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奇怪,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算了吧!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愧对樊莫,这件事说起来是她错在先。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对方是白俊尧,肯定这是你们玩的花招,你知不知道,我会被你吓死?”其实他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也很紧张,后来,听到霏平静的呼唤声,他才惊觉这可能是一个计谋。白俊尧毕竟是个君子,当绑匪是绝对不及格,白俊尧说话的语气太过温和、太没技巧,他很轻易地就可以看穿这个谎言。
“你……你怎么会知道白俊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樊氏之戒’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却有人三番两次的想窃取它,由此可知,想要‘樊氏之戒’的人绝对另有目的,所以只要针对关键抽丝剥茧,再加以调查佐证,不难发现背后的动机。”
“那么,你也知道白家目前的处境?”
“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那你是不是可以帮白家解决问题……”
捂住云霏的嘴巴,樊莫摇头叹道:“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比对我来得关心?”
拉开樊莫的手,她辩解道:“我只是觉得……”
“好了。”伸手制止云霏,樊莫表示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到令你满意为止,这样你总高兴了吧?”
用力地点著头,云霏果然很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
“暂停,这件事跟我们两个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现在不想讨论它。”在云霏的面前蹲了下来,樊莫表示道:“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
“我应该跟你道歉?”云霏一脸的糊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没错,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伤我的心?”紧握住云霏的手,他深情地说道:“我是你的丈夫,但是,却比不上一个外人,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
什么嘛,呕了几个时辰,她没得到安慰,却反过来要跟他道歉?
嘟起了嘴巴,云霏讨价还价地说道:“要我说一声对不起可以,不过,你也先跟我说声对不起那才公平。”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你不顾我的死活,害我难过得要死,你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霏,我不是不顾你的死活,我是因为知道绑架是假的……”
“你不要说你知道,”打断樊莫的话,云霏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万一你弄错了,害我丢了性命,你良心过得去吗?”
当时,他真的没有想到万一,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但是不可否认,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
温柔的抚著云霏的脸庞,樊莫话中有话的说道:“霏,如果真有个万一,我拿我自己来陪葬,你说好不好?”
心儿充满期待地跳跃了起来,云霏紧张的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轻松地笑了起来,云霏不肯善罢甘休的追著又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爱我?”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莫很委屈地说道:“你非要我明说是不是?”
“说了又怎么样,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她一直以为男人比较敢把爱挂在嘴上,不过,看他这副“龟毛”的样子,她的认知还真的是有待商榷。
坐到云霏的身旁,樊莫乘机学著她的讨价还价,表示道:“要我说可以,不过,你也得说这才公平。”
偏著头,云霏像是在做评估,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道:“我爱你,虽然你这个人既好色又坏心,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小气……”
“我爱你,”脸上绽放心满意足的笑容,樊莫柔情似水地学著她说道,“虽然你这个女人既唠叨又麻烦,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小气……”
封住樊莫的嘴巴,云霏用热情的行动来表示她一点也不小气。
☆☆☆
在经过一段开诚布公,解决掉樊行的“樊氏之戒”风波,秦心蕾最后愧疚地表示道:“文君,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劝阻儿子,却反过来帮他,我实在很惭愧。”
“事过境迁,这事我们都别再提了。”转向白俊尧,彭文君说道:“俊尧,你公司的问题,樊妈妈让阿莫帮你处理,不过,阿莫的意思是,希望你补齐所挪用的公款之后,退出‘白氏企业’,重新来过,千万不要继续在原地打转,否则,即使渡过这次的危机,下次恐怕还会有其他的事等著你。”
“樊妈妈,谢谢您,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我会退出‘白氏企业’,发挥自己的才能,从头奋斗起。”
满意地点点头,彭文君接著又道:“阿莫会再找时间跟你详谈,到时候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请教他。”说著,彭文君又望著自己的好友,“心蕾,阿行希望早一点把语寒娶进门,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能有阿行这么优秀的女婿,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当然没有问题,不过……”
转向自己的女儿,秦心蕾表明由女儿自己作主。
明白好友的想法,彭文君转而说道:“语寒,如果不要考虑我们两家订下的婚约,你愿不愿意嫁给阿行?”
“我……”白语寒轻轻地点了点头,害羞地表示愿意。“不勉强?”虽然很开心她又要多了一个媳妇,但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彭文君还是郑重其事地想再确认一遍。
温婉地轻柔一笑,白语寒认真地说道:“樊妈妈,虽然这种感觉很难了解,不过,从我第一次看到樊行,我就知道我绝不会后悔嫁给他。”
“太好了,这回我们两家真的要结为亲家了。”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媳妇进门,她相信樊家再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变得非常热闹。
☆☆☆
“小姐,这下子你满意了吧?”抚著云霏的秀发,樊莫带著调侃的语气说道。
“满意什么?”虽然嘴上装作不知道樊莫在说什么,不过,云霏那开心的笑容已经泄漏了她此刻的心情。
轻捏了一把云霏的脸颊,樊莫逗道:“说你这个人小气,你还不同意,看吧,连一句谢谢都舍不得说。”
“奇怪,白家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干么为了他们跟你说谢谢……”
“唷!你刚才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知道了?”
瞪著他那得意的笑容,云霏噘嘴道:“好啊,原来你在耍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哪有耍你?”樊莫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突然安静了下来,云霏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反击才好,过一会儿,却潇洒的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
无奈地摇摇头,他竖起双手投降,“是、是,是,算我不对,这样总可以了吧?”
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云霏煞有其事地训道:“这就对了,男人嘛,不要那么小气……”像是想到什么,她突然抓起樊莫的手,急切地问道:“对了,樊行真的要娶白语寒吗?”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善变,瞧,前一刻还在跟他斤斤计较,这会儿她已经关心起别人的终身大事。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其实很登对吗?”
“这个嘛……”把樊行和白语寒的身影凑在一起,云霏想了想,说道:“他们两个是挺配的,不过……”
“你不用替他们担心,他们不会马上结婚,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先订个婚,然后好好谈场恋爱,再携手步上结婚礼堂。”其实阿行现在已经勤于跟他的未婚妻大谈恋爱,樊莫敢肯定,那小子绝对会比自己来得轻松、幸运,因为他少爷绝对不用担心他未婚妻会跑去当个逃婚的新娘。
蹙起了眉头,云霏喃喃念道:“听起来好像很不浪漫。”
“浪漫?”
“是啊,浪漫……”像是忽然想到她干么跟一个大男人扯这些事情,云霏转口道:“哎呀!你不会懂的啦!”
“我也许不懂,不过,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老是关心别人,多花点时间想我,多花点精神了解我,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一辈子的伴侣。”
微微一笑,云霏说道:“我知道。”虽然樊莫一点也不符合她所要的浪漫,不过,她爱他却是不变的事实。
将云霏搂进怀里,樊莫心满意足地跟著她一起感受迈入寒冬的夜风。
此刻偎在樊莫的怀里,云霏忽然有一种念头,其实生命的每一刻都可以是浪漫的,只要愿意用心体会,就像她现在的心情,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臂膀捍卫著,不只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浪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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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佳偶
艾佟
第一次出任务就冒充当人家女友,
为方便侦察于是住进“男友”家中,
她呆呆闯入这有才华却孤傲的人的禁地中,
可自己还多次与这个不是“男友”的人出游,
一个风雨之夜,独处的两人发生了关系,
这时才知她早已爱上他,但任务却将结束,
之后,没想到他居然想同居!
而她也答应并期望他能爱上自己,
不料自己怀孕了,而他竟要她拿掉孩子,
难道他对她一点爱都没有吗……
自从这伪装的侦探闯入他的“私人天地”后,
她的天真无邪总牵引他深深的悸动,
深夜伤心买醉只为她将离开,
忍受市区嘈杂只因想和她共同生活,
无法给她承诺却想和她在一起,
只因过去“不堪”的回忆,
他的心早已上锁……
序
来点冲劲 艾 佟
迫缉名媛系列写到《戏诱卿卿》的时候,一度以为写不下去了,当然,最后还是完成了,不过却也耗掉所有的精力。写《来电佳偶》的心情跟《戏诱卿卿》是完全不同的,写到后来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死光光了,所以当完成它的时候,筋疲力尽是惟一的感觉。不过,写到这里也意谓着这个系列已经接近尾声了,这种感觉真是松了一 口气,因为只要再奋斗完下一本,就可以让这个系列画上休止符。
夏天的脚步到了,炎热的天气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做起事来总觉得无精打彩,少了那么点冲劲。不过,有时候想一想,觉得自己比曝晒在艳阳下工作的人来得幸福,自己应该更努力才对。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艾佟的懒惰细胞好像特别发达,总有很多借口、理由冒出头,害得我进度老是一延再延。
收起懒散的心,这天,回了几封信,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在此,艾佟诚挚的谢谢给我鼓励的读者,我一定会更用心、更努力,当然,也希望你们好好加油,每天都顺心如意。
第一章
风の征信社
温柔的阳光穿过澄清的玻璃,钻进半掩的百叶窗,洒落在盆景环绕的会客厅。现在是下午三点,适逢下午茶时间,荼桌上散布着琳琅满目的糕点,精致的瓷杯里注满了咖啡,一杯杯的咖啡还冒着一缕缕的薄烟,香味在空气中淡淡地飘浮。
看起来这像是一场热络的下午荼盛宴,该有高谈阔论、最近的八卦新闻及轻松悦耳的嘻笑声的,不过,此刻充斥其中的却是一种异常的宁静,不安的乱流正在沉默中酝酿,而这种与场景截然不同的气氛,全是因为刚才某人所说的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来接这个案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大伙儿的声音是因为她的宣告而讶然止住,邢浣玢不厌其烦的再重述了一遍。
还是一片的寂静,大伙儿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才不会伤害到他们“风の征信社”最可爱善良、最悲天悯人的小天使——邢浣玢。
一连两次得不到回应,浣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大家的局促,闪动着兴奋的脸庞登时垮了下来,她在大伙儿都还无言以对的情况下,颇有自知之明的开了口,“你们不相信我有能力接下这个案子,对不对?”
很好,这小妮子虽然反应总是慢了半拍,不过,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稍稍喘了口气,大伙儿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现在,应该比较好处理了。
这么激烈的反应其来有因,就从“风の征信社”的成员说起——
“风の征信社”有五大成员——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玢。基本上,每个人的背景都很出色,展昱风、蓝思圻各有个企业家爸爸,关立瑜则有个名医老爸,慕云霏的父亲是检察官,邢浣玢的爸爸是金融界的名人。
拥有漂亮的出生绝对是幸运,但并不意谓着会比平凡出生的人来得聪明、有能力,这一点可以从浣玢的身上得到最佳印证。当然,聪明不见得是好事,有能力也不见得会比较快乐,只不过,如果是众人之中惟一的例外,那就让人觉得沮丧,而浣玢,正好是“风の征信社”惟一的例外。
严格说起来,浣玢也不是真的“迟钝”,她只是很天真、很乐观。面对事情,她不喜欢复杂、沉重的深人思考,她喜欢单纯而直接的反应,也因此,她很容易变成|人家所谓的“迟钝”。
当一个迟钝的女人并没什么不好,至少对浣玢来说,她就乐于当个没有心机的女人,只是,因为她毫无危机意识,让她身旁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
举例来说,依照常理“风の征信社”承接案子都是按序轮流,一个Casc由一个人负责,只有必要时其他的人会提供辅助。可是,浣玢,只要是浣玢出任务,身边一定会多一个人,这是“风の征信社”成立近三年来不曾改变的状况,而这也就是正在讨论的这个案子,最令人感到困扰的重点。
在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坏人的情况下,身为“风の征信社”的大当家——展昱风只好率先清了一下喉咙,婉转的表示道:“浣玢,这也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而是你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自调查的经验,我们是担心……”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微蹙起眉头,浣玢不解的说道,“你不是说这个案子是要冒充唐大哥的女朋友,住进他家,帮他查证那个从小离开,现在突然出现的妹妹,那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唐大哥,他可以帮我啊!”
天啊!真需要她小姐反应慢的时候,她却又很懂得教他大吃一惊,“浣玢,虽然凯崴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是他委托我们帮他调查,他是我们的客户,你总不能教客户反过来帮你的忙吧!”
“这……是没错啦,不过,唐大哥总是你的好朋友,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吧!”
是啊,既然是好朋友,那么如果太过斤斤计较,也就太不够意思了,可是……唉!想不到这小妮子竟然可以说得他哑口无言!
眼见昱风无法辩答,立瑜赶紧开口解围,“浣玢,我相信唐大哥是不会计较这么多,可是他有他的工作,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陪着你啊!”
眉一垂,浣玢无奈地承认道:“说得也对!”
不愧是他们“风の征信社”最精明的女强人——关立瑜小姐,才说上一句就让浣玢气势去了一大半。
然而,就在大伙儿稍微让心情缓和下来,浣玢又开了口,“风哥,你不是说,这个案子除了我的情况允许,你们都不适合接吗?”
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昱风坦承道:“没错。”思圻、立瑜、云霏都是有夫之妇,当然不方便冒充人家的女朋友,而他是个男人,更不可能冒充人家的女朋友,所以,扣除他们四个人,“风の挣信社”的确只剩下浣玢可以接下这个Case.
“既然只有我可以,那就表示我们根本没得选择啊!”这意思表示得够清楚,也就是说除非拒接这个Case,否则大伙儿只好放她一个人出任务。
浣玢虽然很天真,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点很麻烦,就是她固执起来的时候很倔强,任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
你看我,我看你,眼前的情势让人感到头痛,大伙儿挣扎了许久,最后,性子最急的思圻干脆什么都不管,冲口就道:“看来,我们只好跟唐大哥说声对不起,让他另请高明!”
“不行啦,风哥不是说,唐大哥不放心陌生人,希望找认识的朋友吗?”浣玢虽然不喜欢动脑深思,不过,对别人说的话,她总是记得清清楚楚。
一道道杀人的目光射向昱风,三个女人像是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巴,好让他从来没说过这些话。
虽然觉得自己好无辜,不过,话是他说的,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哀怨地叹了口气,昱风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我们无能为力,只好让凯崴另想法子喽!”其实,真教他去跟自己的好朋友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尤其凯崴才刚从美国学成归国,现在信得过的朋友也只有他展昱风而已。也就是这个问题挺伤脑筋,他才会利用这个下午茶的时间拿出来讨论,希望大伙儿集思广益,想个法子,没想到,他的举动却让浣玢兴致勃勃的想接下这个Case.
“风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皱起眉头,浣玢非常不满地说道,“唐大哥是你的好朋友,好朋友有困难,你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实在有够倒楣,说什么都不对,而且还里外不是人。
眼神忽然转而严肃,浣玢说道:“让我接这个Case.”
抿了抿嘴,始终三缄其口,也是“风の征信社”多情的女人——慕云霏小姐,终于打破立场,“浣玢,你真的那么想接这个Case吗?”
“嗯!”认真地点了点头,浣玢温柔地笑了笑,表示道:“我真的好想当个真正独立的大人,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老让你们为我出面,好像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孩,需要大家轮流保护。”
摸了摸浣玢的头,云霏点头道:“我支持你。”
对他们的刻意照顾,浣玢虽然从不表示意见,但也不表示她喜欢这样的安排。其实,她是不希望自己的拒绝致使任务出错,而为大家惹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才会毫不反驳的接受他们的好意。
听了浣玢的内心话,再加上云霏赞成,大伙儿也没什么好再争议,昱风决定,“这个案子就由浣玢负责,至于细节,我再请凯崴跟你解说清楚。”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妈,又不是要离家出走,你干么帮我准备那么多衣服?”浣玢嘴上虽然有着轻轻的抗议,不过,却是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而且满怀欣喜地看着母亲魏敏霞帮她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折好,然后整整齐齐的放进行李箱。
说起来,她可以算是比思圻、立瑜、云霏她们三个都来得幸运。记得获知思圻她表哥昱风要开一家征信社的时候,她们这四个——因为大学社团而结交的好朋友便起了“参一脚”的兴致,天天缠着风哥,吵着让她们加入他的“风の征信社”,最后,风哥禁不起她们的苦苦逼迫,答应让她们成为他的工作伙伴。
然而,就在她们兴高采烈的准备踏人社会之旅时,思圻的母亲发出严重抗议,立瑜的父亲言辞攻击,而云霏他们全家更是为之抓狂,因此,快乐的开始变成了一连串的家庭革命。想当然家庭革命最后是成功了,不过,那阵子大家的心情可谓糟到极点。
正当大家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只有她完全置身事外,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宝贝,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姐姐都宠她、顺她,她既然想当女侦探,他们就让她当女侦探。不过,表面上她看起来也许是很幸运,什么都可以顺心如意,但事实上,她也因此而受到紧密的保护,大家凡事依着她,却又担心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每个人都很努力的在保护她,所以她永远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轻捏了一下宝贝女儿的脸颊,魏敏霞细心的解说道:“浣玢,在人家家里可不比自己的家,不能穿得太随便,这是礼貌。”点了点头,接着浣玢一脸期待的说道:“妈,第一次自己出任务,我觉得好紧张,不知道我可以做得来吗?”“当然可以,我的女儿最棒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对浣玢鼓励地笑了笑,魏敏霞竖起大拇指示意。“妈,你女儿才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她实在不想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这真的很难。凭心而论,她不是一块侦探的料子,因为她的反应不够灵敏,就好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人家走到她的面前问她,你为什么跟踪我?她都还不知道人家已经发现她了。还好,她的工作伙伴个个都很聪明、手脚俐落,否则她老早从征信社消失了。
“有,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暂时放下手中的衣物,魏敏霞拉起浣玢的手安抚道:“丫头,不要给自己压力,你只要记住,一切慢慢来,紧张只会自乱阵脚,沉得住气才会成就大事,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妈,我知道,我会记住。”是啊,她必须做得到,她一定要做得到这是她证明自己可以独立作业的惟一机会,要不然,她这辈子只能依附在人家的羽翼下,当个被人家呵护在手上的小娃儿。
继续着手进行打点衣物的工作,魏敏霞这才又交代,“浣玢,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天天打电话回来,让我们知道你在那里的情况。”
就说嘛,大家虽然同意她一个人出任务,但是,却又忍不住替她操心,生怕他们一没注意到她,她就会跌了个四脚朝天,或者是被人家抓去卖了似的。不过,说起来真的很愧疚,她一个人的事却要每个人替她烦心。
“还有,”似乎觉得自己叮咛得还不够仔细,魏敏霞又道:“做不来的事就不要做,千万不要逞强、固执,知不知道?”
“妈,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来。”事实上,就一个始终被人家小心保护的人来说,她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她母亲才不会想那么多,她所能想到的,只是极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邢浣华抱着一堆东西冲进了浣玢的卧房,“小玢!”
“姐,你拿什么?”看着邢浣华手上的瓶瓶罐罐,浣玢好奇的问道。
将手上的瓶瓶罐罐放进浣玢的行李箱,浣华说道:“这些是维他命,记得每天都要吃哦!”
“喔!”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维他命,那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药罐子,好像没吃它们,她就会一命呜呼,不过,姐姐的好意,她又不能拒绝。
忽然叹了口气,浣华不安的说道:“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拉住姐姐的手臂,浣玢撒娇般地安慰道:“姐,不会有事,我跟风哥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知道怎么应变,而且这次的任务一点危险也没有。”
“我知道,可是……”
“姐,时间还早,我们去找爸泡茶。”打断了浣华的话,浣玢从床沿跳了下来,顺手拉了一下魏敏霞,“妈,走啦!剩下的明天早上我再整理。”说着,便抱着浣华往房外走去。
看了一眼行李箱,魏敏霞有些无奈地将它关上,然后跟着走了出去。其实她也不放心,不过,适度的改变对浣玢来说是应该的。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我的大少爷,算我拜托你好不好?看在她是公司重金礼聘的份上,你就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还好他邵震云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要不然,被人家知道他这个大老板还得向自己的伙计苦苦哀求,只差没跪下来磕头,他一定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过,也只有唐继崴有这样的魅力,可以教他一个大老板如此委曲求全,因为唐继崴是最棒的制作人,是他邵震云最得意的左右手、最要好的朋友。
“如果你可以解除我这个音乐总监的职务,我会考虑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说话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这是唐继崴的标志,也是他让人难以亲近的原因。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跟别人的距离有多遥远,对他来说,唐继崴就是这个样子、我行我素,然后加点孤傲,再加点淡漠。
眉毛下垂,震云惨兮兮地说道:“你这是在刁难我嘛!”
耸耸肩,继崴不在意的说道:“公司多的是人才可以帮你的摇钱树写歌,你可以去找他们。”
什么摇钱树,说得这么难听,不过,这小子形容的还真是该死的贴切!头痛地轻叹了口气,震云捺着性子说道:“你知道我的个性,这是陈虹在我们公司的第一张专辑,我要的是最好的,而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虽然他很懂得逢迎拍马屁,不过,他现在说的话可是句句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假。的确,继崴不只是他眼中的最好,更是整个音乐界公认的最好,只不过继崴也是最令人头痛的人物,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星星,闪闪发亮却是摸不着。
“没有人是不可以取代的。”
听到这么推崇的赞美,谁会不感动?偏偏只有他唐继崴不当那么一回事,唉! “继崴,帮个忙,就这一次。”真是可怜,把钱捧到人家的面前要人家赚,人家少爷还当它只是一堆白纸可有可无。不过,这也难怪,他少爷有的是钱,不谈他本身多会赚钱,单就他妈妈留给他的财富,就够他这辈子吃喝不完,也难怪钱在他的眼中无足轻重。只是,震云还是无法理解继崴的观念,钱哪有嫌多的道理?就自己来说,有钱还希望更有钱,这是一种很正常的人性反应,可是,为什么继崴可以不为所动?
瞄了震云一眼,继崴淡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如果要我特地为一个人写歌,对这个人,我一定要充分了解,不过,我现在忙得很,除了每天例行性的工作,我手上另外有几个专辑在进行,我没有时间拨空给你的摇钱树。”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两人相识那么久,他岂会听不出来这家伙是乘机跟他谈条件。
“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一句话,继崴简洁有力地道尽他的要求。
他早该猜到的,除了休假还是休假,这家伙对休假简直是如痴如狂。无奈地摇摇头,震云提醒道:“你上个月不是才休过一个礼拜的假吗?”
说起来真是稀奇,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可以凑合成最佳工作拍档。像他,一天没有工作便觉得日子索然无味,全身都快生锈了;而继崴,却恨不得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好悠哉游哉地过日子。
“我以为你希望我为陈虹制作这次的专辑。”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继崴清楚的表达自己的坚持。每个人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的人喜欢忙得昏天暗地,有的人喜欢惬意,有的人喜欢刺激,没有哪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最好,但求合乎自己的心意。
“真的没得商量吗?”不肯死心,震云试图扭转继崴的心意,他可是公司的灵魂人物,少了他,不仅像是自己少了一只手臂,而且挺麻烦的。
挑了挑眉,继崴自我解嘲地指道:“我以为我是一个没得商量的人。”
是啊,他这种人的确没得商量,一脸的莫可奈何,震云只好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别给我放太久了,最多一个礼拜。”其实,自己应该觉得很庆幸才对,虽然继崴喜欢过得自由自在,但是,他并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撇下现实不顾。工作的时候,继崴是全然的投入,他可以三天不睡觉,就为了把工作做好,只不过,适时的呼吸到大自然的空气,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是必要的。
点点头,继崴允诺道:“就一个礼拜,回来之后,我会立刻跟陈虹好好的聊一聊,然后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
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震云又补充道:“对了,虽然是休假,不过,你也可以写歌,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的音乐上
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取笑道:“没占点便宜,你就是不甘心。”
“没办法,当老板的如果不压榨员工就不像老板,我这是在维护我们当老板应有的形象。”可以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堂而皇之,是他邵震云最让人无法忍受,却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其实,也正因为他的脸皮够厚,才有办法面对继崴的冷淡、孤傲,还能乐在其中跟继崴周旋,他也才会成为继崴的好朋友,让继崴不想为他卖命工作也不行。
不置可否,继崴站起身来说道:“没其他的事,我要回办公室了。”
“是,大少爷!”目送着继崴的背影,震云忍不住又喊道,“不过,休假之前可别忘了把该处理的事情交代清楚。”
挥了挥手,继崴表示他听见了,跟着很快地从震云的视线里消失。
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对自己游说的成果,震云给自己打了八十分。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轻柔的音乐交织在席间的攀谈声浪里,这个向来宁静的西餐厅,在这周末的午宴失去了平日的清闲,变得相当的活泼。
“浣玢,你一向都吃得那么少吗?”看着一块牛排只吃了一半的浣玢,凯崴关心的问道。
摇摇头,浣玢轻蹙着眉道:“平时我很能吃,不过今天好奇怪,就是没什么胃口。”虽然她不是唐大哥真正的女朋友,不需要担心唐家的人对她印象如何,但是,只要想到她即将跟一群陌生人生活上一些日子,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浣玢,放轻松,不用紧张。”似乎明白浣玢现在的心情,凯崴说道,“其实说起来,我家人口相当简单,我爸爸、妈妈、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负责唐家三餐的陈妈,以及专门整理花园的陈伯,他是陈妈的丈夫,再来就是佣人阿香,另外就是我要你帮我调查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起来是很简单,不过,听起来却让人胡涂,“唐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微微一笑,凯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可以,接下来我们两个就是男女朋友了,如果你对我不够了解,很容易让人家起疑。”
“唐大哥,你们三兄妹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
点了点头,凯崴以讽刺的语气说道:“说起来真是难为情,我爷爷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而我爸一生出来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为了改造这放荡成性的独生子,爷爷特地为他挑了一个名门闺秀的妻子,也就是我大妈,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结了婚之后,他不但没有收起玩心,反而更加猖獗,一年不到,他又纳了妾,也就是我母亲。
“娶了我妈以后,我爸是稍微收敛了点,不过,在我三岁那年,我爸又迷上一个风尘女郎,为了纳她为妾,我爸跟我爷爷闹得反目成仇。在我爷爷的观念里,他是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娶好几个妾,不过,虽然是妾也要身家清白,所以让他同意我爸娶个风尘女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管爷爷如何反对,我爸还是一意孤行的将人给娶进门,也因此让我爷爷卧病不起,与世长辞。”
一脸感叹地摇了摇头,彷佛过去不堪回首,然而,凯崴还是把话又接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内疚,爷爷一过世,小妈就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离家出走,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现在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拿着小妈的亲笔遗书出现,我们才知道我小妈刚在美国过世。”
“听起来好复杂,三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摇了摇头,浣玢实在无法想像那种情景。对于浣玢直接而单纯的反应,凯崴莞尔地一笑说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大妈、小妈都去世了,现在,我爸爸就只有我妈妈这个老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种关系对浣玢来说,还是很难理解。甩甩头,把这种恼人的事情抛到脑后,浣玢追着问道:“唐大哥,你不是说你妹妹一出生就离开你家,那为什么你可以肯定她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眼底闪过一抹淡然的异样,凯崴怔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我妈坚持不相信她是真正的唐灵儿,她说她记得灵儿身上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胎记,可是,都过了二十几年了,谁也不能确定,所以我妈也无法向灵儿提出确认胎记的请求。”
没有察觉到凯崴刹那间的失神,浣玢紧跟着又问道:“可是我搞不懂,她如果不是你妹妹,她干么要冒充你妹妹?”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凯崴坦言道:“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我爸爸打算分家产的关系。我妈认为灵儿什么时候不出现,却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现,大概是因为想分到家产。为了不让灵儿的阴谋得逞,她要拆穿灵儿的真面目,所以她让我想办法证实灵儿是个冒牌货。”为了金钱,人心变得多疑,这实在很可悲。
“那么,伯母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喽!”像是松了口气,浣玢轻快地说道。能够少欺骗一个人,感觉起来还是比较踏实。
苦苦一笑,凯崴话中带刺地说道:“她当然知道,不过,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知道。”耸耸肩,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凯崴转而说道:“浣玢,这段期间,我会找些机会支开灵儿,方便你进灵儿的房间搜查。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多跟灵儿接触,想办法从她身上打探到胎记的事情。”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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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地挽着浣玢的手,凯崴将她带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的面前,“爸、妈,她就是浣玢,我前两天跟你们提过,我女朋友,她是特地从屏东上台北来看我,我要她多陪我几天再回屏东,所以浣玢会在我们家待些日子。”
“伯父、伯母您好,打扰您们了。”象征礼貌地点头一鞠躬,浣玢打招呼道。
“欢迎、欢迎!”唐国忠客气地点了点头回礼。
“浣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要客气。”摆出一副很热络的样子,向婉玲像个好客的主人。
“伯父、伯母谢谢。”
“来!”牵着浣玢走到另一边,凯崴介绍道:“浣玢,这是我妹妹灵儿。”
“你好。”看着眼前妩媚动人的唐灵儿,浣玢心里忍不住发出赞叹声,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哦!
深深地看了凯崴一眼,灵儿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浣玢,像是想挑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好,慢慢的,才百般不愿地应了一声,“你好。”
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灵儿的敌意,何况,浣玢并不认为自己迟钝,她只是讨厌想太多,因为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觉得心烦、不快乐,可是,面对灵儿这么明显的排斥,她不觉开始思量着自己哪里做错了?
带着斥责的眼神瞄了一眼灵儿,凯崴没让浣玢有空细想,充满保护的拉着浣玢走到另一头,“浣玢,这位是陈妈,这位是陈伯,还有阿香。”
甩去刚在心里萌生的疑问,浣玢将心思转向眼前,“你们好。”
“浣玢小姐,你好。”笑ⅿⅿ地看着浣玢,大伙儿脸上写着欢迎。
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凯崴转而问道:“阿香,我哥呢?”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
点了点头,凯崴对着身旁的浣玢说道:“再找机会帮你介绍我哥。”
“嗯!”完全没把那个缺席的人放在心上,浣玢专心地注视着唐家每个人,看起来,这些人都很普通,就像她家一样,父母、儿女,也许他们待客的表现不一,但是谁会想到,他们背后竟有着那么一段复杂的关系。怪不得风哥老爱说她迟钝,如果唐大哥没事先跟她提过这个家的背景,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察觉到什么。
“爸、妈,我先带浣玢去客房。”看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点了头回应,凯崴拿起放在一旁的行李,带着浣玢往楼上走去。
第二章
她是没有做客的经验,也不知道主人通常是怎么款待客人,可是才过了一夜,就被主人给遗弃在餐桌上,一个人喝着豆浆、啃着馒头,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对劲!
这会儿才八点而已,说早是不太早,但是说晚又不算晚,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竟然没半个人……不对,是还有一个人——陈妈,她起床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陈妈,她也不可能自作主张的走到餐厅,不过,陈妈帮她张罗了想吃的早点以后,人就不见了,感觉上,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浣玢小姐!”心里正奇怪着,阿香的呼唤声划进了宁静的餐厅。
听到声音的感觉真好!抬起头,浣玢笑脸迎了上去,“阿香,早。”
“浣玢小姐,早。”将手上的玫瑰花递给了浣玢,阿香带着羡慕的口吻解说道:“浣玢小姐,这花是二少爷送给你的。二少爷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他不想吵醒你,所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和老爷去公司了,晚一点才会回来。”
“阿香,谢谢你。”好认真哦,礼拜天还去公司上班。
“不客气。”像是在挣扎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她这个下人多管闲事,阿香踌躇了半晌,才腼腆地开口道:“浣玢小姐,如果你一个人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在这附近四处逛逛,我们这里接近山区空气很好,要不然,庭院那儿也有池塘,池塘边的树下还有躺椅,你可以在那儿晒晒太阳或是看书,很舒服哦!”
“谢谢,我正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温柔地对着阿香微微一笑,浣玢充满着感激。
很开心她的建议对浣玢有所帮助,阿香满足地表示道:“那我出去了。”才转个身,阿香像是又想到什么,马上又回过头来,“如果浣玢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敲我的房门,不过,我九点要出去买东西,中午才会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虽然没有半个主人理她,但是有阿香这么一个热心的佣人,浣玢整个精神都抖擞了起来,看着阿香走到餐厅的出口——那用珠帘装点的一道拱门,浣玢忽然想到自己的任务,连忙叫住,“阿香!”
一种职业的熟稔反应,阿香赶紧转过身来,问道:“浣玢,小姐有什么事?”
“家里其他的人呢?”尽可能摆出自然的态度,浣玢探道。
“夫人上朋友那儿打牌,晚上才会回来,小姐跟着陈妈和陈伯去花市,中午以前会回来,大少爷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又是一个礼拜天要去公司上班的人,奇怪,这唐家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工作!
“阿香,谢谢你,你去忙吧!”朝着阿香点了点头,浣玢再度吃起她的早点。这时间算起来并不充裕,想进灵儿的房间搜查恐怕不太方便,不过,她倒是可以藉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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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楼层,浣玢一层转过一层,来到了最顶楼——四楼。
望着眼前绿意盎然的景观,浣玢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从地下室的停车房、运动房一路往上逛,就这里的设计最不一样,没有现代化的摆设,只有各种绿色植物,一座雾气弥漫其中的池子,池上的大石头叠出特殊的造型,其间更穿梭着被剖成一半的竹筒,水流在竹筒上轻柔地移动滑行,最后洒落在池子上,打击出清亮而动人的流水声。整个客厅笼罩在树木山水之中,中央安放的是一套藤制的桌椅,走进这里,让人有种闯进世外桃源的震撼。
在这里看书一定比在庭院来得舒畅!瞧,这屋顶还是透明的玻璃制的,由外头折射而入的阳光,使这里如沐春光之中温暖、明媚。
看着那道|乳白色木制的房门,浣玢好奇的抬起脚步,朝门而去。
“是谁允许你来这里?”浣玢连门都还没碰到,冷漠的质讯已经来到耳边。
怔了一下,浣玢缓缓地转过身,寻找声音的主人,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没半个人,怎么这会儿会突然间蹦出一个人?这个人又是谁?
“我在问你,是谁允许你来这里?”也不管眼前的到底是谁,继崴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蹙起眉头,浣玢天真地反问道:“来这里还要有人允许吗?我记得刚刚在楼梯口,好像没有看到‘来宾止步’的标志?”
被浣玢这么一问,继崴反而楞住了,不满的情绪顿时静了下来,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纯净、不施胭脂的脸庞上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天真的无邪,浓密的眉毛刷出两道漂亮的线条,色泽红润的唇瓣勾出优美的弧度。她不是艳丽狐媚的美女,却是清新可人的俏佳人。
“你是谁?”没有取得他的同意,是没有人敢擅闯他的私人天地,而这个女孩子,却用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走进这里。
“我是唐……我是凯崴的女朋友,我叫邢浣玢。”让她改口唤唐大哥为凯崴实在很不习惯,不过为了任务,叫得再怎么别扭也得叫。
“他没告诉你,这栋宅子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不能来这里?”
摇摇头,浣玢不能理解地问道:“这里为什么不能来?”
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继崴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问他!从唐家迁至这栋别墅后,四楼就一直属于他个人所有,也因为他不喜欢被干扰,他严禁任何人走进这里。唐家每个人都知道这里不能进来,但是从来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反正他这个主人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可是她……
维持着他那一贯的淡然,继崴说道:“不能来就是不能来,没有为什么。”
“又不是私人土地,怎么会没有理由?”完全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浣玢无法理解地追问着。静静地看着浣玢,注视着那双充满迷惑的眼眸,继崴像是想辨识出此刻的她是矫揉作态,还是当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道:“那你就当做这里是私人土地。”
好奇怪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浣玢终于反应到眼前是个陌生人,然后对着继崴端详了起来。充满阳刚之美的脸孔里,有着相当凝重的冷淡;深邃的眼神里,有一抹淡然的忧郁,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挺拔的身影玉树临风,只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亲近的气质,让人很自然地会跟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还不走?”见浣玢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继崴不悦地催促着。
“你也没走啊!”眨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浣玢道。
“我?”继崴这会儿是真的傻眼了。
用力地点点头,浣玢很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你不是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所以我不能进来,那你也不能进来啊!”
不禁一声失笑,继崴不由自主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吗?”说他有偏见也无所谓,反正,女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代表“虚伪”,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就算她不清楚这里禁止进人,但是她是凯崴的女朋友,她应该知道凯崴还有个哥哥。
“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话都是他在说的,他竟然还反过来问她!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继崴问道:“如果说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也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吗?”
瞪着双眼,浣玢慢半拍地反应道:“你是说,这里是你的?”
“没错。”简单明了,继崴相信这会儿她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
原来这里是他的,怪不得他一直赶她走,不过,这唐家的人也真是奇怪,好好的一栋房子,为什么特别把四楼卖给外人?算了,人家的家务事,管那么多干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我以为是唐家的,我现在就走人。”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在这里看书,不过,这下子计画泡汤了。
“等一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继崴出声叫住她,指正她:“这里是唐家别墅的一部分,是属于唐家所有。”其实她人都要走了,他又何必非当着她的面把话挑明不可,但是……
迟疑地看着继崴,浣玢眼睛眨了眨,跟着爬了爬头发,一脸的疑惑,“刚刚是你的,现在又变成唐家的,这……哎呀!我都乱了啦!”
“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这层楼是唐继崴在住的。”话中带刺,继崴摆明着教浣玢不要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一悟,浣玢叫道:“你是凯崴的哥哥——唐继崴!”都怪她胡涂,刚才也没想到问清楚他是谁,要不然,就不会绕这么一大圈。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跟唐家无关的外人吗?”挑了挑眉毛,继崴嘲讽的问。
听到自己的心事被说中了,浣玢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纯真地辩驳道:“是你自己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我当然会以为是唐家把这层楼卖给你。”
浣玢单纯的反应让继崴不觉一愣,她是真的如此认为,还是故意跟他装傻?不管真相如何,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何必知道是真是假。
“我不喜欢有人不请自来,而且,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了。”冷冷地下了道逐客令,继崴迳自转身走回池子后面,继续他早先在做却因为浣玢出现而被打断的修剪工作。
唐继崴不只是看起来不好亲近,根本是难以亲近,不过,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是唐大哥的女朋友,任务一结束,她就离开这里,她根本不用担心他不好相处。可惜的是,这么美的景致,她却只能欣赏一次。
惋惜地叹了口气,浣玢做了最后一眼的回顾,然后快步地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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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躲进庭院欣赏夜色,是因为小俩口一整天都没有独处,所以渴望利用睡前时间,一起共享宁静的甜蜜时光。然而,独处只是借口,光明正大地避开众人耳目是真相,眼前的月色对他们来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浣玢,真不好意思,你才刚到唐家做客,都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这个主人做得真是失败。”一脸的抱歉,凯崴解释着早上的无奈,“本来还打算利用今天的时间带你熟悉这里的环境,可是我爸硬是拖着我上公司,我才刚接手,他希望我赶快步上轨道。”
“唐大哥,没有关系,我自己已经从地下室到顶楼,把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逛遍了,就差还不确定哪一间房间才是灵儿的。”
“灵儿的房间就在你的正上方……等一下!”神情拉起了警报,凯崴小心翼翼地求证,“浣玢,你说你从地下室到顶楼……”
经过早上那场记忆犹新的风波,凯崴这么一说,浣玢马上意会过来,没什么大不了地说道:“我遇到唐继崴,然后被赶了下来。”
似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凯崴满歉疚的说道:“浣玢,你一定挨骂了吧!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四楼是我哥的私人地盘,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踏进那里一步,否则他会大发雷霆。”
摇摇头,浣玢不自觉地帮继崴辩道:“没有,他没有骂我,他只是叫我下次不能去,不过……”抓住凯崴的手,浣玢充满眷恋地兴奋道:“唐大哥,那里真的好美,就像世外桃源,不让别人进去欣赏,真的好可惜哦!”
“是很可惜,”像个哥哥一样,凯崴揉了揉浣玢的头,笑道:“不过,我觉得把你这么喜欢他一手创造的知音赶下来,更是可惜。”睁大眼睛,浣玢惊呼道:唐大哥,你是说,那里全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笑着点点头,凯崴满怀骄傲地说道:”我哥不仅是个炙手可热的音乐才子,他对林园造景也很有研究,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哇!”一声惊叹,突然,浣玢双眉下垂,显得有些沮丧。
看到她那突如其来的垂头丧气,凯崴关心道:“浣玢,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跟唐继崴怎么差那么远,在征信社做了快三年,没有一次任务是靠自己完成,好不容易有这次的机会,大家还想尽办法要阻止我来这里,我真是没用!”讲起来真是灰心,同样是人,为什么差那么多?
“傻丫头,每个人有自己的特色,我哥虽然很有才华,可不表示他没有缺点。”
“对啊,虽然他很有才华,不过,他又难相处又小器,如果是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子。”丧气的神采一扫,她又乐观了起来。
这小妮子说话真的是直言无讳,不过,还好不是当着他哥的面前说这些话,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啦,该睡觉了。”
“唐大哥,你先睡,我想多待一会儿。”悠悠哉哉地过了一天,这会儿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点了点头,凯崴交代了一声,“愈晚这儿的风愈强,不要待太久。”
“我知道,晚安。”
“晚安。”挥了挥手,凯崴转身朝屋子走去。
望着半掩在云里的月儿,浣玢做了个深呼吸,干脆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咳!”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宁静,继崴从一旁的树荫下走了出来。
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浣玢惊慌地瞪着眼前的继崴,“你!你在这里多久了?”完了,刚才还说了他的坏话,这下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声音,他现在或许还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挑着眉,继崴淡然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其实他可以继续留在躺椅上,当作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毕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可是……
“我……”吞了吞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浣玢心一慌,随口便道:“晚餐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在家。”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奇怪,她怎么会特别注意到他?
像是被电到似的,继崴顿时一震,久久无法言语。
“我……我要去睡觉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急忙着想躲回房里。
“做事我喜欢一气呵成,不喜欢做到一半丢着,所以只要手边有工作在忙,我就不会跟大家一起用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自己的缺席,反正,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说了出口。
听到继崴的话,浣玢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关心道:“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这样子会把身体搞坏。”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继崴幽幽然地说道:“谁会在乎?”
“我……”收回即将出口的话,浣玢心里一惊,天啊!她竟然想告诉他——她会在乎,她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说她是个小天使,心很软、感情线特别发达,一看到别人心情不好、眉头深锁,就会忍不住Сhā手,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她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那么……她当然不可能在意这个男人,自己今天早上才认识他!
“你怎样?”他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是什么,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听她把话说完。
“我……我要去睡觉了,晚安。”说着,浣玢像是在逃难似的,连忙往宅子飞奔而去。
眼睛追随着落荒而逃的浣玢,目送着地消失在眼里,继崴这才抬起脚缓缓地跟着向宅子走去。就算她真的不是凯崴的女朋友那又怎么样?对女人,他早就失去了信心,他绝对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看似天真无邪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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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晃了两天,事情不仅仅一点进展也没有,就连跟灵儿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步下台阶,浣玢烦恼地望着艳阳高挂的晴空,重重地叹了口气。灵儿是个无业游民,除了有跟陈妈上市场的习惯之外,她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吃饭的时候露个脸,其他的时间根本看不到她的人,没办法跟她攀谈,也没办法潜进她的房间进行搜证,这种情况就像僵局,根本没得解。
看来,只有这个礼拜天有机会,阿香过两天休假,这一休假就是一个礼拜,如果这礼拜天灵儿又跟陈妈、陈伯上花市,那她就可以采取行动。主意一定,心情又飞扬了起来,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浣玢朝着池塘而去,池塘都还没走到,她已经看到蹲在池边,正在喂鱼的倩影。
“灵儿!”早就忘了曾遭到灵儿的冷眼相向,浣玢兴致勃勃地叫道。怪不得一日之计在于晨,瞧,今天一早就有新的收获,看来,今天不会像前两天一样,只能混着时间过日子。
一听到浣玢的声音,灵儿厌烦地站起身来,瞪向她指责道:“你干么叫那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不会吧!”越过灵儿,浣玢看向池塘里的鱼儿 优游自在,完全沉浸在它们的世界。“没有啊,那些鱼儿都还在啊!”
翻了翻白眼,灵儿恶劣地啐道:“笨蛋!”
笨蛋?不用怀疑,这当然是在说她,因为眼前只有她们两个人。皱起了眉头,浣玢毫无心眼地问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浣玢直截了当地问,灵儿也毫不掩饰地说。
“你当然可以看我不顺眼,但是总有不顺眼的原因吧!”对她这么乐观的人来说,被一个人讨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人本来就有好恶,要不然,天下早就太平了,哪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我……不顺眼就是不顺眼,还需要什么原因!”在她潇洒的反应下,灵儿显得有些狼狈。
看着灵儿闪避的眼神,浣玢不再追根究底,转而说道:“我是凯崴的女朋友,他希望我能成为他妹妹的好朋友,你难道不能试着跟我相处吗?”
身子一僵,灵儿充满怨恨地瞪着浣玢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的不见得是我想要的,不要把我们两个拿来相提并论!”
“灵儿,你怎么这么说,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么样?哥哥就比较了不起吗?我才不希罕他当我的哥哥!”灵儿说话的口气虽是很不屑的样子,眼里却映着浓烈的苦涩。
“灵儿……”
“灵儿不是给你叫的,你根本没资格叫我灵儿!”吼着,一声招呼也没打,灵儿转身跑回屋内。
不能理解灵儿对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浣玢喃喃自语,“奇怪!”也许,她应该打电话回征信社给云霏她们,问一下她们的意见,说不定她们猜得到原因。
“你别妄想从她的身上套到什么,能说的话早就说了,不能说的话,她更不可能跟你这个外人说。”正当浣玢懊恼不已,继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吓了一跳,她慌忙地循着声音而去,“你……”看着他,浣玢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什么药,这两天,不管她走到哪里,总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人影,甚至还期望他会出其不意地从她的身后蹦出来,可是现在真让她看到他的人,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巧,好像每次都让我偷听到。”从继崴淡然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对此事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以往休假,他都会前往他在三峡山上购置的房舍,过着优闲的山居生活,整修着一棵棵移植上山的树木,遥望着一座座的田地,还有那清脆的山峦,在大自然里,寻找他的音乐。可是,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前天一早还像往常一样驱车上山,以为自己可以跟过去一样放情山林,怎知今儿个一早他还是按捺不住若有所失的心情,冲动地开着车子跑了回来。
“你……我刚刚在客厅遇到阿香的时候,她说你去上班了。”为了掌握唐家每个人的行踪,她每天都得向阿香探探口风,可是看样子,阿香的资讯好像不大准确。
“唐家每个人的行踪,你都可以从阿香那里探听得到,不过除了我之外,因为阿香没办法上四楼,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否在家。对阿香来说,只要没看到我,就应该表示我去公司上班。”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继崴将话题转了回来,“不要浪费时间在灵儿的身上,你只会白费工夫而已。”
是啊!看这情形,灵儿是不可能跟她说什么,如果她非得确定灵儿身上有没有胎记,除非是剥光灵儿的衣服来个彻底检查,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上举目,望着蓝天白云,继崴突然问道:“气象预测后天就会变天,想不想趁着现在阳光普照的时候,四处走走?”
眨了一下眼睛,浣玢像是不确定她刚才听到的提议,支吾道:“你……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吗?”挑了挑眉,继崴反问道。
“这……”傻气地轻轻一笑,她手足无措地喃喃道:“我……我想还是不要好了,我昨晚没睡好,我……”闷了两天,她是很想飞出去散散心,可是……
“你很怕我?”这事根本不在他的计画范围,他也不该这么做,毕竟,在大伙儿的面前她是凯崴的女朋友,而且,他更清楚这个女人自己不该碰,可是看着她,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不,我……”她不是怕他,她是怕跟他单独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出去兜风?”彷佛知道浣玢要拿什么话堵他,继崴紧接着又道:“如果你昨晚真的没睡好,现在你应该躺在床上补眠,不是在这里。”
“我……”
“我从不勉强人,如果你宁愿无所事事的耗在这栋大宅子,假装自己是个痴情的女朋友,可以忍受白天的孤独,就为了晚上可以和男朋友相处两三个小时,那是你的事。”一脸的倨傲,继崴无情地说道。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的话虽然伤人,可是她现在的处境看起来确实是如此!算了,与他单独相处又怎么样?反正只是兜个风,她总不可能因为这样子就爱上他啊!
铁下心来,浣玢决定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一下衣服,顺便跟阿香说一声。”说着,便朝屋子快步跑去。
真是讽刺,他竟然大剌剌地说他从不勉强人,其实,他刚刚说的话不就是在逼迫她吗?他真的愈来愈不能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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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而过,夕阳西沉,暮色低垂,拖着疲倦却是愉快的脚步,浣玢随着继崴返抵唐家。然而,才踏进客厅,轻松的心情马上一扫而空。
“伯父、伯母。”看着脸色相当不悦的唐国忠和向婉玲,浣玢不自在地打着招呼。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如今挂着凯崴女朋友的名义,她和继崴一起邋遢地出现,总是有违现在扮演的角色。
“爸、二妈。”淡淡地喊了一声。
“继崴,你尽地主之谊,带客人四处逛逛,我不反对,但也不应该到现在才回来,都六点半了!”唐国忠明着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教,实则示意浣玢行为失当。
“继崴,今天是你纪伯伯的生日……”
不让向婉玲把话说完,继崴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先上楼了。”说着,马上像一股旋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带着抱怨的口气,向婉玲对着身旁的唐国忠念道:“教你不要等你偏不听,结果被我说中了吧,他才不会跟我们去纪老的寿宴。”
“好啦、好啦,都那么熟的老朋友,纪老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就跟他说继崴有事,他不会介意的。”女人就是女人,罗里罗唆,一点小事也要大声嚷嚷。
从他们的谈话,浣玢终于搞清楚,向来晚归的唐国忠和向婉玲为什么今天会那么早回来。
“浣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浣玢身旁的凯崴说道,“今晚我和爸、妈,还有灵儿要去参加纪伯伯的生日寿宴,得留你一个人在家,没有关系吧?”表面上凯崴像个体贴的男朋友,事实上是藉此提示浣玢今晚可以采取行动。
“没关系。”获得这么好的消息,浣玢心情马上又抖擞了起来。
“二哥,人家玩了一天,现在累得正想倒回床上蒙头大睡,她感谢你都来不及了,哪会在乎!”冷嘲热讽,灵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了啦,时间很晚了,该走了!”起身拿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唐国忠让所有的谈话宣告终止。
靠向浣玢的耳边,凯崴轻声交代道:“我在梳妆台的抽屉留了一样东西,你等一下用得着。”蜻蜓点水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凯崴这又大声说道:“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点了点头,浣玢话有所指地回道:“我知道了,Bye—bye!”
看到浣玢和凯崴之间的亲昵举动,灵儿感到不顺眼地站起身来,跟在唐国忠和向婉玲的身后走向楼梯,往地下室的停车场走去。
“Bye—bye!”充满鼓励地轻拍浣玢的肩膀,凯崴挥了挥手,快步跟了上去。
才一转眼,全部的人都不见了,浣玢也赶紧跑向自己位在二楼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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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凯崴帮她准备的钥匙,浣玢轻易地打开灵儿的房间,躲了进去,里面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可以感觉得出来,灵儿是一个相当洁癖的人。
看了一圈,浣玢想着该从何寻起才好,从她这么小心翼翼安放东西的样子,可以知道,她的一些重要资料一定是放在很隐密的地方。
非常满意自己的推论,浣玢点了点头,开始从上层的衣柜动手搜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浣玢握到手上的身分证,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林雅晴?”身分证照片里的女孩子相当年轻,乍看之下跟这个唐灵儿并不相似,不过,仔细观来,还是有许多部分相像。轻皱着眉头,浣玢喃喃自语,“难道她是这个唐灵儿真正的身分?”
