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昨日在凤仪宫真的太冲动了些。”医女换过药之后,琳琅的贴身侍女取下她口中咬着的毛巾,“要是皇上没来的话,皇后说不定会打死您呢。”
“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打死了”,琳琅没好气地啐了她一口,“她今日打的,日后我定当双倍讨回来。”
“娘娘一定能心想事成。”侍女急忙笑道。
“你以为我那么容易被那个小丫头激怒吗?”琳琅不屑地笑着,“她想激怒我,我便大发慈悲顺她的意好了。”
“娘娘是在将计就计?”
琳琅趴在床上,忍着疼痛说:“在她那里吃一点苦头,皇上就会给我更多甜头。”
不出她所料,咏嫔即日升为咏妃的旨意,下午便送了来。琳琅不能起床,便由宫人接旨谢恩。她摸索着明黄|色的丝缎,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在圣旨的最末端,是两个鲜红的印章,玉玺,和凤印。琳琅用手指沿着凤印的轮廓游走,她几乎能感觉到把凤仪握在手中的感觉: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她眯缝着眼睛笑了。
侍女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娘娘皇帝昨夜宿在凤仪宫的事情,琳琅一抬眼,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咬到舌头了?”
“娘娘,昨夜……”
“昨夜怎么了?”
“昨夜皇上宿在……凤仪宫了。”
琳琅愣了愣,然后笑了:“我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原来只是这样的些微小事。”她凝视着手中的圣旨:“皇上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可是……”
“皇上是个温柔的人,他留宿凤仪宫,大约是听人说了‘老姑娘’那句话。不过,同床共枕可不等于肌肤之亲,她于皇上,是亲人,不是妻子。”
侍女还是很怀疑:“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好了,对娘娘来说总是不好的。”
“是吗?”琳琅笑了,“我都说了,皇上是个温柔的人。他和皇后亲近了些,自然也不会菲薄了我。何况,我这次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十五大板呢。你看着吧,接下来的日子,皇上一定会常来长乐宫的。要不是皇后的泄恨之举,我还真想不到什么招数把皇上从未央宫那里拉过来呢。”
侍女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娘娘好像忌惮那个贱婢比忌惮皇后还多呢。”
琳琅懒得再和她废话,再说对此时的她来说,说话着实吃力得很。她侧着脸趴在枕头上,手里犹紧紧握着圣旨:皇上是不会和皇后行周公之礼的,也就是说,后宫中谁能生下儿子,谁便是赢家。最近皇上都呆在惜春那个贱婢那里,若是被她抢了先,叫我如何甘心?
趴在枕头上,琳琅渐渐沉入了梦乡。
似乎有人低语:“不用叫醒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皇上。”
皇上?琳琅立刻醒了,睁开眼睛,一个明晃晃的身影站在床边:果然是皇上。
她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一连串呻吟之声,断断续续地吩咐道:“来人……给我……取些……止痛的药……药膏来。”
易江城关切地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很疼吗?”
琳琅的眼里噙着眼泪:“皇上!”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侍女添油加醋地说道:“娘娘都疼晕过去好几回了。”
这丫头总算乖觉了一回,琳琅在心中赞道。
易江城一脸焦急地转身吩咐道:“快去传太医。”
“传太医也没有用,臣妾受的是外伤,要慢慢疗养,伤口愈合之前,怕是要疼上好几个月呢。”琳琅抽泣着说道。
易江城怜惜地看着她:“爱妃受苦了。”
“不,是臣妾的错,臣妾口没遮拦,皇后娘娘拿宫规管教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爱妃如此识大体,朕十分宽慰。这次事情堪称祸从口出,以后你要小心措辞。”
琳琅眼泪汪汪地点头:“臣妾记住了。”
她话锋一转:“臣妾不怨恨皇后,臣妾只怨恨皇上。”
“朕怎么了?”易江城讶异地看着她。
“皇上不再关心琳琅了。”
“这话从何说起?朕不是来看你了吗?”
