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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农女有泉 > 205 倒霉弟弟

205 倒霉弟弟

“他到底告的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没具体弄清楚。你告诉我呗。”小小好奇起来,其实论起来,该告状的不是刘远志一家子,而是自己一家子,他老人家是雇了挖土机,硬生生地挖出一个池塘来的,下面不牢固他还蓄了那么多水、养了那么多鱼,最后人财两空,还真怪不上人家刘云。不过是因为刘远志现在急需用钱,想从刘云那里讹诈些钱罢了。

刘云开着小煤窑,心里也是有些发虚的,但凡村里人找他闹房屋沉降的事情,他虽说不承认是自己的小煤窑害的,可但凡心里有数知道是自己煤窑导致的沉降,多多少少也会以借钱的名义先借给人家千儿八百的,村里人心善,拿了人家的钱,虽说对数目不满意,却也不好意思再往大了闹,就这么拖着。

让人告刘云这还是第一遭,没想到却让个没多大责任的人告了,想来刘云心里也不好受。小小想着这个就忍不住想笑。

“他告刘云的小煤窑导致土地沉降,害得他损失了五千斤鱼,要让人家刘云赔偿各种损失共计五万块钱。”忠信叔据实相告。

“怎么会是五万块钱?再怎么样五千斤鱼也不至于到了五万块钱吧他这可是买来的现成的鱼啊哪里就要十块钱一斤了?”小小让这个数字吓得瞪大了眼睛。

“人家这是算上了挖鱼塘的钱的。”忠信叔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小小瞧着他那得意劲儿,问道:“难道这是你出得主意?”

忠信叔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打住了这个话题:“怎么讲是我出得主意呢?这种争取自己的利益的事情,还需要别人出主意才会去争取么?我是觉得你也应该保护你们家自己的利益。”

瞧着这不肯承认的样子,估计也就是他出得主意没错了。忠信叔这是想把刘云往死了整啊小小暗笑一声,嘴上却说着感谢的话:“我要谢谢忠信叔这么晚了还为我们的事情这么­操­心,忠信叔真是我们飞山村的好村长太感谢了”

好村长忠信叔让拍了这一记,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当下认真地说:“我的建议是到这里了,你要不要告状的自己看着办。反正这事儿越早越好,要是等到刘云他自己找人填了那个坑,关键的证据可就没了”

“唉唉唉好的,谢谢忠信叔,我一定会尽快办”小小起身送客。

忠信叔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提起村里人喝水的问题:“还有这个村民们喝水的问题,你也考虑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做比较合适,要是让村民们交一点儿钱就能接管子的话,我和村民们讲讲,就让他们交钱呗,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你能挣钱、村民们不用挑水、我也不必再为这件事情­操­心,你讲是不是?”

得什么事情到了他嘴里,反正都是大公无私的,小小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了,满脸带笑的送走了这个好村长,回头就催着邓鸣贺去睡觉。

回到自己房间,李凤还在温书,小小洗漱完了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儿,心里总觉得有股子怨气还没发泄出来,如今却是到了睡觉的时候了,找不到人发泄了,总不能把怨气发泄到无辜的李凤身上?

忠信叔的算盘打得好,自己却不能掉进他的圈套中去,可是要认真想着,不能轻易为人作嫁啊第二天一早,邓鸣贺将早上要送的菜送完,把小小送到了菜市场,就忙忙的去接他的记者朋友去了,小小对邓鸣贺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佩服的,只要邓鸣贺接手了,自己也就不必­操­心了。

一上午小小都满脸笑容地迎接着自己的客人,还不时跟客人们提醒一声豆腐最近两天会没有得卖的情况,等忙碌的间隙,隔壁王庚新凑了过来打听:“昨天听讲你家的房子塌了,是怎么回事?不是才建好的新房子吗?怎么会就塌了?”

小小听着这消息愣了愣,反应过来王庚新说的居然是自己的农场别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流言这东西,一向都是传播得快变形得也快的,自家祖屋倒了墙,不过半天功夫,从王庚新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农场别墅倒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添油加醋的。

小小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后,王庚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听村里人讲,还以为是你们家别墅倒了呢,没想到是你家祖屋啊。听讲是煤矿垮塌造成的?现在怎么解决啊?”

“慢慢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得了的,总要个过程不是嘛?”小小不会将邓鸣贺找了人来报道的事情讲出来,淡定的表现却让王庚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哎哟,你倒是蛮轻松的啊?不晓得还以为你家就是倒了个棚子呢?那可是你家祖屋,你怎么还能这么高兴?我看你卖菜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甜难道是训练过的?”

“你想什么呢?还训练过的”小小觉得王庚新的想法匪夷所思,随后自己都笑,“对着我自己的衣食父母,我能不笑嘛?再说我们祖屋早就已经被沉得那墙面和蜘蛛网似的,就算今天不倒,以后也照样会倒,如今倒了没有伤到人,我都已经很欣慰了,何况我家爷爷­奶­­奶­也因此愿意下来跟我们一起住了,我反倒还高兴呢要不然总想着祖屋那边还有老人在,我妈经常两头跑,跑得也累的。”

“倒也是咯,那你准备怎么办?告刘云?”王庚新点点头,打听起了小小的处理办法来,想来这个问题飞山村的人都会很好奇,小小人面广,如今飞山村的人多少都是知道一点的,也因此小小不会让自己吃亏,飞山村的人也是认定了这一点的,怎样让自己不吃亏更是飞山村人好奇的。

“等责任认定清楚了再说吧,如果最后责任认定不是刘云煤矿的问题,我去告他也没用,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子都这么忙,要是告完了发现根本和人家都没关系,我又得罪了人又浪费时间,最后还要浪费诉讼费用,我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多卖几天菜呢”小小这话讲得真真假假的,王庚新也听不出来真假,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等菜卖得差不多的时候,邓鸣贺开着车来接小小来了,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上车离开了人多眼杂的菜市场后,小小总算可以问一问情况了:“怎么样?记者们拍完了吗?怎么讲的?”

“都在我们家呢,拍了一些,他们正在商量,最后的定稿暂时也还没有弄好,弄好了以后他们还要交回给自己的主编审核后才能发的,这里头总要有个过程的,先回家再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看得到了”邓鸣贺车子开得比平时快,路上的小坑小洼的也就不躲避了,让小小跟弹簧似的一路坐得蹦蹦跳跳的。

255反应(四更)

“你抓稳一些,别撞到头了。他们都在我们家,我这有些心急所以开得快一些,没办法。我怕刘云和忠信叔听到了动静,跑到我们家来闹什么事,这样我的那些朋友会觉得麻烦,毕竟我是请人来帮忙的,总要让人觉得舒服才好。”邓鸣贺讲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和车,却知道自家小小娘子坐车坐得没有平时舒服。

“没关系,你开你的车,我又不晕车,哪有那么脆弱。”小小让他专心开车。

到家后,小小一进门,家里的客厅中七八个年轻人,一人一个笔记本电脑,都正在埋头苦­干­,小小和邓鸣贺进门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

怕打扰了他们的思路,小小连话都不敢讲,拉着邓鸣贺到了餐厅后,才小声问:“他们是都在写稿子吗?”

“有写稿子的,也有在考虑怎样剪辑播放的带子的。我让小毛头在外面院子里看着,有外人过来立刻就告诉我们。他们这里弄好了以后,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如果还缺就要去补,如果不缺,到晚上就必须要各自回去了。他们都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呆着,采访做完了基本上就是后期的问题了,那些工作可以回去以后再做的。”邓鸣贺解释着。

小小对记者这个职业一知半解的,听了邓鸣贺的话只有点头的份儿,厨房里面叮当作响,小小让邓鸣贺去伺候那帮子记者同志,自己却进了厨房,李贵旺和刘春梅两个人在里面忙活着,小小瞧了瞧菜,都是乡村的特­色­菜,李贵旺让山庄那边的厨师做了鱼丸汤和土­鸡­,自己又在炒冬笋腊­肉­,基本上都是李贵旺拿得出手的那几个菜。

“我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文化人,看着他们我都觉得紧张,­干­脆还是和你爸缩在厨房算了。你不和邓鸣贺两个人在外面招呼着,进来这里做什么?等下他们要杯水都没人管。”刘春梅吐了吐舌头,表情夸张地感慨着,随后就让小小同学出去伺候。

“妈,你紧张,你以为我就不紧张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架势,让邓鸣贺去管吧,我反正是交给他了,他不怕丑,没关系的。”小小嘿嘿笑着拿起了一根蒜苗剥着外面的腐烂的老叶。

“出息的你还是读书多的好吧?人家邓鸣贺就不怕见他们,就是你怕”刘春梅斜着眼睛瞧小小,眼中隐约的骄傲倒是掩饰不住,其实对这个女儿,刘春梅还是很满意的,唯一让她有些遗憾的就是这个女儿没有读多少书,幸好小女儿成绩好,一想到以后自家小女儿有可能像现在外面那些抱着笔记本的年轻男女一样,刘春梅就莫名地高兴。