管不了这么多,先把身分证上的资料抄下来,再让风哥他们去调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这个人跟灵儿有没有关系。
迅速抄下手中的资料,浣玢将身分证摆回原处。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现在她要再接再厉,准备另一波攻势。
就在她打算进行另一个点的搜查时,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阿香的声音,对于继崴出现在三褛,显得很惊讶。
“我在楼下找不到你,所以跑来这里我找看,我在想,你可能趁着大家不在的时间整理房间。”继崴的口气是他惯有的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慌张不安。
“大少爷,你好厉害,我刚刚整理好二少爷的房间,现在正要进小姐的房间打扫。”停了几秒钟,阿香终于想道:“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帮我煮碗面,我肚于很饿。”
也没想到继崴为什么没找陈妈,只想到从来没请求她帮忙过的大少爷竟然向她开了口,阿香开心地应允道:“大少爷,我这就去帮你煮。”
“麻烦你了,我先去楼上拿个东西,马上就下去。” 在经过一阵紊乱的脚步声,外头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然而,浣玢的心跳却是还在急速跳动着,吓死她了,如果不是唐继崴,这会儿她恐怕很难跟阿香解释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突然,门被打了开来,继崴的头探了进来,“还愣在那里干吗?赶快走啊!” 像是这才清醒过来,浣玢拔起刚才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双脚,快速冲了出去。 巡了房间一眼,确定浣玢没有遗留什么东西,继崴将门反锁关上。
“你……”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你先回房。”
顺从地点点头,她连忙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浣玢!”很自然的叫住浣玢,继崴没让她有时间思考他亲昵的呼唤,接着又道:“不要告诉凯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为……”
伸手制止浣玢即将出口的疑问,继崴说道:“不要问,有一天你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再多问,只是挥了挥手道:“我回房了,晚安。”
一直到浣玢消失在视线里,继崴才抬起脚步朝楼梯走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他一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是这回,他竟然让自己跟着搅和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相信她天真、单纯,但是,他骗不了白己,她确实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女人。若非想到今晚的寿宴,唐家每个人都会应邀前往,推定这将是浣玢采取行动的好时机,而自己又放心不下这么一个没有心机的她,他也不会跟了过来,并适时伸手帮她解围。
他不可以再继续陷下去,女人是不可以相信的,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可是,他真的可以忘记她天真无邪的笑靥吗?今天一整天,跟她一起徜徉在大自然里,是那么地轻松、自在,他真的可以忘得掉吗?
第三章
算起来,她在唐家也不过待了四天多的时间,可是吃了那么多顿饭,今天的早餐还是她第一次目睹到唐家齐聚餐桌的盛况。
不过,这家人吃饭的情形跟他们邢家实在是差太多了,邢家总是热闹非凡,每个人七嘴八舌,一顿饭从头到尾,声音都没有停过;而唐家则是噤若寒蝉,连喝口牛奶大声一点,都会让人觉得是破坏宁静。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让人特别想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任务完成?
眼睛偷偷地巡视着在座的每个人,突然,浣玢的视线跟继崴那双不知道何时已经盯着她看的眼睛交继而上,“咚!”心跳无来由得一阵狂乱,她像做贼心虚似的连忙把头向下低垂。
为了唐继崴的一声“浣玢”,她昨晚跑回客房足足胡思乱想了两个小时,心情都还无法平静下来,她不知道“邢浣玢”和“浣玢”这两个叫法,对他有什么差别?
她不是那种喜欢东想西想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唐继崴,她好像特别敏感,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她,让她一向简单的脑袋瓜变得乱七八糟。唉!如果她可以对每件事都这样,风哥大概不会笑她“迟钝”!
正当浣玢脑海一片混乱,原本无声的餐厅终于打破了沉默。
“继崴,我和你二妈昨晚临时决定跟你纪伯伯去环岛旅游,今天出发,两、三个礼拜才会回来,这段期间家里有什么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费心一点。”虽然跟继崴之间始终隔着一道鸿沟,但是在唐国忠的心目中,继崴的地位依然是最重要的。
没有任何的言辞,继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听到了这么一件事。
继崴冷淡地回应,对唐国忠来说,早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然后转向二儿子说道:“凯崴,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一切由你作主,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再跟我连络。”
“爸,我知道。”
“还有,邢小姐可是特地从屏东上台北来看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人家,不要麻烦你哥。”只要是聪明人,并不难听出唐国忠真正的意思,其实,他还在为昨天继崴带浣玢出游一事耿耿于怀,他相信,继崴会花时间陪一个陌生人,可见得这女孩子对继崴相当特别,而他必须制止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他可不希望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心起芥蒂。
“我会的。”
相信儿子已经听懂他的话意,唐国忠跟着又转向女儿说道:“灵儿,陈妈和陈伯已经很久没放假了,所以趁着我和你二妈出去玩,我想,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外,阿香明天开始也休息一个礼拜,这段期间家里的三餐就让你打点,应该没问题吧?”
“爸,您放心,我不会饿着哥哥他们的肚子。”不同于她对浣玢的态度,灵儿对唐国忠显得相当俏皮。
“很好,如果我回来发现你哥哥他们、还有客人变瘦了,我就惟你是问。”从唐国忠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有着相当的溺爱。
学童子军敬个礼,灵儿恭谨地说道:“遵命!”
满意地点点头,唐国忠接着专心吃起自己的早点,才一瞬间,整个餐厅又回复到原有的寂静,彷佛之前的对话从来没有存在过。
听到唐国忠和向婉玲即将环岛旅游,然后陈妈和陈伯跟着也要休假,浣玢的心情可以说是飞上云端。好不容易昨晚终于让她盼到灵儿不在,她一时兴奋,又拿到唐大哥留给她的钥匙,所以什么都没考虑,就往灵儿的房间冲去,害得差一点就撞见阿香。不过,现在可好了,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注意灵儿的行踪,相信很快就可以取得更多的资料确认灵儿的身分。
“浣玢,你吃饱了吗?”压着嗓门,凯崴轻声问着身旁的浣玢。
“吃饱了。”
拉着浣玢站起身来,凯崴表示道:“爸、妈,我们吃饱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和浣玢到庭院散步。”
“也好,你们小俩口去走一走。”很高兴凯崴对他刚才的训示马上身体力行,唐国忠点头应允。
就这样,两人在众人各怀心事的目光下,从容而快速地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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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玢,昨晚有没有搜到什么?”一走下玄关前的台阶,凯崴马上开口问道。
“是有找到一张身分证,名字叫‘林雅晴’。”从口袋拿出昨晚抄录下来的纸条,浣玢将它交给了凯崴。
“林雅晴?”皱着眉头,凯崴像是在搜索记忆,寻找是否听过这么一个人。
“唐大哥,你对这个名宇有印象吗?”
沉吟了半晌,凯崴摇摇头,跟着问道:“浣玢,林雅晴长得像灵儿吗?”
“刚开始看她,是觉得不像,可是愈看她,又有些地方很像。”
“这么说,根本无法肯定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喽!”
“是啊,身分证上的照片很年轻,可能是十几年前拍的学生照吧,所以也不能够很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个唐灵儿。”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称不上聪明,但是说到这个,浣玢还是比较有经验,“唐大哥,你把这个资料拿给风哥,让风哥去调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来历,然后进一步了解她跟灵儿有没有关系。”
“那我等一下就去征信社找昱风,把这个交给他处埋。”说着,凯崴又问道:“浣玢,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没有,灵儿收东西很仔细,找到这张身分证就已经用了我一个小时,本来是想再继续投下去,可是,我有听到阿香说要打扫房间,所以看看时间不太够,就赶紧溜了。”避重就轻,浣玢含糊地把事情带了过去。
轻拍了一下脑袋瓜,凯崴叫道:“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胡涂,我都忘了阿香习惯在我们出门的时候打扫房间。”
“唐大哥,无所谓啦,反正明天起阿香休假一个礼拜,这段期间只要你找个机会把灵儿弄出去,我就有办法再搜一遍。”嘴上说得很轻松,浣玢心里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差一点就被唐大哥的胡涂给害惨了!
“这个……”面有难色地看着她,凯崴头痛地说道:“想把灵儿弄出去并不难,可是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如果我带灵儿出去,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灵儿恐怕会起疑。”
似乎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浣玢乐天地说道:“不会的,只要我假装人不舒服,没有办法外出,她就不会觉得奇怪,反正女人的毛病这么多,随便找都是理由,而且,只要一次就够了,她不会想那么多。”
尽管心里颇有质疑,但是在面对浣玢信誓旦旦的脸庞,凯崴也只能作罢,“好吧,我会找机会。”解决掉眼前最重要的问题,凯崴紧跟着问道:“浣玢,你昨天怎么会跟我哥一起出去?”哥的孤傲、难以亲近,是众所皆知的事情,照道理,他连注意到她的可能性都没有,不过,他却做出惊人之举——带他弟弟的“女朋友”出游,这实在教人无法理解。
“这……纯粹是碰巧,因为我闷得发慌,唐继崴又正好要上阳明山活动筋骨,所以他就好心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她接着又抱歉道:“唐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都过了七点才会回家,没想到还是撞见了伯父,替你惹了麻烦。”
“我是没关系,倒是你,我哥他……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担忧,凯崴只好说道:“浣玢,做任何事都要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昏了头让自己陷进去。”也许自己不是很明白哥哥在想什么,但是他绝不是一个轻易付出感情的人,
不过,他偏偏又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女人是很容易被他吸引;浣玢是个单纯的好女孩,自己不希望她傻傻地把感情投注在哥哥的身上,那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
“唐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蹙起眉头,浣玢一脸的疑惑。
“我……没什么。”也许是他杞人忧天,浣玢才见过他哥几次面而已,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快把感情投进去。他还是少说一点,免得因为他的多虑,让她心里产生困扰,那反而不好。
“真的没什么?”
点了点头,凯崴说道:“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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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天,终于把阿香给盼走了,不过,却开启了浣玢的灾难。
“这个鱼……可以吃吗?”看着那尾焦黑的白鲳鱼,浣玢忍不住感到心疼,这么好吃又营养的食物,竟然把它煎成面目全非,这实在是太浪费了,天啊!想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鱼儿,她小姐却这么糟蹋它。
“当然可以吃!”故意当着浣玢的面夹了一块鱼肉,灵儿把它塞进了嘴巴,然后装出很享受的样子,说道:“很好吃啊,不过,如果你觉得它难以下咽,那你可以不用吃啊,反正,还有那么多菜,饿不死你的!”
皱起眉头,浣玢毫不拐弯抹角地指道:“你的番茄炒蛋足足加了三分之一包的盐巴,根本不能吃;你的糖醋排骨大概加了半瓶的醋,也不能吃;你的凤梨炒虾仁,虾仁都还是生的;你的金针苦瓜汤放了半包的砂糖,这些能吃吗?”
没想到浣玢可以清清楚楚地把她动的手脚都说出来,灵儿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绿,最后恼羞成怒地叫道:“我的手艺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可以自己动手啊!”
“你不会煮可以告诉我,让我来弄,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是暴珍天物。”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浣玢只是真心地感叹道。
明知浣玢说得一点也没错,她不该为了整人而这么不珍惜食物,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地方的人三餐有一顿没一顿,有得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惰,可是,却又拉不下脸来说声对不起,只能逞强道:“我怎么知道你会做菜?”
“你可以问我啊?”不是她在吹牛,她的手艺之好,吃过的人都说“赞”,当然,这还是不拜挣信社她们这四个爱吃的女人之赐,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她们四个女人经常钻研食谱,寻找新花样,就这样,手艺被自己的贪吃给训练出来。
翻了翻白眼,灵儿受不了地吐了口气,拜托,这女人到底是笨蛋还是天真?“她”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随便应付“她”吗?“她”还当真以为自己不会煮吗?算了吧,是自己做得太过分,她还能说什么?不过,让自己特地为这个女人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是绝对办不到的!
“我去煮面。”收起桌上的盘子,灵儿打算把它们送往厨房处理掉。
“怎么了?”浣玢还搞不清楚灵儿怎么突然转了那么一个大弯,继崴人已经来到了餐厅。
“大哥!”心一慌,灵儿手上的盘子立刻又跌回餐桌上。一整个早上没见到继崴的人,她还以为他应该去公司上班,怎么这会儿突然又出现..
尽管刚刚在外头已经听见她们两个之间的对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继崴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灵儿,这是今天的午餐?”
“这……不是,这些是实验品,做坏了,我现在才要去做菜。”灵儿对继崴本来就相当畏惧,这会儿做错事,更是心虚得不敢正视他。
不再追究下去,继崴淡漠地说道:“不必忙了,我带你们两个出去吃。”
“大哥,我一点也不饿,你带邢小姐出去吃好了。”
没有再跟灵儿多说一句话,继崴转向浣玢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想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也没必要为一顿饭争论什么,浣玢妥协地站起身来。虽然她不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她知道,一看到继崴,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从昨天早上在餐桌上见过他之后,他的人就像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到现在。他真的好像她的救星,她一有麻烦,他就会出现。
看到浣玢顺从地起了身,继崴带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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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该躲得远远的,让一切到此为止,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他毅然决然地跑到山上,打算让自己的心情回复到原有的平静,不再有任何的失落,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转了回来。
其实,她并不是那种教人为之惊艳的女孩子,但是她纯真自然的笑容,就像寒冬的暖阳,柔美地教人眷恋不舍,想时时刻刻沉浸其间。她的美,在于她的真,真的实在,真的让人心生怜惜。或许,就是因为她是这么的真实美好,所以才会让自己不自觉地放下孤独想去接近她、认识她,但是,也因为如此,他不该走进她的世界,毕竟,对一个无法坦然付出情感的男人,他只会伤害她而已。
然而,明知自己会对她造成伤害,他还是纵容了自己的率性,因为,他实在无法当她只是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他希望能拥有她短暂的记忆。
“你(你)……”不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惜话如金,谁也不肯先打破沉默,真要说话了,两个人又挑在同一刻开口。
对彼此的异口同声,浣玢和继崴忍不住莞尔地相视一笑。
“你先说。”继崴绅士十足地说道。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挑了挑眉,继崴淡然地幽默道:“谢什么?谢我救你脱离灵儿的魔掌,让你免于被她荼毒吗?”
彷佛她刚刚说了人家坏话,浣玢腼腆地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她不是呆子,她当然知道灵儿是故意的,毕竟,放错调味料也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放得那么离谱就太奇怪了,不过,她宁可当唐灵儿是真的不会做菜,也不希望自己把人家当成了大坏蛋。
“听你这么说,你以后还敢吃她煮的东西喽?”
“当然,经过这次以后,我相信她以后不会再那么糟蹋食物。”虽然想到之前吃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差一点就吐出来,不过她相信灵儿是个明是非的人,这种事应该不会再来一次。
看着此刻的浣玢,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继崴突然有一股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跟她相处虽然短暂得用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但已足以让他对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然而,她那永远没有真正坏人的乐天,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地感到悸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如果换成是他,灵儿这个人在他的心里早被烙上了一个不好的印记,即使以后灵儿煮的东西再如何美味,他也不会看它一眼。
“你很有勇气,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许不会担心灵儿再有糟蹋食物的举动,不过,我怕她会不小心把泻药当调味料放进我的碗里。”这种警告的言语从来不会出自他的嘴巴,然而看着她,那种保护意识就会不由自主地抬头。
泻药?眨了眨眼睛,浣玢一点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不会吧,灵儿她不会开这种玩笑!”
耸耸肩,继崴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灵儿心里在想什么?”
“这……”甩甩头,把猜疑的念头抛出脑海,浣玢下意识地为灵儿辩道:“灵儿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又不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会这么做。”
若有所思地看着浣玢,继崴突然说道:“你很固执。”
“会吗?”尽管搞不懂继崴为什么迸出这么一句话,她还是直觉地反应道。
轻轻一笑,他又一次重申道:“你很固执。”虽然她的固执在他的信念里称为“愚蠢”,但是,他却喜欢她的固执。
好吧,她有时候是很固执,不过……“固执不好吗?”
“我没说固执不好啊!”带着笑意,继崴瞅着浣玢那略显不安的脸庞。
两颊泛红,她心虚地应了一声“喔!”这下子糗大了,人家也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她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像担心人家会因此而不喜欢她。
凝视着浣玢羞赧的娇柔,继崴心里禁不住卷起一波波的柔情,做了个深呼吸,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将它一口饮尽,试图平息心里的动荡,不行,他已经逾越了自己的界限,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心情失控。
生怕继崴会窥视出自己对他的在乎,浣玢强行抛下尴尬之情说道:“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换你说了。”
找到一个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机会,继崴顿时松了口气,“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跑去当侦探?”
虽然自己算不上“称职”,但是一说到工作,浣玢还是眉飞色舞,“我会当侦探,是巧合……”话说当时,她娓娓道来那宛若一个小家庭的“风の征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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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坐近凯崴身旁,灵儿柔声请求,“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好吗?”
心里还在计算着该如何在灵儿不起疑的情况下,开口让她跟他一起外出,没想到机会却自己送上门来。不动声色,凯崴沉稳地反问道:“你跟我去公司干么?”
“二哥,你也知道,我已经学了好一阵子的画画,可是画了那么久,一点心得也没有,我想,不如跟你去公司走走,学点实务性的知识。爸不是常说,希望我能够去公司多看看、多学学,以后当你的助手吗?”
“你想跟我去公司,我是很高舆,可是浣玢……”面有难色地看着两眼正盯着电视的浣玢,凯崴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二哥,如果你是担心我不在,会饿着你女朋友的肚子,那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刚刚不也是吃到她煮的晚餐,还直夸那是人间美味,我相信她厨艺这么精湛,绝对有能力照顾自已的三餐。”说是赞赏,心里却是不是滋味,中午被邢浣玢将了一军,她本来是想藉着晚餐,让邢浣玢下厨,好挑剔邢浣玢煮的东西,以扳回一城,哪里知道,邢浣玢头脑顿顿的,手艺却出奇的好,挑不到毛病也就算了,竟然还让邢浣玢嬴得大哥、二哥的称赞,她越想就越气自己,她实在有够笨!
“我……”
“凯崴,你不用替我操心,我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反正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知何时,浣玢已经把焦点转到他们身上,并体贴地Сhā嘴道。
“二哥,你听到了,邢小姐她不介意一个人待在家里,你可以放心了吧!”
一脸不太确定的模样,凯崴问道:“浣玢,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
浣玢还没表示意见,灵儿已经等不及地抢着道:“二哥,邢小姐去公司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那里等你,她会很难受。”
“是啊,我什么都不懂,去你公司,帮不上你的忙,还得让你分心来照顾我,我还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好了。”
“好吧!”轻轻将浣玢耳边的发丝往后一拨,凯崴像个温柔的恋人道:“浣玢,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会尽早回来。”
“嗯!”
“大家都在。”一走进客厅,便看到凯崴亲昵的小动作,继崴心里不禁翻过一阵醋意,他是怎么了?明知是假的,干么还这么不是滋味?
看到平日绝少走进客厅的继崴竟然出现在此,凯崴开心地招呼道:“哥,你来得正好,我还想找你喝一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雅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兄弟相处的时间却屈指可数,说来还真令人感慨。
“好啊!”以一种难得轻松的态度,继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来,灵儿却站起身来,“大哥,我明天一早要跟二哥去公司,所以我想早一点休息,我就不陪你们了。”
点了点头,继崴目送着灵儿离开,然后瞄了浣玢一眼,对着凯崴询问道:“灵儿明天要跟你去公司?”
“是啊,她说画画学得没什么心情,还不如跟我去公司学点实务的东西。”起身走到吧台,凯崴拿了瓶葡萄酒,还有三只杯子。
“浣玢不去?”继崴嘴巴是问着凯崴,眼睛却盯着浣玢。
听到“浣玢”这两个字,凯崴顿时愣在原地,答不出话来,这么快,哥竟然已经直呼浣玢的名字?
没听见凯崴的声音,浣玢很自然地代为回答,“凯崴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玩,我跟着去只能坐在那里发呆,倒不如留在家里。”在继崴直视的目光下,浣玢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干脆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我先去睡觉了,晚安。”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她有些落荒而逃地跑离客厅。
望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继崴心里忽然觉得若有所失,他不应该割舍不掉对她愈来愈深刻的恋栈,可是,虽然他不愿意如此,但是只要浣玢还待在唐家,他就无法压抑自己。
明天她一定会趁着灵儿不在的时候,彻底搜查灵儿的房间,再下来,就是她离开唐家的日子,他能够跟她相处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而他们之间的一切,将随时间的前进而淡忘、消逝,过不了多久之后,他们谁也不会记得谁,有的只是淡淡的影子,只是,他真的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放回一只杯子,凯崴清了清喉咙,唤醒沉思中的继崴,然后佯装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地走回沙发坐了下来,说道:“哥,看来只有我们两兄弟彼此对饮。”哥和浣玢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他得找个机会问一下浣玢,但愿事情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严重,希望她记得他的告诫,没让自己沉陷下去。
回过神来,继崴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也好,你回国之后,都还没有机会跟你单独聊聊。”
“就是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哪有时间聊?”说得有些感叹,凯崴为彼此倒了杯酒,接着问道:“哥,工作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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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灵儿的房门,浣玢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抱着雄心壮志,希望可以从这次的搜索行动找到直接资料,指认灵儿的身分,结果,除了一本存折、一张土地所有权状,而所有人是“林雅晴”之外,什么也没有。
现在惟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林雅晴跟灵儿一定有关,要不然,林雅晴的东西不可能落在灵儿的手上,只是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不在焉地往着楼梯走去,浣玢心里不断地思索着,难道这个灵儿真的是林雅晴?
“砰!”抱住浣玢差一点跌下楼梯的身子,继崴跟着她一起跌倒在楼梯前方的地板上。看着身下的她,想到前一刻心脏差一点跳出胸口的恐惧,继崴蹙起眉头,略带责备地训道:“你走路都不看前面吗?”如果不是他刚好上楼,反应够快,这会儿她大概摔成轻微的脑震荡!
也没想到自己还被继崴压倒在地板上,浣玢大大地喘了口气,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吓了我一跳!”
虽然身下的娇躯诱人,让全身不自觉地爬满燥热,继崴还是压抑下那一阵阵袭击而来的欲念,关心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乍然发现自己和继崴引人遐想的暧昧姿态,浣玢羞涩得双颊翻红,急忙推开他,蹒跚地爬起身来,“你……没事吧?”
跟着站直身子,继崴从容地说道:“我很好。”有这么柔软的身体可以垫着,他舒服得很,会有什么事?
“谢谢你。”真丢脸,每次出状况都会碰到他,这下子他一定会认为她这个人又笨、又拙,一点照顾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瞅着浣玢,像是在思考该拿她如何是好,最后,他冲口问道:“想不想去烤肉?”话一出口,他心里不觉自我嘲笑一番,人真的很爱折磨自己,挣扎了一夜,辗转难眠,就是不知道是否该放任自己,拥有浣玢留在唐家的接下来这几天,结果,烦恼只是多余,他的心早已拿定了主意,一切根本由不得他。
“烤肉?”由兀全搞不清楚状况,浣玢傻呼呼地看着他。
“对,烤肉。”没等她进一步表示意见,他拉起她的手,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唐继崴,外面正在下雨……”
“我带你去的地方,即使是刮大风下大雨,还是可以烤肉。”
“可是,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我们等一下先去超市。”
“可是……”
“相信我,你会根喜欢那里,现在可以请你闭上嘴巴了吧!”
算了,反正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唐大哥应该不介意她跟唐继崴出去才对,不过……“等一下,我留张纸条给唐大哥,今天是星期六,他中午就下班了,我得让他知道我去哪里。”
点了点头,继崴说道:“也好,让他知道我们要去山上,会晚一点回来,省得他以为你失踪了。”其实他并不认为浣玢应该跟凯崴报告行踪,然而她毕竟是凯崴带回来的客人,没有通报一声是有些失礼。
第四章
抬起手,凯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皱起眉头,时间不早了,哥和浣玢怎么还没回来?这会儿外头又是强风又是豪雨,想必山上的雨势会更猛,他们会不会被困在山上?虽然哥位在三峡山上的那片私人土地不是地处深山野岭,但是,那儿绝大多数的土地都属农林厅所有,并未建设,因此前往山上的路径相当不便,而现在天气又这么恶劣,他们很可能被困在山上。
该死!那天哥带浣玢出游,他就应该明白的警告浣玢——不要轻易地将感情放在他哥的身上,而不是含糊其辞,不敢把事情挑明。现在可好了,万一他们两个真的被困在山上,在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浣玢的心更加柔弱,在面对哥这么需要爱灌注的男人时,她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爱上哥!
“二哥,不是我爱说你女朋友的是非,她真的太不应该了,明明是你女朋友,为什么她还跟大哥出去?”看着凯崴为继崴和浣玢的迟迟未归,烦恼地走过来又走过去,灵儿忍不住发出不平之呜。
不表示任何意见,凯崴心浮气躁地在沙发坐了下来,如果浣玢的善良可以攻破哥的心房,他倒满高兴他们两个可以配成一对佳偶,问题是,浣玢太过单纯,哥的心思却太过复杂,他们两个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二哥,不要等了,如果她一个晚上不回来,你难道也要等她一个晚上吗?”灵儿真的搞不懂,邢浣玢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长相可以、手艺不错,她那个人笨笨、呆呆的,像个小孩子,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人?
“灵儿,你不用待在这里陪我,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你先上搂休息。”顾左右而言他,凯崴似乎一点也不想跟灵儿讨论此事。
凯崴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灵儿心里更感不悦,干脆直接挑明,“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说她自私也好,不过,她真的希望他们两个今晚不要回来,那么,凯崴对邢浣玢就会死心。
“不过九点而已,还早呢。”
再也受不了凯崴袒护的态度,灵儿气急败坏地叫道:“二哥,你的眼睛睁大一点,是那个女人不甘寂寞,跟别的男人出去,你怎么还那么护她?难道,你非要她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才肯承认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叹了口气,凯崴终于忍不住表示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资格批评浣玢!”
“是,我是没资格,因为我不是你,可是,我有说错吗?邢浣玢也不过才来唐家一个礼拜,就三番两次地跟大哥出去,她这不是随便,是什么?”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盲目的人,事实都摆在眼前,还不当一回事!
“灵儿,你不懂。”语重心长,凯崴显得非常无奈。
“我不懂?”冷冷一笑,灵儿轻哼一声,讽刺道:“对,我不懂,我不懂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游戏在两个男人之间?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可以漠视她对你的不忠?”
摇摇头,凯崴温和地劝解道:“灵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浣玢有那么深的成见,不过,她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她温柔、善体人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希望你能跟她好好相处。”
听到凯崴如此偏袒浣玢,灵儿心里一阵妒火翻腾,孩子气地吼叫道:“我讨厌她,我就是讨厌她,你要我跟她好好相处,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灵儿……”
“我说的全都是为你好,你不听就算了!”打断凯崴的话,灵儿强硬地表明立场。
烦躁地站起身来,凯崴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风雨交加的黑夜。他倒宁愿灵儿对浣玢的批评是真的,这样他就不用为她担心,只是……唉!
灰心地跟着站起身来,灵儿绝望地说道:“如果你坚持这么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说着,抬起心事重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懊恼地爬了爬头发,凯崴沉重地叹了口气,眼前他顾不了灵儿的心情,他只担心浣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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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着狂风暴雨肆虐山谷,奏出大自然的磅礴气势,浣玢原先被告知他们将困在山上的紧绷心情,已稍微缓和下来。其实,令人紧张的不是外头正在作威作福的强风豪雨,而是她即将跟唐继崴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夜。
虽然这间平房有二十几坪大,但是它的格局相当简单——一个小厨房、一个客厅、一间书房,还有一间卧室。想到她得跟他共用一间房间,她整颗心就乱烘烘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对不起,我没想到雨势突然转得那么猛,害我们困在这里。”看着浣玢如坐针毡地在摇椅上动来动去,继崴表示道:“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待在这里,我们可以试着开车下山。”这件事确实不在他的计画中,然而,对于老天爷意外的安排,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
一想起他们中午开车前来这里的那段路程——又窄又陡,而且路面不平,她不禁摇头道:“不好,现在开车下山太危险了。”
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地瞅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心裹的骚动问道:“待在这里就不会危险吗?”
怔了一下,浣玢随即又甩了甩头,然后天真地说道:“不会吧,这房子是钢筋水泥建造的,应该不会塌下来才对。”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继崴淡然地说道:“这房子很坚固,它是不会塌下来。”真不知道是他看起来就像好人,还是她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他对她竟然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像是松了口气,她微微一笑,想当然耳地说道:“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侍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让唐继崴知道她刚才差一点以为 他指的危险就是他自己,她就糗大了,还好,她脑筋马上转了过来。她的脑袋瓜愈来愈受胡思乱想了,特别是对他,好像恨不得人家非礼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世事难料,不是吗?”话中有话,继崴可一点也不敢把握自己能当个柳下惠,对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无动于衷。
“想那么多干么?反正只是过一夜而已。”不懂继崴真正的意思,浣玢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耸耸肩,他也不在意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好了。”原本是替她着想,被她这么一说,倒变成是他在多虑。
站起身来,浣玢走到门槛前,隔着门廊,望着沉陷在风雨之中的山峦。
“很宁静的感觉,是不是?”跟着来到她的身旁,继崴轻声询问道。
“嗯!”点点头,浣玢闭上眼睛,感觉那冰凉的寒意。即使风雨声阵阵地回荡整个山谷,但那灌注在心里头的却是充满祥和的宁静。
侧看着她那张甜美的容颜,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无邪,继崴心里涨满了悸动,轻吐道:“每次休假,我都会跑到这里,在这里可以遗忘现实,生活不再充斥着人们虚伪的掩饰,我终于感受到,人世间原来还有真善美。”认识那么多人,他从来没想过跟别人分享他的心情,而她,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揭露自己的内心。
偏过头,注视着他那布满忧郁的睑庞,浣玢不觉一阵心痛,为什么他脸上会载满那么多的苦涩?他是一个难以亲近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创作那么富有情感的音乐?他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痛苦的往事,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寂寞的心情?
有着心疼,也是有感而发,浣玢温柔地说道:“其实,现实的生活有很多的真善美,只不过,你不这么认为而已。”
没错,也许生活当中有许多的美好,但是从他的眼底、心里看去,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了,因为他老早对人失去了信心,对他来说,真实是不可以存在的幻想,每个人都按着属于自己角色的糖衣,悲哀却又无奈。
“你不同意我说的话?”继崴的沉默不语让她接着又开口问道。
轻轻地摇着头,他带着回忆的眼神说道:“人生有太多的谎言,让你不得不怀疑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真实。”旋即又摇了摇头,彷佛没什么好说,继崴转而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梳洗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知道他不想说下去,浣玢顺从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将大门关上,然后跟着他走进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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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张安详、沉稳的睡容,继崴不禁苦苦一笑,他翻过来翻过去,看着躺在身旁的浣玢,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怎么也无法人睡,而她却像个小女孩,睡得好甜,完全没有感受到燃烧在空气里的紧绷气氛。
抑制不了盘踞心里的欲念,他伸手轻抚她洁白的脸庞,细腻地滑过每一寸无瑕的肌肤,流连在让人着迷的触摸里。
压抑不了身体渐渐被挑起的灼热,继崴翻下床,走到窗边,将窗子打了开来,藉着窗外灌进来的冷风,试图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经过时间之轮的转动,外头的风雨已经转弱下来,然而在他身上沸腾的欲火却是愈燃愈烈。
他从不抽烟,可是这一刻,他却希望自己置身烟雾之中,让思绪真空。
也许是开启的窗户送来了阵阵的凉意,浣玢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透着微弱的灯光,寻到了驻立窗边的继崴。
“天亮了吗?”带着浓浓的睡意,她爬下床来往他走去。
凝视着来到他眼前的浣玢,她身上穿着他借给她的银色睡袍,男人的睡袍罩在她娇柔玲珑的身子显得过大,但却衬出她女性的柔弱,她像个美丽的小天使,是那么惹人怜爱,而让人心动。
努力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欲望,继崴沙哑地道:“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轻轻地摇摇头,她体贴地说道:“跟你没关,是我自己认床,睡不习惯。”
冲动地伸手抚平浣玢那因睡觉而紊乱的秀发,继崴眷恋地瞅着她,接着无力地垂下手,闷声道:“还不到一点,时间还很早,你赶快回床上睡觉。”
继崴温柔的举动让浣玢不自觉地轻轻一颤,双脚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一点移动的能力也没有,在淡淡的光线里,她静静地凝望他那深邃的眼眸,眼里闪动着一种不知名的光彩,彷佛要将人吞噬。
灼热的火焰在身体急速攀爬,渴望瞬间占领了全身的感官,浣玢不觉一阵心慌意乱,支吾道:“你……你不睡觉吗?”
“想睡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睡觉,你赶快回床上去。”显得有些不耐烦,继崴急躁地催促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如果再跟她四目对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只顾自己的欲望,把她拖上床。
回过身,浣玢像是听话地想回到床上,继续她被打断的好梦,突然,又转了回来,冲口道:“我也睡不着,我陪你好了。”
理智像是失了牵制的风筝随风而去,没有任何预警,继崴攫住浣玢的唇,炽热地探进她的嘴,劫掠期盼许久的甘美。
在他充满侵略的唇下,她从傻愣的不知所措到完全述失,任着那火热的舌烧毁她所有的意识,占据她所有的知觉。
吻再也无法满足需求,继崴将她贴向自己,伸手松掉睡袍的衣带,疯狂地爱抚里在睡袍里的娇躯,纠缠着令他迷恋的接触。唇滑下了颈项,落在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时间在呢喃声里轻柔地前进,也将他们彼此更推往欲望的深渊。
抱起浣玢,继崴将她放到床上,褪去她身上的束缚,卷起了一场惊涛骇浪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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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明知这三个字无法改变事实,继崴还是忍不住地再三重复。
昨晚他们倦得在彼此的怀里沉沉人睡,他可以不去想之后该如何面对浣玢,但现在夜晚走了,白天来了,欲望的迷咒也慢慢退去,他应该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做个交代。她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她会把第一次给了他,相信在她的心里对他有很深的情感,可是眼前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强颜欢笑,浣玢既勇敢又潇洒地说道:“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可以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听人家说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干柴烈火,而昨晚的事充其量也不过如此而已。她知道他不可能爱她,昨晚的一切只是很自然地发生,没有勉强,也没有强迫,她不能因为这么一件意外,就要唐继崴拿自己的一生来赔偿,他根本没有亏欠她什么,是她自己甘心乐意。
浣玢的洒脱让继崴感到心疼,他宁愿她对自己提出要求,而不是这么委屈自己。
“浣玢……”
“昨晚没回去,唐大哥一定很心急,我们还是早一点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只知道,昨晚是她作过最美的一次梦,她一点也不后悔,它的点点滴滴,将会永远存在她记忆的深处。
如果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那是每个男人求之不得的结果,可是他无法漠视自己心里的不安,当作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浣玢,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可以结婚。”其实,他并不想跟她就此步上结婚礼堂,因为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她不该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可是……
原本打算往屋外走去的脚步因继崴的话停了下来,浣玢转向他,轻柔地询问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撒谎不是,坦诚也不是,看着她纯真的脸庞,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继崴难以启齿地闭上了嘴巴。
温柔地微微一笑,浣玢一副很轻松地说道:“婚姻是很神圣,不可以随便。”
没错,婚姻不是儿戏,它是很神圣的,它不该只是一时的责任问题;虽然他现在可以跟浣玢步上结婚礼堂,以示他愿意负责,可是结了婚之后,他是不是也可以表现出这么负责任的态度,信守对婚姻的承诺——用爱守候着她?他不否认,她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她挑起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他无法爱她,不是他不想爱上她,是他没有勇气爱上她。
什么时候对人失去了信心,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个午后,他从小就认知的事实被戳破了,原来他所谓的真实只是虚伪的假像。
那天,阳光好强,天气很美,满脑子全是音乐的他,根本受不了教室的沉闷,于是他翻墙跷了课,想跑回家里背他的吉他到河边创作,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竟让他撞见了那么丑陋的画面——他始终以为端庄、贤淑的母亲跟一个陌生男人全身赤祼的在床上耳鬓厮磨,嘴里发出淫荡的嘻笑声。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不停地说服自己那是一场噩梦,然而,当母亲发现他就站在门边目睹她的放浪形骇,不仅不感到羞耻,反而觉得她的兴致全被他给破坏掉,他的期望慢慢地消逝。看着他们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地着装,亲密地搂着说要上宾馆继续被打断的欢愉,他终于无法欺骗自己那是假的。
一直以为是父亲对不起母亲,父亲花心,对婚姻不忠贞,视爱情为游戏,母亲明明有满肚子的委屈,却要强颜欢笑,摆出大家闺秀的姿态,跟别人一起分享她的丈夫,还要对父亲的放荡行径视而不见。他恨父亲,同情母亲,为了母亲,他跟父亲形同陌路,然而,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想不到,在他愤慨地为母亲打抱不平之际,母亲跟父亲竟是同一种人。
对父亲和母亲来说,婚姻不是此生不渝的承诺,也没有所谓的爱,在人前,他们相敬如宾,他们甘心乐意地守住他们的婚姻,虽然做丈夫的风流了点,但是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事实上,这些不过是为了保住家族面子所做的伪装。
曾经让自己最信任、最袒护的人,一转眼,却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这是何其的残酷、悲哀,他对人的信心荡然无存,他的感情从此深藏在他的音乐里,不再投注在任何人的身上,因为他已经无法分辨这世间的假假真真、虚虚实实。一次的伤害已经够了,他不想再承受另一次椎心刺骨的伤害。
“唐继崴!”看着陷入沉思,久久不发一辞的继崴,浣玢轻声唤着。
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他彷佛没经过刚才的沉默,指正道:“继崴。”
“继崴?”眨了眨眼睛,浣玢一脸搞不清楚他意思的模样。
“我希望你叫我‘继崴’。”
微微一笑,表示没有异议,她跟着说道:“该回去了。”
“浣玢,你……”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浣玢摇摇头,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说着,她迳自往外走去。
望着浣玢倔强的背影,继崴心里翻腾的是万般的不舍与挣扎,他很后悔,后悔不该让欲望主宰自己,可是,真可以重新来过,他只怕还是无法当自己的主人。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要当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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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浣玢和继崴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了上来,凯崴马上从沙发跳了起来,迎上前去。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也不晓得是因为外头的风雨声太大,还是因为心里觉得不安,天一亮,他就等不及地返回客厅等人。
“浣玢,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下意识地将浣玢拉离继崴,凯崴急切地在她的脸上梭巡,想从中窥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对不起,昨晚雨下得太大,我们实在没办法开车下山,而且山上没有电话,我们也没办法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从浣玢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异样,听她说话的语调也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凯崴心里稍稍松了一 口气,也许是他多虑,她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晚上,就爱上他哥。
“回来就好,不过,以后不管到哪里,还是由我陪你,免得我老为你操心。”嘴巴是对着浣玢说,凯崴眼睛却瞄向继崴,预防胜于补救,浣玢可能还会在唐家待上一阵子,最好还是把她和哥分开,不要让他们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嗯。”浣玢温驯地点了点头。
接到凯崴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继崴打破沉默示意道:“你是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浣玢,而且,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到时候我也没什么时间。”凯崴刚刚说的那些话,主要是说给他听,言下之意,是禁止他跟浣玢单独外出。也好,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拉开自己和浣玢之间的距离,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再找她、不再跟她纠缠不清。
“哥,我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凯崴这下子真正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我还有工作要忙,我先上楼了。”眷恋而心痛地看了浣玢一眼,继崴断然地往楼上走去。他不知道再下来的日子,还会不会碰到浣玢?但是他很清楚,不管他愿意与否,不管这是不是他所要的结果,他和她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他们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继崴一离开,凯崴也带着浣玢往庭院走去,一直到确定没有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才问道:“浣玢,昨天早上你搜得怎么样?”
“我搜到了一张土地所有权状、一本存折,所有人都是‘林雅晴’。”
蹙起了眉头,凯崴沉思道:“难道,灵儿真的是林雅晴?”
“还不能确定,不过,至少可以肯定林雅晴和灵儿的关系不浅,否则,她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灵儿这里。”想到上次的身分证,浣玢紧接着问道:“对了,唐大哥,风哥那边调查的如何?”
“他说一有消息就会跟我连络,我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沉吟了半晌,浣玢说道:“唐大哥,我是在想,可以搜的我都找遍了,继续留在唐家也没什么帮助,我还是现在离开好了。”
如果浣玢离开唐家,他反而不用担心她和哥再有牵扯,只不过……
“浣玢,我爸妈现在不在,你挑在这个时候离开,可能不太恰当,你还是再多待几天好了。”
虽然无奈,她还是点头道:“那我就等伯父、伯母回来再离开。”伸手拿出口袋的纸张,上头记载着昨天早上抄来的资料,浣玢将它递给了凯崴,“唐大哥,你把这个资料交给风哥,也许他用得上。”
“明天早上我会拿去征信社给他。”将纸张放进口袋,凯崴又说道:“昨晚在山上过夜,一定睡得很不舒服,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走走。”
如果事情只是像唐大哥讲的这样,也许她现在的心情会觉得比较舒服,可惜的是……勉为其难地对着凯崴笑了笑,浣玢说道:“唐大哥,我先上去了。”踩着心事重重的脚步,她快步地往宅子走去。
看着浣玢离去的身影,凯崴忽然皱起了眉头,好像不太对劲,感觉上,她是没什么异样,可是,仔细察看,她的神色之间多了一股沉重,好像有什么心事,难道,浣玢爱上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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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镇定的神情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全崩溃了。跌坐在床沿边的地毯上,浣玢让隐忍在心里的泪珠悄悄滑下脸庞,在寂静的黑暗中偷偷饮泣。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这是她的选择,是她自己叫继崴不用负责,让一切画上句点,她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不是吗?可是,泪水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地直落而下?
难道,她爱上继崴?所以才会在这知道要分离的一刻,感到特别的痛心吗?面对自己,她无法否认,其实她希望继崴能坚持娶她,尽管她不愿意他为了责任跟她结婚,也知道她不能因此束缚他,但那至少表示他有一点在乎她。
说穿了,她也是一个很虚伪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洒脱,好像对昨晚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在乎,事实上,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是她自己傻,如果不是爱上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给他?只是,她真的没想到才短短一个礼拜而已,她就爱上他。是她自己贪心,奢望他对她也能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心这么的痛。
轻轻地抹去眼泪,浣玢自我安慰地挤出笑容,自言自语地打气道:“你应该感到欣慰,至少,继崴给了你一段很美的回忆。”
是的,曾经拥有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得好,她应该觉得很满足了!
第五章
在这么高级的西餐厅用餐原本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佳肴、美酒,还有漂亮的小姐可以让眼睛吃冰淇淋,堪称得上是人间一大享受,不过,一旦面对的是那种惹人生气的饭友,再好的胃口也会变得食欲不振。
他邵震云虽然嗜钱如命,可也从来没亏待过员工,而且,他这个人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敢得罪他最得意的助手唐继崴先生,不过,这家伙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摆张臭脸来虐待他的胃,害得他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张脸比粪坑还臭!”人家休假回来,通常会变得和蔼可亲一点,可是他偏偏跟人家唱反调,好像每天都处在抓狂边缘,也不想想看,他平时就没什么好表情,这会儿还把脸色弄得这么难看,像话吗?
挑了挑眉,继崴淡然地道:“我以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干笑几声,震云像是在嘲笑他的没有自知之明,“你本来的样子是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不过,至少还可以让人忍受。”
耸耸肩,继崴一副不予置评的模样。
说真的,震云最讨厌关心继崴这种人,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你很热心的在一旁吱吱喳喳,他却跷着二郎腿冷眼旁观,好像在聆听一只聒噪的麻雀唱歌。
不过,虽然觉得乱没成就的,但是真教他视而不见,他也做不到,没办法,他这个人天生就有那种鸡婆的基因,外加凡事追求完美的细胞,教他不管闲事,他是会受不了,何况这家伙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别扭,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你至少也该让我知道,究竟是谁把你惹毛,我才可以帮你对症下药啊!”
脑海里想的是那个始终无法摆脱的影子,继崴嘴上却道:“没人。”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震云伤脑筋的说道:“跟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很累,不是‘不行’,就是‘没有’,你怎么不换点新鲜的辞?”
“觉得累就不要开口,我可没强迫你非说不可。”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想让我们两个‘闷死’!”又是哀声,又是叹气,震云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轻松地说道:“你不觉得‘闷死’比‘淹死’好看吗?”
两个大男人被口水淹死,的确不是多好看的画面,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嘛!“如果不是你这个人对女人一向很感冒,我一定会怀疑,你这几天的不正常跟女人有关。”有些不经意,震云调侃道。
全身一震,继崴心裹不自觉的一阵抽痛,自从那天由山上回来,他就没和浣玢见过面,一来,他在逃避,二来,他怕自己又往回走,然而就算没看到人,她的身影还是在他的脑海、心里翻腾。他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她,可是愈想他就愈害怕,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是不应该有的。
遗忘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对他来说,把一个女人忘掉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才对,可是,为什么对浣玢的挂心,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加深?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清楚的知道她还待在唐家?她人近在咫尺,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吗?他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地把浣玢从记忆中剔除?
拿起桌上的香槟,继崴一饮而尽,像是想冲淡心里的苦涩。
看着一滴香槟也不剩的高脚杯,震云的瞳孔渐渐放大,一脸热中地说道:“该不会真的跟女人有关吧?”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继崴只是静静地再帮自己添了一杯香槟。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承认,但从他的反应,震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答案,笑得有点得意、有点幸灾乐祸,震云敲着脑袋瓜,兴致勃勃地开着玩笑,“让我来猜猜看……嗯……这个女人一定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庞,笑起来很温柔、很纯真,当然,她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另外,她还钝钝的,没什么心眼,对不对?”
咕噜一声,刚进嘴里的香槟直冲食道,继崴轻轻一呛,猜得这么准!
“真的被我猜中了?”看到他唐突的反应,震云惊讶地睁大眼睛。
清了清喉咙,继崴一副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很有幻想力。”
“我猜错了吗?”眼珠子充满怀疑地转了转,震云不太确定地盯着他那一如往常的神情。
望向窗外,此时黑色舞台升起,霓虹灯闪闪发亮,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归心似箭、有的欢欣拥抱灿烂的夜晚,一种突如其来的决心在脑海盘旋,继崴问道:“你今晚去不去‘夜玫瑰’?”“夜玫瑰”是震云经常光临的酒店,是一个可以让男人流连沉迷的温柔乡,环肥燕瘦一应俱全,口袋饱饱地进去,空空地出来。
吹了一声口哨,震云一脸崇拜地说道:“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的影响力挺大的哦!”继崴当然称不上“守身如玉”,不过,对声色场所他向来不甚苟同,因为他最讨厌“虚伪”,而那种地方偏偏又以它挂帅,客人花钱是要享受,如果没有巴结奉承,又怎能让客人甘心地把钱送上?这是声色场所的互动规则。每次找他去“夜玫瑰”,他除了皱眉,就是摇头,从来没有过第三种表达方式,今晚,他竟然主动问到,真是吓坏震云了!
“可以走了吗?”不等震云点头,继崴迳自招来了Waiter结帐。
“真的要去‘夜玫瑰’?”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他可不希望继崴明天一觉醒来,后悔今晚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冲动地跑去花天酒地。
“你真的很罗唆!”如果堕落可以让他遗忘,他想放纵自己一次,彻彻底底把那个影子逐出脑海,回复他原来平静的生活。
摊了摊手,震云阿莎力地说道:“只要你高兴,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走吧!”站起身来,继崴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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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吹拂,散去了烦躁的心情,却褪不去深情的相思。
正面迎视着唐家的屋子,浣玢不禁叹了口气。当初抱着雄心壮志来到这里,一心想完成任务,做一个真正独立的人,可是,才短短十几天,她却装满了浓浓的失意,要跟这里说声再见。
这几天,她不停地在想,如果唐伯父和唐伯母可以马上回来,让她马上离开唐家,那该有多好?然而,今晚他们因为此次同行的纪老身体不适,决定结束行程提早回来,让她可以如愿地在明天一早返家,她心里却反而难过了起来。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是难过她无法在离开唐家之前,再见继崴一面?还是难过继崴真的就要从她的生命消失?虽然明白一切早在那天就结束了,但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抱着一丝丝期待继崴甘心乐意地想跟她长相厮守,她知道自己很天真,竟然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人生不就是要抱持希望,才会快乐吗?只是,她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依依不舍地做了最后一番回顾,浣玢吸了口空气,举步往屋子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嘈杂声,让她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瞧去——
“继崴,小心一点。”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继崴,震云心里一阵叹气。唉!藉酒浇愁愁更愁,就算喝了一整瓶的XO,也抹不去心里的迷惘。
“娜娜……我们……再来喝……喝……”抓着震云的手臂,继崴语无伦次地嘻笑着,笑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苦。
“要喝明天再喝,你现在已经醉了,该回床上睡觉了……”
“我没醉!”推了震云一把,继崴像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醉,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钥匙,东倒西歪地试着Сhā人铁门的钥匙孔,“我告诉你……我……还可以……再来一瓶的XO……”
一个踉跄,震云差一点被继崴推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撑住停放在一旁的车子,哇塞!喝醉酒的人,力气还这么大!看着手拿着钥匙,却茫茫然开不了铁门的继崴,震云不由得摇头叹气,每个喝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抢过继崴手上的钥匙,震云帮他轻易的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塞回他手上,说道:“继崴,你可以自己走进去吗?”
“我又没醉。”说着,却一阵干呕,继崴难过地靠在铁门上。
“如果你没醉,我就再放你一个礼拜的假!”翻了翻白眼,震云没好气地接着指道:“要不是我在一旁阻止你,你这会儿早拖着娜娜上宾馆了!”
“你是见不得我快乐啊,干么阻止我和娜娜上宾馆?”其实在冷风的侵袭下,继崴的酒意已经退了一半。
快乐?省省吧,这种因为逃避现实所得到的欢愉,在清醒过后只会感到空虚而已,哪有什么快乐可言?算了,现在跟他说这些,他是不会听进任何一句话,这会儿他两眼茫茫,心里即使很清楚这个道理,也会像只斗牛一样跟你拗到底,“走啦,我送你进去。”
就在震云搀起继崴,打算扶着他往宅子走去时,浣玢发出声音,“我扶继崴进去好了。”
瞪着驻立在三十公分的前方,身着白色家居休闲服,看起来惹人怜爱的浣玢,她脸上尽是关切,震云不自觉地晃了一眼身边的继崴,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唐家的客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分,浣玢笼统地交代了一声,接着望向带着醉意、半倚靠着震云的继崴,担心地问道:“他还好吗?”
轻轻地摇着头,震云说道:“他足足灌了一瓶半的XO,现在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虽然没有获得证实,但是震云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让继崴反常的人。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推离震云,继崴跌跌撞撞地走到浣玢的眼前,抓住她,藉酒装疯的嘻笑着,“我们……两个再去喝一杯。”
忍住心里浓烈的酸意,浣玢搂紧继崴的腰,“继崴,我扶你进去。”
“我们要再去喝一杯吗?”
“嗯!”应付地点了点头,浣玢搀着他往屋子走去。
等到继崴和浣玢进了屋内,震云才转身把大门关上,坐进车子扬长而去。剪不断,理还乱,男人再怎么潇洒,一旦扯上爱情,也是难割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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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继崴拖上了床,浣玢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窜进温暖的室内。在茶几上倒了杯温开水,她服侍继崴喝了下去,并弄来了热毛巾,帮他轻轻擦拭脸庞,最后替他盖好被子。这一次是真的宣告结束了,明天一早,她离开唐家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再见面了。
伸手轻柔地拨好垂落额头的几缕发丝,浣玢依恋地凝视着他好半晌,像是要将他的容颜刻在脑海,然后才缓缓地轻声道:“继崴,你休息,我下去了。”无声地补上一句再见,浣玢从床沿站了起来,转身想退出这片平日不能擅闯的私人天地,突然,继崴从身后一勾,让她跌落在床上。
看着那双带着醉意的阴鸷黑眸,浣玢全身泛起了一 股熟悉的战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她不自觉滋润了一下嘴唇,紧张地唤道:“继崴……”
封住浣玢诱人的唇,彷佛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接触,继崴沽着酒味的舌灼热地探进她的嘴,挑逗地回顾着甜蜜的记忆,咀嚼那令他思念的甘美。
卸去浣玢的衣服,取下她挂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吻密密麻麻地沿着她的耳垂滑过了下颚,吮舔着白皙的颈项,肆虐着小巧而挺立的蓓蕾。
在继崴贪婪地侵略下,浣玢无法自拔地攀上他的脖子,迎上他狂烈的诱惑。这是不对的,他根本醉得分不清楚她是谁,他当她是那个名叫“娜娜”的女人,她不应该纵容他的激|情,可是她一点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她想再次拥抱这片魁梧的胸膛,享受他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怜爱,即使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代替品。
“继崴!”一声呐喊,浣玢深情地叫着令她爱恋的男人。
听到她那黯哑、热情的呼唤声,继崴彷佛受到鼓舞,终于放肆地带着浣玢攀上激|情高峰,走进灿烂的情yu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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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の征信社
“你拉我干么?神秘兮兮的!”瞪着突然把自己拖到会客厅的云霏,思圻在云霏紧张的神情下不自觉地压低嗓门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浣玢回到征信社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目光穿过盆栽的缝隙,仔细打量着坐在座位上的浣玢,云霏那颗最富有联想力的脑袋瓜努力地思索着该怎么形容她的感觉。
“失恋。”顺着云霏的视线,思圻很快地接了下来。自从生了小宝宝之后,她一颗心一半在老公的身上,一半分给了儿子,根本没注意到浣玢的不对劲。
“对,就是失恋!”用力拍了一下思圻的肩膀,云霏啧啧称奇,“不愧是我们‘风の征信社’的鬼灵精,反应得真快!”
