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就决定了,他先回来,我再回来。”封蓝起身,离开了病床,走向门边,“好好养病,以后,姐姐再来看你。”
病房里又安静了,窗上的雨都听得清。她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觉得冷,头上的疼一阵阵扯着心,靠在床头,平复一阵晕眩。
在美国就决定了,然后呢?他为什么回来了,把她从学校接回家,跨过了那道底线要她,他,真的和姐姐结婚,变成姐夫了?
她不信,死也不信!身上冷的利害,头上出了一层汗,不停的哆嗦,刚刚清醒的虚弱依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拔了点滴就下床往门外走。她要去想他,不管找到哪里,也要找到他。
他们不能骗她,她只有他,只爱他。她得去找他,当面问他,他怎么骗她,怎么不要她了!靠在门边,她慌乱的开门,甚至没穿鞋,就跑了出去。
扶着走廊的墙一步步往外走,披散着头发,像个走丢的孩子,她挣扎着去辨认每张经过的脸,每个都不是他,每个又都像他。走廊很长,有人迎面过来,看看她,又走远了。他在哪?
路的尽头,乏力的扶着拐角座椅,她累了,喘着粗气,站不稳,眼前又模模糊糊的一片,突然就被带到了温暖的怀里,脚沾不到地,被横抱了起来。
眼泪来了,一下就撞到他黑潭般的深情里,水蒙上了他的脸,她看不清,就用手去摸摸,胆子那么小,窃窃的,怕一碰他就不见了。
一个月,等了那么久,总算见到了,她心里疼得厉害,他去哪了?
埋进他怀里,什么误会都忘了,那么信赖的搂着他的脖子,胡子扎的她很疼,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颜色,心里开心,嘴角都挂着笑。他来了,什么都好了。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她只想靠着他,凑近耳边,还没说清“我想你”就哭了,那么伤心委屈。分离之后还是分离,转瞬即逝的相守之后,再没平静过。她病了,为了他病了那么长时间,他走了却不回来,她只能赶过来,告诉他想他了,爱他。
长长的叹了口气,安心的靠在他手臂的温暖里,深的像夜的眸子,那是她的,只是她的。
在楼道里看着她慌乱衰弱的样子,奔过去抢到怀里,怕她又晕过去,病的认不出他一个星期了。终于醒了,却哭得那么心酸可怜,抱着他的小手软软的,却是用尽了力气。心里疼,从没有过的疼。回病房的一路,亲着她的额头,伤口结痂了,瘦的那么厉害,他把她害惨了,她再不好,他也不想活了。
把她放回到床上,她不肯松手,拉着他的体恤埋在他胸口哭,眼泪湿透了衣料,手环过他的腰,她受过的委屈已经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实话,但是不说,只会更糟,他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枕头上,给她擦干眼泪。
她还是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只是哭。
有一刻,他真的心软了,想就这样下去。但她突然慌乱的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找他的眼睛。
“你没结婚!你没和封蓝结婚!”她再也不叫她姐姐了,她不是姐姐,他也不是姐夫。她慌乱和他要答案,声音都是哑的,小脸上是那种信赖和认定。
他僵了,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量,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干透,清清醒醒的等着他,他不会骗她的。
他突然紧紧把她抓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像要撵碎她一样的紧,他从没这么害怕松手,从没这么担恐惧过,“我和她结婚了,”下一步,只是坠落,永远的失去,“我和封蓝,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怀里剧烈的颤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挣开,让他面对自己,眼睛对着心,她把唇咬破了,制止胸口撕裂般的疼,一眨不眨的看清他眼里的真相,手指掐进他肉里。
她爱过,疼过,也恨过,但这一刻,她只希望她从来没存在过。
时间定格在爱的那秒,悲剧在眼里蔓延。亲手捧到他面前的心,彻彻底底碎了。
颓然倒进他怀里。那晚,她被推进了抢救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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