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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你擒我愿 > 第节课是公共课,他们在公共教室的门口和姜蓓碰上面,她喜欢独来独往,不像其他人成群。

第节课是公共课,他们在公共教室的门口和姜蓓碰上面,她喜欢独来独往,不像其他人成群。

她离开后,靳轩便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何兮走的很慢,好像蜗牛一样,司机只好跟一段,停一段。

靳轩坐在后座,手肘杵在车窗上,纤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抵在太阳­茓­上。

他这样坐着是看不到何兮的,他一直在看路边的风景。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司机在前面开口说话了,语气十分恭敬,“少爷,何秀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他收回手,放下车窗探头出去张望,发现何兮正在弯腰休息,休息够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次­干­脆蹲下来。

蹲了一会,她又起来走,这次走了没几步,­干­脆跪坐到一旁的草坪里,整个人都缩成一小团。

他升上车窗,对司机说道,“开过去。”

白­色­宾利停在路灯下,靳轩跟司机一起下车,他身上穿着才服,外面套着黑­色­羽绒,连脚上踩着的还是一双小羊皮的拖鞋,他走到何兮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何兮根本不搭理他。

她没被坏人拐走真是命好,他想,有陌生人靠近居然这样没有防备。

他扳开她肩膀,想看看她怎么了,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何兮竟然顺着他的力道躺在草地上。

“何兮!”他紧张的叫了一声,何兮脸­色­惨白,大冷天里挂了一脑门汗珠,­唇­­色­都发白了。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就像抱一只蟹一样简单,大步朝宾利走去,司机动作麻利的帮他打开车门,随后又更加麻利上车启动汽车。

“少爷,回别墅还是去医院。”

“医院。”他­干­脆利落的回答。

何兮一直捂着肚子哼唧,好像很疼的样子,他伸手到她的毛衣里去摸了一把,按理说,摸到贴身的保暖衣裤上应该是热乎乎的,她小肚子一圈却是微冷的,他­干­脆掀开她的衣摆,温热的手掌伸进她的保暖裤里,覆在她的泄上。

哪有女孩的小肚子是这种温度,不应该是温热温热或者滚烫滚烫的吗?她这里怎么是冷冰冰的,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股冷气在从她的身体里皮肤下往他掌心里钻。

“何兮?”他轻声叫她,声音里满是温柔,是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展现过的温柔。

何兮还在闭着眼睛哼唧,眼角挂着一小滴泪珠,睫毛也湿漉漉的,好像哭了一路。

他让司机把湿纸巾递过来,抽出一张,抓在手心里热了一会,一点点给她清理脸颊。

真够狼狈的,一脑门汗珠,鼻尖上也有,一只眼圈发青,鼻子下面有一点血迹,脸颊上全是黑道道,花猫也没她这五颜六­色­的­精­彩。

车内很暖,他一直没有放下何兮,就让她像个婴儿似的躺在自己怀里,她哼哼的严重了,他就哄着拍一拍的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又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马上就到医院了,好了,不疼了。”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住院部门口,下车后,抱着何兮直接上二楼的vip病房,就是他自己的病房。

除了有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这里看起来跟私人住宅一样。

他把何兮放到chuang上,按铃和护士站通话,“麻烦来两个小/护士帮我照顾一下病人。”

很快,两个随时为这些vip待命的小/护士飞快推门进来,她们看看chuang上的女孩,又看看靳轩,又相互看看。

内心的潜台词是:艾玛这是谁啊?靳先生怎么抱回来一妞啊,这是搁哪个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狼狈呢?

还有:艾玛靳先生的口味真特别啊!

最后对视时,想的是:好难过啊,我们这么漂亮他都看不上,原来他喜欢苦情范儿的。

靳轩彬彬有礼的瞅了瞅她们两人,大概只有靳轩这种气质型男人才会在穿上才服套羽绒服这种另类装扮时还会让人感觉到彬彬有礼和优雅,他说,“她好像是来月经了,请你们帮她处理一下,我不会弄。”

何兮已经疼的进入半昏迷状态,任人宰割。

要是靳轩来月经了,她们应该是很乐意帮助的,可惜是靳轩抱来的女人,她们显得不情愿。

靳轩补充一句,“麻烦你们了。”他对小/护士温柔一笑,两个小/护士立刻走到病chuang前,掀了一把何兮的裤子,随后转身奔出病房,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

很快,她们两个又一起回来,手里拿着生理内/裤和卫生棉以及湿纸巾温热的一次­性­毛巾和镊子,用托盘端进来。

何兮还在哼唧,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正在经历多么尴尬的事情。

两个女的把她扒了,给她擦身体,给她换内/裤,一个男人,站在旁边看着。

靳轩从没想过趁人之危,他只是担心护士做的不够好,他在监工而已。

他就是这么想的。

“那个,给我拿一套女式才服。”他说。

小/护士拿来才服,帮何兮穿上,然后关上病房门离开。

他关上灯,脱掉羽绒服回到chuang上。

何兮的内/裤外面贴着暖宫贴,现在摸上她的小肚子是温热的,可她还是疼,被强行灌了一杯治疗痛经的冲剂,也没那么快起作用。

靳轩打开被子躺进去,把缩成一团的何兮舒展开抱过来,她就像一只病了的流浪狗,紧紧畏缩在他的怀中。

无意间,手指隔着才服摸到她背后的内/衣搭扣,他从后面掀开何兮的衣服把她的内/衣扣解开,拆掉肩带,把内/衣脱下来放到枕头边。

这样才有利于她的血液循环,对吧?

他绝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绝对的。

可是,趁人之危一下又能怎么样呢?有想法才说明他是正常的男人。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收紧手臂,抱着她入睡。

这也不算趁人之危,他在给予可怜的形兮温暖,是值得赞颂的友爱行为。

他对小豆芽的了解似乎越来越多,了解她的家境,了解她的爱情,现在还了解了她的痛经,真是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在了解她痛经的同时,也了解到她正如自己梦里所见那样,具有童颜,以及*。

好在身子薄,这点优势都藏了起来,不然得被多少大野狼惦记,夜里哪有那么好走。

何兮睡的不安稳,来来回回的翻身,他总在半睡半醒之间把她搂回来,然后盖被子,好像他们在一起睡过很多年了一样。

一觉睡到大天亮,大天亮的意思就是邻近中午,小时候写作文大家都说太阳公公晒ρi股,现在想想,太阳公公真是个流/氓,动不动就晒人ρi股。

这chuang太舒服了,何兮这辈子也没睡过这么好的chuang,这枕头也舒服,这被子也暖和,除了腰酸肚子痛,她从没躺的如此舒坦过。

可这是哪里呢?她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如果是活着,她是怎么活到有这种腾云驾雾的幸福感的呢?

如果是死了,妈的,死了也痛经,真没法过了这日子。

这一觉睡的真好,梦都没做一个,她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怎么回的家。

想到回家,自己怎么会在家,应该去医院陪姑姑才对,何来和姑姑还在医院啊!病房只能领一张家属陪chuang,她跟何年说好了她陪,何年回学校去住,她猛的睁开眼睛,满眼刺目的阳光。

这不是我家啊!这是谁家?这是穿越了还是做梦呢?

感觉脖子后面有一阵阵呼吸的暖风,她不敢置信的缓缓翻身,看到靳轩那一张英俊无比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她惊恐的睁大双眼。

靳轩还在睡,他被何兮折腾一晚上,根本没休息好,睡梦中的他以为何兮又肚子疼的来回翻身蹬被子,无意识的伸手把她搂过来,扯住她身上的被子一直往上拉,按在脑后勺上,用颈窝轻轻夹住她的小脑袋。

温柔至极,暧/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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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九千字,大概是三更,大家稍等

21:念念不忘,你让我心疼时的模样10()

他的皮肤很烫。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是因为陌生和不适才让她觉得他是烫人的。

他的身上还很香,这种优雅沉着的芳香,掩盖了他身上人间烟火的味道。

这一刻的靳轩,简直不像真实的,若不是他的手臂的重量正在被她的身体承受,她才不会相信此时她是清醒的。

腹部突然疼的厉害,她稍稍畏缩了一下,靳轩把她搂的更紧了,温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起来,一下,又一下。

又轻又缓,似故意的,又似无意的。

她要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走到靳轩的chuang上来的,说到chuang上,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匈口……

这一摸,如遭雷劈,还是劈在匈上的那一种。

她嗷的一声从chuang上弹起来,连着踹了靳轩好几脚,一路退到chuang尾。

靳轩是被她吓醒的,女孩子特有的踩尾巴一样的尖叫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他抚了抚心脏,慢慢坐起来靠在chuang头,手指在太阳­茓­上按了按。

他拍拍身边的空chuang铺,温柔的召唤她,“过来,那儿冷。”

何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他,“谁让你脱我衣服了!你要不要脸!你个老禽/兽!臭流/氓!大­色­/狼!”

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趁人之危,好人没有好报,救的是一只狼崽子么?

“你叫chuang的方式还挺特别的。”他慵懒的开口。

何兮微微偏了下头,一脸不解。

他立即更正道,“叫别人起chuang的方式。”

靳轩发现何兮很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抱着小腿,远远看过去都没一个大花盆显眼。

“你不应该谢谢我吗?要不是我半路把你捡回来,这会你的肾啊,心啊,眼角膜啊,什么的到底在谁的肚子里还不一定,你疼的整个人都糊涂了,我总不能让你血流成河躺一晚,给你换衣服我也挺委屈的。”他习惯­性­的摸向chuang头,准备拿起烟盒抽烟,想到这是医院,只好收手,“我脱过那么多女人的衣服,你是最差劲的,又不是黑­色­又没有蕾/丝,内/衣内/裤都洗掉­色­,太没劲了……”

他话音刚落,何兮便如同一直发威的小豹子扑上去,小拳头跟铁块似的砸在他身上,靳轩被她砸疼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有多少72块钱赔给我?还再让我住多久?你知道这病房要多少钱一天?1180,你那72块钱连进来洗个澡都不够,还是你想让我现在就把江南送进大牢里?”

“你个老流/氓!”她狠狠呸了靳轩一口,呸了他一脸唾沫星。

靳轩闭了一下眼睛,说,“下次刷完牙再呸我行吗?”

“呸!”她又呸了一口,“你给我滚开!你个老­色­/狼!”

“我怎么­色­/狼了?我用­性­命担保我绝对不会闯红灯,我很忌讳。”

何兮到底是忻娘,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她真是眼拙,没有看出这个衣冠楚楚的老男人是个禽/兽,现在看清楚了,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何兮红着脸拼命的想要挣脱,靳轩不费吹灰之力的按着她,看她在自己身下扭来扭去,不停的蹭着逃跑。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你再骂我,我要亲你了。”他温柔的威胁道,目光里居然有一抹笑意。

何兮更急了,“你能不能下去!”

“不能,我担心你对我施暴。”他温柔的拒绝,目光里居然有一抹调/戏。

何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抬头咬他肩膀一口,谁知她刚一仰头,他便立即低头压过来,飞快在她­唇­上亲了一个响。

“我没骂人!”她气急败坏道。

“我知道,你准备咬人,惩罚规则是一样的。”

她深吸口气,调整自己的语气,重新征求到,“靳教授,你能不能先下去?”

“不能,下去了你又上来打人,因为被打,我不能去学校教书,自己的教育机构不能去管理,手上的店铺账目不能结算,家里的公司没有­精­力打理,我可是正经八百的纳税人,如果我出示税票,你要补偿我误工费,我估算一下,这些项目全部加起来,我一天应该有10万元左右的收入……”

“我呸!我十块都没有!”

“十块钱都没有你就敢出门故意伤人,你这是在玩命,你懂吗?”

“我呸!”

靳轩无奈的皱眉,“你再呸一次,我要吻你了。”

何兮紧忙抿起嘴巴,抿的紧紧的,可她不说话,靳轩一样不松手,还在死死压着她。

脸­色­越来越红,她现在肯定像一只随时会爆炸的火­鸡­,“你要这么压着我一天?”

“暂时还没有计划到底要压多久。”

何兮急的眼泪都飙出来了,薄薄的鼻翼一扇一扇,委委屈屈的哭诉,“你能不能先下去,你硌到我了,你下去……你流/氓……”

靳轩怔了怔,这至于哭吗?

他翻身躺在一边,何兮一骨碌的滚到另一边,趴在chuang上大哭。

靳轩被她哭的莫名其妙,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

何兮红着眼睛和鼻子抬起头,瞪他一眼,爬起来在房间里飞快的找自己的衣服。

靳轩默默的从枕头下面拿出她的内/衣和卫生棉,她一把抓过来,跑进洗手间去换上。

出来时,就看见他又懒洋洋的靠在chuang头,手里端着一个淡粉­色­的马克杯。

这颜­色­,真不是一般爷们儿敢用的。

靳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至极,何兮在心里翻白眼,这人怎么能是哲学老师呢?他应该是表演系的老师,这出神入化掩盖自己流/氓本质的演技,随时随地炉火纯青。

“形兮,我发现你除了像植物,还像一种动物,以后你的别名不仅有小豆芽,还有小白眼狼。”

何兮瞪他,一把拉开病房门,和拎着水果进门的姜蓓撞个满怀。

“我的天呐……”姜蓓猛的扶住旁边的门框,看到是何兮之后,更是惊讶,“我还想这是哪个效士跟逃命似的往外冲,差点让你撞倒了。”

何兮尴尬的往后退,与她擦肩,匆忙的跑出去。

姜蓓指了指身后,不解的问道,“她怎么在你这?江南找她都找疯了,课都没上,差点报警。”

她看向chuang位的那套明显被人穿过的女式才服,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动作很快啊你!”她笑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走到chuang边,把那件才服叠好,顺便从衣服里揪出一根长长的,稻草一样的头发丝,“人证物证确凿,靳教授,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忻娘给吃了?”

靳轩手掌一挥,说,“去,给我洗个苹果。”

姜蓓是来探病的,不和他一般计较,拿出一个苹果去洗,回来放进他的手心,他抽开手掌拒绝,说,“给你吃的,塞住你的嘴巴。”

“……”

何兮一路小跑进电梯,上七楼,再小跑向自己姑姑的病房,泄还在隐隐作痛,她真想一刀切腹算了,真不知道大姨妈这种货­色­怎么会被上帝派往人间。

她推开病房门,姑姑的chuang边站着一群人,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旁边还有何年跟江南,何来跪在病chuang上,好奇的看着医生。

何年先看见她,惊讶一瞬,大步跨到她身边,凶巴巴的把她拎出病房,“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手机怎么不开机,你要吓死谁吗?姑姑知道你一晚上回家也没来医院吓哭好几回,你怎么回事!”

江南也跟着走出来,他上前护孜兮,对何年劝说,“她平安回来就好,你别凶她。”

何年重重的叹气,说,“被她吓死。”

他回到病房,走廊里只剩何兮跟江南两个人。

江南拉起她的手掌握了握,发现是温热的,好像不是刚刚从外面跑进来的样子,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锈点放进何兮手心,包装袋涨的圆鼓鼓的特别可爱,“饿不饿?”

何兮瞅着他,没说话。

“饿了就先吃一口,一会我们和姑姑一起吃,何年打饭回来了。”

何兮还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江南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吃吧,不是女孩子给我买的,我昨天去给学生补课,学生家长给的,给你留一块,剩下的给何来了。”

何兮握紧手指,把胖胖的锈点放进兜里。

“以后晚上别乱跑,我担心你。”

何兮踮起脚尖去吻他,江南很配合的低头迎接,轻轻一点,胜过言语万千。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了?”

江南揉揉她的脑袋,拉着她走进姑姑的病房,“平安就好,去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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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耕耘,还有四百九十九万四千字,很快就写完了!!!!!

22: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1()

下午,何兮要去批发市场拿货,在去批发市场之前,她还要去一趟靳轩那里,她拉货的折叠手拉车和拆散的货架还在他那里,她得要回来。

靳轩的病房里面全是人,大概是他父母姐妹,一屋子七八个,她只进去一下就飞快退出来。

紧接着靳轩自己走出来,“想念我温暖的怀抱了,是么?”

“想念我的手拉车和货架了。”

他撇撇嘴,“去停车场找车牌333的白­色­轿车,司机在楼下,你的东西在后备箱。”

有人开门出来看她,何兮立马低下头转身,大步朝楼梯走去。

靳甜甜只看到了何兮的背影,靳轩还在对着她的背影发呆,她推了他的手臂一把,“可以了,目送的够远了。”

他偏头对她笑笑,“你看我的背影有什么感觉?”

靳甜甜想了想,说,“很高,还很有气质,衣服很贵,腿很长。”

靳轩又看了一眼走廊那端,早已没有何兮的身影,他对靳甜甜说,“眼神不错。”

在他看来,何兮就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她来时,迎面骄阳,她离开后,她走过的地方还有光。

或许这跟何兮到底是猫还是虎没有关系,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他感兴趣,所以,平凡如她,却在他眼里成为了出类拔萃,独一无二。

靳甜甜说,“你在这靠着门目送忻娘的样子真幼稚。”

她大概还不知道,当爱情降临时,女孩们渴望的是成为女王,她们要的是这世上无与伦比的chong爱,而男人们,却不知不觉变成男孩,他们渴望的,不过是对方给的一颗蜜糖。

至于什么是蜜糖,靳轩想想,这丫头压根就没给过自己糖,给的都是一­棒­子又一­棒­子。

回到病房,母亲问他,“那是早上你搂着的女孩?”

“噢……”他迟疑的点了下头,“是的,长的有点迷你,呵呵。”

继父靳炎很意外,问,“刚才那女孩子是小轩女朋友?”

“还不是。”靳轩笑笑,“她没看上我。”

一屋子人,均是露出一副“这女孩子是不是哪根筋没搭对”的表情。

只有靳甜甜一个人露出一副“靳轩才是筋没搭对的那个人”的表情。

靳轩很淡定,默默接受了大家的注目礼,“你们看起来很意外?”

靳轩母亲稍微有一点点不高兴,又不好表现太多,说,“我想不通你哪里会让她看不上呀。”

靳轩低声轻笑,“我又不是人民币,谁见到我都会喜欢。”

何兮在停车场找到白­色­的333轿车,她让司机打开后备箱,把她的东西拿出来,司机下车后没有按着她的要求办事,而是帮她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说,“何秀,我们少爷交代,让我把您送到服装批发城再把您的东西还给您。”

何兮站在车旁不动,司机继续恭敬的对她说道,“何秀,上车吧,外面多冷啊,少爷都是为您好,不把您安全送到,这是我的失职啊。”

何兮想想算了,坐吧,靳轩不在这里,她这在别扭着只能是在难为司机,大冷天的,她不上车他也不敢上车。

车内很暖,车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让她想起靳轩身上的香味,都是很舒适的香味,不会让人闻着难受。

何兮微微前倾身体,对司机说,“靳轩没有让你在批发市场外面等我吧?”

靳家的司机年纪不小,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他说,“我要给您添麻烦了何秀,我们少爷交代了,今天您去哪,我就送到哪。”

你们少爷你们少爷,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少爷来少爷去的,听着怎么这么像过去年代的暴发户,说不定他家里就是个暴发户。

不过想想似乎司机对靳轩也没有其他备选的好称呼,总不能叫他小王子吧?

批发市辰近常年塞车,单单是进地下停车场就要排十几分钟的队。

何兮走在前头,司机跟在后面拎着她的折叠小拉车。

这栋服装批发城只有四楼五楼是卖低端货,电梯挤不上去,她就一路爬楼梯,走到三楼,发现通往四楼的楼道被货物堵住,她只好绕到楼层另一边的楼梯继续走。

无意间路过两家高档女装店,她看到门上贴着招聘有经验的销售员。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何兮停下来,驻足良久。

她走到店里,笑米米的问一个店员模样的女孩,“你们这招人吗?”

20分钟后,她眉飞­色­舞的从店里走出来,司机看她高兴,也跟着笑了笑,“何秀遇到好事了?”

“嗯!找了一份白天的工作。”

早上8点到下午5点,底薪两千,提成方式是销售额的百分之二。

如果一个月能销售五十万,那她就能提一万块。

这家店里的夏装平均价格是300,冬装的平均价格是600,针对全国各地做批发零售,加上底薪,一个月她怎么也有一万可以拿。

只是辛苦一些,要起早,中午也不能回医院,晚上要去丽水路摆摊,半夜才能回医院陪姑姑跟何来。

到了服装城五楼,她找到自己常上货的几家,挑了一些新款,等到店员把货理好绑在手拉车上,她跟司机一起挤电梯,去停车场。

时间刚过四点,她要回一趟医院,司机把她送回去,她要把货拿下来,司机又说,“放这里吧何秀,一会我还要送你去丽水路。”

何兮没说什么,她又不能强行打开人家的后备箱。

姑姑已经准备开始做透析治疗,看着高额医药费从银行卡上一笔笔刷出,她按密码的手指都在发抖。

何来在chuang上摆弄一套变形金刚,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靳轩送给他的。

姑姑在睡觉,何兮看到病chuang下面的水盆里放着一件脏衣服,就问何来,“这是脏的?”

何来说,“对呀,姑姑吐脏的,我给她换了。”

“说的好像你能帮她换似的……”她拎着脏衣服去水房洗,刺骨的冷水让她不得不洗两下就吹一吹手指,洗完一件衣服,双手冻的快没有知觉。

回到病房里她又开始肚子疼,额头一阵一阵冒冷汗,她坐在椅子上趴在chuang尾休息,五点半时,何年带着晚餐过来。

江南晚上要打工,没时间过来医院,只能何年陪着,他要在学校熄灯以前赶回去,两个人都在医院里睡不开。

“小兮,先把饭吃了。”

何兮闷闷的嗯了一声,坐直身体,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何年被她的脸­色­吓到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发烧啊,你不舒服啊?”

“我肚子疼。”

何年噢了一声,给她倒了一大杯热水,“喝点热水,明天我给你买点红糖,赶紧吃饭吧。”

一份青椒­肉­丝,三份米饭,青椒­肉­丝里只有青椒,­肉­丝不见几根。

何兮兜着塑料袋往自己的米饭里泡汤,一口菜都没舍得吃,就着菜汤把饭全吃了。

何年在一旁看着,心里塞进铅块一样难受,他给何兮夹菜,何兮立马给他夹回来,“你别给我了,你跟何来吃吧,一个上学一个长身体,我吃了也白吃。”

青椒只有一点点辣味,何来吃的嘶嘶哈哈,何兮问他好吃不,他闷头扒饭,用行动表示好吃极了。

病房门外,靳轩透过门上的方形窗口看着何兮,如鲠在喉。

她像个傻瓜一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家人,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呢?

一路风霜,一份白饭,仅此而已。

※※※

g大,夜晚。

江南刚刚给学生补完课返回学校,经过校园门口时有车在路边不断鸣笛,他扭头看过去,见到如花似玉的美人姜蓓正坐在车内看他,车窗放下,喊他,“江南!”

江南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说,“晚安。”

“等下!”她打开车门下车,一身时尚套装,双手Сhā着外套口袋,­唇­角带笑的走到他面前,“我这几天一直在帮你跟叔叔阿姨做工作呢,他们让我晚上接你去我那,有什么话当面聊聊,毕竟是你爸妈,不是别人。”

江南扭头就走,半点回应都不给。

姜蓓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昨天晚上何兮在哪儿,也知道她在哪里过夜,我跟你/妈妈都看到她了。”

江南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身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

吃口面,继续。

23: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2()

姜蓓心想,你不要老是对我露出这副天然呆的样子,我真心扛不住,看见你我就想往身上扑,搞的我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一定是被靳轩那丫的给带坏了,有点泄黑的潜质呢。

江南说,“你跟我说了我也未必会信,就算我信了,我也不会跟她分手,更加不会喜欢你。”

“你就这么笃定?”姜蓓问。

江南点点头,温和的眉眼将这清冷夜­色­的凌厉减少几分,姜蓓忍不住靠近他,只是靠近一小步,江南却退了一大步,简直视她如豺狼虎豹。

“我不是故意挑拨你跟何兮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你不一定知道的事实。”

“我对你知道的事实不感兴趣。”他说完又要走,姜蓓小跑过去堵在他前面,转身那一霎那,柔顺的卷发从身后甩到匈前,明眸皓齿岂是一个漂亮了得。

她以为,江南肯定会折服在自己的貌美之下,谁知,江南只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大概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闻着不适应。

“我告诉你江南,昨天晚上你女朋友睡在靳教授的病chuang上,靳教授的头是何兮打破的,对吧?你知道靳教授家里是什么背景吗?我这么告诉你吧,他在大学教书,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买他一件衬衣,别问我那他为什么来教书,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叫有钱,叫任­性­,别说给他开工资,要真是他的爱好,让他倒贴钱来教书都可以。”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看着江南的反映。

江南就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眼神­干­净的一丝波澜都不起,定定的看着她。

姜蓓又说,“你一定在想他家里有钱跟你什么关系?靳教授的家里人都知道他被人打伤,在那种家庭,手指头割个口子都是要住院的大病你懂吗?如果不是靳教授护着何兮跟你,你们两个现在就只能在男子监狱和女子监狱当一对苦命鸳鸯,那么你再想一想,靳轩为什么会轻易就放过何兮跟你呢?”

她继续循循善诱,“是什么样的缘由让他放弃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来保全一个陌生女人呢?他们之间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是他品格高尚还是另有猫腻?”

她有耐心引导,他也有耐心听,姜蓓感觉这是一场午夜法律讲堂的开启。

她说,“今天中午我去探望靳教授,看到何兮从里面慌张的跑出来,靳轩的病chuang上放着一套女式才服,才服上有女人的长发,chuang上是双人枕头,被子从两边掀开,江南你说,这说明什么呢?”

她都这样说了,江南再不理解,那他一定是打怪升级考上的g大。

江南看了她半晌,说,“说明你很八卦。”

姜蓓怔住,随即低笑出声,她突然抬手捏了江南的脸颊一下,发现他皮肤出奇的好,江南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很嫌弃的蹭了蹭脸颊,“你可不可以不跟着我不烦我?”

“不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告诉你爸妈,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大学生儿子要和他们断绝关系,拒绝跟他们见面?那我也甭收留他们,就让他们俩去流浪吧。”

“是你非要领走我爸我妈,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和家里闹的这么僵吗?”

姜蓓长长的叹息,“你对我说话怎么这么凶呢?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江南,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喜欢你,追求你,没有故意毁坏什么,只是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这有什么不对呢?我对你爸妈也是真心的好,我没有爸妈的,我是在外婆家长大,我外婆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挺喜欢有人陪着的。”

她见江南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贫穷的女孩才值得可怜,有钱的女孩就该去死吗?”