笑得好不得意,思圻这下子可神气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小问题,岂会难得倒我蓝思圻。”
瞧,才夸她一句,她小姐尾巴就翘了起来,标准的蓝思圻,很自以为是!撇了撇嘴,云霏反问道:“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们浣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怎么雅观地爬了爬头发,思圻这会儿被考倒了。她这个人反应一流,人很机灵,又有很多的鬼主意,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幻想力,那玩意儿只有云霏这种浪漫、多情的女人才会有。
“怎么啦?把你难倒了吗?”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云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是以前,她马上冲动地加以辩驳,不过,自从被她阴险、狡猾的老公——翟禹凡长期薰陶以后,她终于学会一件事情——大女人能屈能伸。
“我猜不到没什么稀奇,我这个向来不懂胡思乱想,不过,如果你猜不到,那可就奇怪了!”聪明的女人就是有办法把劣势转为优势。
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她老公樊莫虽然一点也不浪漫,她的浪漫细胞倒也没有变少,开始发挥她的想家力,云霏用着非常感性的口吻分析道:“我觉得,浣玢一定是爱上某个人,而那个人并不爱她,所以她的脸上才会失去温柔的笑容,浮起淡淡的哀愁。”
点着头,思圻状似满意的说道:“很好,的确很有幻想力,不过……”转而摇起头,她好笑地接道,“你也掰得太夸张了吧,”浣玢住在唐家连半个月的时间都还不到,她就不相信那个傻丫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某人。
“世事难料,你不要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她可以笑得很开心,可是哪天要是印证她的猜测属实,她肯定自己绝对笑不出来。
“什么事情不可能?”在云霏对面坐了下来,立瑜也跟着凑了进来。
比了一下云霏,再指向浣玢,思圻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慕大小姐说,我们浣玢在唐家的这段期间爱上某人,可是人家不爱她,所以这会儿她正啃着香蕉皮,暗自品尝失恋的滋味;而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浣玢的反应一向迟钝得很,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人家?”
一反思圻的观点,立瑜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浣玢爱上的人是唐大哥,在他们朝夕相处下,这种事是很有可能发生。浣玢也许对很多事反应都慢半拍,可是在感情方面,浣玢比我们都来得用心。”其实她早就注意到浣玢的转变,只是,为避免浣玢更加伤心、难过,她一直不敢唐突的向浣玢问明。
“是啊,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会儿思圻终于承认云霏的猜测确实是有那么点可能性。
“因为你一点想像力也没有,当然想不到。”扳回一城,云霏啐道。
冷哼一声,思圻偏过头,彷佛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们想想办法,我担心浣玢再这样子下去,会得了失心症。”忧心布满了脸庞,云霏朝着浣玢的方向看去,她从唐家回来之后,虽然一如往常上班、下班,且跟他们闲话家常,可是她不再像往日一样笑口常开,她的眉宇之间多了股愁绪。
“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唐大哥,问他发生什么事情。”思圻提议道。
“不好,”立瑜摇头道,“事情没经过证实,我们就这么贸然地跑去质问唐大哥,并不妥当。”
“如果改由风哥出面,那是不是比较好?”思圻马上又反应道。
“对啊,他们两个是好朋友,这种事总不会不好开口吧!”云霏义愤填膺地附和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唐大哥是好朋友,浣玢也不会接下这个Casc,他有义务出面解决这件事,说什么也要唐大哥给浣玢一个交代。”
“事情没那么严重。”望着云霏那副像是执行正义的模样,立瑜好笑的摇头。
“这可难说,说不定浣玢肚子已经有了小孩。”
轻蹙着居,立瑜不以为然地说道:“云霏,你愈说愈离谱了。”
“如果浣玢真的有小孩,唐大哥又不肯负责,那就让风哥娶浣玢好了。”跟立瑜的反应完全相反,思圻非常认真。
“你们……算了,不跟你们扯了,等风哥跟唐大哥谈完之后再说。”看了一眼时间,立瑜接着道:“我跟我老公约好了一起吃午餐,我先出去了。”挥了挥手,她跑去跟浣玢打了声招呼,然后快步冲了出去。
思圻和云霏互看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她们的丈夫都没有立瑜她老公——沈廷扬来得体贴,生怕老婆饿着肚子,经常开车来接老婆去吃午餐,真是教人羡慕死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公黏得太紧,她们反而没有机会欣赏其他的帅哥,而且浣玢现在形单影只,总得有人陪她吃饭啊!
很有默契地站起身来,思圻和云霏一左一右,两边挟攻地拉着精神恍惚的浣玢用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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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风,是不是调查报告出来了?”Waiter一送上咖啡,凯崴马上开口问道。
双手在胸膛交握,昱风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没有回答凯崴,反问道:“你到底对浣玢做了什么?”虽然他这张嘴巴老是使坏,骂浣玢笨,但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输于自己的表妹思圻,这也许是因浣玢太天真、太善良,让他很自然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保护、关心。
“我对浣玢做了什么?”原以为昱风约他出来,是要报告调查结果,想不到他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听得凯崴胡里胡涂。
当凯崴是在装胡涂,昱风干脆把事情说得更直接,“到唐家出任务之前,浣玢每天笑容满面,从唐家回来以后,她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这段期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难道事情真的被他料中了?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凯崴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昱风不高兴地质问道。当初浣玢要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白己是千叮嘱、万叮咛,要他好好照顾她,现在,他竟然搞不清楚在他家的屋檐下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也不完全是。”他是这么怀疑,但是他真的没想到浣玢会爱上他哥。
“什么意思?”昱风最讨厌模模糊糊的情况,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事应该跟我哥有关。”凯崴约略道来浣玢和继崴的出游,还有他们被困在山上的一夜,“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浣玢和我哥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了解。”
“真是该死!”一声轻咒,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昱风头痛得皱起了眉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下场一定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昱风,没有那么严重,我相信我哥和浣玢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局面。我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趁人打劫。”基本上这是事实,不过,即使是圣贤,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是错误发生的机会少之又少,才一个晚上而已,他相信哥还不至于把持不住。
“是吗?”怎么说,他们浣玢也是秀色可餐,昱风可不相倍那个唐继崴真的可以坐怀不乱。
“昱风,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倒是浣玢,我担心她会傻傻地爱上我哥,我哥什么都不能给她,只会让浣玢心碎。”
这下子他更担心了!那三个女人跟他说得很清楚,这个Case他是导火线,他得负责把浣玢的事情摆平。要命啊,感情又不是东西,可以说给就给,这教他怎么负责起?
不行,为了浣玢,更为了他可以安然地从那三个女人的魔掌下逃脱,他不能让浣玢爱上唐继崴,就算她已经爱上了,他也要阻止她继续陷下去。
“凯崴,我要你去跟浣玢说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毁谤或者是挖疮疤,你务必让她明白而且了解你哥不值得她爱,她和你哥也绝对不会有结果,让她彻彻底底地对你哥死心。”
面露难色,凯崴非常困扰地说道:“昱风,你让我去浣玢面前说我自己哥哥的坏话,这样子不太好吧!”
耸耸肩,昱风小人地说道:“等你把浣玢的事情解决掉,我再跟你报告唐灵儿的事。”若非这小子没善尽关照之责,浣玢也不会碰到唐继崴,这会儿自己被那三个女人欺压,他当然也不能太过轻松。
“昱风,这是两回事,你不可以把它们混为一谈……”
伸手打断凯崴的话,昱风说道:“你不要诬赖我,我可没有混为一谈,我只是把调查唐灵儿的速度放慢。你要知道,如果这个唐灵儿是你妹妹,你早知晚知都没有差别;如果她不是你妹妹,就算让她在你家多住上一阵子,你也亏不到哪里去啊!”
“这……可是我妈催得紧,这几天她一直问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这还不简单,你就跟她说,我还没有掌握到所有的资料,目前还在探查,反正你爸又不是马上要分财产,等上一、两个月,你妈应该可以接受吧!”端起咖啡,昱风浅酌了一口,然后一反先前紧绷的心情,优闲地说道:“不要愁眉苦脸,赶快把你的咖啡喝掉,咖啡冷了可就不好喝哦!”
其实昱风说得也没错,就算灵儿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让她在唐家多待上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倒是浣玢的事情,还真的有那么点麻烦。重重地叹了口气,凯崴心情沉重地喝着已经变冷的炭烧咖啡,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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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静静躺在手掌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夜。在半醉半醒之间,什么都那么模糊,却又让人真实的感觉到浣玢温柔细心地伺候,她热情的回应,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美,美得像在作梦一样。
隔天早上醒过来,头痛得彷佛快要爆炸,床上也没有她的身影,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一如平日的样子,当时,他真的以为前一天晚上的一切只是梦,直到他发现掉落在自己枕头边的水晶项链,他才确定那不是梦。
他倒宁愿那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那却是事实!
原本想藉着女人、藉着酒来麻痹自己,洗去浣玢在他脑海的记忆,没想到,却反而留下更深刻的纪念。
“忘不了就去找,干么这么自虐?”
收好项链,瞄了一眼正走进办公室的震云,继崴平静淡然地说道:“虽然你是老板,但是在进别人的办公室之前,敲门是一种礼貌。”
“我下次会记住。”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震云大剌剌地跷起脚,不肯松口地接着又道:“眼不见,心在思念,你觉得这样子有意义吗?”
“时间会冲淡思念。”
虽然从继崴知道他跟那个像天使般的女孩打过照面后,就不再当着他这个好朋友的面否认她的存在,但是,继崴就是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许吧,不过,多久呢?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表面上,继崴冷冷淡淡,像个寡情的男人,然而在他的内心世界,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这可以从他的音乐里发现到他对生命的爱与期待,其实是充满着强烈的渴求。
“这很重要吗?”还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对继崴来说,只有遗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天啊!这不重要吗?瞧他的口气,好像就算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来忘记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真不知道他这是太过慷慨,还是太过浪费?“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不要到头来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那可是很划不来的!”震云讽刺的语气强烈地表示出他的不满。如果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残害自己,想爱就爱,自己高兴,对方也快乐,那不是很好吗?
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苦涩、有自嘲,继崴心里颤起了一丝丝的痛。其实,他已经伤害到浣玢,现在就算伤害到自己也是应该的。
“震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
跟继崴从高中相识到现在,虽然无法理解他心里的难处,却也明白他对人生的价值充满悲观。旁人说破了嘴,也敌不过自己的心魔,能不能想得通,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找你,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是想问你,陈虹的专辑你进行得怎么样?”
“我现在手头上已经写好了三首歌。”
“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再三个礼拜,下个月就可以进录音间试唱、选歌……”暂时搁下心里的愁,这一刻继崴将心思全部寄予工作,让忙碌来冲淡自己的思念。
第六章
连冷冽的寒冬都不会生病的人,却在炎炎夏日染上了重感冒,这说起来真的很可笑,不过,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病,倒让她心湖平静了许多。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适,弄得家里人仰马翻,母亲镇日守在一旁照顾,她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现在,她又变回原来的健康宝宝,相信很快的,她也会找回原来的邢浣玢——开朗、乐观。
“浣玢,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轻喘着气,凯崴坐了下来。
“没关系。”
等Waier点好了餐,凯崴这才发现桌边的药袋,关心道:“感冒还没好?”
“已经好了,不过,我妈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再跑一趟医院,所以刚刚风哥先载我去医院看病,然后才带我来这里,而且还吩咐我吃完午餐要把药给吃了。”说着,浣玢不舒服地轻咳了几声。
“怪不得你妈要你再跑一趟医院,你根本还没好嘛!”
“我只是喉咙还有点不舒服。”微微一笑,浣玢接着反问道:“唐大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话题这么快就导人重点,凯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好Waiter适时送来了餐点,让他乘机调和一下心情。
自从昱风把浣玢的事交给他,他一直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毁谤、挖疮疤,这种事他做不来,毕竟对象是他哥,真让他烦恼了好些天。可是,被昱风催得受不了,终于下定决心我浣玢谈的时候,她却感冒发高烧。
事情延宕下来,他是获得缓刑,可是在松了口气之余,他也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轻松了一个礼拜,今天一早,昱风忽然打电话给他,表示已经帮他约好了浣玢,摆明要他马上把这件事解决掉,然而事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时间好好盘算如何向浣玢说清楚。
现在,事到临头,他即使不知如何说起,也不得不说。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浣玢脸上的表情,润了一 下喉咙,才谨慎地开口,“浣玢,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聊一个人。”
“什么人?”
“我哥,唐继崴。”由于浣玢大病初愈的脸庞还略显苍白,凯崴也难以从其中察觉到异状,于是继续接了下去,“我哥从小就遗传到他外婆的音乐细胞,三岁的时候就懂得将听到的言语唱成一首自己凭空杜撰的歌曲,虽然曲子简单,音却抓得非常准确。因为他对音乐的天赋,我爸遵循爷爷的意思,让他学钢琴、拉小提琴。也许是音乐的薰陶,我哥的感情非常细腻,也因此造就他对生命的热爱。可是高一那年,他突然变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是看到他脸上不再出现笑容,他变得难以亲近,他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音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拥有他的眷顾。”
浣玢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凯崴这么一席话,重新疼痛地波动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决心离开悲伤,找回自己的时候,又让她的心再度失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她想用力大吼,为什么要让她刚缝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为什么要再度让她的心因为继崴而翻腾?可是那股大声呐喊的冲动,却只能压在心底。
那天清晨,她从继崴的身边起床,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想到自己因为爱他,甘心被当成别的女人,她的心已经彻底的绝望,她明白,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可以被任意取代,她对他其实一点点意义也没有。离开唐家,她努力地试着把他忘掉,可是这种心情好沉重,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终于,她生了一场大病,看到那一张张关心她的面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痴傻地想着他,她必须重新找回自己,做一个最乐观的邢浣玢,让每一个爱她的人不再为她挂心。
好不容易有了确认,现在……难道她注定斩不断自己对他的爱吗?
“浣玢,我不希望你爱上我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凯崴坦承地表示。
太迟了!“唐大哥,我现在跟唐继崴又没有来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听浣玢那副觉得好笑的口气,凯崴更感困惑,难道他们会错她的心情?“浣玢,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可是,你、你真的没爱上我哥?”
“唐大哥……”
“凯崴,真的是你!”震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浣玢和凯崴的对话。
“邵大哥,这么巧,跟朋友一道来?”站起身来,凯崴招呼道。
眼睛朝着坐在斜后方角落的艳丽女子眨了眨眼,震云暧昧地说道:“不是朋友,是我最新的情人,怎么样?很漂亮吧!”
“很漂亮。”微微一笑,凯崴礼貌地望着震云所指的女子点头问候。说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邵大哥喜欢热闹的花花世界,不能忍受一刻的孤独,而他哥喜欢安静的自然天地,讨厌嘈杂纷扰的人群,可是他们却成了拜把之交。
“你呢?跟谁一起来?女朋友吗?”眼光转向凯崴原本坐落的对面,震云整个人为之一怔,是她!
“邵大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邢浣玢。浣玢,这位是邵震云邵大哥,是我哥的好朋友,也是我哥的老板。”
“你好。”哈!继崴小器得不肯透露她的名宇,这会儿他还不是知道了。
“你好。”震云没有说出他们的一面之缘,浣玢不觉松了口气。
“很高兴认识你。”别有用心地看了浣玢一眼,震云拍了拍凯崴的肩膀,“不跟你说了,有空来我公司转一转,聊聊天。”
“我会的。”
道了声再见,震云转身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忽然瞥见浣玢手肘边的药袋,好奇地瞄了一眼她那苍白的脸色,震云脑袋瓜恍然一悟,跟着若无其事地走开。
回到先前的一对一谈话,凯崴重返原来的问题,“浣玢,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但是为了你自己,你千万不要爱上我哥。”
“唐大哥,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跟唐继崴根本没有来往,你不必为我操这些心。”拿起汤匙,浣玢体贴地提醒道:“唐大哥,再不吃食物就冷掉了。”
其实他已经跟浣玢说得很清楚,她跟他哥是没有未来可言,就算她真的爱上他哥,这会儿也该知道死心了。跟着浣玢拿起汤匙,凯崴专心吃起他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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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猜猜看,我今天中午遇到谁?”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震云兴匆匆地说道。
专心聆听一卷刚出炉的专辑,继崴不甚热中地应道:“谁?”
“我就是要让你猜,你还问我!”这家伙很不会享受猜谜的乐趣耶!
从正在玩赏的歌词里抬起头来,继崴挑了挑眉道:“你认识的人那么多,你让我从哪里猜起?”
“那我给你提示好了,这个人我们两个都认识,如果今天不算的话,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而且第一次看到她的地方,就在你家。”这个暗示应该够明显吧!
心跳一乱,继崴脑海清晰地浮起浣玢的笑靥。这阵子,他不断藉着工作来麻痹自己内心的思念,企图将她忘记,他真的以为他做得很好,做得很成功,可是谁知道,这些都是他在骗自己而已,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的记忆根除。
看到继崴那脸沉思的表情,震云热烈地追问道:“想到是谁了没?”
“你在我家见过的人那么多,我怎么会清楚哪个跟你只见过那么一次面。”这是实话,每次唐家举办宴会,震云都会受邀在列,而他在这当中认识的人之多自然不在话下,当然,里头也多的是只有那么一面之缘的人,只是这些人都不值得震云特意向他提起。
再度惨遭继崴泼冷水,震云终于受不了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耶!”
“我知道。”坦然接受震云的批评,继崴完全无动于衷。
人家都承认自己很无趣,他还能说什么?不过,他真的很怀疑继崴不知道他指的是何方神圣,他又不是那种没事找事做的人,也不至于无聊到因为路上碰到某个人,就跑来报告一下,继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今天中午遇到你老弟和邢浣玢。”卖不成关子,那就直截了当地说,这一次他总不能再继续装傻吧!
“那又怎么样?”继崴还是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淡然。
木然地瞪着他,震云像是受到什么严重打击,说不出话来。
不理会震云,继崴再度埋进音响正在播送的旋津里。
安静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震云摆出很漫不经心的口气又道:“邢浣玢生了一场大病,她现在变得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只是把事情说得夸张一点,可没有虚构。
动也不动,继崴心痛地沉浸在震云的话里。是他造成的,是他害她生病,他是罪魁祸首……
“唉哟,我真的很无聊耶,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把人家给忘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怪不得有很多人喜欢火上加油,这种滋味还真的挺有成就感。
震云的话,每一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继崴的心里,让他揪心、痛苦。
单是没听见继崴的回应,就可以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点了点头,震云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唐继崴啊唐继崴,我倒要看看你还嘴不嘴硬,震云心里暗笑道。
“等一下有个新人过来试唱,你可别忘了出席。”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震云轻快地步出继崴的办公室。
拿出他随身携带的水晶项链,看着水晶坠子,继崴彷佛看到浣玢憔悴的脸庞在向他抱怨,她声声召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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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玢,你确定不要风哥开车送你回家?”从征信社一路问下楼,昱风也数不清自己问了几次,他只是很努力地想转变浣玢的拒绝。凯崴跟浣玢谈过以后,浣玢的心情是渐渐转好,可是,短时间内他还是放心不下,他很怕她突然间又病倒。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我想上百货公司逛逛,不会那么快回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感冒好了以后,风哥就变得特别殷勤,每天晚上他都会负责送她回家,送到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可以陪你逛百货公司。”天啊!他这个人最不能忍受逛街,那明明是女人的专利,他们男人干么跟着瞎搅和。
笑着摇摇头,浣玢说道:“风哥,你忘了吗?你最讨厌逛街,还说那是女人的玩意儿。”
这小妮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总是那么善体人意,“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虽然两只脚已经蠢蠢欲动地想走人,昱风还是很有耐性地再问一次。
轻推着昱风,浣玢笑道:“不要再罗唆了,你赶快走啦!”
既然是人家开口赶他,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地接受喽!“那我就先走了,记得,一个人不要逛太久了,早一点回家,有什么事再Call我,拜了!”才一晃眼,昱风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说真的,有时候风哥好像管家婆,他不仅要管征信社的事,还得关心她们这四个——思圻、立瑜、云霏、她。虽然号称“风の征信社”四大名媛,却一点也不像淑女的野丫头,也许就是因为他要分心的事情那么多,他始终无法专心经营感情,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换到思圻、立瑜、云霏都相继结婚了,他自己却还是王老五一个。
拉好背袋,浣玢抬起脚往百货公司的方向走去,然而才走不到三步,耳边传来轻轾的呼唤声——“浣玢!”
这一声,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却遥远得好像在作梦,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她全身的神经登时像是上了弓的弦,紧绷得一触即发。
“浣玢!”声音愈来愈接近浣玢,继崴最后在她的身后站定。
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继崴——这个让她失魂落魄、让她心痛不已的男人,浣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
伸出手,继崴摊开手掌,将握在掌心里的水晶项链呈到她眼前,说道:“这是你留在我房间的项链。”这句话也许可以骗得了浣玢他此行目的,却骗不了他自己,其实他是因为震云的一番话放心不下,想亲自确定她是否安好?
原来他是来还她项链,失望地取下继崴手上的项链,浣玢将它收进口袋里。那天打算离开他房间的时候,她临时起意把原本掉落在地毯上的项链放到他床边,是希望留给他一个纪念,可是,他还是把它送了回来。
“谢谢。”心里虽然万般苦涩,此时浣玢却也只能回以淡淡的笑容。
气氛一时冻结,除了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于,继崴开口说道:“你病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饱含他心里的关切与不舍,他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快乐、过得没有遗憾。
“只是一点小感冒,早就好了。”他从哪里得到她生病的消息,对浣玢来说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还关心她。
像是感觉到飘荡在高楼大厦之间的强风带来的明显凉意,继崴突然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浣玢的身上,“把它穿上。”
顺从地穿上他的外套,浣玢心满意足地感觉外套里的温暖。
“走吧,你肚子大概饿坏了。”也不管浣玢愿意与否,继崴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他的车子走去。
根本不在乎继崴要带她到什么地方,浣玢只想珍惜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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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明净的玻璃,俯瞰的是整个台北市的景致,川流不息的车阵,变成了一点一点的灯光,有的缓慢移动,有的快速而过,有的紧密串连如金辣,有稀疏点缀如星辰,一切是如此的渺小却又美妙。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看到浣玢还没吃多少食物进肚子里,就一副吃饱喝足地擦拭着嘴巴,继崴不禁蹙起了眉头。
“可能是感冒的关系,最近胄口不太好。”离开唐家之后,她的胃口跟以前一比,简直是两极化,对于吃,她不再像以往那么起劲,只要饿不死就好了。
“胃口不好也得吃。”迳自站起身来,他走到自助吧台挑了些食物回来,将满载而归的盘子递给她,“你应该多补充点营养,身体才会有抵抗力。”
也许是因为这里头有继崴的关怀,浣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望着她温柔的娇靥,继崴心里燃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感,他想保有她。
“浣玢,”抑制不了心里强烈的念头,继崴轻声道来,“我没办法给你承诺,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咚!”叉子从手中松落在桌面上,浣玢呆若木鸡地瞪着他,一个字也反应不出来。
“我在市区有间公寓,我希望你搬来跟我一起住。”继崴更明白地说道。
呆滞了许久,浣玢最后只能牵强地吐出一个字,“我、我……”
“浣玢,我知道这个请求来得很唐突,也知道同居对你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回去想清楚之后再给我答案。”
半晌,浣玢带着期待的心情,缓缓地问道:“为什么?”
轻柔地将她垂在胸前的发丝往后一拨,继崴诚挚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多么渴望他给她的回答是——我喜欢你,甚至是我爱你,而不是我要你,可是……浣玢心里泛起了浓烈的失落感,她是痴人说梦话。她在期待什么?唐大哥不是说了,继崴的心很早以前就上了锁,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拥有他的眷顾,可是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以为他或多或少对她有一点点感情?
“浣玢,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仔细想清楚,当然,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勉强你。”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她的回绝。
除了点头,浣玢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虽然觉得很灰心,但是不管怎么说,继崴会想跟她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应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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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台,浣玢双手环抱着双膝,仰望着灿烂星辰。爱一个人,是不是都会变得爱胡思乱想、变得悲观?这些日子,她沉思的时间是她这二十五年来最多的一段日子,也是她心情最低迷的时候,面对未来,没有了以前的乐天,也失去了活力。
她不可以再继续灰心丧志下去,从现在开始,她要找回她对生命的希望,要不然,她搬去跟继崴一起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跟继崴同居,因为她想藉着她的爱感动他的心,让他爱上她。
“浣玢,过来喝红豆汤。”将手中的那碗红豆汤放在书桌上,魏敏霞将女儿从窗台上拉了下来,“不要坐在这里吹风,免得又着凉了。”
“妈,今天天气很闷,没什么风。”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浣玢动手喝起红豆汤。
“你现在身子比较弱,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在床沿坐了下来,魏敏霞关心地问道:“你刚刚坐在窗台上想什么?想得那么人神?”
放下手中的汤匙,浣玢坐到魏敏霞的身边,“妈,如果我跟人家同居,你会不会气得不认我这个女儿?”做任何事,爸、妈一直都是她的支持者,这件事,她更需要他们的认同与接受。
“那得要看你同居的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当浣玢是问着玩,魏敏霞笑道。
“当然是男的啊,同居有可能是女的吗?”她可是一点同性恋的倾向也没有。
“当然有。”捏了捏浣玢的鼻子,魏敏霞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似地说道:“你跟妈不就是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吗?”
“妈,此‘同居’非彼‘同居’,那是不一样的意思。”
“哦?哪里不一样?”彷佛听不懂浣玢的话,魏敏霞笑着反问道。
“妈,我说的同居是指情人之间的同居,跟你和我的情形是不一样的。”一点也没有反应到魏敏霞是跟她逗着玩,浣玢煞有其事地回道。
似乎感觉到不对劲,魏敏霞开始认真了起来,“丫头,你是跟妈说真的,还是说着玩而已?”
“真的啊!”一脸迷惑的看着魏敏霞,浣玢搞不懂妈妈为什么这么问?她相信自己说话的态度应该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真的?这下问题严重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女儿这种事,可是不问又不行,魏敏霞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小心冀冀地问道:“浣玢,你……要跟谁同居?”虽然从小到大,她这个小么女想要什么,他们做父母的从来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可是同居,这可不是闹着玩,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继崴,浣玢眉宇不自觉浮起淡淡愁云,眼中流出真情爱恋,“妈,他叫唐继崴……”浣玢说起她与继崴的相识,说着她所了解的他,倾述着她心里的爱,这一刻的她只是一个痴情女子,而不是魏敏霞的女儿。
听着浣玢细腻地说着她不悔的情感,魏敏霞眼眶不禁泛起泪水,她女儿的命运跟她多像啊!十八岁那年,她也曾经如此痴情地爱着一个男人,只是她的爱终究无法留住一颗寂泊的心,后来,她遇到了她丈夫——邢维钧,他用爱,花了七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化去她有过的痴傻,让她幸福地拥有一份可以守候一生的情感。
“妈,我想跟继崴在一起,我希望我的爱可以感动他的心,让他有一天会爱上我。”望着魏敏霞的眼神有一抹无助的情愁,浣玢恳切地问道:“妈,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没错,当一个男人不愿将自己的心交给一个女人,她就算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这些话,她怎么可以跟浣玢说呢?“丫头,天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想也没想,浣玢点头道:“值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当一个女人深情不悔地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只要可以拥有他,任何牺牲都会被认为值得。唉!人真的很傻,没有伤到自己体无完肤,就是不肯承认失败,不过,这不就是爱情让人痴狂的原因吗?
“浣玢,如果妈反对你跟唐继崴在一起,你会怎么样?”她的心情很矛盾,基于一个做母亲的立场,她实在舍不得女儿这么傻气、固执,可是,若她坚持反对,相信浣玢心里永远无法平衡,也许浣玢终其一生都会认为是旁人的阻挠才致使自己错失生命中的最爱,不会认知到那份爱原本就不是属于自己。
“妈,你真的会为了我跟继崴住在一起,就不认我这个女儿吗?”浣玢反过来问道。
“这……不管妈赞不赞成,你都是妈的女儿,妈怎么可能不认你?”
像是松了口气,浣玢开心地拉着魏敏霞的手臂撒娇道:“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她都还没点头说好,这小丫头就……唉!虽然不同意,她也不能开口阻止,因为她比谁都还明白,如果没有放浣玢出去飞翔,反而会让浣玢更痛苦。说真的,有时候她都不免要怀疑,她和维钧是不是太过开明,太过尊重孩子的自主权?孩子们作什么决定,他们只有鼓励,绝不反对,所以才会让浣玢把“同居”当成小事一桩,相信他们做父母的一定会顺着浣玢的心意。
“浣玢,你已经成年了,妈不会反对,但是你每个礼拜都要回来。”
“嗯。”
慈祥地摸了摸浣玢的头发,魏敏霞接着又道:“丫头,你要记住,爱情可以努力追寻,却不可以强求。”
“妈,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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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望着一走进公寓就忙碌地东摸摸、西摸摸的浣玢,继崴心里涨起无法形容的欣喜。其实这间全新的公寓是他特地为她买的,并不是他原本就有。不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殷勤、费心,像是担心浣玢在这里会住得不舒服似的,他用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把这里做了一番布置,努力把它营造成一个温暖的家,这才把她给迎了进来。
“喜欢。”这里清一色的淡黄|色系,是她最喜爱的色彩,感觉起来好温柔。
“喜欢就好。”他是从浣玢的穿着里发现她对淡黄|色的钟爱,所以才会灵机一动,把这里弄成淡黄|色的小天地。
任由她四处观赏,继崴先将行李送进了主卧室,接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备好的香槟,然后拿了两只高脚杯和开瓶器,寻着浣玢的身影而去。
步入阳台,他将香槟和杯子放置于阳台中央的小圆桌上,用开瓶器打开香槟,填满了杯子,端了一杯给浣玢。
“干杯。”举杯向她敬了敬,继崴率先将香槟干了。
学着他把香槟干了,浣玢做了个深呼吸,心旷神怡地说道:“这里好惬意、好轻松。”虽然在家里,大家都当她是个宝贝在宠,可是那种感觉好像受到束缚一样,一点也不自在。
侧过身子,继崴倚着栏杆,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心满意足的浣玢。她就像一块磁铁,强烈地吸住他的眼睛,让他沉溺其中。
感觉到他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浣玢有些慌乱地顺了顺被风吹起的秀发。 “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买间公寓?”在继崴虎视耽耽的眼光下,她紧张地随口找了个话题,想冲淡摆荡在他们之间的张力。
“为了你。”似真似假,继崴说得很无心,又像是有意。
吓了一跳,浣玢眨了眨眼睛,一脸迟疑地说道:“我……为了我!”
伸手轻抚浣玢粉嫩的双颊,他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当然是开玩笑,这间公寓怎么可能是为她买的,不过,心里头竟然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遗憾。
“今晚想吃什么?”突然轻松了起来,继崴问道。
顿时解除紧绷的气氛,浣玢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我好久没吃泡面,真想回味一下。”
“你想吃泡面,我们就吃泡面。”拉起浣玢的手,继崴带着她往外走去,“不过,我这间公寓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泡面,所以我们得辛苦一点,跑一趟超市。”
“那我要买很多囤积起来。”像个小孩子,浣玢兴高采烈地说道。
“好,随你高兴。”继崴宠溺地说道。
看着继崴那只紧握自己的手,浣玢忍不住反握了回去,但愿这只手她可以握上一辈子。
第七章
“这是林雅晴的资料。”昱风终于心甘情愿地将早就搜齐的资料交给凯崴。
终于拿到等了许久的调查报告,凯崴迅速地翻阅了起来。
看到凯崴那副急躁的样子,昱风不禁同情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家伙,就因为浣玢,他足足等了近两个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浣玢一天没恢复往日的笑容,自己就得饱受一天的漫骂加白眼,想想,自己是多么无辜;既然他日子不怎么好过,凯崴当然没道理这么快就拿到资料,结果这么一拖就到现在。还好浣玢复原得挺快的,要不然他们还有得拗呢!
可是说到浣玢,这小妮子最近有一点点诡异……不,也不能说是诡异,应该说是如沐春风,这小妮子每天都笑得好媚、好幸福,简直像个热恋中的女人,对,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诡异,明明才刚从心碎中走了出来,怎么可能……当然,对一天到晚在追求爱情的人来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结束了一段恋曲,可是浣玢不是这种人,除非……哦!不,浣玢不可能又跟唐继崴在一起。
甩甩头,昱风连忙抛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喂,认真一点,不要一大早就在想女人,小心得了幻想症!”压着嗓门,思圻靠近昱风的耳边啐道。
“我……”才准备替自己申诉,就看到凯崴放下手中的资料,昱风立刻收住了嘴,把心思移回凯崴的身上。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凯崴难以接受地摇着头,“想不到我小妈竟然是林雅晴的后母!”虽然他小妈是个风尘女郎,但是从父亲偶尔告诉他的片片段段,她对父亲非常痴情,照道理,她应该不会二嫁才对。
有些了解凯崴此刻的心情,立瑜细心地解说道:“唐大哥,对一个没有一技之长,只懂得在烟花里头打滚的女人,她除了走回原点,重新过着张三李四的生活,她没有任何选择,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所以,当她碰到一个对她有心的男人,可以让她脱离灯红酒绿,又愿意接纳她的孩子,她当然会嫁给他。”
“立瑜,你是说,我小妈离开唐家以后,又回到酒家去工作,后来还遇到林雅晴她父亲?”
立瑜点了点头,浣玢则将另一份资料递给凯崴,“唐大哥,这份报告是你小妈离开唐家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翻开资料,凯崴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怎么会这样子?灵儿竟然也死了!”一场车祸夺走了两条生命,林雅晴的父亲原本是开开心心地参加女儿唐灵儿的高中毕业典礼,没想到父女两人竟在回家途中,双双死在一个醉汉的手上。
“凯崴,唐灵儿是死了,现在的唐灵儿是林雅晴,但是,你真的想揭穿她的身分吗?自从你小妈去年病死后,林雅晴身边就没有亲人,现在她孤苦伶仃,你忍心让她离开唐家吗?”虽说他是因为浣玢的关系,才把调查的结果拖到现在才让凯崴知道,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是因为可怜林雅晴的处境,所以才让此事能拖则拖。
“是啊,唐大哥,我们相信林雅晴之所以顶着唐灵儿的名义回到唐家,是因为你小妈替她安排的。她对女儿的用心良苦,你狠心拆穿吗?”云霏附和昱风说道。
“我是不想拆穿,可是我怎么跟我妈交代?”
“唐大哥,你就骗伯母说她是真正的唐灵儿啊!”浣玢天真地说道。
“不,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我妈现在认定灵儿不是真的,如果拿不出一个很完美的故事给她,我不可能扭转她对灵儿的怀疑。到时候,她也许会自己另外找一家征信社调查,真相早晚会被她揪出来。”
皱起眉头,浣玢担心地问道:“那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灵儿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但还是觉得她一个人很可怜。
“其实,只要把资料上的林雅晴和唐灵儿对调,应该可以暂时蒙混过关。”思圻提议道,“不过,就长期性的观点来看,唐大哥最好从伯父那里下手,只要伯父愿意接受林雅晴留在唐家,伯母自然不能有其他的意见。”
点点头,云霏也深表同意,“唐大哥,林雅晴虽然不是你小妈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也喊了你小妈二十几年的‘妈妈’,相信伯父会看在你小妈的份上,帮她照顾这个在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女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担心我爸不能接受我小妈二嫁。”从他父亲跟他提到小妈的眼神,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爸对小妈的感情很深。也许他爸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小妈,所以当初才会坚决把小妈娶进门。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昱风打气道:“凯崴,不要想太多了,伯父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了,我想他不会这么儿女情长。”
依样画葫芦,凯崴也回以一记,感激道:“谢了!”
“想清楚再决定,不急。”
对好友点了点头,凯崴说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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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很不可思议,跟浣玢一起生活了一个多礼拜,他竟然可以一直当个君子,完全没有侵犯她!其实不是他不想要她,反而是她一出现在他的身旁,他的欲望就很自然地被挑了起来,可是,他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念头,他要好好珍惜浣玢,慢慢来,先让她习惯他们的新生活,才让他们之间进一步发展下去。
为了忍住他轻易点燃的欲望,为了避免他像饿狼扑羊一样攻击浣玢,每天晚上他们共处的时间显得出奇的难熬,就像现在,他看起来像全然投注在他的工作上,可是事实上,他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只坐在一臂之遥,正看着杂志的浣玢。真希望时钟可以走快一点,然后她可以上床睡觉,他便可以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一直到他累了、倦了,没力气再想,只能倒头呼呼大睡。
“继崴,”浣玢突然放下她手中的杂志,开口道:“如果你发现现在这个唐灵儿不是真正的唐灵儿,你会怎么做?”
放下抱在怀里的吉他,继崴反过来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做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种状况该怎么处理才好。
轻轻一笑,继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已经这么做了。”
“你已经这么做了?”浣玢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心生怜惜的将浣玢拉到他的身边,继崴点了点她的鼻子,明白的说道:“其实我早知道灵儿是个冒牌货,可是我什么都不说,这样你懂了吗?”这小妮子的反应真的有点迟钝。
顿了一下,浣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叫道:“你怎么会知道?”风哥辛苦了好一阵子才证实的事情,继崴竟然早就知道了?
“从灵儿对凯崴的态度就可以一目了然。”虽说灵儿回到唐家以后,他跟她没有过多少的接触,但是由她看凯崴的眼神,充满着留恋与矛盾,还有她对浣玢的排斥,就已经足以让他体认到她对凯崴有不同于兄妹之间的情感。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浣玢恍然大悟地说这:“怪不得她不喜欢我。”
“那还用说,你是她的情敌,她想喜欢你也很难。”不要说是女人的心眼小,就是男人的胸襟也没多大,像他,甚至知道凯崴和浣玢的真正关系,都还会为了凯崴对她的一些小动作,心里不是滋味,当然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灵儿。
“是啊,不过,莫名其妙地被人家讨厌,真的很不舒服。”
看着浣玢那一脸纯真的无辜相,继崴好笑地摇摇头。其实一点也不会莫名其妙,是她自个没反应到,可是,他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她,虽然反应慢半拍,却慢得可爱,慢得真实。
“现在知道了,感觉是不是好多了?”充满怜爱地轻触浣玢的脸颊,继崴心里积聚着浓烈的疼惜。
“嗯。”点了点头,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幻想道:“如果林雅晴可以跟唐大哥配成一对,变成唐家的媳妇,那不就两全其美。”
“林雅晴?”
“就是唐灵儿嘛!”浣玢将灵儿的调查结果从头解说了一遍。
“想不到灵儿已经死了。”虽然灵儿一出生就被带走,但是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面,她是一个爱笑的小娃娃,不吵不哭,很讨人喜欢。
“继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难过。”看到他眉宇笼罩着淡淡愁绪,浣玢体贴地安慰道。
凝视着她那张满是关怀的脸孔,继崴心里涌起阵阵的悸动,因为长期压抑内心的感觉,他是一个拙于表达言辞的人,也因此不管是悲伤或喜悦,他脸上永远只是淡然,他的淡然让别人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也让他自己失去了对周遭一切的反应,然而,这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小女人,却能轻易点出他心里的伤感。
对灵儿的死,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她曾是如此的美好,而今却已是香消玉殒,生命的脆弱让人捉摸不定,也让人感叹世间的无情。
一种想感觉生命力的渴望顿时投注了继崴的心,终于忍不住,他狂野地封住浣玢的嘴,放纵自己体内奔腾已久的欲火,激|情地呼唤声不断地由彼此的嘴里倾泻而出,将彼此的热情愈推愈高。
扯掉浣玢的衣裳,抚上她温柔的曲线,继崴爱恋地在每一寸肌肤流连,让他贪婪的手灼热地在每一处留下他的印记,宣示他的独占。
“继崴,我爱你……”在漩涡般的激|情里,浣玢无法自拔地呐喊出心里的爱,紧紧地攀附着他,她要一辈子属于他。
深情的告白将欲望推向了顶峰,继崴颤抖地迎向浣玢,走进那片柔美的女人世界,跟她一起倘祥在波涛汹涌的欢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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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衬衫烫得这么漂亮,线就是线,平就是平,一点点绉纹也没有。”是羡慕,也是调侃,震云若有所思地瞅着继崴。跟继崴认识那么久,自己从来不认为他的心情可以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因为他通常只有一种心情——无关痛痒,可是这阵子,他竟然出现了另一种心情——幸福。
会转换心情并不难了解,这百分之百是跟邢浣玢有关,但是,连穿衣服都变得那么考究,就教人想不通了。基本上,他是不相信继崴有那种闲情逸致烫衣服,由此可知,继崴身上的衬衫绝对是邢浣玢的杰作,不过,他可也不认为邢浣玢会每天跑去继崴家帮他烫衣服,那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应该是住在一起。
彷佛没听见震云说的话,继崴迳自将刚审核完毕的公文递给震云,说道:“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公文还自己亲自来拿。”
也学着继崴听而不问,震云自顾自地说道:“喂,晚上我们去喝一杯。”
“我没空。”
“喝一杯也不过才花你一个小时,你就说没空,你这个人挺不不够意思哦!”他忙着回美人窝消暑,当然没空。
扬着居,继崴直截了当地说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干么拐弯抹角?”
干笑几声,震云一睑的无辜,“你会坦白地告诉我答案吗?”
“拐弯抹角我就会告诉你答案吗?”不想说就是不想说,即使用尽任何的手段来套他的话,他还是不会说。
噘着嘴,震云可怜兮兮地说道:“人家还不是因为关心你,要不然我干什么那么自讨没趣嘛!”
他当然知道震云是关心他,可是,他真的不习惯跟别人分享他的心情,“震云,谢谢你的关心,想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继崴诚心地说道。
“我知道。”一副拿继崴没办法的样子,震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故作神秘的人,只是习惯把事情放在心底,也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忍苛责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啦,你忙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两个再去喝一杯。”
“叩!叩!”敞开的门上传来礼貌性的敲门声,凯崴直接走了进来,“哥,邵大哥。”
“凯崴,真是难得,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震云热线地喊道。
“有事找我哥。”像他们这样的兄弟——在同一个宅子出人却不见得天天碰得到面——说起来真的很少,可是,只要哥有回家,一通内线电话到他的房间,还是可以找得到哥的人。不过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管什么时候Call他,他都不在,所以自己也只能挑在上班时间亲自跑这里一趟。
“那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说着,震云识相地离开办公室,让他们两兄弟单独说话。
“坐啊!”帮凯崴倒了杯开水,继崴接着也在沙发坐了下来。
“哥,这阵子你好像都没回家。”
“为了工作方便,我在市区买了间公寓,平时就住在那里。”他向来不喜欢市区的嘈杂生活,为了宁静,他可以忍受每天花上两个小时的时间往返家里和公司之间,可是自从跟浣玢住在一起以后,他的生活无可避免地移转过来。
“喔!”虽然很惊讶,凯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你种的那些植物怎么办?”哥一向把他种的植物当宝,很难相信他可以一天不见到它们。
“平时陈伯会帮我照顾,假日我会自己回去整理。”浣玢一到周末假日就得回家陪父母亲,他自然也不会独自留在市区,“找我有什么事?”
打开自己的公事包,凯崴取出一个档案夹,递交继崴,“哥,这是我妈托我请征信社调查的资料,你看一下。”
没看也知道里头写些什么,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翻看了一遍,“你有什么打算?”将档案夹还给凯崴,继崴问道。
“我就是想问你,我该怎么做比较好?”资料已经拿了好些天,他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面对母亲的质问,除了装成没拿到资料,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先找林雅晴谈,让她自己来决定事情该怎么了结。”
“这……”
“有困难吗?”
摇摇头,凯崴担心地说道:“她现在什么亲人也没有,万一她希望留在唐家,爸爸却不让她留下来,我是怕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应。”
挑了挑眉,继崴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好像特别关心她。”
“我……”是啊!自己好像特别关心她。
“你放心,也许爸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灵儿,只是不想说而已。”父女血脉相连,是不是白己的女儿,爸爸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可能吗?”从爸爸对林雅晴的宠溺态度,实在看不出来他对她有任何质疑。
“试了不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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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步下台阶,林雅睛走向心神不宁、来回徘徊的凯崴。
心里还在犹豫该如何婉转地跟她挑明,她人却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有事跟你说。”好似生怕自己的勇气会转眼消失,林雅晴没等凯崴发问,马上接着又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唐灵儿。”
完全被林雅晴的坦白给愣住了,凯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凯崴,林雅晴心情顿时感到无比的沉重,“虽然你们从来没当我的面表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分,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你妹妹,你一定以为我是贪图你们唐家的钱,才会冒名顶替对不对?” 停了约莫三十秒钟,等不到凯崴的回应,林雅晴才叹了口气又接下去,“我一直生长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爸爸是个贸易商,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我有个爱笑的妹妹,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得很快乐,直到有一天,爸爸和妹妹死于一场车祸。爸爸死了,我们的生活并没有陷人苦境,因为爸爸留了很多钱,还有一间房子给我们,可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我和妈妈也失去了欢笑。虽然没了爸爸和妹妹,但是我还有妈妈,我很珍惜,可是老天爷似乎一点也不同情我,去年,妈妈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一个癌症末期的病人,她的生命随时有可能结束。”
举目望天,林雅晴吸了口气,有点自嘲地说道:“知道妈妈不久后过世,我曾经怨天尤人,恨老天爷对我的不公平,可是,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其实我亲生母亲早在生我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死,她不过是我后母,我才明白我已经多拥有了二十五年的母爱。”
望着凯崴,林雅晴诚挚地说道:“二哥,我不是有意冒充灵儿,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她的故事,我也不知道灵儿不是我亲妹妹,是妈妈替我安排了这一切,因为她放心不下我,她希望有人可以代她照顾我,她甚至让我骗你们她是在美国过世,就是怕你们去找征信社调查我的来历。”
“不过,小妈那么努力地为你安排一切,还是白忙一场。”凯崴终于开口,他小妈大概没想到,像他妈妈这样的人,不管怎么编故事,她还是会追根究底,以确保她自己的利益没有受损。
以为凯崴是在指她的坦白破坏了她母亲的安排,林雅晴直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想再当你妹妹,我根本不会说出这一切。”
“灵儿……”
“不要再叫我灵儿,叫我雅晴。”爱恋地看着凯崴,林雅晴拿出勇气表白道:“二哥,我爱你。”
瞪着林雅晴,对这突如其来的示爱,凯崴有惊讶,也有一种无由来得心动。其实他不应该意外才对,仔细回想当初,为什么他会觉得她不是真正的灵儿,就是因为她看他的眼神 含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他也曾经为那种感觉悸动,可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只好视而不见,尽可能避开。
“二哥,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也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过,我认为每个人有追求真爱的权利,没有努力到最后一分钟,我不会随便放弃你。”
他不是没碰过女人对他示爱,但是,这种还不能接受却又不太想拒绝的情况,他倒是头一回遇到。
“灵……雅晴,浣玢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找来的侦探。”
侦探……瞳孔慢慢放大,林雅晴终于明白了,“你早知道我的来历?”
“我好几天前才知道,也跟哥提过了,我们都很乐意让你留在唐家,不过,你必须把真相告诉爸爸,我想爸爸是最有权利知道灵儿已经过世的人。本来,是想明后天再找你谈谈,看看你是希望我陪你一起去跟爸爸说,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跟爸爸说。”
脸上绽放出一朵欣喜的笑容,林雅晴开心地说道:“你愿意陪我去找爸爸?”
“当然,只要你需要的话。”
冲动地抱住凯崴,林雅晴紧紧地将脸埋在他的胸怀,不管结果如何,她已经很满足了。有机会,她一定要跟浣玢道歉,为她自己的小心眼、她恶劣的态度,虽然她还是觉得浣玢笨笨呆呆的,不过以她现在的心情感觉起来,其实浣玢也笨得满可爱的。
被林雅晴这么一搂,凯崴先是一怔,跟着也忍不住将她圈在臂弯里。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即使他不想对她动心,这小妮子也会有办法缠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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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停一停,我好累,跑不动了。”望着领先自己的有三十公尺之远的魏敏霞,浣玢喘着气喊道。
停止前进,魏敏霞笑着逗道:“是谁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是个慢跑的好日子,结果,才跑这一点路就跑不动了。丫头,你的体力愈来愈差哦!”
千辛万苦地追了上来,浣玢抓着魏敏霞的手臂,气喘如牛地说道:“我一向很能跑的,我怎么知道,今天会这么逊。”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最近总是懒洋洋的,做事老提不起劲,所以今早一看到阳光普照,心想反正礼拜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拖妈出来慢跑,跑完还可以顺便陪妈上市场买菜,哪里知道,她一个二十五岁的人竟然会输给妈这个五十七岁的人。
“那个唐继崴是不是虐待我女儿,只给我女儿吃稀饭,所以我女儿的体力才会变得那么差?”魏敏霞开玩笑似地在浣玢的脸上打量。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浣玢不仅没变瘦,反而变得丰腴。不过说起这事,她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复杂。
虽然女儿是在取得他们的认同下,才搬去跟唐继崴住在一起,但是想起来,还真的让人啼笑皆非,做父母的没能阻止女儿跟人家同居,反倒顺从女儿,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谁又能够理解?可是说真格的,看到自己的女儿全身洋溢着幸福、快乐,她心里的感觉真的很欣慰。
轻蹙眉头,浣玢急忙地为继崴申诉道:“妈,继崴才没有虐待我,他很疼我、很宠我,他比我自己还担心我每天有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而且还不时买补品给我吃。”说到继崴,浣玢很自然地浮起甜蜜的笑容,他对她真的很好,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依着她。
看着女儿那副急躁的样子,魏敏霞好笑地摇摇头,都还没跟着人家姓唐,整颗心却已经偏到人家身上。
“浣玢,找个机会带唐继崴回来给妈瞧瞧,妈很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到底哪一点值得我女儿对他那么倾心。”让女儿去跟人家同居,却不知道人家长什么德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啊,可是,这样子好吗?继崴会不会以为我是在暗示他娶我?”她相信,只要她肯开口,他还是愿意为了责任娶她,但是这不是她所要的婚姻,她要的是因为爱而结合的婚姻,她知道他心里也是抱持这样的信念。
“不会,谁不知道我女儿最不懂得耍伎俩,想要什么就坦白说,哪里知道用暗示的。”
听魏敏霞这么一说,浣玢倒是安心了许多,“妈,改明儿个我去跟继崴说说看,不过他有没有空,我可不知道哦!”
点了点头,魏敏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休息够了,可以再上路了吧!”双脚又动了起来,魏敏霞一副准备再继续前进的姿态。
“妈,我脚都软了,我没有力气再跑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行,是你自己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的,现在我跑得兴致正高,你就得跟着我跑下去。”拉着浣玢的手,魏敏霞不管她的抗议,拖着她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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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面一点点……再左边一点点……对,就是那里……嗯,再用力一点点……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嗯,好舒服哦……”趴卧在沙美上,浣玢脸颊贴着冰凉的皮沙发,一脸幸福地享受继崴的按摩。
“跑步是有益健康,不过,也不必这么努力啊!”他一边轻柔地按摩着浣玢的背,一边训道,“又不是参加比赛,跑不来就别跑,干么逞强?”
“我……人家原本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哪里知道……”
“会弄得这么狼狈,是不是?”
“嗯……”一串清脆的笑声突然从浣玢口中窜流而出,她笑不可遏地说道:“继崴,你捉得太下面了,再上面一点点啦!”
听到浣玢充满快乐的笑声,继崴无奈地摇摇头,看她这个样子,他心疼得不得了,她倒挺乐在其中。恶作剧的念头在脑海闪起,他双手滑至她身躯的两侧,顽皮地搔起了她的痒。
“好痒……”缩紧身子,浣玢咯咯地笑个不停,“继崴,不要……好痒……”
闹够了,继崴这才将浣玢拉起来,抱进怀里,“以后除了我,不可以让其他的人陪你跑步,知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一刻他强烈的认知到————照顾她是他的责任。
点了点头,浣玢想起早上妈提到的事,问道:“继崴,我妈想看看你,你有没有空?”
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继崴淡然地说道:“我最近没空,过一阵子再说吧!”也许是不想增加自己心里的负担,也许是他觉得同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一直不想知道浣玢是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这件事,也不想知道邢家对此事的态度如何,他能做的只是好好疼爱浣玢,让她的生活充满欢乐。他真的没有勇气跟邢家的人见面,这不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更要紧的是他还无法告诉他们“他爱浣玢”。
“喔!”一种无由来的失落感困住浣玢的知觉,她不觉轻拢眉峰。
心有愧疚,继崴既是不舍,却也莫可奈何,于是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记得你前天告诉我,你从来没吃过永和豆浆,想不想去尝尝看?”
