言,这辈子,他会照顾她,他叫她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他宽厚的肩膀会当她一辈子的依靠。
沈伯伯认养他们以后,虽然还是生活在孤儿院里,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缺,然而尽管他们什么都有,对于照顾闵馨的责任,尔钦从来没有懈怠,他就像她的守护神,始终伴随在她的左右,直到闵馨走入了演艺圈,成了名。
他不是不想信守自己的承诺,他只是觉得依闵馨现在的条件,她可以作更好的选择,他只是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乐、希望她一辈子丰丰富富。
“尔钦,闵馨的个性你是最清楚了,你要她放弃曾经有过的诺言,她会恨你一辈子,而且她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来惩罚你的失约。”
“我……不会啦!闵馨又不是三岁小孩,她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话是这么说,尔钦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了起来。闵馨是个好奇的女人,也是一个敢受敢恨的女人,她可以因为爱他而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她也可以因为恨他而让他痛苦一辈子。
轻轻的摇著头,廷扬感叹道:“尔钦,你想骗谁?你自己吗?你应该知道闵馨的幸福在你的身上,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她要的只有你,如果没了你,她还有幸福吗?”
“扬哥,我……”
“尔钦,不要再说‘我’,你就是因为有太多的‘我’,所以才会忘了你们曾经共有的一切,不是建立在物质,而是分享!”
扬哥说的一点也没错,在那段克难的日子里,他和闵馨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抢来的东西,而是那种可以一起分享的喜乐。
“尔钦,我不想管你,也不想逼你,但是闵馨等你等那么久,你也该给她一个答案,是让她继续等下去,直到你觉得自己可以给她好一点的生活,还是让她死了心,随随便便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嫁掉算了?”
“扬哥,你知道我不希望闵馨嫁给别人,但是她在演艺圈那么红,如果让人家知道她嫁给了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人家会笑她。”
嘴角带笑的扬了起来,廷扬幽默的道:“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你的薪水太少了,我应该帮你加薪?”
委屈的瞥了廷扬一眼,尔钦闷声的说:“我可没这么说。”
收起玩笑的心情,廷扬半认真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担心闵馨嫁给你会引来别人的讪笑,那就让闵馨退出演艺圈好了。”
慌忙的摇著头,尔钦说道:“不要,闵馨从小就立志当演员,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兴趣,我不可以让她为了我而放弃。”
“尔钦,你知道不能让她为了你,放弃她的愿望、兴趣,可是你却要她放弃幸福,而那幸福就是你,这不是很可笑吗?”
“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最后的决定在你的手心,你好好想一想。”站起身来,廷扬又说:“走吧!下楼吃饭了。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妈一早就跟林妈上市场买菜,说要好好的帮你进补。”
暂时丢下恼人的问题,尔钦心满意足的说:“还是沈妈妈体贴我,知道我平日被你压榨得三餐不正常。”
“是啊!”白了尔钦一眼,廷扬率先走出了书房。
“太好了,今天可以大吃一顿了!”念著,尔钦也跟著走了出去。
☆☆☆
“立瑜,你等很久了吧!”在立瑜的对面坐了下来,云霏气喘如牛的说。
递了白开水给云霏,立瑜说道:“还好,我刚到不久。”
喝了一口立瑜递来的白开水,云霏连忙从袋子拿出一份包著牛皮纸袋的资料交给立瑜,“那,这就是卫闵馨和卓尔钦的档案。”
“云霏,不好意思,还让你特地拿来给我。”
翻了翻白眼,云霏一副好无奈的哀求道:“拜托!我们是好姐妹,而且是一体的,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说不好意思?”其实他们承接的每件Case,虽然都有专门的负责人,但是基本上,绝大多数的事情还是靠大家一起合作。
看了云霏一眼,立瑜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从纸袋里抽出资料,快速的翻阅了一遍。怪不得他们两个会那么亲密,原来他们两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立瑜,事情进行得如何?”
收起资料,立瑜说道:“在沈氏饭店集团的这段期间,我一直到前几天才看到卫闵馨出现,但是她待的时间并不算久,一个多小时就走人,所以我还无法确定她的传闻是否属真。”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卫闵馨和沈廷扬之间好像没什么。”
“也许吧!”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看过卓尔钦和卫闵馨的资料后,她也是偏向云霏的说法——廷扬跟卫闵馨之间的传闻是假的。当然会有这种传闻,一来可能是演艺圈制造闻的宣传手法;一来也许是因为媒体误解廷扬和卫闵馨的关系,他们可能不清楚卫闵馨其实是沈伯伯在孤儿院认养的孤儿。
“立瑜,沈廷扬那边还好吗?”
“最近是没再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在凶手还没逮到之前,生命威胁还是无法免除。”
拉住立瑜的手,云霏忽然沉重的说:“立瑜,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会的。”拍拍云霏的手,立瑜肯定道。
“立瑜,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
摇摇头,立瑜表示,“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左雨娴的Case就可以结束了。”
第六章
穿过庭院,立瑜蹑手蹑脚的拾著台阶而上。没想到跟云霏随便一聊,就扯到这么晚,这会儿整幢屋子的人大概都睡觉了吧!
踏上门廊,立瑜边翻著皮包的钥匙,边往宅子的大门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冲上前来抱住了她。
“你……”
捂住立瑜的嘴色,廷扬轻声道:“立瑜,是我!”
一听到廷扬的声音,立瑜惊慌的心情顿时松懈了下来,她搜寻黑暗中的脸孔,小声询问:“廷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紧紧地搂著她,廷扬的说道:“天啊!我快要被你吓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意外!”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感动的圈住廷扬的腰,立瑜说话道:“对不起,看到你和卓特助进了书房,我以为你们要讨论公事,所以才出去走走。我有告诉林妈,她没说吗?”她应该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毕竟他随时有可能再像那天晚上一样将她吞噬,可是此刻偎在他打著冷颤的怀里,她实在无法推开他。其实不管是左雨娴还是卫闵馨,她心底还是相信廷扬,相信他不是一个负心汉。
林妈是有告诉他,可是看不到立瑜的人,他整个思绪就是静不下来,焦躁、烦乱,害怕立瑜一去不回。
虽然最近他平安无事,想取他性命的凶手也不再采取行动,但是那股危险的感觉并没有离他而去。他知道对方还没有收手,现在的宁静只是想松懈他的警戒,对方是在等待一个他无法反击的时机。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让他放心不下的是立瑜,立瑜一连救了他两次,他怕对方因此将她列为杀害他的障碍物,所以将目标转向立瑜,企图先解决她之后,再除掉自己。
用脸颊摩擦著立瑜的头发,廷扬霸气的说道:“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得亲口告诉我,知不知道。”
“我知道。”
“最近我有一股很不祥的预感,好像会发生什么意外。”抚著立瑜的脸庞,廷扬忐忑不安的说道:“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自己。”
明白廷扬心里在想什么,立瑜细腻的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对方不可能因为我救了你,就想取我的性命,毕竟多一个对象,就多一层顾虑,这只是增加他自己的困扰。”
“或许吧!但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我,我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也不能不考虑,他有可能因为我而迁怒于你。”
“廷扬,你想太多了。”
温柔的拨开她额上的发丝,廷扬深情的说道:“就当我想太多好了,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看著廷扬眼中赤祼祼的爱意,立瑜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放心不下之个男人,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从小到大对父爱、母亲的失落,让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避免自己付出感情,然而没想到在自己接下左雨娴的委托,在她认定廷扬是属于左雨娴,而没有特意设防的情况下,却陷入廷扬捉摸不定的情感攻势里。
时而温柔、时而充满著侵略、时而深沉得教人摸不著头绪,他温暖了她的心,让她无法忽视他而教她著迷。会爱上他是注定的吧!
“廷扬,你不用担心,你不会失去我。”像是承诺,立瑜圈住廷扬的脖子,缓缓的印上自己的唇。
接过那片柔软的唇,廷扬爱恋的吸吮、燃烧,顺著嘴滑下了白濑的颈项,洒进了胸前那片美丽的诱惑,贪婪著起伏的双峰,眷著、缠著,廷扬用他的嘴恣意的挥洒著自己的深情热爱,双手也灼热的探索著立瑜的娇躯,然后将她紧紧的贴向自己,仿佛恨不得她是自己的一部分。
慢慢将自己的激|情平复下来,他将额头靠著立瑜的额头,双手圈护著她的后脑勺,呢喃道:“我要你,但不是现在。”
因为害怕失去立瑜,所以他迫切的想将她占为己有,没想到就在他快要达到目的时,却被一通电话给打断,而这意外的破坏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忽然明白,即使自己心里有多害怕、担心,都不及立瑜心里所承受的良心谴责,只要左雨娴的事还没解决,他就不应该纵容自己的私欲,他要立瑜在坦然的心境下成为他的女人,他要尽快把廷威从美国给召回来。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牵起立瑜的手,廷扬拉著她往屋内走去。
是什么原因让廷扬改变主意她并不在意,毕竟,在她向自己埋承爱上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她的人,就已经交给了他。
☆☆☆
看著办公桌上那一缸的纸鹤,立瑜不自觉地流露出满足的笑容。天啊!连她都不知道这玩意怎么折,他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可以折出这么细小的东西,而且还是这么惊人的数目——九百九十九。
不过,她实在猜不透廷扬为什么要折这个给她,而他呢,似乎也乐的让她想得头破血流,除了一句“心想事成”,什么也不肯多作解释。她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他的用意,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她倒觉得男人的心,才真的是深奥难懂。
“小姐,沈总在吗?”
收起自己的冥想,立瑜迅速的抬起头——又是卫闵馨!
“卫小姐,沈总正在会议室开会,大概还要两上小时才可以结束。”
“喔!”闵馨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庆了一声,接著,讶异的看著立瑜道:“你还记得我姓卫啊?”
微微一笑,立瑜简单的说道:“我是个秘书。”
这个人的答案还真的与众不同!在立瑜办公桌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闵馨直率的问道:“我是个演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电视看过我?”
“卫小姐,我很少看电视。”除了新闻性的节目,她确实很少看电视,当然,她根本不可能在电视上看过卫闵馨,其实左雨娴拿给她们看的杂志,是她第一次看到卫闵馨。
垂下眉,闵馨沮丧的说:“看来,台湾的戏剧品质不太好,要不然怎么会有人不看电视?”
她欣赏这个女孩子,真实、坦率。“其实看不看电视,跟戏剧好不好并没有绝对的关系,我纯粹是不喜欢看电视而已。”
似乎非常满意立瑜的解说,闵馨点了点头,忽然她发现了立瑜桌上那用鱼缸装著的纸鹤,羡慕的叫道:“哇塞!这么多纸鹤耶!”
随著闵馨的眼光望向纸鹤,立瑜笑了笑,很自然的露出幸福的光彩。
“这一定是你男朋友折给你的,对不对?”看著立瑜脸上的神情,闵馨好奇的追问。
“是一个男人折给我的。”她跟廷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他们彼此相爱,是什么关系并不是那么重要。
虽然立瑜的回答不是很明白,闵馨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只是感叹的说:“如果哪天尔钦折了那么多纸鹤给我,我一定会兴奋得睡不著觉。”
尔钦?难道她爱的人是卓尔钦?立瑜心中暗忖。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闵馨忽然站起身来,冲进廷扬的办公室,接著不到一分钟,她手上已握著一瓶威士忌和两只高脚杯冲了出来。
“卫小姐,这样子不太好吧!”看著闵馨当著她的面打开威士忌,立瑜怀疑的说道。她可以看得出来卫闵馨这个人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非常率性,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没关系,每次我来找扬哥的时候,他都是倒威士忌给我喝,既然他现在忙著开会,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我先打开来喝。”其实她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但是每次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她就会来找扬哥,所以通常扬哥会倒点酒给她喝,让她藉酒臭骂尔钦一顿,抒发一下心情。
不过,她今天的心情不若以往,她是为了谢谢扬哥的帮忙,让尔钦终于肯软化自己的自尊,答应她,只要他存够钱买到一间公寓,他就会给她一个家,当然,也正因为今天心情不同,她更应该庆祝一下。
“这……”
“你放心,有我在,扬哥不会怪你。”倒了两杯酒,闵馨将其中一杯递给立瑜。
“对了,我的全名叫卫闵馨,那你叫什么?”
“关立瑜。”这个场面真的有一点荒谬,但是她可以把酒抢过来,不准卫闵馨喝吗?说真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只希望廷扬开完会回来,看到这种场面不会气昏了。喝了一口酒,闵馨问道:“你当扬哥的秘书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对啊!也许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套出她和廷扬真正的关系,并多了解一点她跟卓尔钦之间的事情。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还好。”脑子一转,立瑜漫不经心的说道:“卫小姐跟总经理很熟。”
“是啊!他就像我哥哥一样……”
就这样,两个女人开始聊了起来。
☆☆☆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著趴在立瑜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闵馨,廷扬和尔钦惊讶的叫道。
拿出放在地上的空瓶子,立瑜将它摆在桌上指道:“大概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威士忌?”望著立瑜,廷扬一脸不解。
“你拿这个给闵馨喝?”不谅解的看著立瑜,尔钦有些不高兴的叫道。
轻轻的摇摇头,立瑜无辜的说道:“若不是卫小姐冲进总经理的办公室拿出一瓶威士忌,我哪里知道总经理办公室有这种东西?”
廷扬了然的笑了笑,尔钦却是惊叫道:“什么?!”
带著那么一点说教的心态,立瑜说道:“我叫卫小姐不要喝,可是她告诉我她今天真的好开心,因为昨天晚上她的意中人终于愿意给她承诺,虽然他还没有很实际的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可以娶她进门,但是这对她来说,她已经很满足了。为了庆祝,卫小姐她霸著酒瓶不放,我也阻止不了。”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卫闵馨好像忘了自己是个只见第二次的陌生人,一聊起来,话匣子不断,说著她和卓尔钦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她对卓尔钦的深情不悔,还有卓尔钦的自尊心作祟,以及她对卓尔钦软化的快乐心情。
对于卫闵馨的执著,立瑜有一种说不出的钦佩,因为并不是每个功成名就的人,就还懂得珍惜过去的一切。
听立瑜这么一说,尔钦的脸上不禁浮起了羞愧之色。他才给她一点点的希望,她就高兴成这个样子,真是相又傻又固执的丫头!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立瑜接著又补充道:“对了,卫小姐还告诉我,她要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高楼洋房,她要的只是一份真心的对待。”
若有所思的瞥了立瑜一眼,尔钦抱起闵馨,转头对廷扬说:“扬哥,我带闵馨去我的办公室。”
朝著尔钦点了点头,廷扬目送他们两个离去后这才回过身来,饶富兴味的问著立瑜,“那些话真的是闵馨说的吗?”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跟卓特助之间的事情?”尽管她早就猜到事情的真相,但是可以明确的了解廷扬和卫闵馨有如兄妹般的情谊,她心里还是无由来的一阵轻松。
扬著眉,廷扬不死心的质问:“是吗?”
举起双手,立瑜做出投降状,“好吧!我承认金银珠宝、高楼洋房,还有那一份真心对待,全都是我自己选述的,不过,你不认为我说的是事实吗?”
将立瑜拉到他的跟前,廷扬笑道:“我不否认这些话的确是事实,不过,我可没想到你会那么调皮。”
“我哪有调皮?我只是让卓特助知道自己是个幸福的男人。”
其实,刚刚尔钦应该也听出立瑜的用意,他相信,这会儿尔钦心里所受到的冲击一定也很大,他知道尔钦会给闵馨一个更有实质意义的承诺。
把立瑜往怀里一揽,廷扬深情的问道:“你告诉我,我有可能跟尔钦一样成为幸福的男人吗?”
故作不懂,立瑜说道:“我怎么知道?”
“真的不知道?”伸出双手,廷扬伺机搔她的痒。
慢条斯理的牵制住他的双手,立瑜笑著轻斥,“投机取巧的家伙!”
捏了捏立瑜的是鼻子,廷扬佯装不满的叫道:“你这个人好小器哦!”
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廷扬的胸膛,立瑜一胸顽皮的命令,“总经理,上班时间不要闲聊。”转回自己的座位,她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廷扬正经八百的回道:“遵命!秘书大人。”接著,在立瑜的唇上偷得一吻,然后走进办公室。就算立瑜不说,他也知道答案,因为她已承诺过他,自己不会失去她。
☆☆☆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就好像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廷扬,会为他洗手做羹汤。然而她更没想到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忙进忙出,沾出一身的油烟味,竟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过,若非林妈回乡下探望女儿,伯父伯母又去参加朋友的喜宴,这会儿她这个沈家的客人大概没有机会大展身手。
说起她这身的厨艺,其实是有原因的。在风?征信社,她们回个女人窝在一起,除了喜欢吱吱喳喳,就是爱吃,一天到晚吃那些干粮零嘴,吃久了也会觉得反胃,于是大伙儿灵机一动。自己亲自下厨,点心、布盯果冻,各式各样的料理,集合她们四个女人的脑袋,她们花样之多,看得风哥拍案叫绝,当然,也练成了这身的好厨艺,否则她这个一出身就有人伺候的大小姐,哪里懂得了这么多?
忙了两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了,现在,她可以请廷扬下楼品尝她的成果。
排好碗筷,立瑜脱下围裙并收了起来,巡视了一下桌上的佳肴,然后转身走出了餐厅,正当她举步往楼梯而上时,忽然瞥见了客厅的身影。
“廷扬!”他不是正在书房里忙著投资案吗?
他好像没听过他们沈家有这么一道性感的嗓音?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廷威好奇的抬起头来。
“廷……”不,这个人不是廷扬,他没有廷扬那两道深沉、敏锐的眼神,他也没有廷扬那优雅却迫人的气势,他跟廷扬完全两样,可是那确实是廷扬的面孔。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他肯定,他们沈家绝对没有这一号人物!
难道……她懂了!她全懂了!他就是左雨娴口中的“沈廷扬”,也是廷扬的双胞胎兄弟!其实她早该想到了,依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有两个“沈廷扬”,但是如果是双胞胎兄弟,那就有可能出现两个“沈廷扬”,只要他们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当初翻阅廷扬档案的时候,里头就记著他有一个弟弟,只是一大堆事情缠身,她都忘了这么一个人,以至于她根本没想到这位弟弟跟廷扬是双胞胎。
而眼前的男人为了避免泄漏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才编那么多的理由阻止左雨娴到公司找“他”,然而却引来了左雨娴的猜疑,碰巧廷扬和卫闵馨闹了绯闻,才促使左雨娴找上了征信社。
“喂!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家?还有,我家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等不到立瑜的回答,廷威耐不住的重新问了一遍。老哥一天到晚打电话催他回来,人终于回来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不对,应该说只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虽然这个女人非常漂亮,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他的雨娴。“廷威!”立瑜还来不及表示,廷扬的声音已经从楼梯边传了过来。
“哥,你在家啊!”
“我在书房。”随口应了一句,廷扬连忙走到立瑜的身旁。“立瑜……”
“你们两个真的很像。”说得很轻松,立瑜的脸上却看不出她此刻的感觉。
她已经猜到了!当然,像立瑜心思这么细腻,观察力又这么敏锐的人,她一看到廷威,一定可以了解到这之间的关系。
“哥,这位是……”
望著廷威,廷扬苦苦一笑,既无奈又头痛的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秘书关立瑜小姐。”
秘书?那不就是雨娴的……麻烦了!若是传进雨娴的耳中,让雨娴知道沈廷扬其实有个双胞胎弟弟,她可能会起疑心!
“关小姐你好。”相信他此刻的笑容一定很难看,不过,微笑是一种礼貌,第一次看到人家就哭丧著脸,太说不过去了。”
点了点头,立瑜客气的回应道:“你好。”
“立瑜……”
“我已经把晚餐弄好了,再不吃会冷掉。”说著,立瑜率先走向餐厅。
冲到廷扬的身旁,廷威问道:“哥,她怎么会在我们家?”
无精打采的看了弟弟一眼,廷扬说道:“吃完饭再说吧!”
看著哥哥向餐厅迈步而去,廷威也只能耸耸肩的跟上前去。
☆☆☆
“你不是跟我说最快要下礼拜才会回来吗?”催他早一点回来,他找了一大堆的藉口,什么课程还没结束,结果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跑了回来,这小子做事永远都是那么随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点计划也没有。
一脸委屈的看著哥哥,廷威很无辜的说道:“我是没打算那么早回来,可是你催得那么紧,害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只好提前回来,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心没好报,为了他老哥,自己把探视雨娴的行程由一个礼拜减成三天,他老哥还不满意。
“我没说你不可以提前回来,但是你也要通知我一声,让我事先做好安排,看看如何把事情圆满的处理掉。”忙完手边的工作,他高高兴兴下楼,原以为可以享受立瑜为他精心打理的晚餐,哪里知道半路蹦出了“他”这个程咬金,搅乱了气氛,惹来了麻烦。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Surprise啊!”
轻哼了一声,廷扬嘲讽道:“Surprise?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突然送我一颗糖吃,我就会兴奋得睡不著觉吗?”
“我也是好意啊!我怎么知道你的秘书会住在我们家?”瞟了廷扬一眼,廷威接著又申斥,“你明知道我随时会回来,你还把人弄回来,你也有不对啊!”
“立瑜会住在这里,当然有我的理由,倒是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跟左雨娴说明白?”
“现在雨娴人还在美国,你也要等她回来以后,我才能找机会说啊!”
瞧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最好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话从立瑜口中传出去,你的麻烦可大了。”
心一惊,廷威惊慌的问道:“哥,你该不会是说,关立瑜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对调的事情?”这怎么可能?他们两兄弟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知道弟弟此刻心里的念头,廷扬明白的指道:“这的确很难相信,但是从立瑜看到你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你才是左雨娴口中的‘沈廷扬’。”
“哥,该不会是你跟她透露了什么吧?”如果说,关立瑜曾经看过他跟雨娴在一起,她会想到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们两兄弟的感觉全然不同,然而他根本没见过关立瑜。不该说的,我是绝口不说。”基本上,他对立瑜原暗示多少透露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若非立瑜她自己过人的判断力,她是无法立刻联想到。
“你没说,那她怎么可能猜得到?”廷威还是不相信,这太神了吧!
耸耸肩,廷扬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你可以问她啊!”
赏了哥哥一个白眼,廷威没好气的说:“我要是真的去问她,不就等于印证了她的猜测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要紧的是你得尽快向左雨娴坦白。”
懊恼的爬著头发,廷威沮丧的说:“我知道,但是总得让我想好怎么解释啊!”
“随便你,你自己看著办吧!”对他来说,只要立瑜明白事情的真相,知道左雨娴并没有夹在他们中间,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他担心的是,立瑜自己察觉到事实,她也许会气他的隐瞒,害她受了那么多的自我折磨,以为自己对不起左雨娴。
念头一闪,廷威突然叫道:“哥,你是不是对关立瑜有兴趣?”
睨了弟弟一眼,廷扬悠哉的反问道:“你说呢?”后知后觉的家伙!
“应该是吧!”
轻轻一笑,廷扬从沙发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我不跟你多说了。”说完便快步的走出廷威的卧室。
看著哥哥离去的背影,廷威不觉蹙起了眉头,他一定要去问问尔钦看他老哥到底在忙什么?
第七章
解开左雨娴这道心结,感觉真的很好,踏实、轻松,不再有任何的愧疚感,再一想到晚餐桌上,廷扬胆战心惊的偷瞄著她,她就忍不住想笑。
其实她心里一点气也没有,她相信他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不过能够吓吓他,倒也是一件挺有成就的事情。天啊!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喜欢恶作剧!
“还在生我的气?”靠在立瑜的身后,廷扬双手分放她左右两侧,停置在阳台石砖砌成的护栏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忍著心里的笑意,立瑜淡然的说道。
听她说话的口气,情况好像很糟!他头痛的叹了声气,小心谨慎的说:“立瑜,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左雨娴以为的‘沈廷扬’其实是‘沈廷威’,但是当初既然答应了廷威,我会给他时间向左雨娴解释清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不考虑廷威的立场啊!”
“听你这么说,我是活该倒霉喽!”
“立瑜,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也是告诉过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吗?”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他沈廷扬从来没有处在下风,这滋味真的很难受!
转过身来,立瑜面无表情的瞅著他,“你说相信你,我就得相信你吗?”
“我……”
“你怎么?你是个好哥哥,你不是故意,你有苦难言,是不是?”
“我……”想不到,他沈廷扬竟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真惨!
看到廷扬那副凄惨的绝相,立瑜终于隐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瞪著立瑜那笑得直不起腰的模样,廷扬了解的叫道:“好啊!搞了半天,你是在整我!”
抱著已经笑得有些负荷不住的肚子,立瑜边摇头边笑道:“不对,我不是在整你,我是在逗你!”
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叹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不过,看到她这么乐不可支,他还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小姐,别笑了,你小心笑破肚皮!”
收起了笑声,立瑜打趣道:“你刚刚那个德行真的好好笑哦!”
“是啊!很好笑,不过,我可被你整惨了!”一脸的委屈,廷扬抗议著。
点了点他的鼻子,立瑜得意的说:“你这是作贼心虚。”
他作贼心虚?若有所思的看著立瑜,廷扬不怀好意的说:“不错了,我还知道作贼心虚,不像某个人,作了贼,还笑得好开心!”
一种直觉的警讯在心里响起,立瑜不安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坏坏的笑著,廷扬圈住了她的脖子,盯著她的眼睛,故弄玄虚的说道:“你认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躲开他的目光,立瑜漫不经心的开口:“话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
“是吗?”充满诱惑的解开立瑜的衬衫前几个扣子,廷扬俯下身,灼热的吻著那一片雪白的胸膛,留下了他的印记。
在廷扬的挑逗下,立瑜的理智渐渐褪去,意乱情迷的呢喃著:“廷扬……”
“坦白从宽,说谎……”抬起头来,他暧昧的说道:“今晚绝不放过你。”
眼前的沈廷扬又摇身一变,成了一只掠夺的豹!如果她不说,不就表示自己渴望今晚成为他的女人吗?
继续著先前的勾引,廷扬慢条斯理的一路往她的蓓雷滑去。
压制著身体蠢蠢欲动的欲火,立瑜冷静的宣告,“我说!”身为侦探,她的职责是完成客户交办的任务,她的职业道德不允许自己泄漏委托人的身份,可是眼前已经由不得她了!
无奈的放下令人心荡神驰的双峰,廷扬再度抬起头,“我会很仔细的听。”
百般不愿,立瑜坦承道:“我不是左雨娴的朋友,我是她请来的私家侦探。”
“那左雨娴的目的呢?”
“证实你跟卫闵馨之间的绯闻是否属实。”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自从接任沈氏饭店集团总经理以后,他总会有一些无法避开的交际应酬,而这些场合都需要个女伴,因此他只好请闵馨帮忙,哪里知道才几次而已,就惹出他们之间过从甚密的传闻。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媒体揣测的谣言,他们不用在意,毕竟他们很清楚——他和闵馨只是兄妹之情,而闵馨爱的人其实是尔钦,不过,没想到这个他们没放在心上的绯闻,却促使了左雨娴找上征信社,同时把立瑜带进他的生命。
廷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难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左雨娴找来的侦探?”
温柔的搂著立瑜的腰,廷扬聪明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猜。”
那还不是一样!不过,知道了也好,早晚都要说明白的事情,能够尽早坦白,也免得以后多费唇舌解释。偎进廷扬的情里,立瑜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享受这个温暖的胸膛。
轻柔的抚著立瑜的秀发,他忽然说:“真不想放过你。”
嘴巴勾起了笑意,立瑜调皮的玩著廷扬的衬衫的领口,指道:“由不得你,谁教你自己说‘坦白从宽’!”
“我可不可以赖皮,当作我没说过那句话?”
“不行!”
发出痛苦的申吟,廷扬重重的叹道:“我真是自找罪受!”还好自己说的只是今晚而已,要不然,他往后一定笑不出来。
☆☆☆
“左小姐,这份资料是我对卫闵馨和沈廷扬所做的调查报告,你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周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雨娴,立瑜说道。
紧张的接过自己等了两个多月的结果,雨娴迅速的翻阅了起来。
看著雨娴那认真的表情,立瑜心里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基本上,她是可以对沈廷威的冒充置之不理,毕竟左雨娴委托的任务可没包括这一项,不过她真的很想让左雨娴明白事情的真相,虽然自己跟左雨娴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左雨娴对沈廷威的痴情和傻劲,著实让她感动。
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实在不适合多管,一来,由她这个外人口中得知这种事情,左雨娴的自尊一定会受到伤害;二来,若是因为她的多言,而引发左雨娴和沈廷威之间不可收拾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沈廷威扯下的谎言,该由他自己来收拾,这是沈廷威的义务,也是左雨娴的权利。现在,她只期望沈廷威尽早向左雨娴坦白,不要让左雨娴像个傻瓜一样,继续被蒙在鼓里。带著满意的笑容,雨娴收好手中的资料。这份资料不仅详细的记载廷扬和卫闵馨的关系,也清楚的点出卫闵馨另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这下子,她总算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关小姐,谢谢你,这阵子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哪里,这是我的工作。”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谢谢你,你帮我调查得很仔细,比我想到的还多。”
诚恳的对著立瑜微微的一笑,雨娴接著又道:“对了,关于秘书的差事,你需要我帮你开口跟廷扬辞职吗?”
“不必了,这事还是我自己来比较恰当。”其实这事她已经跟廷扬说好了,一旦想杀他的凶手捉到,他马上物色另外一位秘书,虽然他非常不愿意。
感激的对著立瑜点点头,雨娴像是想到什么的翻开皮包,从里头抽出了两张支票,然后将其中一张交给立瑜,说道:“这张支票是尾款,请你点收。”
将手上另外一张支票放在立瑜的面前,雨娴又道:“这张支票是我私人给你的谢礼。”
瞄也不瞄一眼,立瑜将支票退给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笔钱我不能收。”
“关小姐,这只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你收下吧!”
轻轻的摇摇头,立瑜回绝,“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是我的工作,我们征信社收了你付的酬劳,就应该把事情做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你。”把支票收回皮包,雨娴站起身来。
“不打扰你了,我回去了。”
送走了雨娴,立瑜缓缓走回会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不知道左雨娴和沈廷威之间是否可以圆满落幕?
“左雨娴的案子终于了结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干么一副心事重重?”在立瑜的身旁坐了下来,思圻问道。
抿了抿嘴,立瑜看向她,“思圻,当你知道左雨娴从头到尾都搞错了对象,你心里会怎么想?”
“搞错对像?”难以置信的瞪著立瑜,思圻聪明的反应道:“你该不会是说,沈廷扬其实不是左雨娴的男朋友吧?”
不拐弯抹角,立瑜表示,“廷扬有个双胞胎弟弟,名叫沈廷威。”
睁大了眼睛,思圻不可思议的叫道:“不会吧?难道沈廷威就是……”
知道思圻要说什么,立瑜点头:“没错,沈廷威才是左雨娴口中货真价实的沈廷扬。”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立瑜把廷扬事后告诉她的来龙去脉从头说了一遍。
“我的妈呀!这种事我倒是头一回听到!”听完了立瑜的话,思圻不由得惊呼。
望著手中的支票,立瑜苦笑,“这笔工作酬劳,收得真是不安心。”
“立瑜,你想太多了,就算左雨娴弄错对象,如果今天你不知道沈廷威的存在,我们还是会收了这笔酬劳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事实上我是知道沈廷威的存在啊!”
“那么你就当成不知道啊!”立瑜心思细腻,会留意到别人忽略的小细节,但是相对的,她的顾虑也比别人来得多,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如果这会儿云霏在就好了,云霏那个人联想力丰富,浪漫得不得了,听到这种事情,她小姐一定可以幻想出一套很美的故事结果,好让立瑜感到心安。
但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可有这么容易吗?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
按下电话,立瑜顺手接起,“风?征信社……我就是……廷扬怎么了……好,我马上过去!”挂下电话,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像只无头苍蝇的便想冲了出去。
连忙抓住立瑜,思圻蹒跚的站了起来,挺著一个肚子还真是行动不方便。“立瑜,怎么了?”
充满恐惧的看著思圻,立瑜语无伦次的说:“廷扬……廷扬……他出事了,我……要赶去医院!”
“立瑜,你别急,风哥他在,我这就叫他送我们去医院。”一只手紧握著立瑜的手,思圻空出另一只手打了通内线电话叫昱风过来。
“思圻,我……我好害怕……”一想到廷扬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立瑜不禁全身惶恐的颤抖著。
抱住立瑜,思圻安慰的说:“别怕,他不会有事的。”“发生什么事情?”此时昱风来到立瑜她们的面前问道。
“走吧!路上再告诉你。”也不管昱风还搞不清楚状况,思圻急忙催著昱风上路,接著三个人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征信社。
☆☆☆
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容颜,立瑜将廷扬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柔的摩擦著。
天啊!她只不过离开他身边几个小时而已,就发生这种事情!还好没伤到要害,要不然她怎么对得起自己?
深情的触摸著廷扬俊朗的脸庞,立瑜心疼的呢喃道:“你叫我答应你要好好原照顾自己,结果你呢?才一离开我的视线就出事了!你为什么那么大意呢?明知对方要取你的性命你还去赴约?若非卓尔钦看到你留下来的纸条而跟了过去,要不然现在你已经没命了你知不知道?廷扬,你好坏,你怎么可以吓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爱他,且竟然爱得如此之深,她不能失去他*没有父爱、没有母爱,但是她还有自己,她可以坚强的活著,然而如果没了廷扬,她什么也没有。廷扬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全新的生命,从毫无感觉到深刻感动,她的心不再是冷静,而是沸腾。她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失去他,因为失去他,她连原来的关立瑜都不是!
“立瑜,先去躺下来睡一下,这里由伯母来照顾。”慈爱的拍著立瑜的肩膀,站在一旁的宋梅琴说道。最近好不容易看到这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甜甜蜜蜜,她高兴的以为再过不了多久,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可以为儿子办喜事了,没想到又发生这种意外!
“是啊!关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下,扬哥有我和沈妈妈看著,不会有事的。”
站在宋梅琴身旁的尔钦跟著附和道。缓缓的摇著头,立瑜紧紧握著廷扬的手,仿佛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我要陪他,我要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立瑜,你已经守了一个晚上,要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上回是廷扬舍不得离开立瑜半步,这回是立瑜守著廷扬不放,这两个孩子好像注定要为对方担心受怕似的。
像是没听见宋梅琴的话,立瑜动也不动的凝视著廷扬。“立瑜,廷扬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舍不得的,你去睡一下吧!”
依然毫无反应,立瑜执著的握住廷扬的手,眼睛一刻也不肯松懈的盯著他。
“立瑜……”
“沈妈妈,由她吧!我想,扬哥一定也想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关小姐。”当他赶到凶手指定的公园救起扬哥的那一刻,扬哥嘴里唤的是立瑜,可想而知,扬哥一定很担心自己无法再看到心中最心爱的女人。
“可是……”叹了口气,宋梅琴把原本想说的话给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廷扬!”看著廷扬挣扎的想睁开眼睛,立瑜急切的叫道。
张开了眼睛,看清楚映入眼帘的面孔,廷扬露出一抹快乐的笑容。
“立瑜,”在立瑜双手的协助下,他抚著她的脸庞,“我好担心自己再也看不到你了!”
温柔的在他的手上印下一吻,立瑜含著泪光轻斥道:“傻瓜,我这辈子已经赖定你了,你不想看到我也不行!”
“是吗?”接到对方的电话,要他一个人去指定的地方赴约,他想,事情终于可以弄个水落石出,所以毫不考虑,他留了张纸条给立瑜,然后急忙的赶回指定的地点,哪里知道对方竟躲在暗处偷袭他,还好在他遭了暗算之后,及时的反击回去,让对方受了伤,不得不罢手走人,要不然,尔钦看到他时候,他大概已经完蛋了,哪里还撑得到医院?
认真的点了点头,立瑜承诺道:“不管你怎么赖皮,我都要守在你的身边。”
“打勾勾。”像个小孩子,廷扬打开手跟立瑜立了约。见到这种浓情蜜意的场面,一旁的人也识相的退出病房,留给他们小俩口的情话绵绵。
“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我不饿。”轻轻的摇著头,廷扬眷恋的说:“我只想仔仔细细的看著你、摸著你。”
钻进被子里,立瑜小心翼翼的靠著他,柔情似水的说道:“这样子你就可以很仔细的看我、摸我。”
“立瑜……”
“嘘!什么都不要说,你只要知道,我都在你的身旁,一刻也不会离开你。”
好似累了,廷扬闭上眼睛,再度沉入了梦中。
听到廷扬沉静而规律的呼吸声,立瑜也安心的闭起了酸涩的眼睛,跟著廷扬走进梦乡。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两个相依偎的人儿完全无视于病房里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亲朋好友,迳自心满意足的歇在彼此的怀里。
☆☆☆
“小心一点,很烫哦!”舀著碗里的鸡汤,立瑜细心的喂著廷扬。
心满意足的看著立瑜,廷扬幸福的说道:“好喝!”其实天天喝这些东西,他的胃早就向他发出严重的抗议——好恶心哦!不过,老婆至上,不管他的胃有多么强烈的不满,都要忍著点。
“是啊!有美女伺候一旁,不好喝也不行!”斜睨了廷扬一眼,闵馨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盆冷水,身体明明已经好得可以风吹雨打,还装得一副好柔弱的样子,让立瑜无微不至的呵护著,真受不了!