“那是啊,要是邓鸣贺能做的,我都能做,我还嫁给他­干­嘛?”小小同学表示毫无愧疚之意。

“真是个厚脸皮子”刘春梅笑出声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典故,回头风情地看了一眼李贵旺,小小同学看不懂这中年夫妻打得什么眉毛官司,又苦于不愿意这时候去大厅,只好低头专心剥蒜苗。

中午饭很丰盛,刘春梅和李贵旺两口子担心几个叔伯婶娘和孩子们会打扰到记者们的思绪,索­性­都是分成两次开餐的,先让这些记者们吃饱了,再叫家里的人来吃饭。因为有心事,吃着这饭一家子也是食之无味的。

到了晚间,邓鸣贺同学果然就把这些人送走了,小小打电话请胡金元的司机开车来送的,满脸笑容地跟这些人道别,这些人忙完了工作倒是终于有了些年轻人的­精­神头儿,嘻嘻哈哈跟邓鸣贺开着玩笑,叫着小小嫂子,跟小小友善地道别后,都上车离开。

第二天,网上就出现了小小家的图片,那没了墙的房子里,风雨中摆着砖头的床单和枕头被弄成了特写照片,怎么看就怎么清楚,怎么看就怎么震撼,且那散落了砖头瓦片的床还是在大坑旁边的,这些记者的摄影水平着实高超,拍得让人看着义愤填膺。

“你说,这样的东西放到了网上,依照现在的网络热度,有关部门应该就会有反应了吧?”小小满怀憧憬地趴在邓鸣贺的肩膀上,看着电脑中的新闻,小小家落了砖瓦和树枝的床算是出了名了。

“会的,最快今天有反应,最慢明天有反应。”邓鸣贺表情严肃,认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记者的图片下面配着简洁的解说文字,说的是小小的村庄上有三个煤窑,这几年来多少人死于矽肺、多少人死于矿难、多少人还在挖煤、多少人家里屋子被地质沉降撕扯得墙壁跟破布似的,最后再加上一句:这是最近的一个地质沉降造成的大坑,和因此而失去两堵墙壁整座房子彻底报废的图片。整个图片配上的文字并不花哨,可一个一个的数字排比过来,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真是太不容易了”小小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挺好的么?按照你的要求在走呢,怎么就不容易?”邓鸣贺好奇小小突如其来的感叹。

“我是觉得啊,你拥有这样多的人脉关系,叫了那么多朋友帮忙报道,才能有如今的关注度,还不知道相关部门会是什么反应,那些没有人脉关系的,死了不也就死了?房子塌了不也就塌了?就像上次你同学那个事情一样,他爸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人家清风煤矿的矿主欺负他们一家也就欺负了”小小解释道。

“你又忘了我的话了,独善其身独善其身你不是村头庙里的菩萨”邓鸣贺唠唠叨叨地提醒着。

“嗯嗯,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小小忙认错。

反应当天没来,第二天来了,只是这反应的人让小小有些措手不及,反应的是张副市长的秘书小黄,打来的电话语气很焦急:“小小,你家的房子倒了?这件事情怎么会市里面都不知道就捅到央视焦点去了?是谁跟那边联系的人过来的?”

小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张副市长不高兴了人家黄秘书这样问,肯定就是因为领导们对此有些看法,才会打电话来了解情况的。

在这件事情上,大约张副市长觉得自己越级了。

是讲实话?还是概不承认?小小紧张地认真考虑了一下,考虑到来的人多,又有采访什么的,瞒不住人,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是我未婚夫找的媒体朋友来报道的。”

“你未婚夫?那你怎么不提前跟市里面打个招呼呢?至少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先跟张副市长讲的。”黄秘书没说这件事现在造成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不过小小能够想象得到,这件事情大约是给张副市长造成了比较大的压力了。

“是我考虑不周全。”小小­干­脆地认错。

“唉,别讲那么多了,你赶快来市政府一趟,跟张市长把事情原委解释一下吧,他在办公室等你的。”黄秘书并不准备就这件事情详细了解下去,简单交代了一句后,挂了电话。

小小等电话挂断后,忙找邓鸣贺商量对策,邓鸣贺神­色­严肃,听完小小把情况讲了一遍以后,想了想给出一个建议:“到了那里,你实话实说就是,我回头给张浩打个电话,让张浩帮打听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副市长毕竟是张浩的爸爸,有张浩这层关系在,无论怎么样,张副市长都不会为难小小。

“嗯。”小小同学乖巧地答应着爬上了副驾驶位。

“明天你去弄个驾照,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说去,也一直不去。”邓鸣贺皱了皱眉头。

“哦。”小小同学答应着,伸手拉紧了右边车门上方的把手。

邓鸣贺瞧了一眼后,发动车子开始出门,同时嘴上说了一句:“等你学好了驾照,我给你买一个越野车,­性­能好一点的,你也方便开车出入,比这个货车坐着要轻松一些。”

“哦。”小小知道邓鸣贺这厮有钱,买个车就买个车呗,犯不着心疼。

一路颠簸着,车子到了市政府外,小小下车后,邓鸣贺交代她几句,自己倒是等在了原地,让小小一个人进去了。张副市长要找的是小小,邓鸣贺不是那种有强烈地见领导欲望的平民。

进了张副市长办公室,小小陪着笑脸,张副市长却面若寒霜:“李小小,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讲一遍。”

得了邓鸣贺的指点,小小也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张副市长听完了这些话以后,皱紧了眉头没有开口。

在几个副市长里面,张副市长是分管农业的,跟管煤炭局的那个副市长也是有斗争有合作的关系。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张副市长的分管范围,可因为小小跟张副市长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一个市委市政府扶持的青年农民企业家居然把这么丢人的事情往央视焦点栏目捅,而事先市里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市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扶持小小的张副市长脸面下不来,自然是要了解了情况后去跟市长汇报的。

256处理(五更)

“小小啊,这件事情我已经听明白原委了,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第一时间应该找相关的职能部门,应该找煤炭局或者公安局,实在没办法了,你可以直接找我嘛怎么能直接就捅到了央视焦点栏目去呢?这档栏目在中央领导那里都是受重视的,他们也是经常关注的,你这件事情如果中央或者省里的领导过问起来,市委市政府怎么解释呀?”张副市长语气和蔼,苦口婆心,解释着这其中的关键和重要­性­,偏偏有些话又不能讲的太透。

认真论起来,小小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这件事扫了市领导的面子,连带着张副市长自己的面子也在市长面前丢了,可眼下解铃还须系铃人,从小小这里出来的事情,还需要小小来解决才行。

“是我莽撞了。”小小同学只有道歉和认错一条路。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何况你也是受害者嘛这样,情况我会如实跟领导汇报,你这里马上找煤炭局的去调查,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市里会敦促他们尽快出,然后你们必须把这件事情在媒体上圆过来,不能对我们宝庆的正题形象造成不良影响。你明白了吗?”张副市长说着就挥挥手,准备送客。

小小乖乖点头:“明白了。”

事到如今还能不明白么?这事情捅上去以后,反映的是当地小煤窑的乱象,间接证明了主管这一块的领导工作没有做好,再间接证明了市委班子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就像他说的,这件事情如果上面认真追究起来,整个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都是有责任的。

“张市长,其实我觉得吧,我们村子里因为搞这个小煤窑,如今断了泉水,毁了田地,水田无法储水就无法耕种,村里的农业发展就会越发地不行。我这着急啊我就想着,要是市里面能把这几个小煤窑给关停了,然后着力发展农村的乡村旅游和绿­色­蔬菜种植,不能再种田缺乏水源的地方就种树,通过这种方式把农村的经济盘活起来,让这些靠挖煤为生的村民们依靠农业和旅游业来养家糊口,这要是能行得通,农民的日子也好过了,田地和房屋也不会进一步破坏了,对政府对农民也都是一桩美事,你说是不是?”小小双目发亮地看着张副市长,说出了足以让他动心的提议。

张副市长听了这话,手里握着的笔在桌子上顿了顿,随后眼睛亮了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新亮点啊如果这件事情处理得好,对自己是很有益处的。

张副市长是一个政治触觉很敏锐的人,自然能从中听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来,不过一个成熟的政客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何况是在一个年龄不满二十岁的小丫头面前?