“现在?”浣玢的心思果然被他转了开去。
“你今天消耗那么多体力,现在正好可以补回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继崴拉着她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耶!”浣玢不确定地看着他。
“正好是宵夜时间。”不让浣玢有更多的迟疑,继崴赶紧带着她往外走去。
第八章
虽然外头的骄阳晒不到里头的人儿,但是在这炎热的夏日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那股懒洋洋的烦躁,昏沉的气息更是无主口地笼罩整个“风の征信社”。
打了一个哈欠,浣玢从抽屉翻出一包酸梅,塞了一颗进嘴巴。
“浣玢,你不是不吃酸梅吗?”云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浣玢,对于她的异常显得相当好奇,没注意看还好,一仔细瞧就觉得她不太一样,变漂亮了。
愣了愣!浣玢一时也傻然地答不上来。是啊,她是不吃酸梅的,可是,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最近上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很自然地帮自己拿了包酸梅,她真的忘了自己不吃这种东西。
“浣玢!”唤着发呆的浣玢,云霏不禁皱起眉头,这家伙不太对劲哦!
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浣玢问道:“什么事?”
指着浣玢手上的酸梅,云霏捺着性子重述一遍,“你不是不吃酸梅吗?”
“不吃酸梅,并不表示不会吃,像我,我也不吃酸梅啊,不过我怀孕的时候天天都想吃酸梅。”浣玢都还来不及回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浣玢身后的思圻伸手抢走浣玢手中那包酸梅,开着玩笑,“浣玢,你该不会也是怀孕吧?”
“怀孕?”一种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攀爬而上,浣玢不自觉地望向自己的肚子。
瞪了思圻一眼,云霏像是在对小孩子训话似地念道:“思圻,你不要闹了,浣玢连对象都没有,她跟谁生孩子?”
“你又不是浣玢,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对象?”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绕着浣玢打转,思圻努力地想从浣玢的身上窥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是啊,白从接着思圻、立瑜之后成为已婚一族,云霏也变得跟思圻、立瑜一样,手头上的工作一忙完就赶着回家,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浣玢四处鬼混,她对浣玢的近况除了工作以外,根本是无从得知,而且也没时间关心,若说浣玢真的跟某个人在热恋,她当然也不会知道。
“浣玢,你……”
“云霏,你不要听思圻乱说,我才没有怀孕。”既是想说服云霏,也想说服自己,浣玢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怀孕,她该怎么办才好?
“你确定?”丢了一颗酸梅进嘴巴里,思圻酸得打了个颤抖。
“我……”
“有没有怀孕,上一趟医院不就知道了。”始终静坐一旁,不表示任何意见的立瑜终于开口说道。从浣玢不安的神色里,她肯定浣玢一定也在担心自己怀孕。
“对啊,我们干么坐在这里讨论?上一趟医院不就知道了。”云霏附和道。
这会儿浣玢可慌了,“我只是吃了一颗酸梅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将手上那包酸梅放到浣玢的办公桌上,思圻把浣玢从椅子上拉起来,“小姐,严不严重,我们陪你上了医院不就知道。”
扯住思圻的手,浣玢支吾着,“思圻,我……”
“你干么那么紧张?担心自己真的怀孕吗?”饶富兴味地瞅着浣玢,思圻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
“没有,我……我……”
“太好了,大家都在。”正当浣玢不知如何是好时,昱风兴匆匆地走造征信社,“告诉你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把浣玢的事情暂时抛在一旁,思圻急着问道。
“我刚从凯崴那里得到消息,其实,唐伯伯早就知道林雅晴的真实身分。”在思圻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昱风悠哉地跷起了二郎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云翡惊呼道。
“这件事情要从林雅晴当初到唐家说起,”突然拍了一下坐在隔壁的云霏,昱风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我快渴死了,帮我倒杯冰开水。”平时老被她们这几个女人欺负,这会儿终放可以扳回一城。 “我……”没好气地瞪了昱风一眼,云霏心不甘情不顾地起身帮他倒来了一杯冰开水,“那,你的冰开水。”
“谢了!”一副很绅士的对云霏微微一笑,昱风慢条斯理地将冰开水送进干涸的喉咙里,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其实当初林雅晴拿着她母亲的遣书去唐家认父,唐伯伯就已经从遗书里得知真正的唐灵儿已经死了。”
“你是说,唐大哥他小嫣早就把真相告诉唐伯伯?”思圻不可思议地叫道。
点了点头,昱风更清楚地说道:“凯崴他小嫣把自己离开唐家以后的一切全在遗书里做了交代,它然也包括她的再婚、唐灵儿的死,还有林雅晴跟她的关系。”
手支着下巴,立瑜不解地说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唐伯伯已经知道林雅晴的身分,为什么唐大哥他小嫣还要林雅晴冒充唐灵儿?”
“突然有个陌生人要住进家里,大伙儿的心里难免别扭,篇避免引来争议,凯崴他小妈才让林雅晴以唐灵儿的身分回到唐家,这一来可以让唐伯伯好做人,再来也可以让林雅晴没有寄人篱下的难处。”
轻叹了口气,浣玢说道:“唐大哥他小妈真是个体贴的女人。”
“是啊,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唐伯伯突然有分家产的念头,也因此惹来唐伯母的猜疑,让凯崴找上征信社。”昱风感叹道。
“钱不迷人人自迷。”思圻讽刺地说道。
“风哥,现在林雅晴的身分被揭穿了,唐伯母可以接受吗?”浣玢开心道。
“她当然不能接受,不过她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丈夫和儿子都袒护着林雅晴,她不想接受也不行,反正,她已经如愿地让唐家家产少一个人分,她也没什么损失。”伸了伸懒腰,昱风转而轻松地说道:“对了,凯崴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忙,他这礼拜六晚上请大家吃饭,欢迎你们携家带眷。”
“唐大哥干么这么客气,这件事我们又没帮上什么忙。”立瑜说道。
耸耸肩,昱风说道:“我也是这么说,可是那家伙坚持要请大家吃饭,特别是当面谢谢浣玢,我当然没道理拒绝。”
“我只是搜到了一点点资料,我又没做什么。”浣玢谦虚地说道。说起这件案子,她的确是一点功劳也没有,若非唐大哥的安排,还有继崴在背后掩护,事情老早就被地搞砸了。说起来,她还真的是非常不适合当侦探。
“浣玢,虽然只是一点点资料,但是如果没有这些资料,我们根本无从查起,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功臣,以后,你可以试着独立作业了。”昱风恭贺地表示道。
终于获得她一直想要的独立,浣玢却没有想像中的开心,此刻怀孕的念头像阴影一般笼罩她的心房,让她产生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担忧。
浣玢心里正想着,思圻突然拉起浣玢的手,“风哥,你去把车子开出来,我们要带浣玢去医院。”
“医院!”昱风怀疑地看了思圻一眼,又望向浣玢,这小妮子红光满面,怎么看都不像生病的人,上医院做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先去把车子开出来,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好吧!”干脆地站起身来,昱风依着思圻的指示往外走去。
“思圻,我……”看到立瑜和云霏已经恭候一旁,准备陪她上医院,浣玢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她们早晚会知道她和继崴的事情,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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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着手上的杂志,浣玢心里却挂着正在肚子里面孕育的小生命。怀孕的事一定要告诉继崴,可是她要怎么开口才好?他对这件事又会有什么反应?是高兴,还是生气?她一直不希望继崴为了责任娶她,现在怀孕了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想什么?”坐到浣玢的身旁,继崴拿开她手中的杂志,“一个小时之前,你看的是这一页,现在还是这一页,什么事情让你想得这么人神?”
“我……没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紧张了,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她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她和继崴之间的一切就会因此破裂,她害怕失去他,真的很害怕。
抬起浣玢的下巴,继崴坚决地说道:“浣玢,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有心事。”浣玢不是一个懂得掩饰自己的人,也不是一个吝于表达自己真实情感的人,他们共同生活的这段日子,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快乐的心情。
突然抱住继崴,浣玢紧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呼吸着他熟悉的气味。
温柔地回抱了浣玢好一会儿,继崴这才推开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怀孕了。”
双手缓缓地从浣玢的肩上垂了下来,继崴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似的,动也不动地僵坐着。
恐惧占领了思绪,看着继崴凝重的神情,浣玢颤抖地唤道:“继崴……”
仓皇地从沙发站起身来,他逃难似地走到落地窗前。
时间在沉寂当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彷佛等了一世纪之久,继崴终于开口说道:“把孩子拿掉。”
把孩子拿掉?浣玢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天啊!孩子是一个生命,他怎么可以说得好像是一样东西,那么的不在乎!“不,我不要。”双手紧紧捍卫着肚子,浣玢像是在保护肚子里的生命,死命地摇头喊着,“我要我们的孩子,我不要把他拿掉。”
“浣玢,我要你把孩子拿掉。”说得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继崴重申道。
冲到继崴的面前,浣玢紧抓着他哀求道:“继崴,我求求你,不要把孩子拿掉,他是我们两个的结晶,我爱他。”虽然他还没成形,现在只是个胚胎而已,但是她爱他,因为他是继崴给她的孩子,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生命体,他可能长得像继崴,也有可能长得像她,或许是混合他们两个的特色,然而不管像谁,他身上流的是继崴和她的血。
看着那双载满乞求的眼睛,继崴心里有着沉重的苦涩与心疼。说真的,他从来没想过他和浣玢会制造出一个小生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孩子?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要孩子。他对人的信心是那么薄弱,他甚至还没有办法抛开自己的心结去爱浣玢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么去教育他的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对人生充满悲观,因为这样的人生,是痛苦的、是沉重的。
拿开浣玢的手,继崴心一横,冷漠地说道:“浣玢,如果你希望我娶你,你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会娶你,你不需要利用孩子的名义来逼迫我。”
心彷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浣玢伤心地说道:“继崴,你知道我不会利用孩子绑住你。”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讽刺地笑了笑,继崴咄咄逼人地接道:“你难道不知道,在没有婚姻的前提下,就算他拥有你全部的爱和关心,充其量也不过是人家嘴里的‘私生子’而已。”
“我……”
“表面上,你说得很好听,我不必为了责任娶你,可是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在拿孩子当借口逼我就范。”
“继崴,不是这样子的,我不是……”
伸手打断浣玢急着为自己辩驳的话语,继崴淡然地表示道:“如果你真的是为孩子着想,你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把他生下来。”
抓着继崴的手,浣玢心痛地说道:“继崴,孩子是无辜的,我怎么忍得下心来扼杀他的生命?”
天啊!他是多想伸手抚平她的哀愁,可是有许多事情是由不得他,“我和孩子之间,你只能有一个选择,有孩子,就没有我。”
不敢相信继崴刚刚说出口的话,浣玢胆战心惊地求证道:“你说什么?”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说的,你不是利用孩子逼我跟你结婚,那你就放弃这个孩子,要不然,我们两个到此为止,因为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一宇一句,继崴心在淌血,却又无奈。
“你……是说真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清楚,你是要孩子,还是要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继崴绝然地离开公寓。
像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浣玢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可以生气、可以不高兴,但是他不该这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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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什么他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这不摆明 要你非把孩子拿掉不可吗?”右手用力往桌上一捶,思圻咬牙切齿地骂道。
“死唐继崴,臭唐继崴,他把孩子当成什么?垃圾吗?说不要就不要,这么简单啊!”云霏也跟着朝桌上一捶,破口叫道。
“混蛋,我们男人的面子都被他给丢光了,有胆子让人家怀孕,却没胆子让人家把孩子生出来,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昱风也往桌上补上一拳,一副恨不得好好修理继崴一顿的样子。
“不是这样子,”摇着头,浣玢不舍地帮继崴申诉,“继崴愿意娶我,他只是还不想要孩子而已。”继崴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她相信他会这么绝情,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浣玢,你怎么这么傻?到这个时候还在替他说话。”云霏心疼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替他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如果当初我没有拒绝,我和继崴早就结婚了。”苦苦一笑,浣玢说得不怨天也不尤人。
“就算是你拒绝,那又怎么样?”昱风一脸的不以为然,“如果今天他真的有那个诚意娶你,孩子根本不是重点。”
“就是啊,浣玢……”看到立瑜对着自己示意性地摇头,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思圻无奈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握住浣玢的手,立瑜无声地传达她的支持,问道:“浣玢,你有什么打算?”
茫然地看着立瑜,浣玢困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孩子,也要继崴,我两个都不想放弃。”
“浣玢,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心里必须有个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唐继崴重要?这样你才能尽早做好准备。”
立瑜说得一点也没错,虽然她不想选择,但是她逃避不了。曾经,她是抱着那么大的决心,希望她的爱可以感动继崴的心,让他爱上她,而今,她的愿望还没达到,她真的舍不得就此放弃。然而,要她为了继崴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而且还是因为她的爱孕育而成的小生命,她于心何忍?如果她今天真的为了继崴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她跟他在一起,她心里可以过得很舒坦,当作没这么一回事吗?她了解自己,她无法对一个曾经有过的生命这么不在乎,如果她真的选择继崴放弃孩子,她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这个小生命。
“我要孩子。”一句简简单单的决定,却有着千斤般的沉重,浣玢的心正在滴血,这一次,她是真要失去继崴了。
感觉到浣玢此刻绝望的心情,立瑜轻轻拍了拍浣玢的肩膀,鼓舞道:“浣玢,不要灰心,虽然你选择孩子,但不表示唐继崴真的会离开你。”
附和地点点头,云霏说道:“浣玢,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小孩也是他的亲骨肉,他不至于狠得下心来不管你和孩子。”
笑得很伤感,浣玢表示道:“继崴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这可难说,现在他说得那么绝,可是当他想到你和孩子,他真的可以放得下心吗?”人是善变的,至少她蓝思圻就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对啊,浣玢,你不要难过,万一他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抛下你和孩子,风哥娶你。”拍着胸脯,昱风慷慨地表示道。
云霏充满赞许的对着昱风竖起大拇指,接着转向浣玢道:“浣玢,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谢谢你们。”虽然她无法拥有继崴的爱,但是她应该觉得很满足了,她有这么多好朋友在一旁支持着她,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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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地将继崴从椅子上拉起来,震云拖着他来到角落的落地镜前,指着镜中的他念道:“你看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一头紊乱得可以用稻草来形容的头发,两天没有清理的胡须,绉得不能再绉的衬衫,领带松了,袖子上的钮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了开来,原本塞在裤子里头的衬衫更是跑出来见人,他这个样子的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发一语的推开震云,继崴走回椅子上坐了下来。
头痛地叹了口气,震云伤脑筋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想管你,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在你背后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清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我们这个难以亲近的唐总监变得如此落魄?你知不知道,大家的眼睛都在等着看你笑话。”两天前还心花怒放,现在已经是惨不忍睹,他的心情可变得真快。
“要看就让他们看。”不管他今天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许多喜欢看笑话的人,他无权于涉,也无法限制。
“我知道你无所谓,也不在意,但是你这又是何苦呢?弄得自己四不像,还帮别人找来茶余饭后的话题,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你不会懂的。”
冷冷一笑,震云充满抱怨地指控道:“我当然不懂,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懂呢?”这家伙什么都藏在心底,自己要是搞得懂他,那才真的有鬼呢!
望着震云,他眼底酝含深切的关怀,继崴沉静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浣玢怀孕了。”
怔了一下,震云开心地笑道:“你要当爸爸了,这是好事啊!”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继崴自顾自地又道:“你想,浣玢会选择我,还是孩子?”这两天,他整颗心被恐惧啃蚀着,他害怕浣玢会为了孩子放弃他,怕她真的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知道自己的心很自私,更不应该让浣玢做选择,他和孩子其实都是她难以割舍的一份爱,可是……
“你?孩子?”脑袋一片浑沌,渐渐,震云悟了过来,“你不要孩子?”
闭上双眼,继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什么话也不说。因为母亲的背叛,让他失去了对人的信心,也让他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一直,他很努力地保护自己,他压抑内心的情感,他不敢轻易地付出感情,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会受到伤害,就像当初被他母亲伤害一样。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浣玢跟他母亲是不同的,浣玢是天真、善良,他母亲有的不过是虚伪,浣玢不可能像他母亲一样伤害他,可是……
他的自我保护让他变成一个寡情的男人,他不仅没有勇气爱人,更吝于关心别人,相对的,也没有人会主动给他关怀。缺乏爱,让他对爱有强烈的渴求,却也让他更害怕爱上别人,因为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哪天他所爱的人突然从他的生命当中消失,他会受不了。渴望爱、害怕失去爱,这是他内心的煎熬与挣扎。
浣玢无怨无悔地守候着他,她不要他因为责任娶她,可想而知,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可是他不仅没有回报她的爱,却反过来要求她拿掉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是多么的残忍。
“喂!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轻轻地摇摇头,继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会懂的。”
“废话,我要是懂的话,我就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这家伙真的是欠揍。
突然站起身来,继崴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朝着外头走去。
“喂!”连忙拉住继崴,震云叫道,“你要干么?”
“回家洗澡、睡觉。”甩开震云的手,继崴迳自走了出去。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景,震云忍无可忍地喃喃自语,“没见过这么小器的人,话都还没说完,人就溜了。”朝办公室晃了一圈,震云不禁做了一鬼脸,“希望他赶快恢复正常,要不然以后这里一定会变成垃圾场。”说着,也跟着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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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李放在沙发旁,浣玢不舍地抚摸着每一样东西——沙发、艺术灯、壁画、桌巾、小饰品……这里有很多东西是她搬进来以后,才跟继崴一起上街精挑细选买回来布置的,都是他们两个一喜欢东西,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它们,离开她最爱的男人。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浣玢静静地等待继崴的出现。这一天,她过得好苦、好苦,她不了解他为什么不要孩子?不了解他心里到底有什么苦处?她多么期望自己只是作了一场噩梦,而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想一想,她对继崴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在她的面前,他不提他的生活、家人,也不提他的工作,他惟一跟她一起分享的就是他创作的音乐,他的音乐很美,充满着深厚的情感,令人感动。
如果他的音乐可以代表他的人,继崴应该是一个会喜欢孩子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不要他们的孩子?是因为他不爱她,所以他不要她孕育的孩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轻轻地开启,继崴从外头走了进来。
“继崴。”看着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浣玢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看着散落一旁的行李,继崴面无表情地问这:“这是你的决定?”
“我没办法让自己变成刽子手。”
他早该知道她会选择孩子,因为她是那么的纯真、善良,就像一个天使一样,他怎么可以期望一个天使会狠得下心来扼杀一个小生命。
“你走吧!”最后,他还是失去了,失去一个可以让他欢笑、让他想去宠爱、呵护的女人,而这一切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没有怀疑过继崴是在开玩笑,她也已经为分离的一刻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分离真的来临,她的心却还是抑制不了地在哭泣。
咬了咬下唇,浣玢强忍心里的悲痛,说道:“好好照顾你自己。”
“你也是,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孩子”这两个宇他终究说不出口,是他不要孩子,他又何必在乎孩子好或不好,不是吗?其实,如果浣玢真的生下孩子,他相信她会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因为她是那么的乐观,她是一个很容易从跌倒中爬起来的人,生命总是充满着希望,这才是孩子应该有的人生观。
“我会的。”抬起沉重的脚步,浣玢一步一步、恋恋不舍地走到行李旁,拿起行李,朝着外头走去。
想也不想,继崴冲上前去,接住她的行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忍住心里急着想涌上眼眶的泪水,浣玢强行拿着行李走出公寓。她已经是个妈妈,她不能哭,可是,泪珠还是无声地滑过两颊,洒落在衣领、痛进她的心坎里,一切都结束了。
当门被掩上那一刻,继崴终于失去冷静地靠向落地窗,沿着窗子绝望地跌坐在地板上。他的心好痛、好痛,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早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了浣玢,只是他一直不肯对自己承认,因为他太害怕受到伤害,太害怕失去,所以他直觉地想否认自己对浣玢的感情,好保护自己?
第九章
“喂!你们不要都不说话,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看着那一张张神色沉重的面孔,凯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说好今晚要请大家吃饭,当面谢谢他们的帮助,所以今天一早,自己特地打电话给昱风,让他务必记得今晚的餐会,哪里知道,他丢了一句“浣玢怀孕了,我们没心情吃饭”,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电话里,他没办法把话给说清楚,自己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人来到面前,自己可以慢慢听他们解释,他们却没一个肯开口。
回答凯崴的依然是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告状的人。
终于受不了了,凯崴视线越过盆栽,看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头埋在电脑当中的浣玢,威胁道:“很好,你们既然都不说,那我去问浣玢好了。”
“等一下,”嘻皮笑睑地看着凯崴,昱风安抚道,“我们又不是不说,只是在思考该怎么说会比较清楚。”
凯崴现在一颗心被他吓得吊在半空中,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在思考?
好笑地叹了口气,凯崴沉住气道:“好,就当你们是在思考,不过,我都来这么久了,你们也应该思考够了吧!”
牵强地对着凯崴笑了笑,昱风很为难地说道:“嗯……是差不多啦!”
“既然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好整以暇地看着昱风,凯崴一副等着听他们解说的姿态。
望向在场的三个女人,昱风发出求救信号,不过,三个女人很有默契地将头偏向一旁,摆明这件事他自己搞定。是他自己把人给弄上门,他还妄想她们会伸出援手,这怎么可能?
肩膀泄了气地垮了下来,昱风充满怨恨地瞪了那三个女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浣玢怀的是谁的孩子。”
驱车前来这里的途中,凯崴的确有想过,如果真有怀孕这回事,孩子的父亲也许是他哥,可是……“浣玢真的怀了我哥的孩子?”
像是吃了炸弹,昱风火冒三丈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若非他正在气头上,不小心在电话里头说溜了嘴,原本,他们还好心好意地不想让凯崴知道这件事,怕凯崴觉得愧疚,毕竟浣玢会碰上唐继崴,是凯崴导的线,没想到,这小子一点良心也没有,竟然还怀疑他们栽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算了,”挥了挥手,昱风义愤填膺地指控道,“反正你哥又不要孩子,是不是他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我哥不要孩子?”一脸的惊讶,凯崴不敢相信。
冷冷一笑,昱风没好气地说道:“不用怀疑,如果你觉得是我们在诬赖他,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风哥!”扯了一下昱风的袖子,立瑜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凯崴说道:“唐大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立瑜,浣玢怀的是我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管这件事?”
昱风好笑地摇摇头,“凯崴,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哦!你哥都不要孩子了,你还管什么。”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凯崴说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们,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跟我说一遍?”昱风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听得他还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这……”瞪着凯崴,昱风一时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就起才好。其实他们知道的也是片片段段,对于浣玢为什么会和唐继崴同居,他们所知道的也是很有限。
“我来说好了。”不知道何时浣玢已经走到会客厅。
一看到浣玢,立瑜马上体贴地拉着浣玢坐了下来,“浣玢,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说。”重新回到过去甜蜜的记忆,只会加深内心的思念与痛苦。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望着继凯,浣玢干脆从头说起,“我第一次遇见继崴是在我闯进他的私人天地……”回溯她跟继崴之间的点点滴滴,浣玢心里载满着深情与不悔,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相遇,她会一辈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自己的记忆里,不只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更因为她爱他。
听完浣玢和继崴之间的故事,大伙儿除了静静咀嚼,任着时间悄悄流动,也没办法说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凯崴开口打破沉默,“浣玢,我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不要孩子,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其实那间公寓是我哥特地为你买的,我相信,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起任何人都来得重要。”为了跟浣玢在一起,他哥可以忍受嘈杂的市区生活,甚至还把最心爱的植物交给陈伯照顾,这就可以知道,浣玢对他哥来说意义非凡。
想不到,他当初的玩笑竟然是真的!感动的情绪在心底扰攘,浣玢的思绪一片混乱,继崴对她毕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一切都已成过往云烟。
“唐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浣玢……”
“唐大哥,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成|人。”
“浣玢,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孩子,可是,我不赞成孩子没有父亲,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希望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凯崴诚恳地提议道。
摇摇头,浣玢充满感激地说道:“唐大哥,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能因为自己想留下孩子,就要你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立瑜也反对道:“唐大哥,你是唐继崴的弟弟,你若是跟浣玢结婚,对你、对唐继崴、对浣玢,都不是一件好事,这只会增加你们彼此的困扰。”
“可是……”
“不用可是了,浣玢就嫁给我,我会照顾她和孩子。”昱风很有义气地说道。
“我同意,反正风哥年纪也一大把了,是该定下来。”云霏乘机取笑昱风。
这个可恶的小妮子,竟然说他年纪一大把,有没有搞错,他也不过才二十九岁而已,正值男人的黄金岁月,他哪来的一大把年纪?算了,这笔帐先搁着,哪天有机会再跟她讨回来。
“是啊,我是该结婚了,而且能娶到浣玢这么温柔、可爱的小天使当老婆,是我的福气。”
“不,我不能嫁给风哥。”摇着头,浣玢说道,“我也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别人。”看到昱风有话要说,浣玢连忙伸手制止,“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浣玢说得如此坚决,似乎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突然,思圻灵光一闪,建议道:“这样子好了,浣玢暂时嫁给风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们再看情况决定是不是要办理离婚。”
抿了抿嘴,浣玢犹豫道:“结婚不是一件小事,这样子会不会太麻烦了?”
“如果不放喜帖,不惊动双方的亲朋好友,只是两个人去公证结婚的话,那就一点也不麻烦啊!”思圻指道。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浣玢还没表示意见,昱风已经开心地点头附和。既可以帮浣玢解决困难,又可以保有他单身贵族的头衔,他何乐而不为。
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一副乐观其成的样子,浣玢也只能点头同意。
中 中 中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无声无息地学着浣玢在门廊前的台阶坐了下来,魏敏霞顺着浣玢的视线,眺望着在黑阗的夜空里绽放点点光芒的满天繁星。
偏过头,看着魏敏霞,浣玢轻声问道:“妈,你怎么还没睡觉?”
“你怎么也还没睡觉呢?”魏敏霞笑着反问道。
“我在看今晚的月亮,再过不久,就月圆了。”月圆人团圆,而她,却跟继崴从此各据一方,想起来真的很心痛。
“是吗?”看着浣玢那副落寞的样子,魏敏霞故作轻松的探道。
“妈,我……”欲言又止,烷扮郁闷地叹了口气。
伸手揽在浣玢的肩膀,魏敏霞慈祥地说道:“心里有什么苦,就把它就出来,不要搁着,那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健康。”
激动地搂住魏敏霞,浣玢说道:“妈,谢谢你。”说起来,她真的很幸福,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的家人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安慰、鼓励她,让她更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选择。
摸了摸浣玢的头,魏敏霞温柔地说道:“傻丫头,母女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轻叹了一 口气,浣玢感慨道:“妈,我是不是很傻,有时候我会想,继崴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而愿意接受孩子,然后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快乐的日子,就像童话故事里面一样。”
“你是很傻,不过,人如果不傻,就失去了追求梦想的原动力,那样会变得一点也不可爱。”轻拍着浣玢的手,魏敏霞接着又道:“不要想太多了,未来会怎么样,没有人可以预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宽自己的心,让孩子在你的肚子裹面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长大。”
“妈,我会的。”像是在保证,浣玢对着魏敏霞微微一笑。
满意地点点头,魏敏霞说道:“这样子才像一个要当妈妈的人。”
“妈,你还记不记得怀我的时候?”
“当然记得,你好皮哦,常常在我肚子里面作怪,那时候我好担心你生出来以后很难带,没想到,你一出我的肚子,乖得不得了……”
听着母亲孕育她的记忆,浣玢心里涌起一股母爱,不管未来如何,她都要用整个生命来爱她的孩子。
中 中 中
“继崴,陈虹的专辑一推出来就造成热卖,她现在的气势可以说是扶摇直上,你又为你的音乐做了一次完美的见证,我真的是爱死你了。”一说到赚钱,震云是眉开眼笑,一副标准钱奴的德行,“对了,我打算趁着这波攻势,再帮陈虹安排下一张专辑的制作,你觉得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看了震云一眼,继崴不甚热中地说道:“以商人的立场来说,趁胜追击是一项很好的战略,不过,以我的立场来看,我对你的算盘没什么兴趣。”
堆起最美丽的笑容,震云摆出低姿态说道:“继崴,你再帮陈虹……”
“我说了,我没兴趣,你也不必再多费唇舌。”
他邵震云最得意的就是这张嘴巴,他当然不可以如此轻易地打退堂鼓。
“继崴,你一个大男人家,不要这么小器嘛!”
睨着震云,继崴淡然地说道:“小器又怎么样,我会有什么损失吗?”
“是,你是没损失,不过,帮陈虹制作专辑,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天啊!跟这个家伙讲话真需要过人的耐力,否则,真的会被他气死。
“也没什么好处啊!”继崴漠然地补上一句。
翻了翻白眼,震云捺住性子说道:“你可以赚很多的Money啊!”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说起来真是可悲,他对母亲有着无法释怀的厌恶,而她却把继承自娘家的遗产留给了他这个惟一的儿子,让他可以高傲地不去沾染一
身的铜臭味。
“我知道,不过,多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可以给你儿子做生意本……”
“够了!”一声怒吼,继崴冷冷地打断震云。他一直努力想抚平的伤痛,却还是让人给活生生地撕了开来。自从浣玢离开他的生活以后,他的内心每天都在痛苦当中挣扎,想去找她,却不敢见她,他完全拿不定主意。他知道自己是爱她,只是,他是不是有那个勇气去爱她?
糟了,他说错话了!看到继崴痛苦绝望的神情,震云愧疚地不敢再说一句话。
正当办公室僵结在令人窒息的气氛当中,敞开的门上传来敲门声。
“凯崴。”彷佛遇到了救星,震云开心地叫道。
“邵大哥。”朝着震云点了点头,凯崴直接走向继崴,将一张红帖子放在继崴的面前,“哥,我是特地帮你送红帖子来的。”
灵敏的感觉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息正在酿造,震云聪明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兄弟有事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邵大哥,不用了,等我哥把帖子看完,我马上走人。”
“喔!”人家都这么说了,ρi股当然也只能再坐回沙发上。看着眼前明显的对立情势,震云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瞄了凯崴一眼,继崴拾起面前的红帖子,慢慢地打了开来。
“浣玢就要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了,你高兴了吧!”凯崴毫不留情地帮继崴把红帖子的内容说出来。这张帖子是他特地为他哥一个人制作的,他希望这个红色炸弹可唤醒他哥内心的情感,这不只是为了浣玢和孩子,更为了他哥自己。
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继崴不相信,也不能接受,浣玢不可能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哥,你放心,昱风的条件并不比你差,浣玢嫁给他,绝对是风风光光,而且昱风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善待你不要的孩子。”凯崴讽刺地说道。
呆呆地看着帖子上头的名字,继崴像是想确定那不是真的。
“哥,恕我这个做弟弟的直言,我真的不相信你是这么无情的人。”
“凯崴,”冲到凯崴的身旁,震云连忙拉住凯崴,阻止道,“不要再说了,你哥心里也不好过。”
“邵大哥,你不用替我哥担心,我哥的调适能力很强。”
“好了啦,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他知道凯崴故意说这些话刺激继崴,不过,药已经下得够猛了,何必非得伤到继崴遍体鳞伤不可。凯崴这小子平时温温和和,看起来就是不会说重话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可以把话说得像针一样刺人。
“我是不想再说了,反正帖子我已经送来了,他想怎么样都随便他。”说着,凯崴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继崴开口问道:“是浣玢让你把帖子送过来的吗?”
回过身,凯崴轻笑道:“你觉得浣玢、这样的人吗?”
继崴不表示意见,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还清楚浣玢不会这么做。
似乎也不在意继崴心里的答案是什么,凯崴迳自说道:“你应该了解浣玢的为人,她根本不忍心伤害别人,何况,她是这么地爱你,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浣玢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一下,凯崴接着又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浣玢又是一个值得人家珍爱一辈子的女人,我今天就不会跑来告诉你浣玢结婚的消息。哥,你自己好自为之。”头也不回,凯崴快步地走了出去。
望着红帖子,继崴六神无主,难道他就真的让浣玢带着孩子嫁给别人喝?
“继崴,婚都还没结,你还有辨法阻止,去找她。”
站起身来,继崴缓缓地踱到窗边,两眼茫然地凝视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看到继崴那副稳如泰山的姿态,震云可慌了,“继崴,难道你非得等她嫁给别人,才要后悔吗?”
沉吟了半晌,继崴答非所问地说道:“震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可以明确地知道自己能够给浣玢幸福,她今天就不需要嫁给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震云一脸的迷惑。
吸了口气,继崴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替我担心。”
跟这家伙讲话不仅要有过人的耐力,而且,还要有过人的智慧,要不然,真的是牛头不对马嘴。
“随便你,我不管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后悔的时候不要来找我诉苦,我绝对不会同情你。”对继崴这种死脑筋的人,震云是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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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刻的咖啡屋显得相当冷清,浣玢一走进这片香气四溢的小屋,便看到坐在窗户边——那个曾经视地为情敌,今天却突然打电话约她出来的林雅晴。
一看到浣玢,雅晴连忙起身招呼道:“你来了,请坐。”
“谢谢。”将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到一旁,浣玢坐了下来。
跟着浣玢坐了下来,林雅晴开口说道:“邢……”摸了摸头发,她不好意思地转口询问道:“我可以直接叫你浣玢吗?”
“当然可以。”笑着点点头,浣玢欣然的接受。
“浣玢,对不起,当初对你态度那么恶劣,你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吧?”
摇摇头,浣玢体贴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此时Waiter端来了两杯荼和两块蛋糕。
“我想你现在不太适合喝咖啡,所以我就先帮你点了杯奶茶。”指着送来的茶点,林雅晴又道:“你尝尝看,看味道合不合你的胄口。”
加了奶精,加了糖,浣玢将茶轻轻搅拌,然后浅酌一口,“好喝。”
像是这才放松了下来,林雅晴拿起放在她身旁的纸袋子,递给浣玢,“我听凯崴说你有小宝宝,所以我帮小宝宝买了一些衣服,很可爱哦!”也许是因为她太黏人了,凯崴和她的感情进步神速,也因为如此,她知道浣玢和大哥的事情。同样身为女人,她能够了解浣玢的心,也因为了解,她忍不住想关心浣玢。说真的,直到这件事,她才发现浣玢虽然笨笨呆呆的,却是一个令人佩服的女人。 “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买这些衣服又不要多少钱。”帮浣玢把袋子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林雅晴把衣服摊在浣玢的面前,“有Mickey的,有Kitty猫,很可爱吧,”
摸着那一件件的小衣服,浣玢爱不释手地点着头,“真的很可爱。”
“对了,我还帮你买了几本书,是有关于孕妇要注意的事情,你要记得看。”翻开纸袋子,林雅晴指着里头的几本书。
感动地看着雅晴为她买的东西,浣玢诚挚地说道:“谢谢你。”
“你谢我干么?我可是为了我侄子才买的哦!”
“侄子?”
“对啊,等我嫁给凯崴以后,你的儿子就是我侄子……”意会到自己说溜了内心话,林雅晴脸红地捂住嘴巴。天啊!真是丢死人了,她和凯崴才刚交往而已,就等不及想当人家的老婆。
笑了笑,浣玢说道:“恭喜你。”
“还早呢!”一脸的害羞,林雅晴连忙转移浣玢的注意力,“赶快把奶茶喝了,要不然冷了就不好喝。”
点了点头,浣玢拿起奶荼,品味着那已经变温的奶荼。虽然失去的爱永远无法寻回,但是她相信,这辈子她会无怨也无悔。
在这充满咖啡香的温馨小屋,两个女人的友情慢慢建立,一起分享生活点滴。
中 中 中
挥别了林雅晴,目送她开着车子离去,浣玢这才转身朝屋子走去。
“浣玢。”继崴轻柔的呼唤声悄然飞进浣玢的耳边。
一听到她日夜思念的声音,浣玢急切地回过身,望向已经守候多时的继崴,惊喜地叫道:“继崴!”继崴会不会是改变主意,决定要他们的孩子?
步到浣玢面前,继崴直截了当地将手上的红帖子递给浣玢,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道:“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迟疑地看了继崴一眼,浣玢翻开红帖子。
“这……怎么会这样子?我们明明没有印帖子啊!”瞪着红帖子上头所书写的主角名字,浣玢胡涂了。
“你真的要跟展昱风结婚?”他知道凯崴不可能无中生有,可是他还是很难接受这是真的。
“我是要跟风哥结婚……”
“我不相信!”拳头恨恨的挥向路旁的电线杆,继崴心痛地将脸埋进手掌里。
“继崴!”紧张地抓住继崴,浣玢担心地唤道。
突然转过伸握住浣玢的肩膀,继崴生气地指控道:“你是不是想报复我不要孩子,所以才决定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展昱风?”
“继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我是为了孩子……”
“借口!”忽然松开浣玢,继崴不谅解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为了我放弃孩子,不是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不能理解继崴的误解,浣玢失望地看着继崴,伤心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继崴,你知道的,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小孩,我不希望他一出生就被冠上私生子三个字,所以我答应风哥的帮忙,暂时嫁给他,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再离婚,我这样子做,难道错了吗?”
原来……“浣玢,我……”
苦苦一笑,浣玢难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看样子,我好像弄错了。”
“浣玢,我……”不可否认,他还是不希望把孩子留下来。
“继崴,你走吧!”童话故事毕竟不存于现实,她的梦想还是落空了。
看着浣玢,继崴依依不舍地抬起脚步,往着他的车子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脚步停了下来,回头道:“浣玢,我知道这个请求根自私,可是,我希望你不要跟展昱风结婚。”这样的心情真的很可笑,是他自己为了孩子放弃浣玢,把他们之间的一切结束掉,可是现在,他竟然又害怕展昱风到时候不跟浣玢离婚。他真的是一个很可恶的男人,既然无情地放浣玢走,却还想牵制她的未来,他凭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也认为私生子对孩子不好吗?”浣玢轻蹙着眉头道。
“我……”该死!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自己不能拥有,也不希望别人拥有?他真是个王八蛋!做了个深呼吸,继崴说道:“浣玢,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风哥好心好意地想帮我,你却不给我任何理由,你让我怎么向风哥推辞?”
“我……”他是多么想勇敢地跟她说“我爱你”,可是,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他对浣玢的爱是不是足以让他不畏惧地面对未来。“浣玢,算我求你,你不要嫁给展昱风。”
轻轻地摇摇头,浣玢无奈地说道:“日子、时间都已经订好了,我不可以毫无理由地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何况,这是为了孩子。”
像是想说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巴,继崴恋恋不舍地看了浣玢一眼,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发一辞地走回他的车子,上了车,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多久,只等到风儿吹起,带来微微凉意,浣玢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转向屋子。刚刚那一刻,她竟然奢望继崴会跟她说“我爱你”!如果继崴真的这么说,她知道,自己愿意为他辜负风哥的好意。
第十章
一下子玩着手指头,一下子摸摸头发,一下子又扯着衣服,面对那一张张等着她开口的脸孔,浣玢局促不安地微微起身又坐下。
“浣玢,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充满鼓励地对着浣玢笑了笑,立瑜说道。
“就是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就直截了当地说啊!”搞不懂浣玢干么这么别扭,思圻皱起眉头。
抿了抿嘴,晃了大伙儿一眼,浣玢终于开口道:“我是在想,我还是不要跟风哥结婚比较好。”这些天,继崴的请求一直在她的脑海徘徊、揪着她的心也跟着踌躇了起来,她不知道继崴的用意何在?但是她愿意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其实地原本也不是很赞成这个主意,因为她真的不想麻烦风哥,而且,万一孩子还没生下来这段期间,风哥遇到一个让他想安定下来的女人,那他不是左右为难吗?
“为什么?”云霏不解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为了孩子,你先跟风哥结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户口报了,你们两个如果想离婚就再离婚,怎么现在又说不要结婚了呢?”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造成风哥的困扰。”事实上,她心里还有一个原因让犹豫不决,那就是她对继崴其实还存有一丝丝的期望,盼他回头,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这样的想法也许很天真,但是对她来说,抱着渺茫的希望总比绝望来得好过一些。
摸了换浣玢的头,昱风笑道:“呆瓜,又不是真的,我有什么好困扰?”
“是啊,只不过是公证结婚,既没宴客,也没昭告全天下,知道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他有什么好困扰。”思圻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
“浣玢,你不用替风哥操那么多心,没人会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价。”云霏打趣道。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都无所谓,你还替我担什么心?”虽然一下子多了个老婆和孩子,是有那么些不方便,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譬如说,哪天有个女人死缠烂打地想嫁给他,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对方打退堂鼓。
“风哥,我真的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不过,真的谢谢你。”看来,命运已经安排她非嫁风哥不可。也好,总不能让孩子生得那么没有尊严,风哥既然愿意当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她就应该为自己的孩子欣然接受才对。
“跟风哥不需要说谢谢。”从口袋抽出一张纸,昱风将它递给浣玢,“浣玢,我已经帮孩子想了好几个名宇,你看看取得好不好?”
展飞鹏、展云樵、展晋尧、展文瑄……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名宇,浣玢是既感动,又感伤,如果今天取这些名宇的人是继崴,那该有多好?可惜的是,她终究要嫁的人是风哥,孩子的父亲将不是唐继崴,是展昱风。 “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取这些名字可是花了他整整一天的工夫,翻着字典,拼拼凑凑,搞得他眼花撩乱。
把悲伤往肚子里吞下,浣玢虚应道:“我都很喜欢。”
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昱风臭屁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好了啦,”立瑜伸手把那张写满名宇的纸拿了过来,“孩子还要七个月才会落地,是男是女都还不清楚,不用急着帮他取名宇。”
“就是啊,取名字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要从长计议。”思圻将立瑜手中的纸抢了过来,把它塞回昱风的口袋,然后赏了昱风一个白眼,用嘴巴无声地说:“你闭上嘴巴。”男人就是男人,有够粗枝大叶,也不想想看,浣玢还在为唐继崴难过得要命,他竟然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帮孩子取名宇。
回给思圻一个鬼脸,昱风不甘心地紧闭双唇,他会帮浣玢的孩子取名字,还不是为了证明他愿意当浣玢孩子的爸,又不是故意要她伤心。
“浣玢,你说不想穿新娘礼服,所以我们帮你挑了几件洋装,你去试试看。”拉起浣玢,立瑜体贴地转移她此刻伤感的思绪,“如果觉得不合身,我们还可以送回修改,反正离结婚还有三天的时间。”
“我已经有很多洋装,不用这么麻烦……”
“哎呀!我们都已经买回来了,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从立瑜的手上接过浣玢的手,云霏拖着她往征信社的休息室走去。
中 中 中
不管她心里曾经存有多少的期盼,这一刻,也该落幕了,过了今晚,明天她就成了有夫之妇,虽然她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可是她的身分毕竟是不同的。
心情沉重地打开公寓的大门,浣玢缓缓地跨进这个曾让她幸福得恍如置身云端的淡黄|色天地,然后轻轻将大门掩上。
她不应该回到这里,这里只会挑起她甜蜜的回忆,让她心痛、让她难过,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跑回来,因为她真的好想再回顾这里一眼。
这里还是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改变也没有,只是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了一层灰尘,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
命运的安排真的让人搞不懂,为什么让她跟继崴相遇,却又让她跟继崴分开?她是这么地爱继崴,用她的整颗心在爱,可是,她却无法感动他的心,让他愿意为她停在原地。
“你还是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合上身后的大门,继崴深情缱绻地凝视着眼前的浣玢。红帖子的日期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看着日子一天天地逼
近,他心急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向浣玢说“我爱你”、“我爱我们两个的孩子”。这些天,他每天度日如年,可是又感觉日子过得好快,他多么希望时间为他停留,让他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只不过,时间不长眼睛,它无情的一分一秒而去。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真正的明白浣玢对他的爱是至死不渝,他直觉地相信浣玢今晚会回到这里,所以他也跟着回来。说真的,他不知道自己跟来的目的何在?他只是很想看她、感觉她、爱她。
静静地看着继崴,浣玢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是舍不得离开他,可是舍不得又如何?生命有很多的无奈,却还是要坚强地走下去。
即使她没有回答他,他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答案。 “想不想听我的故事?”这一刻,他想跟浣玢一起分享他的内心世界,让她完全明白他的悲与哀。
点点头,浣玢无声地允诺。
走向落地窗,继崴轻轻地推开窗子,踏进了阳台,等到身后的浣玢跟了上来,才开启他的过去,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生在富贾之家,还有那一身的音乐才华,每个人眼中的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得令人嫉妒,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父亲的爱全给了女人,一个又一个女人,他的眼中永远看不到儿子的渴望;而他母亲的心全给了她所扮演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她忙着表现她的大家闺秀,好让别人相信她是世界上最有包容度的妻子,背着大家,她忙着跟男人偷情,努力地当好一个称职的情人,她的心思永远注意不到儿子的需要。其实生为他们的儿子,他拥有的也不过是俗不可缺的金钱。
背叛的伤害,还有贫乏的爱,塑造一个人内心的恐惧与害怕、想爱与不敢爱的挣扎。
微风轻拂,继崴的故事说尽了,却挑来了浣玢的心痛、浣玢的眼泪。
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珠,继崴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我爱你,至死不渝。”
他早就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只是此刻听她一句至死不渝,他的心彷佛被暖阳溶化的冰山,不复冰冷,只见幸福与盼望。
继崴轻柔地吻上浣玢的唇,先是慢慢地挑逗,接着灼热地探索,缠绵俳恻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曾经有过的美丽唤醒了彼此的急切需要,他将她揽腰一抱,快步回到屋内,朝着卧室飞奔而去。
褪去罗衫,任彼此在对方的怀抱燃烧、飞舞,恋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迎向灿烂的刹那,浪漫激|情的夜,是情人不朽的乐章。
中 中 中
不会的,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展昱风风流倜傥,不知道迷煞多少女人,怎么可能被抛在婚礼上,当个惨遭遗弃的新郎,可是……
看着昱风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立愉小心翼翼地说道:“风哥,浣玢也许是塞在路上,所以才会到现在还没出现。”这是违心之论,不过,面对一个宛若即将抓狂的老虎,说话还是不要太实在得好。
“塞在路上?”瞪了立瑜一眼,昱风忍不住尖叫道:“十点的婚礼,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台北的交通有可能恶劣到这种程度吗?”还好只是公证结婚,没有昭告全世界的亲朋好友出席,只除了思圻、立瑜、云霏这三个女人是特地来凑热闹,要不然,他展昱风这会儿面子还挂得住吗?好心好意地牺牲自己当浣玢的新郎倌,结果那小妮子竟然放他鸽子,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展昱风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云霏嘘了一声,轻言细语地说道:“风哥,节制一点,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不会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被新娘遗弃吧!”
转向身旁零零散散的人群,也不管人家的眼睛是不是盯在他身上,昱风用那双想杀人的目光狠狠地扫射而去,嚷道:“看什么看,没看过那么帅的新郎啊!”
将昱风捉到角落,思圻轻声斥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有说错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发泄有什么不妥,昱风理直气壮。为了让那个可怜的小妮子嫁得风光一点,他特别把自己最好的西装给穿出来,然后把自己喷得香香的,就是希望给浣玢一个最英俊潇洒的新郎,没想到……可恶!为了这小妮子,他还特地跟他老爸借了宾士轿车,结果……
翻了翻白眼,思圻拿出她最大的耐性说道:“没错,你很帅,而且还是最帅的新郎,不过,如果你再这样子乱叫下去,人家会以为你是疯子,到时候报警抓你,我敢保证明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今天被新娘遗弃。”
怒视着思圻,昱风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巴,他可不想上明天的头版新闻!
伸手将思圻拉了回来,立瑜轻声说道:“思圻,我想浣玢不会来了。”
“不可能,”摇摇头,思圻不以为然地说道:“昨天浣玢还义无反顾地决定下嫁风哥,她怎么可能不来?好吧,就算浣玢不嫁了,她也会知会我们一声,她不可能把我们丢在这里!何况,风哥娶她,是为了帮她的忙,她没道理逃婚啊!”
“我又没说浣玢逃婚,我只是说她不会来了。”
“不是逃婚,又不会来,那浣玢她是……”睁大眼睛,思圻惊慌地叫道:“你是说,浣玢出了意外?”
“呸!乌鸦嘴!”轻拍了一下思圻的脑袋瓜,云霏念道:“亏你平日头脑转得比别人还快,说什么聪明绝顶,结果,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想不通了。”
“我……”原本是想帮自己辩护,但是一看到云霏受不了的表情,思圻顿时一悟,叫道:“难道是浣玢被唐继崴给带走了?”
“不是带走,是被绑走,否则,浣玢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们。”云霏纠正道。
眼睛突然一亮,思圻兴奋地说道:“这不就表示,唐继崴终究是爱浣玢,浣玢还是等到他了……”
“很好,非常的好,”咬着牙,昱风一脸的愤愤不平,“见色忘‘哥’,这小妮子我绝对不放过她!”这小妮子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就算唐继崴良心发现,临时起意把她绑走,她也该知道打个电话给他,不要让他像个呆瓜,傻傻地等着她出现!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自告奋勇,今天他就不会变成一个被遗弃的新郎!
望着那不知何时已经靠向她们的昱风,立瑜连忙软言软语地安慰道:“风哥,你应该很高兴浣玢没有出现,这样你才可以继续当你的单身贵族啊!”
很假地对着她们三个笑了笑,昱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很开心可以继续当我的单身贵族,不过,此仇不报非君子。”
“风哥,浣玢又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那么小器。”轻扯了一下昱风的衣服,云霏试图用轻松的口吻缓和他的情绪。
“我小器?”一睑饱受污辱的样子,昱风反控道:“我要是小器,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风哥……”
“还有,”指着立瑜和云霏,昱风质问道:“你们两个既然想到浣玢被唐继崴绑走,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无辜地对着昱风眨了眨眼睛,立瑜和云霏异口同声辩道:“我们也是刚刚才想到。”才怪!
“你们……”算了!骂再多也没用,反正他被新娘抛在婚礼上已经变成历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走啦,回家了!”终于息火了,大伙儿不觉松了口气,然后快步地跟着昱风朝着车子走去。
中 中 中
“继崴,你到底要载我去哪里?”从上了车,发现他们行走的路径不对,这个疑问浣玢已经问了不下百遍,可是他始终没有回覆。
不同于以往的神情,继崴轻松一笑,反过来问道:“你希望我带你去哪里?”
“我……”当然是去公证结婚,可是浣玢却答不出口,虽然她很明白自己必须为了孩子嫁给风哥,但是听过继崴的故事,她的心更无法释怀,她不能嫁,她要继续努力,努力地解开他的心锁,让他毫不顾忌地爱上她。继崴是她惟一的选择,她只想当他的新娘。
“说啊,不管是什么地方,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带你去。”语意深重,对浣玢的情感,他再也不会迟疑,他愿意带她去任何地方,只要她身边有他,他们两个永远相随、相守。
愣了愣,浣玢缓缓地迎向继崴带笑的脸庞,望进他眼眸,它熠熠生辉的瞳孔里跳跃着似水般的柔情,彷佛在述说着深情缱绻的爱意,她心跳突然怦、怦,狂烈地跳动了起来,“我的小宝宝也要跟着去。”既期待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浣玢提醒他。
轻轻地点着头,继崴坚定地说道:“当然,你们两个是一体的。”
脸上渐渐漾起了笑意,浣玢轻声道:“那你最想带我和小宝宝去哪里?”
将车子驶向路边停了下来,继崴非常认真地说道:“教堂。”
“为了责任?”虽然心里知道问这句话是多余的,浣玢还是想确定一下。
摇摇头,继崴深情地说道:“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婚姻是神圣的,不可以随便,所以我绝不会因为责任而娶你。”
“那是为什么?”
“因为爱。”双手温柔地捧住浣玢的双颊,继崴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爱你。”
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眶泛起泪光。
“傻瓜,这样子也可以让你感动。”抹去浣玢已经悄然滑下脸颊的泪珠,继崴心疼地说道。
紧紧地抱住继崴,她声音哽咽地说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我还以为,我这辈子等不到了。”
呼吸着浣玢发丝里的淡淡香气,他诚挚地说这:“对不起。”
捂住继崴的嘴巴,浣玢深情地说道:“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一辈子,再也不要放我走。”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不会放你走,因为我终于明白,爱,本来就需要勇气,否则就不配说爱。不管未来如何,能够爱一天,是一天,爱一年,是一年,爱一辈子,是一辈子,我要珍惜我们一起共享的每一分、每一秒。”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把自己的心全然摊在浣玢的面前,让她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今天一早醒来,看着身旁的她,他突然领悟到一个真理——与其害怕失去,倒不如好好守住可以相爱的每一刻。
感动地吻上继崴的唇,浣玢献上她的爱与承诺。
任由浣玢的舌在他的口中索求,继崴心满意足地品尝属于他的甜蜜。豁然开朗其实并不难,难得是那份勇气,而他的勇气来自于他的幸运,他遇到一个用心爱他的女人,她的痴傻解去他内心的桎梏。
结束那好像经过了一世纪之久的热吻,继崴重新发动车子。
“我们要去哪里?”快乐的笑靥在浣玢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光芒。
“当然是去你家啊!”