“那是当然,如果是我喂他,我保证他马上吐得我满身的鸡汤。”说他卓尔钦酸葡萄心理也好,看著人家恩恩嗳嗳、甜甜蜜蜜,眼睛如果不红,那才真的奇怪!
瞪了一眼那两个——超级碍眼的大电灯泡,廷扬皮笑肉不笑的反讥道:“如果是你喂我喝,我连喝都不想喝,我有可能吐得你满身的鸡汤吗?”
在医院养病,他们每天来骚扰,他无话可说,反正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隐密性,可是现在他回家养病了,他们还天天来,这也太不识相了吧!真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打开心结,决定珍惜彼此,这会儿不好好回家培养感情而来这里搞破坏,真是一对怪胎!
“是、是、是,我的魅力没有关小姐来的大,这总可以了吧!”嫌他们杵在这里碍著他了就明说嘛,干么说得这么“婉转”?
“知道就好!”瞟了尔钦一眼,廷扬接著故做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两个最近好像闲哦!”
什么话嘛!做牛做马,都快做死了,还闲?
很假的对著廷扬笑了笑,尔钦咬著牙道:“对啊!我好闲、好闲哦!闲得我每天没事做,跑来这里跟你闲嗑牙!”也不想想看他老哥不在公司坐镇,是谁在帮他忙进忙出,竟然说出那么没有良心的话!
“难得我不在,你还可以这么优闲,你就应该好好乘机休息,不用每天非看到我不可!”刻意扭曲尔钦的话意,廷扬一副很好心的建议著。
这家伙真的愈说愈离谱耻0我是很想乘机休息,不过,一天没见到扬哥,我会浑身不对劲。”
“唉唷!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是那副悠悠哉哉的样子,廷扬继续跟尔钦打哈哈。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耸耸肩,廷扬无所谓的说:“好吧!既然我对你的影响力这么大,我就让你多看几眼吧!”
再也听不下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闵馨直截了当的挑明道:“扬哥,养了那么多天的病,你也该养够了吧!”盼了那么久,尔钦终于让她的等待画上了休止符,尽可能配合她的作息时间,每天找时间陪她,结果却因为扬哥出了这场意外,害得他白天在公司慌得焦头烂额,晚上还得把公事带给扬哥过目,从早到晚,一分钟也没她的份。还好,最近这几天她刚好有空档,可以陪尔钦一起过来,要不然,她跟尔钦根本没时间见面。
还是闵馨坦率,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解决掉鸡汤,廷扬接过立瑜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心脏差一点就被刺到了耶!我才休息几天而已,还早呢!”
“什么?还早?”瞪著廷扬,闵馨不可思议的叫道:“你已经躺了一个礼拜了耶!”拜托!心脏只是差一点被刺到,又没刺到,休息那么久干么?
“我知道啊!才七天而已嘛!”廷扬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哇塞!真慷慨!”难以置信的摇著头,尔钦讽刺著。以前分秒必争,喘口气都嫌浪费,这会儿竟然说得如此潇洒,真是难得!
“好了啦!你别逗他们两个了!”看到廷扬生龙活虎的跟著尔钦和闵馨兜著圈子,立瑜紧绷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起来。虽然医生表示廷扬受的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著他不再有平日那股迫人的气势,完全像只温驯的绵羊,她实在不放心。现在可好了,他的气势全都回来了,而她的心也安了。无辜的看了立瑜一眼,廷扬喃喃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随你怎么说,只要你赶快回公司,负起你应尽的责任,让我不用每天两头奔波,我会很感谢你的。”唉!病人最大,他还能说什么呢?
“好啦!下礼拜就回去上班,可以了吧!”平心而论,若不是尔钦那么不辞辛劳的为他忙东忙西,他是无法安心的养玻
“这还差不多!”拿出公事包里的公文,尔钦接著又道:“扬哥,你的幸福鸡汤喝完了,这会儿可以工作了吧?”
“可以。”
从床沿站起身来,立瑜说:“我去楼下弄点东西,你们忙吧!”
拉著立瑜,廷扬轻声问:“你不陪我办公吗?”
“我得打几通电话。”自从那天在医院跟思圻他们分开,她就一直没跟他们联络,她如果再不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一定会担心她。
“好吧!”无奈的放开立瑜,廷扬认分的钻进公文堆里。立瑜早晚要回征信社报到,他得习惯她不再是他的秘书。
立瑜一离开卧房,闵馨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两个大男人工作,根本没有她Сhā手的余地,还是去外头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当房里只剩下廷扬和尔钦时,尔钦再度开口说道:“扬哥,我觉得这事应该报警处理。”
放下手边的工作,廷扬表示,“如果报警处理,这事一定会上报,到时候的是是非非,对我们饭店的形象恐怕有所影响,所以站在饭店的立场,我不能报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更不明白对方要杀你的原因,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事情是没完没了。”
“我知道。”
“扬哥,还是报警处理吧!也许对方已经看准你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不打算报警,所以才会这么嚣张,公然打电话约你出去。”
“我考虑看看。”说著,廷扬又埋进公文里。
扬哥愿意考虑,就表示他已经同意报警处理的必要,这下子自己也比较放心了。
第八章
“立瑜!”跟在立瑜身后走进庭院,闵馨出声叫道。
回过身来,立瑜微笑的回应道:“卫小姐。”
一听到立瑜的称呼,闵馨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直率的说:“我们应该可以直呼其名了吧!”
轻轻一笑,立瑜叫道:“闵馨。”
“这还差不多!”满意的点点头,闵馨接著说:“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当你的伴娘了,如果你再叫我卫小姐,那么我帮你穿新娘礼服的时候,你一定觉得很别扭。”
“伴娘?”她有说过自己要结婚吗?
“对啊!我很久以前就立志当扬哥的新娘的伴娘,所以你跟扬哥结婚那天,你的伴娘当然是我啊!”说得很理所当然,闵馨得意的表示。
天啊!伴娘也可以立志啊?“你可能要等很久哦!”她很清楚自己只想当廷扬的新娘,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结婚,记得她小时候总会问桂婶,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离婚?而桂婶总是告诉她,等她长大以后自然会明白。
这个答案并不能满足她对父母的期许,所以她不断的问,到最后她终于自己发现,原来她父亲用“弓虽暴”来断送他的婚姻。两人相爱,就表示一定可以成就一桩美满的姻缘吗?她的父母曾有过一段美丽的婚姻生活,可是到头来却以离异收场,这个结果岂是他们一开始所能预料?婚姻是她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得起它。
“你放心,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当你的伴娘。”
“哦?”淡然一笑,立瑜轻轻的应了一声。
“依扬哥的个性,他不会让自己等太久,我想,他一定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进沈家,不过,在他的生命威胁没有获得解除之前,他会忍著。”
除了回以一笑,立瑜什么话也不说。加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她能说什么?
“对了!”像是想到什么,闵馨转而说道:“其实我叫住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听尔钦说扬哥不肯报警,我希望你能劝劝扬哥,他的生命比沈氏饭店集团来的重要,他不该为了沈氏饭店集团,而任由自己安全遭受威胁。”
“我同意你的说法,可是廷扬有他的立场,我劝他,他不见得能接受。”
“不,只要你坚持,扬哥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扬哥对立瑜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她有信心扬哥绝对会让步。
接二连三遭受攻击,这件事的确不能再坐视不管。
点了点头,立瑜说道:“我试试看,不过,我不敢保证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没关系,只要你肯说,事情就好办了。”
☆☆☆
“孩子的爸爸,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度个假,”翻著手中的旅游杂志,宋梅琴突然说道。
蹙著眉,沉重德不解的看著老婆,“你儿子受了伤,你怎么还有心情度假?”
阖上杂志,宋梅琴受不了的说:“说你们男人呆,你还死不承认,老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我看,你根本什么都不通!”
听宋梅琴这么一扯,沉重德的眉头皱得更高了。“太太,我们说的是度假的事情,这跟男人的智商有什么关系?”
翻了翻白眼,宋梅琴无法忍受的说:“你连自己是几百烛光的大电灯泡都不知道,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
“电灯……喔!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啊!”仿佛茅塞顿开,沉重德了然的叫道。
早说嘛,还扯到什么度假,谁会想那么多?
“说你们男人呆,你果然……”
“太太,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女人就是这点麻烦,总爱重复说著同样的话,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白了沉重德一眼,宋梅琴不高兴的叫嚷:“说过了就不能再说吗?”
这种问题还是别回答的好,说可以,万一她顺口多念几遍,他耳朵会吃不消;
说不可以,她又要跟他生气,这下子更是划不来。所以什么都别说,聪明的回以一笑,才会安然过关。
看著沉重德对她微笑的表情,宋梅琴果然如沉重德所愿,无奈的转掉话题。
“那你到底要不要度假?”
“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为了顺老婆的心,他这下子又要头痛了!想把行事历的工作清得一干二净,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工程。唉!男人一点也不呆,只不过是不想太过聪明,因为一点就通的代价实在太高了,凡事装傻的当个笨男人,这样日子才不会太麻烦。
满意的点点头,宋梅琴再度翻开旅游杂志寻找自己的目的地。她动作得快点,让廷扬和立瑜有更多时间谈情说爱,相信没多久的时间,她就可以帮廷扬办场喜事,然后再过一年,她就可以含饴弄孙,届时,他们沈家这幢宅子就会变得生动活泼。
☆☆☆
都还没发生的事情何必想它。这道理很简单,她也明白,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闵馨的话像毒虫似的钻进她的脑袋,紧咬著她不放,搅得她心里乱哄哄,害怕下一秒钟廷扬真的开口请求她成为他的新娘。
她这是不是杞人忧天?她连廷扬想不想结婚都还搞不清楚,她就担心他会求婚,这不是很可笑吗?
“今天晚餐你弄了一桌子的菜,可是你自己却一口也不吃,我猜,你一定是心情不好。”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廷扬移到立瑜的身旁,拿开她手上的报纸放在茶几上。
把思绪从飘荡状态拉了回来,立瑜说道:“你别乱猜,我只是吃不下。”
将立瑜的身子转向自己,廷扬轻点她的鼻子,直接切入主题的问:“你眼睛盯著窗外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你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扬著眉,立瑜像是发现什么大事的惊呼著:“哦!原来你专心工作的样子都是骗人的!”
双手探进立瑜的头发,他圈住她的颈项说:“美色当前,如果不会心猿意马,那就是柳下惠,可惜,我不是。”“是你自己心有旁鹜,不要找那么多借口。”
“是,关大小姐,我心有旁鹜,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报纸,廷扬示意她看了大半天的报纸,眼睛却神游太虚。
转了一圈,也是回到原点,心里叹了口气,立瑜无奈的道:“女人家,本来就喜欢胡思乱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泰然自若的微微一笑,他从容的说:“既然是胡思乱想,那你应该不介意跟我一起分享吧!”
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立瑜只好说道:“我在想,伯父伯母为什么突然跑去度假?
而林妈不是才刚从她女儿那里回来,怎么又休假去看她女儿?”
“我妈跟廷威很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喜欢随性而为,所以她和我爸突然跑去度假,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林妈,她是没伴,本来他们有三个电灯泡,现在跑了两个剩她一个,她当然不好意思,所以只能暂时回乡下喽!”说起这段安排,他真服了他老妈,他都还没想到,她竟然帮他打点好了,而且不兴奋的告诉他,要他善加利用机会,使尽浑身解数的帮她把媳妇娶进门。
立瑜明白的思忖:原来她被算计了!
玩著她鬓边的发丝,廷扬接著问道:“还有呢?”
眨了眨眼睛,立瑜不明白的反应:“还有什么?”
“小姐,你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不该只有想这么点事情而已吧!”笑得很无辜,廷扬摆明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
“你怎样?”好整以暇的看著立瑜,他捺著性子追问著。
在某些方面,廷扬跟她很像,他们都属于那种精明的人,想隐瞒对方的敏锐的眼睛是不太容易,可是她又不能跟他坦白,说她心里正在烦恼他会不会向她求婚,弄不姨好,他还以为她在暗示他开口求婚,那不就更麻烦了!
若有所思的轻轻一笑,廷扬故作好意的说:“小姐,看你的样子,你好像想的很多,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哦!”
“是阿是啊!事情那么多,我都记不得了!”连忙的点著头,立瑜慌张的附和著。
“那么我帮你恢复记忆力。”一次过目不忘的记忆教他印象深刻,她还想拐他?
茫然的看著廷扬,立瑜不解的说道:“我都不记得了,你还可以帮我啊?”
带著诡异的笑容,廷扬缓缓的说:“当然可以啊!”
“是吗?”一种无由来的战栗爬过立瑜的背脊,她不自觉地将ρi股往后挪了去。
这个男人真的教人捉摸不定,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又变成一只掠夺的豹。
右手轻轻的沿著颈子滑至衬衫的领口,廷扬慵懒的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著,俯下身,慢慢的咬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侵入他觊觎了一整晚的诱惑,恋著每一寸温润的肌肤。
这哪里是在帮她恢复记忆力?这根本是在扰乱她!
“立瑜,告诉我,你在烦什么?”一边进行他的侵略,廷扬一边呢喃的问著。
无法自拔的攀住他的脖子,立瑜喃喃的开口:“没有……”
解掉立瑜的衬衫,廷扬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他的床上。
俯视著立瑜,他低哑的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慢慢的挑逗你,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彻底的爱你。”
“你……小人!”偏过头,立瑜企图躲开他眼中的欲望。
看她的样子,她是跟他耗上了!很好,这样才有挑战性。握住立瑜的脸颊,廷扬将她转向自己,从眉、从眼,一步步掀起迷恋的诱惑。
任由那双手和那张灼热的嘴,在她的身上引发著漩涡般的情yu,立瑜由被动转成了回应,一双玉手百无禁忌的探索著激|情,让勾引变成了沉沦。
所有的声音从脑海褪了去,此刻,在他们的眼中、耳中只有彼此的申吟、渴望,且让欲念带著他们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
搂著立瑜汗水淋漓的娇躯,廷扬深情的说道:“立瑜,我是个贪心的男人,我不只要你的人,我更要你的心、你的思想,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跟我分享你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喜或者是悲。”
沉吟了半晌,立瑜缓缓的道来自己所有的心事。
从她一出生,父母十二年的夫妻之情就此划上句点,在关家三个兄妹当中,爸爸似乎对她特别反感,他吝于给她一个笑容,更舍不得跟她嘘寒问暖,女儿发高烧,父亲却忙著在医院救别人的生命,是桂婶背著她上医院,而为了让爸爸多喜欢她一点,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希望能因此赢得他赞赏的一眼,然而,不管她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洋娃娃,她所得到的还是一样。
十岁那年,她发现母亲的日记,找到自己诞生的原因,此刻也终于明白,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她永远不可能得到父爱,于是从此她丢掉裙子穿上了长裤,并学跆拳道、柔道、武术,她不再是父亲眼中那位——温驯的急于讨他欢喜的小公主,她是关立瑜,一个只有自己的女孩子。
在听完了立瑜的叙述,廷扬心中不由得一紧,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才二十四岁的她,会有那么沉重的表情,因为过去给了她太多的失望。
温柔的捧住立瑜的脸,廷扬郑重的说道:“立瑜,过去的一切我无法改变,但是未来的岁月我会好好的疼惜你、照顾你。立瑜,当我的……”
“新娘”两个字还来不及出口,此时房门突然被人给撞了开来。
“哥……”
抱住立瑜,廷扬迅速将被子往他们身上一盖。
眨了眨眼睛,廷威嗫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床上!”
瞪著廷威,廷扬大叫:“现在知道了,你还不出去?”老妈苦心安排又是度假,又是让林妈回乡下住个几天,结果却忘了他还有这个宝贝弟弟。
“哦!”像是这才搞清楚状况,廷威连忙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立瑜,”轻拍著整张脸紧埋在他怀里的立瑜,廷扬说道,“廷威出去了。”
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立瑜两只眼睛像作贼似的转了转。“你放心,那小子真的出去了。”
话才说完,廷威忽然隔著房门喊道:“哥,我从美国拍了好多照片回来,你们出来看看。”顿了一下,廷威又补充道:“我在楼下等你们。”
天啊!他这个弟弟真的很不识相耶!看著立瑜那转羞为笑的表情,廷扬无奈的说:“他就是这个样子。”
“走吧!他在楼下等我们。”
迅速著好衣服,立瑜和廷扬连袂往楼下而去。
☆☆☆
“你去美国到底是为了进修还是度假?怎么拍那么多照片?”看著桌上好几百张堆得有如三座小山似的照片,廷扬不觉蹙起了眉头。
“你也知道我就喜欢拍照,什么都拍,反正相机一握,就知道拍。”从身旁取出两本相簿,廷威将它们分别丢给廷扬和立瑜。“麻烦你们帮我装一下。”
瞪了弟弟一眼,廷扬难以置信的说道:“搞了半天,你是要我们下来帮你装相片啊!”这家伙真的不是普通的无聊0哥,我刚刚去采访新闻,这会儿忙著撰写,你们就帮点忙嘛!”无辜的对著哥哥微微一笑,廷威接著将最小堆的照片挪给了立瑜,交代著,“关小姐,这是我出国前在台湾拍的,一直到今天才洗出来,不要跟其他的混在一起。”
点点头,立瑜表示她明白,然后开始动手整理照片。
边忙著那两堆乱七八糟的照片,廷扬边说道:“如果你做事可以像分照片这么认真,我敢肯定,你今天不只是一个杂志社的小记者而已。”说也奇怪,廷威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漫不经心,但是惟独他拍的照片,他分得仔仔细细,哪一个地方拍的照片,就放在哪一本相簿,有条不紊,令人惊叹。“哥,人各有志,我就喜欢这样子过日子。”他不是胸无大志,他只是不想过得太拘束,如果每个人都想当老板,那谁来当员工?
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廷扬轻轻的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其实廷威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永远只想到自己,是很容易疏急自己的责任,看到廷威这个样子,他还真的为左雨娴担心!
这个时候,立瑜忽然开口叫道:“沈先生。”
看向立瑜,廷威略显迟疑的问:“你在叫我吗?”
“不是叫你,难道是叫我吗?”仿佛廷威是个白痴似的,廷扬接道。
“你也姓‘沈’啊!”说得理直气壮,廷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轻哼一声,廷扬无奈的叹了口气。
掩著一肚子的笑意,立瑜沉静的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直接叫你沈廷威。”
听立瑜这么一说,廷威这才反应过来。天啊!他真蠢!关立瑜当然不可能叫他老哥沈先生啊!亏他还闯进老哥的房里看到那种限制级的画面,这会儿自己竟然还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不好意思的对著立瑜笑了笑,廷威回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是雨娴的朋友,你直接叫我廷威,我也直接喊你立瑜,这样比较简单。”
将手上正握住的照片递给廷威,立瑜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的说:“你看一下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那是一张看似很普通的照片,背景是一般民宅,可是在相片的边边有一个戴著白手套的男人,而他手中正握著一把沾有血迹的刀子,他的样子像似正躲在巷道里准备丢弃手中的刀子。
“奇怪!我什么时候拍了这张照片?”抓了抓头发,廷威狐疑的叫道。
瞥了一眼立瑜,廷扬敏锐的抢过照片,“这个人……”“就是想杀你的那个人。”
她看过廷扬请人描绘出来的画像,那位凶手跟这张照片里的人非常相似。
“那么,他是为了这张照片杀我?”
思索了一下,立瑜分析著,“就我看来,我认为当时他只是看到廷威,并不知道廷威拍了照片,而他因为担心廷威留意到他,所以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很碰巧的是,他又杂志上看到你的照片,因此他直觉的以为你就是当时的廷威,并不知道你其实有个双胞胎弟弟,于是开始策划了杀你的行动。”
想不到他接二连三的遭人谋杀,竟是因为误认了目标!
冷冷一笑,廷扬嘲讽道:“他万万没想到其实廷威根本没看到他,而是因为他的多此一举让他自投罗网。”
在廷扬和立瑜身上来来回回的看了看,廷威迷糊的问道:“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我慢慢再说给你听,你先想想看,你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照的?”
“这……”
把照片从廷扬的手中取了回来,立瑜看了一下照片上的日期问道:“是不是五股?”
“五股?”讶异的看著立瑜,廷扬和廷威不明白的叫道。
指著照片上的日期,立瑜表示道:“我记得这一天我在晚报上看到一则凶杀案。”
廷扬早就见识过立瑜的记忆力,所以听立瑜这么一说,他一点也不奇怪,然而廷威可不同,只见他睁大眼睛,大惊小怪的叫道:“这么久的事情,你到现在还记得啊?!”
“我没那么厉害,我只是刚好记得这件事。”她的记忆力的确惊人,不过,她只记住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情。其实这种社会新闻她通常不会放在脑海里,然而那天傍晚经思圻他们一闹,这则新闻她很自然印象深刻,也因此她到现在还记得。”
转身廷威,廷扬又绕回主题,“廷威,你这张照片是不是在五股拍的?”
“这个嘛……”想了好一会儿,廷威终于叫道:“对了,有一天晚上我去五股找朋友,因为好久没见面,两人一聊就聊到快天亮,后来我随手帮朋友拍了张照片当作纪念。接著相机也没收,就匆匆忙忙的跑下楼。一走到车边,因为收照相机的关系,我又顺手拍了张照片,然后什么也没想就开车回家,后来因我忙著出国的事,那台照相机就扔著,想片也没拍完就去了美国。”
太好了,事情这么一连接就错不了了!现在他可以不用担心立瑜会为了他再度受到伤害。
“廷威,想不到你随手一拍,竟然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握住立瑜的手,廷扬说道:“我想,我们明天就去报警。”
“嗯!”廷扬的生命威胁解除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
“太棒了,立瑜终于可以归队了!”手舞足蹈,云霏兴奋的叫道。这些日子他们在少了立瑜这名能干的大将,而思圻又是个孕妇,不适合过度操劳,其他三个只好做牛做马,累得搞不清楚东西南北,而现在可好了,立瑜一回到征信社,正意谓著他们可以从此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立瑜回来了以后,又有人帮我们看报纸了!”眨著她那双纯真的眼睛,浣□
笑嘻嘻的说道。平时社里的报纸都是立瑜和风哥在看,立瑜不在,风哥又不像立瑜那么好心,会把今天的重要新闻告诉她们,所以她们只好自己来,看得眼睛都打结了!
浣□说话就是这么实在,不过这就是她的真,真得可爱,却又真得教人摇头叹气。
微微一笑,立瑜说道:“还没呢!”瞧云霏和浣□那副开心的样子,看得她实在不忍心泼她们冷水,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才说过事情都结束了吗?”不解的看著立瑜,思圻代替大伙儿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事情的确是结束了,可是我还是沈氏饭店集团总经理的秘书,我要离职有一定的离职程序,不能说走就走啊!”左雨娴的案子虽然让他们赚了一大笔酬劳,但是平心而论,他们在这之中所花费的时间,比一般的外遇案多上好几倍,仔细盘算起来,真的有点得不偿失。只不过却因为如此,让她遇见了廷扬,这又是一种无法计算的收获。
撇撇嘴,云霏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样?反正你跟沈廷扬感情那么好,他也知道你的身份,你只要跟他说一声,一定没问题的!”
“就是啊!何况你是他的秘书,只要他肯通融,离职应该很简单才对。”思圻跟著附和道。
点著头,浣□就事论事的说:“是啊!沈廷扬是总经理,他愿意在你的辞呈上签下名字,公司没道理刁难你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人家公司这么大,总有他们的制度在,我们不能当它是自个儿的家,来去随意啊!”其实她不喜欢秘书的工作,事情琐碎又千篇一律,比起征信社的工作,它的确没什么挑战性,也没什么成就感,可是廷扬为了多留她一些日子,硬是坚持她得依著公司的规矩走,所以她也无计可施。
眼珠子贼溜溜的盯著立瑜转了转,思圻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经思圻这么一点,云霏马上反应了过来,暧昧的笑道:“哦!原来是沈廷扬那家伙舍不得放你走啊!”
羞红染上了脸庞,立瑜不自在的反驳,“你们不要乱说,没这回事。”实在不该让她们知道她和廷扬之间的事,可是想隐瞒也瞒不了,廷扬出了意外,思圻和风哥都知道,她不坦白也不行。
轻轻撞了立瑜一下,思圻逗道:“明眼人面前不说瞎话,是就是,有什么好否认的?”
“你……”娇羞白了思圻一眼,立瑜嗔道:“不跟你们说了!”
“哎呀!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闭上了眼睛,云霏忽而如醉如痴的说:“如果我也可以有那么浪漫的际遇,那该有多好!”
“这很简单啊!下次再遇到这种Case,你来接啊!”对浣□来说,任何事情都不能。
翻了翻白眼,云霏老气横秋的说教著:“浣□,像左雨娴这样的女人不是天天都有;而沈廷扬这样的例子,也不是天天见到,最重要的是,就算让我遇到了,我也不是关立瑜啊!人家立瑜会跆拳道、柔道、武术,她反应快,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和别人,可是那种情况换成是我,我肯定沈廷扬已经死翘了!”人都死了,还想恋什么爱、谈什么浪漫?省省吧!
“说的也对!”点点头,浣□喃喃著。
本来就对!莫可奈何的耸耸肩,云霏转向思圻,提议道:“思圻,虽然立瑜再过几天才能回征信社,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出去外面大吃一顿?”
“那是当然!”跟云霏相视一笑,两人默契十足的叫道:“风哥请客!”
“你们两个别闹了!”又来了,一逮到借口,就乘机向风哥敲竹杠!
不理会立瑜的反对,云霏拔腿就往昱风的办公事冲去。“云霏……”可怜的风哥,老是花钱请她们这四个女人吃饭,却又得不到半点乐趣!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会老打风哥的主意。
第九章
叩!叩!推开廷扬办公室的门,尔钦快步的走了进来。
“扬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警方已经顺利逮捕到凶手,而且他也坦承所有做过的事情。”
满意的点点头,廷扬洋溢著笑容说道:“事情终于结束了。”说起来,他是很冤枉,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么的阴错阳差,一件凶杀案是无法真相大白,而他也无法如此顺利的掳获立瑜的芳心。
“是啊!简直像一场噩梦!”现在想起来,他都还觉得很可怕!扬哥莫名其妙的成为人家追杀的对象,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命运差一点就没了!若非威哥无意中拍了照片,让扬哥他们发现事情的原委,这事恐怕还没完没了,除非警方破了那件谋财害命的凶杀案。
“不是噩梦,是一场惊险而美丽的梦。”对他来说,能够遇到立瑜,是最美的安排。
看著廷扬脸上散发的幸福光彩,尔钦不觉摇头调侃。“爱的力量真的很神奇,明明在死亡边缘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却可以说得好像在谈恋爱似的,实在教人佩服!”
睨了尔钦一眼,廷扬气定神闲的反击道:“你也不差啊!以前上班比别人早到一个小时,现在上班偶尔还会迟到,实在难得。”
红著脸,尔钦别扭的说道:“我……人总有睡过头的时候,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晚上太累了,白天当然会睡过头啊!”
“我……”算了,愈描愈黑,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妥当。站起身来,廷扬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将一杯递给了尔钦。
“不用紧张,又没人责备你。”喝了口威士忌,廷扬打趣道。
扬哥是没责任他,只不过取笑他而已!轻啜了一口,尔钦笑道。
拿起桌上的一份公文夹,廷扬将它交给尔钦,“秘书人选我已经挑好了,你可以通知他下礼拜来报到。”习惯了立瑜每天从早到晚的陪伴,她泡的茶、她煮的咖啡,这会儿她要回征信社,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忍受没有她的上班时间?
“知道了。”打开公文夹,尔钦看了一眼里面的履历表,“天啊!怎么是个男的?”目不转眼的瞪著履历表上的性别栏,他鬼叫著。
挑了挑眉,廷扬又问道:“男的就不可以当秘书吗?”
“当然可以,只是……”好吧!他承认,基本上,他很难接受一个男的秘书。
仿佛知道尔钦心里在想什么,廷扬笑道:“慢慢的你会习惯。”
轻叹了口气,尔钦无奈的说:“不习惯也不行,你是总经理,秘书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能有什么意见?”
“好啦!没事的话,你去忙吧!”
“是的,扬哥。”
尔钦一走出办公室,廷扬便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打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个小绒盒,今天是立瑜在沈氏饭店集团的最后一天,他希望今天自己可以帮她戴上戒指,把她给订下来。
不过,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心里头一直不顺畅,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如意,这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廷威突然冲进房间,把他原来到口的求婚给打断,所以才会有那种好事多磨的烦恼,其实他和立瑜彼此相爱,他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
偏著头,立瑜若有所思的看著廷扬,“你今天怪怪的哦!”其实她也说不出来廷扬哪里怪,同往常一样,他优雅当中传递著深沉、敏锐,他依然是别人眼中带著双面色彩的沈廷扬,可是今晚他的眼神里却透著些许的兴奋与期待,好像正在等待某一件事情。
扬著眉,廷扬一脸惊讶的说道:“哦!我怎么不知道呢?”以前他常常自诩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自从遇到立瑜以后,他才发现,原来有人比他还厉害,立瑜观察事物的细腻程度,比起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抿了抿嘴,立瑜带著玩笑似的口吻说:“作贼的如果喊捉贼的话,那他还当什么小偷?”
捏了捏立瑜的鼻子,廷扬佯装生气般的叫道:“好啊!竟然把我跟小偷相提并论?”
“这只是个比喻,如果你硬是要把自己当成小偷,我也没办法。”说得好像很无辜的样子,不过,脸上却难掩那阵阵的笑意。
重重的叹了口气,廷扬委屈的瞅著立瑜说:“是啊!你怎么说,就怎么对,反正我的人、我的心,全都是你的,我还能说什么?”
脸一红,立瑜羞郝的轻斥:“没正经!”
忽然握住立瑜的手,廷扬认真的说:“立瑜,我现在非常正经,也非常郑重的跟你请求……”另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拿出小绒盒,将它打了开来,然后放在立瑜的面前,“嫁给我。”
看著戒指,再看向廷扬,立瑜心里不停的挣扎著。这一幕她早就紧张担心过了,但是当它真的发生了,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她不想拒绝,但心里也无没有准备接受,她该怎么办?
“立瑜。”看著立瑜那显得有些傍徨的神情,廷扬不安的唤道。
“我……”
坐到立瑜的身旁,廷扬温柔的用他的大手包裹著立瑜纤细的玉手。
“立瑜,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告诉我,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沉静的看著廷扬,立瑜缓缓的说:“廷扬,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结婚。
婚姻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只要失去一方,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守住它,一直到生命终了。”
搂住她,廷扬深情缱绻的说:“立瑜,人生本身就是一场赌注,没有一个人能预见明天会怎样,同样的,婚姻也是一场赌注,我们没有人会知道结果是怎样,但是只要有心,我们不会失去对方,我们会相守到最后一刻。”
“是吗?”
抓住立瑜的肩膀,他沉重的说道:“立瑜,不要活在你父母的悲剧里面,他们的故事你毕竟不知道,如果因为他们,而让你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拥有幸福,那对你和我都是一种伤害。”
“廷扬……”没错,她一直活在父母的悲剧里,所以婚姻对她来说,始终印著刻板的模式。
取下颈上的项炼,廷扬拿起桌上的戒指,把项炼穿过戒指。
“立瑜,这条项炼是我妈送给我二十岁的成年生日礼物,现在,我连同戒指一起套在你的脖子上,等你想通的时候,你再把戒指拿下来戴在你的手上,我就会明白,你已经同意当我的新娘。”说著,将穿著戒指的项炼戴在立瑜的脖子上。
摸著此刻已经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立瑜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抚著立瑜的脸庞,廷扬柔情似水的说:“立瑜,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爱你的心绝不改变。”
就在此时,一道怒气冲天的叫声打进了廷扬和立瑜的耳中。
“沈廷扬!”瞪著亲密的坐在一起的廷扬和立瑜,雨娴不敢置信的叫骂著,“沈廷扬,你这个负心汉,你竟然这样了对我!”
转过头,廷扬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雨娴,“你……”
“左雨娴,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你住口!”咬著牙,雨娴疯狂的嚷道:“我误会?都被我当场逮到了,你还敢说我误会?”
“左雨娴……”
“关立瑜,你不要脸,我把你安排到廷扬的身边,要你帮我打探消息,结果你却顺手牵羊的将他占为己有!我对你剖心剖腹,跟你说了那么多我和廷扬之间的事情,你竟然背著我勾引我的男朋友!”
急慌的摇著头,立瑜试图解释,“左雨娴……”
啪一声,狠狠的甩了立瑜一巴掌,雨娴哭著骂道:“你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看著立瑜挨了一巴掌,廷扬连忙站起身来,搂著立瑜生气的指著雨娴的鼻子大吼:“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廷扬的指责像一盆炉火,烧得雨娴心里更是充满了怨恨。“我打她你心疼了是不是?”
“我当然要心疼……”
“廷扬!”拉住廷扬,立瑜轻声的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看这情形,沈廷威根本还没跟左雨娴解释清楚,现在他们如果说出来,左雨娴也许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事情可能也不好收场,这事必须由沈廷威自己来说。
“沈廷扬!我真后悔爱上你,爱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左雨娴,你静下来……”
“静下来?”根本不让立瑜把话说完,雨娴忿忿不平的大叫:“我的男朋友都被你抢走了,你还叫我静下来?”
“左雨娴,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
“呸!我会相信你这个贱女人才怪!”
立瑜心中一震,贱女人……爸爸当初就是骂妈妈……听到立瑜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廷扬再也不想当个听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一通……”
“我就是要骂她,她贱、贱……”
啪!又是一巴掌,而这一巴掌是廷扬打在雨娴的脸上。
“沈廷扬,你够狠!”摇著头,雨娴哭著转身冲出了西餐厅。
该死!他从来不动手打人,可是刚刚那一刻,他竟然失去理智打了人!作个深呼吸,廷扬甩掉刚才的冲动,迅速拉著有些失神的立瑜坐了下来。
“立瑜,你还好吗?”抚著立瑜略显红种的脸庞,廷扬心疼的问道。
“我……没事。”听到那三个字,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沉陷在父母的阴影里,无形之中,他们一直干扰著她,如果她没有解开对他们的心结,这辈子,她的心永远无法自由,她也不会有勇气嫁给廷扬。
“脸都肿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呢?”
“廷扬,我真的没事,可是我担心左雨娴她会想不开。”
轻吹著立瑜红肿的脸颊,廷扬愤慨道:“她对你这个样子,你还替她担心?”
“廷扬,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恶!”拳头向椅子上用力一捶,廷扬念道:“廷威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到现在还没告诉左雨娴实情?”
“廷扬,你要立刻找到廷威,让他赶紧出面解释清楚。”
“我知道。”今晚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求婚夜!
☆☆☆
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立瑜将脸枕在并拢的双膝间。被左雨娴这么一闹,她实在没什么心情睡觉,不晓得廷扬找到廷威了没?
“你还知道自己该回家了?”
迅速的从台阶上站起身来,立瑜连忙转过身去,“爸!”
“我以为我女儿已经过了叛逆期,不会再离家出走,想不到这一走,就两个多月。”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此时关云川的心里,却有著浓而化不开的关心。
他竟然知道她离家两个多月?!立瑜心中有著大大的震惊。
“你长大了,翅膀长硬了,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我不想管你,但是你也要为别人著想,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你桂婶操了多少心!”
这么多年来,除了冷淡的招呼声,他们父女俩始终没有多余的言谈,而现在,他竟然说了那么多话!立瑜心中百味杂阵。
“你跟我呕气不回家,我都无所谓,桂婶又没有惹你生气,你不跟她交代一声,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望著眼前已经快步入六十岁的父亲,那斑白的头发,那皱纹横生的面孔,立瑜不由得一阵心痛。她一直以为,他们父女俩间的一切,全是她父亲一手造成的,可是现在看著他,她不得不坦承自己必须负一半的责任,在翻阅母亲日记的时候,她不仅判了父亲的罪,也同时自私的认定——父亲不敢面对他错误之下所得到的女儿,所以她主动疏离他,让他们之间的淡然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父亲错过,但是面对年迈的他,她值得如此斤斤计较吗?其实惟一可以和她父亲计较的人,应该是当初受了伤害的母亲。
吐了一口气,立瑜诚挚的说道:“爸,对不起!”