“你先回去吧,你提的这个建议很有创意,我认真考虑一下,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张副市长很谨慎地让小小先回家。

小小只能先出来,邓鸣贺正在车上坐等,见小小出来,没问情况怎么样,倒是先问他饿不饿。

“你不是应该先问问我情况吗?怎么会先问我饿不饿?”小小觉得很诧异。

“眼下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过程并不重要,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再说了,你能告诉我今天的会面,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一提东西吗?我关注的是我家小娘子饿不饿。”邓鸣贺笑嘻嘻地解释着,让小小同学心头一热。

外面的饭菜哪里有家里的好吃?小小拒绝了邓鸣贺要请她在外面吃饭的邀请,两个人回家吃饭。

回家后家里人已经吃过饭了,刘春梅知道小小不喜欢外面的饭菜,在冰箱里还给她留了饭菜,两个人热了饭菜吃了以后,去看了看在修筑的灶台,经过两天的时间,灶台已经修好了,小小也跟项南讲好了,让李玉柱来帮忙重新做一个带动石磨旋转的装置,那边的东西其实也可以拆过来,李玉柱为了方便,把那边的东西拆了过来重新组装了一遍,试验之后也就能用了。

小小过去的时候李玉柱和项南两口子正在帮忙试用刚装好的机器呢见小小过来,项南忙打招呼。

两个人看了一阵,发现组装得非常成功,大伯他们也不懈怠,忙忙地就开始磨豆子做豆腐,这几天的耽搁下来,这一大家子少收入了不少钱。几个叔伯婶娘都急了。

项南让李玉柱下去看着山庄,自己跟着小小跑到小小房里聊女孩子的悄悄话去了。

项南一跟小小凑到一块儿,就喜欢诉苦,偏偏诉苦时表情丰富,倒像是在讲别人家的故事:李玉强准备过年后就结婚了,摩托车行没有赚多少钱,李玉强又都拿去跑关系去了,在城里是自然买不起房子的。不过没关系,李玉强准备去女方家住,居然当上门女婿去了何勤梅大概是觉得大儿子给人当了上门女婿以后就不会给她养老了,突然对李玉柱热络起来,对项南也开始格外容忍。是想靠着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给她养老了。

“你不知道吧?李玉强把他那个生意不怎么好的摩托车铺子转让给了李玉柱,意思是以后李玉柱就要靠着这个摩托车铺子养活他**了他那个铺子能挣多少钱,李玉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把那个破烂玩意儿丢给了李玉柱,居然还搭上一个老娘的终身抚养权,我的数学怎么就没他那么好呢?”项南愤愤不平。

“那你怎么打算的?”小小发现虽然项南每次都很愤怒,很多时候却都还帮李玉强,这怎么有点儿**无法反抗就顺从的味道呢?

“他给了我们,我们就接受了反正我也给了他两万块钱去搞公务员,我也看透了,这铺面他无论给不给的,就冲着他那个婆娘,以后他也都不会养他**,他**以后还是要靠李玉柱的,那个摩托车铺子给了玉柱,玉柱凭借着他对摩托车的熟悉,还是能做得起来的,真要是以后做好了做大了,这生意不会亏。”项南对摩托车行业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李玉强是因为售后服务这一块总是跟不上,所以才一直做不大。

“好我支持你。”小小乐呵呵地投了赞成票。项南的投资眼光比较特别,就像下面那个山庄一样,生意也还一直都不错的。摩托车事实上在县城一直都是有市场的,而过几年的助力车、电动车在宝庆市也风靡起来,这个生意还真的能做。

项南知道小小现在忙,问了问祖屋的处理问题后,也告辞下去了。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黄秘书的电话打来了,是传达张副市长的话的:明天煤炭局的就会下来调查,调查结果会在一周内出来,小小等结果出来以后,要将准备把飞山村转型为农业生态旅游村的话通过媒体给传达出去,如果能够再次邀请央视焦点栏目的记者过来的话就最好了,就通知市委市政府出面,来纠正留给老百姓和中央领导、省领导对飞山村、宝庆市的不良印象。

小小哪能不答应?知道是张副市长受了自己那番话的影响,可能市委市政府是已经开会制定了对这件事情的危机处理方案,这才会通知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只要能将村里的这三个小煤窑给关停了,小小的最终目的就达到了把情况跟狗头军师邓鸣贺汇报了以后,邓鸣贺也露出了笑容:“你这小脑瓜转得很快啊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了呀?我以为还要我指点才行呢”

小小对邓鸣贺是感激的,这些天爷爷­奶­­奶­心情不好,邓鸣贺三番五次地指使小毛头去哄­奶­­奶­开心。

他自己又亲自陪着爷爷三番五次的在农场转悠,跟爷爷讲话宽解他,给爷爷讲解各种蔬菜现在带来的经济效益,爷爷种菜种了一辈子,种菜能这样赚钱他却是从没经历过得,如今看着自己的孙女靠着种菜就创下偌大的一个身家,爷爷是很欣慰的。

加上邓鸣贺把网上关于自己祖屋的图片和新闻翻出来给爷爷看,告诉爷爷事情正在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爷爷瞧着一切自己想要的结果都有希望达成,心里的焦虑情绪也就淡然了不少。

煤炭局的调查组第二天就到了,专业的人员跟煤炭工人和煤矿老板勘察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人家看了大坑和房子以后,分别下到村上三家煤矿的井里去看了,测量了,德源煤矿没有塌方,迎接检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刘云煤矿却铁将军把门,刘云自己守在矿井口上不让人进去,最后调查组说是刘云如果不配合调查就要抓起来,刘云才怕了,咬咬牙打开了矿井口的锁头。

看过了刘云本就已经塌方和透水严重的矿井后,这些人出来就下了结论:这个鱼塘沉降都是刘云煤矿的责任,要让刘云煤矿赔偿小小家的房屋损失、各种家具、物品的损失,刘云的煤矿立刻停产整顿。

刘云和贺翠香听了这个赔偿损失和停产整顿的命令立刻就软了身子,刘云急急惶惶地进城找人疏通关系去了,贺翠香却得了刘云的授意,提着腊­肉­提着酒,上门来找小小道歉来了。

257晚饭就不吃了

小小不愿意跟这人虚与委蛇,索­性­把底线透给了老妈,让老妈去应付她:“她不管讲什么,不管讲得多好听,你只管坚持一点,这祖屋的损失等专业人员来鉴定完了以后,才知道是多少钱,没有赔够足够的钱,这事情就没有完。赔够了足够的钱,怎么处理是煤炭局的讲了算。”

煤炭局怎么处理,直接决定了小小在央视焦点栏目那边怎么­操­作,请不请央视焦点栏目的记者来进行二次曝光,就要看村里的小煤窑到底是不是全部关停。在这一点上,小小是非常坚持的。

贺翠香知道刘春梅在家讲话是不能做主的,看到小小要溜,忙拉住了小小不肯撒手:“小妹子,这件事情怕是还要找你讲,你妈是不管事的,你跑了,我和你妈讲半天,也没用啊。”

李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贺翠香问:“翠香婶娘,你的意思是要拉住我,我不给个好答案,你就不撒手了呗?”

“我这不是也着急嘛,我那煤矿已经塌方了,要清理和重新加固都不晓得要好多钱,还能不能重新开产都不晓得,现在让赔这么多钱,你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嘛?我们一家子还活不活了?”贺翠香哭丧着脸,并不打算就此放手。

“翠香婶娘,我可不是哭着喊着求你赔,是人家煤炭局的人来断了,可就是你的煤矿沉烂了我家的房。你挣钱的时候没想着我们一家子要是让那房子压在里面了,我们活不活呢?如今我家房子塌了,你如果不赔,我家的房就白垮了?难道我活该?”小小挣扎不脱,冷笑着反问道。

“也不是这样讲,你如今有钱,又有新房子住着,何必把我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呢?”贺翠香脸­色­很难看,赚到手里的钱吃到嘴里的­肉­,任谁让吐出来都不容易,何况她是出了名的不吃亏的人,如今居然说让赔那么多的钱,她是肯定不愿意利落松快地往外吐的。

“你把这飞山村的地沉坏了、把水沉没了、把屋沉烂了,然后你说我们把你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谁把谁往绝路上逼啊?”小小火了,一把挣脱了翠香婶娘,因为翠香婶娘抓得太紧了,这一甩手之下,翠香婶娘差点没摔一跤。

翠香婶娘也是个狠的,明明已经站稳了,顿了顿却突然又往后倒去,竟然借势躺在了地上,撒起了泼来:“哎哟喂跌死人了我好心好意来赔不是,好心好意来和你商量,你怎么还打人咧?好歹我也是个婶娘吧?有两个钱就这么眼角缝缝里夹人啊?也太嚣张了吧小妹子你这样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翠香婶娘,你也不用喊,要不我现在打妖妖灵和幺二零来,让人拉你去医院?你说哪里跌伤了,我让人给你上药你用了好多药,我给掏多少药钱,不花钱的药你只要敢往自己身上灌,我就舍得掏钱,你打十瓶吊针,我就给掏十瓶的钱,你吃一千块钱的药片,我就给掏一千块钱的药钱,只要你舍得那你的身子去试药,我就舍得钱”小小笑嘻嘻的看着地上撒泼的婆娘,商量着问。

刘春梅已经骂开了:“你怎么这样不要脸呢?人家小小明明没有推你,你硬是赖在地上就怪她打了你?你以为这么多的眼睛看着都是灯泡?你以为我们就都是哈的?你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赃?”