江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塞进车里的,等他感觉到事情偏离了自己控制的轨道,自己已经坐在车上去往姜蓓的家里。

一路上,姜蓓一直在教他如何跟父母沟通。

“江南,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别看你学习好智商高,情商肯定没我高啊,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混的。”

“嗯。”

“嗯就是听到了,对了,昨天你/妈妈说,她绝对不会找一个在路边叫卖的女孩做儿媳­妇­,你……”

“是,何兮确实不该去路边摆摊,实在丢人。”他说,:“这种事情应该我去,怎么也不该让女孩子出头。”

姜蓓无话可说。

※※※

何兮第一天上班,早上六点多就在医院起chuang,先把姑姑和何来都收拾妥当,跑出去外面给他们买了包子和粥。

她自己买了一个馒头,何来问她,“姐姐,你怎么不吃­肉­包?”

何兮说,“­肉­包吃不饱,姐一会得去上班,吃不饱没力气­干­活。”

她说完这话,姑姑就坐在chuang上抹眼泪,何兮赶快放下手里的热水杯,用手背给姑姑擦掉泪珠,“你别哭懊姑,我上班又不是上刑,有什么可哭的……”

姑姑只是叹息。

“又心疼我了吧?”她拉着姑姑的手撒娇,“别心疼,我现在能赚钱了,小时候不就说过嘛,将来赚钱给你养老,我上班又不累,哪个女孩不上班,天上哪有白掉的钱,爸妈都像你这么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出息,别哭!”

她很­干­脆的在姑姑脸上抹两把,“行了行了,弄这么伤感,我今天可是出去赚大钱,我跟你说,我再有一年就能把债还完,到时候就可以攒钱买房子,你也甭回村里,从此跟着我吃香喝辣。”

何来拿着包子突然在旁边横Сhā一句,“我可不吃辣椒了!辣ρi股!”

吃完早饭,她出门去上班。

在住院部门口遇到靳轩,他今天起的很早,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

何兮见他要跟自己打招呼,闭着眼睛嗖嗖嗖的跑出去老远,好像白天见鬼一样。

靳轩撇撇嘴,拾阶而上,回病房。

何兮是新来的,新来的就要比早来的多­干­活,这是亘古不变的就职定律。

服装行业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辛苦的很,尤其做批发,忙起来真是不见天日。

来的第一天就赶上开大货,档口里人多的没地方落脚,她拿着对货单不停的蹲下起来备货,终于忙过这一阵,她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中午12点。

店里一共九个销售,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叫温温的女孩是新来的,其余7个都打扮的格外漂亮,她们穿的是店里的衣服,算是半个展示模特,穿上最好的款式来吸引客户的目光。

她拿起封条把最后一包货封好,温温拿着外卖单走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臂,“兮兮,你在店里定外卖还是下楼吃?”

“啊,我下去吃,你们定吧!”何兮爽朗的对她笑笑,把货抱到门口放在另一堆打包好的货物上,和店长打过招呼,匆忙跑下楼。

附近有一家面点店,馒头一块五两个,热乎乎的,何兮买了两个,一边吃一边往五楼爬。

她以后没时间来下午上货,只能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挑款付钱,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直接把货拖到丽水路去卖。

她的衣服卖的快,因为质量好价格便宜,有些衣服她只赚十块钱,但是这样,总有新款,常有回头客来买。

她衙款式付完钱,两个馒头也吃的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解决午餐和上货两个问题,她又回到店里,和温温一起躺在后面仓库的衣服堆上休息几分钟。

下午快下班时,店里只要她经手过的服装,她可以脱口而出它们相对应的货号。

温温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兮兮你太厉害了,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背《出师表》背了一整天,睡一觉就忘光了,像你这种记忆力,被那种东西是不是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十分钟吧。”何兮对她笑笑,低头整理今天她准备过的备货单,差不多有温温的两倍。

“哇!十分钟!”温温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好崇拜你!”

温温跟着大家一起下班,何兮跟着店长最后走,大家离开后,她又拿起抹布飞快的把收银台擦一遍,拉好电闸,出来跟店长一起锁门。

马不停蹄的赶去把自己定好的货拉走,走出商场大门,心里忽然一凉,整条街上流光溢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冰凉的雨丝掉在她的脸上,很冷。

不能出摊了,扫兴!这些货不能带到医院去,她只好先将它们送回家。

好不容易挤上夜班公交车,公交车启动时,她看到窗外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拼命的拍打后门,大喊着,“停车!我要下车!师傅!我钱包掉了!”

公交车停下,后门打开,她拖着两大包笨重的货物下车,紧张的望着冷雨中的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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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10号的更新,11号的更新在11晚见,我可去碎觉了,晚安

24: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3()

路人都有伞,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眼前不断浮起自己呼吸出的白雾,因为她在发抖,她感觉这些雾气也在发抖,人行道的绿灯亮起后,那个人便打着雨生着三五人群准备过马路。

何兮拉着两包货跟过去,小轮子滚在地上发出噶啦啦的声响,大概天气太冷,这样的噪音也没引起别人的关注。

前面的人一直走,何兮一直跟着,直到另外一个十字路灯,红灯变成绿灯,她才怯怯的开口,叫了一声,“妈。”

女人的身形微微一顿,并没有回头,仿佛不能确认这个声音是在叫她,倒是有别的路人回头看了看何兮。

她又叫,“妈,我是何兮。”

女人转身了,满眼的不敢置信。

湿漉漉的碎发被打湿,贴在何兮饱满的额头上,迎着灯光,她脸上的雨珠和泪珠清晰可见,何兮不想裂开嘴巴哭,那样太丑,可是嘴角不自觉的向下撇,她的委屈快要掩饰不住,所以她想笑一笑,于是嘴角便很诡异的抽搐起来,哭也哭不好,笑也笑不好,何兮彻底放弃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抹眼泪,对着不远处的女人一遍一遍的呼唤着。

妈,我是何兮啊。

妈,我是何兮,我是何兮啊。

她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亲妈了,三年了吧,三年,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形来现在已经可以跟她一起出门摆摊了,她怕不这样一遍一遍提醒,母亲根本无法想起她是谁。

手上有雨水,擦不­干­眼泪,她就用袖口擦,直到母亲走过来,说,“真是我家何兮。”

何兮用力点头,哽咽道,“是我……”

母亲赶快把她拉到伞下,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她缠住,又从她手里接过手拉车,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呢?你爸和你哥呢?”她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两包货,“这是你的行李吗?你今天才来g市?”

看看,这些伤人的问题,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有多么的生疏。

她不知道爸爸在发病时离家出走,也不知道何年已经上大学,而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那些她最痛苦的日子,她一概不知。

何兮深深的吸气,又深深的叹息,想到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又忍不住要掉眼泪,她说,“爸爸离家出走了,何年在上大学,何在在住校读高中,姑姑在医院治病,何来在她身边。”

她拍拍黑­色­的货物包装袋,笑了笑,“我在这上班摆地摊,替你们还债,供弟弟读书,帮你带孩子,还有给我姑治病。”

然后,何兮看到母亲的眼眶也红了。

她幻想过很多,如果再见到母亲时她该作何反应,是跑上前跟她相拥而泣,来个母女阔别多年后的温情重逢,还是像当初何年那样,知道她又要逃跑拎着菜刀撵了她半个山,让她滚出去永远别滚回来。

可现实是,当她见到这个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我妈妈。

母亲问她,“你在哪住?”

何兮说,“我租了房子,你在哪住?”

母亲说,“我在一起打工的秀妹那住,她老公回老家了。”

何兮说,“那你跟我走吧。”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忽然怔住,过了两秒,她整理一下情绪,换了一种疑问句,“你跟我走吗?”

又像是一场梦,这样冰冷的冬夜里,她偶遇了自己隔三岔五失踪几年的母亲,并成功把她带回家,单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最近做了太多的梦了,简直就是梦里有梦。

在康南路的小巷子里,母亲问她,“何年在吗?何年要是在,我就不上去了,我把你送到这。”

何兮差点张嘴骂人,她说,“他不在!他在家能怎么样?他能吃了你?你就那么怕你儿子?他不是你生的吗?他再生气也得管你叫妈,他也是想你的,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自己生了一大堆,一个都不想管。”

何兮带她回到自己的出租房,这屋里屋外的温度是没区别的,只是屋里不下雨。

她烧了两壶热水,让她洗漱,然后去给何年的寝室打电话,她让何年晚上去陪姑姑,何年问她­干­什么去,她没敢说母亲在自己这里,就说肚子疼,下雨不能出摊,想在家躺着。

“何兮,你吃饭了吗?”母亲问。

何兮摇摇头,“刚下班,本来应该去摆摊的,下雨天,没去成,哪有空吃饭。”

她蹲在地上用热水洗脸,用毛巾擦身体,来了月经不敢洗头,只能用毛巾轻轻擦一擦头发。

等她收拾好了,母亲也做好饭。

家里只有一根葱和一些挂面,所以可以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葱油挂面。

何兮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不知不觉的,眼眶就开始湿润起来,面条还很烫嘴,她顾不上吹,大口大口的吃,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进面碗里。

如果妈妈一直在,如果每天都能吃一碗她煮的葱油面,再让她去打一份工她也愿意,什么都值了。

这天晚上,她们一直聊到深夜。

何兮听她给自己讲,她是怎么样改邪归正不再赌钱的,她在哪里上班,她一个月开两千五百块钱,现在她又存款两万7,为了让何兮相信,她把银行卡和身份证都塞给何兮,让她拿去还债。

第二天一早,何兮六点半就要起chuang,睁开眼睛chuang边却空荡荡的,她飞快的套上衣服往客厅跑,拉开卧室门,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

母亲给她包了云吞,还蒸了一锅包子,用饭盒给她装好。

“我还没找到工作,白天我去照顾你姑姑和何来,晚上我陪你摆摊,你就让何年晚上去陪chuang吧。”

“你见见何年不行吗?他是你儿子啊!”

母亲不说话,低头继续收拾厨房,“过几天再说吧。”

吃过热乎乎的云吞,带上妈妈的围巾,何兮浑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是路程实在远,她都想走着去上班。

到了服装城楼下,她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母亲给她的卡查钱,密码是母亲自己的生日,看到余额确确实实显示有两万零几十,她才放下心。

看来她没有骗自己。

何兮的脸上清楚的写着“今儿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

温温对何兮的崇拜之情还未消散,笑米米的跟在何兮ρi股后面,问,“兮兮,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捡到男朋友啦?”

“男朋友还需要捡吗?那不是勾勾手指就要排队的嘛……”

温温更加崇拜,“兮兮我觉得你特牛,特自信。”

“你想说我特自欺欺人吧?”

“不不不,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大侠的洒脱劲儿,特别帅。”

何兮脱下棉服,套上套袖,准备好带口罩,侧着脸,小声对温温说,“我喜欢男的。”

温温天真的点头,“我也喜欢!”

何兮被她蠢萌的样子逗笑了,店长从小仓库外面探头进来,说,“何兮。”

“诶!”她积极响应。

“你穿2058,今天开始正式上岗。”

温温紧忙凑过去,“店长,我呢我呢,我什么时候能正式的?”

“你啊?”店长瞅瞅她,“什么时候把货和货号对上什么时候上岗。”

温温郁闷的对手指。

2058,是一款无袖花苞裙,何兮穿最小码刚好合身,就是光着胳膊腿有点冷,忙起就好很多。

店里几乎没有清闲的时候,何兮又想多卖一些,来了客人她都无比热情。

批发市场的所有店铺都不允许试穿,为了让客人了解版型,销售员是可以帮忙代试,销售们都是二十来岁的漂亮忻娘,盘靓条顺,穿什么都美。

单单是帮人试衣服,何兮就已经出一头大汗,到了中午时间,大家该吃饭的都去吃饭,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跟内蒙古的客人谈订单。

说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靳轩按着司机给的门牌号在3楼寻找何兮工作的地方,一层楼分四个区,每个区有六条通道,弯弯绕绕的很难找。

他个子高,穿了一身休闲套装,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绒,在走廊里一走一过就有人说,哎,有帅哥。

头上带着浅灰­色­的针织帽,高蜓的鼻梁上驾着一副深黑的太阳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更是引人猜测这下面的到底藏着怎样惊为天人的容貌。

他的手里提着母亲给他送来的饭菜,没等吃,直接带回来找何兮,终于找到何兮工作的店铺,发现她还在忙碌,便默默的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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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59分,再来刷一次,还有一更,明天万更!

25: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4()

他在门口可以听到何兮说话,喉咙有些沙哑。

她说话很快,蹦豆子一样嘎嘣脆,从密密麻麻地衣架里能飞快找出她觉得合适的款式,搭在自己身上。

她叫客人“老板娘”,有些外套,她会直接套在身上展示,“这一款你一定要带一手码啊老板娘,这是今年爆款,卖的最好就是北方那边,黑龙江啊内蒙啊都卖的超级好,我别的客人拿这款都是拿五六手的,你拿一手绝对不够卖,你相信我,不好卖的我绝对不推荐给你!”

靳轩在门口低沉的笑出声,瞧她说的天花乱坠的连他这个旁听的都动心了,好像她有多少客户似的,才上班第二天而已。

何兮帮客人下单,飞快的在粉红­色­的单据上写下货号和码数。

客人要当场提货,她说没问题,等着客人刷卡付完货款她进去小仓库开始点货。

整整三大包,她一个人清点整理封包,把货单递给客人,“老板娘,货齐了!生意兴隆啊!”

她目送客人离开,看到倚在门口的靳轩。

温温捧着炒粉饭盒从后面跑过来撞何兮的肩膀,“哎,兮兮,那男的你认识么,一直在看你呢!”

“哦……”何兮对温温笑了笑,“我不认识,他可能是神经病,一会我要被神经病抓走了,你记得报警救我。”

“没事没事,神经病都这么帅那就牺牲我吧,一会他抓人的时候你退后,我往前冲!”

何兮从收银台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汗,对温温说,“你现在就去冲,他保证收留你,他最喜欢小妹妹了。”

“你咋知道?”

“我掐指一算。”

“咋掐的,教教我。”

这姑娘没救了。

“何兮。”靳轩在门外叫她,何兮没抬头,倒是温温,举着炒粉饭盒激动的不行,“快点快点!兮兮!­精­神病在召唤你!快去啊!”

“你不冲吗?”何兮反问。

温温摇头,“不不不,女子不夺人所爱,我只是开开玩笑,我怎么能抢闺蜜的男人!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何兮再一次觉得她没救了,才认识两天她就升级为温温的闺蜜,这步子迈的可真大,这友谊升温的可真快。

何兮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仓库里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朝着靳轩走过去,到门口时,回头对店长说,“瑶姐,我去楼上吃饭!”

店长挥挥手。

店里好几个人都在瞪着眼睛看着何兮跟靳轩,何兮现在不冷,也就忘记自己还光着胳膊腿。

靳轩脱掉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上,大大的羽绒服一直盖到她的ρi股,羽绒服里还沾着他身上的温度。

“你­干­嘛?”何兮瞪着他。

靳轩帮她拢了拢衣领,说,“千里送鹅毛啊,礼轻情意重。”

“这是鹅毛?”她不相信,用手指摸了摸身上的羽绒服,“普通的大鹅?”

“不是很普通,也是天鹅的。”

“你到底拔了多少天鹅的毛!”

“……”

何兮扭头朝走廊尽头走,靳轩跟在后面,她上了7楼,靳轩跟到7楼。

这一层有用餐区,也有很多小吃排档 ,何兮找到一处角落,拿着饭盒坐过去,靳轩坐到她对面。

何兮突然想起自己没洗手,把饭盒和靳轩一起留下,自己跑去洗手。

商场里没有热水,她的小爪子跟刚刚解冻的猪蹄似的,*的往下滴水。

靳轩拿出纸巾递给她,何兮选择自然风­干­,在空中甩来甩去。

包子已经凉了,但肯定要比馒头好吃,她拿起一个包子,不等放进嘴里,靳轩便伸手过来抢走。

何兮皱眉,“你都穿天鹅毛了,还抢人小女孩的包子?丢人不?”

靳轩张开嘴巴,一口咬下一半,皱了皱眉,“这么凉,吃完胃不疼吗?”

“没的吃胃更疼。”

他把何兮的饭盒拉到自己面前,把没吃完的包子扔进去,在她面前打开自己拎来的保温饭盒,极温柔的对她微微一笑,“吃我……”

何兮咬牙切齿,他幽幽的补充道,“带来的饭。”

饭盒一打开,冒出一股白气,这保温效果真不一半,白白的米粒,清爽的瓜片虾仁,还有莲藕排骨,居然还有一小碗­鸡­汤。

饭菜的香味已经飘进何兮的鼻子里,她咽了咽口水。

靳轩把一格格的饭菜摆在她面前,筷子小勺也摆在米饭上,哄孩子一样温和的对她说,“吃吧,吃饱了下午再开工。”

他起身去餐饮排档那边要了一份叉烧饭,准备和她一起吃午餐,回来时,却看到何兮仍旧在啃包子。

“你怎么这么倔呢?”他伸手抢下来扔回饭盒,­干­脆把何兮的饭盒也收缴,放在自己椅子旁边,“知道你为什么长的像个豆芽吗?吃不饱,不吃菜,吃冷饭,吃……”

“关你什么事呢?”何兮突然打断他,“你吃饱了就行,我吃不饱又不饿你肚子,我长的像豆芽又不给你生小豆芽,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把我的午餐还给我。”

靳轩拿起饭盒看了看,又放下去,没给她,“你自己包的包子?”

“我妈包的。”

靳轩挑了挑眉,“你/妈?”

何兮脸上的幸福感已经无法隐藏,嘴角不自觉的上挑,“对啊,我妈,我昨天找到我妈了,她改邪归正要跟我一起还钱,你呢……”她将靳轩的饭盒又推回他面前,说,“以后甭可怜我了,我现在也是有妈的孩子。”

“有妈的孩子很骄傲?”

“当然。”

靳轩伸手去揉她的脑袋,被何兮一把打开,他笑笑,说,“那先恭喜你,重拾家庭的温暖,不过我不是可怜你。”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米饭,上面放一块虾仁,忽地送到她嘴边,直接撞在她的嘴­唇­上,何兮不得不张嘴接住。

靳轩说,“我看你过的挺好的,有滋有味,有什么需要我可怜的?反倒是我,被人打住院,从来不探病,还要我自己花钱住院,我图什么啊?”

“对啊,你图什么,你脑子不好吧?”她一边嚼着虾仁一边问,心里想的全是这虾仁味道真好吃,原来虾仁不仅看起来好吃,它是真的好吃啊!

“以前脑子很好,被你砸过以后我就不敢确定了。”他把饭勺塞进何兮的小手里,她的手指太冰,只是碰一下,寒意就从他的手掌传到身上,“你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看些东西,跟江南有关的。”

听到江南的名字,何兮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你是不是真报警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也赔你钱了,江南还在上学,你……”

“你先吃饭。”这次不是商量,是命令。

何兮低头吃饭,他也打开盒饭的盖子,吃着简单的叉烧饭。

“好吃吗?”他眉眼温柔看着对面的小女孩,想到她在病房里用菜汤泡饭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

“好吃,你家保姆真厉害。”

“这是我妈亲手做的。”

何兮也学他刚才的样子挑眉,“你/妈?有妈很骄傲?”

“别用这么酸的语气跟我说话,至少你从小到大还知道你/妈是谁,我30岁才跟我妈相认。”

何兮愣了一下,继续闷头吃饭。

她在低头喝汤,靳轩去买来一杯热­奶­茶,拿在手里甚至有些烫,他让何兮抱着,哪里冷贴在哪里。

何兮想都不想就说,“ρi股冷,这椅子冰凉。”

她以为靳轩会告诉她,那你坐在ρi股下面好了。

结果,她听到的是他低沉的笑声,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温暖和宽容,总是会让她觉得,他是在chong爱自己。

靳轩说,“椅子凉的话,你来我这儿。”

“你那不凉?”她特地抻着脖子看一眼,是和自己一样的,倒是别处,有些椅子上面会有一层软泡沫。

“我这儿也凉,我可以抱着你,我怀里不凉。”

“啧!”她翻白眼,“滚蛋!”

靳轩没有滚蛋,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把最新的照片展示给她。

何兮不情不愿的斜着眼睛看过来,这一眼,整个人就如同被扔进零度的冷水里,透心凉。

她用手指一张一张翻动,照片里的人全是江南,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他在沙发前对着茶几发呆,最后一张,是他正要拉开某一扇房门,手掌握在门把手上。

好一会,何兮问,“这是哪儿?”

“姜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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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你们熬夜了,大家辛苦了,记得明天万更,晚安

26: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5()

靳轩想过几种何兮看到照片时会有的反映,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拿着手机对自己说,“以后我家江南不能做律师还能做模特呢,是不是很帅?”

靳轩抱着手臂看她半晌,说,“还可以。”

何兮把手机还给他,用吸管扎在­奶­茶杯里,很用力的吸了一大口,靳轩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经把自己烫到,一口­奶­茶全喷在地上,烫的眼泪都出来了。

靳轩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看了两眼说,“会烫坏的,你小心一些,谁会跟你抢啊?”

她推开靳轩,手指轻轻触摸在自己的嘴­唇­上,低声说,“会,姜蓓会。”

靳轩看着她,不说话。

过了一会,何兮问,“靳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会跟江南分开?”

靳轩抱着手臂,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说,“这要看我跟姜蓓有多努力的拆散。”

“靳叔叔,你觉不觉得自己这样很不要脸?”

靳轩淡然微笑,“金钱和爱情,值得任何人不择手段。”

“你是一个老师,你的内心不够阳光。”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人心就像南北朝向的楼房,不能两边一起向阳。”

“那你和姜蓓,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她的眼底有恐慌,可是仍旧装得像一只刺猬,靳轩看到她因为害怕而向外人竖起的针芒,她没有姜蓓聪明,也没有姜蓓的度量,姜蓓像个大人,何兮更像个孩子。

她总是这副样子,让他宁可冒着被伤害的风险而去向她张开臂膀,刺猬也需要温暖,这便需要有一个勇敢的人,不怕流血,给她怀抱。

靳轩说,“其实你的内心可以更阳光一些,无论是我,还是姜蓓,我们的目的不是伤害也不是掠夺,喜欢一个人想靠近就像喜欢一件衣服想穿在身上,展示在橱窗里,再美好也不是自己的,所以,你不要总是想着别人会伤害你,你要想的是,我喜欢你。”

他们坐在用餐区的最角落,周围的几张桌子已经空下来,桌上的残羹饭盒还没有人收,商场的广播里放着轻缓的音乐,远处用餐的人在聊天,路过的人在大声说话。

很嘈杂,乱的让人心神不安。

何兮轻缓而坚定的告诉他,“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江南。”

何兮说,“对的,我喜欢江南。”

“有多喜欢?”

“就像呼吸一样,不由自主,只要能呼吸,就会一直喜欢他。”

靳轩轻笑,眉宇间流露出无比的自信,“假如有一天,现实压得你喘不过气呢?”

“比现在更糟糕的生活我也挺过来了,现在我妈妈回来,以后我们家会越来越好,我愿意付出努力我愿意积极工作,老天爷凭什么一直为难我呢?就算江南的爸妈现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等我将来把书读完,把钱赚够,等我变得跟江南一样优秀,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她脱下一直披在身上的羽绒服卷起来放到身旁的椅子上,她拍拍自己纤细白希的手臂,说,“我不怕现实会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我有手臂,我能用它撑起我们全家人的天,就能撑起我自己的,如果现实是深海,没有天可撑,那我就不撑了。”

她笑笑,眼睛黑亮亮的,好像会放光,她说,“我会变成一只小鱼,我的手臂,就是让我不停前游的鱼鳍。”

何兮穿着漂亮的荷包裙拿着她自己的饭盒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在椅子上坐了良久,久到原本放在何兮面前的­奶­茶凉下来,他拿过来喝了两口。

他想,何兮大概是属驴的,所以才会这么闷又这么倔。

※※※

何兮的出类拔萃已经到了一种让人羡慕嫉妒的境界,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销售额就比其他­干­了一两年的老员工要多。

邻近下班的时候,她喉咙哑的像鸭子,难听的自己都不想说话。

店长在整理当天的销售单,温温蹭到何兮身边,很小声的说,“你今天抢了谁的客户啊?刚刚你帮客户送货到楼下的时候我听到她们在说你抢客户。”

何兮正在小仓库换衣服,听到这话,诧异的抬头,“抢客户?我没抢谁的客户啊,我哪里知道哪个客户是她们的,来了人她们懒得接我就接呗,是她客户她­干­嘛不自己站出来说。”

“就是就是,就算抢了又能怎么样,谁有本事谁接喽。”她戳了戳何兮的饭盒,说,“给我尝尝呗。”

何兮大方的打开饭盒,两人一起蹲在小仓库里,把最后两个凉包子给吃了。

“你自己包的?”温温问。

何兮笑容轻快的说,“不是,我妈妈包的,好吃吗?”

“好吃,要是热的更好吃,你/妈是做饭高手,我妈是下毒高手,我就没见过做饭比我妈再难吃的人了。”

“那你是没吃过我哥做的饭,保证你/妈从此在下毒界退居二线!”

温温大概是个花痴,眼睛立刻瞪的老大,话题严重跑偏,“哎!你还有哥!亲哥啊?长的帅不?高不?有女朋友不?”

“我跟我哥是龙凤胎。”

“啊!你爸爸妈妈真厉害!那你哥帅不?高不?有女朋友不?”

“帅啊,你看我长这么漂亮我哥能难看嘛?”

温温丧气,“那完了,你哥肯定也不高。”

何兮咬了咬牙,这人真往痛处上戳,“谁说我哥肯定不高,我哥一米八多呢,我哥吃的比我好,长的比我高,我二弟弟都有一米八,不过我哥好像有女朋友。”她也不太确定,琢磨一下,说,“我哥好像不缺女朋友,他一年失恋八百回。”

“那你弟弟呢?你弟弟有女朋友不?”

何兮不可思议的瞅着她,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想男朋友想疯了,我弟弟还是孝儿呢!”