愣了愣,关云川有些激动的说:“对不起不是跟我说,是跟桂婶说。”
一种无由来的冲动,立瑜忽然开口问道:“爸,你跟妈曾经相爱过吗?”
看了立瑜一眼,关云川犹疑了一下,终于说道:“从小,我们双方的父母就为我们指腹为婚,等孩子长大以后,我们两家要结为亲家,所以一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我们很理所当然的结果,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问题。”顿了顿,关云川接著道:“我一直很努力的守护我的婚姻,也对我的妻子绝对忠实,但是婚姻的维持是靠双方,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坚持到底。”
“爸,你恨过我吗?”
若涩一笑,关云川缓缓的说道:“我这辈子没恨过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错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忏悔,终于明白,我再怎么恨我自己,历史是无法改写的故事,可惜的是,就在我明白这个道理,用希望重新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一切都太迟了。”
知道自己没有被恨过,她心里的感觉踏实多了。现在,她心里终于有那么点安慰,其实父亲也曾有过关心她的心,只是命运的安排,让她在那个时候发现了母亲的日记,加深了他们父女之间的鸿沟,也因此错失了享有父爱的机会。
“爸,如果我去找妈,你会反对吗?”
“你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反对吗?”
轻轻的摇摇头,立瑜说道:“我不知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始终是她的父亲,这二十几年来,是他育养她长大成|人,如果他真的不希望她去找母亲,也许她会接受也说不定。
“立瑜,我不知道见了你妈以后,你心里是不是会好过一点,但是,我知道我的女儿已经成熟得足以面对任何的挑战。”
没想到父亲对她,竟然比她对自己来得有信心!
“爸,谢谢你。”也许他们父女俩无法一时跨越二十几年来的距离,但是渐渐的,这一切会改变,就如同廷扬所说,只要有心,就不会失去彼此,因此,她有信心他们父女之间的距离会愈来愈近。
看著立瑜,关云川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曾经失去女儿,现在,他又找回他的女儿了。
☆☆☆
“左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立瑜她真的不在,就算你把我们整个征信社都掀了,她还是不在!”天啊!她慕云霏本来就不是多有耐性的人,再碰到左雨娴这么□唆的女人,不抓狂才怪!
根本不理会云霏,雨娴继续桌子底下、厕所、厨房,四处翻寻,企图将每个地方仔细盘查一遍。她愈想就愈不甘心,她跟廷扬在一起的时间比关立瑜跟廷扬相处的时间来的长,为什么廷扬那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了关立瑜?对他,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什么都迁就他,为什么他竟然狠得下心来抛弃她?关立瑜哪一点好?他竟然为了关立瑜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看不惯雨娴那副嚣张的模样,思圻也开口说道:“左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等立瑜回来,我们会转告她。”
点点头,浣□归跟著附和,“就是啊!左小姐,你告诉我们,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啊!”
冷冷一笑,雨娴发了狂似的怒吼道:“跟你们说有什么用?你们可以让关立瑜把廷扬还给我吗?”
沈廷扬?大伙儿对看一眼,似乎有一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心翼翼,云霏捺著性子说道:“左小姐,我们不知道你跟立瑜发生什么事,但是请你相信……”
“相信?”不容云霏把话说完,雨娴气愤难平的嚷道,“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们征信社、太相信关立瑜,所以今天才会让关立瑜藉机抢走我的男朋友!”她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信那些名夫人的耳语,什么找风?征信社调查事情最妥当、安全,结果竟然落得如此下常
“左小姐,你跟立瑜的事情,我们管不著,但是你不能污辱我们征信社。当初是你一手安排,我们也若口婆心劝过你,是你自己不听,今天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怪谁啊?”明知话不该这么讲,云霏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埋怨。这笔帐真要算起来,是左雨娴浪费他们征信社的时间,把一件简简单单的“外遇”搞得惊天动地,现在,她竟然还好意思跟他们算帐?
“对!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你们摸著良心说说看,关立瑜没有错吗?”充满恨意的目光狠狠的扫视众人,雨娴接著又道:“你们收了我的钱,帮我调查我的男朋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女人,结果,却纵容你们自己的人来横刀夺爱,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忍不住心里的不平,浣□实说道:“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栽赃,立瑜才没有横刀夺爱……”
“浣□,不要说了!”急忙拉住浣□,云霏轻轻的嘱咐著。
“可是……”
“说不得!这是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要合要分,都不该由我们这些旁人来搅局。”其实她根本不赞成立瑜隐瞒这件事情,但是立瑜说的也没错,他们怎么说都是外人,外人管人家的家务事,是不太方便。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分青红皂白?”瞅著浣□,雨娴咄咄逼人的说道,“我昨晚当场逮到关立瑜和廷扬在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你还说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栽赃?”
“左小姐,有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个样子。”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合她这个孕妇说话,否则依她蓝思圻这么冲动的嘴巴,一挡不住,什么话都说,对肚子里面的宝宝可能会产生不良的后遗症,不过她就忍不住想说。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等到他们两个躺在床上,来个当场捉奸,那才能算数是不是啊?”
皱著眉,思圻沉不住气的说道:“小姐,你说话能不能放干净一点,什么捉奸?
你跟廷扬又不是夫妻,捉什么奸啊?”
“你们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吧!就是因为我跟廷扬不是夫妻,所以关立瑜今天才可以堂而皇之的抢走廷扬……”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翻了翻白眼,思圻生气的叫道。
“我无理取闹?”睁大了眼睛,雨娴心一横,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瓶往地下用力的甩去。好,她就无理取闹给她们看!
倏地,那一声清脆的陶瓷声,砸散了思圻的耐性。“左雨娴,你疯啦?!那是风哥最喜欢的花瓶耶!”还好风哥不在,要不然他会捧人的!
得意的笑了笑,雨娴接著拿起一盆盆栽,毫不考虑的往地上砸去,并说道:“没错,我就是疯了!”
望著地上惨不忍睹的景象,云霏放话道:“左雨娴,你再这样子,我们就要报警喽!”
“你们报啊!反正把事情闹大了,我不好看,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著,故意拿起另一盆盆栽朝著地上砸。
向前抓住雨娴的手,思圻终于冲口说道:“沈廷扬根本没有移情别恋,因为你从头到尾爱的人都不是沈廷扬,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沈廷威!”
“思圻!”急忙的把思圻拉了回来,云霏担心的看著雨娴。
瞳孔慢慢的放大,雨娴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你说什么?”
“思圻……”
伸手制止云霏的阻挡,思圻说:“你想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去找你口中的‘沈廷扬’!”
摇著头,雨娴像是无法接受,一步步往后退去,突然,她转身冲出了征信社。
“思圻,她这样子会不会出事啊?”望著思圻,浣□担忧的问道。
耸耸肩,思圻走到沙发坐了下来,无奈的说道:“出了事,我也没办法。”
“云霏,那我们该怎么办?”
在思圻的身旁坐了下来,云霏头痛的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怎么办?等立瑜进来再说啦!”
“可是……”
“你们干么?搞破坏啊!”立瑜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著满目疮痍的地上不禁低呼。
一看到立瑜,浣□仿佛遇到救星,慌张的冲到立瑜的身旁喘气道:“立瑜,你总算来了!”
瞥了一眼大伙儿脸上沉重的表情,再看了一眼地上的乱七八糟,立瑜敏锐的问:“左雨娴刚刚来过,对不对?”
心虚的看著立瑜,思圻说:“她才走一会儿,你没在楼下遇见她吗?”
不拐弯抹角,立瑜直接挑明,“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无辜的对著立瑜微微一笑,思圻嗫嚅道:“能说的,我们都说了,不能说的,我们也说了。”
她那么挣扎的守著,是希望事情能圆满的解决,结果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而且对左雨娴造成了痛苦的伤害。
“立瑜,对不起,我忍不住嘛!”拉著立瑜的手,思圻不好意思的说。
“算了,早晚她都会知道。”拿起垃圾桶,立瑜动手整理地上的碎片,边说道:“我等一下要去彰化,然后才会回来。”
“彰化?”
“对,我要去找我妈。”
第十章
“我找了你一天,你跑去哪里!”看著一路直奔楼上而去的廷威,廷扬出声叫道。
望著坐在客厅的哥哥,廷威惊奇的问:“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
冷冷一哼,廷扬嘲讽著,“当然早,我今天根本没去公司。”担心左雨娴在抓狂之余跑去公司大吵,他会不顾一切的把事情都抖出来,所以今天只好留在家里办公,等廷威出现。
走到廷扬的对面坐了下来,廷威问:“哥,你找了我一天,有什么事吗?”
瞅著弟弟,廷扬直说:“你还没向左雨娴坦白。”
“我……”吞了吞口水,廷威心虚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许他永远搞不懂,他们两兄弟为什么差那么多?明明是双胞胎,却是南辕北辙。
“哥,我……”叹了口气,廷威无奈的开口:“从美国回来以后,我一直想找机会说,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而又遇到最后忙著做一些专题采访,需四处跑,也没时间跟雨娴碰面,所以……”
“所以你就任著事情继续拖著,反正这样子就不用担心结果,是不是?”廷扬实在不想灭他的威风,可是他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实在要不得,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现在被他这一搞,变得乌烟瘅气。
“哥,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很没担当。”
挑了挑眉,廷扬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撇了撇嘴,廷威孩子气的说:“如果你今天找我,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尽快跟雨娴解释清楚。”
淡然一笑,廷扬表示,“你不想说,也由不得你了。”“什么意思?”不安的感觉在廷威心里蔓延开来。
廷扬缓缓的将昨晚西餐厅巧遇雨娴的事道了出来。原本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最后演变成一场灾难。
“完了!”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让廷威有所成长。“哥,我心里已经很懊恼,你还泼我冷水!”
有气无力的瞥了廷扬一眼,廷威埋怨著。
“就算泼你冷水那又怎样?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我……我知道错了嘛!”
“知道错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事情处理好。”深的吐了一口气,廷威有感而发的说:“哥,从小到大,我就在你的庇护下长大,你积极,我懒散;你负责,我自由,久而久之,我已习惯一切由你来作主,人的惰性是被养出来的,我想,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不喜欢面对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困境,因为只要有你,我从来不用为这些事情烦恼。”
廷威说的没错,其实他的散漫或多或少是他这个双胞胎哥哥一手促成的,毕竟在每一段的成长岁月里,他们一起走过,有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在一旁协助,廷威很容易忘了他是一个自主的个体。
“廷威,左雨娴的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只要有心,她一定会原谅你。”
☆☆☆
这里就是风?征信社!走进征信社,廷扬迅速往四周浏览了一遍。
“沈廷扬!”瞥到门边的身影,思圻不自觉地惊呼道。
一句沈廷扬,让大伙儿连忙的转过头来——果然是沈廷扬,不过,比起杂志上的照片,他本人更有味道。
对著那一双双盯著他猛瞧的眼睛,廷扬礼貌性的回以一笑,直接问道:“立瑜在吗?”打了一个早上的电话,每一通都是立瑜不在,害得他无心办公,直担心她跑去哪里,所以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他只好自己过来一趟。
不到十秒钟,三个女人已经围在廷扬的面前。
“立瑜不在。”如果让她老公知道她盯著别的男人猛看,他一定会把她的眼睛蒙起来,然后打她一顿ρi股,可是身为立瑜的好姐妹,对于立瑜会爱上的男人,她难免会好奇想看个究竟。多看这个男人几眼,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她不说,她老公也不知道啊!
“那么,请问她去哪里?”他知道自己很出色,也知道女人看到他总会忍不住的被他吸引,但是像她们这样子的注目礼,他可是第一次见识到。
她们不是当他是一块可口的甜点,她们当他是一件衣服,精挑细选,好似担心会没注意到或漏失掉任何有瑕疵的地方。从她们的眼神,他不难明白,她们是在帮立瑜多看几遍,好确定立瑜的选择是正确的,而由此可见,她们的感情很好。
“她去彰化。”这次回答的人是云霏。看著廷扬,云霏拚命的点著头,不错,眉宇优雅,气势凌人,的确配得上他们风?征信社的大才女关立瑜小姐。
“她去找她妈妈。”廷扬还没问,浣□就自己先说出口。有这么好的男人照顾立瑜,真是太好了。
原来立瑜是去找她母亲,可是……不行,立瑜的出生对她母亲来说一定是个错误,而立瑜这么一出现,不就等于唤醒她母亲过去的记忆?一段痛苦而难堪的记忆,努力遗忘了二十几年,如今再回首,一定充满著排斥,而这么一来,立瑜她母亲对她的态度一定是冷漠疏离,面对这种对待,立瑜心里会再度受到伤害。不行,他不能让立瑜一个人在那里受苦,他要去保护她,给她力量。
“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去彰化要怎样才能找到立瑜?”
“你要去找立瑜?”思圻怀疑的看著廷扬。人家去找妈妈,他干么跟著去?
“对,我一定要找到她。”
“立瑜明天就回来了啊!”浪漫的以为廷扬是忍受不了跟立瑜分开太久,云霏表示道。
“我今天就得找到她。”
“你等一下。”浣□转向身跑回座位上,拿出一张便条纸和一支笔,接著翻开桌上的记事本,快速的抄写了一连串的资料,然后转了回来递给廷扬,“这是立瑜住的饭店,还有房间号码。”
“谢谢你。”
“不客气,你赶快去吧!”浣□知道他会说得那么坚持,这一定是因为他担心立瑜。
“那我先走了。”向大伙儿寒暄似的点了点头,廷扬快速的离开了征信社。
“奇怪!他干么迫不及待的想飞到立瑜的身边?”轻蹙著眉,思圻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因为他想念立瑜想得快疯了,他无法继续忍到明天。”带著梦幻似的神情,云霏羡慕的叹息著。
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云霏的脑袋瓜,思圻说:“小姐,我看是你快要疯了吧!连白天都在作梦,你啊,真的是浪漫得无药可救!”
“这有什么不好的?人生就是要感性一点,那才会快乐啊!”
“对,对,对,慕大小姐,你说得真的对极了,不过……”推著云霏走回座位上,思圻将她压回椅子上。“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偷懒,要不然被风哥撞见了,他又有话说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云霏无奈的钻回电脑前。
☆☆☆
对一个出生就没见过面的母亲,她当然会充满期待,但是她并没有因为兴奋而忘了经过那么久的岁月,还有在她身上所留的记忆,她母亲看到她以后,可能不会表现一丝丝的热络。见她母亲,只是想实现她小孩子时期的梦想,然后让她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
望著眼前年过五十好几,而依然风姿绰的陆晓姗,立瑜开口打破流转在她们之间的沉默与陌生,“我没想到你真的肯见我。”
“我更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她们两个果然是一对母女,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样的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看了立瑜一眼,陆晓姗缓缓的说道:“你问吧!”
“你恨我吗?”
又看了立瑜一眼,陆晓姗接著帮自己点了一根烟,不疾不徐的说来,“说我从来没有恨过那是骗人的,我曾经恨过。发现怀孕的那一刻,我好恨,恨关云川、恨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我想把孩子拿掉,可是关云川阻止了我。”吐了一口烟,她看著立瑜问道:“你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来打消我拿掉孩子的念头吗?”
轻轻的摇著头,立瑜安静的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用离婚来交换你。”吐了一口烟,陆晓姗接著又道:“说真的,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难理解,那么爱面子,始终害怕让别人看笑话的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孩子而答应跟我离婚?”
熄掉手上的烟,陆晓姗像是又想到什么,又转回了原来的问题,“当孩子一天天在我的肚子长大,我终于明白,我永远不会恨她,我爱她,因为她是我怀胎十月所孕育的生命。”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命,竟然是父亲用条件帮她争取来的,怨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都变得有些可笑。
“你现在还恨爸爸吗?”
顿了一下,陆晓姗才慢慢的说道:“早就不恨了。其实当初那件事情,我也有错,在无法反抗父母的情况下,我离弃了自己的情人,嫁给你父亲,嫁进关家,我对你父亲本来就存有先入为主的恨意,因为如果不是关云川,我就可以跟我的情人在一起。
“在跟你父亲结婚十一年之后,我的情人再度出现,如果你问我爱不爱他,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因为他是我少女情怀的梦想,而我对你父亲的怨恨,导致对于旧时的梦想,我很自然的产生遐想,所以当他对我表达无法遗忘的爱意,我开始偷偷的跟他约会。
“这件事,很快就传进关云川的耳中,关云川跟我摊牌,不准我再跟那个男人见面,我答应了,可是我没做到,依然我行我素的跟那个男人约会,终于有一天,被关云川撞见我和那个男人搂在一起。看到那样的场面,他很自然的以为我对他不忠,所以当我试图解释,他根本无法相信,因为我已经对他扯过了一次谎言。悲剧的酿成,是我们两个都要负担的责任,当我终于想通了,我已经跟关云川离婚了好几年。”
听到这么一段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么样的感觉,她只是明白事情都过去了,大家也不再为它耿耿于怀,那才是最重要。
“你现在还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早就没有了,从我怀了你以后,我就没再见过那个男人。”
像是松了口气,立瑜神色轻快了起来,问道:“你现在好吗?”
“你外公、外婆都去世了,我一个人,不是到医院上班,就是在家里种种花、看看书,日子过得平平淡淡,谈不上什么好或不好。”说著,陆晓姗反问道:“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很好,我在一家征信社工作。”
“征信社?”眨著眼睛,陆晓姗惊讶的叫道:“我女儿是个女侦探!”
微微一笑,立瑜轻松的说:“爸爸他不叫我女侦探,他说,我们是专门搞破坏的小偷,不是偷Pāi照,就是窃听,没有一件是好事情。”
“你爸那个人是个守成的老古板,他是会这么说。”
沉静了一会儿,忽然,两人一起开了口——“妈。”
“立瑜。”
愣了一下,陆晓姗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我以为你不肯叫我一声妈。”
“你是我妈,我在你的肚子里面住了近十个月,我们的关系是扯不断的。”
严肃的看著立瑜,陆晓姗诚恳的说:“立瑜,谢谢你肯叫我。”
也许过去她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但是母女血脉相连的天性,在这一刻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淡化,从头来过。
谈著工作,聊起生活,母女俩开始一点一滴的接触彼此没有参与的过去。
☆☆☆
踩著轻松的脚步,立瑜拿出饭店的房间钥匙打开房门——“立瑜!”久候多时的廷扬,一看到立瑜连忙的冲上前去,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天啊!等了你一个下午,我都快急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呢?今天难道是她的幸运日吗?她还在想,一进饭店要打电话回台北给廷扬,告诉他,她终于见到她母亲了,虽然她们母女之间还有一大段的差距,但是她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大步,或许再过一些年,她们会变成一对无话不谈的母女也说不定,没想到,她心里正念著,他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抱著廷扬,立瑜心满意足的喃喃道:“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怎么不可能?”抚著立瑜的脸庞,廷扬深情的说道:“昨天一天没看到你,今天一整个早上又没有你的消息,我心里不安,就直接跑去征信社找你,她们告诉我你到彰化找你母亲,你跟你妈从来没见过面,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拿到你住的饭店和房号,我就马上开车跟过来了。”
“我昨天打了电话给你,可是你不在办公室。”
“昨天一整天我都在家里等廷威。”拉著立瑜在床沿坐了下来,廷扬担心的追问道:“你还好吗?”
环著廷扬的脖子,立瑜调皮的说道:“你猜猜看。”
“嗯……”故作思考的看著立瑜,他说道:“你被踢出来?”其实从立瑜脸上所散发的神采看来,结果一定是很好,不过,难得她兴致那么高昂的卖起关子,他也只好奉陪喽!
摇著头,立瑜说道:“再来。”
双手交握在胸前,廷扬想了想猜道:“她请你喝了一杯茶?”
又摇摇头,立瑜说:“不对、不对,如果只喝一杯茶,我怎么可能那么晚才回到饭店?”
“那么……”轻敲著脑袋瓜,廷扬忽然点了点立瑜的鼻子叫道:“我知道!她让你一直等,等到现在,然后告诉你很晚了,请你明天再过去对不对?”
瞪著眼,立瑜嘟著嘴道:“愈扯愈离谱!”
一脸无辜的看著立瑜,廷扬说道:“是你自己要我猜,我只好发挥我的想像力而已啊!”
“是吗?”偏著头,立瑜笑著逗著:“那你的想像力也太糟糕了吧!”
将立瑜抱到自己的身上,廷扬贴著她的脸颊温柔的说:“只要你高兴,我的想像力再糟都无所谓。”
突然伸手圈住廷扬的脖子,她情意绵绵的说:“廷扬,我爱你。”
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立瑜的唇,廷扬说道:“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我爱你,但是我更知道我想爱你一辈子。”
拿下脖子上的戒指,立瑜将它递给了廷扬,然后伸出自己的手。
“你确定?”
认真的点了点头,立瑜肯定道:“我非常确定我想当沈廷扬的新娘。”
将戒指轻轻的滑进她的手指,廷扬在戒指上印下一个吻。“戒指一套上就不准回头、不准反悔。”
抚著戴在手上的戒指,立瑜承诺道:“我不会拿下它,就算你想赖皮,我也会坚持守住它,不让它离开我。”
她真的想通了!附上立瑜的唇,廷扬狂野、缠绵的吸吮著她的甜美,像是要感受这一刻的真实。将她轻轻推倒在床上,他缓缓的退下她的衣裳,爱抚著她那一寸寸柔软撩人的肌肤。
“今晚,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轻舔著立瑜的耳垂,廷扬柔情似水的呢喃著。
“是吗?”攀著廷扬,透著纤纤玉手,立瑜充满诱惑的在他的身上撩拨著。
“你不担心半夜有客房服务吗?”
顺著耳后,廷扬灼热的滑下白皙的颈项来到胸膛,吞噬著那对引人遐想的蓓蕾,“不会,我已经告诉饭店的经理,我是你老公,我来这里是想给我出外游玩的老婆一个Surprise,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享受二度蜜月。”
“什么?”拉开廷扬,立瑜眨了眨那双正燃烧著情yu的眼眸。
双手不安分的挑逗著立瑜,他沙哑的说道:“如果我不这么说,饭店的人怎么会放我进你的房间?”
“原来……”
“嘘!别吵!今晚是我们蜜月的第一个晚上,我们要尽情狂欢,不要浪费时间说话。”嘴再度落在美丽的双峰,廷扬疯狂的席卷她热情的娇躯,领著她飞越欢愉的激|情之峰。
☆☆☆
“我可不可以不要戴那么多首饰?”向来珠宝饰品不沾的立瑜,突然摇身一变金光闪闪,十几条金链子往脖子、手上绕著,实在很不习惯。
“不可以,新娘子首饰要戴愈多愈好,这样子才有面子。”边帮立瑜整理礼服,闵馨边说道。
“不错了!我结婚的时候戴得才恐怖,根本看不到我的脖子长什么德行。”轻柔的摸著肚子,思圻试图安抚里头活泼乱跳的宝宝。的确!思圻嫁的老公是翟氏集团的总经理翟禹凡——一个从黑道活跃到商场的风云人物,结婚的时候可谓是空前盛大,在那种黑压压的一片人海里,思圻如果不把金饰戴多一点,大家可能会看不到新娘子。
拚命的点著头,云霏笑道:“对呀!我还记得思圻当新娘子的模样,好像金光党哦!”
瞪著云霏,思圻不满的说:“慕小姐,你就不能用优美一点的形容词吗?”
“唉唷!将就一点啦!除了金光党,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形容词!”
什么想不到,这个女人根本是故意的!
思圻心里正在埋怨,浣□忽然叫道:“我有!”
“真的?”兴高采烈的看著浣□,思圻满心的期待著。
“珠光宝气。”对著大伙儿笑了笑,浣□一脸的得意。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大伙儿皆抱著肚子笑成一团。
充满疑惑的看著大家,浣□完全搞不清楚她们在笑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闵馨忽然叫道:“立瑜,你不能笑,笑得太过分,眼泪一流,你的妆就惨了。”
“可是……”忍不住笑意,立瑜无奈的看著闵馨。天啊!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真是一对活宝。
“我知道,不过新娘子要淑女一点,忍著点。”
“好啦!”
正当大家皆笑成一团时,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概是你老公来接你了,我去开门。”说著,闵馨快速的冲到门边把门打开,“你是……”
“我想跟新娘子讲几句话。”看著眼前她曾一度误解的情敌,雨娴忐忑不安的说道。
“请进!”以为是立瑜的朋友,闵馨马上让雨娴进来。
一看到雨娴,大伙儿不由惊呼道:“左雨娴!”
☆☆☆
当大伙儿在立瑜的指示下退出了房间,立瑜开口说道:“请坐。”
轻轻的摇摇头,雨娴直截了当的表示,“对不起。”
对著雨娴温和的微微一笑,立瑜轻松的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干么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跟廷扬在彰化玩了一个礼拜回来以后,她一直忙著准备婚礼的事宜,根本无心去想左雨娴和廷威的情况如何,却没想到,左雨娴今天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脸的羞愧,雨娴诚挚的说:“我说了那么多令人难堪的话,又跑去征信社大闹,真的很对不起!”
“你会有这样的反应,纯粹是因为你爱廷威,而你不知道廷威不是廷扬,这怎么能怪你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不应该那么没风度。”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雨娴接著又道:“其实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每个人都还可以再作选择,就算廷威真的负了我,爱上别人,我也不应该有那么蛮横的行为。”
“也许就如同你所说的,只要还是单身,每个人都可以有所选择,但是既然相爱,就该用心相守不是吗?”温柔的握住了雨娴的手,立瑜又说:“不要太过自责。”
“谢谢你。”
顿了顿,立瑜看著她问:“你跟廷威现在好吗?”
“我们两个现在很好。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我们学到了许多东西,以后我们会彼此信任、坦承。”
“看到你们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说著,房门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然后就是廷扬开了门走进来。
“立瑜……”一瞥见雨娴,廷扬原先热络的态度马上转为淡然,对著她点了点头,他表示礼貌性的招呼。
看到廷扬淡漠的态度,雨娴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说道:“沈大哥,上一次的事情真不好意思。”
“事情都过去了。”说得有些无动表衷,廷扬一副不想再重提过往的模样。
“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下去,廷威在楼下等我。”一转身,雨娴已经走出了房间。
“小器鬼,一点小事还记在心上!”房间一剩下他们两个,立瑜马上训斥道。
虽然表面上廷扬什么也不说,但是她知道他心里还在气左雨娴。
一点也不想否认心里的感觉,廷扬坦然说道:“她打了你一巴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教我怎么不生气?”
捏了捏廷扬的鼻子,她好气又好笑的指道:“你不也是当场还了人家一巴掌吗?”
“我……”
“你什么?你根本是偏心嘛!”其实那一巴掌如果是打在廷扬的脸上,她相信他一定不会紧紧的挂在心里,他是舍不得她,舍不得她受那种屈辱,所以才会老把事情惦著。
抱著立瑜的腰,廷扬撒娇道:“我当然要偏心,因为你是我老婆啊!”
“对,我是你老婆,可是廷威是你弟弟啊!你这么对左雨娴,廷威也会很舍不得他老婆不是吗?”
举起双后,廷扬发誓著,“好吧!我以后一定会拿出我绅士的风度,否则罚我一天只能跟我老婆恩爱一次!”廷扬可怜兮兮的看著立瑜问道:“这样子可以了吗?”
莫可奈何的看著他,立瑜笑骂著:“贫嘴!”
“你不爱吗?”贪恋的瞅著她,廷扬耍著嘴皮子。
微微一笑,立瑜聪明的不表示意见。
带著恶作剧的心态,廷扬的唇忽然落在立瑜的胸前,吸吮、轻啃、热情的诱惑著,“说啊!你到底爱不爱?”
抓著廷扬的头,立瑜低喃:“不告诉你……”
继续著缠绵的眷恋,廷扬威胁,“如果你不说,你就别想走出这间房门。”
这一说,让立瑜惊醒了过来,天啊!他们在干么?他们一个是新娘,一个是新郎,楼下有一大堆的宾客等著他们下去,而他们两个竟然……推开廷扬,她慌张的说道:“廷扬,你别闹了!”
无辜的眨著眼睛,廷扬慵懒的说:“是你自己不说,你怎么可以怪我?”
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的摇摇头,立瑜说道:“想要我说什么,我晚上说给你听,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廷扬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今晚我们不睡觉,我就听你说个够。”
“随你高兴!”拉起廷扬的手,立瑜跟著就要往外走去,忽然瞥见镜子里那明显刻在胸前的吻痕,立瑜不禁尖叫道:“沈廷扬!”
不理会立瑜的惊慌,廷扬得意的拖著她往外头走去,这下子每个人都知道他刚刚做的好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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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要她这侦探去偷戒指?! 谁教她看不过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只好硬着头皮去当小偷啰, 正庆幸得手,并将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岂知被戒指的拥有人抓到 他还说除非能取下戒指,否则就要嫁他 奈何拔到手都肿了,还是拔不下来, 这似乎印证了戒指的传说—— 找到主人并成就一段姻缘,才取得下来 在不想连累夥伴下,她勉为其难答应结婚 可是这人既不浪漫,又爱戏弄自己 还对她(性)致高昂, 婚还没订,他就要与自己住一间房, 而当听到她被绑架时,竟不闻不问, 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薄弱吗
第一章
一、二、三、四,她彭文君有四个俊逸出众的儿子,三个是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樊莫、樊砚、樊行,一个是好友临终托孤的养子——张维良。平日,他们一个个从早忙到晚,一天四餐——早餐、午餐、晚餐、宵夜,除了宵夜,没有一顿饭可以看到他们的踪影,可是今个儿……“今天该不会是我的生日吧?”这话说起来虽然有那么点酸溜溜的,不过,却也是她感慨至深的内心话。过去这几年来,如果不是碰上她的生日,她这几个宝贝儿子根本不会想到——即使没有她的命令,他们也可以回家陪她吃顿晚饭。当然,她很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守护樊家庞大的家业,他们也不会整日忙著工作,老把她丢在一旁。只是,自从老伴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人后,她心里实在寂寞,她宁愿他们少赚一点钱,而多花点时间陪陪她。
“妈,今天是九月十五号,不是九月二十五号,如果您想要过五十五岁大寿,还得再等个十天。”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樊莫,全身散发著慵懒与邪恶的性感气质,他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沉迷的男人,然而,那似认真又似玩笑的调调,总教人无法分辨他心里真正的感觉。
即使心里实在舍不得责难他们,彭文君嘴上还是忍不住藉机训示道:“既然不是我的生日,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吃晚饭呢?”
“妈,只要您高兴,我们每天都会回来陪您吃晚饭,不过,就怕我们来不及赶上晚餐时间,饿著您的肚子,我们会心疼的。”樊砚有一张甜得会腻死人的嘴巴,不好可以说成好,平凡可以变成独特,他是谈情说爱的高手。
白了樊砚一眼,彭文君表面看似不吃他那一套,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开来。
明知道话是说来哄她开心,不过,哪个母亲不爱听儿子的甜言蜜语?
看到彭文君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樊行嘻皮笑脸地说道:“妈咪,其实我们也希望每天回来陪您吃晚餐,可是,您的儿子实在是太优秀、太有女人缘了,今天这个约,明天那个邀,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约会,害得我们总是无法跟您共度晚餐时刻。”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樊行,永远没有正经的时候,不过,千万不要被他嘻嘻哈哈的外表给蒙骗了,其实,他这个人精得很。
睨了他们四个一眼,彭文君讽刺道:“听你这么说,这要怪我自己喽!没事把你们的风度教得这么好,让你们来者不拒,今天这个约,就跟这个出去,明天那个邀,就跟那个出去,所以,我儿子才会跑去跟别的女人吃晚餐,而不回家陪我这个老女人喽!”如果,他们是为了追求未来的老婆,而忘了她这个老妈,她倒还无所谓,问题是,他们一个个乐得当单身汉,一点定下来的打算也没有。
“妈,阿行没这个意思,只是,您不是常教导我们最好不要得罪别人,我们只是希望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维良的稳重和温柔,仿佛一股清凉的和风,既扣人心弦,又令人眷恋。
叹了口气,彭文君既是无奈,又有些纵容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有借口,反正我一张嘴巴,敌不过你们这四张嘴巴!”
对著彭文君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樊莫表示道:“妈,今年我们想帮您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
“不用了,一个小小的生日,干么这么劳师动众。”一说到宴会,彭文君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自从三年前丈夫过世,她就不再涉及任何的宴会,一来,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二来,在那种喧闹的气氛下,更容易让她感到孤独,忆起死去的丈夫。
完全明白彭文君的心情,维良细腻的说道:“妈,我们知道您不喜欢吵闹,所以,我们只邀一些亲近的朋友。”
摇摇头,彭文君一点兴致也没有,“只要你们四个陪著我,我就很满足了。”
虽然他们早料到这种结果,樊行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直冲道:“妈咪,您已经好久没跟外界接触了,一天到晚锁在宅子里,再这样下去,会闷出病来。”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彭文君笑了笑,对著樊行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得也有道理,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你岳母大人聊天了,也许,趁著我生日那天,我可以邀她过来讨论你跟语寒的事情。”
咳!要死啊!怎么会扯上这件事?浑身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樊行别扭的说道:“妈咪,我才几岁而已,现在提这种事,太早了啦!”虽然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是到现在,他都还不能接受——这么愚蠢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实在不想咒骂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可是,爷爷那个老头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才五岁大,就帮他定了这门亲事,害得他连老婆该长什么德行都没有选择权。而且还规定这门亲事绝对不能退,同时,他得在三十二岁以前把人给娶进门,要不然就不承认他是樊家的子孙!什么嘛,一点人权都没有!
“太早了?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耶!”彭文君怀疑的看著樊行叫道。
瞥向樊莫,樊行不服气的指道:“老大都三十二岁了耶!”言下之意,是那个大他足足有四岁的老家伙都不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微微一笑,樊莫不疾不徐的接道:“我是三十二岁,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瞪了樊莫一眼,樊行恨恨的咬著牙,什么哥哥嘛,这种时候还在火上加油!
“妈咪,您真的要我娶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吗?”可怜兮兮的看著彭文君,樊行凄惨的哀求著。
耸耸肩,彭文君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我还没嫁给你爸之前,我也是没见过他,可是,结了婚以后,我们还不是很恩爱。”
这话他确实无法反驳,爹地在世的时候,爹地和妈咪之间的感情,可用鹣鲽情深四个字来形容,但是,他们是他们,他是他,时代不同,个性也不同,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望著樊行那充满哀怨的眼神,樊砚解危道:“妈,像您这么贤慧又美丽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爸爸当然会对您疼爱有加,可是,那位白语寒小姐是不是像您一样,这可就难说了,也难怪阿行他不安心。”
被樊砚的糖水一灌,彭文君心里甜甜一笑,嘴上有些软化的说道:“我可没叫他现在就把人家给娶进门来,只不过,你们既然那么有心想帮我庆祝生日,生日当天,我邀请亲家母到家里坐坐,顺便谈谈如何让他们两个未婚夫妻增进感情,也是应该的啊!”
说得那么冠冕堂堂,说穿了,还不是反对他们为她举办生日宴会!无奈的竖起白旗,樊行投降道:“妈咪,如果您不愿大肆庆祝生日,我们绝不会勉强您。”
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彭文君话中有话的埋怨道:“只不过是个生日,我可不想弄得好像我儿子要娶老婆似的。”仿佛听不懂彭文君的暗示,樊莫迳自说道:“妈,只是一个小型的派对,您再考虑看看。”
逮著机会,彭文君开出条件道:“如果你们愿意当个听话的儿子,赶紧找对象定下来,生几个孙子让我抱抱,你们想开几个宴会,我都没有意见。”
提起这事,大伙儿默契十足的噤若寒蝉,他们不是不结婚,只是终身大事不比恋爱,马虎不得,再说吧!
一瞧见他们四个的反应,彭文君别有用心的叹了口气,“你们什么时候才肯结婚,我都无所谓,反正,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种花、喂鱼、看书,生活优闲得很,只不过,就是寂寞了点。”
他们当然明白妈话里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有懂也要装不懂。原本,他们是想藉著妈的生日热闹一下,好让妈挥去爸爸过世的阴霾,重新找回三年前充满朝气的活力,怎知……天啊!真是自找麻烦!