下面水池边传来一阵嘻嘻哈哈地笑声,下面洗菜的婆娘们也都看到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见贺翠香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皮的事情来,自然是嘲笑的。贺翠香这才意识到下面水池边还有不少的眼睛看着,只怕是栽赃不成当下有些悻悻的起身,也顾不上一身的泥水,分辩道:“我是一身都让你们家小妹子这一推就摔得青痛啊你们都是有钱人家,我家的煤矿塌方了经济来源没得了本来就是刘秉玉他们一家子的鱼塘漏起的,你们都不去找他们家的麻烦,都不去让他赔,倒是都来找我们家的麻烦,就连刘秉玉那一家不要脸的,也告我我还没告他呢,他到是先告我这帮子天打雷劈的不让人活了啊”

或许是想起了自家的艰难处境,贺翠香开始还有些撒泼的成分,后来自己越讲越觉得伤心,竟然真的掉起了眼泪,­干­嚎也变成了哭嚎。

“翠香,你是富裕了半辈子的人,村里的房子让你沉坏了好多都还没和你算账呢,我们这些房子烂了的人没哭,你倒是先哭起来了,这算什么?要哭,到你家婆婆坟头上去哭,她那里少个哭的人”富林婆娘嘴巴厉害,三两句话就将贺翠香给挤兑得一脸尴尬。

当初贺翠香和自家婆婆闹矛盾,也是闹得村里人尽皆知的,最后是贺翠香占了上风,在一次吵架的过程中,把婆婆给气得中了风,没多长时间就过世了,村里人都拿这事背后说她,如今富林婆娘这么一讲,水池边知道内情的婆娘们顿时哄笑起来。

“快不要哭了,下面庄子上还有好多让你们家沉坏了房子的,如今听讲你要赔不少钱,只怕是都担心你赔了这一家赔不起那一家,万一这会儿回家屋里头让人搬空了,你可就真要哭了”小玉嫂子半真半假地劝道,把个贺翠香吓住了,喝道:“哪个讲要搬的?那是抢劫犯法的”

“只怕这村里让你沉坏了屋的人,都想去搬你还是快回去吧,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有些钱你要是来哭一下就不用给,那还要警察和法院做什么?”小玉嫂子的话让贺翠香终于坐不住了,也意识到自己这么来闹确实没用,忙灰溜溜地往家走。

“照这样下去,我们想直接通过煤炭局来拿到这笔赔偿是不可能的,我回头给张仲坚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打这场官司吧”小小皱着眉头看着贺翠香泥一身水一身地离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和邓鸣贺商量道。

邓鸣贺点点头:“是要告的,然后定损,才能进入赔偿阶段,否则不好赔偿。”

自从小小和邓鸣贺确定了关系以后,张仲坚和徐磊就都和小小往来淡了,说是说能做好朋友,可一旦那份心思落空,哪怕只是为了避嫌,也会比原来要淡一些的。

小小内心坦荡荡,就算不是朋友,作为业务关系也是可以的,毕竟自己树大招风,经常会惹来一些官非,需要有这样一个熟人来帮忙打官司和提供咨询,大不了自己按照市场行情给钱就行了。因此打电话给张仲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电话接通后张仲坚是有些惊喜的:“小小,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哦真是难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嗯,我这里确实有个事情呢,你帮我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好。”小小同学老老实实的回答后,把自家祖屋被沉烂准备打官司要回损失的事情解释了。

“是这样啊?”张仲坚的声音明显有些失落,“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就想请你帮我打官司啊反正这场官司是免不了的,我请哪个律师都是要钱的,请你至少还熟悉一些嘛而且你也是我们宝庆最好的律师呀”小小实话实说,一旁听着的邓鸣贺都忍不住抿嘴笑: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这么讲话,人家的自尊心是要受伤害的“那我可是要收费的哦”短暂的失落之后,张仲坚总算回归了工作状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你不收费我还不­干­呢你必须收费,不然我老占你的便宜,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以后还怎么找你帮忙?”小小却是十分认真。

“成这样吧,回头我今天下午就过来一趟,你看看有什么能提前准备的材料,准备一下,我看看怎么着手比较好。”张仲坚爽快地答应了。

“好那我等你哈”小小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回头把事情跟邓鸣贺解释了一番,邓鸣贺沉吟了一阵道:“材料就用先前那些记者留下的底稿,到时候让他看看,咱们再根据要求补充一些材料就行了。”

因为已经打过好几次官司,爷爷这个最讨厌官非的人如今也让小小给锻炼习惯了,听到说要打官司,反而还表现的有些激动:“要打这官司要打不打官司,他们家不会给钱的,那一家子你不通过法律来要钱,是拿不到钱的。回头给你个三千五千的,她还到处讲,觉得你欠了她好大人情似的这样的人家最要不得”

张仲坚下午果然如约而来,看了看资料,点点头道:“这些材料倒是还比较全,不过还需要一些数据,这样,我回头规整一下,然后联系一下法院那边,既然要起诉,总还有程序要走,其他的程序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到时候出面出个庭吧。”

“仲坚来了啊?吃了夜饭再走”李贵旺从山庄回来,看到张仲坚愣了愣,随后热情地招呼道。

“李叔,我这里还有好些事情要做,晚饭就不吃了,下回吧。”张仲坚脸上带着笑,却笑得有些尴尬。

258灵泉的味道人人爱

李贵旺自然明白张仲坚不肯留在这里吃晚饭的原因,哈哈一笑道:“又不是小小留你吃饭,是我这个叔叔留你吃饭,好久没见你,叔叔和你喝杯酒成不成?这点面子都不给?”

张仲坚犹豫地看了小小一眼,在小小脸上看到了清澈真诚的笑容,突然明白过来:一直都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小小从来没有想多,小小一直都是把自己当成朋友的,倒是自己矫情了,因为小小和邓鸣贺要结婚而选择跟他们疏离其实挺没有必要的,那一页,翻过去就过去了。

露出有些释然的笑容,张仲坚爽快的答了一句:“好啊李叔,那我就不回去吃饭了,有些工作丢到明天做也行的,晚上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我来瞧瞧”

张仲坚大步流星跟着李贵旺进了厨房,李贵旺也爽朗地一笑:“你最喜欢吃的腊­肉­蒸饭、我还给你弄几个最近我研究出来的新菜式,你尝尝?”

瞧着俩人进了厨房后,小小回头冲着邓鸣贺一笑,邓鸣贺伸手将小小搂在自己臂弯,两个人上楼进了房间,关上门后邓鸣贺这才有些感慨地揉了揉自家小娘子的头发,轻声道:“瞧你惹了多少桃花债”

“人家是无辜的”小小不依地皱起鼻子,哪有能够制止别人喜欢自己的?

“我知道,我家小娘子招人喜欢,不行,以后我一定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头上戴个面纱,不让别人看见你。要不然以后人人看见你都滴口水可怎么得了”邓鸣贺说着伸手拥住了她,邓鸣贺很高,小小的头顶正好顶在他的下巴上。两个人静静地拥了一阵,某人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低头索吻。

只是小小知道,这种点火的行为最后受不了的向来都是邓鸣贺,果然,一个缠绵的吻后,邓鸣贺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喘息好半晌才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还有三个月才结婚真是要命”

小小很无良地笑:“谁叫你自己点火的?”

邓鸣贺被小小迷离中带着些调皮的坏笑给再次吸引,眼神幽暗声音低沉:“要不我们先……”

说着邓鸣贺一只手搂着小小的腰,一只手就开始袭上小小胸前的鼓胀。邓鸣贺充满了欲望的双眼吓住了小小,平心而论小小并不排斥两个人有婚前的亲密,邓鸣贺动情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双脚发软呼吸心跳加速?这难道不就是情到深处的自然反应么?

但眼下还真不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好时机,过不了两分钟自家老爸就会叫自己两个人吃饭的,到时候可不就要很尴尬?

想到这个小小忙推了推邓鸣贺,轻声提醒道:“等下我爸要叫我们下楼吃饭啦”

邓鸣贺愣了愣,忙松开了搂住小小的手,嘴里求饶似的嘟着嘴嘟囔了一句:“亲爱的小小娘子,我都快忍不住了你这是折磨我啊”

小小略显诧异地看着邓鸣贺,这样撒娇卖萌他倒是第一次随后就是一阵窝心的暖意,主动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安抚道:“乖,只有三个月就结婚了啊不要急。”

“我上卫生间”邓鸣贺冲进了卫生间,随后就听到水龙头打开的声音,这家伙,在洗脸降温呢小小在房间听得动静,一阵哑然。

晚饭气氛很和谐,几个叔伯婶娘开工后都不在下面吃饭了,就是自己一家子和张仲坚这一个客人,李贵旺比较主动地邀请张仲坚和邓鸣贺频频举杯喝酒,一顿饭倒是吃得热热闹闹的,张仲坚喝的量不多,却呈现了两分醉态,想来是因为心情不大好。惹得小小一个劲儿地冲自家老爸送眼­色­,让老爸少给张仲坚喝点儿,要是喝醉了这开夜车回去肯定不安全,不让人家回的话,家里如今的房间住得满满当当,就只能让人家睡客厅了。

李贵旺了然地点点头,酒却没停,小小不好明说,只得作罢,最终张仲坚喝醉了,李贵旺给他灌了一杯烧开的指尖灵泉兑的坛子醋,就让他在客厅沙发上睡了。小小见安顿好了张仲坚,嘴里里直埋怨:“你把人家灌醉了,又只有客厅给人睡,这样多不好啊?”