琳琅脸色苍白,泪落如雨:“皇上心里有数。”
易江城哄着她:“我知道我最近来长乐宫少了些。”
琳琅嘟着嘴:“昨天臣妾晕死过去,皇上也没有送我回来。”
“朕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多陪你的。”
琳琅这才破涕为笑:“那在我伤势彻底痊愈之前,皇上都要在长乐宫陪我。”
易江城面有难色,琳琅的表情立刻转晴为阴,眼见美人又要落泪,易江城只好点头认输:“病人最大,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皇上今夜留宿在长乐宫了?”易阑珊略有些讶异:她伤成那个样子,还要把皇帝留在长乐宫,看来是铁了心不给惜春一点点机会了。看来,琳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呢,竟然看穿了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惜春。
易阑珊莞尔一笑:看穿又有何用?你有千条计我有过墙梯,看看最后是谁比谁多算一步,谁比谁多留一手。
她含笑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今夜好好休息。”
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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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说第一卷人太多,话说我也讨厌想人名就算想了也记不住自己写着写着就混了==,而且卷二里人不少了,第一卷没死的珊珊江城沈眉芳,新角色有天上掉下来的祥瑞有一心回归部队的侍卫有哥特式妆容爱好者,所以第二卷的宫斗部分只有一后二妃,宫女啊太监啊都是那碧空之上的浮云,路人甲,没名字,有对白,串剧情,无个性。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十七章 惜春
“皇上一下朝就去了长乐宫?”易阑珊放下手中的剪刀,看着眼前的花瓶。
“是的。”
已经是第十天了呢。琳琅这个家伙,是想一直霸着城舅舅呢。她轻启朱唇,问道:“未央宫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宫女摇摇头:“惜春姑娘每日里蹴鞠,荡秋千,踢毽子,疯得好不快活,全然不介意皇上在哪里。”
当真是小孩儿心性啊,只知道玩耍,儿女私情宫闱恩怨什么的全然不放在心上。易阑珊和惜春曾在御花园里遇见过一次,惜春那明澈的笑容简直能用“刺眼”二字来形容,易阑珊当时便想,失忆了,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刘阿四本是户部一个小吏之女,父亲在账上做手脚,私吞国库银两,斩首示众,母亲则是在夫君东窗事发的当日便上吊自尽,余下兄妹四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婢。惜春在瞧见母亲的尸首之时吓得晕了过去,醒来便失去了记忆。
因为年纪小,长相清秀,性子娇憨,阿四被太监选中,入浣衣局做了一名下等宫女。她在宫里过得很快活。
这算是很好的境遇:和采石场比起来,这里的活计轻松;和风月场比起来,这里的环境清雅。
更何况,她失忆了。失忆了便不需要被往事折磨:她的哥哥姐姐忘不了双亲的惨死,也羞于父亲的死因,日夜劳作,迎来送往之余还要受旁人冷嘲热讽之苦,几个月中相继奔赴黄泉,只有忘了父母,忘了父兄也忘了自己的阿四活了下来。甚至因为机缘巧合,成了皇上的女人,不仅命运改变了,连名字也改变了:惜春。
“秋千很好玩吧?”惜春用尽全力把秋千推上去,满意地看到它几乎飞到水平,笑着问道。
秋千上的宫女紧紧抓住绳子,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战战兢兢地说道:“好玩。好玩。”
“不要说得这么勉强嘛。”惜春搓搓手,“你要睁开眼睛看大地和天空的交替,用心感受飞翔和俯冲的快乐,这样才能领悟秋千的快乐之道。”
“奴婢感……感悟不到。”
“看来我的力气还不够大啊。”惜春退后几步,助跑才去推秋千,“不要光顾着害怕,好好听一下风声。”
“听……听到风声才……害……害怕啊。”宫女的舌头都打结了。
“算了。不管你了。”惜春无奈地蹲到一边看蚂蚁搬家,“完全领悟不到玩耍的乐趣。”
秋千来回荡了十几个回合,方才放缓了速度,宫女从秋千上站起来,腿都软了,差点摔在地上,旁边的宫女连忙扶住她:“姐姐,你怎么这么胆小。”
荡秋千的宫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不胆小,刚才怎么不上秋千?
惜春饶有兴味地捉住一只蚂蚁,把它从队头搁到队尾,看着蚂蚁茫然摆动着触角的样子,她咯吱咯吱地笑了,又把它放回队头去。
宫女们忧心忡忡地看着玩得正欢的她,却没有开口劝止她:只要开口和惜春说话,一定会被拉去玩。她们可不想陷入那样的悲惨境地。
“皇上,你每天陪着臣妾,就不怕其他妃嫔有怨言么?”琳琅趴在床上,易江城端了一碗碧粳粥喂她。
易江城一笑:“你把朕圈在这里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其他妃嫔有怨言?”
琳琅瘪着嘴答道:“臣妾只要皇上心疼就好了,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眼波流转:“臣妾是怕有人对皇上有怨言。”
“爱妃尚且不惧,朕又何必惧之?”易江城哈哈一笑,心中则嘀咕着明天退朝之后要去看看珊珊和惜春。
易江城本以为对于他今日的行为,珊珊或多或少会给出一些警告,谁知她完全不予置评,只是闲说些关于璇玑和笑笑的趣事。提起璇玑,易江城十分歉疚,好几天都没来看她了,因为住在长乐宫,也不好把她自凤仪宫接过去,他左右看着:“怎么不见璇玑?那小家伙不是每天都围着你转吗?”
易阑珊叹一口气:“翟钦不在的时候,她才围着我转。”
易江城看着她的愁眉苦脸,笑了:“璇玑真的特别黏翟钦。”
易阑珊亦笑:“因为翟钦救过她。所以她相信他。”
易江城吩咐一个宫女:“把璇玑公主抱来陪我玩一会儿。”
宫女摇摇头:“璇玑公主不在这里呢。”
“哦?”
“早上璇玑公主吵着要去御花园看花,在那里看见惜春姑娘和几个宫女蹴鞠,公主瞧着觉得好玩便要加入,玩了一阵子之后就不肯跟奴婢回来了,说是‘姐姐比妈妈好玩,要和姐姐一起玩’,非要和惜春姑娘一起。皇后娘娘去了公主也不肯回来,所以只好暂时把璇玑公主安置在惜春姑娘那里了。”
“我又哄又骗的,已经技穷了。这事儿恐怕只有翟钦能解决了。”易阑珊轻笑着问道,“翟钦几时回来?”