扫了一眼四个令她既骄傲,却又伤透脑筋的宝贝儿子,彭文君刻意道:“我不会催你们结婚,也不希望你们随随便便结婚,不过,能够活著看你们娶妻生子是我最大的愿望。”沉重的吐了口气,她像是有感而发的接道:“人的命是没有定数,这一刻睁著眼睛,下一刻也许就闭上眼睛了。”
大伙儿互看一眼,樊莫开口安抚道:“妈,您放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拿起碗筷,彭文君也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吃起晚餐。话都说得这么白了,他们如果再不有所表示,她也没办法。
☆☆☆
“你们干么一直瞪著我看?”不自觉的将ρi股往后轻轻一挪,樊行戒慎的看著坐在对面的三个人。一吃完晚餐,被他们三个架到老大的书房,然后往沙发上一扔,他心里就有一种非常不安的预感,这三个人对他一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笑了笑,樊莫轻松地直说道:“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是没什么不好,不过,房里多了一个人的东西,耳边多了一个人唠叨,稍嫌麻烦了点。樊行很怀疑,如果,真如他老大所说,早一点结婚没什么不好,那么为什么他老大一把年纪了,都还不结婚呢?
轻轻地点点头,维良温和的附和道:“是啊!反正你早晚要把白语寒娶进门,现在把婚结一结,对你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啊!”
“而且,从此有老婆帮你暧床,你的夜晚将不再孤单,那不是很好吗?”樊砚状似浪漫的接著道。
干笑了几声,樊行没好气的说道:“被指腹为婚的人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很好。”就会说风凉话,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
摇摇手,樊莫似笑非笑的悠哉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娶老婆既不用挑又不用选,多省事。”
天啊!说得好像在买东西一样。瞟了樊莫一眼,樊行有气无力地回道:“真是可惜,早知道你老大这么懒惰,当初就应该教爷爷把白语寒指定给你。”
像是没把樊行的讽刺放在心上,樊莫从容的笑道:“确实很可惜,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可惜,也是无法改变。”
脸色一沉,樊行恨恨地瞅著樊莫。可恶!就是因为无法改变,他心里才呕啊!
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对这门亲事异常坚持,就连死后的遗嘱都提列条文——交代他不能悔婚,真搞不懂他老人家干么把这事看得这么严肃?
看到樊行那副心有不甘的模样,樊砚不以为然的说道:“阿行,只不过让你提早几年结婚,又不是叫你上吊,你何必这么计较?”
真是个笑话,他当然要计较,明明还有四年的青春可以自由挥霍,为什么他要白白的把它浪费掉?
“二哥,自古有云“长幼有序,自为老么,我哪有抢在前头的道理?”虽然妈咪对他们的管束一向开放,也表示一切取自由主义,但是,再过四年,老大三十六,二哥和良哥三十四,他就不相信,妈咪可以容忍他们继续高唱单身贵族。
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樊莫淡然的说道:“阿行,你不是最讲究‘民主自由’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变得那么八股?”
睨了樊莫一眼,樊行嘟著嘴道:“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不行吗?”人家当哥哥的都很爱护弟弟,他老大却是紧咬著他不放,有够缺德!算了,老大本来就不是什么多有爱心的人,要不然,人家怎么会称老大“恶狼”?
戴著和煦的笑靥,维良摆出低姿态说道:“阿行,我们也知道叫你现在娶白语寒是很为难你,不过,为了妈,你就牺牲一点。”
说得真好听,为了妈咪,他牺牲一点,难道,他牺牲的还不够多吗?老婆由不得他作主,他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同是妈咪的儿子,他们三个就只会耍嘴皮子,他却要付出四年的自由岁月,这是什么道理啊?
“你们不用再浪费口水了,我不会答应的!”
一脸惋惜的摇摇头,樊砚叹道:“可怜啊!妈平日这么疼你,你竟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做,我真是替妈不值。”
毫无诚意地对著樊砚笑了笑,樊行直接挑明道:“省省吧!我这个人不接受激将法。”其实,他也希望妈咪每天活力四射、生气勃勃,不要整日关在樊家的宅院里,但是,这事每个人都有责任啊,他们怎么可以因为他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就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
“阿行……”
伸手制止维良即将出口的说服,樊行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困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我先去睡了,晚安。”虽然他这个人精明得很,绝不会傻傻的被他们牵著鼻子走,可是,他们三个对付他一个,软硬夹攻,他有一种预感,这场仗战下来,他只会觉得良心不安。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小器、自私,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赶紧溜了吧!
目送樊行溜之大吉的背影,樊砚好笑地讥讽道:“这家伙也太紧张了吧!人家白语寒肯不肯承认这件婚事都还不知道,他就以为只要他点个头,人家马上跟他进入洞房。”虽然他们没有考虑到白语寒的想法,只希望藉由阿行和白语寒的婚事,来安妈的心,然而不可讳言,这也许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爷爷是规定阿行绝不能退婚,但是,他老人家可没载明白家不能悔婚。如果,白爸爸并没有同爷爷一样,死了还在遗嘱里明定自己的孙女不能退婚,白语寒真要否决这门亲事,他们也是莫可奈何,毕竟,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两个人都已经作古了。
“阿砚,既然爷爷会那么慎重的在他的遗嘱中立下条文,以防止阿行背弃他和白爷爷之间的约定,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站起身来,樊莫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大哥,你的意思是爷爷和白爷爷之间有一项约束彼此的秘密协议?”
耸耸肩,樊莫不甚在意地说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爷爷一定也不允许白语寒悔婚。”
顿了一下,维良导回正题问道:“大哥,阿行他不肯答应,我们就算了吗?”
“再说吧!不过,以后尽可能早一点回家陪妈。”拿起放在桌上每晚睡前都会看上一段的杂志,樊莫转而说道:“很晚了,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大哥,晚安。”
☆☆☆
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人在干么?星期一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星期二早餐……天啊!连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可以拿来当会开,而且还每周一次,周复一周,从来没间断过,真是败给他们了。人家宪法再怎么刻板,都还可以修宪,可是他们……不过,她又能怎么样?虽然这种家庭会议实在穷极无聊,一点建设性也没有,但是,身为慕家的一份子,她又不能不参加,否则依家规处置,接下来这个礼拜,她不能享用家里的任何一顿饭。
其实,她搞不懂的事情何止是这样子而已,她更不能了解,像她慕云霏这么多情浪漫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家人?有时候,她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她妈咪和爹地的女儿,要不然,为什么她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瞧,这会儿他们一个个认真得好像上法庭打官司一样,正经八百的,而她,却昏昏欲睡,拚命地想撑开沉重的眼皮。
唉!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明白,生活如果没有偶尔的Surprise是没任何的乐趣可言。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爹地是检察官,妈咪是私立女子高中的校长,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全都是律师,在工作的长期熏陶之下,的确很难期待他们变得随性一点。
懒洋洋地晃了一圈,云霏用力打了一个大哈欠,天啊!这些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催眠曲?
“霏霏,告诉你多少遍,打哈欠的时候,要遮住嘴巴,你怎么都教不懂呢?”
瞪著她惟一的掌上明珠,林亚蓉头痛的蹙著眉头。
哇塞!妈咪好厉害,一边讨论菜单,一边还可以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眨了眨眼睛,云霏很无辜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要记住,她敢保证她的脑袋瓜子一定会爆炸。
忘了?是啊!她当然会忘了,因为,林亚蓉交代过的话,她没有一句会记得。
叫她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她却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叫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要端正,两脚并拢,她却堂而皇之的把双脚跷到桌子上……当初怀霏霏的时候,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瞥向霏霏,慕传旭调侃道:“你好像没有一件事情会记得嘛!”其实他这个宝贝妹妹也不是真的不记得,只不过,有意无意地把妈咪耳提面命的“淑女法则”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了。
这个讨厌的大哥,有些事情知道就好,干么还要说出来?露齿一笑,云霏自以为是地说道:“谁说的,我就记得你们刚刚说星期六早餐要吃干贝炒芥蓝……”看到林亚蓉那副想破口大骂,却又碍于形象的压抑相,云霏连忙闭上嘴巴,她好像记错了。
嘴上漾著满满的笑意,慕传言强装镇定的纠正道:“妈咪是说她星期六‘晚’上想吃干贝炒芥蓝。”
真是倒霉,就错那么一个字,不过,也难怪妈咪脸色这么难看,错把晚餐当成早餐,是有那么点离谱。很假地笑了笑,云霏牵强地辩道:“不好意思,说太快了,晚上说成早上。”
伤脑筋的摇摇头,林亚蓉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够正经一点吗?”
“我有啊!”只不过说错一个字,就说她不正经,这也太严重了吧!
非常不满的看著云霏,林亚蓉藉机发挥地训道:“我就知道在征信社那种地方工作,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看你,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现在却像个野丫头一样,一点修养也没有。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没人敢娶你。”
又来了,一有机会就拿她的职业做文章!她就是不懂,当侦探有什么不对?既不偷又不抢,为什么要把她说得好像罪大恶极似的?算了,从她加入“风?征信社”,她妈咪的意见就从来没有停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咪,您不要太小看您女儿了,您女儿的魅力所向披靡,说不定,过一阵子我要闪电结婚,您都还舍不得把我嫁掉呢!”就算真的没人敢娶,那又怎么样,反正,一个人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只要有人敢娶你,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舍不得?”
说得那么绝,好像她是一包垃圾,一点点挽留的欲望也没有,真惨!
看到女儿苦著一张脸,慕海安出声安慰道:“霏霏,爹地可舍不得你那么早嫁人。”
怎么说,还是爹地比较护她。云霏开心地想著。
白了丈夫一眼,林亚蓉不高兴地说道:“你放心,你女儿绝不会太早嫁人。”
每次她在训女儿,他就会扯她的后腿。
“妈咪,您又不是月下老人,您怎么知道您女儿一定会晚婚?我告诉您,姻缘之事是很难预料。”不是她自我抬价,想追她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只是,没有人可以捉住她的心。
大学时代她谈了四场恋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已经足以让她看透绝大多数男人的细胞里没有浪漫这种基因。聪明的男人以为鲜花、礼物、甜言蜜语不断就是浪漫的表现,其实,真正的浪漫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幸福的感觉,或许,那种感觉只爆发于霎那之间,但是,它却教人感动不已。也许,她这个人是爱做梦了点,可是,她要的又不多,只不过是一种Feeling,这应该不奢侈吧!
“我就是知道,我很清楚我女儿的脑袋瓜里装什么东西。”指著云霏的脑袋,林亚蓉没好气地说道。
撇撇嘴,云霏懒得再辩驳什么,干脆说道:“妈咪,你们菜单讨论完了没有,我很困了。”
“差不多了。”若不是因为这一家子的人都很挑食,而且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她也不会在每个星期日晚上举行家庭会议,讨论未来一周的菜单,不过,霏霏这丫头就是不懂她的苦心。伸手摸了摸云霏的头发,林亚蓉慈祥地问道:“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螃蟹。”虽然妈咪对她有很多意见,不过,她毕竟是妈咪的掌上明珠,妈咪心里其实是很疼她的。
“明天晚上我让王妈炒螃蟹给你吃。”
“嗯!”
☆☆☆
风?征信社
“什么?你们要我去当小偷?”瞪著双眼,云霏难以置信地看著征信社其他四个成员。前两天她还很自诩,当侦探的既不偷又不抢,这会儿……有没有搞错?他们“风?征信社”什么时候变成“风?窃盗集团”?
仿佛云霏太大惊小怪了,挺著九个月身孕的蓝思圻颇不以为然地纠正道:“慕大小姐,这不是偷,是‘物归原主’,也就是说,你只是把她原来送给人家的信物取回来。”
翻了翻白眼,云霏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东西既然都送给人家了,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如果她猜得没错,请他们征信社代为偷回信物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变心了,要不然,干么要用这么不入流的方式把戒指——这种意义深重的信物给取回来。
“云霏,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东西既然送人家了,就是人家的,当然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可是,如果这东西不是自己送的,想取回来,也不是这么说不过去,不是吗?更何况,这东西还是关系著自己终身幸福的信物。”新婚才半个多月,全身散发甜蜜色彩的关立瑜,现在可是个标准的爱情至上主义者,一个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很令人遗憾。不解地看著立瑜,云霏质疑道:“戒指可不是普通的信物,如果不是自己送,谁会代自己送?”
“你应该听过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吧?”“风?征信社”的当家,也是思圻的表哥——展昱风表示道。
“指腹为婚?”不会吧!在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日,还有这种事情吗?
用力地点点头,邢浣□那张天使般的笑靥此时染上了淡淡的愁绪,“白语寒真的很可怜,一出生,她爷爷就把她许醒给自己好朋友的孙子,所以,如果她不想嫁给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就必须把她爷爷送给人家的戒指拿回来。”
她终于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蹙著眉,云霏一脸迷惑地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怪异吗?只要把戒指拿回来就可以不嫁,这个婚约……听起来好像古代人,因为双方失散多年,所以只好靠信物来承诺亲事,没了信物,一切就免谈。”
“这道理很简单,因为当初定下这件婚事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所以如今可以约束这件婚事的,就只有当初双方互换的信物,也就是说,对方如果要求白语寒履行承诺,必须凭这只戒指。”思圻进一步解答道。
“真的那么简单吗?”也许是因为她对“当小偷”这种差事没什么兴趣,所以她总觉得这件事听起来不太对劲,好像……这其中另有隐情。
“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你还当这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吗?”像是知道云霏脑袋里在转什么,昱风取笑道。
瞪了昱风一眼,云霏嘟著嘴道:“这个Case我不接。”
为了做到公平、公正的原则,“风?征信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他们所受理的Case,都得依著——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这样的顺序轮替。当然,轮到的人也可以弃权,转由下一位承接,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过。
虽然这个Case轮到云霏接,而且,她讨厌弃权,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能的样子,可是,她更不喜欢当小偷。
头一偏,思圻对著身旁的浣□大声念道:“我叫你不要擅自作主替她接下这个Case,你偏不信邪,这下可好了,她不想接,我看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慌张地看著云霏,浣□急切地说道:“云霏,我们都收了人家的订金,你如果不接这个Case,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你接啊!”这还用问,她不接,替代的人当然是浣□。
云霏话一说完,除了浣□,其他三个马上笑得东倒西歪。
“你们在笑什么?”一脸狐疑的看著笑得有些夸张的三个人,云霏问道。
敛起笑声,昱风皱著眉,轻扯著浣□的双耳指道:“你看她这副德行,反应迟顿、手脚缓慢,你让她去偷戒指,不等于送她去警察局报到吗?”
拉开昱风的双手,浣□不满地抗议道:“风哥,我没有那么笨吧!”
“我没说你笨,我只是说你不适合当小偷。”
斜睨了昱风一眼,这会儿换云霏发出不平之鸣,“风哥,你的意思是我很适合当小偷喽?”
“我……”
用力拍了一下昱风的肩膀,思圻骂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省得惹人厌。”
对云霏笑了笑,思圻婉转地解说道:“云霏,你也知道,浣□她单纯,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她一定应付不来。”
是啊!像浣□这么没有心眼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变通,到时候不是从实招来,就是被人家送进警察局。
“好吧!就当浣□也弃权好了,那么,接下来的人应该是……”
不等云霏把话说完,立瑜直接挑明道:“风大哥大后天要去美国,思圻随时有可能被送进产房,而我,新婚才两个多礼拜,我实在很难跟我老公解释,我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潜进人家家里取回一只戒指。所以,这个Case我们三个也都弃权。”
绕了一圈,还是转回云霏的身上。“照这么说来,这个Case只有我可以接喽?”
点了点头,思圻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Case只有你可以接,我们才会犹豫不决,最后,是浣□帮你作了主,她肯定你会接这个Case,所以就帮你接下来了。”
转向浣□,云霏充满怨恨地说道:“邢浣□,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啊!”
一脸的无辜,浣□嗫嚅道:“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一定不忍心白语寒因为一只指腹为婚的戒指,而无法跟自己的心上人结合,所以……”
“等一下,你是说,那个叫白语寒的,已经有心上人了?”
“对啊!”
要命啊!她这个人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受不了相爱的人无法相守。说穿了,还不是她浪漫、多情的细胞在作祟,总认为有情人就该成眷属,也难怪浣□敢帮她接下这个Case。
“云霏……”
“好啦、好啦,我接。”如果偷一只戒指可以成就一对良缘,那她也只好牺牲一点了,“你们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做?”
终于松了口气,立瑜解说道:“这个礼拜六,白语寒和她母亲会以樊夫人生日为由,前往樊家祝贺,到时候,你就躲在白语寒的车子里,混进樊家,等待入夜,大伙儿睡著之后,再取回戒指。至于戒指藏在什么地方,白语寒表示,在前往樊家的途中,她会再跟你详说清楚。”
干笑了几声,云霏言不由衷地说道:“听起来好像很容易嘛,连戒指摆哪里都知道了。”
耸耸肩,思圻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省得你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闯。”
“是啊!只不过,做起来最好像说的一样那么简单。”
第二章
“妈,生日快乐。”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樊莫代表大伙儿道,“妈,这是我们四个特地为您选的,希望您喜欢。”
将礼物放在一旁,彭文君满足地说道:“你们今天一整天陪我四处走走,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干么还特别买东西?”
啜了一口香槟,樊行打趣道:“妈咪,您不用替我们省,您儿子很有钱的,不会为了这么点小礼物就破产。”
“我才不是替你们省,我是为我未来的媳妇剩”
“妈咪,您的胳臂也弯得太严重了吧!连媳妇都还没有著落,心就向著媳妇,您很偏心哦!”蹙著眉,樊莫抗议道。
樊砚轻轻一笑,指道:“这还用说,人家‘媳妇’可以生孙子,你又不行。”
什么话嘛,他是不能生,不过,没有男人,女人可以生孩子吗?
好笑的看了一眼樊行噘嘴的模样,樊砚接著转向彭文君道:“妈,您的生日礼物可是我们千挑细选,选了好久才找到的,您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们送的,我都喜欢。”话是这么说,彭文君还是应了樊砚的要求,拆开小礼盒——里头是一个类似怀表般的锦盒,白金打造的锦盒上刻著“王维的相思”。
靠过身子,维良温柔的帮彭文君按下锦盒边的按钮,里面镶著一张古老,却保存完好的照片。
看著年轻的自己和丈夫紧紧相偎依的恩爱相,彭文君眼眶染上了感动的泪水,略显激动地说道:“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在爸最喜欢的‘唐诗’里头看到的。”轻柔地拂去彭文君脸上滑落的泪珠,樊莫接著道:“妈,以后您想爸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看得到。”
又哭又笑地点了点头,彭文君充满思念的抚著照片上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樊家的管家——福伯走了进来。
“夫人,白夫人和白小姐特地来给您祝寿,现在在客厅等您。”
关上锦盒,彭文君连忙站起身来,吩咐道:“阿福,请阿凤准备茶点。”
“是的,夫人。”
“走吧!别让客人久等。”说著,彭文君率先往客厅走去。
吹了一声口哨,樊砚看著樊行取笑道:“好幸福哦!未婚妻来看你耶!”
瞪了樊砚一眼,樊行没好气地说道:“去你的!”拚了命想避免跟他未来的岳母打照面,没想到,连他未来的老婆都找上门来,这下子,他想躲也躲不掉。不知道他未来老婆长什么德行?最好不要长得太可怕,要不然,他一定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当场晕倒给她看。
像是知道樊行心里在想什么,樊莫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你未婚妻她哥哥长得是一表人才,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同在商场打滚,他们对白家的接班人白俊尧,自然是一点也不陌生。
“谁知道?”算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敢妄想。
慢条斯理地从座位站了起来,樊莫笑道:“好了啦!客人还在等我们。”
叹了口气,樊行无奈地跟著大伙儿走了出去。虽然他不想那么早面对现实,但是,就算他未来的老婆有一张麻花脸,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
虽然才九月而已,不过,一入夜,这风儿可是半点也不留情,吹得身子骨直打颤,让人恨不得可以缩在热呼呼的被窝里。
唉!她慕云霏怎么这么命苦呢?人家坐在里头喝著热茶,吃著精致可口的小点心,而她,却躲在这里喂蚊子、吹冷风。最好不要让她吹出病来,要不然,她一定剥了浣□的皮!
晃了冷飕飕的庭院一眼,再看了一眼四层楼高的宅第,云霏干脆从树荫下站起身来。与其蹲在这里饱受寒风之苦,倒不如四处转转、活动活动筋骨,说不定,这宅子的后头有楼梯可以上楼,那么,她也可以趁著白家母女跟主人闲聊之际,潜入三楼拿回那只戒指,等戒指一到手,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随著原车走出樊家大门,而不用翻墙离开这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白家母女进去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她还是赶快动手得好。
小心翼翼,云霏迅速的向著后院寻觅而去——哇!想不到樊家的后院竟然比前院来得漂亮,来得大,一座石桥贯穿而过的荷花池、一座玻璃花房、一座露天游泳池、一组大理石制的圆形桌椅,绿草如茵,晕黄的灯座围在墙边,照得一片通明,这里的感觉好温暖,跟只有树木、车辆点缀的前院实在大相径庭。
啊哈!果然有楼梯,看来,她可以不用等到半夜,不用继续喂蚊子了。
顺著楼梯而上,云霏停在三楼,谨慎地透著玻璃门往屋里瞧去。很好,这个时候没有半个人。伸出手,云霏轻轻地把手放在门把,想开门而入……糟糕!上了锁。
向后退了一步,云霏巡了两边的阳台一眼。刚刚前来樊家的途中,白夫人告诉过她,三楼是樊家老大樊莫和老么樊行的房间,右手边是樊莫,左手边是樊行。房间连著书房,所以通过卧房,就可以到达书房,那也就是说,现在她只要有办法进到樊行的房间,她就可以到得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卸下肩上的背包,云霏拿出两只铁条和绳子。在绳子的一端各系上铁条,接著将一端套上阳台上的栏杆,接著将一端固定在楼梯上的栏杆,然后确定它是否稳固,这才缓缓地吊上绳索,往著阳台移去。
短短的几步脚程,却花了好像一世纪的时间,而且流了一缸子的汗水。
收回工具,云霏不由得做了个深呼吸,以后,她再也不要当“小偷”,这简直是拿命在玩嘛!
走向落地窗,云霏忍不住又做了个深呼吸,希望落地窗没上锁,要不然,她一定不管什么淑女形象,破口大骂。不过,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淑女形象,虽然她、思圻、立瑜、浣□号称“‘风?征信社”四大名媛”。算了,想那么多干么?能进得了房间最重要。
伸手顺利推开落地窗,云霏不禁露出一抹快乐的神情。想必,这个樊行经常流连阳台,否则,落地窗怎么可能没上锁。潜进屋内,云霏仔细欣赏了卧房一圈,虽然房内视线不够明朗,不过,藉著外面的光线,并不难看出这卧房的摆设。这家伙的品味挺有格调的,黑白对比、简单大方。
瞥到一扇相当精致的雕花木门,云霏快步地走过去,伸手打了开来,果然是书房。
这一切简直是太完美了,接下来,她只要用心一点,不放过每个角落,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只镶著红宝石的戒指。只是,从哪里先找起呢?书柜、酒柜、书桌……对了,就从书桌找起。拿出背包里的小手电筒,云霏开始搜了起来。
☆☆☆
送走了突然来访的客人,结束一天的忙碌,时间的转轮已经迈入午夜。
“啧!想不到爷爷这么有眼光,竟然帮你挑到白语寒这么漂亮的老婆。”樊砚边往楼上走,边逗著樊行。
白了樊砚一眼,樊行念道:“无聊!”说真的,见过白语寒之后,他对这件婚事竟然开始充满了期待,娶白语寒当妻子,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口是心非。”似笑非笑地瞥了樊行一眼,樊莫说道。“我……”看到大伙儿脸上写著“你自己心知肚明”,樊行干脆闭上嘴巴。
轻拍了樊行的肩膀,维良说道:“阿行,现在是不是很想结婚了?”
冷冷一笑,樊行挑明道:“你们别想拐我。”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吗?还不是想让他提早结婚,好安妈咪的心。可惜,虽然他很满意他未来的妻子,不过,他可不想现在就结束他的单身生涯。
他们走著走著,已经来到三楼。樊莫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道了声晚安,然后跟大伙儿分道扬镳,并同往常一般,直接朝著书房而去。
正要打开书房,樊莫忽然意识到一股不对劲的骚动,他的书房里有人!
轻轻地推开一点点缝隙,樊莫敏锐的梭巡著书房内的情况,然后以令人毫无所觉的行动力钻进书房。
而此刻的云霏——要命啊!找了那么久,竟然就摆在书柜上,不过,也难怪她没想到,用这么漂亮,而且造型独特的木盒子装起来,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装饰品呢!拿出木盒里的戒指,云霏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精致、典雅,这戒指实在迷人。
用力亲了戒指一下,云霏硬是将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喃喃念道:“这样子本小姐就不会把你给搞丢了。”现在,只要她再循著原路回去,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关掉手电筒,云霏将它收进背包,转身往著那道隔开书房和卧房的房门而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之际,突然,灯光在一刹那间全亮了起来。
“没跟主人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这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她不会那么倒霉吧!僵著身子,云霏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著倚著门边,全身散发著慵懒与邪气的樊莫,云霏苦苦一笑,看来,她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望著包裹在黑衣下,她那毫无掩饰的婀娜曲线,樊莫心里不觉窜过一阵骚动,好个诱惑人心的娇躯。从脚底,他一路赞叹的往上移去,精致细腻、白里透红,这女人像个洋娃娃,美得梦幻,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挑了挑眉,樊莫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到竟然有人为了嫁给我,不惜夜盗我的‘樊氏之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著樊莫,云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悠哉地走到云霏的跟前,樊莫拾起她的玉手,指著戴在她中指上的戒指道:“它就是我的‘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我未来的妻子。”身为樊家的子孙,一出生,每个人就拥有自己的“樊氏之戒”,它是樊家子孙用来定下另一半的定情之物。
眨了眨眼睛,云霏惊慌地将手抽回来,佯装轻松地说道:“你真幽默。”说著,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这明明是白家送给樊家的信物,怎么会变成……“事关我的终身大事,你想,我会是在开玩笑吗?”
“谁知道,也许你是在唬我。”这家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认真,又好像是在说笑,她也搞不清楚。
似有意若无意地挑著云霏耳际的发丝,樊莫轻柔的抚著她的脸庞,说道:“就算我是唬你,你又能怎么样?”他对这个女人愈来愈感兴趣。
被樊莫那带著挑逗的亲匿举动给吓了一跳,云霏连忙往后退,逃避他的扰乱,支吾道:“那……我不戴总可以吧!”抓著戒指,云霏努力地想将它拔下来。
看著她挣扎地想将戒指拔下来,而它却不为所动的停在原处,樊莫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样子,它好像已经认定你是它的主人哦!”
“这怎么可能?”云霏不停地扯著戒指,一点也不相信戒指拔不下来。拜托,她可不想这个样子就把自己给嫁了。盯著那被扯红的手指,樊莫心里无由来得一阵心疼,伸手抓住云霏的手,他温柔地帮她的手上印下一吻,说道:“你那么辛苦地把它给戴了上去,这会儿再把它拿下来,不就白忙一场了吗?”
一股灼热的战栗透著手上的吻,传进了云霏的心扉。像是被电到似的,她慌张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你不会真的叫我嫁给你吧?我可是个陌生人耶!”如果这戒指真的取下来,他当然不可能让她带走,那么,她拚了大半天,又是忍受寒风之苦,又是吊在半空中,不就全白费工夫了。可是,万一这家伙是说真的,这个戒指是“樊氏之戒”,戴上它的人,就是他的妻子,那还得了。扬著眉,樊莫似真假假地说道:“你是可以不用嫁给我,只不过,你得跟我上警察局报到而已。”
“警察局?”她是绝不能上警察局,因为那样不仅会扯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祸及征信社,这一闹,事情铁定不可收拾。
“你偷我的戒指,我当然是送你上警察局,不是吗?”
这不摆明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当戒指的主人,就是跟他上警察局。不,这两个她都不要。
对著樊莫微微一笑,云霏试图扭转局面的说道:“我会来偷你的戒指,其实是为了好玩。我跟朋友打赌,我有办法从这里拿走一样东西,而不会被发现,我并不是有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我也不希望把你送进警察局,不过,我的戒指现在就套在你的手指上,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这……我把它拔下来还你好了。”说著,她又开始努力地想把戒指给取下来,不过,不管怎么扯,戒指依然不为所动。天啊!手痛得要死,戒指又拿不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像是很慷慨,樊莫让步道:“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睁大眼睛,云霏兴奋地问道:“是什么?”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一到,你还是无法取下戒指,你就得嫁给我。当然,为避免你破坏这个戒指,拿其他的仿冒品给我,这三天你必须待在樊家。”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应该足以让她取下这只戒指才对。
“我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一个陌生人突然住进你们樊家,其他的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自会打理妥当。”
也只能如此喽0我叫慕云霏。”
☆☆☆
他早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瞠目结舌,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作梦一样,更何况是他们。想一想,一觉醒来,他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妻,而且,他这个未婚妻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偷,这的确很不可思议。“相信我,我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二楼的客房看看我那个‘未婚妻’,我肯定她这会儿睡得正甜。”其实一开始,他只是逗著她玩,不过,也不晓得他著了她什么魔,这一来一回,竟让他毫无理智的认真了起来。
咽了一口口水,樊砚试探性地说道:“大哥,我们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你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叫慕云霏的吧?”
“这很难说,要看她能不能在三天之内,把戒指取下来。”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期望的结果是什么,他只能说,他绝不反对娶她。
听樊莫这么一说,樊行紧张地说道:“老大,她可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个小偷,你不可能真的娶这种女人做老婆吧?”虽说老大一结婚,大伙儿就不会再把目光摆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也不希望老大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
优雅地笑了笑,樊莫自顾自地对著维良道:“阿良,你帮我调查一下慕云霏的来历,愈详细愈好。”也许是他的私心,不过,他并不认为慕云霏是一般的小偷,因为她的气质、她的感觉,实在很难跟一般的小偷画上等号。
“大哥,这事没什么问题,可是你……”
“你们不用担心,其实,慕云霏可是一点也不想嫁给我。”他当然不相信慕云霏的那套说辞——什么她跟朋友打赌,她只是想证明她可以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从这里拿走一样东西。因为,从她看到那只戒指的反应,他很清楚的确定,那就是她潜进樊家的目的,只不过,她似乎不明白那只戒指的意义何在。他敢肯定,如果她知道“樊氏之戒”的用意,她绝不会把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什么?”谁不想嫁给大哥?“樊氏集团”的总裁,金钱与权利的象征,想攀上他的名媛淑女,多如过江之鲫,怎么会有人笨得想放掉这座金山、银山?
“不用怀疑,待会儿你们看到慕云霏的手指头,你们就会知道,她恨不得那只戒指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像是想到什么,樊行不解地问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她不想嫁给老大,那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
对于樊行的疑问,樊砚一点也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她是为了嫁给大哥,才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大哥也不见得要娶她啊!”虽说“樊氏之戒”是定情信物,但是,它只是樊家的一种家习,并不是什么法律条文。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干么偷老大的‘樊氏之戒”“在老大的书房里,多的是比‘樊氏之戒’还有价值的东西,而她什么都不拿,就拿‘樊氏之戒’,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支著下巴,樊砚这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我觉得慕云霏为什么要偷大哥的‘樊氏之戒’,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怎么跟妈解释慕云霏的出现。”转向樊莫,维良接著问道:“大哥,你不是说她要在这里住上三天吗?”
“没错,不过,一大早,我就跟妈提到慕云霏的事情。”
“妈怎么说?”
说起这事,樊莫不觉莞尔一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慕云霏厉害,竟然可以潜入我的书房偷戒指。”虽然是自己的母亲,他还是搞不懂她脑袋瓜在想什么,有时候,她传统、古板,有时候,她又比他们放得开,真的让人摸不著头绪。
“天啊!”对妈的反应,大伙儿似乎有志一同。
“我想,她是希望那个红宝石戒指最好在慕云霏的手上戴上一辈子。”
摇摇头,樊行叹道:“我看,妈咪是想媳妇想疯了。”“也许吧!”笑了笑,樊莫一副不予置评。其实,他或多或少能够了解妈的心情,与其说她想要个媳妇,想到来者不拒,倒不如说,她是相信儿子的眼光。他竟然会那么毫无理智把一个陌生人留在樊家,可想而知,慕云霏带给他多不可思议的影响力,而妈就是看准这点,才会对这件事有那么深的期待。
“老大……”
拉住樊行,维良抢著道:“只要妈没有意见,那就好了。”
完全明白他们三个此刻不放心的感觉,樊莫说道:“我已经让凤妈去叫慕云霏起床吃早餐,这会儿你们下楼就可以看到她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不如让他们自个儿瞧瞧,他们会明白慕云霏绝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小偷。
☆☆☆
不是她吹牛,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她早习惯男人的眼光,不过,也不晓得她哪根筋不对劲,这个男人的目光就是让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天啊!难道没人告诉他,不要这么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看,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吸了口气,按捺住狂乱的心跳,云霏压著嗓门,对著坐在对面的樊莫低声道:“喂,不要随便把眼睛盯在女人的身上,那会让人家以为你对她有不良的企图。”
如果她妈咪听到她说这种话,一定会气得晕倒,说她不含蓄。
“你怎么不想,我就是因为对你有不良的企图,才会一直盯著你?”学著云霏压低嗓门,樊莫坏坏地说道。
红著脸,云霏连忙偷瞄了其他三个一眼,还好,他们正忙著钻研报纸。睁眼一瞪,她轻声啐道:“你真幽默!”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懒洋洋地笑了笑,樊莫一脸邪气的瞅著云霏。说也奇怪,看著她,他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引著,她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美得很不真实、很虚幻,然而她的神采之间,却又散发著自然的生命气息。
在樊莫愈来愈炽烈的注视下,云霏别扭地换了一个坐姿,这家伙真是个无赖。
很假地回以一笑,她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吧!”可恶!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还不出现呢?
就在此时——“妈(咪),早安。”彭文君一走进餐厅,原本看似在忙著翻报纸的三个人马上放下手中的报纸,齐声喊道。
其实,从云霏进了餐厅,他们的眼睛就没有一刻放过她,特别是她那只戴著“樊氏之戒”的手指头,而报纸只是偷窥的伪装而已。当然,亲眼证实樊莫所言不假,他们还真的是松了口气。不过,平心而论,真要娶慕云霏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也不是一件多惨的事情。
“早安。”跟大伙儿打了声招呼,彭文君转向身后的凤妈交代一声,让她把早餐端上来,这才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边打量著云霏,边热络地问候道:“你就是云霏吧?”
瞥了樊莫一眼,云霏点了点头道:“是的,伯母。”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跟他的家人解释她的出现?
啜了一口凤妈送上来的咖啡,彭文君接著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伯母,谢谢您,我睡得很好。”看这情形,这家伙一定编了一套很漂亮的借口,要不然,伯母怎么会对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偷那么客气?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凤妈。”像是想到什么,彭文君转而说道:“对了,都忘了跟你介绍。”指向自己的右手边,彭文君说道:“樊莫你已经认识……”
樊莫?根本听不进彭文君接下来的话,云霏瞪著樊莫,不敢相信的眨著眼睛。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怎么会是樊莫,他不是樊行吗?她明明进的是左手边的房间,怎么会变成樊莫呢?望著一夜未眠努力不懈,却怎么也拔不下来的红宝石戒指,云霏不觉得蹙紧眉头,没错啊,这个戒指跟白夫人画给她看的戒指一模一样,她应该没偷错才对啊!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结束一连串的介绍,彭文君兴冲冲地说道:“云霏,吃完早餐,让阿莫陪你四处逛逛,你一定会喜欢樊家。”怪不得人家的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是愈满意,她这个婆婆看媳妇,不也是愈看愈得意吗?当然,如果云霏手上的戒指拿不下来,一切就更圆满了。
“嗯!”哪管得了彭文君在说什么,云霏胡乱的点了点头。
转向樊莫,彭文君交代道:“阿莫,可别怠慢了人家,知不知道?”
“妈,您放心,我知道。”
☆☆☆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扯住樊莫,云霏叫道。一解决早餐,就抓著她的手往外走,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停下脚步,樊莫悠哉地对著云霏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刚刚我妈不是说了,吃完早餐,让我陪你四处逛逛。”
“有吗?”除了他叫樊莫,不叫樊行的这个想法外,她的脑袋瓜什么也装不进去。
“当然,还是你自己点头说好,我不过是听从我妈的指示,略尽主人之谊。”
说得好委屈,好像他是勉为其难,什么东西嘛!
甩开他的手,云霏没好气地讽刺道:“你还真是个孝子!”没见过像她一样那么倒霉的人,戒指拔不下来已经够头痛了,这会儿竟然连这个戒指的来历都搞不清楚。
“你夸奖了,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好。”樊莫一副谦虚的模样。
不要脸的家伙,他还真的当她是在夸他啊!脚一跺,云霏没什么风度的迳自转身往里头走去。
一脸笑意地看著她的背影,樊莫慢条斯理地喊道:“你要去哪里?”