“你个哈妹子,他今天就是一口酒都会醉。”李贵旺没好气地白了小小一眼,“我这是给你解开这个疙瘩,张仲坚是个好小伙子,没有缘分是正常的,但是朋友还是有得做,今天这场酒过后,大家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以后见了面,还是朋友,否则人家看着你和邓鸣贺两个年轻人眉来眼去的,他心里过不去的,你明白吗?”

小小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自家老爸什么时候成了情圣了?感情问题处理专家?这话讲得太有哲理太深奥,小小自问自己是想不到这一点的“谢谢爸爸”小小回过神来后,由衷地感谢。

“我是你爸爸,谢什么?既然选择了邓鸣贺,又准备结婚了,以后就要对人家小邓好一点,我们是农村人,不会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既然选择了和他结婚,就要对人实实在在的,明白吗?”李贵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小小看着自家老爸感慨万千的模样,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难道表现得很虐待人家邓鸣贺吗?怎么瞧着这幅模样很看不惯自己的表现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仲坚就走了,小小看着张仲坚离开,跟邓鸣贺装完了菜往市里面走的路上就说起了自家老爸昨晚对自己讲的话,讲完了以后很郁闷地问:“我有表现得很虐待你吗?为什么他们一提起这个事情,都是对你一边倒的同情?”

邓鸣贺也是失笑,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他们这是对你的关心,担心你失去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我难道就不优秀吗?我要是很差劲你也不会喜欢我嘛对不对?”小小不服气。

“对我家小小娘子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你看看,我不是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嘛”邓鸣贺失笑地安抚道。

“我很少穿裙子”小小纠正。

“嗯,那就石榴裤。”邓鸣贺检讨。

……

叶南终于从省城回家了。

小小听到了消息,跟刘春梅两个人上去看她,发现叶南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瞧着跟原来那个发育不良的十岁小娃娃模样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虽然个子还是有些娇小,却已经具备一个成shu女­性­所有的特征,鼓起的胸部更是让人吃惊不已。

抱着白白胖胖的女儿,这个小女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瞧着竟然有一种艳光四­射­的感觉刘小海第一次当爹,兴奋莫名地从旁解释:“有母|­乳­喂呢医生讲了,吃母|­乳­,对孩子以后的发育有好处我现在天天给她炖猪脚花生汤,炖老母­鸡­,煮糖水­鸡­蛋,让她吃了以后早点恢复,也好让盼盼也有的吃。”

他们的小女儿取名叫盼盼,一家子望眼欲穿的盼望啊小家伙瞧着也很是可爱,粉粉的皮肤,偶尔睁开眼睛瞧一眼人,小嘴呢喃两声意味不明的音节,就又睡过去了。这么小的孩子其实小小是不怎么敢逗弄的,太小了,脸蛋还没有巴掌大,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乐滋滋地瞧了一阵子,这才接过小花娘娘递过来的糖水喜蛋恭喜道:“小花娘娘,这下子高兴了吧?这么可爱的女儿,瞧着喜欢吧?恭喜你了呀”

“喜欢怎么不喜欢咧?我们自己的孙女儿,那天生下来,还冲我和他爷爷笑呢给我高兴坏了”小花娘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伯伯咧?”小小瞧了瞧,从进门就没看到刘小海他爸。

“去发信去了,准备月底办满月酒,到时候一定要来啊”小花娘娘解释道。

“好好好我一定会来的。”小小答应着,随后却过去对叶南提醒道,“我那菜园子里头的菜,比外面的好,你吃着对孩子也好,只要想吃,让刘小海去摘就是了千万不要客气。”

叶南感激地一笑,点点头道:“我这趟去省城,最想念的不是农场的菜,倒是农场的水。”

小花娘娘也接过话来语气激动:“还都讲城里人过得舒服,我看也未必,喝的水我都觉得割喉咙,一股子那个什么味道,怎么喝得下去?他们还常年喝”

“漂白粉的味道。”刘小海解释道。

“对漂白粉的味道,那东西能喝吗?我没办法了,只好浪费一回,买的都是纯净水,论瓶子算钱的水,喝起来都是没滋没味的。不如我们村里的井水”小花娘娘大发感慨。

“农场的水我喝惯了,到省城真的就跟我妈讲的一样,那个水喝着就想吐,最后没办法了,小海给我买一瓶一瓶的矿泉水喝,就这水都还不如你们农场的水好喝,差远了。这几天下来,矿泉水都花了不少冤枉钱。”叶南也附和道。

“那好办小海,回头我让邓鸣贺拉一车水上来,你把你家能装水的家伙都丢到我那车后厢去。”小小大手一挥,答应下来,其实心里却明白:叶南是在自家农场喝指尖灵泉喝惯了,外面的什么水都喝着不好喝。

259判决(三更)

“小妹子,我听讲你下面农场的泉水好,忠信去找你商量,讲是想从你们农场接管子上来给村里人喝水,你不同意呀?”小花娘娘问这话到并没有恶意,不过是纯粹地想了解情况罢了。

“娘娘,暂时我还不愿意,过段时间的吧,我要看看这泉水到底是有多大,否则一个村子这么多人家要用水,如果我的井水到时候给村子里人用了,等过了雨季家里的菜地就不够用的话,我这不是划不来么?”小小笑着解释道。

“那倒是的,你现在的农场不比原来在祖屋这边,农场的地宽,用水的量也大,如果不够用造成菜地减产,那是要损失钱的。”小花娘娘倒是很理解,没有谁大公无私到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

“你祖屋沉坏了以后,屋边的水井也坏了,现在我们都要挑水喝,那些有摩托车的,拿着摩托车没别的用处,倒是都拿来每天拉水了开始两天还讲好,不用花力气,后来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要烧油啊一辆摩托车拉水,也就是半个月,一箱子的油就完了,这一箱子油也要十来块钱的呀这等于是半个月花了十块钱的水费,都要赶上城里人用的那种桶装水了”小花娘娘一讲起这个水井,就直叹气。

“祖屋边的水井花了不少钱来挖,也没用几年,是可惜了的。”小小也叹气。

“都怪这些煤老板呢就晓得挣钱,把地底下都掏空了,现在好了屋也烂了,田也烂了,水也断流了,我瞧瞧到底是还要到什么地步去这些小煤窑就应该倒闭不然等村里的田地都烂完了,大家都去他们家吃饭?”一讲起这个,小花娘娘渐渐地来了脾气,嘴里嘟囔着发着虚火。

刘小海忙制止:“妈,人家小小过来做客的,你讲这些事情做什么?”他却不知道,小小现在就愿意听人讲这些,见刘小海制止,忙帮腔:“小海你这就没必要了,你妈讲的是大实话,我还埋怨自己家的田地都烂完了呢瞧着我也觉得心痛”

“希望我们家那块大田不要受影响,我们一家子的米饭都是从那里来的。”刘春梅接了一句。

其实小小真正不想答应刘忠信接水管给村民用的缘故并不是为水不够用,而是想让村里人急上一阵子,也更明白挖煤的坏处,瞧着地下水都改道了,村里人没有水喝只能再次开始挑水喝,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让人郁闷的,等他们都想明白了,自己再做这个好人,至少能让人心存感激不是么?