易江城眉头深锁:“我也愿国师早去早回。只不过……”他的神色黯淡,没有继续说下去。
易阑珊看着他一副被勾起伤心事的样子,再想起前几日他在朝阳殿中痛苦难当的样子,心中十分忐忑,总觉得城舅舅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瞒着她。可是她的势力全在胤都皇宫之中,皇帝在洛阳的那段时光她实在无从知晓,纵然满腹疑窦,也找不到什么突破的关键。
除了直接问易江城,她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可是,想起城舅舅那满头的冷汗,扭曲的表情,她深深知晓:这是易江城不愿意让她知晓的事情。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城舅舅,你救过我,我便相信你。面上则是如春风拂面的甜甜微笑:“城舅舅,你要留下来用午膳吗?”
易江城想了想:“不用了。我还是去看璇玑吧。”
易阑珊点点头,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易江城一笑:“好。”
两人并肩走着,喜笑颜开,影子落在地上,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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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关于影子的问题。记忆中正午的影子应该在自己脚下。不过记忆中古人的午饭是下午吃。有些农村还保留这一习俗,大致是十点吃早饭,两点吃午饭,八点吃午饭。至于大胤朝这个架空的皇朝几点吃饭,连我都不知道。所以易阑珊和易江城的影子合二为一是可能的。
以上是地理不好的辩解。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十八章 冷香
来到未央宫,易江城并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热闹场面。
未央宫里一片寂静。
他好奇地问宫女:“璇玑呢?”
“璇玑公主玩累了,在偏殿睡觉。”
“那惜春呢?”
“惜春姑娘玩得满身大汗,沐浴之后也去睡了。”
“哦。”
宫女轻轻巧巧地说:“我为皇上引路。”
易江城本来想说既然她已经睡了就不必了,再一想,去看一眼也无妨,只要不吵醒她就好。跟在宫女身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惜春的卧房,只见她睡得真香。惜春一个翻身,被子掉了一半在床下,易江城笑着拾起来为她盖上。宫女在香炉里添了一把香,静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易江城近距离看着惜春的脸,出水芙蓉一样清秀的面容说不出有多勾魂摄魄,可是十八岁的女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看的,肌肤如玉散发着青春的光芒。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柔嫩的唇,贪婪地品尝生命的活力。
“唔?”无法呼吸的惜春自梦中醒来,推开易江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抚着胸口恼怒地说道:“皇上!人家睡得正香呢!”
易江城扬眉一笑,放下了帐幔,沙着声音说道:“等下再睡吧。”他揽过惜春,又是一个深重而绵长的吻。
幽香满室,春色旖旎。
“皇上还没起来吧?”易阑珊问道。
适才未央宫里的那个宫女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皇上还在惜春姑娘那里。”
易阑珊敛眉轻笑:“冷香还真是有用。对了,长乐宫有派人去寻皇上么?”
“来了三次了。”
“还真是沉不住气的性子。”易阑珊冷冷地道。她闭上眼睛,宫女静静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好一会子之后,易阑珊打定主意般睁开眼:“你回去吧。一切照旧。无事每天禀报一次,有事即可便来。”
宫女退了出去。
易阑珊唤过一个太监,轻声细语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太监听完点点头,往太医院走去。
是日,琳琅感到ρi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连换药都不再钻心地疼,睡觉也安宁多了。一切都很好,除了皇上一连好几天都宿在未央宫。她恼怒地派人去请皇帝,却都石沉大海。
“娘娘,我在未央宫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个公公出来说皇上和惜春姑娘在沐浴,他们不便闯进去。叫我先回来,他们自会通传。”
琳琅恼怒地抓着床单:“贱婢!贱婢!贱婢!一定是耍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贪新忘旧,乐不思蜀。”
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别以为我是好相与的!”
琳琅翻身下床,才站起来便跌了下去,要不是宫女眼明手快扶住她一准摔在了地上。
琳琅紧紧地抓住宫女的手,指甲抠进她的肉,恶狠狠地道:“走!我们去未央宫!”
宫女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慌慌忙忙扶住她:“娘娘,你还是回床上躺下吧。就算去了未央宫,您也未必见得到皇上啊。那帮人敢轻慢地对待我,说不定也敢阻拦您。”
“嗯?”最后一句话让琳琅陷入了深思:惜春那丫头何时有这样的胆子阻拦我的人?纵然有那样的胆子,也没有那样的机心。想起惜春无忧无虑的笑容,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女人竟然也能得到皇上的恩宠!想到这里她悠然一笑:惜春那样的女人都能得到皇上的恩宠,更何况是我?
心情一松懈便觉得ρi股又疼起来了,琳琅气喘吁吁地吩咐道:“扶我回床上躺下。”
宫女如蒙大赦般照做,安顿好她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不去未央宫了?”
“去哪里做什么?”琳琅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圣旨,看着凤印咬牙切齿道,“去了就称了那只小狐狸的心了!”
“小狐狸?”