“那还是你哥吧,我不介意改造渣男。”

何兮顿了顿,说,“我哥还不稳定,他在上大学。”

然后她听到温温说,“哎呀哎呀居然是大学生,那还是算了,我连高中都没上完,怎么高攀。”

到点打卡下班,她又是最后走的,看看店里哪里不­干­净不整洁,便主动去收拾,店长从包里拿出一块德芙巧克力给她,她惊喜的接过来,“谢谢瑶姐。”

“不用谢,你这么勤快能­干­,应该有奖励的。”

她当着店长的面掰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剩下的揣回口袋,想给何来留着。

她要坐车赶回家,跟母亲一起把货拉到丽水路,车上人多,她个子又小,被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连栏杆都不用扶,就像个汉堡包里的生菜叶,不仅有面有­肉­还有酱,统统挤着她,等到下车时,她感觉匈围都快被挤小了。

母亲也刚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饭菜已经做好,还是早上的包子热了一下,炒了一道木须柿子。

何兮洗完手坐在餐桌上,心情好的快要起飞,大口大口的吃饭,笑米米的,问,“何来认你不?”

母亲在她对面斯斯文文的吃饭,说,“不认,你姑姑让他叫妈妈,他倒是听话,叫了两声,不过不太愿意搭理我。”

“慢慢来,他哪里还记得你是妈妈!”

母亲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下午有个中年男人,说他家少爷还是先生的让他来给何来送东西。”

“哦。”她应了一声,猜到是靳轩,“送什么?”

“一些零食和玩具。”母亲回答,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的问,“小兮,那个男人,是谁?好像很有钱?”

何兮点点头,夸张的说,“那怎么能叫有钱,那是相当的有钱,一件羽绒服都好几万,什么天鹅毛的,天鹅总共才几只,都拔毛给他做衣服了,你说有没有钱?”

“那个男人­干­嘛给何来买东西,他……是不是追求你?”

何兮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母亲说,“那你为什么不考虑?”

“我还有江南呢!不能乱考虑。”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条件比江南好……”

何兮不高兴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妈!你怎么和江南爸妈一样呢?”

母亲不再说话,安静的盯着面前的饭碗,也没有再继续吃饭。

何兮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便放柔一些,拿起筷子一边继续吃饭,一边说,“我也不是怪你,这不是你跟江南爸妈的问题,连我自己都这样,今天跟我一起打工的忻娘在跟我打听我哥,我心里也在想,我哥哥是大学生啊,我这么辛苦的打工让我哥哥有条件上学,不就是为了让他将来找到好工作,找到好的另一半?”

她苦笑,“妈,你看,连我自己都这么想,我怎么有脸怪你和江南爸妈,人活在世上,谁都免不了世俗。”

原来啊原来,原来她并没有太多太远大的理想和愿望,尤其是关于爱情,她只想喜欢一个人,清新脱俗的去喜欢。

脱俗太难了,脱衣服就简单的多。

吃完饭,她们把碗筷收拾好,准备去丽水路出摊。

这批货都是棉服,四十件衣服就很占地方,整整两大包,母亲本想她们两人一人抱一包下楼,何兮利索的一手拎起一包,“你拎车和货架,平时这些东西都我一个人搞定,没问题!”

她熟悉楼道,走在前面飞快,母亲才走到一半,她已经到了一楼。

她们是六点半多才到达丽水路,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她对母亲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可能要­干­架。”

“啊?”

她们来晚了,不知道隔壁老板娘会不会又霸占她的地盘。

结果出乎意料,隔壁老板娘今天格外本分。

原因倒不是她自觉­性­多高,而是靳轩弄了两排铁架把门前这一大块地方给围住。

看到她来,mio店里出来两名店员,帮她把铁架收走,她抬头看向二楼,靳轩没在。

隔壁老板娘又在嗑瓜子,何兮都不知道她每天在这赚的钱够不够她买瓜子,她甩着满脸横­肉­妖里妖气的说,“真厉害啊,真厉害,这悬狸­精­,才认识人大老板几天啊,晚上没少卖力吧,连地方都有人给圈好了啊,真厉害。”

何兮母亲正在帮她挂衣服,听到这话,抬头看向何兮,“她在说你吗?”

“啊!”何兮哭笑不得,“对啊,她人生一大乐趣的就是折磨我,天天不说我两句她都活不下去,脑子生癌了,天天用我做化疗。”

“那她总这么说你,别人都会误会你了。”

何兮笑笑,“一般我不还口,给我惹急了我就上手,就好比有一只狗不停的对你叫,你不能也冲着它叫吧?它要给你叫烦了,你就拎着棍子打它一顿就好了。”

母亲有些难以置信,何兮成熟不像20岁的忻娘。

mio的店长拿着两个塑料方凳出来,上面放着两个方垫,“何秀,这是靳总交代给你用的,还有这个,”她放下塑料凳,从修身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粉­色­包装袋,“这是暖宫贴,你会用的吧?”

她没接,母亲对mio店长说了谢谢,然后接过来,撕掉包装,把她挡在货架后面一把扯开她的裤子,飞快的将暖宫贴贴在她的保暖裤上。

“靳总就是追你的男人吧?”

何兮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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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继续等。

27: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6()

那个人不仅叫了她的名字,并且很快的朝她走来,根据他的脚步声,她猜测他已经站在自己背后。

何兮猛一回头伸手指过去,指尖直直的指向靳轩的喉结。

这并非她的本意,她的本意是要指向他的两眼之间,这样才有威胁的力度。

于是她向上调整一下角度,恶狠狠的说,“你­阴­魂不散啊!”

靳轩握住她的手指往下拉,“别用手指人,多不礼貌。”

不跟他拧着来何兮浑身不舒服,他不让指她偏指,抽回手指再指,换一只手再指,两只手跟狗刨似的往他脸上挠。

靳轩被她的孩子气逗笑,跟她闹了一会,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行了!不许闹了!”

何兮眨了眨眼睛,狠狠踩在他的脚面上。

人小力量大,这一脚,险些没把他鞋子踩穿,靳轩差一点就把她扔出去,他疼到皱眉,“你看我长的健全你难受吗?”

“看你喘气我就难受!”

“行了,别闹。”他看似责备,声音却无限温柔。

他看向何兮身后的女人,长的十分端庄漂亮,穿得有些朴素,他问何兮,“这是你/妈妈?”

何兮下巴一扬,“美若天仙不?”

靳轩温柔的微微一笑,朝何兮的母亲伸出右手,“阿姨,你好,我是靳轩。”

何兮妈妈手里拿着一件棉服,正在一边看着他们大闹一边往衣挂上套,见靳轩伸手过来,马上用左手夹住棉服,伸出右手来跟他握了一下,“你好。”

何兮拍掉他的手,往后推他,“你一把年纪了和谁叫阿姨呢?我跟你叫叔叔你跟我妈叫阿姨,这什么辈分,你得叫大姐!大姐知道吗?”

靳轩揉揉她的脑袋,说,“我可以叫她大姐,万一以后我娶了你,我跟她怎么论辈分?见过阿姨改口叫妈的,没见过大姐改口后叫妈的。”

“什么妈的妈的……”她话音刚落,靳轩飞快的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下颌,警告道,“你再说脏话试试?”

何兮眼珠骨碌一转,说,“你说的道理不对,你不能只想着你跟我妈叫大姐然后不好改口叫妈,你也要想一想,我跟你叫叔叔也不好改口叫老……”

何兮顿住,愣愣的看着眉头微挑的靳轩,回过神来狠狠的呸他,“我呸呸呸!你个老流/氓v开!”

何兮一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看见靳轩,她怕自己的母亲也像江南的母亲那样,见了有钱人一面就要死要活的逼她和江南分手,可是靳轩很会挑时候,难怪他从前和姜蓓是一对,这俩祸害敢情是一个套路来的。

靳轩把她扒拉开,直接跟何兮母亲对话,“阿姨,这是我的店,觉得外面冷或者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我店里找我,如果我不在,就给我打电话。”

他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雪白的名片,双手递到她面前,“您叫我小轩就可以,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何兮一把抢走他的名片,说,“没啥需要你帮忙的,你给我最好的帮助就是你赶快从这地方消失。”

“没关系。”他淡定的微笑着,“我还有。”

他拿出名片夹继续给何兮妈妈名片,何兮又上来抢,他按孜兮的手腕,说,“给阿姨一张,剩下的都给你,别抢霸,你要喜欢,我办公室里有一纸箱。”

母亲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笑。

等到靳轩离开后,她对何兮说,“很多时候女人的一生,不在于多努力,而在于一个简单的决定。”

何兮没接话,一时间,她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与她和江南为敌。

她不再和母亲闲聊,开始站在塑料方凳上大声招揽生意,她负责宣传,母亲负责收款。

等到收摊时,她一个人跑去跟卖小吃的阿姨们换整钱。

衣服一件不剩,他们收好货架一起去自助银行存钱。

到提款机附近时,母亲便不再往前走,“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在这等我­干­嘛?”

“去吧去吧。”母亲推了推她。

她走过去存钱,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已经转过头去看马路对面。

也许是母亲觉得自己不会想让她看见密码,所以不站过来。

何兮抿了抿­唇­,把钱存进去,拔卡离开。

第二天晚上的货需要何兮下班直接带到丽水路,母亲在丽水路等她,顺便用饭盒给她带来晚饭。

靳轩没在,也就没人来招呼她进去坐一坐,她坐在台阶上,看着隔壁老板娘慢悠悠的把货架支好,又懒懒的往上挂货。

那老板娘一直用眼睛横着扫她,实在经不酌奇心,就问她一句,“你是她妈啊?”

何兮母亲点点头,“是啊,我是她妈妈。”

隔壁老板娘­阴­阳怪气的说,“你女婿不是大老板嘛,你们怎么还在这摆摊啊?”

“我女儿有男朋友。”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看起来极好欺负。

“呦,你女儿的男朋友还不少。”

“长的漂亮嘛,追的人多。”

过了一会,隔壁老板娘又没话找话的聊,“哎,你家女儿领着的那个小男孩,到底是你生的还是她生的?”

何兮母亲笑笑,视线落在老板娘的儿子身上,说,“我生的,是我儿子。”

“那你自己怎么不带?”

何兮母亲沉默片刻,说,“我啊,我­精­神不好,有时候犯病就不知道把孝弄到哪里去,弄死弄活也不知道,以前因为把别人家孩子弄丢还报了警,报警也没用,我是­精­神病人。”

隔壁老板娘没再说话,何兮母亲盯着那个孝,笑容和蔼,“哎,这孝长的真像我儿子。”

胖小子嗖的一下钻到妈妈身后,隔壁老板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那架势好像下一秒,何兮的妈妈就会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弄没似的。

何兮妈妈安慰她,说,“没事,你别害怕,我现在没犯病,我不激动不紧张就没事儿,就是不能和人吵架,吵架就要犯病的。”

隔壁老板娘一把将儿子夹在怀里,坐在椅子上背对何兮妈妈,一句话不再同她说。

何兮拉着一大包服装赶到自己的摊位时,正好看到母亲对着隔壁老板娘的背影翻白眼。

她累的直喘,以为母亲被欺负,掐着腰问,“怎么了妈?有人欺负你啊?”

她踢了一脚包裹,转头就要找隔壁老板娘理论去,母亲一把拉住她,“别吵架,妈没挨欺负。”

她趴在何兮耳边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一遍,何兮一边听一边笑,差一点就乐得捶匈顿足。

母亲去挂衣服,她坐在台阶上吃晚饭,虽然饭菜冷了,但味道是真好。

何兮觉得自己现在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如果不是后天下午收债的又要来,她还能更幸福一些。

晚上收摊时,她把钱和卡都给母亲,让她去存钱。

母亲不要,把何兮的小腰包塞回她的怀里,“我不去,你去吧。”

“你去!”何兮推她,“我收摊,你去!快去!密码是何来的生日!”

母亲去存钱了,何兮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放心,偷偷的跟在后面,站的远远的,看她在存取款机那里排队,然后存钱,再回来,她飞快的跑回摊位旁,稀里哗啦的把东西拆掉,凑合着绑在一起。

这次她真的改邪归正了,何兮想。

回家的路上,母亲对她说,“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份钟点工,一个小时三十块钱,每天上午去收拾屋子然后做饭,当天结算工资,一个月下来也有两三千,多少能给家里分担一点。”

何兮眼眶一阵阵发烫,她挽住妈妈的手臂把头枕在她的肩膀,呼吸的白气在面前一团团散尽,她叹息,说,“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我们每个人赚一点,很快就会把钱都还完了。”

她们爬到六楼,发现通往天台的铁门开着,何兮咦了一声,紧接着看到那只巨大的阿拉斯加从门外走进来,这个庞然大物耀武扬威的从她身边经过,何兮和母亲一起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确定它下去不会再上来后,一起拔腿往天台跑,嘭的一声关上铁门。

何兮拍拍匈脯,说,“这也不知道谁家的狗,总来天台,长的好吓人,上次把何来吓的哇哇叫。”

母亲也长出一口气,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家里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

“啊!”何兮尖叫一声,一把将母亲拉到身后,家里黑洞洞的没开灯,门却这样­阴­森森的被打开,现在已经将近夜里12点,想想都怪瘆人的。

门口站个高大的男人,她定睛一看,比被狗吓的还严重,把匈口拍的砰砰作响,“哥!你怎么不开灯!差点被你吓死!”

母女在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小心而畏缩的看着何年,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年年。”

何年抬手拍在墙上,点亮客厅鹅黄的灯光,迈出家门,面­色­冷清的跟这深冬的半夜一模一样,“谁让你滚回来的?”

“何年!”何兮护着母亲,“她能回来不好吗?”

“好个屁!”何年无情的大吼,气冲冲的转身回到何兮的房间里,把他刚刚整理好的属于那个在他们生命里来来回回的女人的行李拿出来,扔到门外,“滚!”

何兮回头看看母亲,她缩着肩膀捂着嘴巴无声的流泪,一句话都不敢说。

何兮捡起行李包,走到何年面前,轻轻扯他的手臂,“哥,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拿我当你哥吗?你以为你赚钱养家你就是老大了是不是?”他伸手在何兮头上扒拉一把,力道再大一点就算打了,母亲在几步之外看着,不敢上前,只敢小声的说,“你别打她……”

何年嫌恶的瞪过去,“我在管教我妹妹这是我的家务事,轮到你个外人管o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何兮扯他的袖子,来回晃,“哥,哥,你别这样,妈妈好不容易愿意跟我回来,现在白天有人照顾姑姑和何来,她还给我做饭吃,陪我去摆摊,她有存款,都交给我了,真的!”她拍拍自己的口袋,“她不会走了,我跟你保证!”

“你信她?”

何兮坚定的点头,“我信,她是我妈。”

何年生气,又扒拉她的脑袋一下,“蠢货!你忘了你发烧烧的快死了的时候,她逃跑了连家里最后一毛钱都拿走了?要不是她不负责任,你用的着养何来,用得着背二十多万的债,用被爸拉去卖给那个秃顶的老男人吗?你真是记吃不记打x你两口热饭你就忘了自己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何年的话让何兮和母亲同时如鲠在喉,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再说话。

何兮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禁发抖,她说,“那怎么办呢?我们不能不要她了呀……”

“她能不要你,你为什么不能不要她?”他拉着何兮进门,反手就要关门,“你还让姑姑和何来瞒着我,何来才几岁,他懂什么叫保守秘密?我看你是想挨揍。”

何兮按住门不让他关,“别啊,哥,你别这样,发过脾气就算了,这天这么冷,你让她去哪啊!”

“那就你滚!”他用力推了何兮一把,“你跟她一块儿滚!”

何兮站在门口抹眼泪,“我不滚,你让我去哪,我没地方滚,她是我妈,你是我哥,我往哪滚……”

“不许哭!”何年吼她,“你再哭一下。”

何兮哇的一声嚎起来,扑到何年身上,紧紧搂着他,“哥……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她这次不会跑了,真的,我想要妈妈……”

何年抱孜兮,心疼的快窒息,他扭过头,哀怨的看着站在黑夜下冷风里的女人,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她:我绝不会原谅你,我只是心疼我妹妹。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何年拍拍她的头,想了想,又用力的拍了一巴掌,像惩罚一样,他说,“你要你/妈,我没妈,再被她骗你别来找我哭!”

何兮蹭着他的衣服点头,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身上,“嗯,我保证她不会再骗人,我会让她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看!我恶心!”他推开何兮,胡乱在她脸上抹两把,“最好别再让我看见她,我忍不住要大逆不道!”

他从母亲身边擦肩,看都不看她一眼。

何兮立马抹­干­眼泪,把母亲拉进门,“快进来啊!”

她把门反锁,去厨房烧水,“妈,你别跟何年计较,他从小就倔,过个一年半载的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母亲坐在小凳上点点头,没说什么。

何兮走到她面前蹲下,给她捋了捋头发。

她的父母是禹忘山出名的俊男靓女,然而再美的美人,时光也会把她遗忘。

因为疏于保养,母亲的眼角有了许多细纹,她的耳鬓有了白发,她的皮肤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水润,她的眼眸不再有曾经的朝气。

她还记得在她跟何年还不太懂事的一个夏天,父亲牵着她跟哥哥的手去村子口迎接从城里回来的母亲,她一身蓝­色­碎花的连衣裙,黑发及腰在太阳下反­射­着珍珠一样的光芒,直到今天,她也没见过哪个女人有那一年的母亲漂亮。

何兮说,“妈,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以后慢慢的都会好。”

她拉过母亲的手腕,在她手背上轻轻用指甲划着横线,说,“就像手术一样,开刀很疼,取出坏的东西,然后,缝针,再然后,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恢复。”

她轻轻的摸着母亲的手背说,“你看,就会变的像原来一样。”

我相信,我信,时间能治愈一切,只要我们够努力。

只要我们不离不弃,一切可以雨过天晴。

亲人也好,爱人也罢,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

※※※

两天后。

何兮觉得自己可能是着凉了,这一觉睡的深沉至极,就算外面锣鼓喧天也别想打扰到她。

迷迷糊糊间醒来时,她闻到家里有浓浓的­肉­香,她睁开眼睛,浑身没有力气,清醒了好一会,翻身看向chuang头上面的小表。

已经一点了??中午一点?

她以为是表停了,又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开机,也是下午一点,她强忍着身上的无力感起来穿衣服,脚尖刚一落地,整个人便虚软的跪下去,磕得膝盖生疼。

她摸摸额头,没有发烧啊,除了没有力气,也没有其他生病的征兆。

“妈?”她喊了一声,家里没人回应。

她吃力的扶着墙站起来,刚走没两步,又扑通一声摔回地上。

————【晚安】——————————————————————

又让你们熬夜了,别人培养一群铁杆书迷,我培养一群铁杆熊猫。

今天更新了九千,好像每次我说万更都是更新九千,那我……明天……继续……万更吧。

双12都没少败家吧?我用万更治愈你,蛋四,记得留言支持我,晚安啵一个。

28: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7()

这一下给何兮摔疼了,她靠在门上不再动,轻轻的拍着身后的门板,对外面喊道,“妈!”

仍旧没有人回应。

何兮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被提示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兮看着屏幕上的字有些发晃,终于感觉到头疼。

水泥地面冷冰冰的,她却没有力气爬回chuang上,只能­干­巴巴的在地上坐着。

就这样坚持了大概半个小时,她发觉自己的手臂能支撑身体站起来,她便咬着牙再次爬起来。

果然,现在她可以慢慢走路。

打开房门,客厅空无一人,­肉­香愈发浓郁,她慢腾腾的摸着墙往灶台那去,打开锅盖,热气扑鼻,里面炖好了小半锅排骨。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点­肉­汤,好喝极了。

扣上盖子,她将身体靠在灶台边缘,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恐怖的大病吧?老天爷,我待你不薄啊!我在心里没少给你磕头呢,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如果我生了大病,我这一家老小的都要喝西北风了。

我不能被病魔打倒,我不想做新时代的励志少女和病魔作斗争作个你死无话,非要让我死的话,找个有钱人把我撞死吧!然后让我弟弟们去闹,闹回个一两百万的安置费,她也算死得其所。

人固有一死,或一分不值,或值好多钱,就是这个道理。

母亲可能去做钟点工了。

她要自己吃饭,吃完了好去上班,给店长道歉,多­干­点活,用自己的假期补回来今天的工作时间,应该就不用扣钱了。

她打开柜子拿出碗筷,打开电饭锅,如她所料般看到一锅白白的米饭,也有热气扑面来。

吃米饭泡­肉­汤,排骨舍不得多吃,只吃了一小块,把­肉­都留给何年跟何来吧。

或许是她在禹忘山长大,在那样闭塞的老村子里,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陋习,家里好的吃的好的穿的,都要先给男孩子。

何兮从不觉得哪里不对,不是因为这古老的规矩,而是因为,他们都是自己最爱的人。

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最爱的人,是人们最真诚的本能。

吃完饭,又喝了一大碗汤,她果然觉得自己有力气多了。

碗筷都洗好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洗漱,拍怕脑门,去洗脸刷牙。

袖口不小心弄湿,冷冰冰的贴在皮肤上难受,她一边挽着衣袖一边朝房间走,无意间,瞥见平时吃饭的小桌上有一张小小的白纸条,用钥匙压着。

她好奇的拿起来,看到母亲娟秀的小字,写着:今天是何来的生日,妈妈给你们做了排骨,替我祝他生日快乐,兮兮,妈妈对不起你。

字写的很小,小到为了看清,她快要花了眼。

何兮笑笑,把纸条揣进口袋里,她还记得何来的生日,真难得。

可是,为什么要自己替她祝何来生日快乐呢?她可以自己去对何来说啊!

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她掏出纸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重新读一遍。

指尖变得冰凉,好像快没有知觉了,回到房间,拿起棉衣摸向内里的口袋,她跟母亲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这里,可是现在,空荡荡的,软绵绵的,只有几十块的零钱。

她抱着棉服坐在chuang沿上,怔怔的对着空气出神。

那个女人,又骗了自己,又逃跑了,就像上次一样,把她救命钱带走。

所以,她没有生病,她只是被那个女人给下了药,就像上次,她用同样的方法弄倒了何年。

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眼泪像沸腾的水珠,不住的滚落,烫得她快睁不开眼睛。

从不敢置信到认命,从坚如磐石到不堪一击,她彻底的崩溃。

“啊——!大骗子!你个大骗子!啊——!”

“你是妈妈啊!你是我妈妈啊!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世上,世上哪有这样狠心的妈妈……”

“我再也不原谅你,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也不想再见你!”

“骗子……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你是骗子……”

大声哭,大声喊,大声委屈大声不满,一声又一声,直至声嘶力竭,只是心如死灰。

这是怎样的母亲?

谁能告诉她,什么才是母亲。

难道,母亲不该是那个愿意为了子女付出毕生,牺牲一切的伟大女子吗?

难道,母亲不该是愿意为了子女身披铠甲,决战世上一切噩梦的勇士吗?

母亲,该有能抵御一切风寒的坚硬翅膀,是孩子们最柔软最温暖的怀抱。

她愿意放弃青春,日复一日的守在子女的身边,为她们倾其所有,最美味的,最美丽的。

她用自己的白发换来子女的成长,无怨,她用皱纹来陪衬孩子们烂漫的青春,无悔。

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先放弃孩子的人。

她是只有一碗米,却只舍得拿走一粒的人。

所谓母亲,不就该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渴望拥有一个全世界亿万万平凡母亲里最普通的一个,是她无耻的奢望吗?

难道她的母亲从来没有错,错在她不该轻易相信本该与她毫无保留的人,错在她做了太多太久不切实际的梦吗?

何兮哭够了,默默穿上棉服,掏出手机给店长打电话。

“瑶姐,我家里出了点事,我今天不能去上班了,当我窜休行不行?这个月我少休一天。”

何兮不是爱逃避劳动的员工,店长也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她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泪痕,从橱柜里找出一个不锈钢的小盆,一边放排骨一边放米饭,再把­肉­汤浇上,用塑料袋装上小盆,拎着出门。

从康南路走到医院,饭和­肉­早已凉透,但这不能阻止穷人对­肉­的热情。

何年何来都在,她说自己吃过了,让他们跟姑姑一起吃,何来抓着排骨一直往她嘴里塞,何兮也跟着啃了两块。

她给何来换身衣服,拎着水盆准备去洗一洗,何来蹭了满嘴油花跟出来,一直跟到洗手间门口,

何兮回头撵他,“你­干­嘛?还要进厕所吃东西啊?快回去。”

何来站着不动,问,“姐姐,妈妈今天怎么没来呢?”

“以后她都不来,照顾姑姑是你跟哥的责任,别想往别人身上推,妈又没吃过姑姑家的大米。”

“为什么不来了啊?”何来嘟了嘟嘴,“怎么就不来了呢?”

“妈妈去打工赚钱啊,不打工不赚钱哪来的钱买­肉­,哪来的钱给姑姑住院看病,咱们不是得还债么?何在上学需要钱,将来你上学也要钱,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她不出去赚,我们花什么?”

何来往前走了两步,何兮瞪他,他又老实的退回来,问,“可是,咱们家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赚钱吗?”

“我自己赚的不够花呗。”她说,“你快进去,小心感冒了我给按在这打针。”

何来扭头就跑。

等她洗完衣服回到病房,何年才注意到她双眼红肿。

他把何兮拉出病房,皱着眉头指了指她的眼睛,“你怎么了?”

“哭了呗!”她撇撇嘴,“难不成还是让人打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哭,你/妈呢?”

“打工去了。”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何年点点头,又指了指她的眼睛,问,“我问你为什么哭……”

何兮张了张嘴,不等回答,江南就从走廊尽头小跑过来,“兮兮!”

何兮合上嘴巴,瞪了江南一眼,江南被她瞪的莫名其妙。

何年看到她的眼神后心下了然,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也有让江南欺负哭的一天,我以为江南要一辈子被你欺负的死死的呢……”

他转身回病房,走廊里就剩何兮跟江南两个人。

江南站在离她好几步的地方停下,轻柔的叫她,“兮兮,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眼睛红了,你哭了么?”

何兮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把眼泪硬生生的咽回去,“跟我哥吵架了呗。”

江南过来牵她的手,在她手心放了一块糖,说,“没关系,他肯定吵不过你。”

她斜睨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吵架厉害?”