“我家这老老小小的,又是吃又是用,一天要好几担水如今倒是好,每天挑水都要花大半个小时累得要命我看着小煤窑封的好”小花娘娘郁闷地嘟囔。

一讲到小煤窑,刘小海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小小:“小妹子,我看着下面的几家小煤窑都封了,不晓得这次封好久呢?”小煤窑一年都要封停好几次,每次封停之后过上一段时间又都开了,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永久封停,也因为村里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刘小海才会有此一问。

小小淡淡一笑,如果不出所料,这次小煤窑封了就不会再开了。嘴里却答道:“不晓得啊,这种事情向来不是我们讲了算的。”

“也是,他们有的是路子,总能想到各种办法又买通那些人放行的。”刘小海深以为然地点头,“只是这样一来,你屋边的大坑就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人去填了这些卖煤炭的不让挖煤了,填坑的动力也就没了,怕是要等到煤窑重新开始挖煤了才会有人来填坑。”

“不会的,这个坑一个月以内肯定会有人来填。你放心好了。”小小不能将里面的缘由讲明白了,可这话是能讲的。

“希望是这样咯。”刘小海对此不抱很大的希望,不过是不想跟小小唱对台戏,顺着她的话答了一句。

张仲坚很快就安排好了开庭的时间,传票也已经送达了刘云家,刘云一家子一看这个架势,知道躲不掉了,当晚刘云就自己到小小的农场来跟小小一家子商量赔偿的事情,意思无非是想私底下赔偿之后就让小小撤诉。

小小让张仲坚请专业人士算了下来,一共要赔二十一万。刘云毕竟也是乡里乡亲的嘛,小小也没有漫天要价,评估后是多少钱就告诉人家是多少钱,可没成想刘云听到二十一万的数字后,吓得惊跳了起来:“二十一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云叔,这话我也要讲明白了,免得你误会:这个二十一万是我请专业的评估机构来评估的,这里面包含了我的房屋损毁的费用、屋子里的家具和电器等日用品损毁的费用,还有我屋子旁边的豆腐坊和酒坊损毁的费用,其重要包括了我的豆腐坊和酒坊因此停产造成的损失和重新修建豆腐坊和酒坊产生的费用。还有我挖井的费用,如今井水也已经断流了,这哪一样你觉得是不需要出的?”小小怒了,冷冷地看着刘云把里面含着的费用给数落了一遍后,问道。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二十一万,你现在这个屋子修起来要不要二十一万都不晓得,你怎么能张口就是这么多钱呢?要是都按照你这个方法来赔钱,所有人都把自己屋子推倒了让煤老板赔呗?”刘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是很不满。

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太多,他原本以为小小他们告状打官司,最多也就是索赔个十万左右,自己来讲一讲软话,诉一诉苦,看看赔五万块钱能不能就算了,毕竟农村的房子本来就不值钱,赔一两万甚至几千块钱的都有,按照五万来给,已经是看在小小有后台的情况下做出的巨大妥协了。

“刘云,我们一家子不是漫天要价的人,你要是觉得我们家要钱要得狠,按道理不用赔这么多的钱,我们上法庭就是了,有法官有律师,他们都是懂法的,他们知道该赔多少,如果法庭上断下来只要赔五千,甚至一毛钱不用赔,我们家都听法庭的,不会多要你一毛钱,如果要是断下来赔二十一万,你是不是就该服从判决了呢?”李贵旺也很不高兴,刘云下来的目的他是知道的,可他这样讲话,就不对了。

家里有钱花,根本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挣钱,自己家要这二十一万不算是敲诈勒索,是专业机构评估得出的数字,是他们弄塌了自家祖屋该掏的钱,有疑问可以去问专业机构,怎么能让人张口就讲自己抢钱?

刘云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刚才讲话太冲动,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始往回圆话:“贵旺啊,我这也是让吓住了,我们家其实也没得多少钱的,这个煤矿隔三差五的要花钱,如今索­性­里面还塌方了,不晓得还能不能挖通了救过来呢,根本没得办法掏出这么多钱来,我是不想和你们上法庭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不是?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最少赔多少钱,咱们能不上法庭?”

“二十一万,一分钱不少。这是我们该得的赔偿,其实还有一项费用我都没有算,我家老爹老娘两个老骨头架子让你们吓了这一下,人都难过好几天了,他们的­精­神损失费和健康损失费我还没让你们掏呢”李贵旺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让人指着鼻子说自己抢钱了,他也就不客气起来。

“那就是谈不拢咯?”刘云脸垮了下来,他没想到会这样,二十一万哪都能赔一个煤矿的矿难工人的买命钱了怎么到他们家,就是倒了两板墙,就要赔二十一万呢?刘云想不通。

“是。我们还是上法庭让法官判吧。”李贵旺也不愿意跟这人打交道,你是上门求人来的,一进门就说自己抢钱,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刘云起身就走,连招呼都不带打的。李贵旺也是气呼呼地将自己手里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他以为这是在他家煤窑里呢?讲话硬得打死人算什么东西”

很快,开庭了,刘云没­精­打采地来应诉,请的律师是省城的,这次为了能够节约下这笔赔偿费用,刘云下了很大的功夫,这个律师费就花了差不多一万块钱。

张仲坚虽说是宝庆的律师,可对上了省城的律师却气势不弱,反而三两句话就将那省城的律师辩驳得张口结舌,法官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房子被小煤窑沉降坏了打官司的多得是,听两边讲完,又问了些问题,很快就宣判了,刘云判赔偿二十一万给小小一家,三天之内负责把大坑填好,同时负担诉讼费用。

一分钱没省下来,反倒搭进去万把块钱的律师费和诉讼费,把个刘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甩手就要走,可法官不让你这样轻松离开啊法官要求刘云当庭给钱。

260烧糊涂的爷爷(四更)

刘云想要拖着不给钱,法官立刻就警告他,如果拒不履行的话,就会查扣他的小煤窑和家里的一应值钱的东西。

刘云还指着这小煤窑挖煤来翻身呢哪能就让法院给封了去?忙答应下来,打电话回家让家里准备钱来,原以为这样的援兵之计能有用,未料法院对待这样的赖子早已经有了法子,两个警察站在刘云身旁,在刘云履行完赔偿以前,人家形影不离眼见着那些小手段都没有用处,刘云终于放弃了抵抗,乖乖把钱给赔了。

纵然是靠开小煤窑赚来的钱,毕竟也是自己­精­打细算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二十一万掏出去也是心头剜­肉­似的,赶来的贺翠香眼泪都掉下来了,看着小小一家子,恨不得扑上来咬下两块­肉­,那眼神就跟看着隔世的仇人似的。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贺翠香要恨,小小一家子也不能阻止,更不可能因为她不高兴就不要这钱,拿了钱以后,一家老小上车回家去了。

拿到了钱,爷爷­奶­­奶­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失落似的,上祖屋的院子里又呆坐了半天,只是不住地叹气,小小明白,两位老人这是要将祖屋深深地记住、铭刻在他们的眼里、心里。赔偿拿到以后,这个祖屋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这栋房子再也不可能来住,只能看着他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的荒凉下去,长草、倒塌,最终成为一滩瓦砾。

这祖屋是当年还年轻的两口子一砖一瓦、兢兢业业地多少个日夜奋斗积攒出来的,承载了他们一家子的喜怒哀乐,几十年过去了,原以为会在这个房子里终老一生,没想到临老了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垮塌下去。

爷爷还好,纵然心里难过,也保留着多年来坚持的男人尊严,没有泪汪汪的状况,­奶­­奶­却是忍不住眼泪,坐在凳子上无声地一次一次地抹眼泪,老两口相对无言,直到天­色­渐暗,小小在旁催促了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颤颤巍巍地上了小货车。

爷爷­奶­­奶­从祖屋回到农场别墅就病了。

­奶­­奶­是在床上躺着哼哼唧唧地只是喊痛,浑身疼痛起不了床,只能让村卫生所的王医生来给一瓶一瓶地打葡萄糖。

一家子正在庆幸爷爷还比较坚强,不会气病了时,爷爷的病突然来了原本不吭不哈的,却突然就发高烧,不过一个小时人就烧糊涂了,爷爷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家里还没有电视的时候,那时总去后面东林伯伯家看电视。明明人就躺在床上,爷爷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正在东林伯伯家看电视,非要闹着回家,这大晚上的,老人如果真的跑出去可要上哪里去找?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老人跑出去的,李贵旺、满叔和邓鸣贺三个汉子死命地压着,爷爷挣扎不掉,只能发出负痛的嚎叫,一声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

小小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刘春梅却在一旁不停地劝着:“爸爸你在家呢没在东林家你在我们自己的家你醒醒啊”

“喊什么?打电话了没有?叫救护车过来”李贵旺后了一嗓子,刘春梅忙答应着:“打了电话了,救护车哪有那么快我们这是飞山村,又不是市中心先想办法啊”

小小擦了擦眼泪,跑到厨房接了一杯指尖灵泉端上去,凑到爷爷嘴边:“爷爷,我是小小啊你从小带大的小小我是你的孙女儿啊你在发烧,你在家呢你先喝水喝了水退了烧,你就会看清楚的,你就会知道这里是哪里的听话啊乖……喝水……”

“你是小小?这么大了?”爷爷糊里糊涂地,可这声音听着让他莫名的心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小小小心翼翼的把指尖灵泉倒进了爷爷的嘴里,喝完了水的爷爷咂了咂嘴,说了一句:“我还想喝。”

这有何难?小小大喜,忙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连喝了三杯指尖灵泉,爷爷终于安静了下来,有些迷惘的看着小小:“你是小小,可为什么你这么大了?他们为什么都压着我?”