“我家?”
“前一阵子你不是告诉我,你妈想看看我,我想,令天就让她看看她的准女婿长什么样子,值不值得她女儿托付终身。”
“我妈一定会说值得。”
捏了捏浣玢的鼻子,继崴笑道:“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我妈的女儿啊!”
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继崴调皮道:“这下子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就要带着我老婆和孩子去公证结婚……”
“糟了!”一听到“公证结婚”四个字,浣玢马上惨叫道。
“怎么了?”继崴紧张道。
“我把风哥一个人丢在法院,他现在找不到新娘子,一定气疯了。”她可以想像风哥气得跳脚的样子,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不疾不徐地拿起车上的行动电话,继崴将它递给浣玢,“跟他说一声,你已经找到真正的新郎,不用他帮忙了。”
接过电话,浣玢快速按下电话号码,忽然,像是又想到什么,把电话给切断,“算了,回家再打。”风哥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打电话给他,准是一阵叫骂,倒不如等他气消一点再说。
了然地收回行动电话,继崴体贴地说道:“回到家电话由我来打,我想顺便请他吃饭,跟他赔不是。”
“嗯!”
车子一路朝着邢家奔驰而去,他们的爱也将一路携手朝着人生的旅途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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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再怎么说他也是英挺绝伦的大侦探 怎知为了逃避一个死三八的追缠 落魄到当街强吻毫不认识的她 虽说这一吻是吻的他缠绵悱恻欲罢不能 她却不知日行一善,藉机敲诈要他请客 这一吃竟吃掉他六千块钱 这个吻的代价也太高了吧!? 再一次碰到她这刁蛮恶女 惊觉她竟然是他的委託人的小孙女 他这个新进来的冒牌佣人可没闲着 一边暗中进行着捕捉家贼的调查计划 一边还得陪着她小姐野餐,作她的模特儿 正所谓一物剋一物,她还真的是他的剋星 没事就误会他和她姊姊有暧昧关系 害的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个时候,偷儿的马脚渐渐露了出来 他赫然发现,这偷儿竟是……
第一章
他展昱风生来就是被女人追著跑,这点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因为他有一张非常帅气的俊脸,全身散发著健康与活力的气息,女人一看到他,很自然的就会喜欢上他。不过,从他国中开始被女人追到现在,追了十几个年头,他还是头一遭这么凄惨——女人努力的在后面追,他拚命的在前面跑,一男一女在中正纪念堂大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说有多么可笑,就有多么可笑。
天啊!如果不让他停下来喘口气,他这条命会毁在高倩琳那个三八婆的手上。
紧张兮兮地回头望了一眼,确定那有如鬼魅般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昱风才松懈自己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早知道高倩琳那女人约他出来的目的是兴师问罪,他绝不会傻傻地送上门,当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只被人类追得走投无路的蟑螂,四处乱窜。
今天他会这么狼狈,说起来都要怪邢浣□那丫头,跑去跟人家同居也就算了,竟然还弄大自己的肚子;亲生父亲不要孩子,他这个一向把她视为妹妹的大好人只好帮她渡过难关,可是没想到,就在公证结婚的那天,她小姐意外的跟情人复合,兴奋之余竟把他这个新郎官给忘得一干二净,害他成了被新娘遗弃的新郎。
看到两个有情人可以在一起,他即使有一肚子的气,也不好意思责难,谁教他这个人心最软,而且结婚这档子事只有一些亲近的人知道,出了糗,大家都可以了解;怎知,他跑去公证结婚的时候,他大哥会接到高倩琳那个超级大三八的电话,还自作聪明地跟她透露喜讯,以为这样子可以帮他摆脱那个三八婆的纠缠,结果,反而害他流落到这种悲惨的地步。
埋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离开这个他生平第二次莅临的中正纪念堂……可恶!才想要把自己弄出这个地方,那个女人又追上来了。
眼看那道刺目的红色身影就要寻到他所在的位置,昱风晃了一眼周遭,瞥见坐在隔壁石椅上,此刻正忙著看书的女孩子,他灵机一动,迅速脱下身上那件醒目的薄外套,然后跳到隔壁的石椅上。
急忙地将身旁的女孩转向自己,昱风机敏地伸出一只手捂住对方正准备放声尖叫的嘴巴,慌张地解释,“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有个精神错乱的女人正在追我,说要当我老婆,我希望你日行一善,帮我摆脱掉她。”
只见女孩一双黑色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盯著昱风转了转,像是在考虑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经过大约二十秒钟,女孩伸手扯开他的手,一副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穿了一件非常凉快的红色洋装?”
点了点头,瞪著眼前那对活灵活现的眼睛,昱风仿佛被电到似地说不出话来。
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女孩接著开口道:“那个女人现在站在你的后面。”
女孩的话才刚进昱风的耳中,身后就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对不起……”
当那熟悉的声音碰到耳朵,昱风毫不迟疑,捧住女孩的脸庞,俯下头便吻住正幸灾乐祸等著看好戏的她,并在她试图开口抗议之际,让自己的舌趁势钻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嘴下的樱桃小口太过迷人,还是恐怖的噩梦就站在自己的后方,一场假戏变真戏,昱风像是著了魔,浑然忘我的诱惑著眼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让她忍不住也回应起他的热情。
看著人家情侣吻得如火如荼,站在昱风身后的高倩琳只能无奈地跺了跺脚,把到了嘴的询问收了回去,然后转身朝其他的地方继续搜去。
吻到都快缺氧了,昱风才像大梦初醒,仓皇地放开还是陌生人的她。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望著她那两片被他吻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昱风一副闯了大祸般的手足无措,等待那随时凌空而来的巴掌。天啊!从他懂得接吻这玩意儿以后,他是第一次吻得如此昏天暗地,而且对像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出现,昱风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
太过宁静,通常意谓著暴风雨正在酝酿,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终于,女孩开口说道:“听你这么说,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应该自认倒霉喽,反正,Kiss又不会制造出小Baby来,没什么好在意的是不是?”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摇摇头,昱风急切地说道:“不,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才把高倩琳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摆脱掉,他可不想替自己招来另一个狂风暴雨。
似乎很满意昱风的回答,女孩点点头,又道:“既然连你也同意我不该自认倒霉,那么我如果要求你补偿我,安抚一下我饱受惊吓的情绪,你应该不会有任何意见才对吧?”
“补偿?”昱风的心冷了一下,这女孩该不会是想乘机敲诈吧?
带著研究的目光,女孩巡了一眼昱风的打扮——一件地摊货的T恤、一条相当破旧的牛仔裤,然后一副非常好心的模样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很有爱心,我的要求不会太过分。”
是吗?她如果是那种真正有爱心的人,刚刚就不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好人,尤其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坏蛋,对他们来说,他们的为非作歹永远有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理由。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昱风冷著脸问。
偏著头,女孩想了想,仿佛她有多慷慨似地说道:“很简单,只要你可以填饱
我空无一物的胃,我会既往不咎。”只是一顿饭而已,是没什么好计较,不过,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在施舍他一样,这实在很呕人。也不想想看,刚才Kiss的时候,她自己也挺乐在其中啊!
“喂!你不会穷得没钱请我吃饭吧?”等不到昱风的答覆,女孩又道。
这女孩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他展昱风可是黄金打造的身价,一顿饭算什么?不过……“如果我真的没钱请你吃饭,你会怎么样?”
耸耸肩,女孩漫不经心地威胁著,“我还能怎么样,大不了将就一点,跟你回家,看看你家有什么东西可以喂饱我的肚子啊!”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女孩子比高倩琳那个三八婆还难缠。
“你不用那么辛苦,虽然我现在捉襟见肘,但是喂饱你一个小小的胃应该不成问题。”人家平白无故被他偷一个吻,请她吃顿饭是应该的,不过,他可不想让她吃得太心安理得。
“很好,我最喜欢大方的男人,够干脆。”女孩脸上绽放出一抹淡而诡异的笑容。
没见过这么没有良心的女孩子,竟然连一点点的愧疚感也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不过,你得先把我弄出这里。”今天受的折磨已经够了,他可不希望再一次被那只死缠烂打的苍蝇给盯上。
“Noproblem。”领著昱风,女孩熟稔地朝著最近的出口而去。
☆☆☆
她叫骆媞,今年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她有一条最引以为傲的座右铭——宁可别人吃亏,也绝不容许自己受那么一丁点的气。而这正是她今天之所以会赖上这个陌生人的原因;莫名其妙地让他给偷了一个吻,她如果不占点便宜回来,心里的那一口鸟气是怎么也咽不下,虽然这家伙的吻实在令人陶醉。
“喂!你叫什么名字?”放下手中的筷子,骆媞很淑女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真是不简单,从他们进到这家港式饮茶后,她小姐足足奋斗了两个多小时,嘴巴没有一分钟停过,这会儿她终于肯休息了。
“请教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自我介绍,你不懂吗?”他知道自己的心态有点难以理解,不过,他真的无法忍受——她竟然可以视若无睹地对待他两个多小时,这实在是太污辱他了,他展昱风哪一点比不上那些食物?!
一点也不在意昱风无礼的口气,骆媞撇撇嘴,故意道:“我很怀疑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想当你老婆。”其实撇开那一身穷酸邋遢的装扮不说,这家伙长得很有女人缘,帅气的五官、英挺的身段、如阳光般的神采,他是那种老少通吃的男人。
说真格的,连她都觉得看他是一种享受。
天啊!这女孩还当真以为他穷的没有女人敢要。
“不用怀疑,我可以告诉你,想当我老婆的人数都数不清。”虽然在这个金钱主义挂帅的年代,很多人重利轻情,但是他相信,同甘共苦的女人还是大有人在。
“你说话的口气一向都是这么狂妄吗?”她开始欣赏这个男人,够自信。
“小姐,你搞错了,这不叫‘狂妄’,这叫‘实在’。”昱风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一点夸张也没有,何来狂妄之名。
轻快悦耳的笑声倾泻而出,摇著头,骆媞笑不可抑地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不要脸耶!”
非常奇怪的,他喜欢她的笑声,没有羁绊,很放肆。
“你这个女人的嘴巴很坏哦!”昱风也不客气地反讥了回去。
耸耸肩,对昱风的评论,骆媞完全不以为然。她不是嘴巴坏,她只是好胜心很强,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不喜欢当人家的手下败将。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骆媞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这女孩不是嘴巴坏,她是不肯服输,瞧,没先问到他的名字,她就是不甘心。
从口袋里搜出一支笔,昱风在纸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骆媞,“展昱风。”他觉得男人最自豪的地方就是比女人洒脱,他可不希望为了一个名字,害他们男人的风度被女人质疑。
“好名字。”点了点头,骆媞不吝啬地赞赏道。
“你呢?”
“骆媞。”拿起昱风手上的笔,骆媞在同张纸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纸巾和笔一起交给昱风。
看了一眼骆媞书写的字迹,再望向骆媞,昱风说道:“你的字跟你的长相不太搭调。”
她是一个非常秀气的女孩子,称不上抢眼,却给人一种轻柔似云的感觉,不过,她有一双与气质截然不同的眼睛,贼溜溜的黑眸透露著狂肆与强硬,跟她的字倒是挺像。
优雅的浅酌了一口茶,骆媞说道:“你是说我写字很难看吗?”
轻轻一笑,昱风不禁摇头,没见过她这样子的女孩子,很懂得适时夸赞自己漂亮,“我可没说你的字难看,只是不像女孩子写的字。”
似乎很满意昱风的解释,骆媞笑了笑,好奇地问道:“喂!那个穿红色洋装的女人干么追你?”
“我不是说过了,她想当我老婆。”
打量了一下昱风,骆媞笑道:“少来了,那位小姐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娇娇女,她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嫁给你这样的人,除非——她要你入赘?”
入赘?我的妈呀!这个女娃儿倒挺有联想力的嘛!昱风瞠目结舌地望著她。不过,有一部分她倒是说对了,如果他不是“展氏企业”董事长最小的儿子,还有,他拥有自己的征信社,那个三八婆是不至于如此拚命。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若有所思地看著昱风,骆媞鬼灵精地说道,“事实上你很有钱,你之所以会有这么一身打扮,是故意掩人耳目。”
聪明的女孩!他这身装扮,的的确确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是个侦探,穿得太过招摇、醒目很容易引来别人的侧目,所以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把自己弄得平凡是必要的。
“你很有幻想力。”不动声色地瞄了骆媞一眼,昱风说道。
“那是当然,我还年轻,年轻人一向比老年人来的有幻想力。”
她说他狂妄,他倒觉得她才是真正的狂妄。不过,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他竟然有一点点喜欢她的狂妄,仿佛她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气势,这也许是因为她那对眼睛带给他的感觉。
“小姐,你应该吃饱了吧?”
骆媞笑的很天真,状似无辜地说道:“还没,跟你说了那么多话,我肚子又饿了。”说著,刚好侍者的点心推车来到一旁,骆媞连忙起身选取她要吃的点心。
瞪著她那忙碌地挑著点心的身影,昱风忍不住摇头叹气,天啊!他还以为她的胃很小,很容易就打发掉,没想到,她比他还能吃。还好,他不是真的穷,要不然,他今天恐怕要留在这里洗碗喽!
☆☆☆
天啊!真是累人的一天。转了转脖子,昱风筋疲力尽地走下车子。
如果不是他亲眼见识到,他真的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孩子,从中午吃到晚上,吃到人家都要打烊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她吃饱了。
说起来真是讽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他能一亲芳泽,他都还懒得理她们,他不过是迫于无奈的吻了她,却为此付出六千块钱,这也太贵了吧!
算了、算了!钱都已经花了,还想这些干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把那个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的女孩子从记忆里清除。
重重地叹了口气,昱风搭上电梯,直往十一楼而去。这栋大楼的十一楼和十二楼都是展家所有,两层楼加起来有两百坪大。
出了电梯,昱风拿出钥匙,打开铁门和铜制内门,直接朝著楼上走去。
“小少爷,你也知道自己该回家啊?”才刚踩上楼梯,昱风的脚步就被展家的女主人——孙云评给叫祝
转向客厅,昱风堆起笑脸说道:“妈,你怎么还没睡觉?”
“当人家说我小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你想,我还睡得著觉吗?”睨著昱风,孙云评没好气地说道。
呛了口气,昱风想笑又不敢笑地说道:“妈,你从哪里听来这种闲言闲话?”
他没有被人家说成花花公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竟然被当成同性恋?哈!他八成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谣言。
“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肯定下来?”其实那些三姑六婆也不是真的认为她儿子是同性恋,她们只是闲著没事,把它拿来当玩笑开,可是话听进她的耳中,就是不舒服。生了四个儿子,其他三个都很懂事,当完兵就结婚生子,没有一个需要她去操心,除了这个最小的儿子。如果这小子肯自动自发,今天人家哪有机会拿他开玩笑。
他还当真以为他妈妈有什么新鲜事,搞了半天,竟然是变相地催他结婚。“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早上再说。”草草的亲了一下孙云评的脸颊,昱风转身准备开溜。抓住昱风的手,孙云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反对我们明天早上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你总要告诉我,像你这个样子——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过了十一点才会回家,我早上有什么时间可以跟你好好谈一谈?”
一脸凄惨的苦苦一笑,昱风求饶似地唤道:“妈。”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他的黑色星期五吗?
“不要叫,叫再多也没用。”
坐到孙云评的身旁,昱风撒娇道:“妈,我今天真的很累,你就饶了我吧!”
“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得教教我,万一人家又说我小儿子是个同性恋,我要怎么回答?”她这个做母亲的其实已经够通情达理了,儿子想做什么,她一向倾力支持,所以昱风要开征信社,她也拿自己的积蓄买了间办公室送给他。可是开通并不表示放任,该管的还是要管,就像昱风的终身大事,如果不在一旁加以鞭策,她敢肯定他这辈子铁定是打光棍。昱风什么都好,个性开朗、性情好,只是在感情方面,就像风一样,从不执著。
“妈,那些人是嫉妒你有我这么优秀的儿子,才故意说这种话来气你,你干么那么在意。”
“我当然要在意,明明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由著她们胡言乱语?!”
伤脑筋地叹了口气,昱风全身无力的说道:“妈,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你干脆送她们一人一块撒隆巴斯好了。”斜瞪了昱风一眼,孙云评无奈地训道:“就知道胡扯。”
“我可是为了你的耳朵著想。”昱风一脸的无辜。
冷哼一声,孙云评埋怨道:“你如果真的有想到你妈,我就不用这么辛苦。”
“好了啦,你别再刁难他了,明天一早他还要上班呢!”展家的一家之主——展鹏走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终于获得缓刑,昱风松了口气,问道:“爸,你怎么也还没睡?”
“旁边少了一个人,我怎么睡得著?!”怜爱地看了孙云评一眼,展鹏打趣道。
轻轻碰了一下孙云评的肩膀,昱风笑睨著她,“妈,有没有听到?”
“才不是,他是刚把公事忙完。”孙云评抱怨似的扯著老公的后腿。
“爸,这就是你不对。回到家,时间就是老婆的,你怎么可以为了工作冷落娇妻?”昱风说的很正气凛然。
赏给儿子一个白眼,展鹏发出无声的抗议。
“你不用笑你爸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回到家,就躲进房里,我可没见过你抽空陪我聊天。”孙云评毫不客气地泼了儿子冷水。
人倒楣的时候,说什么话都有麻烦。轻叹了口气,昱风起身说道:“妈,我全身都是汗,我先回房间洗澡,你跟爸慢慢聊。”继续耗下去,他只是找更多的骂挨,还是赶紧溜。
“喂!结婚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讨论出结果……”
“妈,来日方长,这种事一时之间也讨论不出什么结论,我们以后再说。安抚似地拍了拍孙云评的肩膀,昱风快步地朝著楼梯走去。
“你看,这小子……”摇了摇头,孙云评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气。
“他有自己的想法,你就随他吧!”展鹏伸手将孙云评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很晚了,该睡觉了。
☆☆☆
风?征信社“好啊,少爷你终于知道要出现了。”一看见昱风走进征信社,蓝思圻马上冲上前去,“你昨天一整天都混到哪里去?”
蓝思圻——“风?征信社”最难缠、调皮的闯祸精,也是昱风的表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
“他还能混去哪里,”慕云霏不屑地瞄了昱风一眼,讽刺道:“百份之八九十是跑去泡妞。”
慕云霏——“风?征信社”最浪漫、多情的小女人,结婚不到半年的她,现在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为她老公生个小Baby。
白了云霏一眼,昱风没好气地说道:“慕大小姐,你挺聪明的嘛!”如果昨天是在泡妞,他心里还会好过一点,偏偏……只要想到昨晚他付帐的时候,那丫头笑得很得意,他心里就呕,她分明是故意的嘛!
“风哥,你昨天真的跑去泡妞啊?!”邢浣□脸上写著怀疑,虽然昱风这个人有点风流,不过,他一向主张工作和女人不能混为一谈,女人只存在于闲暇之余。
邢浣□——“风?征信社”最可爱、纯真的小天使,她就是那个害昱风被高倩琳追著跑的罪魁祸首,也是把穿著新郎礼服的昱风遗忘在法院里面的女人。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她,将于下个月跟音乐界的名制作人——唐继崴步上结婚礼堂。
翻了翻白眼,昱风烦躁地说道:“浣□,不要跟著人家瞎起哄。”
“那你昨天到底跑去哪里?”思圻不松口地追问著。
“我……不提也罢。”如果让“‘风?征信社’四大名媛”——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知道他昨天发生什么事,她们一定笑翻天了,而且还会送他一句话:偷鸡不著蚀把米。虽然他是“风?征信社”惟一的男性,而且还是这里的大当家,但是这四个女人可不会对他特别好,她们只会欺压他,比起昨天那个小魔女骆媞,她们好不到哪里去。
“风哥,”关立瑜平心静气地说道,“昨天下午高倩琳跑来征信社大吵大闹,说我们窝藏你,要我们把你交给她。”
关立瑜——“风?征信社”最冷静、精明的女强人,虽然结婚已经一年多了,但是丈夫对她的体贴、呵护,让她每天都像新嫁娘一样,甜甜蜜蜜。
“什么?高倩琳跑来征信社大吵大闹?”他展昱风认识那么多女人,还没有一个女人敢破坏他定下来的规矩——想跟他来往是绝对不准踏进征信社半步,那个超级大三八竟然不知死活的破了例。
“说她大吵大闹是好听,她根本是泼妇骂街。”思圻尖酸的说道,“亲爱的表哥,不是我爱说你,你到底是哪根神经秀逗了,连那种女人你也要?”
瞪大眼睛,昱风气呼呼地划清界线,“拜托,我又不是饥不择食,怎么会要那种女人,是她自己死缠烂打地黏著我耶!”
冷哼一声,云霏讽刺道:“如果不是你先去招惹她,她今天会有机会缠著你不放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当初怎么会料到这个女人如此恐怖?!”严格说起来,的确是他先招惹人家,毕竟看到漂亮的女人,谁都会认识。不过,他也只约她一、两次,之后她就死缠著说要当他老婆,每天电话、Call机不断,他其实也很可怜啊!
唉!也不知道一回事,最近自己运气好像特别背。他应该出外避一下难,顺便转转他的运。昱风揉揉太阳|茓想著。“风哥,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希望高倩琳把这里当成游乐场所,找不到你就跑来大闹一常”立瑜温和的道。
“你们放心,我保证她不敢再来。”一点也不想再继续这种恼人的话题,昱风挥了挥手,举步朝著办公室走去。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来,回过头道:“对了,我打算下个礼拜一去美国,你们没意见吧?”他三哥是个电脑博士,目前定居在旧金山,他决定去他三哥那里转一下自己的运气。
“不行,”思圻连忙摇头表示,“昨天早上有一位老先生打电话找你,说有一件重大的案子想委托你调查,他已经约好下礼拜一要过来征信社。”
蹙起眉头,昱风不解地说道:“这个案子是不是轮到我,都还不确定,为什么我要为了他留下来?”
“风?征信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找上门的案子都必须依著这个顺序——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来承接,除非轮到的人弃权。虽然他不时瞒著她们偷接Case,也曾经被她们逮著,不过,基本上他是不会不打自招。
嘟著嘴,思圻不高兴地说道:“客户讲明非跟你谈不可,我们也没办法啊!”
垮著脸,昱风一脸哀怨地念道:“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不顺利。”叹了口气他转身走进办公室。
☆☆☆
“啧!真是难得哦!”望著骆媞面前那盘已经吃了十分钟的生菜沙拉,余亚绢不禁发出惊叹声。跟骆媞这种吃东西只讲究解决饥饿,不顾形象的人做了七年的同班同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骆媞吃东西这么秀气。
拿了张纸巾轻轻擦了一下嘴巴。骆媞噘起嘴道:“你不是常告诉我,女孩子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不要用吞的,我这是听从你的教导耶!”
“你少来了,从高一到大四,每次我念你,你不是嫌我唠叨,就是说我做作,我就不相信你会突然转了性。”
撇撇嘴,骆媞满心不甘地说道:“你倒挺了解我的嘛!”
“小姐,我跟你耗了七年,我不想了解你行吗?”放下手中的汤匙,亚绢支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似的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昨天八成吃了什么大餐,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
伸手捏了捏亚绢的鼻子,骆媞赞赏道:“聪明的小孩。”说真的,想到昨天从中午吃到晚上,吃到她的胃就像一个塞满食物的冰箱,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然她这个人一向很能吃,但是她从不虐待自己的胃,她喜欢吃得刚刚好,既不觉得恶心,也不会觉得不够。
经过昨天那一场长跑般的盛宴,她现在看到食物,都觉得胃在向她发出严重的抗议,控告她残害它。唉!为了消弭自己心里的那口鸟气,满足一下自己爱欺负人家的乐趣,却害自己的胃饱受折磨,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她做得来。
“谁请你?”亚绢一脸的好奇问道。
喝了一口柳橙汁,骆媞卖起关子,“你猜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还真的有点想念那个家伙。他就像阳光一样,充满著生命力,而且,对昨天自己花了他六千块钱,她竟然有一丝丝的不忍心。
“嗯……学长。”
“哪个学长?”
“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个追了你四年的学长啊!”
皱了皱鼻子,骆媞不太起劲地说道:“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黏人的家伙?!他跑去当兵了。”
“对不起,我都忘了你最讨厌那种不识趣,又没什么主见的跟屁虫,他当然不可能有那种魅力请得动你。”轻敲著脑袋瓜,亚绢喃喃念道:“那还会有谁呢?”
挥了挥手,骆媞从实招来,“算了,你别猜了,反正你一定猜不到。”
瞪著骆媞,亚绢不满地嚷道:“那你干么还叫我猜?”
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骆媞嘻皮笑脸地说道:“无聊嘛!”
“你这个人很可恶耶!”咬著牙,亚绢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样子。
“我知道。”
看到骆媞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亚绢无力的叹了口气。碰到骆媞这种没心没肝的人,生气是不值得的,因为那只会气死自己而已。不发一语,她专心地吃著盘子里的蛋糕。
“好了啦,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生气嘛!”拉了一下亚绢的袖子,骆媞软言道。
“哼!”头一偏,亚绢来个相应不理。
鬼灵精的笑了笑,骆媞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你忙著生气,那你一定没有心情知道我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好奇心一旦被挑起,不想理都不行。正视著骆媞,亚绢问道:“你昨天发生什么事情?”跟骆媞这种人斗,真的是自讨无趣,如果,随便撂下一句话,就逼得她举手投降。
“不生气了?”骆媞故作好心地提醒道。
“大小姐,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亚绢失去耐性的叫道。
对著亚绢露出一抹很天真的笑容,骆媞一副很干脆地说道:“当然要说。”
“那就说嘛!”骆媞戏剧化的将昨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骆媞,你也太狼了,吻了你一下要花六千块钱,这太贵了吧?!”
“喂,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因为我高中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学长偷走了初吻,昨天那个吻是我第一次跟男孩子Kiss耶!”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干么那么计较?”她这个人一向同情弱者,而基本上,她不认为骆媞是会是个弱者,这个女人绝不会让自己吃到半点亏。
“我怎么可以不计较,我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我乃是千金之躯耶,让他花钱消气,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看起来很穷,她会更不客气。
“是、是、是,你怎么说怎么对,反正我是说不过你。”
点了点头,骆媞毫不谦让地说道:“很好,挺有自知之明。”
摇摇头,亚绢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小姐真的是狂妄到无药可救。“我不想跟你说了,我可没像你这么有本事,可以从中午吃到晚上,吃到过了一夜胃都还胀得饱
饱的,我肚子饿扁了。”说著,亚绢埋头吃了起来。
端起桌上的柳橙汁,骆媞将目光转向窗外的街景,此刻她的脑海不自觉地地又浮起那张帅气的脸孔——展昱风,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却让人难以忘怀。
第二章
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再望向眼前年届七十的骆天尧,昱风心里不自觉的窜起一股熟悉的亲切感。“骆董事长,你需要我们帮你调查什么?”
精悍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昱风,骆天尧笑了笑,仿佛在跟朋友聊天似地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对收藏有没有兴趣?”
“没有。”虽然不太明白骆天尧为什么会扯出这个话题,但是昱风肯定,这一定跟今天的Case有关。
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骆天尧喝了一口开水,缓缓道来,“我对收藏很有兴趣,不过,称不上专家,我只收藏我喜欢,而又有价值的东西。在我众多的收藏品当中,我最喜欢的是一条名唤‘心之永恒’的项炼,它也是我最后一次送给我死去妻子的生日礼物。”打开公事箱,骆天尧从里头取出三封信,放到昱风的面前。
“这是我最近收到的警告函,有人计划从我的收藏阁盗走‘心之永恒’。”
抽出信,昱风将三封信一起摊开比较,都是电脑打的字,内容则是大同小异,意思都在表示——“心之永恒”将会从骆天尧的收藏阁消失,至于署名的部分,是一个图形——一朵含苞未放的红玫瑰,梗上有著一根根的刺。
“骆董事长,你是要我们帮你找出谁想盗走‘心之永恒’?”
“没错,不过……”神情突然转为沉重,骆天尧说道:“我认为是个内贼。”
“这话怎么说?”
“其实,‘心之永恒’是我请一个朋友设计的项炼,它是由二十六颗心形钻石串连而成,因为钻石在我妻子的心目中代表永恒,她将它命名为‘心之永恒’,所以除非是自家人,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知道一条名叫‘心之永恒’的项炼。”
沉思了半晌,昱风说道:“你确定骆家没有人将项炼的事说出去?”
“不招摇是我们骆家的家风,这是为了避免引来宵小的觊觎,我相信骆家没有人会说出去。而且前几天,我发现收藏阁的摆设被移动过,从移动的迹象看来,对方显然非常熟悉收藏阁的结构,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变换项炼收藏位置的习惯,‘心之永恒’恐怕已经被对方得手了,也因此我更加肯定这是内贼所为。”
“所以,骆董各长希望有人混进骆家进行调查,把对方给揪出来。”坐在昱风身旁的立瑜精明地做出结论。
眼底浮起赞赏,骆天尧点了点头,道:“我的管家已经五十几岁了,他一个人整理一大栋宅子非常吃力,我打算替他找个帮手,而展先生将以佣人的身份住进骆家,暗中保护并调查究竟是谁想盗走‘心之永恒’。”
“这……”要命啊!他展昱风一出生就是少爷命,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人家服侍得好好的,他没有麻烦人家,就已经很不得了了,他还去伺候人家?
“小伙子,我会提供你两份酬劳,一份是我委托你调查的案子,价码随你开,一份是你在骆家工作的薪水,薪水比照你们征信社。”
“骆董事长,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
“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你是‘展氏企业’董事长的儿子,对于展董事长正直的为人我略有耳闻,我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偷‘心之永恒’,我只知道我必须阻止,因为‘心之永恒’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看到它,就像看到我死去的妻子,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它,我希望你能帮我。”
望著骆天尧那张年迈的面孔充满著恳求,昱风实在不忍心拒绝,“好吧,这个案子我接了。”他这个人最大、最大的弱点的就是心太软,所以他只好委屈自己去当人家的佣人。
“小伙子,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三天后就住进骆家。”
“三天后我会上骆家报到。”
谈好了所有的细节,昱风送走了骆天尧,这又返回了会客厅。
“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窃贼要事先发出警告?什么都不说,不是更方便他的盗宝行动吗?”眉头轻蹙,思圻质疑道。
“这的确很奇怪,不过,如果这是一道战帖呢?”立瑜发表她的意见。
抿了抿嘴,思圻说:“立瑜,你是说,这个人是存心向骆天尧挑战?”
“我是这么认为。除非这个人是个自作聪明的笨贼,可是,就算是笨贼,发出一封警告信就够了,为什么要寄到三封?”
“立瑜,照你这么说来,这个人一定非常不满骆天尧喽!”昱风思索著。
点点头,立瑜说:“我认为,这个人会选择‘心之永恒’当作他的目标,想必就是看上‘心之永恒’对骆天尧的重要性,而盗走‘心之永恒’正是打击骆天尧的最佳方法。风哥,这也正是你著手调查的方向。”
“我明白。”像是想到什么,昱风看了一眼时间,担心的问道:“那两个女人怎么还没回来?浣□现在是个有身孕的人,她这样子跑来跑去可以吗?”
“适度的运动对浣□是有好处的,而且有云霏照顾她,她会很安全。”看了一眼昱风皱眉的样子,思圻笑道。虽然她这个表哥在家里排行老么,备受全家大小宠爱,但是在征信社,他却是“一家之主”,比起她们这四个女人,他更像管家婆。
“最好还是不要让浣□四处乱跑,万一不小心在路上生了,她老公会把我给宰了。”
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思圻说道:“拜托,她才三个月的身孕,想在路边生小孩,也得再等上六个多月,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你以为我喜欢穷操心吗?当初你们四个打算跟我一起为这个征信社努力的时候,你们就成了我的责任,以前我要对你们父母交代,现在我要对你们老公交代,我的责任那么重大,不想担心行吗?”如果不是因为思圻是他的表妹,而这个小妮子又难缠得让人无法忍受,他也不会自讨苦吃地答应她和她另外三个好朋友——也就是立瑜、云霏、浣□加入他的征信社。
听昱风说的是义正辞严,思圻也只能附和道:“是,你是应该担心。”
“风哥,她们两个可能忙完之后,顺便跑去逛街,等一下就会进来了。”立瑜体贴地说道。
“有没有听到?”瞪了思圻一眼,昱风忍不住念道,“你啊,多跟立瑜学习一下,细腻一点、温柔一点,这样翟禹凡才会更疼你。”
“不必了,我老公已经把我宠上天了。”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思圻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不跟你抬杠了。”
“唉!不知道是谁跟谁抬杠。”喃喃自语地摇摇头,昱风跟著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
当夜幕低垂,每个人都走进梦乡,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窜出卧房,轻盈地沿著走道朝著楼梯而上。
步上阁楼,走到一扇不甚醒目的原木制房门,门上挂有一块弦月状的小匾额,刻著“收藏阁”三个字,黑衣人从口袋搜出钥匙,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开房门。
掩上房门,黑衣人熟悉地走向一座大型的吊柜。柜子被区划成一格一格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摆设空间,里头分置著各式各样的陶瓷玩偶。这些看起来像装饰品的玩偶其实是开关,而每个开关连接著一道暗藏在墙壁里的小秘室,小秘室里放的都是深受骆天尧喜爱的收藏品。
黑衣人伸手转动一个小仕女造型的陶瓷玩偶,慢慢地转动,寻找著正确的位置,终于,一个装有壁灯的墙壁缓缓向下开启。
松开握在小仕女身上的手,黑衣人快步地冲了过去。
“被我猜中了,那老头子果然把‘心之永恒’移到这里来。”望著只隔著一道玻璃防护罩的“心之永恒”,黑衣人露出一抹胜利在望的笑容,“老头子,虽然我没有你的奸诈狡猾,但是我的聪明绝对不亚于你。”
在玻璃防护罩的左下方找到了类似计算机的装置,黑衣人将存放在自己脑海里的密码重新回想了一遍。密码绝对不能错误,因为一旦错误发生,老头子卧房的电脑也会同时发出警告声,警告有人入侵,那将暴露自己的行踪。
做了个深呼吸,黑衣人在上头输入了一串密码,接著不到一秒钟的时间——“Shit!”瞪著因为输入的密码错误而亮起的警告灯示,黑衣人不禁骂道。火红的亮光穿透玻璃防护罩虽然不见刺眼,却证明自己的失败,真是可恶,今晚又别想拿走“心之永恒”。黑衣人十分不甘地收手,撤回到吊柜前,黑衣人将小仕女转了回来,让原来的壁灯恢复原状,然后从另一道侧门从容的离开“收藏阁”。
☆☆☆
即使研究了三天,昱风还是不知道如何演好一个“佣人”的角色,不过,不知道也得演,为了工作,他也只能硬著头皮。
天啊!他展昱风活了二十九年,都还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阿风,骆家新来的佣人,以后他会分担老松的工作。”指著身旁的昱风,骆天尧将昱风引见给大家。
“大家好。”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憨厚,昱风礼貌的向大家点头致意。
为了避免自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并没有事先对骆家每个人做过了解,不过,凭骆天尧向他简单提过的成员来看,他已经可以约略猜出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阿风,这位是我儿子骆俊升,这位是我媳妇罗美荭,而这位是我孙子骆齐,这个是我大孙女骆妤,另外这个是我好朋友的孙子康书谋,他现在住在骆家;还有这位是骆家的管家,你就跟著大家一起称他松伯,最后这位是兰婶,她是松伯的妻子,我们骆家三餐都是她在负责。”骆天尧一个个帮昱风做了介绍。
“欢迎你加入我们家。”骆俊升代表大伙儿寒暄道。
骆天尧接著转向松伯,吩咐道:“老松,以后阿风就交给你,要做什么、家里有什么规矩,都由你负责告诉他。”“老太爷,我知道。”
“阿兰,那间三楼最后面的客厅你准备好了吗?”
“我帮他准备好了。”
点了点头,骆天尧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小丫头呢?”
“老太爷,小小姐还没回来。”兰婶回道。
皱起眉头,骆天尧责备似地问道:“阿兰,我不是交代过你,让全家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吗?”
“我跟小小姐说了,而且中午她出门的时候,我还特别跟她提醒了一次。”说到那位骆家最头痛的大人物,兰婶的语气很自然的流露出无力感。
“回来的时候叫她来找我。”他太了解他这个孙女,她是存心跟他唱反调。
“是的,老太爷。”
“阿兰,你先带阿风到他的房间。”望著身旁的昱风,骆天尧说道:“阿风,你先整理一下行李,等一下吃完晚餐,你可以到这附近逛逛走走,熟悉一下这四周的环境,晚上早一点休息。”
“是,老太爷,那我先上去了。”朝大伙儿欠了欠身,昱风提起行李,跟著兰婶一起往楼上走去。
☆☆☆
经过花园,越过横贯鲤鱼池的拱桥,穿过宅子前面的空地,然后踏上门廊,骆媞从大门口一路吹著口哨走进屋内。如果她每天都可以像今天一样这么用功,从下午K书K到晚上,她一定可以考上研究所,不过,就怕这种情形撑不到三天,然后书本又被她给忘在一旁,一直到她又觉得实在无聊到不想做任何事的时候。她就想是这个样子,总是捉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今天决定继续深造,改明儿心一变,又觉得人生实在不应该如此辛苦,马上又改了志向。而对她来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到她爷爷的公司上班。
“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骆媞,骆妤马上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姊,你怎么还没睡觉,明天一早不要上班吗?”她早猜到爷爷一定会为了她今晚的缺席,派人等门,所以她才故意拖到这么晚才回来,就是希望那个守在门边的人等不下去。不过,她的算盘好像打地太如意了,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是有人具有那种令人无法理解的耐心。
叹了口气,骆妤直接挑明,“絮,你到底跑去哪里?爷爷气坏了,今天晚上每个人都在,就独独少了你一个。”“我去图书馆读书啊!”装出一脸的无辜,骆媞说道:“我也想要早点回来,可是,我实在读地太认真了,所以把时间给忘了。”
这么烂的借口任谁听了都知道是在搪塞,不过,她反正也是恶名昭彰,就算能够让她编到一个十全十美的理由,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无心的。
伤脑筋的摇摇头,骆妤果然不相信骆媞把时间给忘了。“絮,爷爷的个性你最清楚了,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不会接受,你又何秘为了这么点小事违背他老人家?这只会让你们两个起冲突而已。”
撇撇嘴,骆媞辩道:“是他自己爱跟我吵,我才懒得理他呢!”同是姊妹,她们两个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骆妤为了和谐可以委屈自己,而她,逞强好胜,绝对不允许人家占她半点便宜。
“如果你不跟他斗,他也不爱跟你吵啊!”其实骆家每个人都知道,爷爷最疼的人是骆媞,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狂髫、强硬,是天生的强者。
“如果不是他什么都要管,我也不爱跟他斗啊!”骆媞不以为然的反驳道。骆妤转而说道:“爷爷帮松伯找来一个帮手,他住在三楼最后面那间客房。”
“姊,你是说,通往阁楼楼梯口旁边的那间客房?”虽然在骆家,佣人和雇主的关系是平等的,反正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大家就是一家人,但是,爷爷从来不让人家住那间客房,因为那间客房是骆家最清静的一间,爷爷将它视为自己的另一间卧室,他尤其喜欢躲在那里看书、思考,他怎么可能让下人住那间客房?
“是啊!从今天开始,你晚上不能再跑去那间客房睡觉了。”骆妤提醒道。
骆媞这才想到那里也可称为她的另一间闺房,她眉一垂,愁眉苦脸地叫道:“惨了。”说起这件事,还真不是普通的丢脸,她这个人什么细胞都可培养,就是训练不出一种名叫“整洁”的细胞,所以她的闺房老是被她搞得像垃圾场一样,而房间一乱,睡起觉来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虫在咬她,没办法,她只好躲去别的地方睡觉。她会挑上那间最清静的房间睡觉,还不是看上爷爷喜欢在那里看书,松伯每隔两天会打扫一次,她绝对可以睡得舒适、安稳。
“絮,你该学会怎么整理自己的房间,不要老是依赖松伯。”
“我也不想啊!”在骆家,自己的房间要负责整理,只除了骆天尧的房间,不过,因为她的房间实在是太乱了,任谁看了都会受不了,所以松伯每个礼拜会帮她整理一次,当然,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没办法,谁教她自己做不来。
“很晚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赶快进去,爷爷在书房等你。”
发出一声痛苦的申吟,骆媞眯著眼睛,佯装倦意的说道:“我可不可以不要进去?我好困,好想上床睡觉。”她爷爷要说什么她都知道了,不就是那几句话——“你跑去哪里混?”、“你为什么不能学学小妤,懂事一点?”,还有“我会被你活活气死!”,老是这几句话,一点求新求变的精神也没有,有什么好听的。
“今晚爷爷见不到你的人,明天一早还不是看得到,对你有差别吗?”
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她爷爷唠叨的那些话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不过,没有让他念一遍,他是不会罢休的。
“算了,进去就进去,反正才几分钟的时间。”
“那我去睡觉了,晚安。”
“姊,晚安。”举起脚步,骆媞无奈地朝著书房走去。看来,今天晚上想好好睡上一觉,还得费点功夫;首先,她得先跟爷爷斗上几句,然后,她得回她的猪窝好好收拾一下,至少她睡觉的床铺要绝对的干净,然后再来个泡沫浴,她才可以躺到床上睡觉。天啊!单是用想的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
也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太过清静,还是因为骆家的环境实在是太舒适了,昱风可以说是一觉到天亮,而且还一反常态,起得特别晚。
用完兰婶帮他准备的早餐,昱风赶紧向松伯报到,听松伯交代他的工作范围,不过,听松伯讲了大半天,昱风只有一句话——“隔行如隔山”,自己完全搞不清楚他这个骆家新来的佣人该做什么。
“松伯,你可不可以讲慢点,再重复一遍,我到底要做什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一副生涩的笨拙相,昱风客气的请求道。
拍了拍昱风的肩膀,松伯和蔼可亲地说道:“不急、不急,慢慢来,你现在只要记得,每个礼貌要洗一次车子,车子的钥匙找我拿,还有,外头庭院的整理和打扫由你负责,至于其他的工作,慢慢的,我会再交给你。”
“喔!”昱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自己有两辆车子,一辆是用在工作的时候,一辆是用在跟女人约会的时候,可是,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为它们洗过一次,它们全都是送洗兼打蜡,现在,他竟然得帮别人洗车,天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要记住,因为小小姐还没有驾照,所以如果她需要有人开车送她去别的地方,你得负责送她去。”
“我记住了。”这个工作他就非常拿手,因为他常常开车载著美女四处乱跑,不过,希望这个骆家的小小姐是个大美女。
“阿风,骆家的作息可能跟你原来的习惯不同,你可能要调整一下。早餐时间是七点,午餐时间是十二点半,晚餐的时间是六点半,时间到了,自己进餐厅,骆家没有主仆之分,都是大家一起吃饭。”
“我知道。”真是丢脸,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如果他记的没错,自己刚刚是九点才吃早餐,这等于迟到了两个小时。他真的要头痛了,平时自由惯了,像这种呆板的作息,不知道可不可以适应得过来?也许他应该去买个闹钟,总不能每天上班都迟到啊!
想了想,松伯接著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子,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再问我,你现在可以去前庭打扫,扫帚就放在车棚那边的储藏柜。打扫完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想出去,跟我可我老婆说一声就可以了。”
“松伯,谢谢你。”
“你去忙吧!”
点了点头,昱风转身朝著外头走去。
☆☆☆
忙完那一大片前庭,把扫帚送回原地,昱风仔细审视了一遍他的工作成果。说真的,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树上的叶子还是会随风而落,打扫跟没打扫的结果好像没两样,天啊!这真是一个很没有成就感的工作。
还好他骆家的目的不是当佣人,而是为了找出那个想窃劝心之永恒”的家伙,要不然,肯定做不到两天他的自信心就会消失殆荆
说到“心之永恒”,他第一步要做的是了解骆家每个人。想真正了解骆家每个人跟骆天尧的关系,最好是直接跟他们每个人做深入的接触,不过,如果真的找他们每个人谈,他的举动一定会引来大伙儿的猜疑,那反而会让真正的窃贼提高警觉;
所以想在不招来侧目的情况下了解每个人,需要长期的时间,问题是,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既然他没办法跟时间耗,就只能旁敲侧击……“展昱风!”一声惊讶的叫声打断了昱风的沉思。
这个声音他记得太清楚了,她就是……抬头寻著声音而去,望著站在门廊上的身影,昱风怔怔地喊道:“骆媞?”骆天尧……骆齐、骆妤……天啊!他早该想到骆天尧口中的小丫头就是她——他很努力的想要从记忆中清除,却很难让他忘怀的骆媞。
怪不得他第一次看到骆天尧的时候,会觉得很熟悉,因为骆天尧跟骆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对眼睛。
冲到昱风的面前,骆媞伸出双手捏住昱风的双颊,不可思议地嚷道:“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耶!”她以为他们两个不会再见面了,他只会存在她的记忆里,不经意的钻进她的梦里,没想到……“小姐,摸就摸,不要乱捏,会痛的耶!”扯开骆媞的手,昱风哇哇大叫。
扬著眉,骆媞取笑道:“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脸皮这么厚,你也会痛啊?”
“我的脸皮又不是铜墙铁壁,当然会痛。”
“你的脸皮要是铜墙铁壁,本小姐也不会碰,我可不想伤到我美丽的玉手。”
望著骆媞那副不可一世的神采,昱风的目光忍不住眷恋的纠缠著。很奇怪,那个时候他呕得想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可是此刻,他竟然很高兴能够跟她重逢,虽然她小姐还是一样没有同情心。
突然,骆媞反应道:“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
该死!她不问,他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她家的佣人。
“我……”虽然他给她的印象是他很穷,可是现在,他真的有点害怕让她知道——他是她家的“佣人”。
“你不要说,让我猜。”微偏著头,骆媞带著研究的目光打量著昱风,说道:“你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追我而来,因为你为了那六千块钱,气得不想再见到我这个人,那么,我猜,你一定是我爷爷松伯找来的新帮手。”
不想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实在太难了,她的直率虽然教人无法招架,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尴尬与自卑。昱风低头讪笑了一下,“没错,我是你家新请来的佣人。”
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朵神采飞扬的笑容,骆媞兴奋道:“那么我应该恭喜你哦,以后你就不用担心没钱请我吃饭了。”
仿佛骆媞无可救药,昱风摇头叹道:“小姐,我才第一天上班而已,你就在打我薪水的主意,你的算盘也打得太快了吧!”
“喂!我愿意让你请客,是你的荣幸耶!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请我吃饭,可是我连考虑都还不考虑呢!”
瞧她说的好像那是多大的恩赐,真服了她。昱风促狭说:“你这个主人没请我吃饭,却要我这个下人请你吃饭,这种饭你吃的心安理得吗?”虽然他不是她家真正的佣人,但是现阶段,这的确是他所扮演的角色,她是个千金小姐,能毫不在意地面对他们现在的上下关系吗?
“这有什么好不心安理得的?”骆媞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虽然贵为主人,可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好听的头衔,它又没帮我赚钱;你,就不一样了,你虽然是个下人,但是它是一份正正当当的工作,既不偷、不骗,也不抢,我让你这样的人请吃饭,才安心呢!”
支著下巴,昱风像是在思考,过了半晌终于说道:“算你说的有理。”他也许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是不可否认,他很欣慰骆媞一点也不在意他身为佣人的身份。“当然有理,这还用你来算吗?”得意地微微一笑,骆媞在鲤鱼池旁的凉伞里坐了下来,接著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昱风跟著在骆媞身旁的凉椅坐了下来,将早已准备的故事背诵了一遍,“我看到你爷爷的征人广告,有得吃、有得住,还有薪水可以领,而且这里环境非常好,我就来了。”不疑有他,骆媞表示道:“这里的环境的确很好,不过,你难道没想过,去外面的大公司闯一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不应该是那种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的人,这也许是因为他全身散发的自信与神采,让她很难把他跟“佣人”这样的工作划上等号。其实,她倒觉得他很适合当演员,因为以他的脸蛋、身材、气质来看,他在演艺圈一定很吃香,当然,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他不想人家喜欢还真的不太容易。
晃了一眼四周宽广的草地,昱风真心地说道:“大公司的空气太沉闷了,我没兴趣。”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没进“展氏企业”。
“我跟你有同感,不过,如果是当董事长或总经理,那就另当别论。”
“为什么?”
“因为这两种人太忙了,忙著思考、忙著命令属下,他们连作深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哪里管得了空气沉不沉闷。”笑了笑,昱风煞是认真的点头道:“好像挺有道理的哦!”
“这还用说,我说的话,哪一句没有道理?”骆媞神气活现的说道。
侧过头,昱风充满笑意地凝视著骆媞,有感而发的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狂妄的女人。”
回以一笑,骆媞说道:“我相信。”忽然,骆媞站起身来,“整个骆家你都看过了吗?”
“还没。”
“走吧!我当你的向导。”将昱风从凉椅上拉了起来,骆媞边介绍骆家的一景一物,边领著昱风往屋内走去。
第三章
又是一天的开始。
伸了伸懒腰,昱风看向床头的闹钟,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昨天在骆媞这个向导的带领下,他把整栋宅子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只除了那间“收藏阁”
因为不方便,他没办法进去欣赏。跟著骆媞边观赏边聊天,他随口提到早上睡过头的事,并说了一句他想买个闹钟好叫自己起床,晚上,骆媞就把她的闹钟拿来给他。
从来没想到他会跟骆媞重逢,他一直很努力的想把她忘掉,然而,他们两个注定不该只是萍水相逢,因为“心之永恒”,他们两个有了交集。缘份真是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们原本是两个不可能再有任何接触的人,如今却被牵在一起。
甩去脑海里的白日梦,昱风跳下床,迅速地把床铺整理一下,换了件T恤、牛仔裤,然后冲进浴室刷牙洗脸。等一下他要帮兰婶做早餐,顺便向她打探这个家每个人的个性,还有他们跟骆天尧之间的相处情形。希望兰婶是个没心眼的人,而且健谈,这样他才能顺利地在她身上挖到小道消息,否则他就得效法国父十次革命的精神,每天三餐辛苦一点的往厨房跑,慢慢跟兰婶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
过了十分钟以后——“兰婶早。”钻进厨房,昱风笑容满面的打著招呼。
“早,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看到昱风的笑容,兰婶也很自然地堆起笑容。
“昨晚睡得早,今天就起得早。”走近兰婶,昱风说明来意,“我在想,也许兰婶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所以早一点下来。”
“阿风,谢谢你的好意,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不用你帮忙。”
“兰婶,你不要太小看我,厨房对我来说可是一点也不陌生,你不用担心我会碍手碍脚。”对烹烹煮煮,他是没什么钻研,但是跟四个会吃的女人一起工作,他多多少少受了那么点的耳濡目染。
“我不是担心你会碍手碍脚,只是早餐简单,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帮忙。”
人家都那么坚持了,他当然也不好执意下去,“好吧,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陪你聊天好了。”说著,昱风一副很随意地接下来问道,“兰婶,你在骆家做了很多年了吧?”
“是啊,从骆齐少爷出生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八年了。”
“这么久啊?”一脸的惊讶,昱风跟著好奇的又问道,“兰婶当初是怎么进到骆家的?”
“原本在骆家帮佣的人是我的朋友,后来因为她母亲身体不好,她得辞掉骆家的工作回南部就近照顾,她就把这个工作机会介绍给我。骆家没有主仆之分,在这里,大家就是一家人,我待了一年以后,老太爷知道我婆婆身体不好,经常要花钱看病,我丈夫又要常常请假照顾婆婆,每个月的薪水被扣到只剩一半,所以他让我丈夫也进来骆家帮佣,方便我们夫妻轮留照顾我婆婆。”
“老太爷真是个好人。”就兰婶的说法,骆天尧既然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懂得体恤下人,那就不该有人对他如此不满才对,可是……“老太爷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是少爷和小姐他们……”一声叹息,兰婶不能理解的摇著头。
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昱风态度轻松地问道:“少爷和小姐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摇摇头,兰婶一副没什么好说的样子。
眼看就快要有点收获了,这会儿……不行,脑子转了转,昱风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少爷好像都不跟大家一起吃饭。”
“少爷是个漫画家,赶著交画稿的时候,他不会跟大家一起吃饭。”
“怪不得。”轻轻地点著头,昱风接著像是发现什么,非常稀奇地问道:“老太爷公司这么大,少爷为什么不去公司帮忙?”