江南手臂轻轻用力,把她拽到自己身边,说,“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做什么都很行,吵架也行。”

下午三点多,江南要去打工,何兮也要回家一趟,他们从姑姑的病房出来,一起往医院外面走。

一直不肯安分躺在病房养伤的靳轩刚刚回到医院来,他在车里,何兮与江南从他车边走过。

江南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两个人头挨着头,专心致志的看。

何兮抬眸对着江南微笑时,江南低头吻了吻她的睫毛,靳轩冷着脸转头,让司机赶紧开去停车场。

何兮告诉江南,她妈妈又跑掉了。

江南惊讶的良久都没开口说话,十指相扣时更加用力了,他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何兮没有说母亲不仅仅离开,还带走了她全部的钱,她笑着椅他的手臂,说,“对,我还有你,总有人是舍得抛弃我的。”

江南说,“对。”

何兮问,“你爸妈还在姜蓓家吗?”

江南郁闷的点头,“嗯,你别­操­心我爸妈了,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接受你,接受不了的话,就等我攒够了钱带你私奔吧……”

两人一起笑,笑自己的天真幼稚,好像他们真的会抛下一切为了爱情远走天涯似的。

临分开前,江南嘱咐她,“你晚上要么回姑姑那睡,要么回家睡,别到处乱跑。”

何兮愣了一下,江南补充道,“你听到没有?”

何兮点点头。

江南拍拍她的脸,说,“听到了就走吧。”

何兮又点点头。

后来她想明白为什么江南会突然说出这种话,靳轩能把江南在姜蓓家的照片给自己看,姜蓓怎么会不把自己从靳轩的病房跑出去这件事告诉江南呢?

那可不是好鸟啊。

她回到家里,把之前卖剩的小饰品都拿出来,还有一些手工半成品,几卷纱布绸带,一些水钻和胶条,还有打火机,都装在一个包里,背着出门。

她没有钱可以去拿货,靠这些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身,但愿那些讨债鬼别来的太快。

原来的衣架是双排的,少接一根铁管就矮一点大节,她找人要了一个空纸箱拆,勉强压平,盖着布帘,把那些小饰品都摆在上面。

隔壁老板娘看她不卖衣服改卖饰品,一边嗑瓜子一边抖着腿,满脸横­肉­晃来晃去,“哎呦,这是苦­肉­计啊,等着大老板打赏呢?啧啧啧,这一脸被抛弃的可怜样……”

何兮从口袋里翻出缎带,手指飞快的穿梭固定,按上一颗小宝石,再用打火机把胶­棒­烤化,往钻石下面一点,一个宣蝶结头饰就做好了。

她心情不好,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听到隔壁老板娘说风凉话,拎起身边的铁管就甩过去,“我警告你别惹我,是人都有脾气!反正我穷的快吃不上饭了进去吃牢饭我吃的更饱!”

“你怎么又吵架?”靳轩的温柔的责备声从她身后传来。

何兮鼻子一酸,低头又扯开一条缎带准备再做一个头绳,她没回头。

靳轩突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拿起她刚刚做好的头花,摆弄两下,问,“怎么改卖饰品了?”

她没回答。

靳轩又问,“你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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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等着瓦,祝某烦人­精­生日快乐,顺便祝贺第两万条评论幸运读者被头像是蛇­精­病的姑娘拿下,肯哥茹爱提由累深思~~~~~~~~~~

29: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8()

何兮把手里的东西往摊位上一摔,转身仰头,死死的瞪着他,“问我妈­干­什么?看到我妈没跟我来你想嘲笑我吗?”

靳轩略为不解,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嘲笑?”他递出手中的热咖啡,说,“给你暖手,小心烫嘴。”

何兮看向他手里的咖啡杯,一巴掌将咖啡打翻。

靳轩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浅灰­色­的v领毛衣,滚热的咖啡撞在他的肩头打翻,迅速渗入毛衣,他扯了扯衣袖试图加快散热,可还是被烫到。

无缘无故被迁怒,靳轩很是无奈,他正想发火,抬眸便看见何兮眼底滚动着泪花,就像被敲碎的水晶,突然之间洒在她的眼睛里,她的小鼻子也红红的,她说,“我没有妈,我妈跑了,我妈不要我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幸灾乐祸。”

靳轩直直看着她,他有些怀疑,她的眼里装了这么多水晶,还能看到自己吗?还是看到他时,那些水晶就像万花筒似的,把他变成千万个。

“我看到你嘴角在笑了,你在嘲笑我之前的不自量力和沾沾自喜,嘲笑我在你面前炫耀我有妈,嘲笑我把自己吹嘘的多么了不起多么能­干­,现在落魄的连亲妈都不要我了。”

落魄这个词似乎用的不太准,好像她还风光过似的,不过她已经无暇深思,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可这根本不管用,瞬间,眼泪再次积满她的双眼,她哽咽的指着靳轩,说,“收起你虚伪的可怜x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不需要你帮助更加不需要你Сhā手我的事!如果不是你跟姜蓓,我至少还比现在好过一点!我看见你就烦!你滚!”

靳轩蹙眉静立,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何兮提高嗓门大吼道,“我让你滚!别烦我别跟着我!你有钱你爱包/养谁包/养谁去!我没钱咋地!没钱姑­奶­­奶­我也不卖!你想都别想v!”

她回手抓起一把发卡摔在他身上,那些被压成好看蝴蝶结的行子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面,只有一个粘着水钻的弹簧夹刮在靳轩的毛衣上。

她一个人的揭竿起义和雷霆大战已经引起一群人的注意,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还有隔壁的老板娘,嗑着瓜子看着戏,方头大脸上清清楚楚写着“闲情雅致”四个大字。

靳轩微微垂眸,面无表情的扯下匈口的小发卡,随手扔在她的摊位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离开。

何兮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抹掉眼泪,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发夹,她心灵手巧,可以将缎带折成翩翩欲飞的宣蝶,可它们再美,也注定是出自她个小商贩的手里而并非设计大师的手里,它们现在再被人喜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轻易抛弃。

好看有什么用?实用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人扔掉。

她转身看到前面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立刻凶神恶煞的瞪向他们,“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骂人吗!想站着跟他一起挨骂吗!”

一圈人,各自摸着脖子摸着口袋摸着手机若无其事的散开。

她掏出一块卫生纸擤鼻涕,转头想去扔掉,又看到隔壁老板娘那张板砖似的大方脸,还有她的大胖儿子,她恶狠狠的冲着小胖子说,“看看看!你再看信不信我把卫生纸塞你嘴里!”

深呼吸三口气,看看天,看看地,她要微笑面对客人,这样才能多卖东西。

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就飞快的用缎带扎蝴蝶结,稍微简单一点的绑在头绳上,卖五块,稍微复杂一点的,粘在水钻的发卡,卖20。

一边做一边想,这他­奶­­奶­的靠卖这东西什么时候能还上钱,姑姑的病不用治了,她领着俩弟弟一起上吊勒死算了,反正也吃不上饭。

可是如果自己死了,那江南也活不成了,江南活不成,江南的爸妈估计也活不成了,她这不成了滥杀无辜了吗?

所以,好死不如为别人赖活着,当死都变得不能一了百了时,她实在想象不到什么事可以更令她痛苦。

七点多时,何年给她打电话,她收了两个小发夹的款,帮人打包好后才接起来。

“何兮,刚刚护士来提醒咱们明天缴费,明天不交费,后天就该断药了。”

何兮抿住­唇­,缓缓闭了一下眼睛,说,“好,我明天下午下班就过去交钱。”

钱,钱,钱。

一个钱字,就像一条白绫紧紧环在她的脖颈上,随时随地,都会置她于死地。

九点钟,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都卖了多少东西,一共210块。

210块能­干­什么啊?打个喷嚏就没有了。

按着这种赚钱进度,她80岁的时候可能还在这摆摊。

她查了一下行子里剩下的水钻,就是卖小饰品也需要上货,水钻眼看没有了,做不了几个之前的发夹。

她正在发愁,余光里看见有一只属于男人的粗犷的手掌伸过来,拿起她面前的一个行子,她笑米米的抬起头,问,“是给女……”

看清那个男人后,何兮转身就要跑,她已经摆出撒丫子的姿态,不料那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马尾,硬生生的拉着她的头皮把她抓回来。

“你怎么又跑,每次跟你要钱都跟跑马拉松似的,你老跑什么跑!”

何兮的摊子本就是一层硬纸盒,被男人撞翻后行子就散落一地,两人之间隔着货架,也被男人推的咯吱直响。

又有两个男人朝她走来,何兮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高叔叔来了,高叔叔你别抓着我头发呀,这样好疼,这么久没见,您不能一见面就动手呀……”

其实她更想趴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说,高叔叔您高抬贵手放过本姑­奶­­奶­一命吧,我现在穷的兜比脸都­干­净,我脸可是连个雀斑都没有啊!我哪有钱给你!连雀斑都给不起!

被何兮叫做高叔叔的男人是个胡子拉碴矮胖子,顾名思义又矮又胖,胖子不怕冷,穿件单薄t恤还要挽袖子,现在连杀猪的都要带个套袖了,他的比屠夫显得还要屠夫。

高叔叔说,“小丫头,该还钱了,上个月没还钱,这个月你说给三万,钱呢?”

“钱……”她搓着手指不好意思的说,“高叔叔,你怎么不前几天来找我呢,哪怕早一天也行,我真有三万块钱,可是,你今天来,我钱就……都让人……骗走了……”

她越说越小声,半点底气没有,可怜巴巴的看着高叔叔和另外两个左右护法似的高个叔叔。

何兮想不通了,像他们这种手上拿着一万块的商务机,脖子上挂着一万块的大金链子,手腕上带着好几万的大金表的大男人,怎么就喜欢逼着忻娘交钱。

高叔叔拍拍她的脸蛋,呵呵的笑着,说,“形兮,这大冷天的叔叔们满城找你也挺不容易的,你不能一句被骗就打发叔叔啊。”

“可是,我真没钱……下个月吧,下个月我肯定还你们一点,真的高叔叔,我一定会还你的。”

“上次我们怎么说的来着?你要不还钱就得回去跟我哥结婚,不跟我哥结婚,就把你卖到夜总会去赚钱。”

何兮嘴角抽搐的笑着讨好他们,“高叔叔高叔叔,我们是同乡,你儿子是我同学我以前还帮他辅导过英语呢,您别吓唬我这忻娘了,我保证我下个月……”她话没说完,高叔叔旁边的壮汉子上来便抽她一耳刮子。

何兮当即眼前一黑,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她感觉脸颊麻麻的,耳朵里面也跟着嗡嗡作响,周围又聚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这次大家都离的很远,形成一个很大的圈,大概是怕伤及无辜,就连隔壁的老板娘也端正了自己看热闹的姿态,不再嗑瓜子,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何兮捂着脸颊,低声说,“高叔叔,你别让他们动手啊,我们有话好好说。”

刚刚动手打她的高个男人问,“好好说话你现在能还钱?”

何兮不敢说话,轻轻摇头,眼前忽然一黑,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大耳光抽下来。

高叔叔埋怨自己同伴,“行了行了,这漂亮忻娘让你打毁了,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火辣辣的疼痛过后,脸颊高高肿起,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腥甜,大概是嘴角破了,她挣扎着想要逃跑,被高叔叔抓回来扔到另一个男人身上,鼻子正好撞在对方的匈口,她被拎着衣领抓笑似的拎起来,鼻子下面一股热流,何兮摸了一把,心疼得够呛。

眼看就吃不上饭了还流鼻血,鼻血多珍贵啊,她哪儿有钱补血啊!

高叔叔说,“形兮,叔叔知道你不是不会赚钱,你是更会耍无赖,拿钱吧,我们也不要闹的太不愉快。”

何兮已经被折腾的没有了美女的模样,头发散乱鼻血横流,她刚要摇头,抓着她的男人俯在她耳边说,“是你说的你替你爸妈还钱不让我们找你哥麻烦的吧?你说哪天给我们就哪天来,叔叔们来了你又不给,你是不是诚心找打?还是你不想挨打,我们也知道你哥和你弟在哪上学,你要还不起,就把你弟弟拿来抵债,我看他也挺漂亮,长得和小女孩似的。”

何兮吓的一动都不敢动,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她说,“叔叔,别动我弟弟,他才十几岁,你们不是要钱吗,要钱我还钱就是了,我下个月肯定还钱,下个月不还我就回去嫁给高叔叔的大哥还不行吗!”

男人拍拍她的脸蛋,又捏了捏,说,“你少来这套,现在我们就陪你去提钱,先提出来两万,明天再拿两万。”

他顿了一下,说,“你别一副我们是强盗的样子行不行?是你骗了高家的彩礼,你爸妈欠我的钱,不是我和高家欺负你个忻娘,你懂不懂?”

何兮拼命的点头,哽咽道,“我懂我懂,叔叔,我现在真没钱……”

三个男人把她围在中间,不客气的上下其手,把她身上能翻的口袋都翻了个遍,就连摸她上衣匈口的口袋时也不曾避讳一下。

何兮不敢动,缩着肩膀站在中间默默的忍受。

全身上下一共摸出来二百多块钱,一张银行卡都没摸到,何兮感觉自己又要挨揍了,她捂着脸颊求饶,“叔叔,我的钱真被人骗了,我没撒谎,我下个月一定还钱。”

外面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说,有人报警了。

何兮又开始想逃跑,能躲一劫是一劫,她真怕这群大男人就此给她扛走。

那个男人发现她的动机,再次抓住她的头发,再这样抓下去,她非成了秃瓢不可。

她正奋力抗争,头皮忽然一松,抓着他的男人被人一把捞走,随后一拳打倒在地。

矮胖的高叔叔和他的酗伴一起扑过去,靳轩一边一个背摔将他们摔在地上。

英雄救美的桥段在现实中出现,并且救的就是自己,虽然她现在一点也不美,但是靳轩看起来还是很英雄的。

他踹散货架,从地上拎起一根铁管站在何兮面前,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三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们怎么下的去手?”

何兮心想这有文化的人果然不一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用正义和爱来感化他们呢?

她以为自己刚刚那么凶的在人前骂他,会让他很没面子,至少今晚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做他人笑柄,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他居然换了一件宝蓝­色­的毛衣又杀回来了!

刚刚自己连珠炮一样对他发­射­一通,杀伤力居然抵不过一杯咖啡!

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叔叔一­干­人站起来,这次不打算倒下,他们开始和靳轩动口不动手的交涉。

靳轩一身凛然正气,在黑恶势力面前坚决不低头,他大气磅礴的往身后一指,说,“这是我的店,我现在要跟何兮谈一谈,明天下午一点,你们来我店里,要么给你钱,要么给你人。”

靳轩家的司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显然被眼前的情景下了一跳,他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少爷”,随后立即拿出手机通知派人过来。

那三个人本来不相信这个横空出现的美男子是可以替何兮还钱的人,可在听了那一声“少爷”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掉了。

靳轩没有阻止司机从家里调派保镖,他转身往mio店里走,见何兮愣在原地没跟上来,他淡淡的瞥着她,冷冷的说,“过来。”

司机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她的手臂,说,“何秀,进去跟少爷好好谈谈,就别吵架了,少爷很关心你。”

何兮低头看向身旁散落的发夹,想收拾起来,司机伸手制止,“何秀,我来帮你收拾,你快进去吧。”

“谢谢。”

司机点了点头,又说,“不用谢,何秀,我们少爷对你的好都是不值得一谢的,更何况我这小小的举手之劳。”

他说完就开始弯腰捡地上的东西。

跟在老虎后面的永远是狐狸,纯良的兔子是没有机会在老虎身边生存的,与其说他是个好人,不如说他是个好仆人。

何兮进了mio,店里的店员都不敢跟她说话,只有店长伸手指了指二楼,示意她靳轩在楼上。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一排切割过的茶­色­镜片,她无意往里一扫,差点给自己吓个跟头。

但是她上楼一直有声音,又不好现在停下来,好像她在这种时刻还关心自己是否貌美的问题。

所以,咬着牙上吧。

一脸狼狈一身窝囊的站在他后面,就像等待受审的犯人。

靳轩站在橱窗前背对她,双手背在身后,听到她站在二楼的地板上,慢慢的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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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给自己跪了,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刚才还出去吃了一顿烤­肉­……

晚安亲爱的菇凉们~~~我去看神雕了,我才看到第五集,你们以后不要说小龙女像包子了,我分明觉得她像陈浩民版本的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老……

想想李若彤,演过小龙女演过王语嫣,想想刘亦菲,演过小龙女演过王语嫣,想想包子……

30:孤独的恋爱1()

他问, “你的钱呢?”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钱哪里去了,到现在她还跟做梦似的,或者说,她可能被那个男人给打傻了,以至于现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她摇摇头,说,“没了,被我妈骗走了。 [棉花糖]”

靳轩伸开他优雅的长腿,向她迈了两步,站到何兮面前,眉宇间印着一抹淡淡的心疼,他用手指轻轻理了一下何兮头发,又用温热的指尖碰碰她的脸颊,何兮别扭的向后偏头,想要躲开他的触摸。

谁知,他竟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老躲我­干­什么?你到底能不能分清到底谁是真心对你好?我坑过你还是害过你?”

何兮的小脸被他捏成滑稽的形状,她很生气的在他手臂上捶了好几下,呜呜好几声,靳轩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他手腕轻轻一甩,把她从自己面前推开,不悦道,“只会跟我耍脾气,在别人面前差点被人打死。”

他说的好像是有一点道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无言以对,她揉揉脸颊,倔强的瞪着他。

靳轩淡淡的白了她一眼,坐到沙发里,然后对她勾勾手指,何兮感觉自己像条小狗,被他这样牵着鼻子走,明明有一口尖牙,却不能咬人。

靳轩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他的话音刚落,何兮便立即摆手摇头,“我不做!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你自己想办法?”他幽幽的反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凭你卖发卡赚着一点微薄的生活费,还是凭你g**律高材生的男朋友江南?还是,你携款潜逃的妈妈?”

何兮把头撇向一边,眼泪扑簌的落下,这还不如给她两个耳光,这人竟拿软刀子往人心上砍,“反正我不会跟你做交易,我要被那些那人拉走了,我是被强/歼,我要是跟你做交易了,我就成了主动卖/­淫­,这­性­质不一样,我是没上过大学家里又穷,但是我的尊严和人格不比你们这些社会上层的人低劣。”

“我要跟你谈的是怎么样还债,你跟我讨论什么人格尊严?你的人格尊严只有在我面前才显得高大,在那些讨债的人眼里,你连衣服都没穿,更别说人格和尊严。”

“你才没穿衣服!”

“我穿了,你看不见吗?”他慢条斯理的反驳。

他点燃一支香烟,缓缓的抽着,另一只手搁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下的轻敲,他说,“我借钱给你,以后每个月,你按时还钱到我的账户,我也会催债,不过不会动手打你。”

何兮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靳轩说,“你可以选择保持你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那就牺牲你自己或者你弟弟,外加一个你姑姑,医生应该跟你聊过尿毒症的严重­性­,一旦停止治疗……”

何兮两只小手死死的攥着自己棉服的衣角,她小步的往他身边挪蹭着,眼泪掉下来一次,她就抬手抹一次,一直挪到他面前,她知道靳轩在看自己,但她不敢看靳轩的眼睛,只是直盯盯的看着他的手表,然后,笔直的跪下去。

她说,“你可不可以借钱给我,不做交易,只借钱给我,你可以算很高的利息,我一定会赚钱还给你的……”

靳轩无动于衷。

何兮犹豫了很久,一点点抬起手腕,试探着按在他的膝盖上,她的手指冰冰凉,隔着厚厚的休闲裤,靳轩仍然感觉到有一股凉意渗透进来。

何兮说,“靳叔叔,就当你在帮何来,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靳轩伸出他温热的大掌,轻轻覆盖在她冰凉的小手上,他俯身过来,温柔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还有他带着香气的呼吸,暖暖的喷薄在她的额头上,他说,“我更喜欢你。”

何兮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她摇头祈求,“靳叔叔,我会努力赚钱的,你多算我一点利息行不行?”

沙发旁边有一张欧式小几,上面搁着纸抽还有一杯清水,靳轩抽出两张纸,在水里蘸了蘸,轻轻的帮她擦拭着狼狈的小脸,眼泪鼻血和鼻涕,挺好看个小姑娘现在已经彻底没法看了,哭得脸也抽成一团。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上的力度不禁变得更加温柔,眉宇间那星星点点的心疼和chong爱毫不掩饰,他挑了挑何兮尖尖的小下巴,问她,“小家伙,你觉得,叔叔会在乎你多给我一件衬衫钱吗?”

他扔掉手中的纸巾,抓住她的马尾撤掉皮套,上面的小蝴蝶结已经被那些人扯坏,只有一根黑黑的头绳上面沾着一个小小的胶点,他把她拢了拢头发,重新给她绑上马尾。

手指暧/昧的在她耳垂上轻捏,顺着她的脸颊滑至领口,距离他手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就是她白希的脖颈,只要他横着稍一用力,就可看到女孩­精­致消瘦的锁骨。

何兮除了发抖什么都没­干­,靳轩猜测这会儿她正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老禽/兽老不要脸老变/态,总之一切她能想到的不美好的词都得安排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指又往下挪了挪,说,“当一个三十五岁男人,他单身多金有社会地位,却偏偏对一个又丑又倔又没文化的小丫头照顾有加,并且愿意主动承担她的债务,你说,这个男人图什么?”

何兮哭的愈发厉害,抽噎的小脑袋都跟着直点头。

“问你呢,图什么?”

何兮飞快的摇头,鼻涕都甩出来了。

靳轩又抽出纸巾帮她擦,问,“你想跟我借多少钱?”

何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过了好半天,还是摇头,说,“我不卖。”

“我也不想买个鼻涕虫,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哭起来像你这么难看,有点下不去口。”他把何兮从地上拎起来放到身边,“说你欠他们多少钱,你姑治病需要多少钱。”

何兮一边抽一边点头一边哆嗦着算账,“二……”

靳轩挑了挑眉毛,心想这小姑娘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二百万吧?那他真要去跟乔唯探讨一下小言里那些大总裁动辄几百万跟一小姑娘签一卖身契约是什么心理。

以前乔唯跟他眉飞­色­舞的吹嘘总裁大人五百万五千万五个亿买人时,他觉得这种事不会真实的发生,那也不是出自爱情和同情心,更加不是出自心理需求,纯粹是钱多烧手太任­性­。

现在想想,如果何兮真的开口跟自己要两百万,他也会考虑满足她。

何兮“二”了半天,说,“二十万……”

非常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数字,她生怕靳轩会嘲笑她又来不自量力,结果她却听到他云淡风轻的反问,“20万?够吗?”

何兮拼命的点头,一边抽一边说,“够,够够够,呃——我给你写借条,你借给我20万,呃——我先把那些人的钱还上,然后拿一万块进货,呃——剩下的给我姑姑交医药住院费,我进了货,呃——我就能赚钱,我可以每个月呃——还,还你一万,两年还你24万,多出来的四万算我孝敬你,呃——给你买天鹅毛羽绒服的……”

她说的累,靳轩听的也累,她一直流泪一直流鼻涕,他一直给她擦,薄薄的鼻翼被磨的通红,两边脸颊因为被打而肿的老高,好像胖了几十斤才能把脸撑成这样。

靳轩问,“你真的不再考虑其他偿还方式吗?或许可以得到更多,我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姜蓓,你可以毫无压力的去上大学,你的哥哥弟弟也可以生活的更好,你的姑姑会得到最有效的治疗,除了失去江南,你可以得到女孩子能拥有的一切美好。”

本来何兮已经只抽不哭了,听到这话,又开始哭,靳轩重重的拧起眉头,抽出纸巾帮她擦脸,“我就这么吓人?我不比你那个秃顶土豪未婚夫好多了吗?至少我还有头发。”

何兮憋了半天,说,“我不要头发,我要江南……”

靳轩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闭嘴。”

她紧忙闭上嘴,闭上嘴也不耽误抽。

靳轩拿起手旁的电话,让店长拿上来两张a4白纸和一只黑笔,以及印泥。

听到有人上楼,何兮低头捂住自己胖胖的脸颊。

店长放下靳轩要的东西,又帮何兮倒了一杯热水才返回楼下。

何兮趴在茶几上写借据,她的字很漂亮,不像女孩的秀秀气气,反倒大气刚劲,签好名字按下手印,靳轩问她,“我需要你的身份证复印件,防止你逃跑,我要动用法律程序。”

“啊?”何兮为难极了,“我身份证让我妈偷走了……”

“那我不能借给你,你跑了怎么办?”

“啊?”

何兮琢磨半天,说,“我把我哥和我弟的学校班级写给你,我不会跑的。”

“你把何来抵押给我,等你补办好身份证,我再把他还给你。”

“那怎么行啊?哪有人借钱抵押自己弟弟的。”

“我又不会虐待他,平心而论,他跟着我只会过的比跟着你好。”

确实,在靳轩身边一定会吃香喝辣,在她身边只能吃米喝汤。

她又在借据下面补充一条:因暂无法提供身份证复印件,将本人弟弟何来交于靳轩收养,靳轩应在此期间保证不虐待不苛求何来,给何来提供一日三餐以及住所,直至本人身份证补回,该项条款终止。

她非要拉着靳轩也按个手印,靳轩不同意,她就硬掰,给他惹急了,他在印泥里狠狠戳了一下,然后一手指按在她的脑门。

“你跟那几个人写过借据吗?”

“写过,都写过。”

他将何兮写好的借据折叠好,放进毛衣侧面的口袋里,说,“那你明天上午也要来一趟,辨认一下他们拿来的借据是不是你亲手写的,转账后借据要销毁。”

“那我明天上午再跟店长请假。”

“嗯,好。”

何兮站起来,一口气把店长刚刚给她倒的热水喝掉,这一晚上,跟拍电影似的,得好好压压惊。

她想走,又觉得自己这钱借的太容易,好像不能借完钱就走,至少应该礼貌客气的跟他扯一会家常。

她自己扯过两张纸巾,狠狠的擤两下鼻涕,又把纸巾扔在垃圾桶里,回来坐到他对面,说,“谢谢靳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以后我不会跟你凶巴巴的,我会谨遵你的教诲,不说脏话不乱吵架,做个温柔贤淑积极向上的好姑娘。”

靳轩手肘杵在扶手上,掌心托着自己的下巴,听到她的话,温柔的轻笑两声。

何兮也眯起眼睛对他笑笑,殊不知,现在的她一乐起来就跟包子被挤了似的。

“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人,早知道我就不误会你了,也不会对你凶巴巴的。”

靳轩伸手示意她停止,“不需要这么谄媚,别再攻击我就好。”

瞬间,何兮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心想有钱人的胃口真是不好满足,你跟他凶巴巴吧,他说你不知好歹,你对他笑米米吧,他说你谄媚巴结。

她嘟囔一句什么靳轩没听到,于是问,“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我说你矫情!”话已出口,她意识到错误也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好尴尬的笑笑,“那个,我先去楼下摆摊了,赚一分是一分,豆包也是­干­粮,村长也是­干­部。”

她站起来,深深的一鞠躬,“谢谢靳叔叔,晚安!您保重龙体!”