琳琅没好气地骂道:“什么金枝玉叶娇公主,德才兼备贤皇后!不过是一只想坐山观虎斗的小狐狸。你以为我次次都会按着你的棋路落子吗?”一抹嘲笑在她唇边漾开:“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宫女似懂非懂,也不敢深究,怯生生地问道:“那就不管皇上了?”
琳琅玩味地笑着:“你觉得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宫女试探地答道:“皇上脾气很好,待人亲切,很喜欢娘娘。”
“用不着加最后一句拍马屁。”琳琅放松地笑着,“皇上是个温柔的人,在我这里呆久了怕伤了别人的心,在别人那里呆久了怕我不高兴。前些日子我霸占了皇上太久了,他去未央宫陪一下惜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出几日,他一定会过来长乐宫。”
琳琅料想的不错。第二天下了朝,太监直接拉着御辇往未央宫去,皇帝叫住了他:“去长乐宫。”
“是。”
车子转向另一个方向。乾坤殿门口的一个小太监看着御辇消失在视线里,立马朝凤仪宫走去:皇后娘娘吩咐过,皇上下了朝无论去何处,都要及时禀报她。
听到这个消息,易阑珊并不讶异:冷香虽能催|情,却不能用得太多,若是分量太重,异香扑鼻,一定会引发城舅舅的好奇乃至怀疑。所以冷香能把皇帝圈在惜春身边一时,却始终不是长远之计。皇帝一定会再回到长乐宫去。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琳琅,你猜得到吗,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皇上在哪个宫室和哪个女人睡觉呢。
她招招手,一个宫女附耳过来,她轻轻吩咐道:“去吩咐太医院把药改回去。”
减少止痛之药,痛得死去活来,你还有心情诱惑皇帝吗?易阑珊笑着:在这宫中,我已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了十年呢。和我斗?琳琅,你有那个权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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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文的时候一直在听kellyclarkson的becauseofyou
昨天多多推荐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被这首歌感动。今天仔细看了它的词,才明白这是一首多好的歌,我爱歌从来都是爱歌词。歌词好我才会沉下心来品曲。>-<
夜阑人静时分。听这首歌让我迅速进入写文的情绪。
这是一首非常适合易阑珊的歌。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十九章 洛阳
“皇上睡不着吗?臣妾唱一首小曲给你听吧。”琳琅趴睡在床上,发似流云,铺了大半床。
易江城侧卧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爱妃身上有伤,还是不用动气的好。”
“臣妾小声唱,伤口就不会疼了。”琳琅摇着他的胳膊。
易江城笑了:“你想唱便唱吧。”
琳琅轻启朱唇,唱的是一阕朱敦儒的鹧鸪天:“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Сhā梅花醉洛阳。”起句的声音很小,犹如在耳边低诉,次句起便渐渐拔高,乘风而上,直遏行云,冲破云霄之后歌声一转,一咏三叹,袅袅不尽。
待她唱完,易江城爱怜地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不是说小声唱吗?”
琳琅嘟着嘴说:“臣妾喜欢唱歌,忍不住就竭尽全力了。”
“真是小孩儿心性。”易江城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朕第一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唱歌。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
琳琅拉过他的手臂,把脸枕在他手臂上:“臣妾当然变了。臣妾老了。”
易江城一笑:“在朕心中,爱妃永远都是那个一边采莲一边唱曲的绝代佳人。”
“可是臣妾已经不能泛舟湖上,采莲而歌了。”
皇宫里的醉湖三千水色,一抹空碧,是一株荷花也没有的。
“爱妃是怀念洛阳了吗?刚才所歌的曲子里也有洛阳呢。”
琳琅的回答十分坦率:“臣妾不喜欢胤都。臣妾喜欢洛阳。”
“朕也喜欢洛阳。可是我已经不是洛阳侯了,我是皇帝,无论多想寄情山水,终有一日,我要回到胤都。”
“真的不能再回到洛阳吗?”
易江城引了一句不恰当的诗词:“君问归期未有期。”再说了,胤都或者洛阳,哪一处才是家?哪一处算是离,哪一处算是归?他卷着琳琅的秀发,轻声说道:“无论是在洛阳还是胤都,你都是朕的咏妃,朕的琳琅。”
可是,我比较想做皇后呢。琳琅往易江城怀里靠了靠,无声地说道。
“皇后娘娘,袁宏求见。”
“袁宏?”易阑珊一挑眉:上次袁宏来借兵,她没有应允,之后袁宏便再没来过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一笑:“请袁大人。”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吧。”易阑珊扭头吩咐赐座。
“微臣有要事启奏,娘娘能否屏退闲人?”