“我也搞不懂,少爷明明是骆家的第三代继承人,但对骆家的事业,他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知道画漫画。”顿了一下,兰婶有感而发的又说道:“像小小姐,她是老太爷心目中最属意的接班人,可是,她硬要跟老太爷唱反调,镇日无所事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和兴趣,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
“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志向和兴趣,我只知道责任和义务。算了,跟你说这些,你是不会了解的。”
微微一笑,昱风不再表示意见。想了解一个家庭成员的彼此关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一定要再多一下点功夫;虽然不能主动找他们单独谈,但是只要有机会跟他们接触,就得好好把握。
“兰婶早。”就在此时,骆媞也钻进了厨房。
“小小姐早。”
发现兰婶身旁的昱风,骆媞高兴地叫道:“昱风,你怎么也跑来这里?”
望著骆媞那张灿烂的笑脸,昱风不觉精神一震,“本来是想帮兰婶的忙,不过兰婶一点也不需要我,所以我干脆陪兰婶聊天。”
朝著兰婶眨了眨眼睛,骆媞调皮的作怪道:“兰婶,你好幸福哦,人家都是花钱找帅哥陪她们聊天,你却是帅哥亲自送上门耶!”
被骆媞逗得忍不住笑了开来,兰婶摇著头,“你不要调皮了,小心把阿风给吓跑了。”
对上昱风那张也被她逗笑的俊脸,骆媞信誓旦旦地说道:“兰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吓跑了。”
“好了啦,准备吃早点了。”将早点的酱菜放进托盘里,兰婶宣布。
“兰婶,我来帮你。”主动接过兰婶手中的托盘,昱风体贴地说道。
充满欣赏的点点头,兰婶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昱风一端托盘,骆媞马上跟著道:“兰婶,我来拿碗筷。”说著,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碗筷端了起来,跟著昱风往餐厅走去。
目送著昱风和骆媞的背影,兰婶脸上出现了疑惑。以前小小姐不是没帮她端过碗筷,不过,像她今天动作这么迅速,倒是头一回,这是因为阿风的关系吗?小小姐看到阿风的时候,好像特别开心,难道……单看外表,他们两个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可是他们两个的身份适合吗?唉!希望只是自己在多虑,否则,老太爷跟小小姐的关系一定会雪上加霜。
☆☆☆
午后的微风徐徐吹拂,吹起了深秋最后的淡淡燥热,还有那股在昱风和骆媞心里滋长的爱意。
“你早上跟兰婶聊什么?”背靠著石柱,骆媞横坐在门廊边的栏杆上,欣赏著昱风洗著车子的笨拙相。
“你说呢?”他发现她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不过,即使心里好奇得要命,她也不会急躁,一切慢慢来,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眼珠子转啊转,骆媞猜道:“聊这栋屋子的每个人,对不对?”
点了点头,昱风心里不禁暗自佩服。“搞清楚自己是替什么样的人工作,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骆媞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像搞清楚自己的员工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笑了笑,昱风只是温柔姝看了骆媞一眼,什么也不说。“我开始有关点怀疑……”双眼突然犀利而认真的打量著昱风,骆媞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你大有来头。”
愣了一下,昱风力持镇定地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来头?”
其实,他应该跟骆媞保持距离才对,因为她太聪明了,观察力更是敏锐,迟早她会猜到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可是,想跟她保持距离实在是太难了,一来,她会主动找他;二来,他无法抗拒跟她亲近的欲望;她的猜妄、她的直率,一一拨弄著他的心,他真的没办法将她视为骆家的小姐,和她维持在主仆的关系上。
“这个嘛……”双手支著下巴,骆媞思索道:“你是某个企业的小开。”
关掉水龙头,昱风侧靠在栏杆边,面向骆媞从容不迫地反问道:“如果我是某个企业的小开,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
“为了躲女人啊!”骆媞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譬如说,那位穿红色洋装的美女。”其实她根本没资格在乎他到底有多少红粉知己,因为她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女朋友,可是,她就是有说不出来的在意。
好笑地摇摇头,昱风说道:“我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干么躲她?”
“如果你跟她真的半点关系也没有,那她干么追著你,说要当你老婆?”
这……”天啊!他们怎么会扯到这里来?“好吧!我承认我是跟她约了几次会,可是,我可没有说要娶她。”
“是吗?”
“真的。”凝视著骆媞带笑的娇颜,昱风的内心情不自禁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让他的感觉淹没在爱恋的心动里。
悸动的情愫在彼此的眼波流转,这一刻,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同儿都停止不前,静静地窥伺这张美丽的画面。
此时,一道不识相的咳嗽声切入这个两人世界。
“好一个美丽的周末,好一个恋爱的日子。”双手交握在胸前,骆齐背靠著墙壁,似笑非笑地在昱风和骆媞身上来来回回看著。
收起彼此纠缠的视线,昱风望向骆齐,客气的喊了一声,“少爷。”
“我不认为你会跟松伯他们一样八股,叫我阿齐就好了。”
“阿齐。”大方地回应了一声,昱风泰然自若的拿起挂在栏杆上头的干布,转身走向车子,接续著先前的工作。
“老哥,你又出洞啦?!”每次骆齐放下他的画笔,走出房间,骆媞就会这么笑他。
“什么出洞?”白了骆媞一眼,骆齐发出抗议,“小姐,麻烦你形容词用得贴切一点、文雅一点,我可不是山顶洞人。”
跳下栏杆,骆媞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不是山顶洞人,不过,用山顶洞人来形容你,是抬举你,我还觉得你更像猫头鹰。”她就是要损他,谁教他这讨厌的家伙,要出洞也不挑时间,那么美丽的气氛都被他给破坏掉了。
“猫头鹰?”皱起眉头,骆齐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拜托,他骆齐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怎么可以将他跟那种奇貌不扬的动物扯在一起?
“没错,就是那个长得黑黑、丑丑,还喜欢装酷的夜行动物——猫头鹰。”看到骆齐那张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骆媞刻意又补上一句。
他的肤色是稍嫌黝黑了点,至少和骆媞那遗传自母亲的白皙肌肤一比,这的确是事实,不过,也没她形容的那么难看吧!按捺不住心里的不舒坦,骆齐翻越过栏杆,走到昱风身旁,推开昱风,将脸凑近照后镜,严肃的端详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
看到骆齐那副认真的模样,骆媞忍不住咧嘴偷笑。骆齐一向自命英俊潇洒,追求完美的他最不能平衡的就是他黝黑的肤色,被她这么一说,他这一整天都会不舒服。活该,谁教他这么不识相。
趁骆齐忙著照镜子,骆媞朝著昱风眨了眨眼睛,用嘴巴无声地说道:“我回房间了。”比了比楼上,然后挥了挥手,骆媞转身溜之大吉。
足足照了五分钟之久,骆齐终于放弃跟镜子里的自己挣扎,回过身来为自己辩解,“絮,我没你说的那么……人呢?怎么不见了?”
“溜掉了。”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昱风笑道。
“可恶,这丫头……”沮丧的叹了口气,骆齐突然转向昱风,像是在警告地说道:“你自己也看到了吧,如果你对她不是认真的,你就不要接近她,要不然,哪天你辜负她,她会把你生吞活剥。”
既然骆齐把话说得那么坦白,昱风也直截了当的反问道:“你不认为我的身份配不上她吗?”虽然事实上这不是问题,但是他还是很好奇骆齐的态度。
若有所思地看了昱风一眼,骆齐接著一副不甚苟同的说道:“你跟我们家的老头子还真像,有够八股。”
“老头子?”像是被注射了强心剂,昱风精神抖擞了起来。
“我爷爷啊!我们私下都匿称他老头子。”
“你们?”
“我、絮,还有我老爹,偶尔小妤也会这么称呼我爷爷,不过,那是她受不了我爷爷专制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喊我爷爷‘那个老头子’,通常,她是我们家最顺从我爷爷的人,连我妈妈都比不上她。”
“听你的口气,老太爷好像是一个很不讲理的人。”昱风掌握机会探道。
“他何止不讲理而已。”冷冷一笑,骆齐说道:“对他来说,他的事业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所以我老爹得放弃画画,跟著他从商,小妤得放弃教书,跑去公司当他的秘书。”
总和骆齐和兰婶的说辞,骆家每个人对骆天尧似乎都非常不满,只是,是谁的怨气强烈到想藉著「心之永恒”来打击骆天尧?
“我有事出去,下次再跟你聊,拜拜。”嘴里哼著小曲儿”骆齐朝车棚走去。
继续著手边的工作,昱风帮车子上了蜡,心里升起了一大串的疑惑。
骆齐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交谈的下人说那么多话?是因为有感而发?还是因为猜到他的来历?关于警告函,除了骆天尧,惟一知道的人就是发函者,那么,骆齐又怎么可能猜得到他的来历?难道,想盗走“心之永恒”的人是骆齐,而骆齐之所以会告诉他那么多事情,是想混淆他的判断?不,聪明的窃贼在发现敌人的时候,应该是噤若寒蝉,以免暴露了自己,骆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才对碍…☆☆☆
“骆媞小姐,是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你也说来让我笑一笑,不要一个人坐在那里偷笑,很不够意思耶!”在看了骆媞一个人呆笑了十分钟之久后,亚绢终于发出抗议之声。
要说不说,骆媞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卖著关子,“考考你的智慧,你猜,我在笑什么?”
嘟起了嘴巴,亚绢一点兴致也没有。“小姐,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玩猜谜游戏?
每次猜到后面,你都是那句话——‘反正你一定猜不到’,那我还有什么好猜?”
“那有什么关系?你没听过一句话——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我这是在帮你脑力激荡,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她不是那种喜欢故作神秘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藏秘密的人,她只是有她的游戏规则,想知道什么,就得付点代价,这才公平。
什么脑力激荡?她小姐根本是没事找事做。不过,好奇的人偏偏是自己,对骆媞而言,说或不说,她小姐都无关痛痒。亚绢咬著牙,半晌才说:“跟男人有关?”
要猜就猜,反正猜错个几次,她小姐就会无趣的喊停。
赏了亚绢一个飞吻,骆媞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哦!挺聪明的嘛!”
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被她给□上了?眨了眨眼睛,亚绢很难相信这是真的,“真的跟男人有关?”
“干么?不相信有男人会令我心动是不是?”
“谁教你以前老爱挑剔那些追你的学长,说人家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大家都说你眼光太高了。”
不是她眼光高,是她一直没有碰到那个真正欣赏她狂妄、强势的男人。
淡然一笑,骆媞说道:“如果说,这个令我心动的男人是我家的佣人,你还会觉得我眼光高吗?”其实,她愈来愈不相信昱风只是骆家的佣人,他会进骆家想必另有隐情,因为当一个佣人,他是完全不及格。不过,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的感觉,是不会因他的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这下子绢可傻住了,骆媞竟然会对一个……“骆媞,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言,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样子妥当吗?”
“哪里不妥当?”
“你不担心你爷爷会反对吗?”
“拜托,以后要嫁人的又不是他,他反对个什么劲啊?!”骆媞好笑的说道。
“骆媞,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爷爷反对,你还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吗?”
翻了翻白眼,骆媞受不了的说道:“小姐,我爷爷是我爷爷,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我的心意,除非,我不爱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感情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它是不应该有半点勉强,否则,那样的感情就不是至真至美。
在骆媞的认知里,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的主宰,她不会为了迁就别人而改变自己,更不会为了迁就别人委屈自己。“骆媞,你的爱情论调,我是不懂,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那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他闹家庭革命。”她已经开始为骆媞担心了,骆媞是她爷爷属意的接班人,迟早她得接受她爷爷的安排,进到“骆氏企业”,她爷爷一定无法接受骆媞爱上家里的佣人。
“亚绢,你不要杞人忧天,我恋爱都还没谈,还扯不上家庭革命。”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喉咙,骆媞转而问道:“对了,你今天约我出来干么?”
说到这件事,亚绢整个阴霾一扫而空,“骆媞,我找到工作了。”
“太好了,你终于可以摆脱无业游民的生活。”
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亚绢关心地说道:“就是啊,想到我以后不用整日窝在家里,这种感觉实在是棒透了。”
看到亚绢那兴奋,骆媞不觉叹了口气,“我也很想工作,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耸耸肩,骆媞含糊其词地说道:“说好要考研究所,总不能半途而废,那会让别人看笑话。”
“骆媞,我下礼拜四正式上班,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垦丁?”
“垦丁?”眨著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骆媞不解地看著亚绢。
“小姐,我们说好的,我正式上班之前,我们要去垦丁玩一个礼拜,你忘了吗?”
“喔!”一脸恍然大悟,骆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件事了,不过,你真的要去垦丁?”
“当然,我行李都整理好了,就等著跟你确定出发的时间。”
这位小姐什么时候动作变得这么快啊?!很无奈,骆媞说道:“你希望什么时候出发,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以前教她每天闷在家里,她受不了,所以她每天往外跑,可是现在不同了,骆家多了昱风,多了一份眷恋,真要她离开家里一个多礼拜,还真的是依依不舍。
“那就明天中午出发好了。”
☆☆☆
有句话说:“小别胜新婚。”虽然这话套在她和昱风的身上不太恰当,不过,如果她跟昱风分开几天不见面,可以让他发现没有她的日子是多么的孤独寂寞,甚至让他发现她在他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他不能没有她,那会是一件多美的事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万一小别个几天,却让昱风发现没有她在一旁扰乱,日子更是惬意优闲,那她该怎么办才好?骆媞就这样,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哀伤的走出自己的房门,继续往门外走。
走下门廊,骆媞懒洋洋地朝著鲤鱼池走去,唉!今天晚上她是注定失眠了。
一靠近鲤鱼池,骆媞就发现倚著池边,端坐在凉椅上沉思的书谋。
书谋的老家是在屏东,当完兵之后,他因为接到一所私立高中的邀请,于是前来台北任教。也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工作压力太大,来台北不久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于是,跟骆天尧是好朋友的康爷爷决定拜托好朋友代为照顾,跟著,在骆天尧的提议下,书谋搬进骆家,这一住,也有一年半了。
“康大哥。”从凉伞下拖来一张凉椅,骆媞在书谋的身旁坐了下来,“睡不著觉?”
“今晚的月色很美,舍不得睡觉。”望著月儿高挂的夜空,书谋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愁绪。
看了一眼书谋的神睛,像是有满腹心事纠结心头,骆媞毫不拐弯抹角地指道:“不对吧!我看你是为情所困、为情难眠。”
偏过头,书谋笑著道:“小丫头,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太不会隐藏自己怕心事,如果我这双眼睛看不透的话,那就太逊了。”
“照你这么说,是我自己太逊了,没学会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喽?”
“你不认为吗?”骆媞笑著反问道。
举起双手,书谋像是投降似地说道:“我承认,我是有一点逊。”
“所以,你应该跟我学习,像我,明明气得想把对方给宰了,我还是会拿出我淑女的风度,慢条斯理的跟他说。”脸上堆起笑容,骆媞摆出最优雅的姿态,“你去死吧!”
被骆媞的表演逗得笑了开来,书谋摇著头道:“调皮鬼。”
无辜地笑了笑,骆媞诚心地说道:“康大哥,感情这种玩意儿是不需要烦恼,想爱就爱,不想爱就不要爱,不要太过多愁善感,那只是作茧自缚。”
“我知道。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他也想放胆的去爱,可是太多的顾忌教他怯于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同意,所以人才要学习放宽心,只凭著自己的感觉去追寻,这样子才会真正明白那份幸福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沉静了半晌,书谋说道:“絮,谢谢你。”
“不客气,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当你的军师,保证再难缠的女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如果我需要军师的话,我一定会找你。”微微一笑,书谋接著关心道:“絮,你也毕业四个多月了,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可多著,不过,一切都要等三个月以后再说。”
“为什么?”
“这么嘛……天机不可泄漏。”说著,骆媞从凉椅上站了起来,“康大哥,我还要整理明天到垦丁的行李,我先上楼了,晚安。”“晚安。”看著骆媞离开,书谋也跟著起身,将凉椅放回了凉伞下,然后朝著屋内走去。
☆☆☆
站在卧房的阳台上,看著骆媞和书谋有说有笑,一直到目送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鲤鱼池,骆妤心里是羡慕,也是嫉妒。为什么康大哥可以跟骆媞像好朋友一样有说有笑,而跟她,却只有一段无法跨过的距离?
第一次看到书谋,骆妤就被他那股带著忧郁的书卷味给吸引祝他是那么的体贴、温柔,待人总是那么的谦冲有礼,看著他,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牵引。
她是多么希望能够跟他一起分享生活的欢乐与哀愁,可是,他总是似有若无地避开她,他的疏离让她感到心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
面对他的态度,骆妤只能告诉自己,他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很自然的排斥她,可是,好几次她不经意的发现到他偷看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热切、渴望,她的心又矛盾了起来。她搞不懂他,他对她是有情,还是无情?为什么他可以对每个人如此坦然,对她,却像隔了一道门?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感觉?究竟要盼到何时,她才可以不再只是站在阳台上默默地陪他一起欣赏夜色,而是依偎著他、跟他一起徜徉在月光之下?
感伤的叹了口气,骆妤抛下室外的凉意,转身退回房里,她知道她今晚又要失眠了。
第四章
在昱风的生命里,女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是过客,没有人令他眷恋,也没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因为跟他交往过的女人都说他像一缕风,虽然让人感到无比的舒畅,而且喜爱,却也捕捉不著。也许吧,因为他不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对人、对事情,他或许有满腔的热情,却不表示他真正在乎,得与失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这一切,如今因为骆媞,似乎开始走了调。
骆媞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人,不过,他从来没想过她会不会成为他的永远,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她在一起,不管多久,那都不重要。可是,从骆媞去垦丁度假,不再随时出现在他的眼前,跟他闲扯,他的生活一下子好像失去了活力,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而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心情。
他不知道他的低潮为何而来。反正这几天,他的情绪闷透了,他想念骆媞,很想念,想到他都快怀疑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凡事无所谓的展昱风,想到整理客厅的时候竟然打破了一只花瓶,还好那玩意儿只是装饰用,没什么价值可言,否则就算骆天尧笑著对他说没关系,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虽然没人责备他对工作的心不在焉,但是,松伯还是看不下去,松伯命令他今天放假一天,开骆家的车子四处兜风,把快乐的心情找回来。
以前他很喜欢一个人开著车子四处游山玩水,可是今天,他却一点闲情逸致也没有,所以,在台北市兜了一大圈,最后只能绕到征信社。
“风哥,在骆家当佣人很辛苦吗?”看著昱风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慕云霏稀奇地问道。昱风是那种永远充满朝气的人,想看到他精神不济,还真的不太容易。
“还好啦!”其实当骆家的佣人一点也不辛苦,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的时间还不见得有六分之一,感觉起来,反而比较像是在度假,优哉游哉。
“这就奇怪了,工作又不是多辛苦,脸色为什么搞得这么差?”暧昧地瞅著他,蓝思圻一副“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的样子。
“我……想家啊!”昱风心虚地说道。
噗哧一声,思圻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瞪著思圻笑得直不起腰的模样,昱风不高兴地叫道:“有这么好笑吗?”
敛住笑声,思圻装模作样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只是,我以为你是那种离不开女人的男人,没想到,你其实是那种离不开家的男人。”
“现在知道了吧!”昱风没好气地说。他今天可没力气跟人家斗嘴。
举起手,思圻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会记住,绝对不会再搞错。”
“风哥,骆天尧的案子进行的怎么样?”立瑜开口问道。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算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说到这个真正教他伤透脑筋的事情,昱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据我探来的消息,因为骆天尧的独断,骆家每个人对骆天尧都诸多抱怨。”
轻蹙眉头,立瑜说道:“所以,问题还是回到原点喽?”
点了点头,昱风接著又道:“而且,对方到现在也没有再一次采取行动。”骆天尧特地把他安排在通往阁楼楼梯旁的卧室,就是让他能就近保护“心之永恒”,提防“心之永恒”被盗,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发挥任何的作用。
“风哥,有没有可能对方已经对你的出现起疑?”思圻提出她的看法。
“我是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就算对方真的猜到我进骆家的目的,我也不认为他会因此打退堂鼓,反而,他会更快采取行动才对。”
立瑜点头道:“没错,既然这个人的目的是在向骆天尧挑战,就算他猜到风哥是骆天尧请来的帮手,风哥的存在也只是更加强他窃犬心之永恒’的决心,因为,一旦东西得手,他更可以藉此向骆天尧示威。”
抿了抿嘴,思圻疑惑道:“那么,现在只能等对方采取行动喽?”
一脸的力不从心,昱风说:“是啊,依目前的情况看来,也只能等。”突然他注意到少了一个人,转而问道:“那个孕妇呢?
“哪个孕妇?”一时转不过来,思圻反问。
“当然是浣□,要不然还有谁是孕妇?”昱风没好气地说。真不明白思圻这个小白痴,这还用问吗?”
三个女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思圻说道:“浣□去工作啊!”再过不久,就有好戏可以瞧了。一旦他把骆家的案子结束掉,发现立瑜和云霏也怀孕了,他一定会疯掉。天啊!想想看五个人的办公室,竟然有三个人怀孕,多壮观啊?睁大眼睛,昱风一副快晕倒的模样说道:“你们竟然让她一个人出任务?”从征信社开业以来,那小妮子几乎没有独立作业过,惟一算得上单独出任务的一次,还是因为遇到她未来的老公唐继崴,透过继崴的暗中帮忙,才顺利把任务完成;现在,她还挺著个大肚子,他实在很怀疑她能做什么事情。
“风哥,她不是一个人出任务,有继崴陪她。”云霏回道。
呼!昱风松了一口气,“不早说,差一点把我吓死了。”这些女人说话就是喜欢丢三落四,存心跟他过不去。“想也知道,我们怎么可能放浣□自己出去,当然是有人陪著她。”朝著他做了鬼脸,思圻一副“是你自己太大惊小怪”的样子。
懒得跟思圻争论,昱风站起身来,“我回去了。立瑜,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征信社就麻烦你多费点心思,有事情再Call我。”她们四个女人当中,他最放心的人是立瑜,因为立瑜最懂事、心思最细腻,所以只要他不在,征信社都由她当家。
“风哥,我知道。”
跟大伙儿道了声再见,昱风转身走出征信社。这么多天没回家,他最好绕回家里坐坐,否则等任务结束后,他妈又要唠叨了。
☆☆☆
拖著疲惫的身子,昱风懒洋洋的走下车子。休了一天假,他的精神不仅没有转好,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
做了个深呼吸,踩著沉寂的夜色,昱风朝著宅子慢慢踱去。
才走了几步路,昱风的脚步就被此刻正穿过门廊的骆妤给吸引了下来,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顺著骆妤的路线,他这才发现站在拱桥上的书谋。
幽会吗?念头一转,昱风静悄悄地向著拱桥靠近。在骆家住了一个多礼拜,他一直没机会跟这两个人接触,也许趁著这个机会,他可以听到什么——“康大哥。”鼓足了勇气,骆妤对著正在发呆的书谋叫了一声。
怔了一下,书谋缓缓地转过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望著书谋,骆妤落寞地说道:“我睡不著。”她知道他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徜徉在夜色之中,而她,始终默默的站在阳台陪伴著他,直到他倦了、累了,终于肯休息,她才会返回房内;可是今晚,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她突然好想跟他说说话,她不要像以往一样,只能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无声的看著他。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书谋一阵心疼,“怎么会睡不著?人不舒服?
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他就是这么的温柔,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深陷其中。轻轻地摇摇头,骆妤说道:“都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她实在没勇气告诉他,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分享黑夜的美丽。
凝视著骆妤怅然的眉宇,书谋终于抑制不住埋藏心底的情感,关心道:“你最近瘦了。”
欣喜攀上心头,骆妤微微颤抖地说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只要工作一忙,就没什么胃口,刚好最近公司有几个投资案在评估,所以……”
“所以你干脆把午餐的时间省下来工作,对不对?”
“我……嗯。”
书谋想责备她,却又不忍心,因为这就是他所深爱的骆妤。处处为公司、为别人著想,永远将自己排在第二位,真教他心疼、不舍。“没有健康,什么工作都不能做,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
充满眷恋的看了骆妤一眼,书谋幽幽说道:“我得帮学生改考卷,我先进去了。”
舍不得今晚难得的独处就此结束,骆妤连忙叫住书谋,“康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多留一会儿,陪我聊聊?”
看著骆妤那写满恳求的目光,书谋内心痛苦地挣扎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狠下心来说:“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考卷改好,改天好了,改天我再陪你聊,晚安。”他头也不回,像是担心自己会反悔,快步朝著屋内而去。
心情重新跌回原点,愁云再度笼罩她脸庞,骆妤苦涩地叹了口气,不管自己是多么努力地想接近他,他还是想尽办法跟她保持距离。
绝望的心情顿时盘据思绪,骆妤沮丧地倒坐在拱桥前端的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寂寥的夜里响起一串钥匙落地的声音。“谁?”慌张地站起身来,骆妤紧张的四处张望。
“大小姐,对不起,吓到你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藏身,昱风只好大方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是我,阿风。”
确定不是外人,骆妤松了口气,冷静地问道:“你在那里站多久了?”
“我听到大小姐和康先生的谈话。”昱风坦诚道。
面对昱风的坦白,骆妤不觉苦苦一笑,“让你笑话了。”
“大小姐言重了。”此时突然吹起一阵强风,望著骆妤单薄的身子,昱风诚挚地建议道:“大小姐,夜深露重,你还是赶快进屋子去,免得著凉。”
“也许生病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痛苦。”
“也许吧,不过,短暂的遗忘终究不是真正的遗忘,它并不能改变什么。”
仿佛这一刻才认识昱风,骆妤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帅气的男子。
察觉到自己的言辞不符身份,昱风不著痕迹地笑了笑,说道:“大小姐,很晚了,还是早一点休息吧!”
收起自己研究的目光,骆妤说道:“我先进去了,晚安。”
“大小姐晚安。”
直到骆妤走进室内,昱风才弯下身,捡起先前不小心掉落的钥匙。想到骆妤和书谋的对话,就让人心生疑惑,这两个人好像郎有情妹有意,可是,彼此却生疏有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真受不了你,就差一天半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结束行程了,你干么急著现在赶回台北?”虽然车子已经从垦丁开到了高雄,亚绢还是忍不住发著牢骚。
不理会亚绢的抱怨,骆媞自顾自地提醒道:“小姐,麻烦你开车专心一点,不要一面开车一面说话,很危险耶!”这些天,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玩得开心,也很努力地想把台北抛到脑后,可是她的心偏偏要跟她唱反调,她也莫可奈何。她没有耐心再多耗一天半,她想马上回台北,一解连日来的思念之苦。
一点也不愿放过骆媞,亚绢继续念道:“就算你真的很想回家,你也让我先睡上一觉,把精神养足,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回台北,为什么非要挑在我已经玩了将近一天,累得正想休息的时候开车回家?”
“我又没说你不能睡觉。如果你想睡,你就把车子开到休息站,等你睡够了,我们再上路啊!”骆媞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感到无力地叹了口气,亚绢只好说:“依我现在的车速,再加上我们中间要休息一下,我们回到台北已经三更半夜了,那时候大家都睡著了,你还不是要等到明天才能看到他。”
骆媞是没明确的表示她为何急著回台北,不过,从她这几天的表现,一颗心经常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嘴巴也不时提到那个名叫“展昱风”的男人,不难发现她何以如此急著返家。她人虽然在垦丁,可是心一直悬在台北亚绢真恨她有异性没人性。
耸耸肩,骆媞率直地说:“我最大的忍耐限度就只到明天早上。”
亚绢投降了,这个女人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害臊”。“我真的很好奇,那个展昱风到底长什么德行,为什么你会这么迷恋他?”以前追求骆媞的那些学长,有很多都是上上之选,人品好、家世好,可是她却恨不得人家像空气一样看不到,免得她觉得碍眼,而这个“展昱风”不过是骆家一个下人,却让骆媞时时挂念著,他究竟有什么魅力?
“好奇就去看啊,我又没绑住你的脚,不准你踏进我家一步。”说到昱风,骆媞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小女人的娇柔。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改天我去你家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你可不能把我挡在门口哦!”
挑了挑眉,骆媞说道:“你要看的人是他,又不是看我,我干么挡你?”
满意地点点头,亚绢说道:“等我工作上了轨道,我一定会上你家,把你的白马王子从头到脚研究一遍,看看他哪一点值得你为他茶不思饭不想。”
“好啦,你高兴怎么看,就怎么看,不过,现在请你认真开车。”她可不希望人都还没看到,就命丧高速公路。
“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很专心的开车,而且,尽量早一点把你送回家。”
“不用急,安全第一,你只要把我安然送到家就好了。”
空出一只手向骆媞行个军礼,亚绢正经八百地应道:“是的,骆媞小姐。”
☆☆☆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翻过来、转过去,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终于放弃跟自己挣扎,昱风从床上坐了起来。
将梳妆台上的小灯转亮,昱风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天啊!已经凌晨两点了。
不行,他得赶快睡觉。虽然他的工作稍嫌优闲了点,可是总不能边擦桌子边打瞌睡,这万一又摔破了什么,可是很没面子的。
再度倒回床上,昱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身份不同,是人家家里的佣人,是没有自主权想怎样就怎样的。
才闭上眼睛,准备强迫自己入眠,突然,昱风听到外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直觉地跳下床,他迅速的冲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循著通往阁楼的阶梯而上。
走到“收藏阁”的前面,他轻轻地将手放到门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没人?瞪著空无一人的“收藏阁”,他不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太过敏感。
来人想从这里平空消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从他刚刚进来的门出去,或者根本是他自己的错觉……不,他不可能听错,骆媞帮他介绍这间“收藏阁”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里平日都有上锁,他既然可以进来,那就表示在他之前有人进来过,也许,那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所以暂时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提高警觉性,昱风仔细打量第一次拜访的“收藏阁”。“收藏阁”的布置相当简单,除了右边的墙上有一座大型的吊柜,里头摆的是各式各样的陶瓷玩偶,其他三面墙各挂了一排画,每张画下都有一盏壁灯照射,吊柜前方有一组办公桌,桌上摆著电脑、电话。
看起来,这里并没什么特别的,若非有人告诉他他可能不会联想到这里收藏了许许多多的宝物。
谨慎地往办公桌走去,昱风动作敏捷往桌下探去——没人。
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而“收藏阁”的门之所以没上锁,是因为松伯打扫完之后不小心忘记锁了?心里正在疑惑,昱风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根头发。
捡起那根细长的头发,昱风的眼神亮了起来。他听骆媞说过,这里通常是松伯在整理,而他可以肯定这根头发绝对不是松伯的,当然,也不可能是骆天尧的,这也就是说,一定有人进来过,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的。
虽然没有逮到人,但是他的调查范围已经明显的缩小了,还算是小有斩获。不过,“她”究竟是如何在他进来之前离开这里?莫非,这里还有另一个出口?
眼睛细腻的观察四面的墙,终于,昱风注意到吊柜旁边有一扇不太醒目的门。
因为门边的墙壁挂了一幅约有三百公分长的毛笔字画,所以目光很容易被引到字画的身上,而忽略了那扇门。
走过去把门打开,昱风顺著门转了出去。
看到那块“收藏阁”的牌子,昱风先是一愣,接著不禁摇头笑了起来,原来,就在他冲进去的同时,“她”也正堂而皇之地从他的旁边离开。天啊!愈想就愈觉得可笑,他还紧张兮兮地在“收藏阁”里寻找“她”藏匿的踪影,结果,“她”早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她的大头觉。他愈来愈好奇,“她”究竟是谁?
是骆夫人?还是骆妤?或者是他一直认为忠心耿耿的兰婶?
今天算“她”运气好,不过,下次“她”可别妄想再有这样的好运。
☆☆☆
虽然这个晚上没睡到什么,不过一早醒来,昱风还是觉得精神抖擞,这应该归功于昨夜的小小收获。
吃完早点,先是忙完自己庭院的工作,接著又帮松伯整理完客厅,昱风拿了本杂志,晃到庭院,躲进凉伞下看书纳凉。
尽管秋天的脚步已迈入尾声,今天依然艳阳高照,坐在凉椅上,昱风顿觉睡意袭上双眼,很快的,就坠入了梦乡。就在昱风睡得正起劲的时候,骆媞悄然地来到他的身旁,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杂志。
“好啊,找遍整栋宅子,原来你躲在这里睡觉。”望著他那张熟睡的面孔,骆媞眼底净是依恋。天啊!怎么她感觉上好像与他分开了一世纪之久。
忘了天、忘了地,任著自己的眼睛满足的痴恋著他,一直到一阵风倏地吹起,热气逼人,骆媞这才缓缓地从眷恋里回过神来,脑海突然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念头,骆媞贼贼地笑了笑,将杂志丢到旁边的圆桌上,然后跑到池边的柳树下拔了一根草回来,在昱风的身边蹲下来。
细长的草轻轻地搔著昱风的鼻子,骆媞像是在叫魂似的念道:“猪八戒,起床了,你再不赶紧起来的话,就要变成烤|乳猪了!”
骆媞的话刚落下,昱风马上接下来打了一个大喷嚏。
骆媞连忙跳了开来,大叫道:“唉哟!好恶心,把鼻涕喷到人家的身上了。”
贪婪地看著让他相思成灾的骆媞,昱风笑道:“活该,这可是你自己的杰作,谁教你要那么调皮。”天啊!看到她的感觉真好,就好像作了一场沉闷得快令人窒息的漫漫长梦,然后突然挣脱痛苦的梦境清醒过来,好轻松、好快乐。“什么话,我是好心的叫你起床耶!”骆媞嘟起了嘴巴抗议。
“是吗?”挑了挑眉,昱风嗅了嗅自己手臂上的肌肤,质问她,“那么,敢问骆小姐,我什么时候会变成烤|乳猪?”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虽然她很狂妄,但是跟她在一起,他却一点压迫感也没有,反而充满快乐与活力。
“这个嘛……”咬了咬下唇,骆媞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将Сhā著凉伞的圆桌子移了开去,让骄阳直接洒在昱风的身上,得意地说道:“只要再等个十分钟,你就是一只烤|乳猪了。”
忍不住捏了一下骆媞的鼻子,昱风满怀宠爱地说道:“强词夺理。”
“我哪有强词夺理,我是说真的!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啊,我保证你会是一只又香又帅的|乳猪。”好整以暇的看著昱风,骆媞不怀好意的说道。
蹙起了眉头,他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怎么公平呢?说会变成烤|乳猪的人是你,我不相信,应该是你证明给我看才对,怎么会是我去试呢?”
“这……”一时之间为之语塞,骆媞完全答不上来。
看到骆媞那副呆傻的模样,他不舍地让步,“算了吧,我们两个都不要烤了,万一真的烤焦了,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哦!”
“就是嘛!”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让步,骆媞满意的点著头。
她点头,昱风却是摇头,这丫头还真的很懂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站起身来,昱风将凉椅挪到凉伞底下,说道:“奇怪,你不是应该还在垦丁吗?”
“本来是啊,不过,垦丁的太阳实在是太烈了,为了避免我美丽的肌肤受到过多紫外线的伤害,所以我就自动缩减行程提早回来。”
不想佩服她,还真的不太容易,没见过像她这么懂得抓住机会吹捧自己的人。
“少晒那么一点点的太阳,有差别吗?”
“我们昨天傍晚从垦丁赶回来,少说也晒了一天的太阳,当然有差别。”
愣了愣,昱风难掩心里的惊讶,“你昨晚就回来了?”他一直没有考虑昨夜闯入“收藏阁”的人会是骆媞,因为她人在垦丁,没想到……“对啊,我凌晨一点到家。”
凌晨一点回到家,洗个澡,整理一下行李,就将近两点了,这么说来,昨夜那个人是骆媞的可能性就很高。只是,如果真的是骆媞,在她知道有人跟踪的情况之下,为什么要自己坦承昨晚就回来了?
“突然变得那么安静,在想什么?”瞅著发呆的他,骆媞问道。
甩去盘旋在脑海里的猜测,昱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是在想,你真的是因为垦丁的太阳太烈了,才提早回来的吗?”
“这个嘛……是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不过……”对著他微微一笑,骆媞故作神秘,“我不告诉你。”
若有所思地盯著骆媞好一会儿,昱风无所谓的回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咦?”挑了挑眉,骆媞不以为然地看著他。
“你一定是太想念我,想得没兴致再玩下去,所以干脆打道回府,对不对?”
撇撇嘴,骆媞啐道:“你这个人真的很不要脸。”
回以一笑,昱风学著她说话的口气道:“我知道。”
忍不住,骆媞笑了开来。
心动的凝视著她放肆大笑的模样,昱风情不自禁地道:“我喜欢你的笑声,洒脱、没有束缚。”
心里窃窃一笑,骆媞不动声色的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女孩子像红衣美女那个样子,笑的时候还要拿手帕掩住嘴巴。”
红衣美女?顿了一下,昱风接著恍然大悟,笑道:“你又知道她笑的时候会用手帕掩住嘴巴。”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走路扭过来扭过去,手上还拿著一条粉红色手帕,不时故作姿态地擦著额头。我敢说,她笑的时候就是用那条手帕遮嘴巴。”
他不得不承认,骆媞的观察力的确敏锐,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为什么她老爱扯出高倩琳那个女人?
昱风可怜兮兮地看著她,昱风哀求道:“小小姐,你饶了我吧!不要再跟我提到那个可怕的女人,我对她一点点兴趣也没有。”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真的。”
终于清楚确定高倩琳对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骆媞高兴地点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提到那个红衣美女。”突然,她拉起昱风的手往屋子走去。
“骆媞,你要干么?”
“我问过松伯,他说你下午没事,所以我们等一下要去野餐,我已经拜托兰婶帮我们准备吃的东西,她应该弄好了。”
“你确定我想跟你去野餐?”以前如果有女人敢擅自帮他作主,他会很厌恶,可是对骆媞,他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有一点点欣慰,因为骆媞想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停下脚步来,骆媞无辜地露齿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去?
不过,你不能不去,因为你是我的司机,如果你不去,那我怎么办?”
瞪大眼睛,昱风满脸很委屈的叫道:“好啊,原来我只是去当司机,不是跟你去野餐?!”
拍了拍昱风的肩膀,骆媞安慰道:“虽然是当司机,但是可以顺便野餐,很不错了。”说完,继续拉著他朝宅子走去。
是啊!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他这个司机算起来命很好了,他还能嫌什么?
第五章
住进骆家已经有半个多月之久,昱风才开始奇怪,为什么骆天尧对“心之永恒”的调查没有半点催促之意,却在此时向他发出了召见令。
“阿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拘束,不用我说,你自己坐下来。”指著一旁的沙发椅,骆天尧亲切地说道。“是的,骆董事长。”顺著骆天尧的指示,昱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骆天尧笑著摇摇头,说道:“不要叫我骆董事长,叫我骆爷爷。”
“是的,骆爷爷。”
“阿风,事情进行地怎么样?”骆天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切入主题。
昱风将那天晚上的发现跟骆天尧从头说了一遍。“只要她敢再采取行动,我相信我可以逮到她。”
满意地点点头,骆天尧欣喜地说:“很好,这么说,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想窃取我的‘心之永恒’。”
清了清喉咙,昱风说道:“骆爷爷,我可不可以冒昧的请教你一件事?”
“你说。”
“一旦抓到想偷犬心之永恒’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虽然他希望这件事跟骆媞没有关系,也努力地为骆媞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骆媞绝对不是“她”,但不可否认,骆媞的嫌疑并没有完全剔除。
瞥了昱风一眼,骆天尧叹了口气,“出了一个家贼,说起来是骆家的家丑,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人,我并不想为难她,我只想弄清楚她为什么要窃犬心之永恒’。”
不觉松了口气,昱风说道:“骆爷爷,你放心,我会尽快把‘她’揪出来。”
“阿风,一切就麻烦你了。”说著,骆天尧从桌底下拿出棋盘,“阿风,有没有空陪我下盘棋?”
“我……”看到骆天尧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昱风到了嘴边的拒绝也只能硬生生给吞了下去,转而接道,“当然有空。”跟骆媞约好十点半要开车载她去儿童乐园玩,不过现在才九点而已,应该还有充足的时间下盘棋。
“真好,终于有人肯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了。”轻叹了口气,骆天尧一脸感伤的接著又道:“我那三个孙子就常跟我说没空,三个人没一个肯陪我下棋。”
“骆爷爷,你别责怪他们,他们可能是对下棋没有兴趣,所以才不肯陪你。”
骆天尧充满赞赏地看著昱风,“如果你是我孙子,那该有多好,善体人意、脾气好、为人正直,又有才能。”
“骆爷爷,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是你不嫌弃。”昱风不好意思地轻轻一笑。
开怀一笑,骆天尧说道:“是你太谦虚了。”
将棋子摆好,两个人边下棋,边聊著天。
☆☆☆
一结束跟骆天尧的棋赛,昱风飞也似地冲出骆天尧的书房,寻著骆媞而去,快十二点了,她一定等得火冒三丈。
不费吹灰之力,昱风马上在客厅找到骆媞,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她一点不悦的表情也没有,正忙著讲电话,而且笑得很开心。
竖起了耳朵,昱风努力地想听出电话的那一端是谁,不过,也不晓得是骆媞故意的,还是事情就那么凑巧,她正好在这个时候挂下电话,而他只听到最后一句——“好啦,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昱风打探道:“谁打来的?”
瞄了他一眼,骆媞口气平和地说:“一个学长打来的。”死展昱风、臭展昱风,害她像傻子一样等了他近一个半小时,如果他可以准时出现,她就不会接到那个跟屁虫学长的电话,甚至也不会为了呕他,故意接受跟屁虫学长的邀约。
是个男孩子?!微微地蹙起眉头,昱风问道:“找你做什么?”
“他下礼拜六放假,想请我吃饭。”他让她白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让她闷了一肚子的气,如果不讨一点利息回来,她的名字就不叫骆媞。
“你答应他了?”昱风的眉头愈皱愈高,脸色愈来愈难看。
得意地偷偷注视著昱风的脸上的表情变化,骆媞理直气壮地说道:“他追了我四年,这会儿还特地从军中打电话约我,我当然要答应他啊!”很好,他还知道吃醋,那就表示他是在乎她的。
一股酸气从心底直往嘴巴上冒,昱风烦躁地问:“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我为什么不答应他?”骆媞反问了回去。
“这……”没错,她既不是他老婆,也没有跟他有这山盟海誓,他凭什么限制她跟别人出去?可是,一想到骆媞跟别的男人在浪漫的烛光下谈情说爱,他就受不了。骆媞应该是他的,他不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用‘这’了,反正已经答应人家,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可以打电话把约会取消啊!”昱风连忙提议道。
斜睨著昱风,骆媞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他是特地从军中打电话来约我,你让我去哪里找他?”
该死!他讨厌这种感觉——莫可奈何。抓了抓头发,昱风终于宣告放弃,转而说道:“走吧!”
“走去哪里?”
“当然是儿童乐园啊!”
撇撇嘴,骆媞装傻地说:“你不是不去了吗?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耶!”
他终于明白骆天尧为什么中意骆媞当他的接班人,因为她是一个很懂得用头脑的人,即使内心处在狂风暴雨之中,她也不会将丝毫的情绪反应在脸上。就像现在,其实她心里气他气得想宰了他,却可以摆出一副没事儿的模样让他知道她的不悦。
看这情形,她先前会答应人家的邀约,根本是故意的。
其实,早在他和骆媞第一次相遇,他就注定要被她克得死死的,否则,他又怎么会为一个吻付出了六千块钱的代价?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克星,她又怎么会让他如此挂记?
“对不起,我知道我们约好十点半出发,可是老太爷要我陪他下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跟他说我们要出去玩,他可是我的老板耶!”
原本以为下盘棋大不了花上一个小时,怎么知道骆天尧兴致如此高昂,一盘下完又来一盘,欲罢不能,最后还是因为他老吃败仗,骆天尧愈下愈无趣,才放他走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耗到什么时候。
骆媞瞠目结舌,“你说我爷爷找你下棋?”
她爷爷最喜欢的休闲活动就是下棋,不过,他有一个很怪异的癖好,就是对手一定要是他喜欢、而且看重的人。虽然昱风是个出色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喜欢他,但是依他现在的身份,她爷爷不可能找他,除非……昱风的身份绝对不是那么单纯!
不过,她不急,早晚她会知道真相。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和你约好的时间已经一再延误,让我愈下愈心不在焉,老是输给老太爷,我现在可能还在他的书房跟他厮杀个没完。”
“好吧,算你迟到有理。”站起身来,骆媞自动勾住昱风的手臂,妩媚地对著昱风微微一笑,“走吧!朝儿童乐园出发。”
☆☆☆
日子一过又是一个礼拜,秋天的脚步已渐近远离,寒冬的气息也悄悄笼罩。
一早睁开眼睛,昱风就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烦躁,人一烦,事情总是特别多,果然,一个早上下来,他先是打破碗,接著是割伤手,最后,他收到高倩琳每隔一分钟一次的急Call。
他实在懒得理那个女人,不过,她的耐力著实惊人,如果不回电话,他相信她会一直Call,Call到他回电为止,所以他也只能乖乖地回电,可是这一回,却帮他找来了大麻烦。
高倩琳约他下午见面,他当然不肯答应,而且,还刻意表示自己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希望让她彻底死心,认清他们最多不过是君子之交,以后她不要再来纠缠他。
不过,高倩琳一点也不吃他这一套,在电话里又哭又闹,又威胁要上吊,说什么也一定要跟他见面,没办法,他只好答应她的请求。他一答应,她又要求顺便一起见他的女朋友,而且还爽朗地向他表明,只要他真的有要好的女朋友,她绝对不会再来找他。他知道,高倩琳认定他有女朋友的事情是骗人的,所以她才会说得那么干脆。
其实高倩琳会认定他骗人是有原因的,因为认识高倩琳之前,他刚好跟前一任女友分手,本来他也以为高倩琳会是自己新一任的女友,可是约了两次会,见识到她虚荣加三八的个性,他马上打了退堂鼓,不过她却也缠上他了。
高倩琳的纠缠搞得他无心再认识其他的女人,毕竟一个麻烦已经够可怕了,万一再来一个,不就天下大乱?可是,他的担心反而误导了高倩琳,她一口咬定他是为了她而定下来。
早知道高倩琳这女人那么麻烦,当初就不应该在她大吵大闹的情况下全盘托出他和浣□结婚的事情是假的,这会儿他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到骆媞,让骆媞帮他把高倩琳打发掉。虽然高倩琳说得那么大方,可是昱风相信大家如果真的见面了,她可能会用各种言辞来气走他带去的女朋友,然后堂而皇之的宣称既然他女朋友跑了,她不用放弃他了。
对付高倩琳那样的女人,骆媞一定没问题,可是,他翻遍了骆家,就是找不到骆媞的人。
“阿风,”看到昱风一下子跑楼上,一下子跑外面,这会儿往楼上跑,下一刻又转回了楼下,寻寻觅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骆妤终于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骆媞。”自从那一夜被他听到她和书谋的对话,骆妤见到他,不再像他初到骆家时那么生疏,偶尔她也会跟他聊聊。
“骆媞跟朋友出去吃饭,她没告诉你吗?”
昱风和骆媞两个人三天两头就往郊外跑,这在骆家不是秘密,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昱风算得上是骆媞的司机,骆媞出游,昱风当然要跟著。不过,大伙儿不曾因他们是主仆关系而感到奇怪,反而很自然地将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
“没有。”骆媞其实有告诉他,不过那是在一个礼拜前,他早就忘了,因为他一想到她要跟其他的男孩子吃饭,心里就不舒服,所以干脆把这事给忘了。天啊!
这下子他麻烦可大了。
“看你跑上跑下,好像很急的样子,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让她出面帮忙,可是现在……”
看到昱风一脸的沮丧,骆妤好意地问道:“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这个……”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且眼前也只有骆妤可以帮他,他没有时间再找其他的人。“事情是这样子……”昱风将高倩琳的事情说了一遍。
沉思了一会儿,骆妤道:“骆媞人在外面,身上又没Call机,你不可能联络得到她,这样子好了,我来帮你。”
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下来,昱风客气地说:“你愿意帮我的忙实在是太好了,不过,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你的不便?”
轻柔地摇摇头,骆妤说道:“当然不会,只是,你得告诉我那女人是什么样的,让我了解一下,等一下我才能应付她。”
“这个没问题,该告诉你什么,我沿路仔细说给你听。”
将报纸折好放在桌上,骆妤起身道:“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
向骆妤点了点头,昱风暂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其实由骆妤出面,说服力应该很够,因为骆妤堪称是个大美人,抢眼的五官配上古典的气质,是个出色的名媛闺秀。如果他是高倩琳,看到骆妤,他会觉得很丢脸,气质没有人家的十分之一,还有什么脸向人家挑战。不过,就希望高倩琳有这么识相。
☆☆☆
“奇怪,以前不管学长怎么约你,你不要就是不要,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怎么今天突然反了?”趁著等人的空档,亚绢不解地向骆媞提出疑问。
无精打采地叹了声气,骆媞懒洋洋地说道:“不是反了,我是一时被怒气蒙蔽了眼睛,糊里糊涂的答应人家的邀请。”与其跟一个让她感到厌烦的人吃饭,她还不如去图书馆K书,那可能会更有趣一点。
“所以,你就拖我出来当陪客?!”亚绢心里不禁为可怜的学长抱屈,当他发现这顿饭不是他所期待的两人约会,原本摄氏三十八度的热情一定会马上降到零下。
“既然他那么爱请我吃饭,我就让他一次请两个,请个够。”大家都说她这个人很无情,不过,她并不觉得无情有什么不对,不喜欢一个人,就要明白地让他知道,而不是在那里三心两意、欲拒还迎,那才真教人唾弃。
“那你也应该跟人家打声招呼,我这样子不请自来,多尴尬啊?!”亚绢开始有点后悔,她不应该答应骆媞赴今天的约。不过,不想答应也不可能,骆媞一大早就跑到她家等她,摆明不让她有落跑的机会。
白眼一翻,骆媞好笑地说道:“他又没规定不能找陪客,你有什么好尴尬?”
“人家是没规定你不能找陪客,可是人家也没说你可以找陪客啊!”
“对,你说的很对,”用力地点点头,骆媞煞其事的说,“不过,你不是告诉过我,委婉的拒绝人家是一种美德;你不觉得我今天找你陪我来,正是表现这种美德的好时机吗?”
“哈!”干笑几声,亚绢一副不以为然的哼斥,“歪理!”
挑了挑眉,骆媞质问道:“余亚绢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高贵的情操吗?”
“小姐,对于你高贵的情操,我不会怀疑,只会不相信,你这种人啊,不要算计人家就很了不起了。”
不承认,也不反对,骆媞不发一语地端起玻璃杯,慢条斯理的喝著开水,一边朝著四餐厅四周打量,就在眼睛飘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好也跟高倩琳约在这家西餐厅的昱风和骆妤。
“这……怎么会这样子?”瞪著骆妤亲密地挽住昱风的手臂,骆媞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骆媞,怎么了?”看到骆媞突然脸色大变,嘴里念念有词,亚绢紧张的关心道。
压抑著心里正在攀升的怒火,骆媞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几乎每天都跟昱风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昱风跟姊姊这么要好?虽然她和昱风的关系一直没有明朗化,但是她相信——昱风对她是有感情的,可是……天啊!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单看骆媞现在的表情,的确看不出她刚刚曾一度失神,可是,亚绢跟她认识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不看她的外表,她的外表是会骗人的。”
脑海里一连串充满质疑的问号,眼睛看到的却又是不争的事实,骆媞按捺不住那股急速酝酿的心浮气燥,受不了地甩甩头,冲口道:“亚绢,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先走一步,这里麻烦你。”
“骆媞……”
“你帮我跟学长道个歉,说我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拜拜。”不让亚绢有任何反对的机会,骆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西餐厅。
望著骆媞狂奔而去的身影,亚绢不禁皱起了眉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
就在骆媞冲出西餐厅的同时,高倩琳也姗姗来迟地走进西餐厅,并在Waiter的带领下,在昱风和骆妤的面前坐了下来。
等到Waiter把饮料送上来,昱风才开口说道:“骆妤,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倩琳小姐,她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能够看到高倩琳愕然、懊恼的表情,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大方地对著高倩琳绽放笑容,骆妤有礼地打著招呼,“商小姐你好。”
“骆小姐,昱风对我的介绍太简单了,他忘了告诉你,我是他的红粉知己,我们两个熟得不能再熟。”被自己将了一军,高倩琳实在后悔得不得了。她打听过,昱风最近没有再交女朋友,怎么可能这会儿突然蹦出一个女朋友?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因为她调查过他的每一任女友,可是……“高小姐,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跟阿风是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那是阿风在认识我以前的事情,我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跟他计较。”
一脸甜蜜地看著昱风,骆妤一副沉浸在爱河里的模样。
“你……”气死她了!咬著牙,高倩琳尖酸地说道:“你真的是我所见过——度量最大的女人。不过,基于同是女人的立场,我好心的警告你,像昱风这么花心的男人,你可千千万万要抓紧,否则接下来被抛弃的人可是你哦!”