回过头,云霏高傲地回道:“要你管。”与其跟这个无赖逛,她宁可回房里慢慢地拔戒指。虽然她的手指头已经肿得惨不忍睹,甚至连轻轻一碰都会痛,但是,戒指若是拿不下来,她敢保证她的心会更痛。
不过,除了拔戒指,眼前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跟思圻他们取得联系,按照原来的计划,明天一早她必须把戒指交给白语寒,这会儿出了状况,她得让思圻找个借口跟白语寒拖延一下。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樊莫置身事外地说道:“我是不想管,不过,如果让我妈知道,我没有好好的招待客人,她可会不高兴哦!”
“那是你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慈善家,干么管他的死活?
摇著头,樊莫不赞同地说道:“这你就不对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客人,我哪需要当个主人,你怎么可以说跟你没关系呢?”
“我……”
走到云霏的面前,樊莫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脖子,亲匿爱抚著她的颈项,语气暧昧的呢喃道:“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是夫妻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互相探索,彼此透彻的了解吗?”
慌张地挣开他,云霏心跳加速的颤抖道:“谁……谁跟你是夫妻,我……一定可以把戒指拔下来,我才不会嫁给你。”
拾起云霏的手,樊莫灼热地印上一吻,诱惑地勾引著,“不嫁给我,你会后悔的,我可是最棒的情人哦!”
“你少臭美了,如果我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嫁给你,我才会后悔。”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要脸!不过,说实在话,这个男人真的很性感,像个无赖又邪恶,却又不可理喻的吸引人。
挑著眉,他露骨地戏谑道:“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涨红著脸,云霏气急败坏地斥道:“色狼!”说著,转身朝屋内冲去。
目送她逃之夭夭的身影,樊莫满意地笑了开来。
第三章
两天了,云霏用力地叹了口气,一脸哀怨的看著手上的戒指。原本以为,三天的时间足够她把戒指拿下来,没想到,这个戒指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死命地套著她的手指头不放。戒指没能拔下来也就算了,这会儿还为了它,害得她手指头痛得碰不得,她怎么会这么可怜?
说真的,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拔戒指了,当然,这也就是说,如果樊莫玩真的,她必须嫁给他,她这一生就完蛋了!想来还真是可笑,以前,她老觉得那些跟她谈恋爱的男孩子不够浪漫,没有Feeling;现在,别说是浪漫、Feeling,还恋爱都还没谈,就已经注定她今生的姻缘,这不是很可笑吗?
想起来,她真的有够“怨叹”,就为了有情人该成眷属,她好心好意的想帮白语寒的忙,结果,反而弄得自己如此凄惨。
“既然我的‘樊氏之戒’对你这么情有独钟,想让你当它的主人,你又何必非要把它取下来不可?”攫住云霏的手,樊莫摇头叹道,“啧!那么漂亮的手,竟然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教人心疼。”
粗鲁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毫不客气地说道:“又不是你的手,要你管!”一看到他,她心里就呕,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困在这里,当然,更不用这么拚死拚活的拔著戒指,还不都是他害的。
“怎么啦?在跟我生气啊!”在云霏的身旁坐了下来,樊莫用手指轻柔地梳著她的发丝,故意曲解的暧昧道:“我知道这两天我没有陪你,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不够体贴,不过,你要相信我,你的身影分分秒秒徘徊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没有一刻停止想你。”
自从昨天早餐之后,他就强迫自己跟她保持距离,他想知道,她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想不到,她对他的干扰,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
一听到未婚夫这三个字,就令人火大。扯掉樊莫那只不安分的手,云霏粗声粗气地道:“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跟你生气,你啊,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个连婚都还没有订,别说得这么亲热。”“未来的老婆,不要说得那么绝情嘛!我们两个虽然还没订婚,但是,我的戒指总是套在你的手上,不是吗?”像是在撒娇,樊莫委屈地申诉道。
狠狠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无奈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如果那时候找到戒指,她不要自作聪明把它往自己的手指头套,这会儿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我告诉你,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它拔下来。”说得信誓旦旦,她像是在泼樊莫的冷水,又像是在激励自己。
“是吗?”若有所思地望著戒指,樊莫一副很有风度的说道:“那么,我就预祝你‘拔河’成功,顺利的物归原主。”
充满怀疑地看著樊莫,云霏一点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
“不过,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这万一事与愿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樊莫一脸诚恳的说道。
脸一沉,云霏恨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碍眼?”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火上加油就已经了不起了,还妄想他会雪中送炭?不过,她实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会想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老婆,而他,倒是挺乐观其成的样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个人的调调,以认真、似玩笑,根本让人难以辨明他的心思。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著她玩,而她只是瞎操心地被他耍了一顿。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樊莫申冤道:“未来的老婆,我没你说得那么没价值吧!”
瞟了他一眼,云霏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这个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樊莫突然严肃地瞅著云霏问道:“嫁给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这还用说,又不知道你睡觉会不会打呼、会不会梦游,我如果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嫁给你,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云霏理所当然的说道。
点著头,樊莫煞有其事地说道:“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很可怕。”
眼中浮起了希望,云霏兴奋地问道:“你也赞成我的想法?”
“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既不会打呼、也不会梦游,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
拉长著脸,云霏猛然地翻了翻白眼,讽刺道:“你是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我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她还以为,他终于明白结婚是草率不得,结果,他根本是在耍她嘛!
“我当然知道,像我这么体贴的好情人,谁会不满意?”亲热地搭上云霏的肩膀,他轻柔地暗喻道:“当然,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先试试看啊,我保证,你会试上瘾的。”
这个家伙真的是超级不要脸,说话总喜欢吃人家豆腐。“你真的很幽默,可惜,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感。”没好气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站起身来,拍拍ρi股上的灰尘,然后头一甩,迳自往宅子走去。
“晚安!”对云霏的背影喊了一声,樊莫开心地往后靠在树干上。跟她说话,他总是特别的快乐,像是在享受,让人眷恋不已。
☆☆☆
“老大,想到自己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妻生子,你心里有什么感觉?”兴致勃勃地看著樊莫,樊行好奇的问道。虽然他们一直没有跟慕云霏做过正式的接触,也不能理解老大为何对她这么认真,但是,从老大这两天的情况看来,并不难了解他对这件婚约的挂心。
轻轻一笑,樊莫套用樊砚的话道:“从此有老婆帮我暧床,我的夜晚将不再孤单,你想,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虽说还有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才会终止他和慕云霏之间的约定,不过,结果如何,已经是定数了。他相信慕云霏绝对拔不掉手上的戒指,因为,单看她手指受伤的程度,就可以知道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她是注定要当他的新娘。
“这个嘛……”敲著脑袋瓜,樊行像是很认真的又思考了一会儿,接著色色的调侃道:“老大,你一定兴奋得连睡觉都会梦到你跟她火热的镜头,对不对?”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樊莫不表示承认,也不表示反对。如果说对慕云霏没有任何的幻想、欲望,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他还不至于严重到连作梦都想著她不著片缕的娇媚。
“你又知道了,你有经验啊!”捶了一下樊行,樊砚笑道。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不需要经验就会知道,尤其是男人对女人。”
挑了挑眉,樊砚好笑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那我怎么不知道?”
看著樊砚,樊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状似严肃的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樊砚赏了樊行一个白眼,“去你的!”
“二哥,想不到你这张嘴巴也会说出那么粗鲁的话。”摇著头,樊行一脸的不可思议。
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会儿换樊砚得意了,“这个你就不懂了,谁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厉害的嘴巴,也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碰到你这种人,没骂脏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二哥,你……”
“叩!叩!”正当樊行想反驳,敲门声响起,维良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都在啊!”在沙发坐了下来,维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樊莫,“大哥,这是慕云霏的调查报告。”
慢慢地细读手上的资料,樊莫的眉头不自觉地愈纠愈紧。他是怎么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谈了四场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谈过的恋爱何止这个数目,可是……该死!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这个女人就不能少谈点恋爱吗?
“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看到樊莫那不太舒畅的神情,樊行兴冲冲地追问道。
“你说呢?”将手上的资料转给樊行,樊莫让他自己看个究竟。
快速浏览了一遍,樊行饶富兴味地叫道:“哇赛!想不到慕云霏竟然是个女侦探!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哦!”说著,又将资料丢给还不知情的樊砚。
“维良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大哥,慕云霏偷你的‘樊氏之戒’,该不会是因为征信社的关系?”
压下心里头真正令他感到不快的心结,樊莫沉吟了半晌,表示道:“慕云霏是为了我的‘樊氏之戒’才潜入樊家,可是,她却不知道戒指的意义何在,那么,这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有人花钱请征信社偷取戒指,只是,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
“老大,这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她为什么要偷你的‘樊氏之戒’,还不是因为想嫁给你,至于究竟是谁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大概要问慕云霏喽!不过,就职业道德的观点来看,她是绝不会坦白告诉我们。”樊行还是坚持他原来的想法。
“我还是不同意。”摇摇头,樊砚放下手中的资料,“基本上,我并不认为有人知道‘樊氏之戒’,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而且,就像我说的,拥有戒指,大哥也未必要娶人家,你想,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请征信社来偷?”
“阿砚说得没错,事情绝非那么单纯。”顿了一下,樊莫接著又道:“还有,我们一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慕云霏是怎么进入我们家。围墙四周的灯座都设有监视器,还有围墙上也有防盗铃,如果慕云霏想翻墙而入,不可能不让我们发现才对。”
“其实,”搔了搔头发,樊行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实招来,“家里虽然有很多的安全装置,可是,也不表示没有任何的漏洞,至少,我就曾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翻墙而入。”
“你怎么都不说?”樊莫轻蹙著眉头问道。
“我……好玩嘛!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那个漏洞可是他研究了许久才发现的,他当然没想到外面的人会知道。
敲了樊行一记,樊砚讽刺道:“是啊!你当然不认为那会有问题,因为,只有你这么精的人才会留意到那种细节,不然还有谁会那么无聊?”
“你们别怪阿行,也许,慕云霏并不是翻墙而入。”维良开口帮樊行解危。
用力的点著头,樊行随口道:“就是啊!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开门让她进来的。”
“你帮她开的吗?”翻了翻白眼,樊砚不以为然地哩讽道。
“我只是说‘说不定’,又没有说‘一定’是我们开门让她进来的。”这年头说话还真的不能随便说说,否则,一不小心留了话柄给人家,那可有得瞧子。
“好了啦!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件事就此打住,反正过了今天,慕云霏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到时候,如果她还打算把戒指交给别人,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
以前她总是无法体会光阴似箭的无力感,如今,眼见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她还真的不得不同意时间真是无情,刚刚还是早上,这会儿月儿已经高挂天际,夜色笼罩著大地。
唉!如果可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作了一场恶梦,那该有多好?
“从你叹气的声音听来,你一定还没把戒指拔下来。”站到云霏的身旁,樊莫顺著她的视线,看著今夜的月色。
又来了,就知道破坏她已经够沮丧的心情。
斜睨了樊莫一眼,云霏不悦地说道:“进人家房间之前,一定要先敲门,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啊?”早知道这家伙会突然蹦出来气她,她就把房门给上锁。在家里,她从不锁房门,因为慕家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很守规矩,没有听到人家应允的回应,是不会有人随意闯入人家的卧房。
伸手轻抚著云霏粉嫩的脸颊,樊莫执起她的下巴,像是在宣示地说道:“都快成为夫妻了,干么还计较那么多?”
“时间还没到,你少得意了!”甩掉他的手,云霏硬撑著说。
耸耸肩,樊莫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非得坚持到最后一秒钟,才肯承认我们两个再过不久就会步上红毯的另一端,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是你的权利。”
真是慷慨,不过,他实在是她见过最没有诚意的人,废话说得那么多,好像不强调一下她嫁定他的事实,就是不甘心。
故作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云霏咬著牙道:“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珍惜我的权利,然后奋斗到最后一秒钟。”气死他好了,谁教他这么惹人心烦。有这种老婆,他相信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不过,也一定会伤透脑筋。
“很好,我喜欢一个充满斗志的老婆,那会让我觉得生活很有挑战性。”邪恶地笑了笑,樊莫突然附上云霏的耳朵,轻声呢喃道:“不过,如果你在床上也有这样的活力,我会更加满意。”
感受著耳边传来的热情气息,云霏心跳不自觉的狂乱了起来。“你……色狼!”
吞了吞口水,她逃避地偏过头去。
樊莫放声大笑,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谈了四场恋爱,还这么容易害羞,看来,你那些男朋友挺不尽责哦!”表面上,樊莫是平静无波,事实上,心里头早打翻了醋坛子。他一向不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对于他的女人,他从来不在乎她们的过去,可是,偏偏一想到她曾经被别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被别的男人亲热地吻著,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道……睁大眼睛,云霏气急败坏地质询道:“你调查我?”
“我总要知道我未来的老婆是什么来历,她到底在做什么。”一副理所当然,樊莫好整以暇地等著云霏的反应。
完了!这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风?征信社”的探员,那么,他会不会也猜到她偷戒指的目的?不!依樊莫的说法,这个戒指是“樊氏之戒”,这跟白家的说辞是截然不同,由此可知,他根本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白家的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们两边说的话完全不同,莫非……还有另一个红宝石戒指,而那个戒指才是白家跟樊家互换的婚约信物?可是,樊家为什么要去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还将它取名“樊氏之戒”……天啊!她都糊涂了。
甩掉那教人头痛的问题,云霏将心思转回眼前的麻烦。“知道又怎么样?你会娶的比较安心吗?”她讽刺地问道。
轻轻一笑,樊莫忽然认真地瞅著她说道:“知道我老婆是个侦探,的确有些意外,不过,我这个人很固执,只要是我想要娶的女人,不管她是个侦探,或者是个小偷,我都娶定了。”
感动的心情刹那之间攫住了云霏的知觉,望著那双热烈的黑眸,她心儿无由来得紧紧纠著。
温柔的触摸著那张美丽的脸庞,樊莫缓缓地俯下头。
看著那渐行渐近的唇瓣,云霏像是被施了魔咒,全然被动地等待著。
吻上期盼了许久的红唇,樊莫先是慢慢的诱惑著红唇为他开启,然后才将舌头无进云霏的嘴里,深深的吸取她的甜蜜。柔情转为激|情、探索变成攫取,拥著她柔美的身子,他炽烈的纠缠著每一寸迷人的曲线。
紧紧攀住樊莫的颈项,云霏不由自主地回应著他贪婪的索求,轻吟、呢喃,跟著他沉浮在如梦似的幻深情缱绻当中。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樊莫在欲罢不能的漩涡里挣扎了好一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
凝视著她好一会儿,樊莫瞄了一眼时间,打破静谧,轻快地宣布道:“霏,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我未过门的妻子。”
像是刚从激|情跌回现实,云霏眨了眨眼睛,慌张的看了一眼手表,可恶!十二点零一分!哈!这下可好了,她连“等待”都可以省了。
“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要睡觉了,晚安。”云霏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迳自朝著房内走去。他们约定的时间结束了,她已经无话可说了,现在,自己的确是樊莫未过门的妻子。
跟著云霏离开阳台,樊莫紧接著交代道:“过几天我会上门提亲,你可别忘了转告我未来的岳父、岳母,我不希望我的出现吓坏他们。”
听到他的叮咛,云霏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我真的得嫁给你吗?”她不否认刚刚自己是迷失在他的怀里,可是,那是因为她一时的情绪错乱,无关任何的情感问题,她还是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樊莫露出他那有如招牌似的慵懒笑容,坚决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娶定你了。”
虽然她曾经想过,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她玩的,不过,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真的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玩笑开。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因为她戴了他所谓的“樊氏之戒”,就坚持她必须当他的妻子?
唉!她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还好,她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还可以跟白语寒交差。
无奈地走到床边,云霏有气无力地说道:“离开房间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关上。”
说著,便爬上床,蒙头睡觉。
静静凝望著床上的身影,樊莫眷恋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关掉电灯,走出房门。
☆☆☆
这种事说起来的确有那么一点荒谬,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笑得东倒西歪?
“喂!你们笑够了没?”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赔了进去,他们竟然笑得这么开心?亏他们跟她情同手足,结果,一点爱心也没有。
一点也不在乎云霏的不悦,思圻抓起她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指,惊叹道:“哇塞!看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拔得很拚命哦!”
“当然要拚命,要不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给人家,那是有违我们慕大小姐的‘浪漫主义’。”忍不住满肚子的笑意,昱风说著,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瞪著昱风,云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去美国吗?干么那么早回来?”这个人最没风度了,没逮著机会取笑她,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我回来喝你的喜酒啊!”很奇怪,她们四个当中,他最爱逗的人就是云霏,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思圻的刁钻,没有立瑜的冷静精明,可是,却又不像浣□一样纯真得教人莫可奈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云霏的随性自然,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喝你的大头鬼!”火冒三丈,云霏一副恨不得宰了昱风的样子。
摇著头,昱风感叹道:“唷!你妈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话,准会气得晕倒。”其实,云霏是一个很矛盾的女孩子。照道理,在她那位中规中矩的母亲调教下,她应该是一个百份之百的淑女,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有那样的母亲,却教不出那样的女儿。
事实上,云霏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违背母亲的用心良苦,像个淑女,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的基因里,似乎流著一种天生的随性与浪漫,以至于,她总是矛盾于现实与梦幻之间。
双眉下垂,云霏无力地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妈咪,妈咪这么努力不懈的教导她,她却是一点也不受教。
看到云霏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浣□体贴地打气道:“云霏,不要难过,也许这个樊莫会是个好丈夫也说不定啊!”
“就是啊!而且,像你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在找感觉,等你找到满意的对象,恐怕是七老八十的欧巴桑。倒不如有个现成的老公,省得你老是觉得人家少了一点什么,想再换一个。”昱风说得一点也没错,这的确是云霏的感情写照。“我就喜欢当老姑婆,不行吗?”噘著嘴,云霏不高兴地说道。
“我……”
“风哥!”打断昱风,立瑜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说了。轻拍云霏的肩膀,立瑜细腻地解说道:“云霏,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认为,在樊莫还没上门提亲之前,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点点头,思圻同意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你可以在他提亲之前把戒指取下来,然后物归原处,樊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强行娶你。”
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云霏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心的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眼前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看了云霏手上的戒指一眼,立瑜表示,“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也搞不清楚。”说到这个头痛的问题,云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望著立瑜沉思的眼神,思圻问道:“立瑜,你是认为有了一边在说谎?”
“不,我认为应该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问题是……”摇著头,立瑜接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晃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昱风说道:“白语寒跟我们约好十点过来拿戒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话才说完,敞开的大门上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白语寒直接走进征信社。
“不好意思,我来早了。”对于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白语寒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白小姐,请坐。”立瑜代表大伙儿招呼白语寒坐了下来。
似乎等不及,白语寒一坐定,马上向云霏探询道:“慕小姐,听说你已经拿到戒指了?”
“是啊!不过……”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云霏缓缓地将右手伸了出来,指著上头的戒指解释道:“我怕弄丢,所以一拿到手,就把它套在我的手上,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拔就是拔不下来。”
“那……怎么办?”看著那只就快到手的戒指,白语寒显得有些慌乱。
“等啊!”不明白白语寒为何如此不安,思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云霏手好了以后,我们会想办法取下来给你,反正戒指已经到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警觉到自己的失当,白语寒连忙掩饰道:“是啊!不过,我跟我男朋友赶著结婚,所以,如果我不能亲手拿到戒指,我很难安心地跟他步上结婚礼堂。”
“白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把戒指取下来给你。”立瑜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接到立瑜投来的暗示性眼神,云霏开口说道:“白小姐,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戒指,当时樊行的书房很暗,我怕匆忙之中,错认了戒指。”
被云霏这么一提醒,白语寒像是记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问道:“你们有没有放大镜?”
放大镜?大伙儿充满疑惑地互看一眼,昱风立即反应道:“我有。”说著,便起身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约过一分钟,又返回会客厅,将放大镜交给白语寒。
“对不起,借我看一下。”指著云霏的右手,白语寒客气地表示道。
伸出右手,云霏将戒指移到白语寒的面前,看著她将放大镜往红宝石边缘的指环上一照,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眉头深锁的将放大镜收了回来。
“是吗?”云霏试探地问道。
踟蹰了一下,白语寒终于说道:“慕小姐,这不是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
“白小姐,你会不会看错?这跟你母亲画给我看的戒指是一模一样,你怎么可以确定它不是你们送给樊家的信物?”一脸的不相信,云霏状似惊慌地说道。
“我不可能看错,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刻有樊行的名字,而这上头刻的是樊莫的名字,这是樊莫的……”突然打住了嘴,白语寒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没注意到她还未把话说完,云霏急著为自己辩护道:“可是,我是依照你母亲的指示,进了左手边的书房,这上头怎么可能刻樊莫的名字?”
“你会不会一时紧张过头,错把右手边当成左手边,进错了书房?”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错,白语寒心急得想了解状况。
“不可能,心脏跳哪边,我还会搞错吗?”这实在是太污辱她了,她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弄错?
“慕小姐……”
“等一下!”眼看她们两个争执不下,立瑜出声打断,“白小姐,你母亲所谓的左手边,是面对房子的左手边,还是房子本身的左手边?”
“我也不清楚,我妈只是告诉慕小姐,由楼梯走到三楼,而樊行的书房就在左手边。”
“我是从楼梯……”该死!她知道了,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充满歉意地微微一笑,云霏嗫嚅道:“对不起,我是从后院的楼梯溜进房间,它跟正厅的楼梯刚好是面对面,所以,我的左手边变成樊莫的房间。”
发生这样的错误,白语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静静地坐著。
“白小姐,拿错戒指,是我们失职,我们愿意原封不动的把订金退还给你。”
昱风作出决定。
“这……”似乎不知道这事该如何了结才好,白语寒支吾著道,“我……必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白小姐,我们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转向立瑜,昱风指示道:“立瑜,开张支票跟收据请白小姐验收。”
“是的,风哥。”站起身来,立瑜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展先生……”
“白小姐,担误了你好几天,请多包涵。”
面对昱风坚决的推辞,白语寒也只能无奈地接过立瑜的支票,在收据上签下名字,然后默默的离开征信社。
“风哥,为什么要放弃这个Case?”对于昱风的决定,浣□一点也不明白。
“云霏手上的戒指还没取下来,能不能物归原处都还是个问题,我们目前不适合扯上白语寒的事情。而且,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所听到的那么简单。”顿了一下,立瑜接著又道:“如果我的推论没错,樊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之戒’,而每只‘樊氏之戒’都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就在上头刻的名字不同而已。”
终于搞懂了一件事,云霏了然地叫道:“怪不得樊莫说这是‘他’的‘樊氏之戒’。”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樊氏之戒”只有一个。
脑袋瓜转了转,思圻质疑道:“这么说来,白语寒要的根本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可是,‘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如果白语寒另有爱人,她干么还要这个东西?何况,她是樊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只戒指应该在她的身上才对啊!”
“所以,我才说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关键点就在樊行的‘樊氏之戒’,我想,这只戒指一定藏了什么秘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立瑜放松紧绷的思绪说道:“别想了,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让云霏的手指头完好如初,然后再想办法帮她把戒指取下来。”
说到拔戒指,云霏仿佛深陷恶梦当中,全身打颤,不过,再害怕也得面对,否则她就得乖乖地嫁给樊莫。
第四章
想不到养病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看著自己的手指头一天、一天的回复到原有的纤细,那实在令人振奋,相信再过个两、三天,所有的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一切的恶梦仿佛没发生过。
不过,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担心樊莫随时有可能上门提亲,她真的恨不得手指头马上痊愈,然后她可以用立瑜的法子解下戒指,接著,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回樊家,将戒指摆回那个木盒子里。
“一大早就坐在客厅作白日梦,看样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哦!”拿起桌上的报纸,慕海安在云霏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收起四处漫游的思绪,她开心地招呼道:“爹地,早。”
“早。”边摊开报纸,慕海安边打趣道:“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没有出去约会呢?”一到假日,这丫头就疯得像一匹野马,早上六点,就别想看到她的人影,而今天竟然可以看到她乖乖的窝在屋子里,这实在有点奇怪。
“爹地,您不喜欢我待在家里陪您吗?”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她的手指头又出什么意外,她才不会这么安分的待在家里。
“怎么会呢?难得我女儿会想到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喜欢?”像是在埋怨,慕海安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溜到慕海安的身旁,云霏撒娇道:“爹地,您想不想泡茶,我等一下做点心让您配茶吃,好不好?”
讶异的挑了挑眉,慕海安逗道:“今天有人要上门提亲?”
提亲?云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天啊!听到这两个字,就令她毛骨悚然,简直像在诅咒她一样。
“爹地……”
“谁要上门提亲?”云霏还来不及反驳,林亚蓉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
“这要问你女儿啊!”带著笑意,慕海安煞有其事的说道。
当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林亚蓉追著女儿问道:“霏霏,真的有人要来我们家提亲吗?”虽然她对女儿有很多挑剔,不过,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终究是最好的。她相信她的女儿有很多人抢著要,只是,女儿还像个小孩子,连自己都管不好,她实在很怀疑女儿已经成熟到可以结婚生子。“妈咪,没那么一回事,您别听爹地乱说。”
突然想到不太对劲的地方,林亚蓉转而问道:“霏霏,你怎么没出去约会?”
看来,她的记录不太好0我……”
“有人要上门提亲,她怎么还可以出去约会。”抢在云霏之前,慕海安笑道。
嘟著嘴,云霏瞪著慕海安叫道:“爹地!”不是她迷信,实在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真害怕一语成谶,那可惨了。
正当慕海安准备开口表示他在开玩笑,忽然看到云霏手上的戒指。抓住她的手,慕海安这会儿认真了起来,“霏霏,这是结婚戒指?”
糟糕!她怎么这么疏忽?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犹豫著不知如何解释。
“霏霏,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看著说话向来坦然,而此刻却忸怩不安的女儿,林亚蓉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问道。
“这……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她实在有够倒霉,自从碰到这只“樊氏之戒”以后,没有一件事情如她的愿、顺她的心。
“霏霏,这是结婚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她才不相信她女儿说的话,谁会把结婚戒指寄放在人家那里?而且,还是套在人家的手指上。
“妈咪,这才不是结婚戒指,这是……”
“啾……啾……”此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有客人?”慕海安先是瞄了云霏一眼,接著望向妻子,用眼神询问她。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林亚蓉耸耸肩说道:“我去开门。”说著,便往玄关走去。
趁著林亚蓉出去开门的时候,慕海安探询道:“霏霏,该不会是真的来跟你提亲的吧?”
“爹地……”她想否认,心里却又忽然不安了起来,万一是真的……就在云霏担心、迟疑之际,云霏瞄到了此时正随著林亚蓉走进客厅的彭文君跟樊莫。完了!真的被料中了,这下子她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泡汤了。天啊!真是要命,这家伙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呢?
☆☆☆
她真希望现在手上有一只仙女棒,然后她可以轻轻一挥,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变不见,让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不过,希望归希望,现实还是现实,不管她愿不愿意,眼前这个看不出他此刻心情的男人,将是她慕云霏的丈夫;而他的母亲,此刻还在她家里跟她父母亲共商他们的婚事,他们会先订婚,接著才结婚。
“我不是让你先跟我未来的岳父、岳母知会一声,我会上门提亲吗?”充满控诉地瞅著云霏,樊莫质问道。她真的是一个很不听话的女人,好像没跟他唱反调,会要她的命似地。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快来我家提亲,我想过几天再提啊!”闪避似的瞄著Coffeeshop的摆设,云霏压抑著想临阵脱逃的冲动。
“是吗?”喝了口咖啡,樊莫好整以暇地点出她心中的想法,“我还以为你拟了一套计划,打算手上的伤好了之后,马上取下戒指偷偷送回樊家,然后顺理成章的悔婚。”当他看到未来岳母大人脸上惊讶的反应,他心里就怀疑,霏打算不认这件婚事。接著,看到戒指虽然留在原地,而她却是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他就大致猜到她心里正在盘算什么。
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那么神,竟然什么都知道?!
不自在地微微一笑,云霏辩道:“怎么会呢?我才不会那么小人。”这个计划的诞生者是立瑜和思圻那两个女人,她只不过谨遵奉行而已。
“哦?”摆明著不相信云霏说的话,樊莫嘴角扬著若有似无地嘲笑。
“真的!”用力地点著头,云霏紧守著嘴巴。
若有所思地盯著云霏好一会儿,樊莫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然后悠悠哉地尝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知道吗?‘樊氏之戒’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传说。”
“什么传说?”云霏不明白地看著樊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事。
“只要它找到戴它的主人,它会一直待在主人的手上,直到它的任务完成,它的主人才可以顺利地将它取下来。”睁大眼睛,云霏既不相信,又觉得可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戴它的主人,所以我才会一直拔不下来,除非,我们两个结了婚?”
显然非常满意她一点就通,樊莫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也因此,它的任务就是看著应该相属的两个人完成厮守的诺言。”
轻哼一声,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听你在胡说八道。”这实在是太荒谬,骗三岁小孩子也不是这种骗法。
“不只是你不相信,樊家的每个人也都不相信,可是,因为你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传言。当然,如果你想求证的话,你现在可以再试著拔拔看啊!”
气定神闲,樊莫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摸著手上的戒指,云霏心里不由自主的毛了起来。“我手上的伤都还没好,我现在怎么试?”
得意的笑了笑,樊莫挑衅道:“我看,你是不敢试吧!”
翘起了嘴巴,云霏逞强道:“谁说我不敢试,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等我手上的伤好了以后,再来应证也不迟啊!”要试,也不能当著他的面前试,这万一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一回事,他可□了。而且,这个戒指好像她的克星似的,既不肯乖乖的跟她配合,又老爱刁难她,对付它,她还是谨慎一点得好。
摊开手,樊莫大方地说道:“随便你,反正事实胜于雄辩。”拿起帐单,他二话不说的拉著云霏的手站起身来。
“你又要干么?”之前在她家里的时候,他硬是摆出一副亲密爱人的模样,把她从大伙儿面前带了出来,说什么婚事由双方家长决定就好,他要带她出来选购首饰,其实,他是想拖她出来兴师问罪。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你刚刚没听到我跟你爸妈说的话吗?”
一脸怀疑地瞪著樊莫,云霏叫道:“你不会真的要带我去买首饰吧?”
亲匿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樊莫理所当然的说道:“再过一个多月,我们两个就要订婚了,我得尽早帮你打点妥当。”
“一个多月?”
“只要岳父、岳母没有任何意见,下个月我们两个就订婚。”
☆☆☆
“大家早。”懒洋洋地晃进了征信社,云霏毫不淑女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一大早就精神不济,你昨晚又去当小偷啊?”看著云霏那副像被大卡车辗过的德行,昱风取笑道。
赏了昱风一个白眼,云霏口气很冲地叫道:“小偷、小偷,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想到这两个字,她就呕,她的婚姻就是葬送在它的手上。
“唷!火气这么大。”即使已经察觉到大事不妙,昱风依然不改他爱逗云霏的本性。
将自己甩进椅子里,云霏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她就是火气大,尤其当脑海浮起樊莫的脸孔,她的气更是消不了。昨天,她足足跟他耗了一整天,又是珠宝店,又是服饰店,又是婚纱公司,累得她两眼昏花,根本没力气跟他争辩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说要回家开家庭会议,他还打算继续跟她缠下去。
还有,说到那个穷极无聊的家庭会议,她更惨,所有的人都绕著婚事打转,两颗眼珠子从头到尾都摆在她的身上,好像她是什么艺术品一样,害得她连喘一口气都觉得别扭。看到这种情形,立瑜心里大概有底了,“樊莫上你家提亲了?”
“嗯!”脸上尽是无奈,云霏沉重地点了点头。
吹了一声口哨,昱风赞赏道:“不错哦!这家伙动作挺快的嘛!”
“风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睨了昱风一眼,浣□不高兴地说道。
他是实话实说,哪里是在开玩笑,不过,眼前他一个人面对她们三个同仇敌忾的女人,他还是闭上嘴巴得好。
“云霏,婚期决定了吗?”立瑜接著问道。
“下个月先订婚,明年四月再结婚。”说真的,樊莫的行事效率真的教她大开眼界。虽然他那个人举手投足都慢条斯理,但是,对于他该做的事情,他掌控之精密实在令人佩服。如果他们两个不是相遇在那样的场合里,也许她会对这个男人有兴趣挖掘也说不定,可惜,她现在对他只有满肚子的气。
重重地叹了口气,云霏自言自语地问道:“事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啊!逃婚啊!”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昱风自认幽默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昱风的玩笑,云霏却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风哥,你别闹了。”对昱风的随口一说,立瑜颇不认同。云霏这会儿正六神无主,他这么随便说说,她可会信以为真。
似乎也发现自己的疏忽,昱风赶紧挽救道:“云霏,我是说著玩的,你可别当真哦!”
瞥了昱风一眼,云霏刻意说道:“你说著玩,我不能想著玩吗?”想著玩?算了吧!他可不认为她真的有心情想著玩。
“慕大小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心脏只有一个,吓坏了,我可就完蛋了。”
“废话,你的心脏当然只有一个,要不然,你还以为心脏跟肾脏一样,有两个吗?”仿佛昱风是个白痴,云霏讥笑道。
很好,这小妮子的精神总算回来了。对著云霏做了个鬼脸,昱风说道:“我当然知道心脏只有一个,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吗?无聊!”说著,云霏突然注意到昱风现在所坐的位子,“奇怪!你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跑来坐思圻的座位干么?”
被云霏这么一问,昱风终于记起,他一早坐在这里,就是等著宣布一件大事。
“对了,都忘了告诉你们,思圻生了。”
“思圻生了?”一扫先前沉闷的气氛,三个女人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感染到那种喜乐的心情,昱风兴奋地说道:“宝宝三千六百公克,听说长得很像翟禹凡,等一下我们买个水果去医院看看思圻。
说到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云霏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长得像翟禹凡,那不就一副很阴险的样子。”
“不是很阴险,是很俊美。”立瑜可一点也不敢领教云霏的形容词。
“好吧!他是长得很俊美,不过,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像翟禹凡那么阴险的人,他儿子大概也差不了多少。”说翟禹凡阴险的人可不只是她慕云霏一个人,认识他的人都同意,包括他老婆。
“这可就奇怪了,既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为什么你有那样的妈妈,你却不是那样的女儿?”摇著头,昱风不能理解的看著云霏。
“我基因突变,可不可以?”
“好了啦!”在对峙还没酝成大祸之前,立瑜赶忙制止,“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点点头,浣□附和著,“对啊!我们还要买东西送宝宝,我们还是赶快走。”
站起身来,昱风说道:“你们整理一下,我把车子开到楼下的门口等你们。”
说完他走出征信社,其他三个人也急忙地整理了一下,然后跟了出去。
☆☆☆
虽然每天依然有堆积如山的工作,但是不同于云霏郁闷的心情,一确定婚事,樊莫可谓天天神采飞扬、得意春风。“阿良,台南的厂房营建计划,你那边进行的如何?”
“各部门的评估都完成了,计划书也拟定了,就剩最后一步的审核工作。”
“很好。”翻一下行事历,樊莫接著交代,“你让秘书帮我安排一下,下礼拜我要亲自到台南实地勘察。”
“是的。”
“还有,女人都喜欢什么东西?”
樊莫突然把话转了开来,维良一时也意会不过来,只能一脸茫然地看著他。
没听见维良的回答,樊莫想了想,又觉得好笑的说道:“算了,这种事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应该问阿砚才对,他对女人最有一套了,知道女人的心该用什么收买。”
樊莫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可是碰到那个女人,他发现这点有待商榷。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哪个女人不想当个风风光光的新娘?偏偏,她这个也不爱,那个也不要,首饰挑了大半天,每个都很碍眼,结婚礼服试穿了一个下午,每件都不满意,她看似跟他挺合作,事实上却总是找他麻烦。
虽然跟云霏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并不难了解,她不是个刁钻难缠的女人,当然,她也不是个轻易向现实妥协的女人,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拿她没办法。其实,他可以不管她的意愿、她的心情,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安排,可是,对她,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他想讨好她,真的很想讨好她。
终于回过神来,维良意外地说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主张女人的心根本不用收买?”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樊莫幽默道:“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难怪阿良觉得稀奇,其实连他自己也很难理解。以前不是没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总没有那股想用心的欲望,也许,他真的是著了云霏的魔,要不然,为什么对她就是特别的放不开。
“大哥,你很认真?”维良没头没尾的突然问道。
很清楚维良指的是什么,然而,樊莫却装糊涂地说道:“日子都定了,新娘礼服也挑好了,我会是在开玩笑吗?”