“恐怕不太好呢。”易阑珊笑盈盈地答道,“深宫之中是非多,大人要怜惜自己的清誉啊。”
“天下重国事重,至于私德,臣只求无愧于心。”
易阑珊依然轻笑着:“大人严肃得几近可疑啊。”她挥挥手,宫人退了出去,只是没有关上门。
袁宏正要开口,易阑珊敛容正色,打断了他:“本宫突然想起一个小故事,大人愿意听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宏耐着性子说道:“臣谨听教诲。”
“话说皇宫有两部分,以乾坤殿为界,前为皇城,皇上与诸大臣议事之所,后为宫城,皇上起居饮食皆在此。阑珊皇宫里出生,皇宫里长大,可待到出嫁之日,我才第一次进入皇城。”
“公主出阁,皇上立后,都是要往城外弘法寺祭天。路途遥远,所以要提早出发,话说当时天还全黑着,我便起床梳洗,穿上凤冠霞帔,被宫女抱着登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我在宫女怀里昏昏欲睡。睡到正酣之时,宫女摇醒我说乾坤殿到了,抱着我走下马车,说要我看一个东西。”
“更深露冷,天外几点疏星,借着火把,我努力睁大眼睛,只见乾坤殿的后门口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几个苍劲的大字‘后宫人不干前殿事’。这是本朝开国皇帝的手书,每一位新后在去祭天的路上都要停到乾坤殿的后门口,看一看这几个字。”
“我的故事说完了,袁大人还有什么话说吗?”
“臣适才说了,不求清誉,只问天下。”
“好风骨。”易阑珊浅笑着,“本宫没有这样的风骨。天下事自有皇帝文臣武将操心,本宫只愿在半个皇宫里且悲且喜。”
“娘娘为大公主,身负大胤血脉,又为皇后,乃一国之母,当心系天下,目光怎能为三尺宫墙所阻?”袁宏自椅子上站起来,深深地跪下去,“变法告急,新党需要娘娘的支持。”
“袁大人错了。”
“臣哪里有错?”
“宫墙不是三尺,是三丈。”易阑珊起身唤道,“来人!送客!”
袁宏关渔莫德麟蔡书铎以一本祥瑞表自洛阳迎回皇帝,在朝中崭露头角,在民间也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后来,四人又上书皇帝,痛陈皇朝弊政,要求推行新法,朝臣一片哗然,或赞或骂,易江城对新法倒是跃跃欲试,却也心存怀疑,便命先在洛阳试行,以观成效。新法推行之初,一切顺利。前几天却有流火自天而降,将皇帝于洛阳的别院焚毁了一大半。人们都议论着这是天谴,是告诫,新法背德忘祖,是断断不能继续实行了。
想到这里,易阑珊不禁冷笑:烧了一处行宫而已,有那么严重吗?我不过是飞鸽传书,叫洛阳官府暂缓救火而已嘛。
宫女进来了,袁宏依然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娘娘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易阑珊冷冷地答道:“我何曾有一刻忘了自己是谁。”正因为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要恪守本分。她的出身过于尊贵,在朝中和民间的影响力绝非一般后宫妇人可比,若是贸然干涉朝政,对时局的破坏力实在是难以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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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松很好笑的文。
想到她已经完结了一本30万字的《回到大汉——我是女御医》,我就想泪奔了。我这龟速,别说全本,连卷二完结都遥遥无期==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章 等闲
“皇上。皇上。快推呀。”惜春坐在秋千上,觉得秋千少了推力,只余下惯性,荡得越来越慢,一踮脚尖站起来,转头问道:“皇上怎么不推了?”
易江城疲倦地笑笑:“朕有些累了。你让宫女推你吧。”
惜春点点头:“哦。”她叫过一个宫女,继续荡起秋千。
易江城坐在一边,只觉疲惫不堪:最近宫里平稳了,国事却繁杂得很,到底是继续新法,还是废止新法,新党和皇党各执一词,各有理据,委实难断。最要命的是,长歌散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月西环却还没有回来。她到底采到那几味据说十分重要和罕见的草药了没?该不会,她甩掉了翟钦的监视,逃回了南疆吧?要不要命人去寻她呢?
惜春银铃般的笑声飘入他的耳朵,此刻,也只能用“刺耳”二字来形容了。他揉揉额头:还是去凤仪宫看看璇玑吧。
璇玑的新鲜劲儿过去之后,易阑珊便把她抱回了凤仪宫。来到凤仪宫,易江城不让通传径直走了进去。宫女禀告说皇后用过午膳正在午休,璇玑公主亦在休息。易江城便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想一些事情。
也不知发愁了多久,一个柔软香甜的身体爬上了他的膝头,好奇地抚着他的眉头:“皇上的眉毛好奇怪。”易璇玑和易江城之间的关系难以界定,所以易阑珊并不让她以亲属关系称呼易江城,而是笼统地让她管易江城叫皇上。
易璇玑的智力水平在最近几个月有了显著的进步,虽说离同龄的小孩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已不会被人在第一眼就发觉她的特异。易阑珊十分高兴,逢人便说:“我早说了,公主只是长得慢一些。”
璇玑揉捏着易江城的脸,易江城也由着她胡来,心不在焉地说:“珊珊要吃点心吗?珊珊要吃什么点心呢?绿豆糕好不好?炸饺子呢?吉祥果?蜜饯?珊珊想吃哪一种?”
易阑珊轻轻答道:“皇上想吃哪一种?”