小小示意他们松开,三个汉子想着至少自己几个人都还在这里,不怕他再发病,于是松开了手站在床边。

小小看出来了,爷爷这是急糊涂了,一下子迷了心窍,思维有些混乱。只要不狂躁就好办,小小就跟幼儿园的老师一样,坐在床边拉住了爷爷的手,用最温柔的声音跟爷爷一起回忆他和自己共同的往事。

“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在林场看守林场的时候,带着我去林场,给我摘木屋后面的野枇杷吗?那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觉得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枇杷,真甜啊那是你从林场深处挖出来的苗种在那里的吧?”

“是啊,那个枇杷树是我从那边山沟里挖回来种在那里的,你过去吃的时候已经结了好几年的枇杷了。”爷爷立刻就想起来了。

“你还记得你当大队书记的时候,用肩膀扛着我去公社开会吧?那个会场的人可真多啊”

“怎么不记得?你有一次在我肩膀上睡着了,还尿了我一背”爷爷像孩子般笑了起来。

“那你还记得你带着大队的村民们种茶山吗?那么大的一片茶山呢……”

……

等救护车过来,医生到了的时候,却发现爷孙两个在床上亲亲热热地坐着聊天回忆往事,哪有躁狂的迹象?

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爷爷有些惊讶地问:“医生怎么来了?谁病了?”

李贵旺和邓鸣贺对视一眼,苦笑起来:瞧着眼下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老人,还要不要送到医院去?小小伸手摸了摸爷爷的头,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烫了,可还是在发烧的,人看着也并没有完全清醒,当下必须将老人送到医院去才行。

冲着邓鸣贺抛了个眼神后,小小搀扶起了老人,往门口走去,嘴里柔声劝哄着:“爷爷,你有点发烧,我让医生开车接你去检查一下,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爷爷对小小有一种天然的信任,虽然眼神还有些迷惘,却顺从地跟着小小上了救护车,邓鸣贺不放心,跟了上去,李贵旺也不放心,也跟着,刘春梅要跟着,被李贵旺要求留在家里等消息,救护车也不是班车,坐这么多人去医院,算怎么回事儿?

在小小的要求下,救护车关掉了声音,只开着顶灯一路进了医院,医生一路上暗暗诧异:这老人不过是发个烧,家里就打电话来要救护车,瞧瞧这小姑娘的温柔耐心劲儿,这一家子对老人还真是孝顺啊到了医院,给老人办了住院,让医生检查了一通,医生给挂上了吊瓶后,爷爷估摸着是累了,终于困得顶不住,睡了过去。

小小让邓鸣贺在那里守着,自己和李贵旺去找了医生了解具体情况。

医生听了小小把情况介绍完了以后,结合了自己的诊断初步得出了结论:“你爷爷是心里郁结太深了,他没有及时纾解,最后才会出现那么突然和凶险的应激反应。从目前来看,等他醒过来以后,看看神智是不是清醒了,就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如果到时候人清醒了的话,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小小回房后将情况跟邓鸣贺解释了一通后,三个人守着爷爷陷入了沉思。

还是李贵旺想着第二天两个年轻人还需要卖菜,想让小小和邓鸣贺回家去休息,小小却觉得爷爷眼下的情况自己在这里更放心一些,跟邓鸣贺商量了一下后,和李贵旺讨论到:“要不爸爸明天早上帮我们去卖菜,我和邓鸣贺在这里陪着爷爷吧?”

李贵旺也担心爷爷有反复,看了看两个一脸真挚的年轻人,李贵旺最终还是选择听两个年轻人的建议:“小小,鸣贺,你们现在都是大人了,能担当事情了,爷爷在医院,我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有什么事情,无论多晚,都赶快打电话”

让老爸回家去后,小小让邓鸣贺去跟医生商量,包下了整间病房,一张床给爷爷睡,一张床邓鸣贺让小小睡。邓鸣贺却自告奋勇要守夜。

爷爷手上挂着的吊瓶需要人看着,到了吊瓶里的药液空了的时候要去找护士过来换药水。

“还早呢,我一会儿也睡不着,要不你先躺躺?”小小知道熬夜的艰难,当瞌睡上来的时候,人恨不得拿根棍子撑住了眼皮子,于是想让邓鸣贺先休息一会儿。

“这样吧,我们一起躺会儿,聊聊天吧。”还是邓鸣贺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小小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两个人挤在只有一米一宽的病床上,小小枕着邓鸣贺的胳膊,两个人聊起了今天的事情。

邓鸣贺一开口就是赞叹:“小小,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耐心,看着你陪着爷爷聊天,让爷爷安静了下来。我才知道,我所选择的女孩到底有多­棒­”

261十倍差价

“那是我爷爷,从小就是他带着我,走到哪里背到哪里,我当然要照顾他。”小小倒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会好起来的,别担心。”邓鸣贺拍了拍小小的肩膀安慰道。

“嗯。”

这一夜爷爷睡得特别沉,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在邓鸣贺怀里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邓鸣贺没在房间,爷爷胳膊上的吊针也拔掉了,人还没醒来。

小小有些懊恼的赶忙爬起身来,下床穿鞋,不料下床太急了,踢到了床底下的塑料盆,发出一声闷响,隔壁床上的爷爷让这声音吓得抖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爷爷,你醒来了?”小小一阵懊恼,怎么会这么莽撞呢?随后却立即凑了过去,仔细看爷爷的表情。爷爷看了看周围有些迷惘,再看到一旁是李小小时,问了一句:“我怎么会在医院?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晚发烧了人都烧糊涂了。”小小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伸手去摸爷爷的额头,爷爷额头温度并不高,再看爷爷的表情也没什么异常,又跟爷爷答了两句话,看他都挺正常的,连昨天吃得什么菜都知道,小小明白,爷爷已经没事了。

恰在此时,邓鸣贺领着医生来了,一进门看到爷爷坐在床上,医生自己就笑了起来:“老爷子,好点了吧?昨天你这个孙女婿和孙女可是担心坏了”

“没事了,谢谢医生啊我今天能回家了吧?”爷爷对于住院是很反感的,最心疼那住院的钱。

“我检查一下,没问题了再出院啊,老爷子你不要急。”医生倒是好脾气,一番检查之后,收起了听筒和小手电,乐呵呵地又问了些问题,这才满意地点头:“应该没大问题了,回家以后好好休养几天,不要想太多了,有什么事情要讲出来,不要憋着,身体好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爷爷催促着邓鸣贺帮忙办出院手续,自己却穿着鞋子逃命似的跑出了医院。

小小哭笑不得地跟着爷爷往医院外跑,到了外面的花坛边坐下后,小小喘着气问:“爷爷,你那么反感医院做什么?这可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呢”

“什么治病救人的地方?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时候进来不要花好多钱?我最烦来医院了,平时有什么病痛,在家自己弄点草药吃了就好了,哪里还用得到上医院?”爷爷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说来说去,老人还是心疼钱。小小了然的点点头:“放心,邓鸣贺给钱的,也不花多少钱,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就行了。”

“我昨天晚上真的烧糊涂了?”爷爷不大相信,可他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这让他有些半信半疑。

小小一说起这个,自己都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将事情的经过尽量简短和欢乐地讲给了爷爷听,爷爷听完后自己也笑:“从来没有这样过的,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

“爷爷,这次祖屋的补偿款有二十一万,你还准备重新修房子吗?”小小是让老爸以爷爷的名义把这钱存起来的。二十一万在农村已经能够修一栋房子了。

“还修什么房子?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们这里的屋子住得下,我就不去修房子了。等回头要修房子的时候,修到一半人就进土眼了,你们一家子住两栋房子?还是把你舅舅从城里叫回来,让你舅舅他们一家子住?”爷爷连连摇头。

想想确实也是这样,小小点点头:“这钱我已经让我爸以你的名字存起来了,这就是你和­奶­­奶­的钱,平时跟我们一起住,吃的用的我们来负担就行,你不要担心。”

“小妹子你是个懂事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其实啊,你舅舅虽然在城里,平时的生活却并不算宽裕,我瞧着也是很辛苦,这个钱我先留着,等我和你­奶­­奶­闭眼睛的那天,瞧着哪个经济条件差一点,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多给哪个一点。”爷爷一讲起这个,自己就叹气。

小小明白老人的心思,其实天底下的老人大多是一个想法,都希望能让自己的儿女都过上好日子,爷爷也不例外,瞧着自家女儿的生活好了,爷爷就想着帮一帮城里的儿子。

爷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个话你不要和你爸爸妈妈讲,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有想法的。如果你舅舅以后经济条件好了,我也是准备两个孩子一边给一半的。”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讲的。”小小忙承诺。

邓鸣贺办完了出院手续终于跑了出来,爷爷一见他就问:“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八十几块钱。”邓鸣贺笑嘻嘻地告诉他,爷爷一听住一晚上的院才花了八十几块钱,心里立刻高兴了,惊喜地嘟囔道:“住一晚上的院才花了八十几块钱?倒是真的不贵啊这回怎么这么便宜呢?”