笑了笑,维良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不认真,干么非把人家娶回家当老婆不可?有些事情,其实用看的就知道。
“叩!叩!”推开办公室的门,樊行和樊砚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老大,下班了,妈咪要你今天早一点回家。”樊行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在维良身旁坐了下来。
轻拍樊行的肩膀,樊砚念道:“要下班了,你还坐!”说著,也学樊行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瞪了樊砚一眼,樊行嘟著嘴还击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Sorry,我那辆车子最近有些故障,跑起来简直可以媲美老牛拖车,所以,我比你晚回家是很正常的。”优雅地跷起了二郎腿,樊砚面露得意的笑容。
懒得听他们两个闲扯下去,樊莫开口问道:“阿行,妈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想也知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她现在乐得很,每天笑口常开,好像要结婚的人是她。”
“这也难怪,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肯当个好儿子,帮她讨房媳妇,她当然会很开心。”维良平心而论地说道。
突然叹了口气,樊行夸张地作怪道:“哦!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凄惨的命运,我们在樊家的地位,将被那个小偷……不,被那个女人给取代,而那个女人将为我们樊家生很多的小宝宝……哇!哇!从此,樊家会陷入恐怖的婴儿哭声里面。”
无法忍受地摇摇头,樊砚没好气地说道:“喂!人家都还没嫁进我们樊家,你别当人家是母猪行不行?”
“奇怪!又不是你老婆,你担心个什么劲?”
“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你老婆啊,你又知道个什么劲?”睨了樊行一眼,樊莫懒洋洋地站起身,然后边整理桌上的东西,边纠正,“还有,她不是小偷,也不是那个女人,她是你未来的大嫂,以后别乱叫。”
扯著樊行的耳朵,樊砚靠向他的耳边笑道:“活该!”跟著站起身来,用力捶了樊行一记,叫道:“走了,下班了。”
☆☆☆
什么都不管,把新郎官给丢下,双方的亲人弃之不顾,让他们去应付新娘逃婚的闲言闲语,这种事她的确做不来,不过,如果她提早半个月留书出走,逼他们事先把订婚给取消,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问题是,这信该怎么写才好?
虽然爹地和妈咪没有追问她是怎么认识樊莫,她也不清楚樊莫是如何跟他妈解释他们结婚的缘由,但是,她绝对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妈咪知道,她是因为跑去当小偷,所以才不得不嫁给他,妈咪一定会气得每天都作恶梦。天啊!她已经是个非常、非常不听话的女儿,她可不想再加上一条罪名——大逆不道。
既不能说出实情,又要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逃婚理由,这可是一件很困难的差事,她该怎么说才好呢?
望著头顶上的吊灯,云霏紧蹙著眉,拚命地转著脑袋瓜子……哎呀!有了!就说她临时得了婚前恐惧症,她还不想套上婚姻的枷锁。她这个人挺随性的,她这么说,妈咪和爹地也许不能接受,但是绝对可以理解。
太美了,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快快乐乐地逃婚去。她已经一年多没有休假了,趁著这个机会,她也许可以飞到夏威夷去享受一下阳光、海滩。
“很好,就这么决定。”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沙发椅,云霏像是在宣告似的。
“决定什么?”
循著声音,望著突然走进客厅的林亚蓉,云霏不觉吓了一跳,作贼心虚的摇头道:“没有啊!”
“一个人坐在客厅喃喃自语,还说没有?”将手上Сhā满鲜花的花瓶摆在茶几,林亚蓉捺著性子训示道:“霏霏,就快当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媳妇,你要成熟懂事一点,不要老是长不大。”说真的,这么早把女儿嫁了,还真的很舍不得,不过,看到女儿有那么好的归宿,为人父母的怎能自私?
“妈咪,我只不过要订婚而已,又不是要结婚,您干么说得那么可怕?”又是妻子、又是媳妇,听了就让人觉得消化不良。
“虽然只是订婚,但是樊莫已经跟我们商量好了,等你们订完婚以后,你一个礼拜住樊家,一个礼拜住家里,一直到结婚。”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可是……看著妈咪那张毫无笑意的面孔,云霏心里忍不住发出悲惨的申吟,要命啊!她妈咪这个人根本没什么幽默感。
她妈咪一定认为她和樊莫是因为相爱才结婚,所以,她的反应绝不能太过激动,否则那会让妈咪起疑。试著放松心情,云霏婉转地表示道:“妈咪,我想多陪陪您和爹地,我不要住樊家。”
宠爱般的摸摸云霏的头,林亚蓉笑道:“平时老嫌我们死板板的,又爱唠叨,这会儿你也会舍不得啊!”
“妈咪,你和爹地都是我的最爱,我当然会舍不得你们。”
“少哄我开心了,我们现在哪比得上樊莫,你最爱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不管她怎么说,她妈咪都不会当真。这几天,樊莫一有空就往她家跑,不是陪大伙儿泡茶聊天,就是带她去看夜景,殷勤的程度让每个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时夸她眼光好,云霏故漫不经心地问道:“妈咪,如果……我突然不想订婚了,你们会怎么样?”还是事先暗示一下比较妥当,免得到时候她真的逃婚,大家还当她是在恶作剧。
不解的看著云霏,林亚蓉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我听过婚前恐惧症,我是担心……”摊了摊手,云霏一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傻孩子,只要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不会得了婚前恐惧症的。”
“妈咪……”算了吧!再说下去,妈咪只会起疑,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乖,别想太多。”看了一眼时钟,林亚蓉又道:“樊莫不是说十一点要来接你去散步?你去找一下衣服,别让他等你。”
“好啦!”虽然不甘心,但是又能怎么样,谁教他现在是她的“未婚夫”,她能说不吗?说真的,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樊莫之所以这么殷勤,其实是有目的的,可是,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五章
“Never!”瞪著眼前那三张完全不同表情的面孔,云霏心烦气躁的又重申了一遍她的决定,“你们有没有听到,我绝对不接这个Case!”当一次小偷,她被害得得当个逃婚的新娘,要是再来一次,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管是什么下场,反正绝对没有好事。
陪著笑脸,昱风试图游说道:“云霏,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跟樊莫订婚了,你要进樊家,是堂而皇之的事情,你就再帮白语寒一次忙……”
“不要!”绝然地打断昱风的请求,云霏深深地吸了口气,难以理解地说道,“是你自己说要放弃这个Case,现在,白语寒回来求你,你又改口说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原则呢?”这个白语寒还真是奇怪,订金还她,也叫她去找别的征信社,她干么又转回来?
“当初放弃,是因为你手上这个戒指还没处理掉,我不希望节外生枝,现在,反正你是非嫁樊莫不可,而且,这对你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差事。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帮她一个忙?”
说得真是轻松,举手之劳?有没有搞错,她现在是前科在身,如果她再莫名其妙地跑到樊家,人家难道不会起疑吗?
走过来,又走过去,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云霏终于说道:“你们也知道,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她要的其实是樊行的‘樊氏之戒’,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帮她偷取樊行送给另一半的定情信物。”
“云霏,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基本上,樊行的‘樊氏之或’原本就该属于白语寒所有,因为他们两个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顿了一下,昱风接著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感到不解,如果说,我们的推论是对的,白语寒要的戒指是樊行的‘樊氏之戒’,那么,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又是什么?”
“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慕云霏虽然称不上聪明绝顶,但至少也不是个笨蛋,不过,这会儿她是听得糊里糊涂。
“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也许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
摇著头,云霏不能接受地说道:“若说,樊家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之戒’,照理来说,应该是樊家把樊行的‘樊氏之戒’送给白语寒当信物,怎么反过来……这说不通啊!”
“有一种可能。”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清楚,立瑜想了想,才接著又道:“云霏,我不是说过,樊行的‘樊氏之戒’一定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约束白家和樊家履行婚约的信物。”
似乎搞懂了昱风和立瑜的想法,云霏了然地说道:“你们的意思是,白家和樊家当初在定下这门亲事时,所用的信物其实不是东西,是一件事,而这件事的关键,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
“那么,白语寒其实也没有骗我们,她是真的已经有心上人,对不对?”特别提起云霏最敏感的事情,浣□企图扭转她的决定。
“应该是吧!”点了点头,立瑜说道。
云霏是受不了有情人劳燕分飞,但是……看到云霏眉头深锁地挣扎著,立瑜坦然的表示道:“云霏,我们同意帮白语寒的忙,是因为我们相信她本意不坏,当然,她是对我们有所隐瞒,不过,这其中也许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是想帮忙,可是……”晃了他们三个一眼,云霏缓缓地道来,“我已经决定逃婚,我现在没心情管白语寒的事情。”时间紧迫,她可不希望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什么差错,然后连累自己的计划。
听到逃婚这两个字眼,另外两个人有志一同的将目光移向昱风的身上。都是这个大嘴巴害的,没事乱说话,尽是出一些馊主意,这下子可捅出漏子了。
接到那四道充满指责的目光,昱风忍不住向云霏抗议道:“喂!你别害我好不好?你想让我变成罪魁祸首啊?”说正经话的时候,她当成了耳边风,进了左耳,出了右耳,开玩笑的话,她却记得牢牢的,这小妮子真懂得替他找麻烦。送了昱风一记斜眼,云霏没好气地说道:“这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要跟你私奔。”
“还好你不是要跟我私奔,要不然,我准会被你那个老公打死。”
“风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转向云霏,立瑜叹了口气道:“云霏,如果你想让樊莫成为众人的笑柄,我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他们,他们怎么面对周遭的亲朋好友,怎么解释你的逃婚?”
“这你倒不用担心,在我爹地、妈咪还没通知亲朋好友之前,我就会溜之大吉。”
说著,云霏转而得意地宣布道:“我已经打好了机票,下礼拜我就要飞往夏威夷,暂时跟这里说Bye-bye。”
皱著眉,浣□担忧地说道:“云霏,这样子不好吧,这会闹得鸡飞狗跳,伯父、伯母无法向樊家交代。”
“这……”这倒是真的。
“云霏,逃婚事关重大,你要三思而后行,草率不得。”浣□继续努力地想改变云霏的决定。
犹豫不决,云霏最后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樊莫心里清楚得很,他不会为难我爹地和妈咪。”是樊莫自己坚持要娶她,又不是她想嫁给他,他应该很明白她为什么逃婚,他根本没资格怪罪她爹地和妈咪。
“云霏……”
“好了啦!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对于白语寒,我只能说声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除非,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被樊莫从夏威夷逮回来订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一走进樊莫的书房,就看到他手握著无线电话,两眼沉思的注视著前方,樊砚奇怪地打破宁静,“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个人对著电话发呆?”
放下电话,樊莫若无其事地问道:“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只是阿行他们说,想帮你开一个单身贵族欢送会,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仿佛樊砚说了一个大笑话,樊莫放声大笑,幽默道:“我只是要订婚,又不是要结婚,干么现在就急著送我兔女郎?”
“还不都一样,反正都不是自由之身,不可以在外头随便乱来,除非,你突然取消订婚,不过,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发生。”大哥这个人向来是慢条斯理,对任何事情好像认真,又好像不在意,然而,对于他的终身大事,他却出奇的积极,三天两头就向未婚妻、岳父、岳母报到,勤劳的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取消订婚?望著电话,樊莫轻敲著大腿,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发现到樊莫突如其来的静默,樊砚急忙地问道:“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瞥了樊砚一眼,樊莫缓缓道来,“我刚刚打电话给霏。”
“哦!”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人家是老婆打电话查老公的勤,他老大是天天打电话找老婆,好似深怕老婆会消失不见,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似乎知道樊砚心里在想什么,樊莫笑了笑,接著又道:“霏不在,是我岳母大人接的电话,她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很有趣的事情?”他有一种很讨厌的预感,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岳母大人要我多关心一下我的未婚妻,尽可能多陪陪她,岳母大人担心我那个爱胡思乱想的未婚妻会得了婚前恐惧症。”聪明的男人不仅要收买老婆的心,也要收买岳父、岳母的心,保证会有丰硕的收获,这是妈给他的建议,没想到,还真被他妈给说对了。
“婚前恐惧症?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一种突然不想结婚的借口。”听到岳母大人的好意提醒,他还真的搞不清楚岳母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旁敲侧击之下,他才知道婚前恐惧症是出自于他未婚妻的嘴巴。仔细思来,并不难了解她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她是有企图的。
不想结婚……啊哈!他明白了0大哥,我未来的嫂子想悔婚?”
摇著头,樊莫说道:“霏有资格悔婚吗?”
“没有。”
“既然没有资格悔婚,又不想结婚,你想她该怎么办才好?”
“这……”对于脑海一闪而出的念头,樊砚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说服著自己,“她不可能这么做的。”“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包括逃婚在内。”
了解霏有逃婚的企图,樊莫真的无法接受。他知道她不想嫁给自己,但是,他也敢确定,她对他其实是有感觉的。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带她去看星星、陪她去听海,他努力地想让她更了解自己,可是,换来的却是——她要逃婚。
“大哥,我相信嫂子不会逃婚,毕竟,逃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没必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就怕她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想到眼前,没考虑到以后。”跟霏相处愈久,愈不难发现她是一个很随性的女人,心血来潮,她是不会太过计较,只会去做。
“大哥,那要不要想个办法阻止?看是要找人去盯,还是查一下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也许可以探听到她有什么计划。”
对于樊砚的提议,樊莫赞同地点点头,“这事情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他绝不会更改订婚的日期,他也不会让新娘在订婚典礼上缺席。
☆☆☆
也许是她作贼心虚,不过,她真的觉得这家伙不太对劲,平时他还会跟她一句来一句去,今晚,他似乎不太想理她,性感邪恶的气质不变,不过,就是多了那么点冷淡,看得她挺不习惯。好吧!她承认自己不只是不习惯,她还有那么点难过。
又不是她拖他出来吃饭,他干么摆张臭脸给她看?
“大少爷,我可没得罪你,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你可以送我回家,不需要吃得那么痛苦。”要不是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早就甩头走人,哪里还会坐在这里看他那副嘴脸。
“想不到,你也会注意到我。”扬起嘴角,樊莫一脸的讽刺。
“我眼睛二点零,你人就坐在我正对面,我不想注意到你行吗?”这家伙说的是哪一国话?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他是吃错药,还是吃了火药。
一副恍然大悟,樊莫像是很惊讶地叫道:“原来你的视力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有重度近视呢!”
蹙著眉,云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呢?”双手在胸前交叉,樊莫冷笑道,“你不是很聪明、很能干、很有办法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想说什么?”
“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聪明、很能干?很有办法?”这家伙根本是存心找她的碴。
“亲爱的老婆,我可没说你有说过这些话。”说著,樊莫突然执起她的手,缠绵的落下唇印,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你难道不认为,有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也会知道,就好像我知道你对订婚的事情,有很多的意见。”
心儿无由来得一惊,云霏慌忙地将手收了回来,忸怩不安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情绪,不过,请你搞清楚,可不是我拿刀子抵在你的脖子,逼你带我出来,我可没那个义务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扯些有的没有的。”
咄咄逼人地瞅著云霏,他像是在取笑似地说道:“霏,跟我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难道还分不清我什么时候是在说真话,什么时候又是在鬼扯吗?”
耸耸肩,云霏一副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觉得我需要分得清楚人家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又是假话。”
脸色一沉,樊莫不高兴地指道:“我不是人家,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将要共度一生的丈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可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打她一顿ρi股,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们两个都还没订婚,你现在还不能算是我的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一天到晚就会拿这三个字压她,哼!到时候婚要是订不成了,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得起来吗?
“是啊,我都忘了,虽然我的‘樊氏之戒’正戴在你的手上,不过,我们两个要半个多月后才会订婚嘛!”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樊莫带著得意的姿态敬了敬云霏,然后一饮而荆
他这是在提醒她,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好吧!就算事实如此,那也改变不了她不想嫁给他的事实。虽然听过“樊氏之戒”的传说之后,她一直没有勇气尝试把它取下来,但是,她相信戒指一定拿得下来,既然套得上去,当然没道理拿不下来,迟早,她可以物归原主,他又何必因为它,而非要娶她不可?
“我不想跟你抬杠。”她懒得再跟他争论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辩,她都说不过他,谁教她错在先,竟然跑到人家家里去偷东西,她还能说什么。
好笑的看著云霏,樊莫纠正道:“霏,是你先开口跟我说话,可不是我想跟你抬杠。”
可恶!难道没有人教他,什么叫绅士风度吗?
“对了!”好整以暇,樊莫仿佛不经意的警告,“我忘了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有逃婚的念头,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在各大媒体刊登‘寻找逃妻’的新闻。”
咚!心脏顿时像是蹦到了胸口,云霏先是一怔,接著小心翼翼地巡视著樊莫脸上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他应该不知道她计划逃婚,可是,这又未免太巧合了。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巧合的事情世界上多的是,又不是只有这件事,她又何必大惊小怪?也许,这只是樊莫在试探她也说不定,如果她表现得太过紧张、敏感,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这才糟糕呢!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看著云霏,樊莫确认道。
“有。”才怪!反正她人都飞到国外,她还担心他刊登什么新闻,刊登这种新闻,只会让他自己面子挂不住,她就不相信他真的敢这么做。
☆☆☆
“云霏,逃婚只是解决你目前的困境,并不能根绝你的问题,你再仔细考虑清楚,现在打消计划还来得及。”边将行李放进车厢,昱风还是不放弃地边游说著。
翻了翻白眼,云霏有些厌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比女人还唠叨?”
“慕大小姐,是你自己要我送你去机场,你还好意思嫌我唠叨?”他也不想这么罗唆,但是身为征信社的当家,他就像她们的兄长,他很自然的会去关心她们,何况,逃婚这两个字是从他的嘴巴溜出来的,他也有补救的责任。
“是、是、是,是我不对,不过,麻烦你动作快一点,飞机是不等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对计程车有无法理解的恐惧感,她才不会麻烦他送自己去机常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巴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否则,此刻得罪了他,他心一横,决定不载她去赶飞机,她可就头痛了。
“这还不是要怪你自己,没事带那么多行李。”女人就是女人,出个门,全部的家当都带著走,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将昱风的抱怨视为耳边风,云霏迳自交代道:“风哥,我家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帮我多留意一下,我会随时打电话跟你联络。”
“我知道。”叹了口气,昱风逮著最后的机会说道:“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家里的人,你就留下来,别去夏威夷。”
“好了啦,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N遍了,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丢下这一切,去夏威夷吗?”乍听这显得有些唐突的声音,云霏和昱风先是互看一眼,接著急忙地转过头去。
“樊莫?!”瞪著她绝对没想到会撞见的人,云霏呆住了。
樊莫?看了云霏一眼,昱风心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申吟,这下可有得瞧了。
“我不想泼你冷水,不过,你得跟夏威夷说再见。”走到云霏的跟前,樊莫当著她的面,将她的行李从车厢拖了出来,然后转向昱风道:“也许我应该告诉你破坏人家的姻缘是不道德的。”
根本没料以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昱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辩。
“既然知道她有婚约在身,还帮她逃婚,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我老婆的脑筋,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竟然变成樊莫的情敌?“我……”
“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云霏终于反应过来,“他根本不想载我去机场,是我逼他的。”该死!除了征信社的人,并没有人知道她今天要搭机前往夏威夷,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挑了挑眉,樊莫自我解嘲地说道:“哦?听你这么说,是我误解他,他其实是无辜的,真要怪,就该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有好好管住我的未婚妻,才会让她想要逃婚。”
“随便你怎么说。”逃婚是事实,她还能辩驳什么。
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置云霏,樊莫静静凝视著她,最后提起她的那两大箱行李,直接朝著他的车子走去。愈想,他心里就愈有气,若非阿良及时查获消息,知道云霏即将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夏威夷,让他赶过来拦截,要不然,改明儿他只怕得追到夏威夷,才能把她给抓回来。
被樊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云霏连忙喊道:“樊莫,你要干么?”
不理会云霏的叫喊,樊莫自顾自地把行李往他的后车厢送。
眼看樊莫我行我素,云霏急忙地转身对一旁的昱风说道:“风哥,对不起,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你先回征信社好了。”
“你确定?那个樊莫……”
“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挥了挥手,云霏快速的追了过去。
关上后车厢,樊莫随手拉起冲上来的云霏,将她塞进车子里。
“樊莫,你到底要干么?”扯住樊莫的手,云霏不让他把车门给关上。
“距离订婚日期只剩半个月,我不希望再度引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讨厌这种感觉,一副等著被人宣判死刑的样子。
执起云霏的下巴,樊莫微微一笑,就请你住在樊家。订婚的前一天,我自然会送你回家,让你好好的准备当个漂亮的新娘子。”说著,拿开她的手,樊莫将车门给关上。
这……没有说错?
没几秒钟,樊莫已经在云霏身边的驾驶座上坐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仿佛才从震惊里清醒了过来,云霏慌忙地紧抓著他的手臂,支吾地求证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捺著性子,樊莫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并不想限制你,但是,你逼我非这么做不可。我早告诉过你,我娶定你,你不该怀疑我的决心。”
“你不可以这么做,我爹地、妈咪……”
“你决定逃到夏威夷的时候,都没考虑到你爹地、妈咪,现在才想到他们,不会觉得太迟了吗?”拉开云霏的手,樊莫冷冷一笑,坐正身子,发动引擎。
“你只要安心地准备当个新娘子,其他的事我会处理。”不再多说什么,樊莫将车子开上路。
☆☆☆
优闲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不过,一旦变成无聊,那就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住进樊家已经两天了,除了吃饭、看电视、讲电话、睡觉,她还是吃饭、看电视、讲电话、睡觉,生活一点创意也没有,简直跟一只猪差不了多少。唉!如果每天继续这样子下去,她很难想象订婚那天,自己会变成什么德行。
她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下去,这种日子过久了,她准备会疯掉,她必须找一些事情来忙,像是扫地、整理房间……哎呀!她都忘了白语寒的事情,想偷樊行的“樊氏之戒”,趁现在樊莫他们去公司上班,不是再恰当不过了吗?这一回,她保证不会走错书房,她一定可以拿到樊行的“樊氏之戒”。
想著,云霏的脚步已经快速地往三楼走去。来到樊行的书房前,她轻轻地将手放在手把上,拜托!千万不要上锁,慢慢地将手把往左转动……太完美了,真的没上锁。
打开书房,云霏抬起脚正想踏入,耳边突然传来管家福伯的声音。
“大少奶奶,这是三少爷的书房。”言下之意是在询问云霏是否走错了地方。
身子一僵,云霏懊恼地回过身来。该死!就差那么一步,她就可以安全到达目的地了。
“福伯,这不是樊莫的书房吗?”故作不知,云霏糊涂地反问道。
真以为云霏搞错地方,福伯慈祥地微微一笑,不疑有他的说道:“大少奶奶,大少爷的书房是右手边这一间。”
“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云霏抓了抓头发,傻傻一笑。眼看东西就要到手了,现在碰到福伯,她该怎么办才好?
“大少奶奶想看书?”
“是啊!挺无聊的,想找一些书来打发时间。”灵机一动,云霏作势想把书房的门给阖上,接著突然叫道:“哎呀!反正只是想找一些书来看看,向樊行借也一样嘛!”说著,云霏直接转进书房。
“大少奶奶!”连忙喊住云霏,福伯阻止道,“你别进去,三少爷不喜欢人家进他的书房,如果让他知道你动他的东西,他会不高兴。”
“有这么严重吗?”
“三少爷做事讲究用自己的那一套,包括房间、书房的摆设,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忍受人家动他的东西,就是一点点都不行,他常说那会破坏他的好心情。而且,三少爷他心思很细,我们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他都会发现,所以,三少爷的房间、书房一向都是他自己在整理。”
要命啊!这家伙有毛病啊!真是麻烦,这会儿她就算可以进得了樊行的书房,晚上樊行回来发现不对劲,第一个怀疑的绝对是她。上一回她找了个烂借口搪塞,樊莫虽然没有追究,但是,可也不表示他相信她的动机。当然,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没追探这件事情,相同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他们绝对会起疑。
拉上门,云霏状似无所谓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跟樊莫借书好了。”
说著,云霏立刻转到樊莫的书房,伸手将书房打了开来。而正当云霏要走进去时,突然发现紧跟在后头的福伯。“福伯,樊莫也不喜欢人家进他的书房吗?”
被云霏这么一问,福伯变得有些别扭,一脸不自在的说道:“当然不是,大少爷跟三少不同,他不会拘泥这种小事。”
“那……”难以启齿地看著福伯,云霏不知道该怎么提出她的疑问。
点点头,云霏先行走进书房。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两天不管她到哪里,除了她的房间,福伯几乎会出现在她的附近,好像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样,难道是樊莫安排的?
随便晃了几眼,云霏迅速抽走几本书,然后快步的离开书房。也许她该做个小试验,四处乱转,看看福伯是不是在监视她。
第六章
迟早有一天,她会活活地被他气死,竟然安排个眼线监视她,实在有够无聊!
她真的搞不懂他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人既然被他逮个正著,她还会逃跑吗?
日子已经无趣得让人过不下去,这会儿又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不时盯著自己,她怎么受得了?一天她还可以勉强忍受,问题是,还有二十二天,听起来真是遥远。
她得跟樊莫好好沟通一下,他必须了解她无法再忍受下去。
做了一个深呼吸,云霏提出勇气,正打算敲樊莫书房的门,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真巧!”看著自从他载回樊家,却没再打过照面的云霏,樊莫调侃道。
“是啊!”云霏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仿佛这样的巧合是她倒霉。
对于云霏的态度,樊莫只是笑了笑,“请进。”
走进书房,云霏迳自往沙发坐了下来。
“找我有事?”倒了杯开水给她,樊莫跟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还用说,如果没事的话,她会那么无聊地跑来找气受吗?这家伙就会气她,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我讨厌被人家当成三岁小孩一样,走到哪里,监视到哪里;我也不喜欢自己像个游魂一样,每天只能在这栋宅子飘过来飘过去;我要回征信社上班,我必须回征信社上班。”直截了当,云霏斩钉截铁地表示道。
想也不想,樊莫带著笑意,轻松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再这样子下去,我一定会疯掉!”重重地叹了口气,云霏接著恐吓著说:“难道你希望订婚典礼上,你的新娘子是个疯婆子吗?”
笑意顿时充塞著胸膛,看著云霏那副煞是认真的模样,他不禁笑了开来。
“喂!我是说真的,我不是在说笑话给你听耶!”皱起眉头,云霏不高兴地瞪著樊莫那笑不可抑的模样,真搞不懂他笑什么。
慢慢敛住了笑声,他似真似假地说道:“我一点也不介意我的新娘子是个疯婆子,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了。”
这话听起来还真教人感动,不过,她可不认为他是在说真心话。“好吧!就算你可以忍受,但是,我可不想被人家指指点点。”
摇著头,樊莫好笑地说道:“人都疯了,你还在意人家指指点点?”
懊恼地瞪著他,云霏气不过地叫道:“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想回征信社上班。”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女人是要用哄的,话不能说得太过坦白……天啊!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种事情,她不是常觉得男人的甜言蜜语只是虚伪的糖衣,没有令人感动的真实,现在,她竟然嫌樊莫说话不知道修饰?该死!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在意呢?
“我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老是质疑我的话。”
天啊!嘴巴都快要说破了,他还是同一个答案!头痛地叹了口气,云霏伤脑筋的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固执耶!”
轻轻一笑,樊莫不以为然地纠正道:“我不是固执,我是学乖,你要知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新娘子给遗弃,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订婚典礼。”
说过来、说过去,总归那么一句话,他就是不信任她嘛!
“好吧!我知道我有不良的纪录,不过,你也不能因为这么一次,就判定我信用破产啊!既然被你抓到,我就不可能再偷跑。”
“是吗?我可以相信你吗?”其实他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怕她又伤了一次他的心。他实在无法接受她为了不嫁给自己,竟然狠得下心来什么都不管,然后让每个人因为她的逃婚而成为笑话。
“你相信我,我真不会再逃婚,我只是不想象一只小鸟,整日关在这个大笼子里面,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一脸哀怨的看著樊莫,她无奈地接著又道:“你都有办法知道我要逃到夏威夷,你想,我有可能再冒一次险吗?”
思索了一下,樊莫说道:“这样子好了,你可以跟我去上班,至于征信社,我会看你这几天的表现,如果你可以取信于我,我会让你像往常一样回去上班。”
好像小学生,表现优良就给予她奖励,表现不好就取消奖品。不过,虽然不甚满意,但总也是差强人意,将就一下好了。
“你可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如果我可以取信于你,你会让我回征信社上班。”
“当然,我说话算话。”忽然,樊莫邪气地笑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我给了那么大的方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奖赏?”
“奖赏?”莫名其妙地看著樊莫,云霏一时意会不过来他的意思。
“我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吻。”毫不掩饰他的企图,樊莫直接表示道。
什么嘛,原来是想乘机敲诈!
“有问题吗?”摆明著不答应就拉倒,他好整以暇地看著云霏。
全身充满著无力感,她百般不愿地说道:“没问题。”“过来。”伸出手,樊莫诱惑地轻轻挥动手指头。
缓缓地走到樊莫的身旁坐了下来,云霏紧张地附上他的唇。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个步骤,樊莫已经接过主宰的角色,热烈地进行探索、吸吮,让原本平静的两个人,瞬间坠入天旋地转的漩涡里,紧紧纠缠。
☆☆☆
她还以为走出那栋宅子,她会好过一点,不过,在樊莫的办公坐了一整天,她实在无法分辨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一样的无聊,一样的被人监视著,只除了樊莫实在忙得无法时时刻刻盯著她,她的感觉比较舒服一点外,其他根本没什么两样。
在这种地方睡觉,实在不雅观,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家伙的眼睛正埋在公文堆里,他不会注意到她。缩著身子,云霏窝进沙发里,然后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沉睡梦中。
抬起头来,樊莫很自然地望向沙发,看著那蜷缩的娇躯,他不舍地站起身来,顺手拿了衣架上的外套,朝著沙发走去。
让云霏躺直,樊莫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也许,他应该让霏回到征信社工作,要不然,他真的会把她给闷坏了。
“叩!叩!”维良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大哥……”
“嘘!小声一点。”看了云霏一眼,樊莫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望向沙发上的身影,维良莞尔一笑,就事论事的说道:“大哥,你这样子限制大嫂,她觉得不快乐,你心里也会不好受。”
“那也没办法,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霏待在家里的时候,他看不见她受困的烦躁,心里还可以稍微好过一点,毕竟眼不见为净嘛。然而现在,他一整天都必须面对她的眉头深锁,他的感受是说不出的心疼。
“只要大哥每天送大嫂上下班,还有,每天尽可能抽个时间打电话到征信社问候大嫂,相信大嫂不会有机会再想逃婚的事情。”
“这……”支著下巴,樊莫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大哥,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苦苦一笑,樊莫有些无奈地说:“看来,也只能如此。”
维良将手上的施工图递给了樊莫,“大哥,这是台南厂房的构造图,你看一下。”
点了点头,樊莫接著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妈打电话来交代,要你今晚带大嫂回家一趟,陪你岳父、岳母聊天,免得他们为女儿留书出走的事情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还是妈细心,总会留意到这种事。
“大哥,我先出去了。”说著,维良立刻转身退出办公室。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樊莫再度走到云霏的身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态度才会转变?
☆☆☆
“天啊!你到底是被樊莫禁足,还是禁食?”望著满满一桌子的零嘴,昱风不禁失声叫道。世界上就是有云霏这种人,明明吃不胖,却爱吃得要命。
“你说呢?”她喜欢吃零食的事,早不是什么新闻了,特别是无聊的时候。可是这四天,她无聊得要命,却是一点点零嘴也碰不到。在樊家,根本看不到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垃圾食物,而且,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凤妈买零嘴解她的馋,所以她的禁令一被解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满足口腹之欲。想了想,昱风了然地叫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到以后要嫁进樊家,你必须保有淑女的形象,所以你只好忍著自己的嘴馋,对不对?”
回以昱风一记斜眼,云霏反驳道:“听你在胡扯,我会这么没有原则吗?”
“风哥,云霏好不容易解禁,现在心情正好,你不要乱说话,坏了气氛。”浣□忍不住帮云霏申诉。
“说得也对,难得她今天这么开心,我还是好心点,要不然,订婚时间一到,她小姐又要愁眉苦脸了。”
翻了翻白眼,云霏咬著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实在是太好心了。”
“云霏,这几天白语寒……”
“叩!叩!”立瑜才刚提到名字,白语寒的人已经出现在大门边。
看著正走进征信社的白语寒,云霏开始头痛了起来,才回来征信社就碰到她不太想见的人,真是幸运!唉!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呢?
“慕小姐,”ρi股一坐定,白语寒马上开口,“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件事造成你很大的困扰,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白小姐,我是很想帮你,可是,我实在爱莫能助。”“不,只有你可以帮我的忙。”充满哀求地望著云霏,白语寒诚恳地接著道:“我听家母提到,你即将跟樊莫订婚,所以现在除了你,没有人更方便进到樊家把戒指拿出来。”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云霏从实招来,“白小姐,不瞒你说,前两天我曾经试过帮你取回戒指,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进樊行的书房,就听樊家的管家说,樊行心思非常细腻,一旦有人碰过书房,即使只是小小的变动,也会让他马上察觉到,所以,我如果进樊行的书房偷戒指,他一定会立刻怀疑我,到时候,别说我有麻烦,恐怕你们也会被扯进来。”“慕小姐,你能不能试著在不动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把戒指取走?”对于这么棘手的请求,白语寒满心地感到抱歉。若非这个戒指关系这白家的未来,她实在不想再为难慕云霏。
“这……”天啊!这谈何容易?
“慕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可不可以请你试试看?”
犹豫了好一会儿,云霏终于说道:“好吧!我尽可能试试看,不过,我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她不希望白语寒对她存有任何期望,那只会造成她的压力。自从扯上这档事以后,她的生活就没有顺利过,她实在不敢想象这次自己会碰到什么样的麻烦。
“谢谢你,那一切就拜托你了。”站起身来,白语寒欠了个身,“那我先走了,再见。”
送走了白语寒,云霏心情烦躁的从桌上拿起一包饼干,打了开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这到底是爱管闲事,还是没事找事做?这下子可好了,帮自己找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能不能拿到戒指是一回事,就算真的让她得手,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安全的从樊行的眼力底下脱逃。
“云霏,别想太多了,只要尽力而为,不成就算了。”看到云霏那副烦恼不已的模样,立瑜安抚道。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云霏叹道:“立瑜,说了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拍了拍云霏的肩膀,立瑜分析道:“去不成夏威夷,你现在的情绪比较混乱,所以,也比较容易胡思乱想。不要太过烦恼,怎么说你也是樊莫的未婚妻,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会袒护你的。”
“是吗?”虽然是樊莫的未婚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摆在怎样的一个地位,是可有可无?还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无可奈何的责任?她不想自抬身价,也不敢认为他娶她是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当然,她更不能奢望发生事情的时候,樊莫真的会袒护她。”“云霏,樊莫既然坚持非娶你为妻不可,就表示他有保护你的决心,相信我,他是你最大的靠山。”
“但愿如此。”
☆☆☆
人一紧张、担心,胃口就变得奇差无比,即使美味无比的山珍海味都教人提不起兴致品尝,这就是云霏现在最佳的写照。跟樊莫走进这家西餐厅已经快一个小时,可是,她连一口也还没动,脑海里想的尽是戒指的事,心情浮躁的连一刻也静不下来,她已经拖了好几天,一直迟迟不敢采取行动,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拖得愈久,她愈没勇气,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一个小时内,你足足换了三十次坐姿,什么事情惹得你那么心烦?”像是想看出云霏在烦恼什么,樊莫紧盯著她的眼神。
被樊莫这么一点,云霏不自觉地正襟危坐了起来。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总教人对他疏于防范,没想到,他少爷眼名副其实锐利得很,连她换了几次坐姿都端详得一清二楚。
对她的反应,樊莫笑了笑,坏坏地接道:“不要紧张,虽然我对你‘性致’高昂,很想一口把你吃掉,不过,在公共场合,我会试图压抑我的欲望。”不太对劲,这小妮子一向很有意见,可是今晚,她出奇的安静,好像有什么重大的计划正在她脑袋里运作,难道她又有另一次逃婚的打算?
连忙察看一下四周,确定大家正沉浸在高谈阔论之中,云霏这才回过头来瞪了樊莫一眼,不高兴的骂道:“你的脑袋可不可以放干净一点,不要老是想一些没营养的事情?”
切了一块牛排塞进云霏的嘴巴,他轻松地反驳,“霏,你错了,如果看著你,我的脑袋还可以纯洁的不杂一思邪念,那你就有问题了。”
在惊讶之余吞下了口中的牛排,云霏没空闲理会樊莫突如其来的举动,直觉地追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她的嘴巴,樊莫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关,那就表示你长得太吓人了,我躲你都来不及了,哪来的邪念?”