易江城随口答道:“炸饺子吧。”此时他才发现易阑珊不知几时站到了他身后,易江城如梦初醒般一笑:“我刚才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在城舅舅眼里,珊珊一直没有改变吧?”易阑珊答非所问,“或者说,城舅舅希望我永远不变。”
易璇玑似懂非懂地坐在易江城怀里,眨巴着眼睛。
易阑珊扭头吩咐道:“来人,把公主带到御花园去玩。”
“让我陪璇玑玩一会儿,没关系的。”
易阑珊粲然一笑:“有些事情我不想让璇玑听到。”
偌大的庭院里,一个倦到恍惚的人,一个怒极反笑的人,对坐无言,任由花落无声,衣襟含香。
“城舅舅,为什么不责备我?”
“嗯?”
“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太医院配给琳琅的药里,时而宁神的药剂太多让她昏昏欲睡,时而宁神的药剂配得太少让她痛不欲生。”
“那个,太医院的疏失,我已经私下警告过他们了。相信不会再犯。”
“太医院怎么会有这种疏失?”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想为一时的疏失追究什么人。”
“城舅舅,你还像当年那么温柔。”易阑珊亦觉得倦了,可是越倦她越不得安宁,越倦她越不能顺从,她极力睁大眼睛,看着易江城,“城舅舅,你希望这是一时的疏失,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疏失会越来越多。”黄昏的太阳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单薄:“我会一直疏失下去。”
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易江城揉着太阳|茓,真挚地说:“珊珊,我不懂。你何必一直和琳琅置气。”
“城舅舅,你不会明白,你眼中的‘置气’,对我们来说,是一生的战斗,是赌上性命的战斗。”
易江城握住她的手:“珊珊,你要相信我,你永远都是皇后。或许会有别的什么人想当皇后,可是,我的皇后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易阑珊闭上眼睛: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心中永远有一个空洞,光照不进,丢多少东西进去都不满,风呼啸着穿过那个空洞,时刻提醒我,一切都会改变,相信谁都没有用,相信自己都没有用。
易江城倒入她怀中。
“城舅舅?城舅舅?”
易江城双目紧闭,怎么唤都唤不醒。因为这突生的变故,易阑珊傻掉了,她愣了一愣,大喊起来:“来人!来人!”宫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唤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听到。
接下来的事情,易阑珊全是不知道的。似乎有很多人冲了过来,似乎他们都在大喊大叫,易阑珊呆呆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易江城:城舅舅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来了什么人,她被七手八脚地拉开,易江城被抬进了朝阳殿。
“皇上……脉相微弱,气血不畅……”太医流利地说了一大串症状。
易阑珊打断他:“病因?药方?”
太医吞吞吐吐地答道:“不知……不敢……”在易阑珊发怒之前,他便急忙解释道:“皇上有病,一向是由国师诊治,不传召太医。故此,皇上到底所患何病,患了多久,微臣实在不知。”
易阑珊的视线落在易江城腰上的玉坠上,想起上一次易江城似是患病吃了玉坠中的药粉便好多了,她撵走了喋喋不休替自己辩解的太医,屏退了所有宫人,紧闭朝阳殿大门,用颤抖的手取下那个玉坠,打开机关,然而,里面已经倒不出药粉来了。她想了想,灌了一些水进去,果然带出了少许药粉,用汤匙化开,捏着易江城的嘴,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
长歌散的分量太少,易江城直到半夜才悠悠醒转。易阑珊趴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易江城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一晃:“珊珊,你在睁着眼睛睡觉吗?”
易阑珊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你才在睡觉!”忍了很久的眼泪滑落,她哭了。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一章 两意
易江城看着手上的红印,打了个哈欠:“我还是继续睡吧。”
易阑珊背过身去:“城舅舅,你要死了吗?”
皮肤如细雪一样白,散发着幽冷的气息,易江城看着自己的手:“也许吧。”
“人都是要死的。”泪水在易阑珊脸上纵横,“可是现在不要死。以后也不要死。”
易江城苦笑着:“那我该几时死?”
大门被猛地推开,月西环背着翟钦跌进屋子,她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易江城走来。朝阳殿纵深极深,她走得又慢,易阑珊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月西环坐到床边,一言不发,拿出一把匕首,在易江城的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喷涌出来,她随手拿过床边的药碗接住,用手指蘸一点舔一舔,立刻发怒了:“这些天你吃了多少长歌散?”
易江城没有回答。
“我留下来的,你全部都吃掉了?”
“珊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国师谈。”
易阑珊点点头,离开了朝阳殿。
无人搭理的翟钦倒在地上,醒过来后便听到月西环一声低吼:“想死也不要找我陪葬!”还是继续昏迷吧。翟钦连眼睛都没睁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回洛阳去吧。”月西环渐渐平静下来。
“不行。”
“那就把她送到洛阳去。”
“不行。”
“那你就躺在这里等死好了。”
要把谁送到洛阳去?翟钦在心里猜测着。
答案只可能是一个人。然而,她愿意离开皇宫,离开胤都,离开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吗?