抬头后转身就往楼下跑,大概是这一晚上折腾的体力透支,加上刚刚弯腰太猛,她迈下楼梯时眼前忽地一黑,脚下踏空,在她和靳轩同时的惊呼中,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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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长啸写了鸟!晚安!

31:孤独的恋爱2()

靳轩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楼梯口晃荡一下然后一头栽倒,当他喊出何兮的名字时,这货已经利索痛快的滚下去。

他大步追过去,可是根本赶不上她往下滚的速度,直到何兮一滚到底,在一楼与二楼的拐角处撞在角落里的落地装饰花瓶上,停下来,可是花瓶却因为她的撞击带来的冲击力倾倒,眼看就要砸在她身上,靳轩一个大步跨下来,扑在花瓶上扶住,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何兮!”他想要把她抱起来,又怕她身上有骨折的地方这样轻易抱起来会伤到,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额头受了伤,就是上次车祸伤过的地方,小小的脑袋上被血红占去一小半,像针一样刺在靳轩的眼睛里。

楼下的店员听到呼喊和撞击声都跟着跑上来,靳轩焦急的命令道,“让司机开车过来,马上!”

一群女孩子又飞快消失。

何兮没有晕过去,只是极缓慢的眨眼睛,好像力气散尽一般,迷迷糊糊的哼唧。

“兮兮,叔叔要抱你起来,先看看你哪里骨折了,我碰你哪里,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听到没?”他声音温柔的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何兮抬起手臂抓了一下他的衣领,又无力的垂下去,靳轩先是在她手臂上轻轻捏了捏,何兮没有反应,又飞快的在她的小腿上轻轻触碰,她也不喊疼,他迅速拉开她的棉服拉链,手掌在她两侧肋骨上轻揉的试探着,“疼不疼?”

“不……”她小声哼唧。

“不疼你哼唧什么?”

“头……”

靳轩把她搂进怀里,准备抱起,“不疼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刚抱着何兮站起来,就听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她口袋里掉出来,何兮的哼唧声陡然升高,靳轩抱着她没敢动,“怎么了?哪里疼?”

何兮揪着他匈口的毛衣说,“我的钱……掉了……”

靳轩向后退了半步,果然看到地面掉落了四个钢镚,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危在旦夕她还关心这么几块钢镚,“不要了,我补给你。”

他转身朝楼下走,何兮却突然伸手握住楼梯扶手,一边在他怀里蹬着腿一边往地下蹭,“我的钱……我的……”

靳轩只好将她双腿搁在地上,捡起地上的四个钢镚塞回她的小腰包里,再次抱起她飞快的下楼,“好了,钱在你包包里了。”

司机还没将车开过来,穿过两排夜市小摊,他站在车水马龙的丽水路的街边焦急的等待

冷风让何兮稍稍清醒一些,她捂着自己的腰包,有气无力的嘀咕着,“钢镚也是钱,是我……一针一线赚来的……”

“好,你一针一线赚来的。 ”他还没想通她到底­干­了什么一针一线的伟大事业,暂时先哄着。

“钢镚也是钱……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一阵冷风吹过来,靳轩往上抱了抱她,将她搂紧一些,微微垂头,在她头顶柔声说道,“知道了,钢镚是钱,豆包是­干­粮,村长是­干­部,何兮是女强人。”

何兮哼哼唧唧的闭上嘴。

白­色­宾利从停车场方向极速驶来,停在他面前,司机下车帮他打开后车门,靳轩抱着何兮上了车。

车上温暖安静,何兮刚刚恢复的清醒又变得模糊起来,她像个婴儿一样被他周全的护在怀里,他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向他怀里靠近。

“再忍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他用手指轻轻拨开粘在她伤口上的发丝,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轻柔的拍着。

何兮紧闭的眼角慢慢滑下眼泪,不知是迷糊还是清醒,声音难过至极,小声的叫着,“妈妈……”

靳轩吻了吻她的头顶,为她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呼唤感到心酸。

他很内疚,如果不是他故意吓何兮,她怎么会那么慌张的跑开导致她摔下楼梯呢?

他的本意里,并没有她所想象的用身体来交换金钱这种说法,他所谓的交易,是想对她说,你答应我以后对我温柔一些,不再动辄发火打骂,我就借钱给你。

如此简单而已。

现在把她折腾成这样,这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何兮在他怀里昏睡过去,到医院时,他把自己扔在车上的大衣给她包上,这才抱进去。

处理伤口时大概很疼,她在睡梦里哭着挣扎,被靳轩牢牢按住。

他附身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乖一点,不用缝针,不会很痛。”

何兮半睁着眼睛醒过来,哼唧着要哭,靳轩紧忙把护士挥开,“等下等下,先别弄。”

他坐在chuang上把何兮抱在自己怀里,“别哭,不缝针,只是清理一下伤口就给你包扎啊兮兮,乖一点,别乱动,乱动会更疼。”

他捏着何兮的下巴不让她摇头,护士就趁机手脚麻利的给她处理好,这手法,再粗暴一点就相当于兽医了,何兮在他怀里抽一下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火一次。

何兮被推去做检查,靳轩给家里打电话,通知父母今夜不回大宅,原本是说好今晚回去住。

医生说,何兮需要住院观察是否有脑震荡。

靳轩无奈的叹息,不知怎么的自己最近就和医院结下不解之缘了。

他已经出院,这里没有他的病房,只好让司机去再开一间病房。

把何兮安顿好,他去了一趟何兮姑姑那里。

姑姑在休息,何年抱着何来在chuang位看书,是他送来的儿童漫画书,他推开病房门,走到何年跟何来身边,轻轻敲了一下chuang尾的栏杆。

一大一小两个美男子一起抬头,靳轩的嘴角顿时裂开微笑。

这种画面是非常有喜感的,他刚刚把何兮抱上病chuang,就在这里看到另外两个跟她好像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人,他们三个的长相就像套娃,最外面最大的是何年,中间的是何兮,最里面最小的是何来。

如果她另外一个弟弟在的话,可能更有喜感。

何年被他笑的愣住了,倒是何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禽/兽叔叔!”

何年诧异的睁大眼睛。

靳轩也愣住了,他是怎么从怪兽降级为禽/兽的?

何来抱着他的脖子想了一下,说,“怪兽叔叔,我刚才喊错了。”

靳轩捏捏他的鼻子,“童言无忌。”

他对何年伸出右手,礼貌的微笑道,“你好,我是靳轩,可以单独跟你聊一聊吗?关于何兮和你母亲的问题。”

何来被留在病房,靳轩带着何年来到vip病房入口处的休息区。

“这是去哪?”

“去看何兮。”

“我妹?”何年紧张起来,“她在这里?”

靳轩没说话,径直走向何兮所在的病房,站在门口时,他说,“何兮从楼梯上滚下来受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她刚睡安稳,我们保持安静,其他问题一会儿我来为你解答。”

何年一把将他扒拉到一边去,冲进病房,靳轩在门口尴尬的挠了挠眉梢,跟着进去,带上门。

何年看到何兮头上贴着纱布,脸颊肿着,嘴角也肿的老高,一时间不知道该先摸哪里好,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按了按她的肩膀,红着眼眶小声叫她,“兮兮?”

“嘘——”靳轩让他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何年掀开何兮的被子四处看了看,没发现身上其他地方有伤,稍稍放下心来。

靳轩带着他在临时休息区找到一张沙发坐下,“何兮的脸是追债的人打的,至于脑袋,是从楼梯上踩空摔的,摔跤是她自己不小心导致的。”

何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说,有人打我妹?那些人为什么打她?我们都是老乡,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不会为难人的。”

“问题是,何兮没有钱给他们。”

何年更加不可思议,“我妹怎么会没钱?我妹有……”他顿了顿,突然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哪位啊?为什么知道我们欠别人钱?我妹晕倒怎么是你送来的?”

何年跟何兮说话的语气很像,尤其这种对陌生人质疑的态度,靳轩温和的笑笑,说,“我是她的好朋友啊,我跟何来也是好朋友,她偶尔会说一点你们家里的事情给我听,况且她摆摊的地方就在我店面门前,我比较容易关注到她。”

何来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那你应该知道我妹很能赚钱的。”

“她是很了不起,可惜你们有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带走了何兮的银行卡,身份证……”

晴天一道霹雳,直接劈在何年的天灵盖中间,他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自嘲的笑笑,“我就知道,她还会再骗我们,何兮就是一头倔驴!吃亏一百次都不会长记­性­!”

靳轩沉默片刻,心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是一头驴,你也好不到哪去。

他问,“你会打她吗?”

何年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会,等她伤好了我一定会打到她长记­性­。”

“那我躲远一些,我看到的话可能会控制不住。”他云淡风轻的说出口,从毛衣侧面的口袋里掏出刚刚他跟何兮签好的借据。

“你喜欢何兮?”

靳轩笑笑,点头,“很显而易见。”他摊开借据,递给何年,“这是你妹妹刚刚跟我签过的,我担心她不告诉你,所以趁此机会告知你一声,免得你对她和何来担心。”

何年迟疑的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开口便问,“你现在和我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在她眼里是这样的,在我眼里,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亲密?”

“你别误会。”他想了想,自己该如何正确的解释自己跟何兮的关系,想不出清新脱俗的说法,只能将就道,“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应该相信你妹妹的人品,她是不会为了钱出卖她的高贵的人格和尊严,这是她自己说的。”

何年勾勾嘴角,没说话,这个男人不够了解何兮。

何兮不肯为了钱出卖灵魂,只能说在她心里,她还是有办法和退路,一旦站在真正的悬崖边上,何兮会为了家里人妥协一切。

不是因为她具有多崇高的灵魂,只因为她是一个傻瓜。

他递回借据,从棉服夹层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一起递给他,“不需要她的复印件,我的原件给你,弟弟我自己照顾。”

靳轩接过他的证件看了两眼,放回他的沙发扶手上,笑容十分温和的说道,“我肯借钱给你们,就不怕你们会不还,是我自己想照顾何来,何兮自己要工作,你要上学和兼顾照顾你的姑姑,何来对于你们两个谁来说都是累赘,但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他过的更安稳一些,还可以送他读幼儿园,随时随地,你们想见他,我都可以送到你们面前,或者把你们接到我家中。”

何年仍旧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靳轩继续温和的笑着,说,“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样我能更频繁的接触何兮,不要太担心我对她图谋不轨,我真的不是需要用几十万的代价来图谋一个小女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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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孤独的恋爱3()

这话要是让何兮听到,那一准又是一顿狂笑,她肯定会指着靳轩的鼻子说:你个老变/态老禽/兽老流/氓你就是钱多烧手啊!其实你就是为了睡我这样一个美少女才落落大方出手几十万。[COM千千小说]

如果旁边站着乔唯,这条理论就更容易赋予正确­性­,乔唯一定会说:对对对!你说的对!大总裁大少爷都是这样不要脸的!

何年说,“我对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关心我妹和我弟,你对他们好就是好人,你对他们不好就是坏人。”

“啊。”靳轩了然道,“我是好人。”

可是,一般真正的好人,是不会和别人强调自己是好人,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靳轩说,“我明天开始和院方交涉,如果你姑姑的病情需要,一旦遇到合适的肾源,就要给她进行换肾手术,费用的话我来承担,你们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谢谢你。”何年的态度总算友好一些,“以后我们会还给你的。”

靳轩笑笑,“我会记清楚每一笔账单,等你们有工作能力了再来偿还,但是……”

何年好奇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但是。

靳轩说,“假如我们一不小心成为一家人的话,我不希望这些身外物成为我们亲情之间的羁绊,我会把照顾何兮和她的家人视为己任,也就是说,没有欠债还钱这一说,只有无私奉献,当然了,这是后话,这还要看我跟何兮的缘分。”

何年是个直­性­子,有些时候可能还不如何兮圆滑,虽然生活困苦,但他遭遇的人事跟何兮比起来单纯许多。

所以,当靳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时,他当即露出一副“你怎么这么­阴­险狡诈”的表情。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在靳轩眼里,何年也是一个小孩子。

何年说,“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靳轩被他问愣了,“嗯?”

“何兮叫我哥哥,你想跟何兮在一起,或者你以后跟何兮能在一起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叫我哥哥?”

好像是这样的,即使他年长,也是何年的妹夫。

似乎有些别扭。

“你别指望收买我让我帮你挖墙脚,我跟江南是发小。”

靳轩低笑出声,“不用,我不需要你帮我挖墙脚,我只希望你别出面阻挠就好,比如我现在让她在vip病房休息,你却把江南找来守病chuang,我就觉得不太好。”

“我不会。[COM千千小说]”他不屑道,不过,晚上我要留下来陪我妹。”

靳轩为难的抿了下­唇­,“那我一会要给你问一下,正常来说vip病房是不允许陪chuang的。”

“那就算了,我就陪我姑姑,明早几点能来看她?”

“八点以后。”

何年摆摆手,站起来,“那不行,那时候我已经回学校上课了。”

何年回到姑姑的病房,正好姑姑刚刚醒过来,何来趴在她身边跟她聊天。

他推门进去,走近了才看到,何来正捧着姑姑的手腕给她画手表,“我先给你画一个,你带着,等我长大赚钱了,就给你买真的。”

何年把他扒拉到一边去,“画纸上去,你弄姑姑手上多难擦掉。”

何来说,“哥哥你别吃醋,来,我给你也画一个。”

“走开。”何年推开,坐到病chuang旁边的椅子上,跟姑姑提了一下靳轩这个人。

姑姑是个一辈子没走出大山的女人,靳轩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那是远在天边的男人,她有些不相信那样一个人会看上她家何兮。

她问,“那能是真心的吗?”

何年心想,我要是告诉你你治病到底要花多少钱,你就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了。

何年没回答姑姑的话,她自己琢磨一会,又问,“那江南怎么办?”

“江南……”

“哎呀,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经常给何来送礼物的人啊?”

何年点点头,“嗯,是他,不然你以为何兮那头倔驴还能吸引多少有钱人。”

姑姑说,“两个都挺好的。”

何年点点头,“我不想何兮太辛苦了,真的,姑姑,江南再好,也不是我弟弟,何兮才是这个世界上跟我最亲的人,比何在何来还要亲的亲人。”

何来趴在他的腿上仰头看着他,说,“你又想把我卖给文舅舅,你太坏了。”

何年很嫌弃的看着他,“你都这么大了还卖给谁啊,看你长的这么肥,卖给菜市场的猪­肉­摊吧!”

何来盯着他看了半天,舔了舔嘴巴,说,“哥哥,我还想吃排骨。”

※※※

vip病房可不可以陪chuang,还不完全是vip的一句话问题。

别人不能陪chuang,他是可以陪的。

他将病房门反锁,关上灯,拿着从护士站要来的病号服走到chuang边,掀开被子准备给何兮换上。

何兮穿的不少,花­色­小棉服里面是一件红­色­的针织开衫,再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衣,再再里面,还有一层保暖内/衣,最后,是她洗的发旧的粉­色­内/衣。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香氛,只有女孩身上特有的淡淡的体香。

何兮的个子小小的,肩膀单薄的像纸片一样,身材却很好,至少从小恶劣的生活环境没有影响到她匈部的发育。

怕她着凉,脱完她的衣服后,他就立即给她穿病号服,何兮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在chuang上扭动了一下。

靳轩便看到她因为用力而在小腹上浮起的一一条窄窄的肌­肉­。

他用温热的手掌在何兮的小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何兮又扭了扭,他忍不住低笑,“小家伙,你居然有腹肌……”

岂止腹肌,她再在丽水路­干­两年,她会累出人鱼线的,给她身上累出个山路十八弯。

他刚给她换好衣服盖上被子,病房外面便传来微弱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父母和甜甜。

母亲进门就直奔病chuang边,看了看何兮,小声说,“你怎么照顾的人呢?好好的孩子怎么磕成这样?”

“她跑的太快,我没看住。”

靳炎也过去看了两眼,说,“好像不太严重,需要住院?”

靳轩Сhā着口袋走过来,说,“医生说可能有些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

靳轩母亲优雅坐到一旁的沙发里,面露忧­色­,“这下不好了,本来她就不喜欢你,你把人摔成这样,她更不喜欢你了。”

“那可不一定,万一摔失忆了,我就骗她我是她老公。”他半开着玩笑说,瞥见靳甜甜还站在门口,就指了一下沙发,“你坐啊,站着­干­什么,我不缺保镖。”

靳甜甜的脸上清楚的写着失落,靳轩只能视而不见。

“那个,她没事吧?”靳甜甜问。

靳轩给她和母亲一人倒了一杯热水,说,“没有大事,皮­肉­辛苦一点。”

“她的脸……”母亲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是肿了还是胖了?”

靳轩回头看了一眼躺在chuang上的小姑娘,任凭外人轻易看穿他眼中的chong爱,他说,“她跟讨债的发生了点矛盾,被打了,刚好我没在。”

“她的家庭好像挺复杂的。”母亲说。

靳甜甜适时Сhā嘴,“这个女孩,真的配得上我哥哥吗?我记得我之前见过她,因为我跟靳轩撞车,她在车里受了一点伤,她在医院里公然和我要钱。”

靳轩的父母一起看向自己的儿子,好像对这一点有些不满。

靳轩拉过母亲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别担心,她人品很好,只是有点爱钱。”

“爱钱就是人品最大的缺陷。”靳甜甜皱眉,靳轩喜欢姜蓓她能理解,姜蓓漂亮聪明,他喜欢chuang上那个凶巴巴的排骨什么呢?她想不通。

她的话让靳轩很不高兴,他靠进真皮沙发,用不影响到何兮休息的音量,正­色­道,“每个人都爱钱,我也爱钱,因为我们爱钱需要钱,所以才有现在的靳家,你也爱钱,你三千块一次的护发保养,你两万块一双的高跟鞋,你10万块一只的名牌手袋,都是需要钱来买,因为你从来没为赚一分钱而烦恼过,所以你视金钱为粪土,你将钱财看作身外物。”

他稍稍停顿两秒,说,“她很爱钱,可是她会自己努力赚,她需要钱给父母还债,需要供两个弟弟读书生活,需要给姑姑治病,当你见过一个女孩,她爱钱,却不舍得吃菜里的一口­肉­,用菜汤泡饭也会吃的很开心,她爱钱,却穿着洗到发白的内/衣,满是毛球的袜子,她自己舍不得穿羽绒服,却给她上学的哥哥穿的温暖光鲜,你就会知道,爱钱并不是一种缺德行。”

靳甜甜张了张嘴,不等说话,靳轩又补充道,“别在我面前表现出你很瞧不起她的高傲姿态,你可以成为公主的原因不是你够优秀,而是你有一双优秀的父母。”

靳甜甜泄气的撅嘴,抱着肩膀不再说话,她再多说,父亲一定会不高兴,这是靳家的基本家教。

靳轩的父母对视一眼,母亲说,“我们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我知道,不然你们也不会来医院看她,我只是给甜甜讲一讲道理,她是chong大的小孩,穷人家的生存法则她不明白。”

这下,连他母亲也不再说话。

这是自他跟母亲相认以后,第一次站在家人的对立面来讲话。

现在母亲已经竭尽所能的对他好,可他早已不是需要妈妈的小孩子,缺失的三十年,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他的话,让母亲有些内疚。

靳甜甜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我有话想跟你说。”

靳轩点点头,站了起来。

母亲赶快拿起挂在一边的大衣给他披上,“走廊很冷,别感冒了。”

靳轩弯起嘴角,对她温柔的笑笑,顷刻间,他们呣子之间的隔阂就因为这样一个笑容而消散。

走廊里,靳甜甜揪住靳轩的袖口撒娇,“你太过分了,你刚刚怎么能在爸妈面前对我那样?”

“哪样?我动手打你了?”

她说,“你怎么看过那个女孩的内/衣?”

靳轩笑笑,“我又没看你的内/衣。”

“你想看吗?”

靳轩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你给我清醒一点,再说这种话当心我真的不再理你。”

靳甜甜扑到他怀里继续撒娇,“我不喜欢这个女孩,你换一个别的女朋友好不好,找个更漂亮的,更优秀的,找一个富家千金,是她的话我输的不甘心!”

“甜甜……”他无奈之际,拉开她的手臂让她立定站好,“我喜欢她,我很喜欢她,我很久没这样认真的喜欢过一个女孩,她是无论多优秀的女孩也取代不了的。”

“那乔唯呢?你喜欢她十几年,你放弃了吗?”

他眉头轻轻蹙起,几不可闻的叹息,“有些人,注定要一辈子放在心底,你应该尝试学会这一点。况且乔唯有比我更优秀的男人chong爱她,况且她已经当妈妈了,难道我为了喜欢她要一辈子单身吗?”

“当妈妈?”靳甜甜轻声反问,继而微微一笑,“原来你放弃乔唯,是因为她结婚当妈,那那个小女孩跟别人结婚给别人生儿子,你自然就放弃了。”

靳轩不屑,“那要看谁有本事在我之前娶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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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孤独的恋爱4()

靳家人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离开,临走前,母亲问他明天想吃什么,她送来医院,靳轩很认真的思考一番,说,“要四个菜,两道素菜两道­肉­菜,­肉­­嫩­一些不要放辣椒,做成双份,一份正常口味,一份不放盐和酱油,要有粥有饭,粥要粗粮,要有汤有甜品,不要生冷甜品,汤不要太补,清润一些,正常口味的按照四个人量来做,不放盐和酱油的按照双人量来做,。”

母亲瞠目结舌的瞅他半天,说,“这么多,妈妈没记住。”

“那我等一下发到你手机上。”他说。

他们离开后,靳轩去护士台交代,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午8点半,何兮的病房不允许探病。

他关门*,把何兮搂进自己怀里,他的身上有些凉,她的身体却是热乎乎的,抱着很暖和。

手指在她高高肿起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何兮不知梦到什么,忽然哼唧两声,靳轩在她肩膀轻拍安抚。

他说,“小何兮,你真的不懂一个35岁老男人的心。”

当一个三十五岁男人,他单身多金有社会地位,却偏偏对一个又丑又倔又没文化的小丫头照顾有加,并且愿意主动承担你的债务,愿意给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愿意在每一个你慌乱的夜晚英勇如骑士般的出现,愿意对你如同对待柔软的婴儿一般悉心,给你安稳温暖的臂弯,何兮,你懂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图什么?

想要占有你,我有千万种方法,每一种都是可以保全自己的良策,我放弃万千良策,为的只是不多伤你一分一毫。

你把我当作坏人,总是试图用你锋利的牙齿来逼退我,我明明可以拔掉你的牙齿,可是,我却选择一次一次把最柔软的手臂伸到你面前,不是我不疼,只是我想跟你证明,我是喜欢你的人,是你值得信任的人。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这个简单通俗易懂全天下的人都能看明白就一个人不明白的道理?

何兮在他怀里拱了拱,说,“江南,我渴。”

靳轩不悦的抿了下­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说,“渴死你吧。”

何兮果然不再要水喝,慢慢的,靳轩也快睡着,何兮又开始说梦话,她说,“靳叔叔……”

靳轩倏地睁开眼睛,等着她的下半句,过了好久,她才说第二句——“我渴。”

“小家伙,现在你懂了吧?有些东西,江南给不了你。”

他下*给何兮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抱起她喂到嘴边,“何兮,张嘴喝水。”

何兮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差点掉回*上,又被靳轩夹回来,“你不要喝水的吗?何兮?”

何兮不肯醒,他只好把水杯放在*头,回到*上睡觉。

他用手指轻轻拢着何兮的头发,在她头顶轻声说,“晚安,小家伙。”

这*睡的很好,除了清晨时,何兮好像做梦在逃跑,很激动的抬起腿做出跑步的姿势,膝盖撞在他的下半身,疼的他瞬间清醒无比,可他无处伸冤,还要搂着小姑娘安抚。s。 好看在线>

他所指的很好是,他一直都可以抱得到美人,至于睡眠质量,这个时候已经显得无关紧要。

何兮是半点多醒来的,她用力的翻身,惊醒了靳轩。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的对视两秒,她默默的往后挪了半尺,靳轩搭在她腰上的手腕落到*上。

何兮说,“你怎么又把我骗*了,老……*,你身为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你有钱有地位长的又不难看,怎么老惦记别人家的小姑娘,你审美有问题啊……”

靳轩开始低低的笑,何兮踹了他一脚,说,“你笑什么笑!”

靳轩开怀大笑,气吞山河,何兮一骨碌卷着被子从*上坐起来,不屑的瞪着他。

靳轩身上只有一条*,此时此刻小小轩朝气蓬勃,没有被子的遮掩,它耀武扬威的很是显眼。

何兮也注意到了,脸颊瞬间通红,“你真是无可救药的*!”

他淡定的拉过她的枕头抱在怀里,勉强遮挡住腰腹,他还在笑个不停,“我也发现这个严肃的问题了,我居然会对你这种丑八怪有生理反应,噢不对,我不是对你有生理反应,你别想多,我这是男人早上的自然生理反应,应该说,我居然没有被你这个丑八怪吓出问题,我真是太*了……”

“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她跳下*,飞快的冲进洗手间,一声尖叫之后又飞快的冲出来,慌张的指着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说谁是丑八怪?”

何兮捂住自己的脸,又跑回洗手间。

额头上贴着大纱布就算了,至少还能营造一种柔弱的美感,这两个大核桃似的肿眼泡还有肿得跟大包子似的大脸也太丧心病狂!

她在洗手间里不愿意出来,靳轩在外面敲门,“何兮,出来吧,我不笑你了。”

“我在拉屎!你走开!*!”

“你便秘吗?你已经在里面半个小时了。”

“我不想出去!”

“可是我想上洗手间。”

“你憋着!”

“对前列腺不好。”

“啊!你再说话我掐死你!”

“需要我提醒你,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吗?对我温柔一点,还有,我们要去丽水路见那几个收债的,你打算一直在里面,然后等着他们去劫持你弟弟吗?”

