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下一实,我也蓦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已安全落地,正落在刚才射箭的那块平地上,正落在灵儿的身边。
“大哥!”灵儿紧紧抓住我,似乎生怕我从此消失了一样。
我也握紧了她,心中虽有万语千言,汇到嘴里只说出了一句话:“我说过我会好好地回来,我怎么能舍得丢下你!”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那么靠紧我,那么充满爱恋地望着我。
我举起了手中的这把剑。有谁知道,禹王剑竟然是一把青铜剑,没有光华也没有异彩,就是那么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剑长二尺七寸,剑柄就是剑柄,只容人能够握住,不带一点装饰;剑身上倒是刻着奇怪的纹章图案神秘庄严,两刃薄如细线,锋利无比。剑体通身青绿,上面布满锈斑!整把剑显得古朴隶穆,握在手中,便给人一种神奇的力量。
老头子望着这把剑,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据传当年禹铸九鼎而定天下,在这九鼎之外,用剩余的铜汁便铸成了这把剑,此剑斩妖除魔,吸尽了死者的精血,故而极富灵性,若是人用之得当,则威力无比,可开天辟地;否则便会自戕于此剑下。”
我的目光紧凝着这把剑,不知怎的,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气。
月清就在我的身后,他颂了声佛号,转到我的面前,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剑虽说是禹王神剑,可惜已被怨气缭绕,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光彩。”
“小师父莫又成了相剑师了?”一枝梅在旁边揶喻着。
我却点了点头,道:“他说得不错,禹王便是以此剑冤杀了一条神龙,自然会有怨气!”我说着猛然举剑一挥,直砍向身边一块很大的岩石,“喀啦啦”一声,竟将那块岩石一砍两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自从我取出禹王剑经后,天就开始下雨,从早到晚没完没了。时值秋未,应该是秋高气爽,睛和日丽,今年的天气确实太反常了。
一路上,道路泥泞难行,处处又河水上涨洪水泛滥,许多地方又淹成了沼海泽国,我们整整花了六日六夜,车船并用,才赶到了巫山。沿途看着大片的良田被淹,成熟的稻谷还在田中飘浮,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我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揪起,恨不能马上赶到巫山,赶紧斩断那道怨气。
与我一起赶到巫山的还有灵儿、一枝梅、月清和尚和老头子,而项冲、丁哥儿、王不安、娇儿、东方太保、海妹、崔域雄伯侄与独狐庆等人因为有伤虽没有与我去禹王顶取剑,但早在我们之前,就已到了巫山,等在这里。
也是奇怪,别处阴雨连绵,而巫山却一派睛天,但走进山中,顿觉阴云惨惨,浓雾漫漫,仿佛是处在了冥间地府。直到登上了仙女峰,才霍然开朗,天高地阔,一片明丽。
一条大江从西向东横穿巫山而过,江水奔腾怒吼,似万马千军,汇聚一峡,从瞿塘而来,向西陵而去。巫峡曲折幽深,立于江岸的巫山十二峰,好似十二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云雾间时隐时现,让人流连忘返。
从神女峰上远眺,但见云海茫茫,烟尘弥漫,尤其是西北方向,袅袅而起,一丝淡淡的烟雾越众而出,升腾起来,缭绕成了一片浓云,缓缓向四周散去。那云越远越黑,越远越密,隐隐可以听到电闪雷鸣的轰响。
“在那里!那股怨气在那里!”丁哥儿叫了起来。
“那里一定是怨气的出口。”灵儿也肯定道。
我仔细地望着那股淡淡的烟雾,却发现它越来越浓了,升腾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我不由得又望望天空,红日还未至中天,只怕过不了多久,日蚀就要发生了。
“走,到那里去!”我说了一声,率先冲下了神女峰,奔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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