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仿佛是感觉到了丈夫的心焦,若水缓缓地睁开眼,声音哑涩地唤道。
李世民惊喜万状地俯身道:“若水,你终于醒了,放心吧,等孙思邈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若水勉强地一笑,在方才那无助的黑暗中,一直有一个空然的声音在反复地念着,贞观十年六月,文德皇后崩。唯有悲伤的牵挂将自己又送了回来,可人又如何能胜天?
九月,帝后归京,或传皇后于九成宫重病难起,幸得神医妙手回春,方才初愈。
又一年的秋天,若水坐在立政殿的园子里,脸上依然不见血色,可神情却恬然宁静,一阵秋风来得急了些,让她止不住地连咳了数声。
循声而来的李世民佯怒着,俯下身道:“那些宫女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孙思邈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你这段时间都不得经风受寒,她们竟然也不拦你。”说完,轻柔地将妻子抱起,往内殿走去。
若水将脸放在李世民的颈窝里,低声道:“好久没见阳光了,我才不许她们拦着或是跟着。”之前的整整一个月,自己都徘徊在生死之间,尽管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可身子也弱到了一度只能卧床的地步,就好像这具一直以来只有一半魂魄的身体又一次开始慢慢地衰弱了一样。
“再养一段时日吧。”李世民的话语中带着些不自知的恳求,“等到我看着都能安心了,就随你去那儿。”
“后宫里,没事吧?”若水迎上李世民的目光。
李世民轻描淡写道:“你都病着,还有谁敢惹事,放心吧,杨蕊和杨茜还被禁在她们的宫室里,谅她们也没办法兴风作浪,就等着你好起来再处置。”
若水看着面前的立政殿,倦然道:“只要她们不坏了宫里的规矩,我也不想动她们,毕竟谁的心里没有苦处。眼下要紧的倒是承乾的事,西征吐谷浑的事,他准备得到底怎样了?”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虑色,低下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等他出征前来见你的时候,你自己看着也就放心了。”这个时候他不想也不能告诉若水,前些日子,他们的长子在操练射箭的时候,被突然受惊的马给甩了下来,幸而只跌伤了腿脚。
贞观八年十一月,吐谷浑进犯凉州。
十二月,天子下诏大举兵马,以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率五路兵马*吐谷浑,此时的朝中,却依然很少有人知道太子李承乾亦随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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