咽下牛排,云霏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讥道:“怪不得常言道:男人性本色,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端了杯开水放到云霏的嘴边,樊莫让她喝了口水,才摇摇手,不以为然地说道:“霏,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公平,男女之间的Xing爱,原本就是一种自然法则,只说男人性本色,女人不也是性本色吗?”
“瞎扯!”天啊!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吃饭的时候竟然跟他谈论这种话题?
再度重复他喂食的工作,樊莫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学著云霏的口气,“怪不得常言道:女人口是心非,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像是一种直接的反射动作,云霏把牛排吞进肚子里,抗议道:“谁说我们女人口是心非?像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做虚伪的表面功夫。”
樊莫突然停止他体贴的举动,“是吗?那你倒说说看,刚刚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晚……”惊觉自己的疏忽,云霏连忙闭上嘴巴。天啊!就差那么一点就把话给说溜了。又是牛排、又是开水,这家伙是存心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嘛!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樊莫一副不出他所料地说道:“还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女人嘛,不藏点秘密就不是女人。”
噘起了嘴巴,云霏不屑地反击道:“你们男人不也是一样。”
“不一样,像我,从不隐藏自己的感觉,举个例来说,看著你,我就会想跟你上床Zuo爱……”
急忙遮住他的嘴巴,云霏紧张地瞄了一眼隔座的人,还好,没引起多大的回响。
头痛地看著樊莫,她无奈地请求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控制一下你邪恶的本性,这里是西餐厅,不是你的房间。”
亲了一下云霏的手心,樊莫拿开她的手,没什么大不了地说:“这有什么关系?
真实的表达自我是一种美德,我只不过诚实的说出我心里的感觉。”
“美德”笑死人了,好色就是好色,还说得那么好听?
“你有意见?”看著云霏那副嗤之以鼻的神情,樊莫说道。
“没有。”他无所谓,她可在意,她才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满意地点了点头,樊莫突然压低嗓门,露骨地表示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你去饭店开房间。”
“你……无聊!”这家伙愈说愈过份,一点分寸也没有。
“这种事怎么会无聊……”
“樊莫!”她真的恨不得掐死他,让他从她的眼前消失。
“如果你不信,今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感到无聊,而且还会乐在其中。”他暧昧的对著云霏眨了一下眼睛。
天啊!她快被他气疯了!突然,云霏拿起汤匙,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佳肴。
“这就对了,再怎么心烦,东西也要吃,否则饿坏了你,我会心疼。”满怀著关爱,樊莫静静地凝视著她。
唉!有时候他把她惹得气急败坏,有时候,他却令她感动莫名,就像此刻……
☆☆☆
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起床了吧,当然,除了有人突然尿急想上厕所,不过,樊家倒有一点值得令人称许,几乎每间房间都有卫浴设备,所以,真有人在这个时候醒来上厕所,也不会走出自己的卧房。
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云霏轻声地穿越走道,往三楼移去。来到樊行的书房,她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才轻开樊行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上一次来匆匆,去匆匆,根本没机会让她把这里瞧个仔细,这会儿一看,她还真的不得不佩服樊行,啧!这家伙简直是有洁癖嘛,东西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而且,还一尘不染,这里真的可以跟博物馆媲美。
她还真的得细心一点,要不然,掉一根头发都会替她找来麻烦。
既然在樊莫的书房,她是从书柜上找到戒指,那么,在这里也由书柜开始找。
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奇怪,怎么都找不到?
“你在找什么?”云霏心里正在狐疑,樊莫的声音穿过黑暗传进了耳朵。
倏然一惊,云霏慌乱的寻觅著黑暗中的身影,“樊……樊莫!”
没给她时间思考,樊莫丢下一句,“我在我的书房等你。”接著,无声无息地离开樊行的书房。
很好,她这次麻烦大了。
☆☆☆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我还在等你的答案。”晚餐时,他已经窥出今晚有事发生,但是,他以为她是计划逃婚,躲在她房间隔壁的客房等待她的行动,没想到跟了出来以后,却发现她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原来,她的目标是阿行的书房。这实在是信难理解,霏的目标到底何在?
“我……我没有不说啊,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解释比较清楚嘛!”
“是吗?我以为你是在想,你该怎么编谎比较能解释得通。”
想听她的答案,还先入为主的认定她不会实话实说,这家伙还真是矛盾。“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人现在在你的手上,我还能辩驳什么?”说得好像很无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就不相信,如果真的不说,他可以把她怎么样,毕竟,她连东西都还没找到,他也无从质问起。
“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真是可悲,他还私心的期望,她会为了他是她的未婚夫,相信他会掩护她,而把真相说个明白,可是,他这个将是她一生的伴侣,竟然跟个陌生人没两样。
“你都不打算相信我,我解释再多有什么用?”
冷冷一笑,樊莫无情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追究这件事情,不过,你得拿东西跟我交换。”说著,樊莫缓缓的靠近她。
“你……你要干么?”看著他那一身危险的气息,云霏心里无由来得一阵惶恐,全身紧绷的有如一触即发的弓箭。“你说呢?”像是猫捉老鼠,樊莫一步一步的朝她逼去。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云霏向后一退,接著转过身,直觉地想往外冲去。眼见就要碰到门把,突然凌空而起,落入樊莫的怀抱。
“樊莫,你不要乱来。”她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他眼中的危险讯息,他已经失去理智,现在的他像一只准备吞噬绵羊的豺狼。
“要我闭上嘴巴,就要有封口费,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樊莫抱著云霏走进了他的卧房,将她往床上一扔。
惊吓地看著樊莫褪去衣裳,云霏动也不动一下,只是无助地念道:“樊莫,你冷静一点,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脸邪气的笑了笑,樊莫无所谓地说:“如果你想用恨来跟我共度一辈子,我也没有办法,那是你的权利。”
“樊莫……”
向云霏飞扑而去,樊莫堵住她的嘴,狂猛地开启她温柔的唇瓣,探进她干涸的唇舌。急切地扯开她的衣衫,他让她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退出云霏的嘴,樊莫贪婪地看著那娇美的同体,迷乱地喃喃道:“来不及了,就算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的唇和手,再度有如野火般,猛烈的侵吞眼前的美丽。
她应该抵抗、哭喊求救,但是,全身的感官像是陷在一片火海,只能任著激|情烧灼,无法拒绝的沉没其中。
夜,更加深沉,情yu像一张无法自拔的蜘蛛网,将两人紧紧地缠绕、牵制。
第七章
天啊!全身酸痛,简直像是做过一场剧烈运动……要命啊!她形容得还真有够贴切,做那种事不就像是做了一场运动吗?
该死!现在到底几点了?眼睛缓缓的四处逡巡著时钟的影子,最后,当目光落在床头,云霏原本还睡眼惺忪的眼睛顿时睁了全开,然后不可抑制的笑了开来。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这家伙竟然在床头摆了一座大型的Mickeymouse的闹钟,Mickeymouse耶!
愈看就愈觉得这真是一个大笑话,抱著肚子,云霏笑得在床上打滚,突然,像是惊鸿一瞥,她瞪著闹钟上的短针和长针——十……一点!
像是火烧ρi股,砰!云霏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跌了下来,拿起已经被折好放在一旁的衣服,动作迅速地穿戴了起来。她还在庆幸,还好起床的时候没看到樊莫,要不然,她一定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想到,原来是这么晚了,人家少爷老早就去上班了。
整装完毕,云霏立刻冲回自己的客房梳洗一番,然后换上另一套上班的衣服,朝一楼奔去。
“云霏,起床了?”笑眯眯地看著跑下楼的云霏,彭文君招呼道。
“妈,对不起,大概是太累了,所以睡晚了。”自从确定婚事以后,她就被迫改口喊妈,不过,喊了一阵子,她还是不太习惯。
“没关系,樊莫已经跟我说了,昨晚你累坏了,今天会多睡一会儿。”仿佛很了解云霏为什么那么晚才起床,彭文君笑得阖不拢嘴。
可恶!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家伙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昨晚跟他做了什么好事?
“妈,我得去上班,我先走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云霏打算溜之大吉。
“云霏,别急著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彭文君热络地拉起云霏的手往餐厅走去,“一个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你肚子一定饿坏了。”
是啊!她肚子是饿坏了,可是……“妈,不用麻烦了,我到了征信社再吃。”
说来可笑,她婆婆是否知道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她都还没证实,干么那么害怕跟她婆婆单独相处?不过,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急著逃之夭夭。
“一点也不麻烦,十五分钟前,我才让阿凤帮你准备吃的,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弄好了。”
“妈,谢谢您。”她这个婆婆还真是厉害,竟然算准了她什么时候会起床!不过,说也奇怪,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事,她婆婆怎么会那么清楚?难道……她婆婆之前一直坐在客厅往楼上看,当看到她从三楼跑回二楼,就马上让凤妈准备东西给她吃?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云霏偷偷瞄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彭文君。天啊!饭还没吃,她已经感到全身不自在,待会儿在餐桌上,她婆婆想必会用特别关爱的眼神看著她,看样子,这顿饭一定会吃得很辛苦。
彭文君突然捏了捏云霏的手腕,“你这样子太瘦了,以后要生小孩的时候会不好生,等一下记得要多吃点。”
生小孩?轻咳了一声,云霏委婉地说道:“妈,您放心,我身体很健康。”她就说嘛,这顿饭一定吃得很辛苦,瞧,她连ρi股都还没坐到椅子上,她婆婆已经开始关心这种令人消化不良的问题。
“这样最好。”
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连婚都还没订,就成了生孩子的机器,真是可怕。
☆☆☆
“小姐,塞车也不是这样子塞的,现在都过了午餐时间耶!”看著姗姗来迟的云霏,立瑜不禁摇摇头。
“我……闹钟没响,所以睡晚了嘛!”心虚地顺了一下衣服,云霏拉著座位上的椅子坐了下来。今天八成不是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挨过一顿漫长的饭局,这会儿又碰到难题了。
“樊家难道没人叫你起床吗?”敏锐地感觉到云霏的不自在,立瑜质疑道。
“他们以为我已经来征信社了。”云霏垂下眼,逃避著立瑜精明的眼睛。
说谎不打草稿,谁不知道她小姐现在是樊莫亲亲自接送上下班。不过,她不喜欢勉强人家,如果云霏不想明说,她也不想追究下去。
“云霏,白语寒来过好几通电话,想知道情况如何。”听到立瑜这么问,她松了口气,还好立瑜没有继续追问,可是,说起今早凌晨发生的事情,云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从睡醒到现在,她始终不敢静下心来辨明她的心情是恨?是怨?
是后悔?还是……甩去恼人的思绪,云霏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问题,“我今天凌晨三点潜入樊行的书房,不过,并没有发现戒指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难道白语寒给的讯息出了差错?”支著下巴,立瑜仔细思考这个可能性,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整间书房都找遍了?没有遗漏?”
“为了避免碰到书房的东西,我只是大概查看了一下,所以,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也就是说,像抽屉、置物箱这种地方,你都没有翻过喽!”
“我怕碰到其他的人,所以身上没带手电筒,在摸黑搜查的情况下,我根本不敢乱动抽屉。不过,上次看到樊莫的‘樊氏之戒’,它是用一个很独特的木盒子装起来,那木盒子满大的,单用眼睛看它,会以为它只是个装饰品。既然樊莫的‘樊氏之戒’是装在那样的盒子里,樊行的想必也不例外,那样的东西,应该不至于放在抽屉,因为,那么而会让人家感到奇怪。”
“照这么说来,除非是你漏了地方没注意到,要不然,这戒指应该不是摆在书房里?”
“我是这么认为。”
冷静地将整件事情从头推敲一遍,立瑜说道:“云霏,你可不可以再潜入樊行的书房一次,仔仔细细的搜它一遍,确定一下戒指是不是真的不在书房?”
“这……”头痛了,这下真的是考倒她了,早知道就说她搜得很详细,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谎,那是会说出问题。
“怎么啦?有问题吗?”瞧著云霏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立瑜好奇道。
就算她不想说,这下子也由不得她了,抿了抿嘴,云霏缓缓地招来,“探访樊行书房的时候,被樊莫逮到了。”
细密的心思马上明白所发生的事情,立瑜技巧的探询道:“你有没有供出白语寒?”
“没有。”
天啊!碰到这种状况,立瑜还真的不知道该对云霏说什么好。这时候,立瑜特别想念浣□,浣□对任何事的反应也许天真、毫无心机,但是,她的感情是细腻的,她总是可以说出体贴的话温暖人家的心。不过,想也没用,这会儿她在风哥的陪伴下出任务去了,没到下午五、六点是不会进征信社。
潇洒地耸耸肩,云霏转而问道:“立瑜,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云霏既然主动把事情撇开,立瑜自然也轻松了起来,“就目前的情势看来,我想这事你还是暂时不出面比较妥当。”
“可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自由进出樊家,而且,就我所知,樊家的安全防备相当严密,如果不小心,很可能惊动所有的人。”
想了想,立瑜灵光一闪,“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时间方便潜进樊家,就是你订婚那一天晚上。”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你们有人不参加我的订婚宴,我妈咪会问,到时候会不会引来樊莫的怀疑?”
“所以,这次的行动让风哥出面,而我、浣□、思圻都会出席你的订婚宴,这么一来,就不会太过明显。”
“还有,叫你老公沈廷扬,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也一起来,那就更不明显了。”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查看一下樊家有哪些安全措施,这样风哥才可以想办法避开这些危险的防线,进到宅子里。”
云霏有把握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
“我不喜欢你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只吃掉小绵羊的大野狼。”他知道他们三个在想什么,他们还在为他早上丢下的惊人之语好奇到现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等不及地欺负一个弱女子。
摇摇头,樊行不同地纠正道:“老大,这你就不对了,你本来就是一只大野狼,而你昨晚不是吃了你的小绵羊吗?”
轻轻一笑,樊莫不表示反驳,但也不表示赞同。
“大哥,当你突然说:嫂子在你房里,她昨晚累坏了,所以让她好好睡一觉。你想,我们怎么可能不关心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樊砚说话比较赏心悦目。大嫂住在樊家也有好一阵子,而他大哥也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怎么今个儿,突然风云变色?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你们不是已经很清楚了,怎么,你又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好笑的摇摇头,樊莫一副搞不懂他的说话逻辑。
“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认真的看著樊莫,樊砚沉著气道。
像是不再玩捉迷藏了,樊莫说道:“你们别急,我找你们三个来书房,就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讨论。”跟著,他提起在樊行书房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好奇都被满足了,此刻,他们关心的焦点已经转到云霏的举动。
“大哥,嫂子要找的东西该不会是阿行的‘樊氏之戒’吧?”也难怪维良会做这样的推测,上一次偷的是樊莫的“樊氏之戒”,这次想必也跟“樊氏之戒”扯上关系。
“一定是!”非常肯定,樊行坦承道,“因为我的‘樊氏之戒’没放在书房,所以嫂子才会找不到。”
“你的‘樊氏之戒’不是一直都放在书房吗?”奇怪地看著樊行,樊砚不解地问道。当初他们拿到自己的“樊氏之戒”,妈希望他们把戒指收放在书房,说什么书房的气息才配得上戒指的气质,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戒指就待在那个地方。
说起这事,樊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本来是放在书房,可是,自从发生嫂子的事情以后,我担心有人会偷走我的戒指,所以我就把它移到卧室。”
“阿行,你也太会未雨绸缪了吧!”挑了挑眉,樊莫取笑道。
“这也没办法,我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当然得防著点,要不然,万一要娶两个老婆,我才头痛呢!”
撞了一下樊行,樊砚笑道:“果然是管财务的,连这种事都那么会算计。”
“什么算计,我这是防患未然。”他这个二哥真是偏心,对任何人说话都极尽好听之能事,只除了对他这个弟弟例外。
“算计也好,防患未然也行,反正,这次你是做对了。”樊莫夸道。
“大哥,如果嫂子真的是要偷阿行的‘樊氏之戒’,那又是为什么?”维良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沉吟了半晌,樊莫提出他的看法,“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怀疑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对象,其实霏真正要偷的是阿行的‘樊氏之戒’,而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这也太逊了吧!可以进得了樊家,却偷错对象,这不是说不通吗?”
樊行并不赞同樊莫的观点。
“你可别忘了,霏是个侦探,今天如果她的委托人给了错误的讯息,或者她弄错讯息,是有可能搞错对象。而且,我们两个的房间正好占据三楼,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左右如果没听清楚,更容易闹出这样的差错。”
“说得一点也没错。”点点头,樊砚深表同意。
“好吧!就当嫂子是左右弄错了,那么,我们又回到老问题,为什么要偷我的‘樊氏之戒’?”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老是摆脱不了这个问题?
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这个惹人厌的问题,大伙儿似乎一个头两个大,突然,樊莫沉静地提出他的想法,“我认为这件事跟白家有关。”
无法理解樊莫的论点,樊砚质疑道:“大哥,这怎么可能?白语寒迟早要嫁给阿行,到时候阿行的‘樊氏之戒’就是她的,白家为什么还要请征信社来偷?”
“你们还记不记得,除了阿行不能悔婚,爷爷还在遗嘱中列了一条珍特别的规定,他要阿行跟白语寒结婚以后,才能把‘樊氏之戒’交给白语寒。”
不提这事,大伙儿差一点就忘了,这么一说,樊砚终于把樊莫的话给弄明白,大哥,你的意思是说,爷爷之所以订下这个与‘樊氏之戒’本身意义相冲突的规定,是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白家想提早拿到‘樊氏之戒’的原因?”
“没错,思前思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而且,霏第一次潜入家里的那个晚上,白阿姨和白语寒不是也来送妈生日礼物吗?”
“所以,嫂子是她们偷渡进来的。”这下子樊行笑得可得意了,果然不是从他发现的围墙漏洞爬进樊家。
斜睨了樊行一眼,樊砚讽刺道:“三少爷,你搞清楚,她们一个是你未来的岳母,一个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还好意思笑?”
对著樊砚做了个鬼脸,樊行自行认倒霉的收起笑容。
“大哥,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维良问道。
樊莫还来不及说话,樊行已经抢著道:“当然要追究,否则,万一戒指里头暗藏了什么藏宝图,我们不就亏大了。”
“三少爷,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小小一个戒指可以暗藏藏宝图?”樊砚受不了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果然是管财务的人,什么都不想,就会想到那种玩意儿。
笑了笑,樊莫说道:“阿行,这的确有一点困难,而且,如果真有藏宝图,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反而告诉白家的人?”
点点头,维良附和道:“就是啊!爷爷一生追求财富,对金钱,他看得比生命来得重要,他不可能不让我们知道。”
“好吧!的确不太可能有藏宝图,不过,我们也不能不追究啊!”其实,他也不过是说著玩,又不是当真,谁会不知道藏宝图这种东西只存于故事书里面。
“这件事当然要查。”思索了片刻,樊莫接著又道:“阿良,你先去查看看,白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许,由这里头我们可以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哥,我会尽快查清楚。”
“还有,霏没把东西拿到手,我想,他们有可能再度采取行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护阿行的‘樊氏之戒’。”
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樊行兴致勃勃地说道:“老大,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戒指就算被他们给偷到,他们也会大惊失色。”
“事情就这么办,你们两边分头进行。”伸了伸懒腰,樊莫说道:“好了,累了一天,早一点休息。”
正当大伙儿起身准备离开樊莫的书房,樊砚清了清喉咙,犹豫道:“大哥,我们要不要跟妈说一声,说不定,妈知道什么。”
“这样子不好吧!妈跟白阿姨感情一向不错,而且,她一直都很信任白阿姨,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会很难过。”皱著眉,维良深觉不妥。
“可是,不让她知道行吗?也许,白阿姨就是从妈那里得知‘樊氏之戒’放在书房,要不然,嫂子为什么那么清楚的直接找上书房?”在樊砚的认知里,与其傻傻的被人家利用,倒不如诚心面对真实的丑陋,就好像他的爱情观,男女双方必须事先说好他们对彼此的定义,以免日后失去热度,提及分道扬镳的时候,才责怪对方负了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
“我会找个时间跟妈提这件事情。”樊莫做出结论,接著挥了挥手,跟大伙儿互道了声晚安,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
☆☆☆
前一刻还无精打采,下一刻,云霏低沉的思绪已经醒了过来。看著站在车门边的樊莫,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一直都是樊莫送她上下班,可是,自从昨天早上她在樊莫的床上醒过来,他却连续放了她两次鸽子,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接送她的人突然改由樊家的司机。
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因为她可以不用伤脑筋该怎么面对他,可是,她却无法自我的感到失落。这种心情实在很可笑,照道理,就算不恨,她也该怨他,然而,她竟然连后悔都说不出口。其实,她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跟他一样无法自拔的投入那场激|情的火焰里。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不过,不管激荡在她心底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这一刻看著他,所有烦恼、失落全都不见了。
沉默地拉开车门,樊莫绅士的让云霏坐进车子,然后才转回自己的驾驶座。
“想去哪里吃饭?”偏过头,樊莫轻轻地询问道。
“都可以。”说著,云霏突然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我妈咪说,淑女不能有太多的意见。”
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樊莫笑道:“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淑女。”这两天,他心里一直挂著那句话——她会恨他一辈子。说真的,这句话让他觉得好害怕,他害怕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现在,看她如此自然的面对他,没有恨意,他心里的感觉真的好轻松。也许她心里对他存有埋怨,但至少那不是恨。
这个家伙就知道气她,就算她不是淑女,他也不能明说啊!
“那我要吃路边摊的切仔面。”嘟著嘴,没好气的说道。
天啊!说刮风就刮风,这女人的情绪变得还真快。
“不好吧,吃那个不如回家吃凤妈煮的海鲜面,不是更好吃吗?”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出生到现在,路边摊他一次也没坐过。其实,他并不是排斥,只是不太习惯,想想看,一个西装笔挺的大男人坐在路边摊的椅子捞著面吃,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耸耸肩,云霏笑里藏刀地说道:“那好,我们就回家吃啊!”平时都是他在欺负她,这会儿终于角色对换,她当然不能轻易的放过这种机会。
“回家吃晚餐,或者是吃路边摊的切仔面,两个你选一个。”云霏一副很潇洒地说道。
“好吧!就吃路边摊的切仔面。”他还能说什么?谁教他自觉对不起她,期望她心里对他一点点埋怨也没有,这会儿当然也只能由著她了。
瞧他皱著眉头的样子,这家伙想必没吃过路边摊。这也难怪,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处处讲究格调、品味,甚至连举手投足都有著慢条斯理的优雅,他哪里懂得欣赏那些杂乱嘈杂的艺术?等一下,她要好好的教教他,台湾还有这么一种人间美味——路边摊。
“这就对了,男人要干脆一点,还有,等一下不可以摆张臭脸给我看,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选的,可不是我拿刀子……”
云霏的唠叨还来不及说完,樊莫的嘴已经堵住了她的话。热情的火深深地燃烧著,轻吟、呢喃,急促的流泻在黑暗的车子里。
☆☆☆
“妈,您还好吧?”看著听完他一连串的叙述后,而变得有些沉重的彭文君,樊莫关心道。
“我没事。”
说起樊家和白家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不过,往来最密切的时候,是她公公那一代,也因此,当白家的长媳秦心蕾生下白语寒,两家的一家之主才会兴起指腹为婚的念头。因为两家儿女的关系,身为两家的媳妇,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虽然随著事业的忙碌,两家往来的频率也降低了,但是她们两个依然像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不时用电话彼此问安,偶尔还一起相约去品茶。后来,她们两个的丈夫相继过世,她们更成了同病相怜的好朋友,经常安慰彼此,没想到……“妈,我知道您心里不太舒服,不过您也别太在意了,这事是否跟白家有关,还没有得到证实,也许是我们弄错了也说不定。”
拍拍儿子的手,彭文君慈祥地微微一笑,“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妈,您有没有听过爷爷或爸爸特别提过阿行的‘樊氏之戒’?”
“没有,你爷爷和你爸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事情。”
手指轻敲著大腿,樊莫若有所思的念著,“这就奇怪了,如果爷爷没说什么,那白家应该也不会听到什么……”像是想到什么,彭文君突然说道:“阿莫,你爷爷临死之前,好像有告诉我,阿行和语寒结婚之后,他的一位律师朋友会来找我们,是跟‘樊氏之戒’有关。因为当时你爷爷病得很重,所以说话含含糊糊,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没特别放在心上。”
“妈,那您知道爷爷有什么律师朋友?”
“你爸爸生意做得那么大,律师朋友当然很多,我也不记得有哪些人。”
沉静的思索了半晌,樊莫表示道:“妈,爷爷连你都不愿明说,我相信他所谓的律师朋友,一定是跟他很亲近、很深交的朋友,否则,他怎么可能安心的把这么一件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托付给人家?”
“嗯……你爷爷是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当律师的只有你葛爷爷和林爷爷,可是,你林爷爷早就移民到美国了。”
“也就是说,爷爷托付的人应该是葛爷爷喽?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这事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妈,有没有葛爷爷的电话和地址?”
“自从你爷爷过世以后,我就没再听到你葛爷爷的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住哪里。”
“没关系,我让阿良去调查好了。”
忽然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彭文君沉重的说道:“我们跟白家的交情这么深厚,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为什么非得用偷的不可?”
揽著彭文君的肩膀,樊莫安慰道:“妈,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把它往坏处钻研,也许,白阿姨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而她又不能向您坦白,所以才会出此下下之策啊!”
“希望如此。”抓著樊莫的手,彭文君叮咛道:“阿莫,如果真的是白家碰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非要阿行的‘樊氏之戒’不可,你得想办法帮她们解决,怎么说,语寒也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妈,我知道,您不用操心,这事我会妥当地处理,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状况,我也会告诉您。
彭文君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第八章
即使袅袅升起的咖啡香气四溢,让书房飘浮著一股浓而化不开的魅力,然而此时,却笼罩著一种异于寻常的低气压。
“虽然白伯伯去世以后,白俊尧成功接下董事长的位置,不过,‘白氏企业的老主管全都不服,认为他年轻不成气候,迟早‘白氏企业’会毁在他的手上,大家认为应该由总经理白守东接任,也就是白伯伯的弟弟。”皱起了眉头,维良似乎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非常不满,“为了弄下白俊尧,他们起初只是百般刁难,试图逼退他,可是自从去年他们开始搞鬼,听说单是今年,‘白氏企业’就损失了好几千万的生意。”
像是很伤脑筋,樊行摇摇头说道:“四面楚歌,我想白俊尧希望获得股东的信任和支持,恐怕难喽!”也许是因为这家伙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他心里还真的有点替白俊尧担心。
“的确,不过,以白俊尧手上掌握的股权,再加上几个白伯伯的好朋友握有的股权,白俊尧想继续当他的董事长,倒是没什么问题。”
喝了口渐渐冷掉的咖啡,樊砚一副没什么严重的说道:“阿良,照你这么说,白俊尧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只有那些专门和他作对的老主管?”
“如果我猜得没错,白俊尧一定不敢动这些人。”仿佛知道维良要说什么,樊莫接著道,“一来是因为他们多年来对‘白氏企业’的贡献,二来是因为有白守东当他们的靠山,从中阻挠。”
“没错,白俊尧虽然跟白守东处于对立,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叔叔,这让他很困扰,也很难抉择。”
冷冷一笑,樊莫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认为白俊尧太软弱了,明知白守东觊觎董事长的宝座,竟然还把他留在公司,让他有机会兴风作浪。”
“老大,你这么说实在不公平,这不是软弱,是重感情,如果是我,我也狠不下心来。”对樊莫的批评,樊行显然不太满意。
啧啧称奇,樊砚逗道:“人家的妹妹都还没让你娶进门,你就这么帮著人家说话,想不到,你三少爷这么‘重感情’。”
瞪著樊砚,樊行气不过地说道:“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算了吧!既然喜欢白俊尧当你大舅子就明说嘛,干么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暧昧地勾了樊行一眼,对于这个话题,樊砚显得非常热中。
“阿砚,你别笑他,哪一天换成是你,你恐怕笑不出来。”端起咖啡,樊莫悠哉地品尝著。
“是吗?”一副不信邪的样子,樊砚可不认为他会败倒在女人的裙下。
“阿砚,感情这种东西是不长眼睛的。”像是在吓唬樊砚,维良轻笑著。
“说再多不如亲身体验,现在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如果他不是碰到霏,也许他不会了解阿行的想法。将注意力从眼前的话题转了出来,樊莫接著追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点了点头,维良说道:“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这一年来,白俊尧对股票非常热中,听说他在这上头也赔了好几千万。”
不怎么相信,樊莫扬著眉质疑道:“有人在设计他?”
耸耸肩,维良回道:“不清楚,只知道他为了股票挪用公司的公款,至于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就不得而知。”
“挪用公款?!”好像受了什么大刺激,樊行惊叫道。
“挪用公款还不是什么严重到不能收拾的问题,最麻烦的是,白守东对此事非常清楚,而且,打算在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揭发这件事,到时候,只怕连白伯伯生前的那些好朋友,都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虽然不认同白俊尧的行为,但是维良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处境捏了一把冷汗。
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弄到这种地步,樊莫指道:“几千万对白家来说,也许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也还不至于付不起,不是吗?”
“就我侧面了解,自从白伯伯过世以后,白家这三年已经大不如从前,像白阿姨名下的两栋别墅,都还有贷款没偿还。”对于此事,维良也搞不太清楚。”
“那么,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白俊尧铁定被白守东给弄下来喽!”瞥了樊行一眼,樊砚像是担心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似的。
“是啊!除非他能赶在股东大会之前,把这个漏洞补齐,或者是白守东突然愿意放过自己的侄子,否则,他只有下台这条路可走。”
翻了翻白眼,樊行懊恼地说道:“这家伙怎么这么笨,事情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他的确很笨,把一个敌人留在身边已经限制他一展鸿图,偏偏这敌人还是个祸害,竟然不顾叔侄之情,设计陷害他。”话虽然说得很讽刺,不过,樊莫只是想陈述事实。
“世事难料嘛!”其实心里并不否认樊莫的说法,樊行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
“对,说得一点也没错,世事难料嘛!”听起来像是在附和樊行,但樊砚脸上却有著浓厚的笑意。
斜睨了樊砚一眼,樊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闭上嘴巴。
对于樊砚和樊行的你来我往,维良微微一笑,接著提出他们眼前最为关心的事情,“大哥,这些就是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可是,我想不通这跟阿行的‘樊氏之戒’有什么关系?”
“这事不急,等我们跟葛爷爷谈过以后,自然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
听樊莫这么一说,樊行急忙地追问道:“老大,良哥不是已经把葛爷爷的电话查给你,你找到葛爷爷了吗?”
“葛爷爷去美国度假,最快要一个礼拜后才会回国。”樊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讨厌等待,好像是多了一道麻烦。”
“尤其当这事扯上你未来的妻子,那就更加讨厌,对不对?”逗著樊行,樊砚笑道。
懒得理会樊砚,樊行站起身来,一副很潇洒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少爷还有很多事要忙,不陪你抬杠了。”欠了个身,樊行快步的走出书房。
“大哥,我们也不吵你了,你忙吧!”说著,维良跟著樊砚一起离开书房。
☆☆☆
过了今晚,明天她就要回家准备当新娘子,等著后天成为樊莫正式的未婚妻。
为了她一直尝试躲掉的这一天,她好像走了一段好漫长的路,现在日子就快到了,也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就像樊莫说的,他娶定她,她逃不了的。
对樊莫,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感觉上,她应该很讨厌他,可是事实上,她又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好吧!不只是有一点喜欢,她是很喜欢他。不过,她真的搞不懂自己,那个家伙就知道气她,而且还色色、坏坏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觉。”宛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云霏的身旁,樊莫一副很自信地说道,“想到明天就要暂时告别樊家,心里很舍不得,对不对?”
为什么有些人永远教不懂,进人家的房间之前得先敲门,以示尊重?
“笑话,我干么舍不得?”冷哼一声,云霏仿佛觉得她说得还不够,紧跟著又解释道:“我是觉得今晚的星星好美,所以舍不得睡觉啊!”
顺著云霏的话意,樊莫望著黑幕笼罩的夜空,今晚的确有星星,不过,稍嫌少了点。嘴角掀起一抹调侃的笑容,他取笑似地说道:“今晚的星星真的很美。”
斜睨了樊莫一眼,她不高兴地问道:“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干么?”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星星少就不能称作美吗?一个星星可以是一种美,满天星斗也可以是一种美,那是不同的意境、不同的美感,他哪里看得懂?
邪恶的在云霏全身上下来回逡巡,樊莫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在他狂肆的眼光下,云霏不觉浑身燥热了起来,“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一脸的失望,樊莫抗议地申诉道:“我以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哈!她跟他……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云霏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像你,色迷迷的,脑袋瓜就只会想到性,谁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
摇著头,樊莫好像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样子,“你都知道我脑袋瓜在想性,你怎么还说我们两个的心不是一点就通呢?”
可恶!她这张嘴巴有时候还真懂得帮她闯祸,这下子,丢脸丢大了。“我懒得跟你说。”随便找了一句话掩饰她的困窘,云霏将眼睛转向零落的散布在夜空的星光,摆明著不想理他。
“不说就不说。”说得很慷慨,突然,樊莫附在云霏的耳边道:“那我们用做的好了。”
云霏双颊酡红,气呼呼地瞪著他结巴道:“你……你……你无耻!”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一天到晚老把那种事挂在嘴上,也不会不好意思。
完全不以为忤,樊莫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老婆。”
“我还没嫁给你,我还不是你老婆。”受不了,这家伙好像永远搞不清状况。
拂过云霏那轻轻被风吹乱的发丝,樊莫像是在炫耀似的拾起她的右手,对著上头的“樊氏之戒”落下一吻,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早晚的事,干么这么斤斤计较?”
早晚的事!是啊!其实就算当时真让她顺利离开台湾,那又怎么样?手头上还戴著人家的戒指,连试著拔下来都不敢试,她真能逃避得了吗?自我嘲笑的黯然一笑,云霏将手收了回来,逞强道:“女人就爱斤斤计较,不行吗?”
“当然可以,老婆的话,为夫怎敢表示意见?”深深地一鞠躬,樊莫煞是谦中有礼的样子。
看著樊莫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云霏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他总是优闲自在的应对进退,实在令人泄气。就好像那天晚上他们去吃路边摊,这原本对他来说,是一种格格不入的别扭,可是,他这个大老板真坐上了路边摊,却依然谈笑风生,一举手一投足,没有任何的不安与不适,慢条斯理、优雅从容,他那性感的气质完全不减。虽然面对他的气定神闲,云霏的确感到沮丧,但不可否认,这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说真的,如果他们不是相遇在那种情况下,也许……也许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天啊!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那种闲情雅致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甩甩头,云霏做了个深呼吸,下逐客令,“我想睡觉了。”
“好啊!”欣然同意地点了点头,樊莫抓起云霏的手,拉著她从阳台转进卧房。
“樊莫,你干么?”伸手扯住樊莫的手脏,云霏急切地追问道。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没有停步的打算,樊莫带著云霏穿过卧室,走出客房,直直地往三楼而去。
“我睡我的觉,关你什么事?”随著前进的方向,云霏不觉心慌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要睡觉,我难道就不要睡觉吗?”说著,樊莫已经拉著云霏走到他的房间,然后将她带至床沿坐了下来。
“我……”傻愣愣地瞪樊莫,云霏一时也答不上来。
“睡吧,很晚了。”在云霏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樊莫跟著转向浴室,忽然,又停下脚来,回过头道:“本来是打算订完婚以后,你再搬进我的房间,不过,我想了想,还是今晚开始好了。”接著,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浴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真的要睡这里吧?
云霏心里还在质疑,樊莫已经换了一件睡袍走到床边。“你不是说想睡觉了吗?”
“我……”
“如果你再不睡的话,你就别怪我对你……”一副打算饿狼扑羊的模样,樊莫恐吓道。
才三秒钟的工夫,云霏已经把自己蒙进被窝里。
望著因为云霏而鼓起来的被子,樊莫不觉摇头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他一直无法成眠,心里始终惦记著那天被晨光唤醒,第一眼就看到她所浮起的甜蜜感,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地把她弄来这里。
关掉电灯,樊莫开启床头小灯,轻柔地滑进被子里,今晚可以一觉到天亮了。
☆☆☆
有如一阵旋风扫进征信社,云霏劈头便道:“什么事那么急?非得让我现在跑一趟不可?”昨晚被樊莫那么一搅和,她一整夜都不敢阖上眼睛,就怕他来个半夜偷袭。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终于回到她家,躺上她最熟悉的床铺,以为这会儿终于可以好好的补眠,结果他们一通急电,害得她只能忍著瞌睡虫,猛打哈欠。
“云霏,对不起啦,我们知道你明天要订婚,今天一定很多事要忙,可是,有人坚持你非到不可。”指著坐在会客厅的一男一女,浣□也很无奈。
云霏这才发现除了征信社的人,此时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女的她认识,就是白语寒,至于男的,她就不知道了。拉著浣□,云霏低声道:“不是已经告诉过她,明天晚上风哥会去樊家偷蒸蒸日上指吗?”这个白语寒好像对她特别有意思,不扯上她,就是不肯罢手。
“是啊!不过,她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云霏很怀疑,有什么事可以比让她睡上一觉来得重要?