他心念一动,呼吸便变了变,月西环站起来,走到翟钦身边,踢了一下他的脸:“醒了就别装死。”
翟钦趴着纹丝不动。
月西环拿匕首抵在他的手上:“还在昏迷啊。看来中毒很深呢。得再放一次血。”
翟钦立马坐起来。
易江城轻轻一笑:“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翟钦迅速摇头:“没有。”
“翟钦。你太聪明了。”易江城叹道,“两面三刀固然能游刃有余一时,却不能明哲保身一世。希望你能真的聪明。以后别再一有风吹草动便忙不迭地去报信。”
这并不是易江城惯常的说话方式。
皇帝有些地方改变了。一直以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他,让他慌张得不得了,此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转过身来面对。
他的笑容依然清朗,却有一种微妙的决绝。
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再迟疑?
这不是臣子该关心的问题。翟钦跪倒在地上:“微臣从来都没报过什么信,只是老老实实地把皇上的旨意传递给皇后,一五一十地把皇后的举动禀报给皇上。”
“那便好。”易江城从床上坐起来:“国师,走吧。回到育德殿去。”
月西环拒绝了:“翟钦的毒还没清完。我先要给他疗毒。”
“也好。”易江城离开了。
“你能站起来吗?”
翟钦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算了。我背你吧。”月西环叹一口气。
月下的皇宫有一种冷寂之美。
“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翟钦趴在月西环的背上:“我什么都没听到。”
“和我说实话。”
“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的话,我再说一遍好了。”
“……”
“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皇上可能会查问你,如果你说出来的事情和我不一样就糟了。”
“你说吧。”
“我们根本没有找到荣枯的所在。”
“那东西很重要吧。当时如果我没有松手的话……”
“如果你不松手我们都会被巨石压死。”
“我松手了一样被蛇咬了。”
“蛇只是一个意外。”
“巨石也是一个意外。”
“荣枯已经被巨石压扁了。所以你还是当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吧。”月西环看着天上的残月:没有找到便意味着也许有一天会找到。可是,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后一株荣枯,却只能看它在眼前死去,胭脂冷是永远不可能制成的了。这一点绝不能让易江城知晓。我只能尽力拖延下去。
翟钦是习武之人,分量重得很,月西环亦是有伤在身,走得颇为艰难:“翟钦,你有帮人送过骨灰坛吗?”
“在军中送过一两回。”
“我死之后,帮我把骨灰送回家吧。”
“你家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被蛇咬了,走不动,跑腿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做吧。”
月西环吃吃笑起来:“你也会说笑话啊。”
翟钦想象着她脸上厚厚的粉簌簌落下的样子,打了个寒战。
褪去妆容的月西环到底长什么样子?翟钦有些好奇。在深山荒漠里寻找药草,生活之艰辛不必多言,月西环却总有时间和材料把自己涂得姹紫嫣红。
“翟钦。那个时候谢谢你救我。”
“我救了你好几次。你说的是哪一次?”
“每一次。”
“……”
冷月无声。
翟钦永难忘怀的一夜里,有一钩残月,如弯刀般悬于幽蓝的天空。
违背了易江城的警告,翟钦在下半夜潜入凤仪宫。
易阑珊正于朝阳殿中枯坐,青灯古卷,以候天明。她轻轻地翻着书卷:“你来了。”
翟钦看着桌上一部一部的书:“娘娘在读书?”
“我在找长歌散。翟钦,前些日子你一直和月西环在一起,你知道长歌散是什么吗?”
“臣只听她提起过胭脂冷。”
“长歌散,胭脂冷……尽是很古怪的名字。洛阳十年,城舅舅,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翟钦硬着头皮说:“也许娘娘有机会知道。”
“哦?”
“皇上似乎想把娘娘送到洛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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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二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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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脑残中,剧情暴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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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翟钦在车窗外问道。
易阑珊卧在软塌上:“不必了。今早已经歇了三回了。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洛阳?”
“娘娘说的是。”翟钦策马向前。
廿二载中,易阑珊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胤都郊外的弘法寺。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地图上两指的距离,对她来说,便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洛阳……
城舅舅曾把她抱在膝头,教她念: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段,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那个时候她正在换牙,说话漏风,好多字都咬不正,引来易江城的嘲笑,她恼怒地在易江城手上咬了一口……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惆怅:不知道璇玑怎么样了。易江城把璇玑留在了宫中。没有那个唧唧喳喳的小家伙,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易阑珊低声问道:“何事?”
驾车的太监也不知道:“前面的羽林卫停下来了。”
翟钦骑马过来:“娘娘,车队遇到袁宏大人了。”
袁宏?他不在胤都,到此处作甚?
翟钦提醒道:“皇上废除新法,袁大人连上五篇万言书,其中说什么‘因时变法非为逆天,废新迎旧实乃背德’之语,皇上一怒之下,把袁大人贬出京城,降为县令。”
易阑珊十分讶异: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没有关心过……
“翟钦,停下车队,我去向袁大人话别。”
“是。”翟钦听话照做。
昔日衣紫腰玉,今日粗衣布服,端坐在囚车中,袁宏依然是那么气派,他向易阑珊欠一欠身子当作施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这是?”易阑珊十分诧异,“怎可对国士加以镣铐之刑?”
一个小吏被推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是……”他搜刮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解释。
易阑珊心知这定是皇党的意思,为了折磨和侮辱这位眼高于顶的状元郎。她也懒得和这些小吏计较,转头问袁宏:“我叫他们放你出来,如何?”