“高倩琳,我跟骆妤会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替我们担心。”昱风故作紧张地说道。
矫揉造作地拿著手帕轻拭脸颊,高倩琳娇嗲的挑拨道:“我这么说有错吗?我好心好意地建议她,让她明白你这个人的风流帐数都数不清,她最好有被甩的心理准备,这有什么不对?”
“高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相信,对阿风来说,我是特别的。”
傲慢地打量著骆妤,高倩林充满不屑地说道:“骆小姐,我很佩服你的自信,不过,你确定你有那个条件可以吸引昱风一辈子吗?”
安然地笑了笑,骆妤势利地还击道:“你不用替我操心,我相信凭我的才貌、家世,我的条件绝对可以留住昱风。”
“是吗?”一脸怀疑地看著骆妤,高倩琳很不以为然的挑衅道,“那么你是哪家的千金啊?”
“我爷爷是‘骆氏企业’的董事长——骆天尧。”
一听到“骆天尧”这三个字,高倩琳的脸色马上由红转白。骆天尧是个商场名人,财大势大,她没想到这个女娃儿会是骆天尧的孙女。
自知比不上人家,高倩林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只好赶紧走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那么不知死活,我祝你好运,希望你不会被他抛弃。”说著,摆出高傲的姿态起身走出西餐厅。
高倩琳一走,昱风马上说:“大小姐,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勉强,而且,她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太客气了,她这个样子,我已经受不了了。”说真格的,高倩琳今天的表现是他见过最好的一次,她八成是被自己的失算给慌了分寸,所以才会表现得有失她平日的水准。“说真的,如果不是你,这件事恐怕没办法那么顺利落幕。”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活泼地对昱风眨了眨眼睛,骆妤随口开了个玩笑,“也许哪天换我需要你帮忙,也说不定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鼎力相助。”想到高倩琳以后不会再骚扰他了,这种心情简直就像飞上云端,得意洋洋。
☆☆☆
她知道躲在房里不吃不喝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改变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现在的心情还是乱七八糟,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真相,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昱风和姊姊的时候,能否保有她不动声色的本事。
可是愈是想它,也愈教人不能明白,这件事不管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通,昱风怎么可能跟她姊姊……可是,眼睛会骗人吗?
天啊!谁来告诉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真相到底又是如何?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沉稳的敲门声传进骆媞的耳边,回荡在孤寂的卧房。
望著紧闭的门扉,骆媞烦躁地皱起眉头。一定又是兰婶,从昨天下午她当著兰婶的面冲进家门一直到现在,兰婶已经敲了她的房门好多次,每次都是帮她送食物,只不过,她到现在还没有开过一次门。
“我还没有心情吃东西,你拿走啦!”这句话她已经回到不想再回,可是如果她置之不理,兰婶会一直敲,敲到她出声为止,兰婶大概是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叩、叩、叩!”显然对骆媞的回答不太满意,敲门声再度响起。
厌烦地叹了口气,骆媞捺著性子叫道:“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拿走。”
“叩、叩、叩!”不死心,外头的人继续敲著门。
“搞什么鬼啊!”跳下床,骆媞无奈地冲到了门边,将门打了开来,“兰婶,我……”瞪著昱风那张帅气的脸庞,骆媞急忙地想将门关回去,然而她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昱风的反应,在门还来不及关上之前,昱风已经越过她,窜进她的卧房。
看了一眼骆媞杂乱无章的闺房,昱风开玩笑似地说道:“你的房间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心里头已经堆了一肚子的怨,听昱风这么一取笑,骆媞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醋意和疑惑,酸溜溜地自嘲道:“是啊!我的房间怎么可以跟我姊姊比,她是淑女,我只不过是个狂妄的小丫头。”
不解的蹙起眉头,昱风说道:“我在说你的房间,这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什么话也不说,骆媞转身走向阳台,倚著栏杆迎风而立。
跟著骆媞踏进了阳台,昱风走到她的身旁,关心道:“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昨晚的餐桌上没看到骆媞,他很自然地以为骆媞还忙著跟她的学长叙旧,猜想他们热烈的交谈情景,一整个晚上他辗转难眠。今天早餐桌上又没看到她,他想,一定是她昨是疯到三更半夜才回来,所以早上爬不起来。可是后来看到兰婶不时端著盛满依物的餐盘往楼上跑,他一问,才知道骆媞已经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
“你不是忙得很,怎么还有时间管我的死活?”骆媞控诉道。
抓了抓头发,昱风完全摸不著头绪,“骆媞,你知道我的工作一点也不忙,而且,你的事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我怎么会没时间关心你?”
“是吗?有比我姊姊重要吗?”
“这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天啊!他是愈听愈糊涂了。“大小姐?”再也忍不住,骆媞没好气地质问道:“干么叫的那么生疏,昨天你们两个不是还亲热的手拉著手,一起去西餐厅听饭吗?”
终于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昱风不由得心花怒放,“你在吃醋?”
“我……”想否认,有违自己的作风,承认了,只会加深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骆媞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能瞪著昱风。
轻抚骆媞的脸庞,昱风深情地说道:“我喜欢你吃醋,这表示你在乎我。”
“你少不要脸了,谁在乎你?我恨死你了!”
捏了捏她的鼻子,昱风笑道:“恨跟爱是一体两面,你会恨死我,就表示你爱我。”
“你……”骆媞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这家伙是在设计她,如果她生气,就等于承认自己爱他,虽然那是事实。“嘴巴是你的,你觉得恨跟爱是一体两面,我也没办法。”
挑了挑眉,昱风笑得很得意,也不再继续讨价还价,转而说道:“骆媞,昨天的事情,你误会了。”
“误会?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这么好骗?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说是误会?”
“骆媞,亲眼看到不表示是真相,你真的是误会了。”昱风把高倩琳引发的麻烦从头说了一遍。
听到事情的原委,骆媞先是松了口气,接著不好意思地偷瞄著昱风。天啊!还好她这个人够冷静,否则当时冲上去的话,她可糗大了。
“说起来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跑去跟那个学长约会,害我找不到你的人,我也不会拜托大小姐帮忙,当然,我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被你冤枉。”看到骆媞那自知理亏的模样,昱风逮著机会,强烈地提出指控。
“我……”饿了一天的肚子,竟然还被他反控,骆媞实在很不甘心,“为了你,我放了学长鸽子,人还没见到就跑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太好了,原来她昨天的约会因为他泡汤了。真的没想到,高倩琳这个一向只会制造麻烦的女人,竟然也会帮他带来这样的好事。
掩住心里的得意,昱风佯装委屈地说道:“又不是我教你放人家鸽子。”
“这……”她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被他堵得死死的。
“白白遭你冤枉了一顿,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补偿?这两个字好像是她在敲诈别人之前,最擅长说的。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她认了,平时都是她在欺负别人,这会儿让别人修理一下,这才公平啊!
双手分置在骆媞两侧,昱风将骆媞锁在他和栏杆中间,“这个呢……”他眼神转为深沉,瞅著骆媞嫣红的唇瓣,轻柔地反问:“如果你是我,你希望获得什么样的补偿?”
望著昱风不言而喻的眼神,像火焰一般,想将她吞噬烧尽,所有的争论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娇羞的轻轻一笑,骆媞坦率地圈住昱风的脖子,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献上自己柔软的双唇。
当那甜蜜的小嘴碰到他的唇瓣,昱风马上接过控制权,将骆媞紧紧地贴住他火热的身子,昱风将舌头探进她的口中,灼热地索取他甜美的补偿,让彼此的爱恋透过缱绻的吻传递到对方的心里。
阵阵的呢喃在午后喘息著,跟著风儿一起飘扬在天地之间。
第六章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了,昱风和骆媞又回复到往日的快乐生活。
“昱风,你不要动来动去,你这样子我怎么画?”放下手上的铅笔,骆媞轻蹙著眉头。
“小姐,我不是木乃伊,也不是雕像,怎么可能说不动就不动呢?”
天啊!为什么他要答应当骆媞的模特儿,他连她到底会不会画都还搞不清楚,就这么贸然地当她的模特儿,是不是太冲动了?这万一她把他画成了猪八戒,那不是有损他展昱风完美的形象吗?
唉!算了,谁教他一开始不问清楚。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工作太优闲了,他实在无聊得要命,骆媞说要画画,他又怎么会舍命陪君子呢?
再度拾起铅笔,骆媞不以为然地说道:“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撇撇嘴,昱风申诉道:“骆媞,你这么说很不公平哦,同一个姿势坐太久,ρi股本来就会痛的嘛!”他叹气,心中咒骂著,岂止会痛而已,说不定还会长痔疮呢!
“当模特儿就是这个样子,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你自己答应要当我的模特儿,可不是我强迫你。”
事实的确如此。可是,她是他的克星,她要他往东,他当然不会说要往西啊!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当她的模特儿,可以静静的看著她,他也不会答应啊!
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昱风忍不住问道:“骆媞,你到底会不会画?”
先是一愣,骆媞跟著贼溜溜地笑了笑,“喂!都画了一个多小时,你才在担心我会不会画,不觉得太慢了点吗?”
“那你究竟是会画,还是不会画?”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你觉得呢?”刻意吊著骆媞的胃口,骆媞笑著反问道。
“这个……”瞧她架式十足,画的煞有其事,看起来有画家的样子,不过,相信她这个鬼灵精的外表,绝对会吃亏。
“怎样?我像不像个画家?”看著昱风那副认真研究的模样,骆媞问道。
摇摇头,昱风评论道:“不像。你不要搞破坏就很不错了,还想创造艺术,这怎么可能?”
什么嘛,这么瞧不起她!看了一眼画架上的作品,骆媞灵机一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很好,既然他把她看得那么扁,她就送他一个小礼物。
“既然你不认为我有艺术家的气质,那你干么还问我会不会画?”
举起手,昱风澄清,“我可没说你没艺术家的气质,只是以你的个性来看,你可能不太懂得艺术这玩意儿。”从骆媞脏乱的闺房来看,是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有艺术品味的人,不过,他可不敢拿她的房间作文章,那是女人的禁忌。挑了挑眉,骆媞不动声色地说:“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哦!”自己偏要他付出代价,让他知道他说的,根本是歪理!没有察觉到她正在进行的算计,昱风等不及地问道:“骆媞,画了这么久,你画好了没?”
“快要好了,你再忍一下。”
接下来一阵宁静的等待,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骆媞放下手中的铅笔,一脸神圣地审视著自己的杰作,“天啊,真是棒透了。”
“好了是不是?”看到骆媞放下铅笔,昱风急切地问道。
“嗯,你可以过来看了。”哈!她已经可以想到昱风看到这张画的表情,一定会令她叹为观止、精彩绝伦。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昱风慢慢地从凉椅上站了起来,舒缓了一下他发麻的双脚,然后快步的往骆媞走去,“让我看看,你到底把我画成什么德行?”
“等一下,”连忙将画纸藏在身后,骆媞先下手为强的说道,“是你自己说我没艺术家的细胞,画不好你可别怪我哦!”
轻轻地捏了一下骆媞的鼻子,昱风爱怜的凝望她,“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敢怪你?”伸出手,他接著道:“可以给我了吧?!”
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来,骆媞将画纸交给昱风,小人得志地盯著他的反应。
将画纸摊在自己的眼前,昱风兴致勃勃想将它看个仔细,然而定睛一看,整张脸都绿了。太传神了,画的实在是太传神了……只除了头上多长了两只角、两侧各多了一双翅膀、ρi股的位置多长了一根长尾巴,另外,耳朵挂著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牵牛花耳环,手上也多了一把非常花哨的洋桑天啊!这家伙简直是个怪!
“骆媞……”
在这同时,一阵狂肆的笑声已经在庭院飞舞了起来,昱风还来不及兴师问罪,骆媞已经聪明地先行落跑。
虽然她老爸骆俊升被迫从商,但是他画画的天分和兴趣并没有因此被埋没,背地里,他还是经常作画,而且在画坛,他是一个相当受肯定的画家,身为他的女儿,多多少少也会遗传到他画画的细胞。谁教昱风敢瞧不起她,这幅画只是她给昱风的一个小小教训。
“骆媞,你给我站住!你还没跟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拔起腿,昱风挥著手中的画纸,追著骆媞轻盈的身子跑去。
☆☆☆
正当昱风和骆媞在院庭追逐嘻笑著,有两双眼睛正欣喜地透过落地窗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双眼睛的主人是骆天尧,另一双眼睛的主人是松伯。
“老太爷,你果然料事如神,小小姐真的爱上了展少爷。”其实在骆家,知道昱风身份的人不只是骆天尧而已,还有松伯。透过松伯,骆天尧才可以在不引起骆媞疑心的情况下,让昱风当骆媞的司机,也让他们两个有机会接触相处。
浅酌了一口松伯刚泡来的热茶,骆天尧笑道:“老松,我不是料事如神,我是挑对了对象,阿风配絮,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骆媞这小丫头绝对不会想到,阿风竟然是他帮她挑选的丈夫。
“他们的的确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阿兰被他们吓死了,老是担心你会发现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能告诉自己的老婆,这种感觉实在不舒服。了解松伯的心情,骆天尧说道:“老松,我知道让你瞒著阿兰,你的心里会怪怪的,可是小丫头聪明的很,我怕阿兰一不小心说溜了什么,事情会有麻烦。”
“老太爷,我明白。”
“再忍一忍,事情就快结束了。”望著外头玩得好像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昱风和骆媞,骆天尧仿佛听见婚礼的钟声响起,如果动作快一点的话,明年年底他就可以抱到外孙了。
☆☆☆
骆家在餐桌前是绝对的安静,这是骆天尧所谓的餐桌礼仪,然而今天当晚餐一如往常静静地走到了尾声,兰婶端上了饭后水果,骆天尧却一反常态的开口打破自己订下来的规则。
“书谋,听你爷爷说,你考虑回屏东任教,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大伙儿忽略了骆天尧的反常,将注意力全移到了书谋的身上。虽说书谋是个外人,但是大伙儿朝夕相处,就像一家人,从来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会有离开台北回屏东教书的念头。
面对众人注目的眼光,特别是骆妤不相信的眼神,书谋沉重地微微一笑,“是啊!我是在想,等这一届的学生考完联考,就回屏东教书。”
“在台北不是教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决定回屏东呢?”骆天尧接著又问道。
“爷爷和奶奶的身体愈来愈不好,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孙子,我想,我还是就近照顾他们比较好。”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和反对,不过,骆天尧还是有话可说,“书谋,你有这样的孝心我很赞同,可是,也不一定要回屏东教书,把你爷爷和奶奶接来台北住就好了啊!”
“骆爷爷,我爷爷和奶奶在屏东住习惯了,搬来台北住,我怕他们适应不来,而且他们大部分的朋友都在那里,左邻右舍也都很熟,他们想到哪里串门子,就上哪里串门子,生活自由自在,如果到了台北,人生地不熟,他们反而不方便。”
“说的也是,虽然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在台北读书,不过现在台北的景观跟以前大不相同,他来这里,可能会觉得很陌生。”骆天尧说得好像已经接受书谋的决定,然而,停了一会儿,他却接著道:“不过,如果他们搬来骆家住,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听到骆天尧这么一说,书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婉拒才好。
“就是啊,”骆俊升跟著点头附和道:“书谋,虽然骆家人不是很多,但也挺热闹的,你爷爷和奶奶来住,绝对不用担心没伴。况且家里有车,想到哪里,就让阿风或松伯开车载他们去,很方便。”
“骆爷爷、骆伯伯,谢谢你们,可是,怎么好意思叨扰你们……”
“书谋,你这么说骆爷爷可要生气了,我跟你爷爷是好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
而且骆家这么大,房间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住才不会浪费啊!”
用力地点点头,骆媞兴高采烈地说道:“没错,最重要的是,康爷爷和康奶奶住进来了以后,爷爷就没有时间管我们了。”
“小丫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快的嘛!”斜睨著骆媞,骆天尧讽刺道。
回以骆天尧无辜的笑容,骆媞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说:“没办法,我聪明嘛,头脑难免转快了点。”
瞪了骆媞一眼,骆天尧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
“书谋,你好好考虑一下,既然在台北的生活、工作都上了轨道,何必回屏东重新适应一次?”
“骆爷爷,我再跟爷爷商量看看。”书谋终于顺从地退了一步。
☆☆☆
呼,好舒服哦!能够在整理完像垃圾场的房间、洗完堆放了近一个礼拜的脏衣服之后,把痒得受不了的头洗得头皮都快掉下来了,然后泡个热腾腾的澡,这实在是人间一大享受。
瞄了一眼原本自己看了都恶心,此刻终于焕然一新的房间,骆媞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抛在床上,太好了,今晚可以好好睡觉,不必再担心有虫会来咬她。
“絮,你睡著了没?”骆妤轻柔的声音隔著房门传了进来。
房间一弄干净,就有访客上门,不错哦!从床上跳了起来,骆媞飞快地冲过去把房门打开,摆出邀请的姿势,“欢迎光临本小姐的寝宫。”
看到骆媞那副逗人的模样,骆妤忍不住摇头笑道:“谢谢,调皮鬼。”
“You'rewelcome。”把房门关上,骆媞跟著骆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期待骆妤对她的房间发出赞赏。
果然,在看到骆媞房间井然有序的新貌后,骆妤赞许道:“房间整理得很干净哦!”
得意地笑了笑,骆媞轻轻抱怨,“花了我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快把我累死了。”
捏了捏酸软的手臂,她接著问:“姊,有事找我?”
“没什么,睡不著,找你聊聊。”
“好耶!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聊天了。”站起身来,骆媞又道:“姊,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拿点吃的东西上来,我们两个今晚好好聊一聊。”
“骆媞……”还来不及阻止,骆媞已经冲出了卧房,骆妤只好等她折返。
过了十五分钟之后,骆媞端著果汁、蛋糕、点心回到了房间。
“姊,今晚我们聊个通宵。”倒了两杯柳橙汁,骆媞递了一杯给骆妤。
喝了口柳橙汁,骆妤笑道:“小姐,我可没你那么好命,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我明天可要上班。”
轻敲了一下脑袋瓜,骆媞大叫,“对哦,我都忘了你要上班。”
“你啊,太好命了。”是羡慕也是抱怨,骆妤说的有些感慨。
骆媞对她的话不予置评,用汤匙挖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巴里。
沉静的气息顿时袭上两人之间,一个专心地吃著蛋糕,一个默默的喝著果汁,直到骆妤喝光了杯子里的柳橙汁。
“絮,我……”欲言又止,骆妤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有技巧地说出内心的苦涩。
骆媞这才发现到骆妤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她关心道:“姊,怎么了?
有心事啊?”
咬了咬下唇,骆媞像是在自我挣扎,最后站起身来,走向落地窗,双眼毫无焦距的凝望著屋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某个人,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爱他,当然是主动出击,勇敢的追求我的爱啊!”这种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这……这样好吗?万一他拒绝你,你怎么办?”即使她真的有那股勇气向康大哥表白,她也绝对没办法面对他的拒绝,保有梦想总比梦碎的好。
抿抿嘴,骆媞恶狠狠的说:“他要是敢拒绝我,我会把他拖到镜子前面,请他自己照照镜子,让他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会看上他,是他的荣幸!”
皱了皱眉头,骆妤说道:“絮,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骆媞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天啊!她们两姊妹的个性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她问骆媞,怎么可能找得到她的答案?骆妤抚头沉吟。
起身走到她的身旁,骆媞有感而发地说:“姊,你这个人就是太含蓄了,也太被传统束缚住了。其实,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追求自己所爱的男人,同样的,也没有人规定被男人拒绝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能不能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姊,”
骆媞突然严肃地看著她,“你是不是爱上了……”
“我没有!”不敢让骆媞继续说下去,她连忙摇头否认。
两颗眼珠子贼溜溜地绕著骆妤打转,骆媞像是想从她的神情窥出内情,“我都还没说是谁,你干么急著否认?”
“我……因为我没有爱上任何人。”骆妤心虚地说道。撇撇嘴,骆媞好笑地说:“如果没有,你干么问我?”
“我……我是帮朋友问的。”她并不是有意隐瞒骆媞,她是怕她这烈性子的小妹会为了她跑去找康大哥。不管康大哥对她有情或无情,她都不希望经由别人得知真相。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耸耸肩,骆媞直率的表示她的不信任。”
无奈地看了骆媞一眼,骆妤起身,“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了,晚安。”说著,转身退出骆媞的房间。
瞪著被骆妤掩上的房门,骆媞充满疑惑地蹙起眉头。刚刚她以为姊姊爱上的人是康大哥,因为晚餐的时候,爷爷才提到康大哥要回屏东教书的事情,姊姊会挑在这个时候找她,可能是为了康大哥心烦。可是,如果是康大哥,姊姊干么落荒而逃的想躲避这个问题?她们姊妹俩虽然差了四岁,想法也南辕北辙,但是感情一直很好,姊姊没理由向她隐瞒。
那么,是昱风吗?姊姊知道她和昱风走得很近,如果姊姊爱上的人是昱风,一定不敢让她知道,可是这……又好像不太可能。照道理,姊姊不可能爱上家里的佣人,这不是因为姊姊有什么门第之见,而是爷爷会反对,姊姊这种人宁愿苦了自己,也不会惹爷爷生气。
可是,为什么姊姊愿意帮昱风把高倩琳打发掉,而且还是她主动提出帮忙的要求。另外,那天在西餐厅,姊姊挽著昱风的手臂是那么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别扭,这……会是因为她爱昱风的关系吗?
唉呀!烦死人了,万一姊姊爱上的人是昱风,自己又该怎么才好?
走过来、走过去,又走过来、走过去,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几十圈,终于,骆媞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不安,冲出房间。
☆☆☆
“叩叩叩……”
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昱风就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给叫了起来。
“谁啊?”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昱风摸黑将梳妆台的小灯转亮,然后走下床开门。
门一开,昱风都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被紧紧的抱祝
“骆媞。”凭借著那股熟悉的触感,昱风正确无误的唤道。
一句话也不说,骆媞只是搂紧昱风,好似他会突然消失掉不见。
轻抚著骆媞的发丝,昱风柔声问道:“骆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跟骆媞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他从来没看过她像此刻一样的柔弱无助。
“我不要把你让给别人,不管是谁,我都不让!”像是在自言自语,骆媞念道。
虽然搞不懂她为什么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昱风还是说道:“没有人要你把我让给别人,而且,我也不允许你把我让给别人。”
“真的吗?”仿佛还身处不安的梦境,骆媞孩子气的确认著。”
“当然。”
缓缓地退开他的胸膛,骆媞终于平静了下来,“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我还没睡著。”拉著她在床沿坐了下来,昱风关心道:“没事了?”
点点头,骆媞搪塞道:“我刚刚作了一个恶梦,梦到你突然间不见了。”愈是强悍的人,愈怕承认自己也有软弱,她就是这样的人。
“哦?”挑了挑眉,昱风一脸怀疑的看著骆媞。她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梦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怎么,不相信我是那种会作恶梦的人吗?”
“我相信。”咧嘴一笑,昱风捏著她的鼻子逗道:“你这个人缺德事做那么多,会作恶梦是正常的。”
嘟起了嘴巴,骆媞戳著昱风的胸膛,非常不满地质问道:“喂,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做过缺德事?”
扬著眉,昱风反问:“是谁把我这么帅气的男人画成四不像的怪物?”
“嘿!这怎么可以怪我呢?是你自己说我不会画画,我只是顺你的心,合你的意。”
“小姐,你也太爱计较了吧?!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把我画成那个样子!”昱风咋舌道,难怪孔子要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孩子真的是得罪不得。
伸出手,骆媞向他追讨,“既然你嫌丑,把那张画还我。”
握住她的手,昱风转为深情地道:“虽然丑了点,不过只要是你画的,我都会好好珍惜、保存。”
娇媚地轻轻一笑,骆媞羞涩地嗔道:“甜言蜜语!”
昱风的手指温柔的抚摸骆媞娇柔的脸庞,他俯下身,炽热的吻上她的唇。挑逗、纠缠,昱风爱恋的攫取她的甜蜜,吞噬她回应的呢喃。
在静谧的空气里,欲望轻易地被点燃,扯著她衬衫上的扣子,昱风急促的想解去她身上的束缚,突然,一阵不太自然的咳嗽声传进了耳边。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昱风和骆媞连忙分了开来。
“亲热的时候要记得关门,这样才不会破坏气氛。”看著骆媞背对著门,遮遮掩掩地扣著衬衫的狼狈相,骆齐逮著机会调侃道。
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昱风站起身来,清了清喉咙,镇定地打著招呼,“阿齐,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他是夜行性动物,这时候正要活动,怎么可能睡觉?”仿佛没发生过刚刚的小Сhā曲,骆媞落落大方的从床沿站了起来。
朝著骆媞做了个鬼脸,骆齐对著昱风笑了笑,一副无辜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断你,肚子饿了嘛,想到楼下找东西吃,刚好瞄到你房间有灯光,所以就过来找你聊聊,结果……”
“没关系,很晚了,骆媞也该回房休息了。”转向骆媞,昱风说道:“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骆媞毫不避讳地当著骆齐的面,在昱风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道了声晚安,然后跟著骆齐一起离开昱风的房间。
☆☆☆
“老哥,你不是要去楼上拿东西吃吗?”看到骆齐陪著她一起进她的房间,骆媞不解地问道。
“絮,在你睡觉之前,我们来动动脑,玩几道猜谜游戏好不好?”
“你挺无聊的嘛!”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骆媞说道。
“不无聊,保证你会有兴趣知道。”走到沙发旁,发现到茶几上有果汁、蛋糕、点心,骆齐高兴的叫道:“想不到你这里就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了。”拿起一只杯子,骆齐冲进浴室清洗,不到一分钟,又转了回来,帮自己倒了杯柳橙汁。
“现在吃这些东西,小心你身材走样。”看著骆齐大口大口地将蛋糕往肚子里送,骆媞提出警告。
听到“身材走样”,骆齐马上忍痛地收住了嘴巴,放弃眼前的蛋糕,只喝著果汁。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不能容忍自己的身材变形。
好笑地看著骆齐一脸心有不舍的模样,骆媞接著说道:“喂,有什么话赶快说一说,我想睡觉了。”
嘻皮笑脸的对著骆媞笑了笑,骆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急、不急,想睡觉,你多的是时间可以睡,反正你明天又不用上班,看是想睡到太阳晒ρi股,或是想睡到日落西下都随小姐你高兴。”
“说重点,要不然被你的废话催眠,你可别怪我不陪你玩猜谜游戏哦!”
撇撇嘴,骆齐莫可奈何地转入正题,“首先,我们来猜第一道谜题。请问,阿风的全名叫什么?”
“展昱风,你不知道吗?”
“你大概不知道,阿风进骆家那天,爷爷只介绍他叫阿风,并没有说出他的全名。”
不动声色地看著骆齐,骆媞说道:“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摇了摇手指头,骆齐一副“不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吊人胃口的模样,迳自接著又道:“我们再来猜第二道谜题,请问,阿风真的只是骆家的佣人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嘴角一勾,骆媞笑道。
“不怎么样,不过,既然你都打算把自己交给他了,你不觉得应该搞清楚他的底细吗?”
挑了挑眉,骆媞鬼灵精的反过来问:“我们再来猜第三道谜题,请问,昱风究竟是什么来历?”
跷起二郎腿,骆齐悠哉道:“第一次看到阿风,我就觉得他很面熟,可是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来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前几天,我跟朋友上餐厅吃饭,遇到了‘展氏企业’董事长展鹏和他大儿子、二儿子,我终于搞清楚为什么觉得阿风那么面熟,因为去年我陪爷爷出席一场生日酒会的时候,曾经看过阿风,当时他陪他爸爸展鹏一起去祝寿。”
“他是‘展氏企业’董事长展鹏的儿子?”她早猜到昱风大有来头,不过,真知道他的身份,还是觉得很意外。
“就我所知,展鹏有四个儿子、老大、老二都进‘展氏企业’,老三在美国,最小的,也就是展昱风,听说是自己在外头创业,至于做的是什么,很抱歉,我没有研究”。
“无所谓,反正他做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这一点的确不是很重要,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像爷爷眼睛这么尖的人,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到阿风的真实身份?”再帮自己倒了杯柳橙汁,骆齐接著又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早就知道,而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计谋在进行。”
轻轻一笑,骆媞不在意地说:“很好啊,我倒想看看老头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喝光了杯子里的柳橙汁,骆齐站起身来,说道:“不吵你了,我要回房画我的漫画。”
“等一下,”端起茶几上的点心,骆媞递给骆齐,“这些全送给你。”
“你不是说吃了身材会走样吗?”吞了吞口水,骆齐一副嘴馋的样子。
将骆齐推出卧房,骆媞说:“偶尔一次没什么关系,晚安。”挥了挥手,骆媞将房门关上。在关灯上床前轻笑了声,是啊!变的是他的身材,又不是她的,当然没什么关系。呼!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七章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将手上的抹布往刚洗好的车子上一丢,昱风走到骆媞的身边,跟著她在门廊边席地而坐,侧著身子,好奇的瞄著骆媞腿上的笔记本。
“有吗?”动作敏捷地将笔记本阖了起来,骆媞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没有吗?”抓著骆媞的肩膀,昱风将她转向自己,“一个早上,你一句话也不吭,不是盯著我看,就是低头猛写东西,你在写什么?”
将笔记本贴在胸口,骆媞目光闪避地说道:“没什么,都是一些涂鸦。”
“是吗?”瞧她,笔记本抱得那么紧,好像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才不相信那里头只是一些涂鸦。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写什么?”
一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半晌,昱风笑著猜,“也许你在写创业计划,帮我想以后的出路啊!”
骆媞吓了一跳,惊讶地瞪著他。
看到她的反应,昱风踟蹰地说道:“被我猜对了?”不会真的这么凑巧吧?他只是开开玩笑,怎么可能变成真的?
像是迫于无奈,骆媞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觉得当个佣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我在想,如果我们两个要共度一辈子的话,你总不能一直当我家的佣人,你应该找一份更正式的工作。你说过对大公司的工作没兴趣,而且以你的个性,安排你进‘骆氏企业’,你一定也不愿意,所以我左思右想,想了又想,觉得不如帮你创业好了。”
“骆媞,你……打算帮我创什么业?”该死,他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过很多种行业,也希望帮你找个有发展性的行业,可是在考虑过资金的问题,还有你的专长,我觉得开便利商店可能最适合你。”
“便利商店?”皱起眉头,昱风完全笑不出来,这个工作不太好玩哦!
偷偷瞄了一眼昱风的表情,骆媞心里头得意地笑了起来。放长线钓大鱼,她就慢慢地跟他磨,看他打算耗到什么时候,才肯亲口跟她坦承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算过了,我从小到大的存款,再加上跟我哥和我姊周转一下,应该可以凑到两百万,开一家便利商店没什么问题才对。”
天啊!听骆媞的口气,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可是,他怎么跟她解释,他的征信社已经够他忙了,哪有时间开家便利商店?
“昱风,你觉得开便利商店怎么样?还是你有更好的计划?”
“这……骆媞,开便利商店是不错啦,不过,我不能用你的钱,更不能让你为了我去向你哥和你姊借钱,这件事等我存够钱以后再来说好了。”
噘起了嘴巴,骆媞不高兴地说道:“你干么跟我那么见外,难道……你不想娶我吗?”
“傻瓜,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注定栽在你的手上,我不娶你娶谁?”温柔地捧住她的双颊,昱风接著又道:“我不是跟你见外,我是不希望别人以为我是看上你的钱。”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干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不是在乎,我只是认为人要活的有尊严。”
抿了抿嘴,骆媞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这样好了,就当你是跟我借钱,我们可以立借据,别人总不能再说什么吧?!”
完了,这下子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他该怎么办才好?
圈住昱风的脖子,骆媞撒著娇,“昱风,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快一点成为你的妻子,等便利商店开了以后,我们马上结婚,到时候,我还可以去便利商店帮你,我们夫唱妇随,生活多快乐啊!”
是吗?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快乐,而且还有一种日子不太好过的预感?骆媞可是她爷爷心目中最佳的接班人,想也知道,骆天尧会放过他吗?
“昱风,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找店面,就找这附近,你觉得怎么样?”
“这……”将骆媞手上的笔记本抽离,昱风打算来个混水摸鱼,“这种事草率不得,我想,还是先看看你拟的计划好了。”
“你怀疑我的能力?”带著那么一点指控的意味,骆媞不满地瞅著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
“絮!”正当昱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骆妤适时出现解困。
收回圈住昱风的双手,骆媞略感失望地站直身子,心里老大不高兴。真是可惜,让他暂时逃过一劫。转向一脸抱歉地站在门边的骆妤,她唤道:“姊。”
昱风跟著她站起身,招呼道:“大小姐。”
对著昱风点了点头致意,骆妤对骆媞著说:“絮,爷爷找你。”
“找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爷爷没告诉我,只是要你去书房见他。”一脸天真地对著昱风笑了笑,骆媞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先去找爷爷,晚一点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说完,朝著屋内蹦蹦跳跳的跑去。
这下子他可头痛了,他得赶紧动动脑,编个理由,暂时把这件事给蒙混过去。
伤脑筋地叹了口气,昱风转身走向车子,打算把刚洗好的车子开回车棚。
“阿风!”他正要打开车门,骆妤朝著他走了过来。
“大小姐有事叫我?”
“阿风,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如果我需要你帮忙,你一定鼎力相助,”骆妤不好意思地表示,“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不要跟我客气。”
“我……想请你冒充我的男朋友。”看到昱风充满疑惑的神情,骆妤哀怨地微微一笑,主动道来,“说了你不要见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著康大哥回屏东教书,然后将我对他的感情一辈子藏在心底吗?不,我不甘心!我不要这样子就放弃了,至少,我也应该知道康大哥对我是不是也有感情。”
“所以,你希望我冒充你的男朋友,你想刺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点点头,骆妤说道:“我知道这个方法很老套,可是除了这个法子,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你可以直接向他坦白,那不是更能明白他的心意?”
“你也看到了,他把我当成瘟神一样,躲我都来不及了,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他表白?而且,我也不见得有那种勇气。”
“这……大小姐,我是很想帮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跟骆媞感情很好,我很难跟她解释这件事,除非你不打算隐瞒骆媞,愿意跟她说清楚。”
“不能让絮知道,”摇摇头,骆妤急切地说明,“她会跑去找康大哥。”
“大小姐,其实由骆媞帮你出面,去探探康先生的口风,不也是个好法子?”
“不,我不希望透过别人来了解康大哥的心意。”自嘲地轻轻一笑,骆妤接著说:“你可以说,这全是我的自尊心作祟。”
终于了解骆妤心里的感觉,昱风说道:“你是怕他回拒你的感情,让你心里原本还保有的期望全破灭?”
“你一定认为我不敢面对现实,对不对?”
“不,”轻轻地摇了摇头,昱风善解体人意地说:“这个世界上能面对现实的人没有几个,‘逃避’是人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正常反应。”
听到昱风的话,骆妤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自从那天晚上跟他做了短暂的对话,她就知道他会是一个可以谈心的好朋友。
“阿风,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至于絮那边,我再找机会跟她解释。”
“不,大小姐,就算骆媞没问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其实我觉得康先生对你并非无情,他会躲你,是为了逃避自己对你的感情,你应该直接向他表白,搞清楚他在想什么,也许他只是碍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不能去爱你。”
“是这样子的吗?”她爷爷跟康爷爷是好朋友,爷爷也非常喜欢康大哥,常夸他青年有为,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让他不敢爱她?
“给自己一次机会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内心不断地挣扎著,最后,骆媞还是说道:“不行,我做不到。”
昱风说了半天还是说不动她,真是伤脑筋。不帮她,他觉得过意不去,想帮她,他一定无法胜任。虽然骆妤打算取得骆媞的首肯,但是当著骆媞的面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别说他自己觉得别扭,就是骆媞也不会放过他。骆媞表面上是个很大方的人,总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事实上,那个女人小气得要命,无法容忍自己受到一丁点的气。
昱风心里还为这事感到困扰,骆妤突然冲上前圈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她的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上。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昱风一时被震住了。僵著身子,他像座雕像,毫无反应地呆呆站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骆妤“吻”了自己多久,就在昱风终于回过神来,想将她推开,她突然自动退了开去,在这同时,他的目光正好迎向站在门边的骆媞。
糟了!瞪著骆媞,昱风脑海除了闪过这两个字,根本没想到该如何反应,整个人就傻傻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阿风,对不起,我……”正想跟昱风解释刚刚的失礼,骆妤忽然注意到他往自己身后呆住的视线。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连忙转过身,“絮?!”
骆妤的惊呼声唤醒了四目对峙的昱风和骆媞,骆媞毫不考虑拔腿就跑,昱风则赶紧追了上去。
目送著两人追逐而去的身影,骆妤懊恼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过身,骆妤抬头望向斜前方三楼的阳台上,书谋已经不见了。刚才瞥见康大哥走到阳台,她本来是想,不如趁这个机会演戏给康大哥看,这么一来,就不用惊动絮,没想到絮却看到了。
天啊!事情都被她搞砸了!
☆☆☆
就在骆媞准备关上房门之前,昱风终于追上她,并抢先一步闯进卧房。
“骆媞,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捂住耳朵,骆媞摇头叫道,“你给我滚出去。”她那么爱他,他竟然跟她姊姊……太过分了,这实在是太过份了,他怎么对得起她?
抓住骆媞的双手,昱风强行把她的手给拉了下来。“骆媞,你误会了……”
“误会?”甩开昱风的手,她生气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刚刚那个Kiss是演给某个人看的吧?!”当时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演给谁看?如果不是她刚好结束跟爷爷的谈话,又跑回庭院找他,她也不会撞见那一幕,他们当然也不会有她这个忽然蹦出来的观众。
“骆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我也吓了一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出我姊姊主动吻你喽?”虽然她怀疑姊姊爱上的人是昱风,但是姊姊是个很含蓄的女人,再怎么爱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做出那么大胆的事。
“的确是她主动吻我,不过她只是碰到我的嘴唇,并没有真正的吻我。”
“我不信!姊姊不会做这种事。”
寒著脸,昱风灰心了,“听你的口气,你是咬定这件事是我主动的。”
“我……难道不是吗?”
心痛的看著骆媞,昱风失望地说道:“既然我在你的心目中是那么不值得相信的人,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头一转,他冲出骆媞的房间。
“昱风……”望著被掩上的房门,骆媞沉重地轻轻呼唤。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想到刚刚亲眼目睹到的画面,她的心就觉得痛。一个是她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姊姊,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
不见平日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彼此淡然的冷漠,骆家上上下下除了骆妤,没有人知道昱风和骆媞发生什么事情。可是骆妤为了避免骆媞知道自己爱上书谋的事,却不敢找骆媞解释清楚,只是沉默的任著那沉闷的气氛在骆家笼罩,一直到骆齐终于受不了了,跑去敲骆媞的房门。
“絮,你跟阿风是怎么了?前几天两个人还打得火热,现在是见面不相识,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把戏?”一走进骆媞的卧房,骆齐开门见山的便嚷嚷。
无精打采地在床上坐了下来,骆媞瞄了骆齐一眼,带著嘲弄的口吻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画漫画,改行当管家婆?”
没将骆媞的讽刺放在心上,骆齐说:“你不要嫌我爱管闲事,我可是真心诚意的在关心你。你要知道,阿风要找老婆很容易,你要找老公可是很难哦!”
恨恨地瞪著他,骆媞咬著牙道:“我嫁不嫁得出去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担心。”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你哥哥,哥哥担心妹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算了吧!”冷冷一笑,骆媞不客气地回道:“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自己都二十八岁了,还交不到半个女朋友,你才真要担心自己会娶不到老婆。”
“喂,我们现在是在讲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头上来好不好?”
“少爷,你搞清楚,是你自己在讲我的事情,我可没说要奉陪。”
摇了摇头,骆齐感叹,“我真的搞不懂,阿风怎么受得了你?你这个女孩子真不好对付耶!”
“你当然不懂,你跟昱风不同,昱风懂得欣赏我,而你只想到怎么对付我这个比你聪明的妹妹。”她跟昱风已经有三天没有说话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她好怀念有他陪伴的分分秒秒。
骆齐失笑地看著他妹妹,或许她是比他聪明,不过,她的脸皮也比他厚,像她这么会夸奖自己的女人还真不多。“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我只想知道你和阿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应该去问他,不是跑来问我。”
皱了皱眉头,骆齐不解地说道:“问他问你还不都一样,有差别吗?”
“当然有,我连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都搞不懂,我能告诉你什么?”冷哼一声,骆媞一脸的漠然,“顶多,我可以告诉你——我看到他和姊姊在Kiss。”
“阿风和小妤……”抓了抓头发,骆齐不相信地说:“不会吧?!”
“你说不会,我却是亲眼看到,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去问他,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这几天,她彻彻底底地想过,她真的打从心底相信昱风的话,因为他没必要骗她,而且昱风也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他不会把责任推给姊姊,只是想到那个吻,她就觉得生气,她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平息自己的妒嫉。
“我还是不敢相信,阿风怎么会吻小妤……”
“你说错了,是姊姊主动吻昱风,这是他说的。”骆媞纠正道。
像是被吓到了,骆齐怔怔地瞪著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有没有弄错?小妤爱的人应该是……”
“是谁?”
“是……”惊觉到自己的失言,骆齐改口,“哎呀!反正不会是阿风。”
挑了挑眉,骆媞狐疑地看著骆齐,“干么这么神秘兮兮?”这种反应通常只有一种情形,姊姊爱上的那个人她也认识的人,那人一定就是康大哥。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事情没经过证实不能随便乱说,这万一弄错了,可一点也不好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相信骆家每个人都察到小妤对书谋的爱慕,除了小□。絮一天到晚往外跑,杂务这么多,也难怪她没注意到小妤看书谋的眼光充满爱意。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骆媞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谁。”
被她这么一说,骆齐可紧张了起来,“絮,你不要跑去乱问,这是小妤的事情,她有什么打算,她自己作主,你不要擅自帮忙。”
“你放心,我可不像你那么爱管闲事。”往床上一躺,骆媞懒懒地说道:“可以告诉你的,我全都说了,你可以滚了吧?!”
抬起脚步,骆齐转身准备离开她的房间,临走之前又叮咛一遍,“絮,你要相信小妤,最好把事情弄清楚,不要乱下结论。”
“我没乱下结论,”坐起身,骆媞淡漠回应,“我只是需要时间把那段记忆清除干净。”
“那样最好。”赞同的点了点头,骆齐走出她的房间。再度躺回床上,骆媞静静地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是女孩子的心特别狭小?还是她特别爱计较?只要想起那天她看到的画面,心里就不能平衡,就算是姊姊主动吻昱风,他也可以推开姊姊,可是他却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这教她如何不生气?!
☆☆☆
进骆家当佣人,这是他第二次被迫休假。第一次是骆媞去垦丁,他因为思念她,做事老是心在不焉,松伯只好强迫他休假;这一次,他因为跟骆媞冷战,又无心工作,松伯为了保护骆家的瓷器还有玻璃制品免于惨遭他粗心破坏,只好逼他休假。
两次都是为了骆媞,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他的克星。
习惯了她的陪伴,现在的他,好像特别怕孤独,不像以前一样,总喜欢一个人背著包包四处游玩;所以松伯叫他休假,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往征信社冲。虽然“风?征信社”四大名媛老爱同仇敌忾的对上他,但是他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像她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样,是永不改变的手足之情。
一晃进征信社,昱风没看到征信社的四朵花,反而看到了立瑜的老公——沈廷扬。
“廷扬,你怎么会在这里?”望著散落在会客厅的那一桌子文件,昱风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这家伙也太离谱了,不在自己的饭店办公,却跑来他的征信社办公。
“正好休假,闲在家里反正也只能看公文,所以干脆把公文带来征信社,陪立瑜上班。”动手整理那一桌子凌乱的公文,廷扬跟著说道:“听立瑜说,你有任务在身,短期内不会回来。”
“我跟你一样,今天休假。”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昱风问道:“立瑜呢?”
“她在厨房帮我煮咖啡。”话刚说完,廷扬就看到立瑜端著咖啡走出厨房。他连忙冲上前去,将立瑜手上的咖啡接了过来,“我不是告诉你,咖啡煮好叫我一声,我会过去拿,怎么你自己把它端出来?”
“一杯咖啡又不是多重,没关系。”自从怀孕以后,她老公就开始限制她这个不能拿、那个不要碰,巴不得她每天可以在家当少奶奶,准备生小孩,她都快闷疯了。
“咖啡那么烫,不小心跌倒了怎么办?”
勾住廷扬的手臂,立瑜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我会很小心。”
看著立瑜和廷扬恩爱的模样,昱风忍不住想到骆媞。本来他和骆媞也是这么恩爱,可是为了骆妤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吻”,他们谁也不理谁,他愈想就愈不甘心,这实在是太冤枉了。
“风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跟著廷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立瑜问道。
“刚到一会儿。”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杯?”
摇摇头,昱风问:“其他三个女人呢?”
“思圻和云霏出任务,浣□刚和唐继崴度蜜月回来,我叫她多休息两天再来上班。”
拍了一下脑袋瓜,昱风叫道:“哎呀!我都忘了浣□结婚的事。”
“你在出任务,我们不想惊动你。浣□说,改明儿等你任务结束,她和唐继崴要补请你。”一提到任务,立瑜紧接著问:“风哥,骆家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除了确定对方是女性,其他的一概不知。”说起来真是失职,这阵子忙著跟骆媞谈恋爱,他都快忘了自己进骆家当佣人是为了工作。
终于注意到昱风神色里的落寞,立瑜关心道:“风哥,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啦,只是事情一直没进展,心情很烦。”昱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不要烦,你不是常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吗?”
水落石出?是啊,他这个人一向很有自信,不认为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就哀声叹气、束手无策?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深思,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骆媞对他的不信任,因为在那种时候她心情肯定乱七八糟,而且她的醋坛子一向那么大,怎么可能听得进他说的话?如果是他,他不也会打翻醋坛子吗?他要有信心,过个几天,一旦骆媞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她会明白他不是说谎。
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立瑜突然道:“风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骆天尧拿给我们看的那三封信,每封信的署名都是一朵含苞未放的红玫瑰?”
“记得,那三封信还留在我这里,后来我又看了好几遍。”
“你说对方是女的,那么,那朵红玫瑰可能是象征某个人,也或许是某个人的外号,你想想看,骆家有没有人可以跟那朵红玫瑰联想在一起?”
“这……好像没有。”
基本上,就外貌来说,骆家的女人都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她们虽然美丽,却不娇艳,是怎么也无法跟带刺的红玫瑰联想在一起,当然,年迈的兰婶更不可能扯上红玫瑰。不过,如果硬要用红玫瑰来套在她们某个人的身上,就只有骆媞,因为她狂妄的个性就像红玫瑰一样强烈。
“如果没有特定的人让你联想到红玫瑰,那你只好潜进房间查看,我相信这个图形一定会出现在某个人所拥有的东西上面。”
“我知道。”在还没获得明确的证据之前,他还不能断言想窃劝心之永恒”
的人是谁,免得将自己误导进主观的认知里。
☆☆☆
休了一天假,经过了一番自我勉励,再加上骆天尧的案子也有新的眉目,昱风郁闷的心情原本已经稍有好转,可是一回到骆家,看到骆媞对他依然视若无睹,他再也受不了了,今天晚上他一定要骆媞还他清白。
吃完晚餐,昱风一路尾随在骆媞的身后,跟著她回房。正要关上房门,昱风突然从后头窜了进来,骆媞吓了一跳的瞪著他,“你想吓死我啊?!”
嘻皮笑脸地看著骆媞,他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以为你胆子很大,怎么知道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甩上房门,骆媞毫不拐弯抹角地说:“你要干么?”
太好了,骆媞没有赶他出去,表示她相信他了。不过,口气不太好,恐怕是还在跟他生气,看样子,要平息她的怒火还是得费点功夫。
“你知道吗?你闷闷不乐,我心里比你痛苦。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的气才会消,才会相信我说的话?”可怜兮兮的看著她,昱风软言软语地说道。
在他充满爱意的关怀下,骆媞的态度也稍微软化了下来,“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只是怀疑而已。”
抱住她,昱风深情地说道:“不要怀疑,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主动的。”
骆媞半挣扎地想摆脱他的怀抱,她不满地指控著,“就算是我姊姊主动,你可以推开她啊!”
将骆媞搂得更紧,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昱风很委屈地解释,“我是想推开她,可是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她已经放开我,然后你也看到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我的错,如果我再晚一步出去,根本不会看到喽。”
“冤枉啊!”举起手,昱风申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把当时的情况说给你听,让你明白我是无辜的。”
沉静了半晌,骆媞睨了他一眼,“这次算了,不过你如果敢再来一次,我……”
“不会再有下一次。”昱风赶忙保证道。
露出笑容,骆媞伸手擦了擦昱风的嘴巴,“你这张嘴巴我要多洗几遍,直到我确定上头没有其他的脂粉味。”
抓住她的手,昱风炽热的唇堵住她的嘴,急切地探索、吸吮,像是想在上头印下专属的记号,抹去曾经有过的痕迹。
熊熊的欲火眼看就要燃烧掉两人的理智,突然,昱风放开她,喘著气说:“我得赶快把你娶进门。”他不是柳下惠,面对自己深爱的女孩子更不可能保持理智,但是在骆天尧的案子还没弄明白之前,他不可以侵犯骆媞。
娇柔地微微一笑,骆媞说道:“你等一下,我拿一样东西给你。”跑到了梳妆台,她打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幅装了木框的画像,将它交给昱风。
看著手上的画,昱风惊喜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又画了这张?”这张画他再清楚不过,就是那天骆媞画的那张,差别就在这张没有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前几天我去你的房间把那张画偷出来,重新画了两张,一张我留著,这一张送你。”
欣喜的看著自己的画像,忽然,昱风发现到右下角的签名,名字当然是骆媞,不过名字旁边多了一样东西,就是那朵含苞未放带著刺的红玫瑰。
压下心里茫乱而激动的情绪,昱风装作不经意地指著那朵红玫瑰,问道:“骆媞,你怎么在这里画了一朵红玫瑰?”
“那是我签名的一部分。我老哥说,我这个女孩子很难缠,就像一朵带刺的红玫瑰,所以他有一次在我的画作上补了朵红玫瑰,不过我讨厌盛开的红玫瑰,觉得它跟我的外表一点也不搭,于是将盛开的红玫瑰改成含苞未放的红玫瑰。”
疑惑攀上心头,昱风问道:“大家都知道你画画有这个习惯吗?”
“应该是吧!”
太奇怪了,这一点也说不通,如果每个人都知道骆媞的这个习惯,骆天尧也应该知道,那么依骆天尧的聪明,他不可能没有联想到那三封信是骆媞寄给他的啊!
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骆媞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摇摇头,昱风说:“不会,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那我就不用帮你把它涂掉。”拉起他的手,骆媞接著道:“今晚天气很好,我们去庭院散散步好不好?”
“好啊!”点了点头,昱风任由骆媞拉著他往楼下走去。这件事太奇怪了,他得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章
这一夜,他一刻也睡不著,左思右想,问题最后还是没有答案。如果骆媞说的是实话,骆天尧知道她习惯在自己的签名后头画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那么,骆天尧应该猜得到——想窃劝心之永恒”的人就是骆媞。既然猜得到是谁,又为什么要花钱委托他调查?难道这背后隐藏了另一个动机吗?
骆天尧的用意固然令人疑惑,骆媞的态度更是教人不解。若说骆媞真的发了三封信给骆天尧,她在明知道大伙儿都清楚她的习惯之下,为什么还要在信的署名部分故意画上那朵红玫瑰?