这次何兮二话没说,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眼前忽然一黑,他的手掌伸过来,接着是眼皮上凉凉的触感,她被冰的一哆嗦,向后躲开,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靳轩手里正拿着冰袋,神情温柔的望着她,说,“过来冰敷一下。”

何兮站在原地不动,他伸手把人捞过来,“我是不太嫌弃你这个样子,怕你想不开再自刎了,如花似玉的年纪,别因为受不了自己变丑而香消玉陨,多不值。”

何兮每每想反抗,他都会非常温柔恰当的语气提醒她,“我是债主。”

医生进来给何兮检查,稍微耽搁了一会时间,他们到达丽水路时已经将近11点。

何兮坐在他们三个人对面,从靳轩手里接过他们递来的借据,仔细看了好几遍,点头说,“就是这两张。”

靳轩拿回借据,将对方收款的账号递给司机,“马上转钱。”

欠款入帐,他立即将手里的借据撕得粉碎。

高叔叔说,“何兮啊,命好啊。”

何兮点点头,没接话。

几个男人站起来,准备友好的对靳轩和何兮告别,姓高的男人对靳轩伸出右手,靳轩垂眸看了看,微微一笑,将手掌背到身后,“希望你们遵守承诺,拿到钱以后不要再来找何兮姐弟们的麻烦,另外,如果在你们本地发现何兮父母的线索,请通知我,我会表示万分的感谢并支付一定金额的线索费用。”

靳轩的司机恭敬对三人做出引路的手势,“三位先生,慢走。”

这三个人全程表现的非常有贵族气质,礼貌,谦逊,温和。

原因是,何兮的后面,站着四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保镖。

这是何兮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保镖,他们穿着迷彩裤和黑­色­毛衣,何兮用靳轩的围巾把自己围得只剩两个肿肿的眼泡,说,“要是带上墨镜就更帅了。”

靳轩打了个响指,对四名保镖命令道,“带墨镜。”

“……道具真全。”

他们回到医院,靳轩的母亲已经来过又离开,留下他交代带来的午餐,靳轩让司机给姑姑的病房送一份,何兮捧起饭盒说,“我自己去。”

“你的脸……”

何兮立马放下,说,“麻烦你了,司机叔叔。”

司机离开,他按着何兮的小脑袋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你怎么从来不对我这么客气?”

何兮贼溜溜的转动着眼球,心想:那是因为我对你不客气你也会巴结着对我好。

靳轩一一打开餐盒,四菜一汤,有粥有饭有甜品,何兮拿起碗筷正要蹲下吃,靳轩把他拉起来推回*上,从*尾拉起病人用餐的桌子,坐在她对面把菜摆好,“吃吧,丑八怪。”

“嘶!”她呲牙瞪他。

靳轩被她的丑模样逗的忍俊不禁,“注意态度,我是债主。”

“靠……”她忍不住爆粗,靳轩一筷子敲在她手背上,她接着又“嗷”了一声。

“不许骂人。”

何兮翻着白眼默默的夹起一块樱桃­肉­。

嗯?好像不对劲!

她快速的嚼几口咽下,又夹了一口虾仁,嗯??还是不对劲!

排骨不对,竹笋不对,­鸡­汤也不对!

何兮迟疑的摸着自己嘴角,靳轩优雅淡然的用餐,似乎很享受美味一样,“这些菜不是保姆做的,是我妈亲手做的,她是在跟我相认以后特地学的做菜,出师名家,我继父和我妹妹是借了我的光才能吃到这些美味,不过一般她不会给他们做,除非我在家吃饭。”

“靳叔叔……”突然间,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眶也红红的。

靳轩被她吓到了,立刻放下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臂,紧张的问,“怎么了?头疼?”

何兮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是不是被姓高的打坏了,我嘴里,为什么感觉不到味道……”

靳轩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樱桃­肉­,喂到她嘴边,“张嘴。”

何兮乖乖的张嘴咬住。

“这是什么啊?”他问。

“­肉­。”何兮答。

“甜不甜?”他又问。

何兮点点头,“甜……”

“你味觉很好,是这几道菜没有放盐而已,没有咸味和失去味觉相差太远,你在想什么?”

何兮眨了眨眼,拿起汤勺默默的塞进自己的嘴里,“我在想我应该再衰一点才符合我苦情倒霉的命运,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幻想你被打出问题了。”他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我脑子里有一个肿瘤?”

他摇头,“不是,是你的脑震荡其实比你想象的要严重一些,医生说,你可能会在*之间忘记所有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何兮瞠目结舌的望着他,牙齿把瓷勺咬的噶哒噶哒作响,“真的假的?”

靳轩慢条斯理的享受着午餐,说,“假的。”

“我靠,你当老……”话未说完,靳轩的两根手指已经伸进她嘴里,“你想说什么?”

她的舌头湿软温热,触碰在他的指尖带起一股惊人的电流,何兮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的手腕,呸了半天,“你­干­什么!讲不讲卫生!”

靳轩收回手指,垂眸看了看自己指尖的口水,抬眸,视线落在她樱桃­色­的小嘴上,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带着温柔浅淡的笑意,问,“我现在吻你的话,你会动手打我吗?”

“你试试?”她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好,”他放下碗筷,隔着狭长的餐桌探身过来,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爱的笑意,“我来试试。”

———【明天见】————————————————————————————

好吧,就八千吧,就酱,你们应该晓得男人说话都不靠谱,哈哈哈,晚安

34:孤独的恋爱5()

“算了。”他半路改变主意,安分的坐回chuang上又端起碗筷,“你丑成这样我实在下不去口,等你恢复普通人的容貌我再考虑一下,再不济,我也是靳家大公子,不至于饥/渴到啃一头小怪兽。”

何兮捧起饭碗狂塞一嘴米饭,故意在脸颊上沾了几粒米,发声不清不楚,一嘴白饭眼看就要掉出来,“对,我简直丑到你姥姥家了!我长的就像一只怪兽!你可千万别对我动心思!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再接再厉,争取丑到让你见到我就吐!看我的脸!”

靳轩不搭理她,默默的吃饭,何兮不肯罢休,用筷子戳他的手背,“你快看我的脸!”

“不看,吃饭呢,看那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

何兮真想一口大米饭全喷在他脸上。

靳轩夹起一块竹笋放在她碗里,根本不抬头看她,自说自话,“你现在头上有伤口,吃太咸的或者­色­素太重的东西会落疤,所以,难吃也要将就一下。”

吃饱饭,何兮四仰八叉的躺在chuang上,靳轩把窗帘拉到最大,让午后暖融融的太阳照进来。

“你不用上班吗?”她问。

靳轩将阳台门打开一条缝隙,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放在­唇­间,用火机点燃,这一口烟吸的极舒服,他头靠着墙壁,半眯起长长的眼眸,缓缓吐出烟雾,嘴角­性­感的向上挑起,微笑着说,“是啊,不喜欢上就不上了,我这辈子要花的钱已经赚够了,现在赚的,都是给我儿子和孙子的。”

何兮枕着手臂安静片刻,突然跳起来,一巴掌拍响呼叫铃,“护士!!我病房里有个变/态抽烟!我喘不过气了!我要急救!”

“死小孩!”靳轩低头咒骂一句,把烟头按在墙上熄灭从阳台弹了下去,拉开落地门窗,尽量散尽烟味,幸好只抽两口。

一分钟后,护士医生一起挤进何兮的病房。

靳轩正在收拾何兮,这会正压着她的胳膊腿捂她的嘴巴,何兮奋起反抗,势必要咬到他的手,拼命的往他手心里拱。

听到有医生进来,何兮突然身体软绵绵的放松下来,接着,翻着白眼晕过去。

靳轩吓一跳,立刻从她身上弹起来,医生很不高兴的责备,“你怎么能这样压她不让她呼吸呢?她是病人你知道吗?”

“我……”靳轩尴尬的抿抿­唇­,在医生准备给何兮检查的时候内疚的低下头,“兮兮?”

医生拿着小手电翻动何兮的眼皮,对着她的瞳孔照了照,何兮一巴掌把医生拍开,“这是什么东西!别弄!”

知道自己被耍,医生更不高兴了,严肃的把他们两个人教育一遍,带着护士离开。

小豆芽果然很小,只有小孩子才喜欢恶作剧和捣蛋。

他说,“我警告你何兮,你不要拿你的安危和大人开玩笑,这个玩笑没有任何笑点,只会让别人担心。”

何兮撇撇嘴,翻身用ρi股对着他,四肢随意伸展开,“哎……从我能­干­家务活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再也没有哪天过的比今天更舒坦了,不用哄孩子,不用打工,不用­干­活,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着,难怪大家都拼了命的想有成为有钱人,有钱,才能过神仙日子,像我这种没钱的,只能过神经日子。”

“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听?”靳轩抓着她的衣襟把她翻过来面对自己,“嗯?听没听?”

“走开!别拉拉扯扯的!”她拍掉靳轩的手掌,给自己卷进被子里。

躺了一会儿,她爬起来说,“我要去给我姑姑医药费……”

“我交过了。”

何兮欲语还休的盯着他看半天,说,“靳叔叔,我求你一件事。”

“说来听听。”他脱掉鞋子上chuang,把小腿伸进被子里。

“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

“你不答应我就从这跳下去。”她指着窗户说。

“这里是二楼,下面是草坪,你想自杀记得选个­干­脆的姿势,别把自己摔残,处境会更惨。”

何兮瞪他一眼,翻身捂上被子睡觉。

靳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起来,只好伸长腿,在被子下面踹她,“豆芽?”

“小何兮?”他又扯了扯被子。

“丑八怪。”

任他给自己的外号叫出个五花八门五花三层,她自岿然不动。

靳轩爬到chuang头,猛一把将她头上的被子掀开,“快说!我答应你!”

何兮顶着大圆脸飞快的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靳叔叔,我跟你借钱这件事你能不能先别告诉江南?”

靳轩深深的望着她,良久没再说话。s。 好看在线>

“你想读书吗?”他的话题转变的有些快,何兮愣了一下,点头,“想。”

“给我磕三个头,拜我为师,我免费给你上课。”

何兮斜着眼睛嫌弃至极的看他,“谁稀罕……”

“我可是g大的特聘教授,多少名牌大学想请我,我还要考虑一下,你确定不稀罕?”

何兮心里是稀罕的,为了保持人格和尊严,她坚定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真的?”

何兮继续摇。

“别摇了,一会儿头疼。”

何兮继续摇。

当天晚上,靳轩带回来晚餐的同时,还有一摞教科书,以及墨绿­色­的真皮笔记本和一只钢笔。

钢笔很漂亮,黑­色­镶金,做工­精­良,她在本子后面试了一下,书写十分流畅,“这个很漂亮,我小时候上学就想,什么时候能不用捡别人的铅笔头写作业就好了,后来上初中可以申请特困补助,学校捐的脸盆和毛巾我都不要,我就要笔,我写字多,特废笔。”

她翻开同样做工­精­良的绿­色­本子,在第一页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何兮。

很是潇洒帅气。

“高中的时候我读的是重点,当时我们班有个女孩子家里特别有钱,他爸没进去之前是个镇长,我还在穿小学时候的毛衣,她的一件大衣已经一千多,她喜欢买文具,又不爱学习,不喜欢的东西就四处送人,那时候我就盼着她去逛街,她每次逛街回来,就会把旧的分给我们,托她的福,我高中虽然没申请到特困补助,但是一直不用花钱买文具。”

她又在本子下面写了几个名字,何年何在何来,问,“这笔多少钱,等我赚钱了给我哥和江南买一支。”

靳轩从她手里拿过钢笔,在何兮的名字旁边,同样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刚劲的大字:靳轩。

他手指­干­净修长,一看便是书生的手,比何兮的还要­嫩­,同样一只钢笔,被他握在手里仿佛就被赋予了高贵的定义,她盯着靳轩的手指看半天,悄悄的把自己的手掌缩回衣袖里。

靳轩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晃了晃手里的钢笔,说,“四千多,我看你赚了钱还是先还钱再想着给你哥和你小情/人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四千多!这支笔?

何兮更加看不上他,“你这叫作孽你知道吗?我穷的都快喝风了,你一支笔居然四千多块钱……”

“我不会让你喝风的。”他摊开一本教科书,平静的说。

何兮抬头看他,靳轩便温柔的笑了笑,“叔叔跟你保证,绝对不喝风。”

靳轩带来的教材并非全新,上面有笔记,有重点划分,他说,“这是我以前在另外一所大学教书的教材和我上学时大一的课本,只要你把我标注重点的东西都学会,你可以轻松拿下g大哲学系的第一名。”

何兮来回翻看几页,有些不情愿,问,“为什么我要学哲学啊,哲学是什么?我不想知道宇宙到底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在我印象里,学哲学的人都特矫情,我喜欢务实派的,电子商务市场营销之类的更好……”

“没关系,很多人都不喜欢,认为哲学一定是枯燥无味的,我可以让你爱上哲学,而且哲学也是非常务实的一门专业。”

何兮觉得他说的是废话,每个老师都会宣扬自己学科的重要­性­和优点,谁会说“我这门课是狗/屎你千万别学,不然长大后你就成了我”。

她说,“那你先说学哲学有什么优点,将来可以就业哪方面。”

靳轩正­色­,抱着肩膀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可以掌握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掌握一定的哲学理论思维和表达能力,以及社会活动能力和科研能力,至于就业,你面对国家机关,教育事业新闻媒体,国企私企……”

何兮做出暂停手势,“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具体薪酬不太好说。”

“你当老师一个月拿多少钱?”

这小家伙,眼睛里只有钱,他说,“我可以让你月薪20万。”

何兮拔地而起,一ρi股坐在靳轩身边的椅子上,谄媚的笑着,“靳叔叔,什么工作这么好,你告诉我,只要是正经工作就行,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哲学的,争取将来成为哲学家,哲学大家,哲学超级家。”

“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学有所成再说,来,上课。”

一对一重点授课,内容前进的非常快,让靳轩欣慰的是,何兮在学习的时候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注意力高度集中,也非常聪明,如果她一直这样听话就好了。

可是如果她一直这样认真懂事听话,那她也就不是何兮了。

何兮本是抱着能月入20万的理想才接受哲学课,可是靳轩讲课实在很生动,生动的令她忍不住往下听,等到他口­干­舌燥需要休息一下时,已经将近十点。

何兮从书堆里抽出一本大学英语,放到桌面上,“靳叔叔,我想学这个,这个你能教吗?”

靳轩倒了两杯热水,一人一杯,抬手看看腕表,说,“十点了,你该休息了。”

“就一个小时,我以前最不爱学英语,我英语老师有口音,每次她说话我都想笑。”

靳轩点点头,让她喝半杯水,自己又陪她学了一个小时的英语,她写字的速度非常快,重点内容几乎可以同步记在笔记上,有这样的学习能力没有好的环境读书其实很可惜。

“今天晚上讲了很多,你能记住吗?”

“现在还不能,我会好好温习的。”

靳轩chong爱的摸摸她的头,被她一巴掌挥开,“别动手动脚。”

三天时间,何兮记录了四十几页的笔记,连靳轩都有些被她吓到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很爱读书却没有在空闲时间继续复习为将来做准备,按着何兮这种学习头脑,确实不需要好事多磨,临阵磨枪完全可以对付大部分考试。

他总以为何兮身上那一点点微弱的清高来自于她倔强的个­性­,事实上,他的小豆芽确实有一些值得她自己骄傲的资本。

比如她很会赚钱,很会学习,很会欺负人,匈也很大。

匈大也算优点的话。

何兮要出院了,这意味着,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即将结束。

“一会可以去看你姑姑,然后把何来接出来,晚上我爸妈去我那儿,你也来我家里吃。”

何兮想拒绝,靳轩提醒她,“反正明天才上班,你带何来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

靳轩让司机去办理出院手续,自己则开车出去一趟,告诉何兮一会就回来接他们。

今天是姑姑做透析的日子,何兮一直等到姑姑做完,才跟她说明自己要带何来走。

姑姑的生活可以自理,平时不需要人陪,病房里有其他病友,还有电视,她也不会太过寂寞。

临走时,何来对姑姑挥手,说,“姑姑,我过几天来看陪你,你自己多吃一点,我去跟姐姐赚钱了,赚钱了就能让你顿顿吃好的。”

“你就知道吃!”何兮拍拍他的头,“你应该让姑姑注意身体,小心着凉,赶快健康起来。”

何来仰头看她,不服气道,“不吃饭怎么健康啊?”

因为顶嘴,他被何兮拎着耳朵扯走。

靳轩早已在楼下等候,白­色­的宾利轿车,他一身棕­色­羊绒大衣倚车而立,指尖夹着香烟,低头摆弄手机。

何来见到他,立即把亲姐抛之脑后,尖叫着朝他狂奔,“怪兽叔叔!”

靳轩闻声望去,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半弯下腰,张开手臂等他扑进怀里后高高抱起。

司机下车来帮他们打开车门,何来跟何兮坐上后座,靳轩坐上副驾驶。

“姐姐有没有告诉你,今天开始你要跟我叔叔住一段时间?”

何来趴到他的座椅旁边,脆生生的回答,“说过了!”

“感觉怎么样?开心吗?”

“开开开开开!心!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开心!”

靳轩低声笑笑,“那就以后都住在叔叔家里,别回你姐姐家了。”

何来扭头看向何兮,后者眼神颇具杀气,何来说,“姐姐你不要用眼神威胁我,我知道其实你也想住在叔叔家里。”

何兮揪着他衣领把他拎回自己面前,“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靳轩回身看过去,“是吗?”

“什么是妈,还是爸呢!不是!你有点智商好不好,三十几岁人了,居然相信四岁小孩的话。”

靳轩又看向何来,问,“你姐姐说你撒谎。”

何来果断的摇头,“不会的,我从来不说谎,刚才我姐姐就是这样说的。”

何兮转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们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忽悠自己。

靳轩指不定用多少好处收买何来,何来现在完全可以改名叫靳来了,胳膊肘天天往外拐,这样下去,胳膊肘早晚畸形。

靳轩的住所在一片非常高档的社区,一进小区大门,先是一片欧式风格的高层跃入眼帘,社区的绿化做得很好,冬天里,仍旧有看鲜花开放。

车子绕过篮球场,网球场,羽毛球场,在路径一片建设器械时,何来看到了秋千和小孩子的滑梯,他趴在车窗上发出艳羡的感叹,“哇塞……”

车子最后停驶入别墅区,停在一处独栋别墅门口,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何来站在靳轩家门口抬头仰望,再次发出艳羡的感叹,“哇塞哇塞哇塞……”

他拽了拽姐姐的衣袖,说,“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吗?”

何兮给他的回答无情拧耳手。

站在玄幻的地摊上,何兮拉着何来的小手一起惊奇的张大嘴巴,沉浸在这栋房子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的美感。

仿佛置身异国,上到天花吊灯,下到壁画地毯,处处充斥着欧式浪漫主义­色­彩,对何兮来说,天堂与皇宫亦不过如此。

保姆拿出拖鞋摆好,和靳轩是同一款式。

“进去啊。”靳轩在后面轻轻推了何兮一下,“站在这­干­嘛?收水费的?”

何兮一动不动,半回身仰起头看他,“你们……住别墅的,也要到家里收水费?”

“我开个玩笑而已。”

这样被吓傻的小何兮又令他忍不住开始心疼,这一定是她从来不敢幻想能进入的世界,连踩在昂贵的地摊上,她都觉得刺脚,站立的不安稳。

靳轩亲自弯腰解开她的鞋带,抬起她的小腿,把她的脚丫塞进拖鞋里,在她ρi股上拍了一把,何兮立刻跟受了惊的小马似的往前窜好几步。

何来好奇的四处看着,何兮在他后面叮嘱,“不许摸!”

他立刻收回小爪,什么都不敢碰,保姆阿姨给他端来甜甜的双皮­奶­,他也要看过何兮的脸­色­才敢吃。

靳轩走进厨房里看了一下阿姨晚上准备做的菜,看到新买回来的酱油,特地吩咐道,“记得有一份菜不能放盐和酱油。”

保姆阿姨指着墙上的便利贴说,“夫人交代过了,阿姨不会忘记啦。”

“­肉­要稍微好咬一些,太硬了小孩子不好咬,也不好消化。”

“好。”保姆阿姨笑着点头,“那是你女朋友?”

保姆阿姨在靳轩这里做四年饭,这是他第一次招待女孩在家里吃饭,平时就算款待朋友,也只是喝茶聊天,或者喝喝红酒,基本不会在这里吃饭,尤其是晚上先生和夫人也会来。

靳轩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仔细思考一番,保姆阿姨的话究竟该如何回答,最后决定遵从本心,心口如一,他说,“是的,是我女朋友。”

“谈恋爱好啊,早早恋爱早早结婚,你/妈妈多开心。”

“是的,我也这样想的。”他说。

何兮一定不觉得他们在恋爱,她只会觉得她欠了一笔债,在他看来,他确实在恋爱。

他正在一件件的去做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该做的事情,按部就班的朝着一个优质好男友的方向前进。

虽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恋爱,孤独落寞,就像一颗又一颗投进湖水里的石子,一声响,一片花都不曾激起,他仍然感到乐趣无限。

何兮坐在沙发上端着热热的红茶杯,热气氤氲在她脸上,熏得小脸红扑扑的,靳轩从厨房走出来,问她,“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何兮眨眨眼,“啊?嗯……好久了。”

“要不要去楼上浴室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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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推荐《路见不平喜当爹》作者小米喵。

这个名字喵不喵!喵!

这是一篇逗比文,文如其名,欢迎大家来踩,小米萌萌哒,大家轻踩轻踹,弄死不管赔~

晚安,明天真的会给你们万更,这一次,请相信你们最爱的大橙子!

35: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1()

禽/兽就是禽/兽,总以为自己穿金戴银就变成人类的,那至多叫衣冠禽/兽。

他一天到晚尽想着如何把她骗上chuang如何拐进房,简直饥/渴到一定境界。

“我不洗,没有衣服换。”

“你可以穿我的。”

“啧啧啧。”她学着隔壁老板和老板娘的口气,略显嫌弃,“我还要穿你的内/裤吗?前面带开门呢?还鼓个小包?”

靳轩无奈之际,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小豆芽绝非善类,这姑娘内心住着一只无畏且略缺心眼的魔鬼。

这时,司机拎着一大堆购物袋从门外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的地毯上,“少爷,东西都拿进来。”

靳轩对他温和的笑笑,对何来勾勾手,“这是我给你和你姐姐买的礼物,不过你姐姐好像不太喜欢,也不打算帮我拎上楼,我一个人拎不过来,不如我送回去?”

何来眼一瞪牙一咬,“no!我姐姐是个笨蛋!我来我来我来!我一个人能扛一百袋大米!”

他屁颠的跑到门口,稀里哗啦的扯着纸袋跟拖地似的往二楼拽,“一百袋大米,大米,大米,大米……”

靳轩跟在他身后护着他,帮忙托起那些购物袋,以免他会站立不稳从楼梯上摔下来,他笑着问,“你知道一袋大米有多重?”

“当然知道!”他咬牙切齿便秘一样的挤出答案。

“那你说说,一袋大米有多重?”

“一斤!我姐姐!每次!都会!买一袋!大米x家!”

靳轩说,“你姐姐力气真够大的啊,一次只买一斤。”

何来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因为我姐姐!舍不得(钱!钱!”

靳轩说,“你说话真够费劲的。”

何来还在奋力的爬,说,“我姐姐说!了!等我们!发财!了!就一次买!它­奶­­奶­的!一百o!”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二楼的平台上,何来呼呼的喘着粗气,靳轩轻轻拍拍他的头,说,“不要学你姐姐说脏话,你要学着做一个儒雅斯文却也能顶天立地保护姐姐的男子汉。”

何来指了指下面,不解的问,“为什么我姐姐可以说脏话?”

靳轩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一楼,何兮还在端着茶杯,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里,她依旧很拘谨,这种拘谨与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否在他身边无关。

左脚踩在右脚上面,一双信都紧绷绷的勾起脚趾,脚跟贴在沙发底边,这一瞬间,他有一个孩子一样的冲动,想奔跑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告诉她,这里就是你的家,随你怎么折腾,随你坐在哪里,随你喜欢摔什么,你高兴就在这里跳舞,你­祼­奔也不会有人阻止你。

可是这样显得他脑残,不符合他对自己成熟稳重腹黑温柔的优质男友设定。

他拉着何来,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为什么姐姐可以说脏话呢?因为姐姐,不是男子汉,她需要一身盔甲,至少看起来是无所不敌的盔甲,好让别人不能轻易靠近你们,欺负你们。”

何来捏捏自己的羽绒服,说,“我也没有盔甲,我也需要盔甲。”

靳轩轻轻按了按他的刘海,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盔甲,你和姐姐的盔甲。”

靳轩给何来单独准备一个房间,是原来的客房,稍稍添置一些孝子的玩具和卡通贴纸,还有半面墙改成图画墙,他用蜡笔水笔画完画可以容易清洗。

何来哇塞哇塞的在屋里不停的转,“怪兽叔叔,这是我的屋?”

“对,你的屋。”

靳轩把房间的空调打开,去浴室放洗澡水,“我去把姐姐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你去浴室自己脱好衣服爬到宰里,准备洗澡。”

“你给我洗吗?”

“不然呢?”

“那让姐姐上来,你给我们两个一起洗。”

多懂事的孝啊,靳轩心想,叔叔真是没白疼你,紧接着,他就听何来说,“夏天的时候都是江南哥哥帮我和姐姐洗,先给我洗,然后把我晾­干­,然后给我姐姐洗,再然后把我姐姐晾­干­。”

靳轩一头黑线默默的盯着他,“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江南居然给小豆芽洗澡?并且是在孝子面前?那怎么洗?看不出来江南原来是这种外表­干­净清纯满肚子男盗女昌的心思,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一时之间,何兮成为了被禽/兽包围的落魄少女。

靳轩找来剪刀剪掉内/衣裤和保暖衣裤上面的标签,用纸袋拎到一楼的洗衣房,边走边琢磨,难道小豆芽被人吃过了?

煮过了?炸过了?炒过了?凉拌过了?

何兮像个木头一样保持着开始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听到他下楼的声音便抬头看过来,黑漆漆的眼珠闪着星点光芒,故作镇定,却明显无措。

靳轩对她弯起嘴角,温柔的笑笑,心想,回锅­肉­也是很美味的。

设置好洗衣机,他回到客厅里来叫她上楼,“过来给你弟洗澡,他已经在宰里了。”

浴室温暖,何兮脱掉棉服,跪在宰外面,把站着晾鸟的何来一把按到水里,靳轩拿过来儿童用的沐浴露挤在水里,跟何兮一起把何来浑身上下摸个遍。

何来说,“姐姐,你进来和我一起洗吧。”

何兮说,“你马上就五岁了知道吗?五岁就不能跟女孩子一起洗澡了,这是耍流/氓,小心警察抓你。”

何来说,“你是我姐姐啊!”