“浣□,那个男的是谁?”暗指坐在白语寒身边的男子,云霏好奇地问道。
“白语寒的哥哥,白俊尧。”
“白小姐,云霏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浣□才说完,昱风也正好开口。
点了点头,白语寒说道:“我跟家母、哥哥商讨了很久,认为有几件事必须向你们坦诚。不过,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先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清楚的知道白语寒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正意谓著她打算解开他们的疑问,大伙儿竖起耳朵,专心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事。
“其实,白家和樊家指腹为婚的信物并不是戒指,而是价值好几千万的财产。”
看了大伙儿一眼,白语寒接著才解说道:“我爷爷和樊爷爷为了避免双方在日后悔婚,他们各自拿出一笔财富,里头包括存款、信托基金、黄金、不动产,分别放在各自的保险箱里,交由两人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律师葛爷爷代为保管,一直到我和樊行结婚,我们就可以各自取回自家的财产。”
“那如果有人悔婚,另一方说法有权利没收财产喽?”虽然不是全盘了解事情原委,但是立瑜已经精明察觉到这事跟金钱有关。
“没错。”顿了一下,白语寒这才又道:“也许是为了牵制、防范彼此,我爷爷和樊爷爷各自为对方的保险箱设定密玛,然后将密码写在只有自己和律师知道的地方。”
“樊家老爷爷藏密码的地方,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立瑜了然地指出。
听到立瑜说出“樊氏之戒”这四个字,白语寒显得有些讶异,“你们知道我要的戒指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或’?”
“这事并不难知道。”挥了挥手上的戒指,云霏示意道。
恍然大悟地轻轻一笑,白语寒说道:“我都忘了你是樊莫的未婚妻,你当然知道那个戒指是‘樊氏之戒’。”
耸耸肩,云霏对此事不愿多说什么,进一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知道樊家老爷爷把密码藏在樊行的‘樊氏之戒’?”
“也许是因为两个老朋友觉得彼此的设防有辱他们的友情,有一次喝醉酒时,我爷爷和樊爷爷互道藏密玛的地方。”
这时候,始终安静无声的白俊尧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补充道:“事实上,我爷爷和樊爷爷拿出财产当作信物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以及保管人葛爷爷,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而我们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我爷爷在一次酒醉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听你这么说,樊家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喽!”或许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云霏不自觉地站在樊家的立场,为樊家打抱不平。
坦然的看著云霏,白语寒直问道:慕小姐,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因为想悔婚,而又不想失去那笔财产,所以才不择手段请你们帮我偷戒指,对不对?”其实从第一次看到樊行,她就不后悔爷爷帮她订下的这门亲事,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樊行会是她惟一的选择。
不想明白说出心里的批评,云霏不发一语,不过,已经升格成为母亲,而生性依然冲动的思圻却反讥道:“难道你有更好的理由吗?”
苦苦一笑,白语寒诚恳地道:“我知道,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么做都是不应该的,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之间所以现在就急著拿到这笔财产,是想挽救我们白家的危机。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打算悔婚,我只是想先借用我们白家当初拿出来的这笔财产。”
“说起来,这事情都要怪我。”叹了口气,白俊尧从实招来,“父亲生前,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准备接管他的事业,以至于他的骤逝,让我无法顺利接管公司。公司内部元老对我的反弹,还有我自己亲叔叔想取代我的位置,让我疲于应付他们,而致使公司被有心人士搞鬼,造成我经营不善。为了对公司股东交代,我听了人家心怀不轨的建议,用公司的钱投资买卖股票,希望藉由股票的获利来弥补公司的亏损,没想到,我却在一年内,赔上好几千万。”
“所以,你想到借用当初作为信物的这笔财产,来补足你挪用的公款。”昱风明白地说出此事真正的目的。
“我也曾经想过用其他的方式解决,但是白家本身所剩无几,而且,我必须赶在明年一月的股东大会把这个漏洞填上,我们实在无法可寻,所以也只能动起这笔财产的脑筋。”
“对不起。”白语寒诚心地道,“我们真的不是有心欺骗你们,只是,实在不方便启齿,如果不是因为跟你们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明白你们真的想帮我的忙,知道你们有权利了解事情的真相,否则,我们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白语寒说得没错,她是可以不讲,但是,这事毕竟是不道德的。
时间仿佛静止不前,沉思的气息凝结在空气里,没人敢作主决定该怎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大伙儿默契十足的将眼光移向云霏。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云霏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先下手为强的表态道:“你们不要看我,明天晚上负责偷戒指的人可不是我,是风哥,这件事应该由他来决定才对。”
搭著云霏的肩膀,昱风口气极其温和地说道:“云霏,这种事跟谁去偷完全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是樊莫的妻子,樊家的长媳,站在樊家的立场,你可以决定到底可不可以帮他们这个忙。”
拜托!她跟樊莫根本连婚都还没订,为什么他们非要把她跟他扯上关系不可?
“慕小姐,请你帮帮我们,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绝不会悔婚。”似乎也认同昱风的观点,白语寒开口向云霏恳求。
“这……好啦!只要风哥可以顺利拿到戒指,我没有任何意见。”
“慕小姐,谢谢你。”
☆☆☆
想不到,订婚竟然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逢人就笑,笑得她肌肉都快麻痹了。
天啊!只要想到还有结婚,她的头皮都发麻了,真搞不懂樊家当初是怎么想,先订婚才结婚,把事情弄得那么麻烦,害得她得再受一次折腾。
望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闹钟,十一点了,这会儿风哥不知道偷到戒指了没?他会不会……不会的,风哥不会行迹败露,他那个人平时虽然疯疯癫癫,不过,办正经事的时候,他可比任何人来得认真、严肃,他绝不会让别人有机会逮到他。
话虽然这知说,她还是免不了会替他担心,这万一真被逮著了,风哥总不能像她当初一样,赔上自己的终身大事,来逃过这一劫吧?不过,就算风哥肯嫁,人家樊行也不敢娶他。
仿佛看见了樊行大惊失色的惨状,云霏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突然,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把它当成笑话,她连忙打住了笑声。风哥要是知道她这么咒他,准会气死。
唉!对这件事,她心里还真的有那么点愧疚,如果让樊莫知道她胳臂往外弯,他心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她竟然已经把自己跟樊莫当成是一体的夫妻?
“叩!叩!叩!”
望著房门,云霏蹙著眉头叫道:“谁啊?”这么晚了还来吵她,他们难道不知道累了一天,她极需要补充睡眠吗?
等了十秒钟,没听见门外的回应,云霏奇怪地从床上爬下来。
“谁啊?”打开房门,云霏将头探出了门外,没人?怎么可能,她刚才明明听到敲门声?难道有人恶作剧?不可能,她们慕家的人才不会这么无聊,可是……心里还在质疑,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敲打的声音。
看了一眼矗立在她身旁的门板,云霏古怪地笑了笑,声音当然不可能从这里传来,那么……“叩!叩!叩!”
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木板声,好像是……瞪著被隔在落地窗外,此时站在阳台上笑得好无辜的樊莫。这……怎么可能?
“叩!叩!叩!”指著被云霏关上的门检,樊莫示意云霏帮他打开落地窗。
回过神来,云霏快速地关上房门,然后跑过去把落地窗打开来。
“你……怎么跑来这里?”该不会是风哥被他们抓到了,所以……“想你啊!”蜻蜓点水的在云霏的唇上落下一吻,樊莫越过云霏,直接往她的床铺走去,然后向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担心的看了樊莫一眼,云霏探头望向街道,确定昱风是否被他给押了过来,不过,只见街道停了好些辆车子,并没有任何的人影。
收回视线,云霏将落地窗关上,走到床边,俯视著一脸悠哉的樊莫问道:“你干么不从正门进来?”又不是小偷,也学人家从这种地方进来。
从床上坐起身来,樊莫一副很体贴地说道:“为了不吵醒我岳父、岳母,我只好委屈自己,借一下你家前院的那棵树,爬上你的阳台。”
“你也知道不能吵醒我爹地和妈咪,那我呢,你就不怕吵醒我吗?”看樊莫这个样子,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那就表示风哥他平安无事。
“你是我老婆,把你吵醒有什么关系?”
基本上,她还称不上是他的老婆,可是,她实在懒得再为这种称谓争辩什么。
“我现在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没空陪你聊天,麻烦你赶快回家。”把樊莫从床上拉起来,云霏将他往阳台推去。
扯开云霏的手,樊莫再度坐回床上,宣布道:“我今晚要睡这里。”
“你说什么?”睁大眼睛,云霏怀疑自己听错的瞪著樊莫。
“我是说,我今晚要睡这里。”
“你要睡……”惊讶地接不下来后面要说的话,云霏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你不是说眼睛快眯起来了,那还不赶快睡觉?”迳自钻进被窝里,樊莫仿佛这里是他的房间似的。云霏的震惊,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当他自个儿驱车前来这里的途中,他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可思议。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直到看见另一半空著的床铺,他才知道少的就是霏。没顾虑太多,换了件简单的休闲服,跟阿行交代一声,他就一路飞车过来。
轻扯著棉被,云霏紧张地说道:“樊莫,你别闹了,你不可以睡这里,明天早上我妈咪看见你,你让我怎么跟她解释?”
“你什么也不用解释,反正就是我来找你,然后我最后留下来过夜,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啊!”
“简单?”这家伙脑筋是不是秀逗?他这么说,不等于在昭告他们全家大小,他们两个……还没说,她已经可以想象她妈咪的表情,不是羞愧得想当没她这个女儿,就是脸色惨绿得恨不得掐死她这个乱来的女儿。
坐直身子,樊莫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安慰道:“我岳母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开通,她不会大惊小怪的。”
冷哼一声,云霏堵道:“我自己的妈咪在想什么,我会比你还不清楚吗?”
耸耸肩,樊莫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不放心,大不了明天我早一点走人,这总可以了吧?”说著,“咚!”的一声又倒回床上。
“樊莫……”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累了一天,我现在困得要死,你不要吵我了。”
不要吵他?天啊!这世界真的反了。沮丧地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云霏头痛的叹了口气。她真的搞不懂他在干么,他的床又大又舒服,他不睡,却跑来这里跟她挤一张床。
侧过身子,樊莫静静地看了云霏一会儿,然后道了一声,“老婆,晚安。”随即转回身子,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她烦恼要命,他却……唉!如果他会担心,他就不是樊莫。睡觉吧!明天的问题留到明天,想太多是没有用的。
第九章
“白小姐,你找到了没?”她实在不想打扰白语寒寻找所谓的密码,可是,昨晚樊莫这么一闹,先是乱得她整夜睡不安稳,跟著天还没亮,又害得她从梦中惊醒,一醒过来,又急忙地催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樊莫回家,这一折腾下来,这会儿她一点等待的精力也没有。不过,白语寒也已经钻研了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吧!
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白语寒轻轻地摇著头,皱著眉头道:“奇怪,我找不到密码。”
“怎么会找不到?这不就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吗?”天啊!可别像她一样拿错戒指,再错下去,她会被这个戒指逼疯。
“指环上刻的确实是樊行的名字,可是,我巡过整个戒指,就是没有密码。”
“给我。”跟白语寒要来戒指和放大镜,昱风再从头确定了一次。
“风哥,怎么样?”看到昱风放下戒指,云霏马上追问道。
“找不到密码。”
“怎么会这样子呢?”抓著头发,云霏质疑道,“难道是樊爷爷谎报?”
“不!”坚定地摇摇头,白语寒说道:“虽然我跟樊爷爷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从小,我就从爷爷的口中听过很多樊爷爷的为人,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能说的事,他绝不提,能说的事,他绝不虚言。”
伸手拿起戒指,立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下,表示道:“如果樊老爷爷说的话是真的,那这只戒指就是假的。”
听立瑜这么一说,白语寒糊涂了,“这上头明明……”“立瑜的意思是说,这只戒指其实是个仿冒品。”思圻聪明的接道。
“可是,那个樊行为什么要复制个仿冒品?他总不会有预知能力,知道我们会去偷他的戒指吧?”浣□直接反应道。
竖起大拇指,思圻赞赏道:“浣□,你变聪明喽!?
“思圻,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其实樊莫已经知道我要偷的是樊行的‘樊氏之戒’,所以故意去弄个仿冒品让我偷?”她的举动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但是,她一直以为樊莫不打算追究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暗地里防著她。
“我是这么认为,立瑜跟我的想法应该也是一样。”
“立瑜,你也认为这是樊莫刻意设下的陷阱?”转向立瑜,云霏像是想寻求一个否定的看法。
“这是惟一的可能,否则,没道理找不到密码。”立瑜多少了解云霏心里的感觉,不过,除了坦诚,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樊莫这么做并没有错,但是,想到他防自己防得像贼一样,那种感觉实在很难受。以前,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怎么看她,可是现在……她到底是怎么了?
“云霏……”
“既然樊莫已经有了警觉,那我们根本拿不到戒指。”不让立瑜说出任何的安慰,云霏打断道。
“这该怎么办才好?”听到拿不到戒指,白语寒心都慌了。
看到白语寒那副无助的样子,大伙儿不由得心生不忍,不过,又能怎么样?
一时之间,沉重的暗流弥漫在空气中,大伙儿僵坐在会客厅里,任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思圻,你点子一向最多,你可不可以帮白小姐想想办法?”浣□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
“这个……好啦,我想想看好了。”脑袋瓜子开始动了起来,过了大约十分钟,思圻出声说道:“是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不敢保证事情一定会成,只能赌一赌运气。”
“是什么办法?”浣□急著追问道。
“谎称云霏被绑架,要樊莫以樊行的‘樊氏之戒’作为交换。”
“不好吧!这万一樊莫报了警,弄假成真,那麻烦可大了。”摇摇头,浣□对思圻的提议可谓是敬谢不敏,绑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怎么可以闹著玩?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给樊莫时间报警。”
“思圻,你是说,让樊莫立刻逞戒指出来交换云霏?”昱风指道。
“没错。”
“问题是,樊莫已经知道云霏要偷樊行的‘樊氏之戒’,云霏突然被绑架,樊莫应该察觉得出来这是假的。”立瑜精明的分析道。
摊了摊手,思圻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事情不一定可以成功,只能赌运气。如果樊莫真的在意云霏,就是假的,他也不敢冒险。”
望著云霏,立瑜细腻地问道:“云霏,你的意思呢?”
“我……”她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怕樊莫拒绝,怕她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天啊!这是为什么?她又不爱他,为什么她要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慕小姐,这种事我不敢要求你,如果你有不便之处,那就不要勉强。”虽然完全不知道云霏和樊莫之间的事情,但是从云霏犹豫不决的态度,白语寒多少可以感觉到她的困难。
做了个深呼吸,云霏表示道:“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
☆☆☆
“太好了,你们三个都在。”掩上书房的门,樊行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樊莫,严肃地说道:“我的‘樊氏之戒’被偷走了。”
打开那个专为“樊氏之戒”打造的盒子,里头如今空无一物。扬著眉,樊莫气定神闲地反问道:“我不是让你顾好‘樊氏之戒’吗?”
“我怎么知道大嫂她会有分身术,一边可以漂漂亮亮的当新娘,一边还可以跑到家里当小偷?”樊行一脸无辜的说道。
“谁规定只有大嫂可以当小偷?其他的人难道不行吗?”仿佛樊行是个白痴,樊砚取笑道。
“对啊,像是你大舅子白俊尧啊!”维良跟著附和道。
拉长著脸,樊行委屈地指责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坏心,戒指都被偷走了,还有心情取笑人家。”
突然向樊行伸出手,樊莫说道:“调皮够了,现在可以把戒指拿出来了吧?”
惊讶地看著樊莫,樊行一点也不知道他刚才的举止哪里露了破绽,“老大,你怎么知道真正的戒指没被偷走?”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搭上樊行的肩膀,樊砚调侃道,“我们樊家最会算计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家有机可乘呢?”
点点头,维良笑著接道:“你不是跟我们保证,就算被他们偷到,他们也会大惊失色吗?”
自觉无趣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樊行闷声道:“早知道骗不了你们,我就不跟你们玩躲猫猫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说著,把戒指从口袋拿出来。
接过戒指,樊莫若有所思地端详著戒指。爷爷连死后都在遗嘱明订条文,防范阿行在婚前把戒指交给白语寒,这里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阿行,你去哪里弄只假戒指经人家偷?”趁著樊莫察看戒指的时候,樊砚好奇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请人家仿一个,然后再补刻我的名字啊!”
将戒指递还给樊行,樊莫想不透地道:“这戒指跟我们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么,这里头绝不会有藏宝图喽?”学著樊莫拿起戒指研究了一下,樊行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你很无聊耶,还再说藏宝图。”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樊砚无奈地摇头。
孩子气的朝著樊砚做了个鬼脸,樊行嘀咕道:“开个玩笑,干么那么认真?”
摸了摸樊行的头,樊砚打趣道:“少开玩笑,好好保管你的藏宝图。”
哼!最好不要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不然,保证这位二少爷准会笑不出来。
轻轻一笑,樊莫表示道:“阿砚,你别笑他,没跟葛爷爷谈过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有可能,也许阿行的玩笑会变成真的也说不定。”
尾巴翘了起来,樊行得意地对樊砚咧嘴一笑。
一副懒得跟樊行计较的样子,樊砚瞥了樊行一眼,转向樊莫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许跟钱有关,要不然依白俊尧现在的处境,他没有四处寻求援助,却请征信社来偷戒指,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
“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切等见了葛爷爷以后再作打算。”
☆☆☆
她爱上他?这一整天,云霏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问了一天,她还是没有答案。
从排斥到喜欢,樊莫对她而言,一直是注定的,她从来没想过他对她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反正,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她非嫁他不可,他是她未来的丈夫,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是现在,一切不再是那么单纯,她在乎他对自己的感觉,她想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她想拥有他的爱。
是不是因为爱上他,所以她才会变得如此的贪心、如此的忧心?唉!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自己爱上他,那么,不论她对他来说重要与否,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我希望你不是在想我。”抚著云霏皱著的眉头,樊莫笑道。
看著那突然矗立在眼前的樊莫,云霏心里涨满著无法抑制的喜悦和甜蜜,好像每一次想到他,他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越过樊莫,云霏望向落地窗,“你好像很喜欢爬树。”除非她去阳台吹风,否则为了安全起见,平时落地窗都是上锁的,可是今晚,她就是忍不住把拴子打开,仿佛知道他会像昨天晚上一样翩然而至。
连忙摇头,樊莫辩道:“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我老婆的形象,我才不会爬树。”
云霏冷哼一声,“如果你真的有心维护我的形象,你就不会把这里当成你的房间。”
爬上床,在云霏身边坐了下来,樊莫像在撒娇一样,圈住她的腰,轻声道:“你真不希望我来吗?”他知道她其实很高兴他的出现,否则,今夜的落地窗会跟昨夜一样上了锁。
“我……我希望你赶快走人,不要害我整夜提心吊胆睡不安稳,隔天一早还得忙著叫你起床。”她说不出违心之论,她是希望他会出现,可是,没有他,她可以一觉到天亮,身边多一个他,听著他的呼吸声,闻著他身上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成眠。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樊莫兴奋地叫道:“这个小Case,我有办法解决。”
“你有办法?”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办法,不就是他走人吗?
“这很简单,只要睡前来个床上运动,我保证你睡得又沉又稳……”
“樊莫!”气死她了,这家伙的嘴巴好像永远不会节制。
“我说错了吗?”一脸无辜地瞅著云霏,樊莫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别装傻!”叹了口气,云霏头痛地说道:“除了这种事,你的脑袋瓜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吗?你就是这么色,怪不得年纪一大把了,还娶不到老婆。”如果不是她倒了楣,她才不需要嫁给他。
干脆将云霏抱到腿上,樊莫别有用心的说道:“霏,你又说错了,我年纪一大把还娶不到老婆,不是因为我色,而是因为我有太多女朋友,她们每个都想嫁我,我实在很难选择。娶了这个,伤了那个的心,娶了那个,又伤了这个的心,所以我只好每个都不娶,也因为这样子,才会让你等到我啊!”
她吃醋了吗?没有,她才不会吃醋,这有什么醋好吃的?像樊莫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爱他……算了吧!她是在吃醋,她讨厌他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云霏探道:“你现在还有很多女朋友?”
深深地看了云霏一眼,樊莫回道:“没有,只有……”欲言又止,他像是犹豫著该说还是不说得好。
一颗心顿时被吊上了半空中,云霏失控地追问道:“只有什么?”
“只有,只有一个……”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樊莫似有意若无心的瞄了她一眼。
仿佛知道樊莫接下来要说什么,云霏武装气息赶快先声夺人的说道:“不管你有多少个女朋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欲盖弥彰,樊莫满意地绽放笑容,接著他先前未说完的话,“只有一个老婆,我只要我老婆,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瞪著樊莫那张载满得意的笑脸,云霏既喜又羞的嗔怒道:“你最差劲了!”说著,她突然主动投入樊莫的怀抱,冲动的问道:“为什么坚持娶我?”
“你觉得呢?”也许是因为大男人主义,还有面子问题在作祟,也或许是因为害怕没有得到相等的回报,反正让他跟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说“我著了你的魔”、“我不知不觉的爱上你”,他就是做不到,除非,他确定她的心意跟他一样。
“为了你的‘樊氏之戒’?”人真的很矛盾,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可是现在,她但愿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轻轻一笑,樊莫摇头道:“不对。”
“那是为什么?”樊莫沉默了一会儿,煞是认真的说道:“注定。”
注定?条件得模棱两可,这让她继续问也不是,不继续问也不是。沮丧地叹了口气,望著樊莫,云霏终于隐忍不住心里的忧虑,转而问道:“如果,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你会不会毫不考虑地救我?”
“这还用问吗?”扬著眉,樊莫眼底闪过一丝丝的疑问。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受不了他,没吊她的味口,他好像不甘心。
耸耸肩,樊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以为你是我老婆,你应该知道才对。”
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在这里穷操心了。说来说去,都是思圻那个女人害的,尽是出些馊主意。
“霏,你有心事?”看著云霏那副失神的模样,樊莫问道。
“我、我没有啊!”听起来好像有点心虚,不过,她这个人说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很难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真的没有吗?”带著半开玩笑的语气,樊莫再一次确认道。
“真的没有。”担心樊莫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云霏连忙圈住樊莫的脖子,急切地堵住他的嘴,进行充满诱惑的勾引行动。
出人意外的投怀送抱通常代表心里有鬼,不过,他爱死他老婆的主动和热情,这意谓著她其实一点也不排斥他,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将会比以前更加贴近、亲近。
欲望之火轻易地点燃,魅人的夜深情缱绻的演奏著激|情的乐章,有如潺潺的流水,扣人心弦的向前迈动。
☆☆☆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看到你,你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现在,你已经是个青年才俊,唉!你爷爷要是能活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多得意。”年届七十有六的葛世忠虽然脸上布满岁月刻画的皱纹,然而那声音却宏亮健朗,充满著活跃的生命力。
回以一笑,樊莫接受了葛世忠的赞赏,然后反过来称颂道:“葛爷爷,您跟我就不一样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您还是朝气蓬勃,一点改变也没有。”
爽朗地笑了起来,葛世忠笑著摇头叹道:“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是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会呢?葛爷爷是老当益壮,在很多方面,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望尘莫及。
如果我爷爷能像葛爷爷您一样,他才真的会很开心、很得意。”
笑了笑,葛世忠像是想起最要好的朋友,突然迳自沉思了起来,过了约三分钟之久,才又回过神来问道:“对了,怎么今天有空来葛爷爷这里?”
停了半秒钟的时间,樊莫这才缓缓道来:“葛爷爷,不瞒您说,今天来是一件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
“不知道您是否听爷爷提过‘樊氏之戒’?”樊莫婉转地开启主题。
愣了一下,葛世忠跟著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有,那是你们樊家子孙给另一半的定情信物。”
点了点头,樊莫更进一步地坦白道:“葛爷爷,我想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神情一震,葛世忠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阿莫,‘樊氏之戒’是你们樊家的东西,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葛爷爷怎么会知道呢?”
听葛世忠这么一说,樊莫算是明确肯定他们的推断,虽然葛爷爷还没把实情说出来,但他这段话其实就等于承认他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藏有秘密。
“葛爷爷,我不知道爷爷跟您之间有过什么协议,但是,请您务必让我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究竟有什么秘密,因为,有人三番两次想从樊家盗走它。”
“你说有人……”神情变得相当激动,葛世忠心里犹豫了起来。
“没错,葛爷爷,这件事我们从各方面推敲研判,认为有可能牵扯一笔不小的财产。爷爷生前跟您最要好,也对您最信任,如果是跟钱有关,我们相信他惟一可以托付的人就是您。”
沉思了半晌,葛世忠挑明问道:“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能知道的都知道,包括这事跟白家有关,就不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为何会跟钱扯上关系?”
踟蹰了好一会儿,葛世忠表明态度,“基于中间人的立场,这事我原本不该说出来,除非阿行跟语寒完成终身大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再隐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顿了一下,葛世忠这才从樊家和白家为两个孩子指腹为婚开始,娓娓道出以钱财作为婚约信物的所有过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两家保险箱里面的财产,则分别用阿行和语寒的名义存放。”
“葛爷爷,照您这么说来,虽然取得藏有阿行‘樊氏之戒’里头的密码,打开白家放在您这里的保险箱,如果不是白语寒本人,是不可以随易动用那些财产。”
“当然,为了确保这两笔财产不被小偷窃取,这是必要的防范。”
这么一来,毫无疑问,聘请征信社来樊家偷戒指的,确是白家所为。
“葛爷爷,那如果两家同时毁婚,那这两笔财产又会如何处置?”
“依照您爷爷和白爷爷的约定,如果两家同时毁婚,由我出面告知你们两家,你们必须将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爷爷为什么要在遗嘱里强调阿行不能毁婚的原因,总归一句话,爷爷这辈子对金钱,可以说是到死都抛不开。
“葛爷爷,谢谢您,也很抱歉,我知道说出这件事对您来说很为难。”
叹了口气,葛世忠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出来了也好,我年纪一大把了,不适合再隐藏任何的秘密,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您爷爷和您白爷爷知道引来这么大的困扰,他们会同意我说出来。”
说真的,死掉的人心里是怎么想,他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希望不要因为两个老人家的一时兴起,葬送掉阿行和白语寒的终身幸福。
☆☆☆
说完了葛家之行,樊莫问道:“阿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你自己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其实,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虽然樊行说话的调调依然吊儿郎当,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是非常认真,仿佛这是他深思后所作的决定。
一点也不同意仓猝地拿定主意,樊砚劝道:“阿行,如果你想帮白家渡过这次的危机,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你不一定要现在马上跟白语寒结婚啊!”
维良点点头,“阿行,阿砚说得没错,白家的问题不一定要用结婚来解决,而你自己不也是常说,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吗?”
挑了挑眉,樊行奇怪地道:“真搞不懂你们,前些日子还拚命的想说服我早一点结婚,现在,我真想结婚,你们倒反而阻止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同的时间怎能相提并论?”说得有些牵强过,樊砚眼前也只能想得到这些话。
“是啊,老大过些时候就要结婚了,所以现在我愿不愿意提早结婚,都无所谓了,是不是?”
“这……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难得他樊砚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好似不想再为这件事争论什么,樊行转向樊莫问道:“老大,你看到大嫂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偷,你为什么想娶她?”
像是洞悉樊行为何这么问,樊莫微微一笑,“是缘份、是注定。”
会心一笑,樊行再度转向樊砚说道:“二哥,你明白了吧,这个婚结得一点也不勉强。”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的认知,他长大必须娶白语寒为妻;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白语寒,她就成了他所期待的新娘子,在他的心里,其实他早已经认定白语寒是他未来的妻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砚认命道:“罢了,这种事我不懂。”
“大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白家为什么会知道这笔财产?”维良问道。
“我想,白爷爷和爷爷一样,其实都存有私心,当初豪气干云的立下约定,事后心里又非常后悔,所以爷爷选择用遗嘱牵制阿行,白爷爷却偷偷透露了出来。白爷爷过世那么久,白家想必也早就知道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白俊尧遇到麻烦,他们是不会打这笔财产的主意。”
“大哥,要不要让白家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维良接著又问道。
看向樊行,樊莫表示道:“阿行,这件事由你来决定。”
樊行想了想,“就当作不知道,让白家自己亲口告诉我们。”
“铃!铃!”此时樊莫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樊莫直接报上大名,“樊莫。”
“你的未婚妻现在在我手上,我要你马上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
皱了一下眉头,樊莫冷冷地说道:“我要跟我的未婚妻说话。”
一阵停顿,接著话筒传来云霏的叫声“樊莫。”跟著一个停顿,话筒又转了回来,“你已经听到了,现在可以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了吧?”
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樊莫沉静地说道:“很抱歉,樊行的‘樊氏之戒’已经被偷走了。”
“被偷走的是假的,我要的是真的……”
“我没有。”
“樊莫,你难道不担心你的未婚妻……”
“随便你,我无所谓。”说著,樊莫挂断手上的电话,看著其他三张充满疑问的面孔,简洁了当地道:“霏被绑架。”
“大嫂被绑架……”瞪著樊莫那副轻松的模样,大伙儿很难相信他们刚刚听见的真的是绑架这种事。
对大伙儿的反应,樊莫笑了笑,气定神闲地说道:“从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可以了解到许多事情,我相信这位绑匪现在最头痛的问题不是拿不到阿行的‘樊氏之戒’,而是怎么告诉一个女人,她未婚夫不顾她的死活。”他还一直在纳闷霏最近的怪异表现,为什么这几天晚上他一爬进她的卧房,她对他总是出奇的主动、热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听樊莫这么一说,不难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大伙儿还是觉得他太过放心了,“大哥(老大)……”
“你们不用担心,我等一会儿就去把我老婆带回来。”
第十章
听完白俊尧把刚才他们在电话亭所打的电话说了一遍,再看向此时呆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吭的云霏,昱风忍不住责怪思圻,“你看,都是你害的,什么绑架,这下子可好了,事情谈不成,还搞出那么大的问题来。”
抓了抓头发,思圻懊恼地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嘛!”那个没心肝的死樊莫、臭樊莫,竟然不管他老婆的生死。
“拿不到戒指可以再想办法,心碎了,我看你拿什么来补?还有,这事情现在该怎么收场?”一点也不打算放过思圻,昱风继续念道。
“我……哎呀!”甩甩头,思圻发出一阵痛苦的申吟。天啊!谁会知道曾经一度试图逃婚的云霏,竟然会这么爱樊莫,反而那个坚持娶云霏为妻的樊莫,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尾才好。
“哎呀也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补救啊!”
瞪著昱风,思圻嘟著嘴喃喃道:“你自己都说了,心碎了没办法补,现在还叫我想办法补救,你当我是神仙啊!”
“你在唠叨什么……”
“好了啦!”受不了他们两个表兄妹一来一往,立瑜开口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们两个就别再斗了。”
狠狠地互瞪一眼,两个人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自己处理不来,还把你们大家给拖下水。”一脸的歉意,白俊尧非常的自责。
“白先生,谁是谁非都不重要。云霏的事我们会处理,倒是你公司的问题,我建议你不妨向樊家坦诚,相信只要你有诚心,凭你们两家的交情,樊家会伸出援手,帮你渡过这次的难关。”
点了点头,白俊尧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亲自向樊家坦白所有的事情。”欠了个身,白俊尧接著又道:“很抱歉替你们惹来那么多的问题,我先告辞了。”挥了挥手,白俊尧转身离开征信社。
在云霏的左手边坐了下来,立瑜说道:“云霏,有些事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千万不要轻易断定事情的真相。”
“就是啊!”坐在另一边的浣□伸手握住云霏,温柔地附和道,“云霏,你跟樊莫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你真的相信,他会不管你的死活吗?也许就像立瑜说的,樊莫已经察觉到你被绑架的事情是假的,知道你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啊!”
“是阿是啊,云霏,樊莫是个聪明人,他既然会弄个假戒指让我们偷,他当然轻而易举地就识破我们的计谋,他绝对不是关心你的安危。”拚命地点著头,思圻努力地想挽救她捅出来的漏子。
呆滞的神情慢慢有了反应,云霏看了大伙儿一眼,异常镇定地表示道:“我想回家睡觉。”
被云霏出人意表的话给愣了一下,思圻最先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你要回家睡觉?”这小妮子是不是打击太深,头脑秀逗了?
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云霏又一次重述,“我想回家睡觉。”
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对一个刚遭受到严重伤害的女人来说,云霏的表现实在令人担心害怕。
一时之间,大伙儿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终于,昱风硬著头皮道:“云霏,这么美的夜晚,回家睡觉太浪费时间了,不如,风哥请你们上西餐厅吃饭,吃完饭我们再上PUB疯狂一下,好不好?”
轻蹙著眉,云霏正经地说道:“不好,累了一天,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见过这么冷静到令人感到不自在的云霏,大伙儿还真的傻眼了,她的口气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突然站起身来,云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皮包,“我先回家了。”挥了挥手,她快步而且很潇洒的走出征信社。不知所措地目送云霏离开,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突然,立瑜像是清醒过来,赶紧说道:“昱哥,你现在马上开车跟著云霏,我来打电话通知慕妈妈,让她留意云霏有没有回家。”
“哦!”点点头,昱风火速地追了上去。
☆☆☆
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回到家,反正除了走路、坐车,云霏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她的床上,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当作今晚的事从没发生。
就这样子,她像个游魂慢慢地飘进家里。
“云霏,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云霏,林亚蓉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樊莫打了数十通的电话,立瑜也打了好几通的电话,大家都急著想知道你回家了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耸耸肩,云霏漠不关心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真是讽刺,对绑架的事,他既然可以摆出那么潇脱的气势,完全无所谓,他干么还打电话来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被绑架了?
“你是不是跟樊莫吵架?”林亚蓉直觉地反应道。
一个转眼,云霏像是失了控制似地吼叫道:“不要跟我提到他的名字!”
皱起了眉头,林亚蓉不解地说道:“你这个丫头是怎么了?吵架需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吗?”现在年轻人在玩什么把戏,她这上一辈的人还真的是看不懂。就好像最近每天晚上,樊莫都会偷偷溜进云霏的房里,然后隔天一早,又偷偷从云霏的房里溜出去,两个孩子天天乐得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以为他们做父母的都不知情,事实上,他们只是不想管,不想让他们年轻人嫌他们思想老旧,可是,早上还甜甜蜜蜜,这会儿已经成了仇人,变得之快,谁会搞得清楚状况?
沉默地不发一语,云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叹了口气,林亚蓉捺著性子说道:“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口角之争,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合,各退一步不就没事了。”
云霏完全无动于衷,依然沉默以对。
看到云霏这个样子,林亚蓉不觉感到一阵无奈,最后也只好拍拍云霏的肩膀,劝道:“打通电话给樊莫,免得他为你著急。”
冷冷一笑,云霏毫不客气地咒道:“急死了最好!”
“云霏……”
绕过林亚蓉的身旁,云霏随口丢下一句,“我想睡觉了。”
望著云霏上楼的身影,林亚蓉不觉摇头叹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脾气一来自己最大,什么人也不想理。她还是别Сhā手得好,这丫头现在是气成这个样子,也许明天一早,她是笑得阖不拢嘴,事情到头来,反而是她这个做妈咪的在穷紧张。
☆☆☆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入眠,但是,当一个人心事重重是很难成眠。
其实,经过了心情的沉淀,这会儿,她竟然说不出来她干么那么生气。仔细想想,只要樊莫稍微用点脑筋,他一定可以猜到并没有绑架这一回事,只是,她心里难免会感到伤心难过,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难道他没有一点点的忧虑吗?
想起来真是可悲,因为他不管她的死活,却让她确定自己爱上他的事实。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里才会这么不是滋味,想到她爱他,但自己对他的定义却只是注定而已。
“也许你觉得可恶的是我,可是,我认为真正可恶的是你,你竟然帮著外人欺骗你的未婚夫!”无声无息的穿过落地窗,来到床边,樊莫指控道。
虽然已经习惯樊莫的出现,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云霏像是被窥到心事,不觉一阵心虚,“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