解不开的问题想破了头也是解不开,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须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骆媞的这个习惯。可是帮他确定这件事的大有人在,但是有一个人是绝不会对他起疑的,那就是兰婶。
“兰婶,让你看一样很棒的东西。”将骆媞送给他的画像放在兰婶的面前,昱风故意将骆媞的签名遮了起来,只留下那朵红玫瑰,然后用一种炫耀的口吻问道:“怎么样?像不像?”
“画得好像哦!”看到昱风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画像里,兰婶发出惊叹。
“你猜是谁画的?”
瞄了一眼签名的部分,兰婶毫不迟疑地说道:“小小姐画的嘛!”
眨了眨眼睛,昱风惊奇的叫嚷,“兰婶,你怎么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我哪有厉害,如果不是你刚好没遮到这朵红玫瑰,我也不会猜到是小小姐画的。”兰婶一副没什么好稀奇的样子。
像是出谜却被猜到般的惋惜,昱风叹了口气,“怎么连你也知道骆媞喜欢在签名的后面画上一朵红玫瑰。”
“不只是我知道,家里每个人都知道啊!”
将画像收在胸前,昱风仿佛自己很蠢地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骆媞会画画,只有我,以为骆媞画画的姿势是装出来的。”这下子百份之百可以肯定,骁天尧的的确确知道骆媞的这个习惯。
“骆家只有一个人不会画画,就是老太爷,其他的人都很有画画天份,尤其是老爷,他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画家。”
“真不简单,老爷人在公司上班,还可以画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要有人接手老太爷的事业,不过老太爷答应老爷,等小小姐进公司以后,工作上了轨道,老爷就可以不用管公司的事,专心画画。”
“不过,我老爹的愿望可能要等上好多年才能实现。”勾住昱风的手,骆媞Сhā了进来,“人家兰婶忙得要命,你还来吵她。”
“小姐,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拿我帅气的画像给兰婶欣赏一下,然后兰婶就好心好意地告诉我这个家谁会画画,谁不会画画,我哪有吵兰婶?”昱风抗议道。
“是啊!小小姐,阿风没有吵我,他是拿你帮他画的画像给我看,你画得真的好棒哦!”兰婶也开口帮骆媞辩护。
“我画的当然棒,我可是用了很多心思在画耶!”
轻轻捏了一下骆媞的鼻子,昱风一副客气有礼的问:“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答谢你这个大画家?”
“这还用说?你当然要好好谢谢我,我可是把你画得又俊又帅。”
皱了皱眉头,昱风不满地说:“听你的意思,我本人好像不怎么样,是你把我画得比较竣比较帅?”
“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要扭曲我的话意。”挑了挑眉,骆媞提出质疑,“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请我,才故意扭曲我的意思吧?”
“你太污辱我了吧?我才不会那么小人。”
“很好,那么等一下午餐就让你好好表现。”推了一下昱风,骆媞跟著催道:“你把画拿去房间放好,我在车棚等你。”
五指并拢,昱风公公正正地向骆媞敬个礼,“遵命,我这就速去速回。”身子一转,昱风马上往楼上飞奔而去。
一等昱风的人影看不见了,兰婶立刻担忧地说:“小小姐,你跟阿风……”
“兰婶,”似乎知道兰婶想说什么,骆媞打断兰婶的话,“你不要替我和昱风担心,我们两个一定会得到大家的祝福。”她顽皮地在兰婶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挥了挥手,边朝著外头跑去边喊道:“拜拜,我们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
望著骆媞活蹦乱跳的身影,兰婶也只能摇头叹气,希望事情真如她所说的,他们两个会得到大家的祝福。
☆☆☆
饱餐一顿之后,昱风再也不管他的话是否会引来骆媞的怀疑,尽可能摆出很自然的态度问,“骆媞,从来没听到你提起老太爷,你是不是跟老太爷不和?”
笑了笑,骆媞说:“我们两个岂止不和,简直是水火不容,一见面就斗,哪天如果不斗了,那一定是太阳打从西边升上来,天也下起红雨。”
“为什么?”轻蹙著眉头,昱风不解地说道,“我看过一些商业杂志的报导,上头对老太爷的评语都很好,有领导能力、有远见、雄才大略。”
“我不否认我爷爷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也很欣赏爷爷的魄力,不过,那是站在商场的角度来看他,不是站在他是我爷爷的角色来评价他。”喝了口冰咖啡,骆媞接著又道:“爷爷太专制了,他总认为晚辈应该没有任何异议的听他安排,他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一样,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大千世界,形形色色,如果每个人都想要当大人物,那谁来当那个平凡的小老百姓?其实人只要能够活得快乐、活得有意义,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平凡的小老百姓,都教人敬佩。”
他不得不同意骆媞说的一点也没错,能够真正乐在自己角色的人,比去迁就一个虚假的自己来得更令人嘉许。
“你很气老太爷的不讲理?”
“如果说我一点也不气爷爷,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也不是真的那么气他。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权利而战,我绝不同情那些不战而败的人,所以如果硬要说爷爷太过专制,那也只能怪其他的人太过软弱。”
听骆媞这么一席话,昱风心里愈感疑惑。依骆媞这样的性格,她实在不可能使用……偷劝心之永恒”的方法来打击骆天尧;她只会光明正大的跟骆天尧挑战,以争取她的自主权。
眯起了眼睛,骆媞好奇地转而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我对爷爷的看法?”
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昱风满嘴精打细算地说:“想娶你当老婆,最可怕的一关就是老太爷,我总要确定一下,如果老太爷反对我们结婚的话,你是会投降,还是会跟我奋战到底,那我才好盘算是不是应该把你娶进我们展家的门啊!”
扬著眉,骆媞似笑非笑地问:“那你盘算的结果怎么样?”
“嗯……”像是正在盘算,昱风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是可以考虑看看。”
皱了皱鼻子,骆媞不高兴地说:“不用考虑了,我可还不打算嫁给你。”
骆媞这么一说,昱风反而紧张了起来,“小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娶你当老婆。”
“再说吧!”这会儿可换骆媞摆出高姿态了。
“骆媞……”
“走啦,”拉起昱风的手,骆媞打断他的话,“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到阳明山踏青去。”
真是自找罪受,昱风无奈地点点头,拿起帐单结了帐,跟著骆媞上山踏青。
☆☆☆
虽然她不想管她姊姊的事情,而且就像她老哥说的,姊姊自有主张,她不应该擅自帮忙,可是她偏偏又很清楚,尽管距离康大哥回屏东教书还有半年的时间,对她姊姊来说,那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基本上,骆妤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在男人和女人的恋爱故事里,只能当那个被动的角色。
姊姊有困扰,妹妹岂能坐视不管?何况她这个人一向很有忧患意识,她可不想再次看到那种会让人妒火攻心的镜头;既然不能Сhā手干预,那就从旁推他们一把。
记得好些日子前,她还看到康大哥为情所困,也许康大哥爱的人就是姊姊也说不定,骆媞走进庭院不停在脑海中盘算著。
循著黄昏的彩霞,她最后在鲤鱼池边找到了书谋。
“康大哥,在喂鱼啊?”看著书谋手中握的饲料罐,骆媞问道。
点了点头,书谋反问:“你要不要?”
“好啊!给我一些。”伸手向他要了一些饲料,骆媞一点一点的撒下鱼池,看著池中鱼儿抢著由天而降的食物,才闲聊似地说:“康大哥,你会留在台北,不会回屏东教书吧?”
“我是很想留在台北,不过,我得回屏东。”会想到回屏东,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可以再对骆妤有所眷恋,然而走与不走始终教他左右为难,直到前些天无意中看到骆妤和昱风接吻,他就明白是他离开骆家的时候了。
他不是个呆头鹅,在骆家住了这么久,他当然感觉得到骆妤对他的情意,所以明知自己不能爱她,他还是为了她那份深情流连不去。骆妤、骆媞、昱风他们三个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明白,但是骆妤会吻昱风,就表示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被昱风取代了,那么,骆家当然也没有他恋栈不去的理由。
“康大哥,我不明白,既然你想留在台北,就留在台北啊,为什么你说你得回屏东?”皱了皱眉头,骆媞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我爷爷和奶奶身体愈来愈不好,我得回去就近照顾。”
“爷爷不是也说过了,让康爷爷和康奶奶搬来骆家住,这样子你去学校教书的时候,家里也有人可以帮你关照,这不是很好吗?”
“这当然很好,不过我爷爷不会答应的。我住在骆家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鸠占鹊巢,全家都搬进来?”
“康大哥,你说得太严重了。”拾起一颗小石子往池里一弹,骆媞有感而发地说道:“其实,奶奶去世以后,爷爷就变得好寂寞,虽然有松伯陪他,但是松伯毕竟无法像老朋友一样和他泡茶、下棋、谈天说地;爷爷需要的是同年纪的朋友,康爷爷和康奶奶搬进这里,只会让爷爷多了两个伴,不再感到寂寞。”
“絮,我知道你们大家的好意,可是我们毕竟是外人,这么搬进骆家,容易招惹闲话。”
“康大哥,你想太多了,如果你是担心左邻右舍会说什么闲言闲语,那大可不必,因为台北不比乡下,周围的邻居大多只是点头之交,我们不去外头说,人家哪里会管我们家住了什么人。如果你是担心家里会有人说话,那就更多余,我们都当你是自家人,康爷爷和康奶奶也等于是自家人,他们搬进来住,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意见?”
“这……”
“当然,也许你并不把我们当自家人,才会跟我们那么见外。”
看到骆媞一脸伤心难过的样子,书谋紧张了起来,“不是这样子的,絮,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家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书谋支支吾吾,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骆媞突然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著书谋,大胆的猜道:“康大哥,你这么坚持非回屏东不可,是不是另有原因?”
“我……”清了清喉咙,书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当然没有,我还会有什么原因非回屏东不可?”
“是吗?”盯著书谋的脸打量了一番,骆媞迳自摇头回道:“不是吧?!”
在她锐利的眼光的凝视下,书谋顿觉无所遁逃,心一急,仓皇地说道:“絮,你不要乱猜,我只是为了我爷爷和奶奶才决定回屏东,没有其他的原因。不跟你聊了,我要进去了。”
“你爱我姊姊对不对?”根本不打算放过他,骆媞再度大胆地猜道。
书谋的脚步顿时僵住不前,想逃避却又不敢逃避,此时此刻他如果就这么走掉的话,一切就昭然若揭?正了正自己,他转向骆媞,好笑地问:“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你的眼睛、你的表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摇了摇头,书谋一副好像她是个小顽童似的笑道:“絮,你又在胡诌,想设陷阱害我是不是?”
“康大哥,我只是关心你,不是想窥探你,也不是想设计你。”骆媞真心道。
气氛忽然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书谋才缓缓地说:“絮,谢谢你的关心,我只能告诉你,有一些事情多说无益,爱与不爱其实都不重要。”
“我不同意,如果说两个人是彼此相爱,也没有任何意义吗?”
笑得很无奈、很苦涩,书谋一脸沉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头一转,他快步而坚定的往屋内走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骆媞心时里不明白的呢喃著。
☆☆☆
今夜的空气似乎滞留著一股沉闷的气息,即使已经是冬天,仍感到不到一丝丝的凉意,骆宅里房内的人们辗转反侧,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心事难以入眠。
沿著走道,一道鬼祟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朝阁楼上去,她身著紧身黑衣,披著及肩长发,仿佛是黑暗的一部分。
如同以往,黑衣人用钥匙开启了“收藏阁”的房门,走到了吊柜,找到一只像是正在玩耍,乐不可支的狗造型陶瓷玩偶,轻轻地转动,有一块墙突然向下开启,露出墙里的小秘室,隔著一个玻璃防护罩,里头安放的正是那串“心之永恒”。
走上前去,隔著玻璃防护罩,黑衣人再次赞叹“心之永恒”的美丽,然后伸手在密码接收器上按下了一串数字,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显示器出现“密码正确”四个字,接著,玻璃防护罩像被切成一半,各向两边移动。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快乐的笑容,她成功了,她终于拿到“心之永恒”了。
正准备伸手取出“心之永恒”,突然有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为什么要偷‘心之永恒’?”虽然眼前的女子背对著他,但是只要看一眼她玲珑有致的体态,昱风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骆媞。
手垂了下来,黑衣人,也就是骆媞缓缓地转过身。
“原来上一回让我失手的人真的是你。”在骆媞冷静的脸庞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它?”走到骆媞的面前,昱风沉重地说道。
“应该是你告诉我才对,为什么你会知道它叫‘心之永恒’?”扬起眉,骆媞质疑道:“除了骆家的人,没有人知道这条名唤‘心之永恒’的项炼,可是你却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好像知道有人要窃犬心之永恒’,甚至还跟上来阻止,这又是为什么?”
“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偷这条项炼,我就告诉你原因。”
“昱风,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理由,不过,等我拿到手,过了一定的时间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摇摇头,昱风坚决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理由,要不然,我们只好去见你爷爷了。”
这下子,骆媞完全明白了,“原来你是我爷爷找来的人!”
可恶的老头子,他竟然耍诈!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协定,只要她能在三个月内从他的“收藏阁”偷走“心之永恒”,他就尊重她的意愿,不强迫她立刻进“骆氏企业”。他怎么可以帮手阻止她……不对,她跟爷爷有约定,他们两个之间的协定除了公证人松伯,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泄漏的人就要无条件承认失败,所以爷爷绝不能告诉昱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没错,我是你爷爷找来的人,我的目的是找出谁想偷走‘心之永恒’,并保护‘心之永恒’。”
她明白了,她爷爷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昱风,他只是用一个虚构的故事将昱风引进骆家,而她现在是百口莫辩,因为如果她告诉昱风事实,就等于违反了她跟她爷爷之间的约定。姜是老的辣,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即使她再聪明,也敌不过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头子。
“昱风,我可不可以请你当作没看见,让我顺利拿走‘心之永恒’?改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既然不能说,她只好哀求。
叹了口气,昱风再一次坚定的重申,“不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既然已经逮到你了,我就不能让你从我的面前拿走它。”
从昱风的态度看来,他的确不会视若无睹地让她拿走项炼,而且还打算跟她耗到底,可是,明明已经快到手了,她如果就此放弃,那不是太可惜了。三个月的期限迫在眉睫,她的时间又所剩不多,今天晚上不拿走它,她输了这场协定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若是输得理直气壮,她就自认不够聪明,可是,若是因为老头子玩阴的才输了这场协定,她说什么也吞不下这口鸟气。不行,今晚不能放弃。
“你真的不让我拿走它?”唯今之计,她只有强行把项炼拿走。
“我做不到。”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骆媞伸手就要拿走“心之永恒”,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昱风捉了下来。
“昱风,你放手。”扯著昱风紧抓著不放的手,骆媞急著想挣脱。
“不,我绝不让你拿走它。”
一拉一扯,谁也不肯先行松手,最后,在急促的拉扯之间,骆媞不小心碰到玻璃防护罩左下方的密码接收器,忽然,小秘室里亮起耀眼的红色光芒,那刺目的颜色直射在骆媞和昱风的脸上。
“可恶!”只要触动了警告系统,就表示她这次的行动失败。也就是说,即使她现在马上拿走项炼,也不算数,这是她跟她爷爷订立的游戏规则之一。
“那是什么东西?”瞪著那直射而来的红色光芒,昱风好奇地问道。
“我刚刚不小心触动了这个小秘室的安全装置,它是由电脑控制的一种安全系统,现在它正把窃贼侵入的讯息传到我爷爷房间的电脑,我爷爷此刻已经接收到电脑发出的警告声。”
听到骆媞的话,昱风毫不考虑地拉起她的手,想往外冲去。
扯住昱风,她问道:“你要干么?”
“难道你要等你爷爷来这里捉你吗?”昱风反问。
“当然不要。”这又是她和她爷爷订立的另一条游戏规则,不能让他当场逮到。
虽然她并不认为爷爷会在这种时候,从暖暖的被窝里跑出来这里逮她,但是小心一点还是比较妥当。
瞧她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昱风真不知道是该竖起大拇指,夸她沉著冷静,还是应该敲一下她的脑袋,教她清醒一下,赶紧落跑。
“如果你不希望你爷爷逮到你,那就赶快走啊!”昱风再度抓起骆媞的手往正门口跑去。
“等一下!”反过来拉住昱风,骆媞拖著他往侧门走去,然后顺手移动了一下吊柜里的狗造型陶瓷玩偶,让墙壁复原,再快步跟著昱风离开“收藏阁”。
☆☆☆
“你不是打算捉我去见我爷爷吗?为什么又急著帮我掩护?”一进昱风的房间,骆媞马上质问道。想跟他生气——因为如果不是他,“心之永恒”已经被她拿到手。
可是,又不能跟他生气——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一想到他刚刚急切地维护她,她心里就很感动,实在不忍心跟他生气。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他爱她,他不希望骆媞因此跟她爷爷的关系破裂。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态,毕竟骆天尧花钱委托他,这个任务就成了他的责任,他不该存有一己的私心,可是现在,他却让自己的感情左右了他的心、违背他的职责。
“骆媞,答应我,放弃‘心之永恒’。”
没给昱风肯定的答覆,骆媞只是再次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掩护我?”
温柔的抚摸著她的脸颊,昱风深情缱绻地说道:“我爱你。”
千千万万的感动在心里翻腾,看著昱风,她真想紧紧地抱著他,可是……“我不会放弃‘心之永恒’,我一定要把它拿到手。”“为什么?”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绝不是现在。”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昱风的唇,她诚挚地说道:“昱风,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
轻柔地搂住她,昱风心情十分沉重,“我有我的职责,把你交给你爷爷是我应负的责任,可是,我想相信你,相信你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其实不管昱风打算怎么处置她,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她的目标只是在限期内把东西拿到手。可是昱风不同,如果他想完成爷爷托付他的任务,他就得将她交给爷爷,所以他只有一项选择。
“昱风,把我交给我爷爷,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想窃犬心之永恒’的人。”
“这……”
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骆媞说道:“昱风,我爷爷不会对我怎么样,一切都会没事,你放心的告诉我爷爷。”
虽然骆天尧没有表示找到窃贼之后,他会怎么处理,但是这对骆媞和骆天尧的关系总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让骆天尧知道——一心想偷劝心之永恒”的人竟然是他最看重,想拉拔当接班人的小孙女,骆天尧心里又会有什么感受?不管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昱风肯定那种感受绝对不会比“心之永恒”被盗走来得好过。
若说骆媞偷“心之永恒”就如同立瑜所猜的,是因为不满骆天尧,想藉此打击他,这对骆天尧的伤害一定更深。为了骆媞,也为了骆天尧,自己绝对不能将结果告诉骆天尧。“骆媞,你真的非得偷到‘心之永恒’吗?你难道不知道,那条项炼对你爷爷的意义非凡?”
天啊!他们怎么又绕回原点?骆媞没好气地说:“昱风,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听我的,你只要把我捉去我爷爷的面前,告诉他,我就是他要你找的人,一切就没事了。”
“骆媞……”
“我爱你,我好爱你。”用嘴巴堵住昱风的嘴,骆媞双手充满诱惑地伸进他的头发,让自己的舌尽情的在他的口中戏耍、挑逗。她要他将所有的事都暂时丢在一旁,这一刻她只想感觉他。
在她刻意的勾引下,昱风再也无法思考,忘情地夺回控制权,他的吻像野火一般,狂烧著骆媞的嘴、耳垂,沿著颈项,烧灼著那一片白皙的娇峰。
褪去骆媞的衣裤,昱风将她抱到床上,用双手爱抚著那一寸寸柔美的肌肤。曾经他想过要等待,可是此刻理智早就丢到脑后,眼前他只感觉得到那股在全身灼烧的欲望,他只想吞噬掉眼前这个不著片缕的娇娃。
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俯视著她那嫣红的脸庞,是如此的让他迷恋,昱风的吻如狂风豪雨般狂烈的撒在她的脸上,还有那诱人的双峰,双手急切地探索著每一寸柔嫩的肌肤。“我爱你。”终于让自己跟骆媞结成一体,昱风温柔的领著她体验她的第一次。
他们终于属于彼此了。
第九章
虽然经过一夜热情的缠绵,此刻她急需要的是一顿睡眠,然而,在补充睡眠之前,她得先做一件事,就是找她爷爷把昱风的事情搞清楚。
管不了天都还没完全亮,现在都还不到六点,也不管自己随手拿起就穿上的衣服有多奇怪,骆媞直接冲到骆天尧的房间。
“小丫头,真是难得,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对于骆媞那一身奇怪的黑装,骆天尧只是看了一眼,会心的在心里窃笑。
冷冷一笑,骆媞直截了当地说道:“爷爷,你应该很清楚我找你做什么。”昨晚她触动了安全装置,即使他不知道所有的事,也该猜得到一半。
“你爷爷我虽然很聪明,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既然你非要我挑明不可,那我就直说。昱风为什么会进骆家?”顿了一下,骆媞接著补充道:“不要告诉我他是来骆家当佣人,你比任何人都来的清楚,他是‘展氏企业’董事长最小的儿子,以他的家世,没道理来骆家当佣人。”
“是阿齐告诉你的?”因为去年的一场生日酒会,骆天尧看到了一位令自己相当喜欢的男孩子,也就是昱风。他的朝气、他的活力、他那时时挂在脸上的笑空,让骆天尧虽然没有跟他有过任何交谈,却对这个男孩子起了一种莫名的欣赏。也许就是因为太过欣赏,骆天尧脑海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昱风可以和骆媞配成一对,那该有多好。
在这个念头的推动下,他搜集了许许多多有关昱风的事情,这一来,他对昱风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也更确定他的眼光是对的,最后,终于酝酿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他不仅要骆媞输掉他们的协定,他也要骆媞和昱风结为夫妻。
撇撇嘴,骆媞没好气地讽刺道:“虽然是去年看过的一个人,不过老哥记忆力一向很好,特别是对人的长相,当然,如果不是你一开始便刻意隐瞒昱风的全名,他会更早猜到昱风的身份。”
“早知晚知,都会知道,没有什么差别。”
的确是没什么差别,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她爷爷会这么阴险。昱风进骆家当佣人是他安排的,可笑的是,她甚至一度胡思乱想地以为昱风来骆家是为了躲女人。
压抑住心里一触即发的怒火,骆媞把话题转回原点,“爷爷,你可以说重点了吧!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借口让昱风进骆家当佣人?”
走到一张木质书桌前,骆天尧伸手打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封信,这封信跟当初他拿给昱风的那三封信长得可谓是一模一样,不过,也跟那三封信一样,全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将信递给骆媞,骆天尧把当初找上“风?征信社”的伎俩说了一遍。
咬牙切齿,骆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尖叫道:“爷爷,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小人?这明明是我们两个的协定,只要我在三个月内偷到项炼,你会尊重我的意愿,不强迫我现在进‘骆氏企业’,你怎么可以把我弄成一个小偷,让昱风进骆家破坏我的行动,阻止我拿到‘心之永恒’?”
臭老头子,早知道他这么没有运动家的精神,当初她就不要为了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答应跟他订这个什么鬼协定,现在就不会害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想到这里,骆媞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从容不迫地笑了笑,骆天尧优哉游哉地说道:“小丫头,兵不厌诈,我可没说不能使诈,何况,当初立下这个协定的时候,我还允许你提出你的游戏规则,是你自己说不用,你现在怎么可以怪我小人?”如果这小丫头知道他让昱风进骆家,不只是为了阻止她拿走“心之永恒”,让她输掉他们的协定,还有为了把他们两个配成一对,她才真的会气炸了。
看著骆天尧得意地笑脸,骆媞气得恨不得把他的笑脸给撕烂。愈想愈不甘心,她爷爷开了好几条的游戏规则,什么为了公平起见,她只能在他也在家的时候采取行动,还有,不能让他逮到,还有……天啊!她已经懒得算到底他订了多少规则,反正他说什么,她全部慷慨的答应,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预谋,他用许许多多的游戏规则绑住她,让她寸步难行,而他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太轻敌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会儿才会栽在他的手上,不过,要她服输,还早呢0爷爷,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不到最后是不能论英雄的,你等著吧!”
“有魄力!”竖起大拇指,骆天尧赞赏道。
招呼也不打,骆媞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出骆天尧的房间。
“小丫头,你可千千万万要记住,不能告诉第四者我们之间的协定,否则,你就得承认失败。”朝著她的背后,骆天尧一副很好心的提醒道。
回过头,对著骆天尧绽出一朵柔似轻风的笑容,骆媞咬著牙道:“你放心,我不会像你这么奸诈狡猾,我不会告诉昱风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天尧说:“这样子最好。”
一刻也不肯多待,骆媞大步地走出她爷爷的房间。现在,她要去厨房拿点食物回房间填饱肚子,然后洗个澡,躺回床上补眠。等睡够了以后,再想办法逼昱风将她这个“小偷”交给她爷爷,帮他完成他的任务,那么,她也可以在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进行偷取项炼的行动。
☆☆☆
在进骆家之前,昱风怎么也没料到,他的一切努力将是白费,不过,为了骆媞也为了骆天尧,他相信自己的放弃是值得的。
记得当完兵那年,他一度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展氏企业”。他老爸就曾经跟他说过,他的心太软了,并不适合在商场上滚,于是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寻找自己的方向,尝试过各种工作,最后进了一家征信社,也因此跟侦探这项职业结下不解之缘。
虽然这两个多月的工作全部白忙一场,但是能够跟骆媞重逢,进而相爱,就是最大的成就,他相信“风?征信社”那四个女人不会怪他,反而地替他高兴。
离开骆家之前,了得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找书谋,这是他惟一可以帮骆妤做的事情;第二件事就是找骆天尧,取消他的任务。完成这两件事,他就可以回征信社,等骆媞告诉他——为什么她要偷“心之永恒”,然后他要上骆家的门提亲。
吃完早餐,昱风拦住了书谋,将他带到池边的柳树下。“康先生,这么冒昧找你,你不会见怪吧?!”进骆家,这是他第一次跟书谋单独相处,感觉起来真的有点陌生。
温和的微微一笑,书谋诚然地说道:“怎么会呢?有什么事你直说无防。”
点了点头,昱风很干脆地说:“我想跟你讨论一个人,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女人——骆妤。”
也许是昱风说的太直接,也太坦白,书谋一时愣住,完全无法反应。
看著书谋那副傻然的模样,昱风帅气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说话向来不拖泥带水,很干脆,如果吓到你,请见谅。”
一脸的歉意,书谋说道:“没关系,我刚说了,你直说无防。”
昱风点点头,感谢书谋的不介意,“其实,这件事不该由我这个外人出面,可是我这个人一向很爱管闲事,看到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天啊!自己跟云霏还真的是愈来愈像。云霏最受不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所以才会误打误撞的嫁给她老公樊莫,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也跟她一样,见不得有情人劳燕分飞。
“你为什么认为我和小妤相爱?我们……”
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昱风说道:“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爱她,因为我很清楚你爱她,你看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
“你真爱开玩笑。”书谋直冒冷汗。平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防止眼睛泄漏自己的情感,有旁人在的时间,他连看都不敢看骆妤一眼,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偷偷看,昱风怎么可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什么。
“你不要否认,那天晚上我看得很清楚,我亲耳听到你和骆妤的每一句话,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躲她?”
昱风虽然没有明确地指出是哪一天晚上,但是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看来,自己再强辩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我爱她又怎么样?她爱的人又不是我。”
好笑地摇摇头,昱风不可思议地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迟钝,还是假的迟钝,她对你的爱意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你竟然说她不爱你?”
听到昱风那话中带刺的言语,一向谦冲和气的书谋终于忍不住叫道:“你心里很清楚,小妤爱的是你,不是我。否则,那天小妤为什么要……吻你?!”
他明白了,骆妤那天突然吻他,是要做戏给书谋看。恍然大悟,昱风大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看著他突然大笑不已,书谋不解的发问。
慢慢收起笑声,昱风忽然正经了起来,“有一个女人很爱一个男人,她一直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也爱她,可是她偏偏没勇气表白,生怕被他拒绝,所以她想到一个主意……”像是在说一则故事,昱风娓娓道出那天骆妤找他的目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书谋心里顿觉轻松了起来。
“现在你应该不会再怀疑骆妤对你的爱吧?”
笑得有些苦涩,书谋无奈地说道:“两个人相爱,却不能相守,那倒不如不爱的好。”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相爱,是一种缘份,相守,又是另一种缘份。每个人都希望跟自己相爱的人相守,但是有情人不一定能成眷属,这是世间的无奈。不过如果是我,爱一个女人,我绝不会轻言放弃跟她厮守,否则,那就太对不起我们两个人了。”
昱风的一席话,让书谋感慨万千,叹了口气,他说:“我曾经是家乡镇上的小流氓,一天到晚在外头鬼混,打架、偷窃,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十八岁那年,我父亲因为生意失败赔光了所有的家产,因为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失败,选择自杀身亡,而我母亲也因为受不了父亲死亡的打击,跟著走上同一条路。
双重打击让我清醒过来,我为了气我的父母而学坏,他们却死了,一切变得悲哀而没有意义。”
“你就因为自己曾经的迷失,不敢爱骆妤?”
轻轻地点点头,书谋又道:“骆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小妤是个千金小姐,而我,曾经是个被人唾骂的坏蛋,我根本配不上她。”
“愚蠢!”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是因为这种观念,怪不得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老是不愿意改过自新,他们认定自己反正身上已经有污点,再怎么改,还是洗不掉嘛,那又何必改呢?”
“你很看不起我?”
干笑几声,昱风不客气地说道:“我是看不起你,不过,我看不起的不是那个知道悔改的康书谋,而是现在这个一味自我唾弃的康书谋。你父母没有勇气面对现实,选择死亡,而你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选择辜负一个女孩子的深情,你比你父母好不到哪里去。”
“你骂得很好。”带著一抹自嘲,书谋说道。
“我不是骂你,我是在替骆妤不值。她连决定自己要不要爱你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的自我唾弃给三阵出局,她的爱真没价值。”睨著书谋,昱风摇头叹气,“亏你为人师表,竟然不懂得该给别人表达意见的机会,我可以想像得到,当你的学生一定非常痛苦。”
尽管昱风的口气净是不屑,但是他知道,昱风是用心良苦,昱风的每一句话都钻进他的脑海、走进他的心里,那字字句句就像棍子一样,狠狠地敲打著他。
“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不要说声再见,昱风直接走向宅子。
“阿风,”突然叫住昱风,书谋诚心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挥了挥手,昱风大步的朝屋子迈去,能够帮骆妤的,他都已经帮了,会怎么样他管不著,现在他得赶去找骆天尧。
☆☆☆
“阿风,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事情有眉目了?”
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昱风缓缓地摇头,充满歉意地说:“骆爷爷,真的很对不起,都两个多月了,我竟然还没有办法找出是谁想偷走‘心之永恒’。”
“不急,只要项炼没被偷走就好了。”骆天尧笑脸底下满是怀疑,阿风竟然没打算告诉他,昨晚逮到絮?
“骆爷爷,我来找你是想向你辞掉这个案子,请你另外找其他的征信社。”
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骆天尧禁不住心里的讶异,“为什么?”
“我做到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不如换其他的人来做,也许反而可以突破目前的僵局。”
沉吟了半晌,骆天尧说道:“阿风,我很希望你继续追查下去,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做下去,我不会勉强你。”
如果他猜得没错,阿风之所以放弃这个已经完成的任务,全是因为他爱絮,那么,他又何必拖住阿风,让阿风左右为难?反正还不到几天,他跟絮的协定就到期,现在没有阿风的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絮骂他奸诈狡猾,现在没有人监督,他应该满意了吧?!
“骆爷爷,谢谢你,很抱歉我没帮你把案子完成。”昱风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本来还在担心,骆天尧会坚持要他查个水落石出。
“没关系。”
“骆爷爷,我等一下就离开骆家,所以在这里先跟你辞行。”
“这么快?怎么不多住几天再走呢?”
“征信社里面有很多事等著我做,我还是早一点回去处理。”从沙发上站起身,昱风欠了欠身,“骆爷爷,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告辞了。”
“阿风,你等我一下。”骆天尧也跟著站起身来,走到书桌,从其中的一本支票簿里头抽出一张支票,然后交给昱风,“阿风,这是给你的酬劳,你看够不够。”
看也没看一眼,昱风直接将它退给骆天尧,“骆爷爷,这笔钱我不能拿,我并没有完成你所托付的任务。”
“你一定要拿。虽然你没帮我完成任务,但是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骆爷爷,我真的不能拿,我最多只能拿我在骆家当佣人的薪水,其他的我不可以收。”
“好吧!你在骆家当佣人的薪水,我明天找人汇到你们征信社的帐户。”现在硬是要阿风收钱,只会让他觉得很奇怪,不如等自己跟絮约定的时间一到,所有的事情都明朗化,再让絮送给他。
“骆爷爷,那就麻烦你了,告辞。”
他只要再写一封信留给骆媞,告诉她,他等她,就可以告别住了两个多月的骆家。
睡足了九个小时,骆媞才懒洋洋地起床,换了一件洋装,把自己打扮得有如仙女下凡,才心甘情愿的下楼找昱风。然而翻遍了整栋屋子,就是找不到他,最后她只好跑进厨房求助兰婶。
“兰婶,”骆媞边喘气,边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昱风的人?”
“小小姐,他不做了,早上十点多左右就离开了。”
瞪大双眼,骆媞不敢相信地叫道:“兰婶,你有没有说错?”
“小姐,我没骗你,十点左右阿风来跟我告辞,说他不做了,也已经向老太爷请辞,后来你松伯还开车送他一程。”
“这怎么可能?昱风怎么可能没有跟我说一声就走了?”烦乱地抓著头发,骆媞失神地喊道。
经骆媞这么一喊,兰婶这才想到昱风临走之前交给她的信,“哎呀!你看我,我真的是愈老愈糊涂,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拉住骆媞的手,兰婶兴冲冲地说道:“小小姐,阿风留了一封信给你,我怕弄丢,把它放在房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给你。”说著,转身冲出了厨房。
她就知道,昱风不可能没跟她说一声就走了。等不及兰婶把信拿回厨房,骆媞紧跟在后头的追了上去。
十分钟之后——坐在门廊边的栏杆上,骆媞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昱风留给她的信。
□:我爱你,所以我选择放弃你爷爷委托我的任务,也选择相信你有不得已的原因非得到“心之永恒”不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改天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等你来找我,不过,可别让我等太久了,你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熬,就是相思最难熬。
风虽然才短短不到四行的字,却让她感动、心疼,她好爱他,她要赶快把“心之永恒”拿到手,早一点去找昱风。
将信贴在胸口,骆媞闭上眼睛,静静地品味那股在心里激荡的爱恋。
“絮。”此时,骆妤怯怯地叫声打断了她的独自陶醉。
张开眼睛,骆媞转过头,寻到站在前方一小段距离远的骆妤。“姊。”
听到她那毫无芥蒂的叫声,骆妤不觉松了口气,往前靠去。“絮,我……”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好多遍,要勇敢地面对骆媞,向她解释那天的事情,可是真面对她,骆妤还是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尴尬。
看到骆妤支支吾吾的样子,骆媞已经知道她姊姊想说的事情。跳下栏杆,她率真地问:“姊,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我们两姊妹有这么生疏吗?”
听她这么一说,骆妤终于放轻松,“絮,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应该跟你解释那件事情,可是我担心你会知道我爱康大哥的事,所以一直逃避著。看到你和阿风闹不愉快,我心里好难过,也很不安,后来看到你和阿风和好,很替你们高兴,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我知道,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这样子我心里才会好过,你心里也才不会有任何疙瘩……”看了骆媞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的迹象,骆妤这才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絮,事情被我弄成那样子,我真的很抱歉。”
“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朝著骆妤眨了眨眼睛,骆媞又补了一句,“反正我醋也已经吃完了。”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望著她手中的信,骆妤接著又道:“我不吵你,你去忙你的事。”
“姊,”叫住正转身准备离去的骆妤,骆媞道:“我跟康大哥聊过,我敢跟你保证,他是爱你的。你千万不要放弃,别等到老了以后,才后悔当初没有为自己的真爱努力过,到那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为你,也为康大哥,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是啊!难道她要等到老了,才后悔、懊恼,那样值得吗?骆妤苦笑,回头看著骆媞,“絮,谢谢你,也许有一点困难,但是我会试著给自己一次机会。”
伸出手,骆媞活泼地说道:“握个手,我祝你马到成功。”
握住她的手,骆妤感激地说:“祝我马到成功。”
☆☆☆
徜佯在月光下,骆妤拚命地做著深呼吸,努力培养自己的勇气。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康大哥,大不了被他拒绝而已。
然而,尽管不断地鼓励、安慰自己,骆妤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忐忑不安,而就在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书谋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妤,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段故事?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看著她那张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脑海、心上的娇颜,书谋轻声吐道。
感觉得到今晚的书谋不太一样,对于他突兀的话,骆妤只是静静的点头。
“有一个男孩子,因为父母亲忙著做生意没时间照顾他,从小就被送到爷爷奶奶家,直到国小毕业,因为他已经懂得照顾自己,才被送回父母的身边。回到父母的身边之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天天享受父爱母爱,不必再等到团圆夜的时候,可是他错了,即使在父母的身边,他每天看到的只有纸条、金钱。
“他不甘心,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跟他父母住在一起,为什么他还是没办法拥有父爱母爱?为了吸引父母的眼光,他开始跷课、打电动玩具、飙车,最后,跑去混帮派。”
书谋的眼里闪著晶莹的泪光。“然而,不管他多么努力地让自己愈来愈坏,他的父母还是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的内心充塞了愈来愈多的恨意,他想,也许他进了牢里,他父母就会注意到他,所以,他决定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抢劫。”
“不过,才刚打定主意,他父亲的事业竟然在一歹之间毁了。我想,这是老天爷怜悯他从小得不到父爱母爱,所以临时出了状况,让他进不了监狱。抢劫的事情就此作罢,他开始高兴自己终于可以每天看到他父母,只是,一个礼拜不到,他的父亲自杀身亡,而他母亲在隔天也跟著步上黄泉。”
停了下来,仰望著浩瀚无际的夜空,书谋才又接著说道:“他拿自己的人生当赌注,没想到到头来全是一场空。他觉悟了,回到他爷爷奶奶的身边,让生命重新来过。”转向骆妤,深情地看著她,“故事说完了。”
“这是你的故事,对不对?”
缓缓地点点头,书谋温柔地询问:“听完我的故事以后,在你的面前,我不再有原来的糖衣,你会爱我这样的人吗?”
毫不迟疑,骆妤用力地点头道:“会!我爱的是现在的康书谋,不管他过去如何,都过去了,那是历史的一部分,只是人生的借镜,并不是未来。”
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书谋抱住她,感动的说:“谢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紧紧地抱著那终于属于她的怀抱,骆妤欣喜若狂的说道:“爱是不需要说谢谢,只要用心去珍惜。”
“小妤,我爱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会爱上你。因为你是那么的善良、美好,那么的惹人怜爱,可是我不敢妄想,我有那么不好的过去,我根本没有资格爱……”
捂住书谋的嘴巴,骆妤怜惜地说:“不准说你自己没资格爱我,在我眼中,你温柔、体贴、谦冲有礼,我只要你爱我,我就很满足了。”
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书谋再一次认真的告白,“我爱你。”
“我也爱你。”
俯下头,书谋吻住骆妤的嘴,细腻、呵护,让他的爱恋不断地藉著甜蜜的接触传给她,告诉她,他再也不会放弃她。
等待了许久,终于,他们没有错过了彼此,这是他们的幸运。
在夜空下,他们缓缓地诉说著彼此的爱慕,让这一夜,结束了过去不愉快的总总,让这一夜,开启他们将要一起携手共度的未来。
第十章
风?征信社等待是痛苦的,这一点他现在终于深深地体会到,才等三天而已,他已经开始受不了了。骆媞为什么还没来找他?他信上明明交代不能让他等太久,相思难熬,她怎么还不赶快出现?
唉!他到底还要等多久?
“叹气、皱眉都是没有用的,它们只会添加你的相思之苦。”在昱风的身旁坐下来,云霏试著想抚平他皱著的眉,“风哥,我还是觉得你笑的时候比较可爱,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点丑,教人看得怪不舒服。”
拉开云霏的手,昱风无精打采地说道:“不要嫌了,你有一阵子比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惨,我还不是照样忍受你?”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思圻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不错嘛,心情不好还有力气开玩笑。”
“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开玩笑,这样心里才会好过一点。”在他的对面会了下来,立瑜将手上的帐本递给他,“风哥,这是你不在这段时间的收支明细,你看一下吧!”
“你先收著,改天再说。”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管这些事。
思圻伸手把帐本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阅著,“其实你也不用看了,看了只会让你难过,你不在,我们反而接了更多的Case,帮你赚了更多的Money。”
“是吗?”
“风哥,这是真的。”浣□也Сhā了进来,“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好多人都跑来帮我们的忙,继崴偶尔会陪我出任务,廷扬和樊莫就跑得比较勤,即使立瑜和云霏没有出任务,他们两个也会过来看看,禹凡则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忙了,就派他手下那些弟兄过来帮忙。”
哇塞!他一不在,全部的人都出动了。
“听你这么说,我不回来上班,征信社反而可以赚更多钱嘛!”
“No!”思圻毫不客气地泼了他冷水,“亲爱的表哥,那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老婆怀孕,谁会跑来帮忙?你别妄想有如意算盘可以打。”
“怀孕?”他知道浣□怀孕,可是……她眼睛瞄向另外三个的肚子……看起来还平平的,不像怀孕的样子,不过,这些女人干么都穿孕妇装?
“你不要盯著我的肚子看,我又没有怀孕。”瞪著昱风,思圻一副“你不要诅咒我”的模样嚷道。她是打算再生第二胎,不过绝不是现在,等她那个宝贝儿子大一点再说,要不然她一定会被孩子的吵闹声给逼疯。
“没怀孕跟人家穿什么孕妇装?”瞥了思圻一眼,他才觉得奇怪呢!
“赶流行啊!”其他三个女人都穿孕妇装,她一个人不穿,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味,所以,她干脆也来凑个热闹。
“我怎么不知道今年流行孕妇装?”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对流行的资讯他也挺熟的,这当然是拜这四个女人之赐。抱著肚子,云霏带头大笑了起来,可怜的昱风,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看著思圻跟著云霏狂笑不已,立瑜和浣□也忍不住掩著嘴巴笑著,昱风不禁狐疑了起来,“喂!你们在笑什么?”
“风哥,”抓著昱风的肩膀,云霏边笑边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反应竟然这么迟钝!”
“我反应迟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可是现在被她们这么一搅和,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迟钝。
“不要怀疑,那就是你现在的最佳写照——‘反应迟钝’。”思圻笑道。
“好了啦!你们不要逗风哥了,他现在心情乱得很,哪有心思想那么多。”立瑜体贴地帮他说话。
被立瑜这么一说,昱风原本装不进任何事情的脑袋瓜开始转动,仔细想了一遍她们刚刚的话,再看看她们的肚子,终于,他的脑海闪过了一个念头。
瞪了一眼立瑜,又转向身旁的云霏,他总算有了反应,你们两个该不会也怀孕了吧?!”
“很好,”拍了拍昱风的肩膀,思圻说道:“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我的天啊!”昱风不禁拍额呐喊。四个女人竟然有三个怀孕,这是什么情形啊!
非常了解昱风现在的感受,思圻安慰道:“你应该觉得很幸运,至少还有我一个没有怀孕,当然你也没有怀孕。”说著,率先站起身来,“走吧,下班了,今天晚上有人请吃饭。”
“谁要请吃饭?”想到接下来将有一段很长的日子要照顾三个孕妇,昱风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他需要补充更多的体力。
仿佛他是个白痴,思圻叫道:“当然是你请啊!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征信社如果没有我们那些老公提供协助,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当然是你要请大家吃饭啊!”
将他从沙发里拉了起来,思圻接著又道:“动作快一点,有四个男人在等我们吃饭,你可别让他们饿著。”
天啊!他现在已经一点胃口也没有,看著人家双双对对,而他正在忍受相思之苦,教他怎么吃得下饭?
☆☆☆
三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一早在确定“心之永恒”还在“收藏阁”里头,骆天尧便兴高采烈地坐在书房,等著他跟骆媞约定的时间到来。赢了协定,又得到一个孙女婿,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叩!叩!”没等里头的人应门,骆媞就自己开门走了进来。
“早啊,小丫头。”骆天尧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笑容向她打了一声招呼。
“早啊,爷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骆媞的神情相当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来她输掉了这次的协定。
看到骆媞的反应,骆天尧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她就是这一点让他特别敬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竟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这实在不简单。
“现在结果揭晓了,你心里有什么感觉啊!”骆天尧客套的问道。
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骆媞气定神闲地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才对?”
“愿赌服输,我相信我的孙女儿很有君子风度,一定不会有任何异议才对。”
眼珠子转啊转的,骆媞好像有点不服气地说:“如果输了,想有什么异议也不行,不是吗?毕竟我们两个的协定可是有一个公证人,由他当裁判,没有人可以不认帐,不是吗?”
“没错,裁判是在防君子,也是在防小人。”
“爷爷,你承认你自己是小人吗?”
“小人又怎么样,只要我不犯规,裁判也奈何不了我。”
“说的好,说的妙,小人又如何?不犯规才重要!”骆媞心中得意极了,她想接下来有好戏可瞧了。
开心地笑了笑,骆天尧无心跟她继续咬文嚼字、兜著圈子,他直截了当地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下个礼拜?还是要多休息几天,下个月再开始上班?”
瞄了骆天尧一眼,她突然将手伸进外套的口袋,从里头取出“心之永恒”,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在骆天尧的面前。
“爷爷,我既不用下个礼拜去公司上班,也不用下个月去公司上班。”
瞪著眼前的“心之永恒”,骆天尧无法相信地眨了一下眼睛,它是真的,不是假的,可是他今天早上还特地去检查过,“心之永恒”明明还在里头。
身为盗宝人,骆媞当然很清楚她爷爷此刻的脑海里正在转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骆媞说道:“爷爷,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兵不厌诈’?在我们的游戏规则里面,使诈是被允许的。从你的身上,我学到了这么宝贵的经验,当然得稍加发挥一下,否则就太对不起你的教诲,所以我刚刚又去偷了一次。”
“刚刚?”当他正在书房等著摆庆功宴,这丫头竟然跑去偷项炼?
“是啊,反正那里我熟得很,什么时候去都不怕遇到其他人。”
“可是,我们的约定的期限是到昨天为止……”
“不对、不对,”摇著头,骆媞不疾不徐地纠正他,“爷爷,你只说三个月,可没指明从哪天的某时某刻算到哪天的某时某刻,所以,你怎么可以说今天早上不算数呢?若说今天早上不在我们的期限范围,你就应该跟我约今天早上零点整,你跟我约这个时候,我很自然的以为这之前都可以啊!?
骆天尧此刻的心情真是哭笑不得,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摇头还是点头,这小丫头是藉机在报阿风那一箭之仇。唉!自己这是太轻敌了,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在最后关头被她将了一军,这要是传出去,不笑破人家的肚子才怪。他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他这个在商场打滚了四十年的老狐狸,最后竟败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小丫头,爷爷承认自己输了,不过,爷爷真的很需要你到公司帮忙,你可不可以考虑进公司上班?”放低姿态,骆天尧请求道。
“爷爷,我可没说我不去公司上班,我只是不想现在进去。”其实,她早就认定自己是她爷爷的接班人,因为她一直觉得,如果没有让她的聪明有发挥的空间,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聪明,只是,她讨厌被强迫。不管做什么事,她喜欢心甘情愿,为自己而做,不是为别人,以后才不会有任何后悔或遗憾的借口。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进公司?”
耸耸肩,骆媞说道:“我不知道,也许等我觉得生活很无聊,或者觉得该是我进公司的时候,我自然会进‘骆氏企业’。”
没有明确的日期,这是要等多久?一年还是两年?还是更久?那怎么行,没有一个清清楚楚的时间,他怎么安得了心。骆天尧开始对她动之以情,“小丫头,爷爷年纪大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等待的折腾,不如,我们定个时间。”
虽然她这个人没什么同情心,但是她爷爷确实年纪大了,体力也不大如从前,她吃他的、喝他的,总不能不尽点义务啊!骆媞想了一下,说:“好吧!爷爷希望定多久的时间?”
骆天尧心中不禁称赞起来,很好,很阿莎力,那么他也不客气了。“我想,就等你结完婚好了。”
什么嘛!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她就要嫁给昱风,这么说,她拿到“心之永恒”
不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好啦,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记得不可以反悔哦!”不给骆媞反驳的机会,骆天尧起身说道:“小丫头,爷爷赶去公司上班,不陪你了,‘心之永恒’就麻烦你物归原处。”“爷爷……爷爷……”
不管骆媞怎么叫,骆天尧都当没听见,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溜的不见人影。
像泄了气的气球,骆媞认命地叹了口气,喃喃念道:“人真的不能心软,否则马上遭人算计。这个老头子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
一天又过去了,瞥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征信社,昱风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人最容易感到孤独。
走出征信社,昱风拿出钥匙,转身要锁上征信社的大门,突然有一个人从身后遮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虽然声音刻意压低,但是那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一听就知道是谁。“骆媞?”
拉开她的手,昱风转过身将她抱了起来,疯狂地转著圈子,“天啊!我等得都快疯掉了,你总算出现了……”
紧紧圈著他的脖子,骆媞笑著尖叫道:“昱风,你转得人家头好晕,快放我下来啦!”
跌跌撞撞地放下骆媞,昱风喘著气凝视著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甚至连做梦都不放过的容颜,真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
抚著他的脸庞,骆媞充满爱恋地说道:“我好想你,想得心好痛。”
将骆媞搂进怀里,吻著她的发丝,昱风声音低哑,“我更想你,每天都数著时间过日子,那种感觉好苦、好苦。”“再也不会了,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骆媞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捧住骆媞的脸,昱风再也无法等待下去,狂热地吻上她那双红润的唇瓣,吸吮她嘴里的甜蜜。将她紧密地贴在自己的身上,昱风一只手急切的感觉她背部温柔的曲线,一只手热烈的抚著她白皙的颈项进而探进她的胸膛。虽然分离只有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是却好像等了一世纪之久。
“昱风,我爱你。”
望著骆媞那张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欲望一波波的袭来,昱风挪出一只手,转开骆媞身后的门,将骆媞推进征信社。虽然下班的时间早过,大楼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但是接下来的事可不适合在公共场所进行。
再度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昱风毫不客气地褪去她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走到沙发旁的,反正一分钟不到,昱风和骆媞已经双双跌进沙发,掀起欲望之旅,彻底满足他们分开一个礼拜的相思。
一场爱的盛宴缠绵地进行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一直到两人心满意足地静静偎在彼此的怀里。
“三个月前,我跟爷爷订了一个约定……”细说从头,骆媞把当初协定的内容说了一遍,还有爷爷的故布疑云、如意算盘。
终于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昱风算是松了口气。“结果,你跟你爷爷的协定谁是赢家?”
“当然是我。”骆媞一脸得意地说道,如果不是她爷爷耍诈,“心之永恒”早就到手了,而她之所以挑在她爷爷以为赢定的时候偷,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轻敌的结果不太好受,她体会到,她爷爷当然也得体验一下。
“骆爷爷一定很难过哦!”他可以了解骆天尧的费尽心机,虽然手段有一点不光明正大,但是情有可原。
轻抚昱风微蹙的眉,骆媞说道:“你是我见过心最软的人,他骗了你,你还替他担心。”
“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你才不会,因为你光明磊落,而他是奸诈狡猾。”
“骆媞,别怪你爷爷,他只是舍不得放掉你这么好的人才。”
“是。不过你不用替他烦恼,因为我已经答应他,一结完婚,我就进‘骆氏企业’,准备接受他的调教,成为他的接班人。”她这个人满肚子的坏水,却爱上一个善良的男人,这大概是老天爷的刻意安排,要她束手无策地爱著这个男人。
“那么,我要快一点把你娶进门哦!”
骆媞一点也不害羞,频频点头道:“愈快愈好。”说著,突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地上捡起她的长裤,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把它交给昱风,“这是爷爷叫我拿给你的,他知道你已经把任务完成了,只是没说而已。”
“这……”
“你一定要收,这是你的征信社应得的报酬。”
“好吧,这笔钱我收下来。”
将昱风从沙发上拉起来,她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昱风充满宠爱的说:“这次我随便你吃,不管多少钱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么今天晚上我就再吃一次六千块。”骆媞禁不住心中的笑意,一个意外之吻、一顿价值六千块钱的饭,定下了她这一生的情缘,这是天意吧?
“没问题。”
迅速穿好衣服,昱风和骆媞手牵著手,快快乐乐地走出征信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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