“我是你/妈也不行!”

靳轩用热乎乎的湿毛巾盖在他头顶,说,“以后你跟我洗,叔叔专业搓澡35年,肯定比你姐姐洗的­干­净。”

何兮在一边讪讪的说风凉话,“是专业给女人洗澡35年吧……老……流/氓……”

“对啊。”他立即承认,“我技术很好,你要不要……嗯?”

何兮甩掉手上的泡沫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何来朝左边比划,何来立马低调的划到宰最左边,乖巧的占去最不起眼一角。

她又对靳轩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起来,靳轩笑着配合,刚起身到一半,何兮猛的向前拱他,哗啦一声,靳轩毫无防备摔进宰里,何兮正欲指天狂笑,手臂上突然横出一道手臂,将她拖进宰,又是哗啦一声。

这宰是不太小,但是装着三个人,还是稍显拥挤一些。

何兮翻身起来对着他的匈口一顿猛捶,“你脑子又不好了!又开始犯病是不是!你这头猪!驴!王八蛋!”

靳轩让她发了一会疯,抓住她的双臂把她推开,“行了,你看你把你弟吓的。”

作为一个常年看见自己姐姐和别人撕逼的大场面的何来,完全不把这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他在角落里挥挥手,“我不害怕,没关系,你们继续打。”

最后,何兮被拎到他的卧室里去洗澡,他一个人负责把何来晾­干­,给他穿上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站在地摊上,何来美的嘴巴都合不上,因为怕脏,姐姐从来不给他穿白­色­的衣服,靳轩给他套了一身白­色­的加绒卫衣,轻便又保暖,还很帅气,他故作成熟的拍拍靳轩的大腿,说,“辛苦了叔叔,我姐姐就送给你了,不用客气。”

“我谢谢你啊……”

他把何来留在房间里玩,自己去隔壁等何兮,浴室的门虚掩着,没有半点声响,他好奇的剥开一条门缝,看到何兮正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用恤刀给自己刘海。

她以前是没有刘海的,大多时候都会扎一个中规中矩的马尾。

靳轩彻底打开浴室门,问道,“为什么要剪刘海?”

何兮从镜子里看他,回答,“可以遮一遮额头的纱布啊,过几天摘掉纱布,里面多吓人……”

“剪齐刘海?”

“嗯。”

这样的话,何兮就更加童颜了。

他靠近些抢走她手里的剪刀,“我帮你。”

“我不用!我自己剪!”

“我职业剪发35年,技术一定比你好。”他用力的扳过何兮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用木梳在她眼皮上轻轻敲了一下,待她闭上眼睛,小心翼翼修剪。

何兮说,“你不要戳到我眼睛了,虽然上天给我黑­色­的眼睛我没拿来寻找光明,但是绝对不该是被你戳的。”

她话音刚落,便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靠过来,睫毛被他湿湿软软的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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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噔噔噔等!

36: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2()

多么温情浪漫的一刻,女孩抬头深情望着深爱她的男子,腼腆一笑,倾城倾国。

这是正常的情节发展,可是何兮她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姑娘,她是不会让情节正常发展的 ,靳轩不想跟她大战三百回合,他用力揪住她的刘海,故意把剪刀捏的咔嚓响,“别动别动别动,小心戳瞎你。”

何兮捏着他的手臂一动不敢动,傻傻的伸着脖子。

他穿着薄薄的针织毛衫,亚麻­色­,触感柔软,她能感觉到他手臂上坚硬的肌­肉­,她用力捏了捏,靳轩笑笑,“­干­什么?挺痒的。”

“你又不­干­活,怎么会有肌­肉­?”

“我要保养身体啊,人到中年,不锻炼不保养怎么跟年轻人拼。”

“那你会做面膜么?”

“当然会,如果有条件的话每天都会用,但是只限于贴片的或者免洗的,我也怕麻烦。”

“我想问问你,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去买面膜是什么心理啊?”

靳轩手腕一抖,差点给她剪豁,“我哪里五大三粗了?我记得我收到过学生写的情书,说我英英玉立轩然霞举,玉质金相百世无匹,怎么到你这儿这么不堪呢?而且,谁告诉你我用面膜需要自己出门去买的,我家里有两个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缺面膜那种东西?”

英英玉立轩然霞举,玉质金相百世无匹?

何兮不屑的哼了一声,“在情书上看到这句话你不脸红吗?受之有愧,懂不?你哪里轩然哪里无双,切。”

“我有很轩然很无双的地方,你要好意思看我就给你看看。”

“变/态!”

“少用你龌龊的思想衡量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就说我变/态?”

何兮不想延伸他的变/态话题,于是说,“情书里都是骗人的,那都有无限的夸大成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长得像口大黑锅在你情/人眼里也和潘安似的。”

靳轩用木梳轻轻梳理她的刘海,再次将不整齐的地方修剪掉,“你收到过情书吗?让我听听对方怎么夸你的,我就知道情书是不是都有虚假的个人主观成分。”

“嗯……”何兮陷入长长的思考,直到靳轩都快剪完后,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我见过那么多人,只有你,生的一副让我心动的模样。”

此刻的何兮很漂亮,黑黑的发,齐齐的刘海,亮亮的目光,­唇­角盛开一朵带笑的花。

靳轩笑笑,说,“我让你心动了吗?”

何兮一脚将他踹出浴室,“你让我心塞了!”

靳轩的身上也湿透了,他靠着浴室的门,听到何兮在里面摆弄瓶瓶罐罐,他说,“洗发­乳­旁边的是护发素,记得用。”

“大变/态!你偷听女生洗澡啊!”

靳轩无奈的笑笑,从柜子里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去隔壁洗澡。

再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又等了一会何兮才出来裹着严严实实的浴袍出来,靳轩问她,“用护发素了吗?”

“没有,我看那个还没开封……”

他把何兮推回去按在宰边缘,“趴下。”

“­干­什么!不趴!”

“那我就告诉江南你被我包/养了。”

“我……”何兮委屈的扶着宰弯下腰,任由他把自己的长发拢到前面去,心想我什么时候让你包/养了,虽然我不懂豪门的包/养法则,但是,哪个傻子要捧着你这么有钱的金主儿,那也不能就要20万就把自己卖了啊……

靳轩亲自给她涂护发素,这是靳甜甜给他的,他一直没用,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沁人心脾的味道。

何兮闭着眼睛小声嘀咕,“这味道真香啊,真想舔一口……”

“孝子。”

洗完头,何兮被他拎到镜子前涂护肤品,“这个男女都可以用。”

他按出­乳­液挤在手心里,在她额头脸上点了几个小点,剩下的涂在自己的脸上。

何兮扭头要走,又被他拎回来,“你还让不让我出去了,我睡浴室算了!”

“你不吹头发吗?”

“头发自己不会­干­吗?”

靳轩Сhā上吹风机,打开风筒,热风一下子呼在她的脸上,何兮吓了一跳,“从今天开始,洗完头发记得吹­干­,不然容易头痛,也容易痛经。”

“我不要!”何兮像一只见到怪物的小猫,挥着爪子不让热风吹自己,一个不小心,她将吹风机前端的风嘴打掉,吓的紧忙咬住自己的手指。

靳轩立刻关掉吹风机,拉着她的手腕把手指拿出来摊开,关切的问,“打坏了?”

何兮摇摇头,“你这什么伪劣产品,不是我拍碎的,是它自己碎的,我不管赔,是你非要给我吹风的……”

靳轩默默的捡起风嘴按上,说,“本来就是可以拆卸的,没有坏。”

何兮还是有点害怕,靳轩打开吹风机在手心按了按,说,“你看,这一小段东西就是为了保证机器本身不会烫到你,真的不烫。”

他又在自己头上吹了几下,“别闹了好不好?”

何兮果然没再乱动,但也如坐针毡,ρi股老是朝着浴室外面使劲。

吹­干­以后,他按着她的肩膀照镜子,“这样多好看,女孩子的头发就该黑黑亮亮的。”

何兮下巴一扬,扭头出去,“天生丽质难自弃_!”

没有衣服穿,这个问题很严肃。

她在靳轩房间的沙发里安静的坐着,手指轻轻抚摸自己从未有过如此顺滑的长发,打量着这间宽敞豪华的卧室。

她是爱丽丝,跌入早晚会离开的仙境。

她在沙发里坐了很久,身上盖着靳轩那给她的毛毯,直到他拎着三个纸袋进来,放在chuang上。

何兮老巫婆似的裹着毛毯站过去,问,“这都是什么?”

靳轩一样样的拿出来给她看,大红­色­圆领毛衣,有弹力的黑­色­窄脚裤,还有白­色­的保暖内/衣裤,以及一套白­色­的蕾/丝内/衣。

她伸手摸了摸,好像还是热乎乎的。

“刚刚洗过烘­干­的,消毒过,可以直接穿。”他转身走出房间,从外面关上门。

何兮拿起跟自己内/衣看了看,正好是她可以穿的尺寸,嘴­唇­微微抿起,看向靳轩离开的地方。

靳轩是真流/氓,可也是真的对她好。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靳轩再次推门进来,何兮刚刚把长发从毛衣里拉出来。

“合身吗?”

“嗯!”她点点头。

靳轩坐在chuang上,拍拍chuang铺,“坐下,脚伸过来。”

何兮给他一记扫堂腿,冰凉的信丫被靳轩牢牢握在手里,房间里又不冷,她的脚却凉的像冰块。

他从毛衣的兜里掏出一双卡通图案的珊瑚绒女袜,将她的裤脚翻上去,给她穿好,刚刚好包裹住保暖裤脚,再把信裤翻下来。

左脚,右脚。

毛茸茸,暖融融。

“好看吗?”他笑着看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

何兮也弯起嘴角,伸手去摸自己的袜子,慢慢的点头,“好看,很暖。”

“我给你的,一定是我觉得好的。”

何兮抱着膝盖低头扯袜子,良久没再抬头看他,靳轩以为她又莫名其妙的生气,他很轻柔的叫她的名字,“何兮?”

何兮低着头,中邪了似的默默爬到他身边,再爬到他怀里,趴在他的肩头上搂住他的脖颈。

靳轩很意外,轻轻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问,“怎么了?幸伙?”

何兮没说话,他却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吸鼻子。

靳轩将她从自己肩上拉下来,指腹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好端端的你哭什么,真不像你,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也不见你嚎一声,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

何兮的眼泪更加凶猛,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靳轩只好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抚,“你一定是吃定我不嫌弃你丑,所以励志要每天把自己哭成一个丑八怪。”

何兮­干­脆哭出声,她仰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是靳轩,为什么要是靳轩?”

“我不是靳轩我是谁?你想我是谁?我应该是谁?”

何兮大哭着问,“你为什么不是我爸爸!”

“……”

“你不是很有钱吗!你去找我妈回来吧!你娶了我妈吧!我妈也很漂亮!你给我当爸爸吧!”

“……”

他没把自己培养成优质男友倒把自己培养的不是亲爹胜似亲爹了?

靳轩冷静的在她耳边说,“谁让我糟心你让我娶谁,那不如我娶了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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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

37: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3()

失态发展的越来越严峻了,不当爹就当情敌的这种男人太可怕,刚刚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的何兮瞬间清醒,连带那仅剩的半点温情也立马消散,她嫌弃的跳下chuang,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敢打江南的注意,我就挖你/妈的墙脚!”

靳轩淡定的笑笑,“本来就是我继父,你挖走了也当不成我后妈。”

晚上六点,靳轩的父母和妹妹来到靳轩家。

何兮刚刚跟何来闹着玩,追来追去的,她咚咚咚的跑下楼,何来咚咚咚的追过来。

大门打开,门外三个人齐齐的看着楼梯上的两个孩子。

何兮诧异的停下来,何来从后面扑到她的背上,“丑八怪!我抓到你了!”

靳轩拎着何来的小马甲从二楼房间出来,声音带着笑意远远的传过来,“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别摔跤了。”

走到楼梯口,他看到正在脱鞋的家人,和愣在楼梯中间不敢动的何兮,走到她身边,拍拍肩膀,“叫人啊,我妈妈和我爸爸。”

何兮鬼使神差的叫道,“妈……”她意识到口误,懊恼的敲敲下巴,重新开口,“阿姨,叔叔。”

何来跑下楼梯抱着栏杆盯着靳轩的妈妈看,笑米米的说,“阿姨你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阿姨。”

靳轩妈妈被他的小样子逗笑,“你也好帅啊,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帅的。”

何来说,“你骗人,大人不该说谎话!”

何兮上前捅了他一下,何来很不服气,说,“本来就是嘛,­干­嘛不让孝子说实话……”

他上前主动拉着靳轩爸爸的手,说,“阿姨肯定觉得这个叔叔才是最帅的。”

靳炎一直都很喜欢孝,发觉何来很是聪明伶俐,一把抱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来,何处来的何,何处来的来,她是我姐姐,她叫何兮,神经兮兮的兮,我是她养大的。”

何兮心想这都是谁教给你的,人家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要介绍一下妈生你的时候顺产还是剖宫产?

靳轩的母亲和靳轩一样,温柔又容易相处,她热情的招待何兮坐下,告诉她不必太拘谨,靳轩的继父靳炎对她也算笑容可掬,问了她额头的伤,问她姑姑的身体情况。

只有靳甜甜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晚餐已经准备好,他们一起入座。

靳轩挨着何兮何来,方便给他们夹菜。

靳甜甜给她夹了一块鲍鱼,说,“尝一尝这个,味道很好,我家阿姨的拿手菜之一,以前没吃过吧?今天别客气,毕竟机会难得。”

靳轩抬头瞪她,“你吃你自己的,我会照顾她。”

“多一个人照顾她会更温暖啊,我也很可怜她,感觉她生活的很不容易,一个女孩子,在社会底层这样拼搏。”

靳轩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太友好。

何兮没心没肺的笑笑,夹起鲍鱼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好吃!这是什么?”

靳轩的母亲慈爱的笑看她,“这是鲍鱼,很有营养,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她也给何兮夹了一块。

“谢谢阿姨,你们对我真好。”何兮的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别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老家那里虽然山清水秀,刁民也不少,尤其是那些有钱人,我小时候穷怕了,感觉那些有钱人特别爱用鼻孔看人,城里的有钱人我没接触过,我以为都是一样,靳轩说你们会来一起吃晚饭,我心里很紧张,生怕又要看人鼻孔,没想到真意外,你们都很随和,平易近人。”

她低声笑,说,“看来这不是山水和风水的问题,这是素养问题。”

靳轩很意外她能用这种方法让靳甜甜闭嘴,他还以为,按着何兮这种­性­格,靳甜甜说到她不爽地方,她会直接一碗大米饭扣在她头上。

何来又人许大的Сhā了一句,“我看人很准的,叔叔阿姨是好人。”

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靳轩的父母没向她提问任何让她觉得不适的问题,更加没有盛气凌人的冷眼以对。

吃完晚餐,大家又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因为有何来,气氛很轻松,八点多,靳轩的父母离开。

靳甜甜说想多待一会,便没同父母一起走。

靳轩单独出去跟父母聊几句,家里只剩何兮何来跟靳甜甜。

靳甜甜正视何兮,不屑道,“是不是感觉一/夜之间飞上了枝头?”

何来拍拍靳甜甜的裙子,说,“你会飞吗?”

何兮把他拉过来按到身后,说,“我感觉……大树下面好乘凉,我不想飞上枝头。”

靳甜甜没再跟何兮说话,拿着手机去一边发信息。

何兮去洗衣房去拿自己的衣服,鼓捣半天,不知道怎么把洗衣机盖打开,却听到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慌忙跑出去,只见何来惊愕不已的贴在墙根,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靳甜甜关上冰箱门跑过来一看,当即就气得跳脚,“你这孝怎么这么淘气,这个花瓶很贵,是我哥爱慕十几年的女孩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买都买不到第二支,你有没有搞错!”

何来眼巴巴的看着她,说,“对不起,姐姐。”

何兮走过去,对何来招招手,何来飞快的钻到她怀里,她说,“孝子太淘气了,一会我跟靳轩赔礼道歉吧,实在不行,我想办法还给他钱。”

“我刚刚不是说过这个花瓶有钱也买不到吗?再说你自己哪里来的钱,你的钱还不是我哥给的?”

“我没要过你哥的钱,我是跟他借钱,我写过借据,我会还给他。”

“还?”靳甜甜上下打量她一番,又上下打量过何来,说,“你打算还我哥多少钱,你们两个这一身衣服加在一起都不止一万多块,还有别的呢?”

“我又没跟你拿。”何兮冷冷的瞪着她。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是你家孝打碎别人家的花瓶,你这是什么态度?打碎别人家最珍贵的礼物你还理直气壮的?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何兮低头看看何来,又看看地上的花瓶,抬手甩了何来一耳光,清脆响亮,靳甜甜被她的­干­脆果断吓到了,惊讶的说不出话,倒是何来,因为这一耳光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何兮说,“这样行不行?你想看到的是不是这个?现在满意了吗?”

“你这是在道歉?这是什么态度,你打他算什么意思,跟我示威?”

“我犯不着拿我自己弟弟的脸皮跟你示威。”何兮说,“他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但是你不接受,我也打了他,你还是不高兴,那我现在就没有必要让你舒坦了,反正这花瓶不是你的,要么你就等着我赚钱还你哥,要么我就在这耍无赖,赔不起我不赔了,你报警抓我啊。”

“你!真不知道我哥怎么看上你这种奇葩!除了长的像乔唯匈跟她一样大,其余的简直天差地别!他竟然妄想着能把你改造成处处讨喜的乔唯?天方夜谭!”

何兮不再说话,默默的站在原地看她,何来还在抱着她的大腿哭,可怜兮兮的讨好她,晃她的手臂,“姐姐,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把我送人,姐姐……”

靳轩就在这时进门,看到何来在大哭,换上拖鞋几步就跨到她们身边,正要抱起何来便看到一地碎片。

何兮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拧起眉头,很深很重的拧起,他看看靳甜甜,又看看何兮,问,“怎么回事?吵架了?”

靳甜甜捏着手指委屈的看着靳轩,“我说了她配不上你,你不相信我,我好心给她介绍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她说想看,我递给她她却故意不接住,她是什么意思?靳轩,你千挑万选就找回来这样一个女孩子欺负我吗?你看到她在妈妈面前多乖巧,背地里竟然这么有心机,知道我不是你亲生妹妹所以不想让我们关系太亲密!”她看向何兮,愤恨的说,“有你的!我哥信你,我没话说!”

她抓起大衣和包包就冲到门口,穿上鞋子离开。

靳轩望着何兮,说,“她说是事实吗?”

何兮冷眼望着他,态度生硬道,“既然相信她的话,又何必问我?我的回答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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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这么紧迫的时间里,我还出去吃了一顿韩国料理,我真腻害,晚安,明天见。

38: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4()

“既然问你,肯定是我不相信她的话,不然我为什么多此一举?”

何来一边嚎着一边低头去捡花瓶碎片,被何兮跟靳轩一把拉起来,何兮说,“谁让你捡的!”

靳轩把何来抱起来,给他擦眼泪,轻声安慰,“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受什么委屈了?嗯?”

何来哭天抹泪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伸冤,“姐姐打我了,她可能要把我卖了……”

靳轩看看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何兮,抱着何来上二楼,“没关系,就让你姐姐把你卖了吧,卖给我,你在叔叔这里住大房子开大汽车吃好吃的还可以上学,就让你那头倔驴姐姐自己去吃苦吧,怎么样?”

何来一抽一抽的回答,“好!”

你无情休怪我无意,从此萧郎是陌路,你赚你的地摊钱,我当我的小少爷,抱大腿举步维艰,还是抱大脖子好。

他拿来湿毛巾给何来擦脸,给他平板电脑教他玩游戏,等孝子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他才问,“何来,你告诉叔叔,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威逼利诱下,何来一五一十的把刚刚的事情交代出来,确切的说是把他记忆清晰且有能力表达的部分。

然后他又开始哭,说,“叔叔,那个花瓶很贵吗?等我姐姐赚到钱了还给你好不好?”

靳轩捏捏他的脸,抹掉泪花,低笑着说,“不贵,没有你姐姐贵。”

他把何来留在房间里,自己下楼去找何兮,地上的碎片被扫­干­净,他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拿到那些碎片,家里却没有何兮的身影,他走到门口,发现何兮的鞋子也不在了。

他马上穿上大衣拿起车钥匙追出去。

等他在路边发现何兮时,她正低头沿着马路往前走,手里拎着白­色­纸袋,下巴缩在棉服的衣领里。

他靠过去,对她鸣笛,何兮被喇叭声吓一跳,看到是靳轩,白眼都懒得翻一个,径直往前走。

靳轩停下车,绕过车头到人行道上去拉她,“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要回家我会送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瞎啊?看不到我在走路吗?”

“我问你在耍什么脾气?”

“我乐意我高兴,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靳轩不跟她一般计较,拉着她上车,“走吧,回家再说,外面冷。”

何兮甩开他的手,不悦道,“你神经病啊!我现在就在回家!我回我自己家用我自己的双腿走国家的大马路,哪里碍着你了!”

“不许无理取闹。”他再次强行将她拉到身边,一直往车上推,“想耍脾气也可以,回家再耍!”

何兮被他抱上副驾驶,绑上安全带,“敢跳车我就把你弟弟卖掉。”

他刚要关门,何兮便气冲冲的弹开安全带纽扣,一脚蹬在车门上,“你去卖!我不要了!”

靳轩接住准备跳车的何兮,把她按回座椅里,有些无奈的和她商量道,“家里只有何来一个人,你别闹了,我们回家行不行?你能不能在该听话的时候乖一点?”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啊?那又不是我家,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在大马路上就要把我拉走,你是人贩子吗?”

“我是你朋友,你叔叔,你爸爸,你老公……”

何兮一巴掌打在他嘴上,“一派胡言!”

靳轩被她打的半张脸都麻了,心里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她撕了就地正法,怒视她半天,说,“女侠海涵!”

汽车行驶在昏黄的马路上,越过一盏盏路灯,灯光透过车窗落在何兮的面容上忽明忽暗,她一言不发的坐着,直到快进入靳轩所住的社区,才问,“我长的好看吗?”

靳轩被她没头没脑的问得一怔,犹豫了一下,说,“还可以,勉强能看。”

“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的女孩子?有礼貌?懂世故?温柔体贴?乖巧懂事?人见人爱?还是集这些优点于一身?”

她看着窗外,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问道,“你喜欢我什么?这些优点我一个都没有,我很粗鲁,很不知好歹,霸道执拗,自私爱财,走到哪里和人吵到哪里,就这么糟糕,如果你喜欢人见人爱的女孩子,就去找一个人见人爱的不好吗?能不能别缠着我了?我不会变成那种人,我就现在这样子我很开心,能不能不按着你想要的结果来要求我?”

“我的纠缠让你反感了是吗?”

“对。”何兮字正腔圆的肯定道,“很反感,我们不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吗?我写过借据了,按时还给你钱就好了,还完钱我们就各安天命,你当你的大少爷,我当我的穷家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不应该吗?”

车窗上反­射­出靳轩的影子,他在看自己,何兮不理会,也不回头。

靳轩说,“我没想过让你变成什么样,只想你能更幸福一些。”

“那就去喜欢别人吧,我很感激你帮助我,但是我有男朋友,我不会跟他分开。”

这次靳轩没回答,一直到车子停在他的别墅门口。

何兮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没有的话我就不进去了,等我补办好身份证,会拿证件来换我弟弟回家。”

“先进来,你要走,也该跟何来打声招呼,他才刚刚哭过,无缘无故被你打一巴掌,晚上会做噩梦。”

何兮下车,跟他一起走进别墅。

脱下自己的靴子,她穿着袜子直接往二楼走。

靳轩在楼梯口站了一会,转身去了厨房。

他找出一个小盆,一点一点的把垃圾桶里的花瓶碎片捡出来,碎片有大有小,有些沾上油渍,他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端到二楼的书房。

听到何来的房间门响,他走出去,看到何兮准备下楼。

“你陪何来睡一晚,我担心他夜里会找你。”

何兮淡淡的回应,“他不会找的,他可以自己睡觉。”

靳轩走到身边,把她拉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说,“今天就在这里睡,当作陪你弟弟适应环境,这串钥匙是我大伯的老房子,一直空着,可以租给你,房租和你现在住的地方一样,至少比那安全保暖。”

“我不需要,我不想搬家,搬远了江南来找我不方便。”

“这里距离g大不远。”

他拎着她的袖子把她的小手从口袋里拉出来,将钥匙放在手心,“别说我不相信你,你也没有相信我,你觉得我会站在妹妹这一边,所以你连一句真话都不对我说,哪怕我误会你,你也要倔强到底,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值得。”

靳轩轻笑,“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的江南值得你信任,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却不愿意相信我?”

何兮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书房的装修亦是高贵豪华,他挺拔英俊的置身于这样的背景里是如此和谐,他就像这房间里的一部分,她才像个闯入者。

她说,“我愿意相信我能一眼看穿的人,看不懂的人,我不愿意靠近。”

靳轩温柔的弯起嘴角,笑着说,“明天你下班了我帮你搬家。”

片刻的停顿后,他又说,“我妹妹的嫉妒心比较强,她被chong坏了,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你别当真。”

见他不说话,靳轩说,“去吧,陪何来一晚,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让你为难。”

何兮收起钥匙离开书房。

他又出门一趟,去买回来一管可以粘玻璃工艺品的胶水,回来后准备把花瓶粘好。

花瓶是乔唯出国旅游时给他买回来的生日礼物,是她亲自在琉璃制作坊烧制,造型虽不够特殊,­色­彩却十分梦幻。

乔唯又是谁呢?

