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骤缩,丝丝冷光从中迸出,“接招——”之宁娇喝一声,那是敛了敛气的一刺,自然很是轻易地被对方挡住,她轻笑,剑身一绕,轻巧地躲过拔都地横刀一击,手腕一抖挽出数朵剑花,散发出清淡的蓝光,愈演愈快,竟令人眼花缭乱。
坐在席上观战的蒙哥皇子却看得清清楚楚,要挽出这种剑花,看则容易,实则需要深厚的功底,之宁,她——果然不简单!陡然间,他琉璃般的双眸中透出淡淡的神情,难以捉摸。
“之宁小姐,好本事!”拔都爽朗一笑,提刀挥向剑花,势欲挑破,之宁将剑花一收,“叮,叮,叮——”刀剑相交,她手中的“艳离天霜”,似乎很久未与其它兵刃交手,显得略微有些“兴奋”,剑身隐隐透出蓝紫色,上面的细雕纹也渐渐清晰,之宁蹙了蹙眉,手式一缓,被拔都瞧了个空门,她大惊,挥剑格挡,锋锐的刀锋只离她不过一寸左右,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拔都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姐身手真是不凡,”带着些惊讶和质疑的语调,“你到底是什么人?殿下岂是你这么容易靠近的?”
之宁随之一窒,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要明白,是他要救我,不是我硬要他救!还有——”她顿了下,招式不缓,丝毫无破绽,却见拔都微微皱眉。
“我对皇子妃这个位置实在是没兴趣,反正你们要走了,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她把最后几个字故意咬重。
剑式愈演愈凌利,带着点剑气,慢慢扩散。
双眸微闭,又倏地睁开,眼中犹如澄静的湖面,水晶般的湖蓝,没有一丝涟漪,风掠起他如墨般的发丝,蓦地,他感觉到了什么,是——剑气!
凌空一跃,“唰——”绝世剑光芒微吐,在空中划了道紫蓝色的弧线,剑气拢成一直线,蓄在泛红的剑尖上,刺向拔都,此时之宁脸色苍白。粉色的唇微翘,宛如一朵孤傲的蔷薇,她知道,只要她握上这把剑,她心中就会一片空白,似乎与这把剑有什么契约,它控制不了他,但她也同时控制不了它!
朵儿在远处瞧得惊心,根据她在现代看的那些二十一世纪什么乱七八糟的武侠剧的经验,这行势,八成之宁走火入魔了,或者什么小宇宙爆发了,反正,总不是虾米好事。
她看见边上的席垫上放着一个挺大的酒坛,她想也不多想,一把抓起酒坛,为了不浪费这么好的酒,她深呼一口气,直直地灌进胃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她感叹着,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也不管什么“美女面子”,跑到河边,“唰”地灌了一坛子水,然后提着一坛沉重的水,向比武场跑去。
啊呀,真该死的,她小声地咒骂了一下,刚倒下的酒现在涌上酒劲了,还发晕,意识恍惚,踉踉跄跄。
“哗——”一坛冷水猝不及防地泼在了之宁身上,正欲刺一剑,却因这泼冷水,凉意刺骨,剑势一滞,随即偏了方向,未刺中。一旁的朵儿早已瘫软在地上,酒劲上涌,脸颊绯红,却十分楚楚动人,娇艳欲滴。
之宁目光空洞,愣愣地盯着由类似于锈剑变成散发着妖艳的紫红色的光芒,细雕纹如游龙般盘踞其上,发出灿金的光。
这——究竟是把怎样的剑呢?
蒙哥皇子“腾”地从席上站起,拿着琉璃走到比武场地,将琉璃抛给了拔都,拔都一怔,但还是接了。他缓步走进之宁,从身后环住了她,在她耳朵边轻语道:“别看了……没事的。”之宁慢慢地转过头,凝视着他,眼中闪着泪光,嘴角抿成一条线,却仍然倔强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看着她这样,他突然心中一痛,为什么不肯跟他走?他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而她,宁愿折磨自己。
手臂渐紧,心如刀绞。拔都脸一红,双手捂住眼,,别过头,像螃蟹般向一边移动,时不时地被什么东西绊一跤,而朵儿早就昏睡过去了。其他人如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喝酒玩乐。
那一夜,过得有些草率。她的泪水,他的拥抱。离别总是像一潭泉水,静静地流泻。
风,夹杂着沙质,吹拂在脸上,总感觉或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朦朦胧胧,似幻似真。眼前呈淡淡的橙红色,光束刺得她有些晕眩,却怎么也不能睡去,眉头皱了又松开,松开了又皱起。最后,抵不过,掀开被直起身来。果然,那声音——!
她一激灵,翻身跳下床,粗粗地披上衣裳,也不管穿得七歪八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唰”地掀开营帘,睁大眼睛,看见整装待出发的蒙哥一行人,整个人也就愣在那里了。
看见之宁的营帐有动静。她醒了,终于醒了。呵,真是一只懒猫!他的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惜,他马上就要走了,走了,嗯,走了。
“喂!怎么要走也不说一声啊!”她一声惊呼,接着一阵风掠到他面前,她微抬首,可以看见他的下颚,如钧瓷般精美。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要走了?嗯?!也不叫我一声!”他不回答,一阵沉默。
拔都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殿下啊!加把劲就可以把她带走了啊!这天下哪个女人是您得不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