袁宏大笑一声:“此去戴县甚远,有车方合我意。”
“戴县?”易阑珊从未听过这个地名。
袁宏十分坦率:“在戴县县令的任命书下达之前,我亦不知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叫做戴县。”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同袁大人说。”
翟钦欲退,却被留下。他心里叫苦不迭,却也毫无办法。
袁宏看着易阑珊:“娘娘愿意猜一个小谜语吗?”
“易阑珊愿意一试。”
“我现在最常做的一个动作是什么,请娘娘猜一猜。”
易阑珊打量着袁宏:囚车不高,他只能坐着;手脚上都有镣铐,以他书生的体质,当是沉重难以抬起;脖子被限在一个圈里;活动范围极为狭窄,他能做什么?
“娘娘猜不出吗?”袁宏微微一笑,“身坐囚车之中,袁宏只能抬头,不能低头!”
不能低头!袁宏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却有千钧,敲在易阑珊的耳膜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之共鸣,嗡嗡作响起来。
那是她的心。她的骄傲!
“微臣曾对娘娘说过,眼光要越过宫墙,看到天下,方能称作一国之后。”
“娘娘,您已经走出了皇宫,走出了胤都,您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整日枯坐马车之中,揣测城舅舅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揣测他为什么要我去洛阳,揣测他何时会迎我回去……我一路上都不曾掀起帘子,看看窗外的风景!
易阑珊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袁宏亦察觉了她的改变:“此去戴县,不知有无归期,不知几时归期,袁宏却未曾有过一时一刻的沮丧。娘娘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连中三元,名动天下,授职京官,春风得意,上书国政,得以实行……袁宏经历过很多东西,唯独没有经历过失败。袁宏口口声声说着治国平天下,其实,微臣连个县衙都没管理过。既然袁宏只是一只井底之蛙,那么,被扔进井里,也许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放生。”
“知不足,然后足之……”易阑珊喃喃低语。
“自古有多少公主皇后能走出深宫?娘娘得到了这样一次机会,实乃娘娘的大幸。若是经此变故,娘娘依然只想着一个皇宫,只看得到眼前几个敌人,娘娘实在太小觑了自己,也小觑了‘敌人’二字!”
“敌人?”
“娘娘以为袁宏的敌人是谁?”
“皇党……”易阑珊瞥了翟钦一眼,翟钦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手上的一个荷包,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她微微一笑,追加了两个字:“皇上。”
“何止皇党与皇上!自新法试行以来,风言风语的多,不言不语的也多,能为新法一言的却不多。天下万民,无一人识得新法。”袁宏说着最叛逆不经的话,语气却还是那么不温不火,“袁宏依然想施行新法,既然万民都不懂得新法,我便以万民为敌!”
“袁大人好气魄!”
袁宏微笑着:“娘娘没有这样的气魄,那便说明娘娘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敌人’。”
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呢?目送袁宏的囚车远走,风吹起易阑珊的衣袂,她感到自己的灵魂亦乘着这阵风排开云朵直入九霄,她快要冲出那淡蓝色的天空,却遇上一层看不见的阻碍: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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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二十三章 危险
没有人把她关在朝阳殿里。
是她自己把自己关在那里。
十年间,她完全可以下令翻新凤仪宫,实际上,当城舅舅劝说她的时候,她都拒绝了对朝阳殿做一点点改变。
对她来说,朝阳殿没有任何甜美的回忆,她却把自己关在那里十年。
没有人让她痛苦。
是她自己让自己痛苦。
深陷痛苦之时,她甚至希望自己更痛苦一些:如果我更痛苦一些的话,城舅舅就会回来了……他不会丢下我不管……他会把我抱在怀里,哄我吃饭,他会嘲笑我只是个小孩,他会说胤朝的大公主是个爱哭鬼,他会……
易阑珊把自己封印在十二岁的记忆里,因为她知道,那些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父皇已经死了。
易阑珊竭力让自己怀有十二岁的感情。她的世界里只能有城舅舅一个人。绝不能有第二个。
易阑珊笑了,她抬头看着头顶的青空:挣脱吧,十二岁。破裂吧,十二岁。消失吧,十二岁。我还有很多年要活,我还有很多路要走。
我会飞往更高远的天空。
翟钦玩着手上的荷包:“娘娘,回车上去吧。”
“帮我找一匹马来。”
“马?”翟钦有些意外。
“翟钦你知道吗,我会骑马。”
“娘娘学过骑术?”
“皇上教我的。”
“皇上教的?”
易阑珊点点头:“十年前皇上教过我。”
翟钦斟酌着字句:“娘娘,十年间,您有骑过马吗?”
“有啊。”易阑珊理直气壮地答道,“我骑了好几回呢。”
翟钦勉强微笑着:“娘娘,您还是回车上去吧。”
“我想骑马。”想通了一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易阑珊此刻情绪高涨,精神饱满,简直有征服世界傲笑天下的豪迈与气魄,区区一个骑马,算得了什么?
翟钦看着她的神色,估计自己是阻止不了她,讪讪地牵了自己的马过来:“娘娘请骑这一匹。它性子好,跑得稳。”
易阑珊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武林高手都是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