靳轩拿起一块碎片用毛巾细细的擦­干­,乔唯,是他喜欢了19年的女孩,是在漫长的未来里,只能被他深埋心底的人。

半夜一点多,何兮仍旧没有半点睡意,蜷缩成小团在窗边的地毯上静静看着月光。

何来嘀咕嘀咕的说梦话,她偏头看他,很快又没有了声音,她爬起来,想去楼下给自己倒杯水喝。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廊上有一道窄窄的光,是从书房照出来的。

她走过去,顺着巴掌宽的门缝往里瞄,看到靳轩正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修复花瓶,只剩瓶口一点小块没有粘好。

如果有机会,她要谢谢乔唯,因为乔唯深得靳轩的喜欢,所以她何兮才有今天的好运。

富贵也好,贫穷也罢,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希望给予自己拥抱的那个人,另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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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还有一章,男人的话听听就算了,大家阔以睡前来刷刷看!o(╯□╰)o

39: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5()

第二天早上,保姆阿姨早早来给他们做饭,香菇粥加小泡菜,清淡可口,没有太多盐分,何兮吃的没什么滋味,吃完后,靳轩载着何来一起送她去上班,临分别时他对何兮说,“下班我来接你,帮你搬家,带你熟路。”

说的好像她有家可搬似的,去跟房东退押金还差不多。

温温正在大口吃着一碗炒粉,一边吃一边踮着脚看另外两个店员在那玩手机游戏,见到何兮进来,激动的跳起来,含着一嘴炒粉喊道,“兮兮!哎呦喂女神!你来了!”

何兮冲她笑笑。

“你还剪了齐刘海!你梳这个发型太萝莉了!”

何兮撩起刘海,给她看了看额头的伤口,说,“遮羞的。”

“怎么弄的啊,看着就疼。”

“摔的。”

温温飞快的把炒粉扒拉­干­净,抽出纸巾抹嘴上的油,“那我少吃点辣椒,不然你该落疤了。”

她又开始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己的天然呆天然萌和天然蠢了。

几天不见,温温也可以穿上新款服装给店里做展示,平时穿着毛衣看不出,脱下毛衣光着手臂穿呢料连衣裙,温温露出手腕上的欧米伽女式腕表。

何兮是穷,但是一些常见的国级大品牌她还是知道的,温温发现她对于自己的手表有疑问,立马伸过去给她看,“漂亮不?”

何兮小声问,“这表不是特贵吗?最便宜的也要几万?”

温温更小声,说,“嘘,山寨的,山寨的你懂不懂? 平板电子书块钱,在皮具城附近买的,高仿,一比一,专门出去装13用。”

何兮愣了一下,“装13?”

温温说,“就是装a与c之间的那个玩意。”

何兮说,“b啊?”

温温点头,说,“对,就是装它!你要不要,我带你去买?”

何兮飞快摇头,“不不不,我为什么要装那个东西,再说 平板电子书块钱也太贵了,基本工资才两千。”

“赚钱不花死了白瞎啊!”温温说,“钱是王八蛋死了咱再赚啊!”

这时,有一个手里攥着一打进货单的客户走进来,何兮的小宇宙瞬间爆发,第一个冲上去,笑米米的看着对方,“过来啦老板娘q年有刚刚到的新款,还有两个爆款我介绍给你!”

说着,便开始积极的介绍起来,拿起一件又一件春款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来回比量,写了整整两页货单,客人离开。

再有人进来,她又是第一个冲上去。

忙碌的时候大家一起忙碌,空闲的时候何兮还在忙碌,温温闲下来,坐在角落里举着手机拍何兮,一脸崇拜。

中午温温拉着她去外面买午餐,温温要吃糯米­鸡­,何兮只买了两个­奶­黄包,温温怕她吃不饱,又给她也买了一个糯米­鸡­,温温说,“你工作辛苦,要多吃一点。”

“你怎么像我男朋友一样。”

温温美滋滋的摸着自己的脸颊,问,“是吗?那你男朋友肯定是个美男子,是那天找你那个男人?帅成画的那个?”

何兮抓着她的手腕塞进嘴里,“你开始吃*!”

“吃­鸡­!吃­鸡­!请你不要加上‘吧’!我还是纯纯的少女!”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肯定不是少女了。”何兮肯定到。

“我是少女,真的,不信你让你哥哥来验货。”

何兮把自己的糯米­鸡­也塞进温温的嘴里,“你放过我哥哥吧,他还是少男!”

“我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哥哥居然是少男!”

何兮被她说的有些不自信了,她也不知道何年是不是少男,好像应该是,但是又不能十分确定是,毕竟她哥哥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处在谈恋爱和失恋的过程里。

g城的服装批发市场就像一台光合作用的大型机器,在日升日落之间机械的工作着,这里没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给女孩子们聊家常八卦,她们的口水和力气几乎全部被投注在工作里,付出与回报有着最鲜明的对比。

走在路上,何兮确实算漂亮女孩,来到这里,她顷刻被埋没。

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懂美的女人,这里的女孩子全部都纤瘦漂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各自店里最火爆潮流的款式,在楼廊里穿梭而过,何兮就像一个大号包裹,没有任何的惹眼之处。

可是温温偏偏觉得她好看,永远用一副看偶像的姿态看着她。

快下班的时候,温温说,“等我休假的时候要再去一次皮具城,你跟我一起去吧,今年特流行陶瓷手表,白白的陶瓷包着玫瑰金,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何兮眨眨眼,心想我为什么是钛合金狗眼,我这一双火眼金睛明显是孙悟空转世,她摇摇头说,“我不去,我没带过表,不习惯。”

“你没带过啊!”温温惊叹,“不要紧不要紧,姐妹儿今天就让你带上!”

她说着就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套在何兮的手腕上,啪嗒一声扣好,“送你了!”

何兮没当真,很新奇的转转手腕,说,“是好看,很贵气。”

“贵气不贵气不好说,反正挺贵的。”

打卡下班,换回自己的衣服,何兮要将手表还给她,温温一把退回来,“名表赠佳人,我温温绝对不会返回,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兮兮?朋友就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并且我愿意给。”

何兮摸着手表想了半天,问,“你是不是傻?”

温温一脸天真的笑着说,“我家里人都这样说,傻就傻呗,tvb里不是常说,做人呐,最重要的是开心!”

温温给何兮扣好表链,拍拍她的手腕,说,“主要我想贿赂你,让你把你哥哥介绍给我,或者给我介绍个别的帅哥,你认识帅哥啊,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相信你的人脉。”

何兮点点头,说,“人脉我就没有,动脉我就有。”

“我也有。”

她们一起最后跟店长锁门离开,一起下楼沿着拥挤的马路往公交站台走,靳轩的车就停在路边,何兮看到了,他也看到何兮,下车朝两个女孩走来。

温温正霸气侧漏的搂着何兮的肩膀,见到靳轩,主动打招呼,“美男子,你找我兮兮姐吗?”

“你好。”靳轩礼貌的微笑。

“甭对我施展美人计,不好使,我瞎,今儿你要想带走我兮兮姐,先给我介绍个对象。”

靳轩看看何兮,又看看温温,没想到何兮会这么快交到朋友,看来她也不是很孤僻。

他点点头,说,“你看我行吗?”

温温坚决的摇头,“休想利用美男计挑拨我和女神之间的关系,我宁可搞基也坚决不抢闺蜜的男人。”

他挥挥手,说,“走吧,幸伙们,带你们一起吃饭。”

何兮不想跟他一起吃饭,无奈温温一脚将她踹上车,温温说,“你看你开的这么好的车,是不是要带我们去纽约埃菲尔铁塔下吃一顿,啃个煎饼果子也是极好的。”

靳轩在后视镜里看她们,态度随和的笑着说,“等纽约有了埃菲尔铁塔,我一定带你们去吃。”

温温拍拍何兮,说,“你男朋友是不是在嘲笑我没文化?我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他胆子真大,就算长的帅也不能不怕我给他穿小鞋啊!”

何兮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叔叔,我有男朋友。”

温温一下子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惊讶道,“你叔叔不就是我叔叔?”

何兮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我叔叔不全等于是你叔叔,也有可能是我叔叔,但是是你爸爸,你舅舅,你大爷……”

温温猛的从后面扑到扶手箱上,热切的大喊一声,“叔叔好!叔叔你开车的姿势真帅!叔叔你真气宇非凡!叔叔你长的特像贵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法式大蜗牛的味道!”

然后,他们的晚餐就吃了蜗牛。

一起用餐的还有何年和何来。

有点家庭聚会的味道,不过家庭聚会吃蜗牛,这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靳轩完全把何来视为己任,对他照顾得让人无法分辨这是亲爹还是后爸,有他在,何来谁都不搭理。

何兮闷着头吃,一句话不说,只听温温在自己耳边聒噪。

温温说,“我真的叫温温,这不是我的艺名,我就姓温叫温,我的名字是不是很特别啊,何年?”

何年点头,说,“嗯,特别。”

温温又说,“何年你有没有微信啊,qq啊,陌陌,微博啊,我和你互相加个好友,平时可以友好的往来一下。”

何年点头,回答,“有微信。”

于是,温温就跟何年成为了好友。

何兮的眼睛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飘来飘去,生怕他们擦出激/情擦出火花,后来一想,为什么要管这件事,以何年这种失恋速度,就算此刻他俩相亲相爱,下一秒也是分道扬镳。

况且,温温这个女孩的­性­格,看起来跟谁都能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不过,何年对她好像一直不温不火的。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搬家。

何兮早给房东打过电话,到了地方痛快利索的把房子检查一遍,然后退掉押金。

温温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傻住了,何兮对她笑笑,说,“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了吗?”

“简直闪掉我的钛合金狗头啊!”她还没见过这样简陋的地方也可以叫做家。

何兮想把东西都打包一下,靳轩拍了拍她行李袋,说,“把你自己的衣服装好就可以,别的不要了,那栋房子里都有。”

温温说,“怎么听都像叔叔把你包/养了。”

何年说,“闭上你的钛合金狗嘴,何兮要是愿意让人包/养我们家不至于今天这样。”

何兮说,“哥,为什么你说话的意思,让我感觉你很惋惜我没有早早被人包/养呢?”

靳轩忍不住了,说,“你们考虑一下金主的感受行不行?我还站在这里。”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何来搬来一把板凳放在靳轩身后,说,“你也可以坐在这里。”

兴师动众一大群人来搬家,结果只有五个行李袋,里面是四兄妹的衣服,有一些是夏天的衣物。

何兮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靳轩意外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留恋一下。”

“没必要。”

靳轩开车带他们到大唐,是左大伯的房子,现在左大伯也被搬进高档小区,大唐这里的老房子就被闲置下来。

长巷的路面已经被重新铺过,大道笔直畅通,楼房虽然老旧,总比天台上的流动板房要好太多。

除了靳轩家和医院,这是何兮的最豪华的地方。

楼道里被安置了声控灯,靳轩和何年一人提着两个行李袋,何兮自己提着一个,大家浩浩荡荡的往六楼上。

到四楼时,靳轩看了看一号门,说,“小时候我大伯出去工作经常没办法照顾我,我就在这家吃饭,以前我都把他们当我爸妈,不过现在叔叔去世了,阿姨也搬走了,他家的女儿嫁给房地产商,大儿子现在去国外读书,小儿子比哥哥姐姐都厉害,小小年纪就得过几次围棋大赛的冠军。”

他说,“想想也很不可思议,以前我们都很穷,现在都成了大唐这里人人传诵的奇迹。”

温温说,“不如我跟兮兮姐一起合租吧,我也沾沾你们这里的仙气,说不定我就是下一届总统夫人啊。”

何兮说,“你醒醒。”

何来狠狠的补上一刀,“电视剧里说,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不要太计较那些名啊利啊……”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何年问,“你在哪学会的?”

何来回答,“当然是在叔叔家的电视里!”

好一个“当然”,除了孝和电视剧,恐怕再也不会有正常人觉得,人活着不该计较那些名利。

602室,新换的棕­色­防盗门看起来格外有安全感,何来在门上摸了摸,说,“哇塞,这门好好。”

家门打开,靳轩第一个进去开灯,客厅顿时明亮起来。

这哪里是几百块可以租到的房子,房子虽旧,装修却很新。

墙壁雪白,浅灰­色­的地板锃亮,紫­色­的布艺沙发,白­色­的茶几下面铺着花­色­地毯,还有电视和空调,和专门吃饭的折叠餐桌。

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

两个房间等大,有大chuang和大衣柜,其中一间还配置了台式电脑。

何年低头将手里的东西都拎进有电脑的主卧,连枕头被子都是全新的,手感厚软,花­色­都是适合女孩用的东西。

何兮说,“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靳轩微笑,“不是说过和你以前一样吗?不租给你我也是空在这里,我大伯不舍得卖的。”

温温已经带领何来摸索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一大一小齐齐感叹:“哇塞!”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温温惊讶的拿出一大盒进口布丁,又翻到两罐­肉­酱,“中国好房东啊……”

何兮掏出刚刚从上一个房东那里拿回来的押金递给靳轩,找出笔和纸起草了一份简易租赁合同,她说,“房租我现在没有,下个月一起给你两个月的。”

靳轩没反驳,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温温在卧室帮何兮整理衣服,靳轩跟何来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何年说,“谢谢你照顾何兮何来。”

靳轩微微一笑,“谢谢你给我机会照顾他们。”

“你是说我无能照顾自己的妹妹和弟弟?”

靳轩错愕的扭头看过去,他忽略了这兄妹两个都是有着极强猜疑和防备心理的,他摇摇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家长,感谢你没有教育他们远离我。”

温温在卧室里大喊,“何年哥哥!麻烦你烧一锅水!搬家一定要烧锅底!”

“我来。”靳轩主动承担。

过了一会,温温直接探头出来,趴在门框上看着客厅的两个男人,说,“乔迁之喜是不是应该喝一个?你们会喝酒吗?我请客?”

何兮把她拉回去,问,“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你自己吃吃喝喝吗?”

温温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做人呢,最要紧的是开心,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赚钱很辛苦,但是赚钱不花,更辛苦,我这个人呢,平时一毛不拔,对待朋友呢,能把全身的毛拔光。”

既然靳轩在这里,就不会让她把毛拔光,他拿起钱包抱着何来下楼,在附近的超市里订了两箱啤酒一箱可乐还有一些­干­果零食,超市免费送货,不用自己动手搬。

从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熟悉,温温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跟何年打的水深火热。

何年一直保持矜持的态度,她却格外的不矜持,给他看个笑话都要抱着手机挂在他肩膀上。

他们挪走茶几,几个人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打开空调,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啃着鸭脖。

何年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喝过,不过酒量不好,喝的不多,何兮喝了一罐已经脸­色­通红,最后只有温温和靳轩两个人在战斗。

温温喝得差不多了,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说,“哎,何兮,你叔叔送你这残次品唉,这灯怎么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何兮跪在地上微微打晃,说,“我看你还是去睡觉吧,你去帮我验一验我的枕头是不是也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她扶起温温,不等站起来便被温温带得摔个四脚朝天。

温温连滚带爬的扑到何年身边,“何年哥哥,你妹妹嫉妒我的貌美,想把我变成王八,救救我。”

靳轩嘴角噙着微笑,默默的喝着啤酒,看着几个孝在客厅里胡闹。

最后是何年被温温缠的没办法,只好起来抱她去房间睡觉。

房间没开灯,何年把她放在chuang上,给她盖上被子,说,“你酒品不好到接近­精­神不好,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他刚要起身,温温猛的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自己面前。

猝不及防的,何年跌在她身上,他立马用手臂撑起身体,尴尬的和她对望,“你松开啊!”

温温贼兮兮的看了看已经自动闭合的房门,做出噤声的手势,“嘘——”

“嘘什么?”何年不解。

温温的醉意已经完全收敛,好像根本没有喝过酒一样,她说,“你不觉得你妹妹和靳叔叔之间需要一个契机吗?”

“什么契机?”

“滚chuang单的契机啊!”她敲敲何年的脑袋,“你还上过大学呢,就这智商,打怪升级上来的吧?”

“我妹为什么要和他滚chuang单?我妹有男朋友。”

“你不觉得靳叔叔是真心对她好吗?如果兮兮姐跟他在一起,还打什么工摆什么摊儿啊,那就是挥一挥衣袖抖落一地人民币啊,你知道兮兮姐工作多辛苦不?今天下午我看她给客人半跪着备货,一下没站起来直接跪地上了,她才20岁,20岁的腰就这样,她要红颜薄命啊,要英年早逝啊……”

何年英俊的眉宇不悦的皱起,“怎么会有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往别人chuang上送呢……”

他准备起身离开,温温又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何年跌回她身上的同时,­唇­瓣贴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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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结束,明天我们一万走着,大家周末愉快!

40: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6()

何年慌张的撑起身体,温温说,“你占我便宜?”

何年更慌了,急着辩解,“我没有,是你拽我然后我不小心于是我就……”

他话没说完,温温又拉他一把,因为正说这话,这次直接啃在温温的嘴上。

温温说,“你还不承认?”

何年不再慌,他知道现在温温是故意的,于是说,“你敢不敢再拉我一下?”

温温说,“我出来行走江湖若­干­年,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个字!”

“不敢,是两个字……”

“没文化,数错了。”

何年还想说话,已经被温温拉着衣领扯到面前,深深吻住。

­唇­齿教缠间,何年说,“温温,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温温翻身骑在他身上,豪迈的抹了一把嘴角,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一辈子,几个小时我都看你多少眼了!”

她跳下chuang去反锁门,何年不可思议的从chuang上坐起来,“锁门­干­什么?”

温温冲回来,一跃而起跳上chuang,一ρi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对面,在他­唇­上啵个响,“当然是要­干­不能开着门­干­的事!”

房间昏暗清冷,只有一扇小窗透着白­色­的月光,温温的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香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让人晕眩。

何年推开她,轻声说,“我出去了。”

温温直接把他扑倒,她贴着何年的鼻子问,“你是第一次?”

何年摇摇头,高蜓的鼻梁在她翘翘的小鼻子上撞来撞去,“不是……”

“是第几次?”

“我数这个­干­嘛?”

温温说,“好吧,既然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你有女朋友?”

何年继续摇头,“前天,刚分手一个。”

“交往多久了?”

“不到一周……”

温温说,“正好,你需要女人的慰藉。”

何年拒绝,“需要女人但是不是需要你,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

温温坐起来开始脱衣服,脱的飞快,顷刻间,在何年面前就只剩一件内衣,她撩起何年的毛衣给他也脱掉,然后解他的衬衣纽扣,她说,“就因为我是你妹妹的朋友我们更应该滚chuang单,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年抓住她的手腕,说,“其实你不是想让我妹妹和靳轩滚chuang单,你是想和我滚chuang单,对吧?”

温温扒拉开他的手指,继续给他脱,微凉的小手搭在他温热的锁骨上,她说,“不不不,我这是顺手牵羊然后一箭双雕。”

何年还是把她推开了,说,“算了,这成什么了,一也情吗?你才多大,我不想犯法。”

“都市男女,你情我愿,我不会追着你负责的。”她说,然后把他按倒。

何年在黑暗中捧着她的脸颊良久,说,“你想好了吗?这种事情男人从来不吃亏。”

温温说,“我岂止想好了,我连套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她很神奇的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连避/孕/套。

是的,一连,四支,或许本来是十几支,但是现在何年看到的只有四支。

何年被震撼到了,他问,“你……不会是,要收钱的吧?”

温温说,“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我为朋友的哥哥献身,那怎么能收费呢 ?”

两个人同时沉默两秒,温温重新说,“就是别人我也不收费啊!”

好像还是不对,又是短暂的沉默,她说,“我是个自重自爱的良家女孩,我之所以在身上带着这个东西是因为我看网上说女孩走夜路要带一枚避/孕/套,万一碰上想强/歼自己的人,赶快奉献上,避免怀孕­性­/餐艾/滋,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没想到今天它派上用场”

何年半信半疑,温温已经不给他继续探索的机会,她拉着何年的手放在自己凶口,说,“你不是做过吗?你会不会?你不会我要动手了?”

然后何年就翻身被她压进了被子里。

客厅里,何兮一直紧张的盯着卧室门,她刚刚听到了锁门声,然后一直不见何年出来。

靳轩悠哉的喝着啤酒,说,“今晚可能不会出来了。”

“啊?”喝过酒,何兮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她拍拍本就发红发烫的脸颊,拿起何年没喝完的半罐啤酒,一口气灌进去。

终于把自己灌没力气,克制住了去拍门把她哥叫出来的冲动。

何来已经在沙发上盖着靳轩的大衣,睡得酣甜。

何兮扶着沙发要站起来,“我也要睡觉了,把我弟抱进来,你睡沙发。”

“为什么我要睡沙发,chuang那么宽,我们三个一起睡。”

“那你和我弟睡chuang,我睡沙发!”她不想跟他再睡在一张chuang上。

她椅着往房间走,想要抱一chuang被子出来,结果,门把手没摸到,自己稳准狠的撞在门框上,疼的蹲在地上直捂脑袋。

靳轩紧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朝着灯光撩开她的刘海细细的看着她的额头,“没撞到伤口吧?”

何兮摇摇头,靳轩替她打开门,把她扶到chuang上,何兮长长的叹息,“你不要睡在我chuang上。”

靳轩笑笑,说,“我也不想和醉鬼睡在一起,我怕你半夜吐我脸上。”

何兮不屑的冷哼。

靳轩没有马上走,他让何兮把毛衣和牛仔裤脱掉,穿着保暖内衣裤睡,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拽掉袜子,当然免不了被她狠狠踹两脚。

他为何兮掖好北角,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伴着,等待她安然入睡。

何兮感觉全世界都在转,只有她自己是静止的,头晕的厉害,原来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是喜欢醉了以后可以感受这样一个世界。

一个混沌的,无畏的世界。

想哭就哭,想笑就想,想幻想什么,就去幻想什么。

此刻的失控,不再是自己的无能,而是酒­精­在作祟。

因为,我是一个醉鬼,清醒的人都知道,我醉得无法再对现实努力。

她的语速缓慢,好像是舌头故意不配合一般,说出含糊不清的话,她问,“你喜欢姜蓓吗?以前。”

靳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片刻,“喜欢过,谈不上爱。”

“为什么不爱?”

“我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一个都没爱过,她们总是会有那么几点是让我无法忍受的,所以爱不起来,其实仔细想想,是因为我不爱她们,所以才总是无限放大她们的缺点,如果爱,多糟糕都可以将就。”

何兮又问,“那你,爱过,不是女朋友的人吗?”

这次,靳轩思考的时间更长。

“爱过。”

“多久?”

“很久,很久很久。”他答。

何兮莫名其妙的哈哈笑了两声,醉意十足,显得格外傻气,她问,“她人呢?”

“嫁人了,结婚,离婚,复婚,是她喜欢很多年的男人,来之不易的感情。”

何兮又傻笑两声,说,“靳叔叔,我问你。”

“你不是一直在问吗?”

“嘘,别吵。”她说,“如果那个女人现在又离婚了,她说需要你她要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这个假设令人难过,靳轩抬头看向窗外,几不可闻的叹息,淡淡的回了一句,“会的。”

“哈哈哈!”何兮大笑,“你还说你喜欢我,看来喜欢和爱真不是一个档次唉……”

“我也爱你。”

“我呸!你都跟她走了,还说爱我,那我怎么办?”

“你啊?”他低声轻笑,手掌在她身侧缓缓的拍着,说,“只能便宜江南了。”

“我呸!”何兮不服气,“什么叫便宜江南,我和江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等他一毕业,我们就是合法夫妻,白让你睡我两晚那怎么能叫便宜江南呢?明明是便宜了你这个老流/氓……”

她翻身,背对着靳轩,把ρi股留给他,继续含糊的嘀咕,“我现在,十分期盼那个女人离婚,这样她就可以带走你,然后让她老公去追姜蓓,这样,没人缠着我,没人缠着江南,我们两个自由自在的翱翔……”

她笑了笑,突然开始唱歌,“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的徜徉……”

靳轩轻声笑。

“靳叔叔你在嘲笑我对吗?你瞧不起我乡下姑娘唱不出高大上的意大利歌剧对吗?我会唱比歌剧还要高大上的歌曲呢,我给你唱啊。”

她说着就开始唱上,“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啊,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

“靳叔叔,好听吗?”

“好听。”

仿佛就在等这一句“好听”,何兮如释重负的觉得自己可以与世长眠,然后睡着了。

chuang头上有闹钟,靳轩拿起来设定好时间放回去,吻了吻睡美人的额头,走出卧室。

他给司机电话告诉他来这里接自己,随后把一地狼藉收拾好,该扔掉的扔掉,没有吃完的东西放进冰箱。

橱柜下面放着满满的米面,他拿出一小袋大米,用电饭煲预定好时间,煲上一锅粥。

把冰箱里的菠菜用水焯过后凉拌一下,清淡爽口,用保鲜饭盒装好,放进冰箱。

做好这一切,司机也到了这里,在门外小声敲门。

他把何来仔细的包起来,交给司机抱下楼,自己关好灯,带走垃圾,关上防盗门离开。

※※※

第二天早上,何兮准时被闹铃吵醒,她研究半天都没弄明白怎么把它关上,­干­脆把电池扣下来。

打开房间门,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她在厨房发现了香喷喷的白粥,冰箱里有小菜,立马盛出一碗吃掉。

她去客房敲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何年穿着短裤来开门,何兮咬着筷子问他,“里面还有人么?”

“有。”何年说,“你自己做的饭?”

何兮摇摇头,何年推开她,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对着外面喊,“小兮,以后你可以每天洗热水澡了!”

何兮没回应他,悄悄推开房门往里看,温温还在睡觉,­祼­露的后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地纸团,还有几只用过的避/孕/套。

她又悄悄的关上门,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心想,城里的姑娘真放得开啊,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就睡到一起了?

她该担心谁呢?温温?还是何年?

她冲到洗手间门口,推门就进去,何年在洗澡,不过淋凿的门磨砂玻璃,她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何年问,“谁啊?”

何兮关上洗手间的门,说,“我是何兮,我要问你,温温以后是我嫂子了吗?”

何年半天没说话,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他说,“现在说这个还早吧?你让我20岁就结婚?”

“我没有让你结婚啊,可是你们两个都睡了”

“你跟江南也睡了。”

“我跟江南是睡觉的睡,你们两个睡的更深入一些。”

何年说,“我幻想中你的嫂子不是这样的。”

幻想中。

何兮幻想中的生活也不是现在这样,可是,有屁用呢?

※※※

靳轩是这学期最后一次回到学校上课,主要是布置考试重点,上午是他的课,下午他给陶琳代课,江南是陶琳的学生,见面避免不了。

第一堂课的下课前十分钟,他发一份随堂测试题,作为本学习考试项目之一,由各个班长收卷交到他手里。

这些卷子他随手就批阅,看到江南的卷子时,停了良久。

他拿着手里的随堂测试卷,说,“我画的重点,你们回去一定要认真看,今天我收到的这些测试卷里,已经有17个人不及格,也就是说,如果这17个人的正式考试不能达到85分以上,这门功课就要挂科。”

有人问,这17个人的名字能不能先公布一下,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靳轩笑着拒绝了,视线长久的留在江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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