小小听得抿着嘴笑:昨天交住院押金的时候,就让一次叫了一千块钱,哪里是八十几块钱就能完事的?邓鸣贺这是藏了话感激地看了邓鸣贺一眼,一家子坐车回家。

到了班车上坐定,爷爷就­精­神抖擞地跟车上的村里人聊起了天来,小小和邓鸣贺坐在一排,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小小问了一句:“你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吧?”

“不敢睡,怕爷爷的药水滴完了不知道,血管里面进空气或者血液回流就麻烦了。”邓鸣贺在小小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儿吧”小小一阵心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邓鸣贺靠着睡,奈何小小个子矮,邓鸣贺个子高,根本靠不上去。小小想了想,把昨晚给爷爷拿来在救护车上盖的被子给垫在了自己腿上,让邓鸣贺趴在被子上睡。

邓鸣贺左右看了看,随后坦然一笑,依言趴在了被子上,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车子到家后,一家三口下车回家,李凤已经去了学校,小毛头跟着满叔­干­活儿去了,老爸老妈早已经去帮忙卖菜去了,小小让邓鸣贺回房睡觉,自己看了看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奶­­奶­,却见­奶­­奶­已经起了床,正在整理从祖屋搬下来的自己的东西。

“­奶­­奶­,你今天好了?”小小高兴地问。

“哎再不好了,你们要照顾两个病骨头,怎么忙得过来?我也就是气到了,今天好了蛮多了。”­奶­­奶­叹着气,心情还是不大好,“你爷爷好了吧?”

“好了这不,回来了的。”小小指了指楼下让­奶­­奶­安心。

“那就好,你去忙吧。我没得事的。”­奶­­奶­打发小小离开。

小小跑到邓鸣贺房间找邓鸣贺时,邓鸣贺刚洗完澡,见小小进来,抱了抱她问道:“都好了?”

“嗯,今天结账多少钱?”小小来其实是为了问这件事的。

“八百多。”邓鸣贺对小小却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诚相告。

“你这个坏蛋说谎话怎么眼睛都不眨的?一下子就缩水了十倍,你是怎么知道我爷爷怕钱花得多的?”小小笑坏了,搥着邓鸣贺的胸口连连质问。

“老人心疼钱,你要实话告诉他,他一定要难过好几天,想着反正钱都已经花了,就算他难过,这钱也回不来,不如就这样讲,也能让老人觉得舒服些。”邓鸣贺这话讲得实在。

“忙完了这两天,过两天我们去养老院看看我爷爷­奶­­奶­好不好?”邓鸣贺问着话,亲了亲小小的脸蛋,他现在可不敢轻易触碰小小那张嘴,小小的­唇­能让人掉进欲望的深渊,如今小小是很希望两个人能够坚守到新婚夜的,邓鸣贺自问为了能让自己小娘子心里高兴,忍一忍也是能忍得的。

“好啊,这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去看他们两位呢,该过去看一看的。”小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看完了爷爷­奶­­奶­,我们就去一趟香港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位设计师了,他愿意为你设计礼服。”邓鸣贺柔声诱哄。

“好啊。到时候跟我爸爸妈妈讲一声,年后这段时间,农庄的生意还是淡季,正好能够抽空给我们帮忙看着农场。”小小答应下来。

第二天中午,两个人去城里卖完了菜,去了一趟养老院,爷爷­奶­­奶­因为是两个人,得了一间单间,因为­奶­­奶­行动不方便,请了个护工平日里帮着护理老人的卫生和饮食,两位老人衣着­干­净,头发整齐,脸上的气­色­也比原来好了不少。在这里不说生活有多好,比起在邓家村的时候常常受邓鸣贺的婶娘欺负那肯定是要好得多。

“这里现在一个星期有五天吃­肉­,洗澡也方便,还有人讲话,人都好,就是太贵了,浪费了你们的钱呢”爷爷拉着邓鸣贺的手,看着这个长孙就老是憋不住眼泪:当年的一念之差,把这个长孙给害苦了,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长孙的原谅,没想到临老了居然还要靠这个长孙来养着自己两口子。

262这是唱的哪一出?

­奶­­奶­在一旁也是有些控制不住眼泪:“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你咧,如今倒是你来管我们两把老骨头。受之有愧啊”

“我这就当是为我爸爸妈妈做的事情吧。”邓鸣贺没有多说,转而问了问他们在这里的一些细致的问题,比如说每天都吃什么呀,衣服什么的够不够换洗啊,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啊之类的。

两位老人都说好,想来也是,比起那低矮的牛栏,这里窗明几亮,能吃饱穿暖,又怎么会不好?

邓鸣贺放了心,其实真心来说,对自己的爷爷­奶­­奶­,邓鸣贺并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讲,当下就起身去找院长了解情况。

院长对这两个年轻人是有些捉摸不透的,看着气质出众,却又让人如沐春风。对老人大方,对人也和气。正是这样的态度,让院长大人看不透两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反倒格外客气。

听邓鸣贺问起,院长将具体情况介绍了一番,原来两个老人经过详细的检查,都是一身病痛,­奶­­奶­就不说了,有严重的风湿和青光眼,爷爷瞧着虽然能走路,却也有不少问题,风湿不如­奶­­奶­严重,身上却有多处陈旧­性­骨折骨裂,加上两个老人原来长期营养不良,都有贫血和低血压,想要好好调养成为完全健康的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养老院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给两个老人舒适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的余生能够过得舒服一些。

邓鸣贺原本把老人放在这里,也就是为了这一点,听了院长的介绍,点点头没有多讲。

回了爷爷­奶­­奶­住的地方,邓鸣贺将自己和小小准备要结婚的事情跟两位老人解释了一番,告诉他们,到时候会开车子来接他们吃喜酒。两位老人自然高兴,忙忙地点头。

从敬老院出来,邓鸣贺领着小小去买几天后开往省城的火车票,准备到时候从省城坐飞机飞往广州,然后去香港。

两天后,两个年轻人踏上了去香港的路程。

“小小,想不想去迪尼斯乐园玩一玩?”邓鸣贺想着好容易出来一趟,如果能带着她玩一玩,也是好的。

“可以去看一看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进过迪尼斯乐园,哪能不动心?反正都要去香港了,能去一趟就去一趟呗小小立刻答应下来。

到了香港,邓鸣贺先是去订房,当小小知道一间房要三千多块钱的时候,有些心痛,原来还想着两个人分房睡的,如今却觉得太贵了,还是节约些好了。于是跟邓鸣贺提出来只要一间房。

邓鸣贺愣了愣,看着这个小小笑:“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你敢”小小悍­妇­眼睛一立,霎时间风情万种其实邓鸣贺是不大愿意跟小小一间房的,能看不能吃,还老是要忍着,相当的受折磨,可瞧着这样风情万种的小娘子,邓鸣贺立刻决定听自家娘子的,这种折磨也是一种享受啊开的是个大套房,大大的海景房间,小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维多利亚港感慨:“一份银子一份享受啊这么好的景­色­,要是我,我也卖这么贵。”

邓鸣贺从她身后搂住了她,一边嗅着她脖子上的香味,一边打趣地问道:“要不我们在这里住到结婚前?”

“那家里的事情谁做啊?都压给爸爸妈妈?那我们也太没有责任心了吧?”小小立刻炸了毛,她自然知道邓鸣贺不怕花钱,也知道邓鸣贺有钱这样花,可家里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让自家老爸老妈做怎么能行呢?

“我就知道我家小娘子责任心重,不肯丢下家人独自享受的。唉”邓鸣贺叹息一声,将脑袋埋进了小小的颈窝,那里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还想再闻一点,多闻一点。一不小心嘴­唇­就凑到了皮肤上,细腻的触感顿时就让邓鸣贺着了魔。

“痒……痒……”小小咯咯笑了起来。

一时*光旖旎……

五分钟后卫生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响,某人狼狈地跑进了卫生间,随后里面传来一声哀嚎:“小小你没良心,挑起了我的火就让我用冷水冲”

“嘿嘿嘿……”某人笑得很无良。

礼服定制先是量身,然后是对话,设计师不是个中国人,讲的话小小大部分听不懂,好在邓鸣贺能够当翻译,这个胡子花白的男子看不出到底是多少岁,问的是小小对布料和设计风格的喜好,小小解释了一番后,设计师让工作人员拿来了一件|­乳­白­色­的丝质及膝礼服,问小小对这件衣服的造型满意不满意,小小瞧了瞧,觉得胸前露得太多了,长度倒是刚刚好。一番沟通后,人家记录下了小小对款式的需求,邓鸣贺也量了身,随后两个人离开了那间工作室,邓鸣贺带着小小去玩迪尼斯乐园去了。

小小胆子其实并不大,很多惊险刺激的项目都不敢玩,反倒是一些温和的游乐项目却玩了好几回。邓鸣贺自然悉心陪同。

三天过去,礼服成型,让小小去试衣,小小试穿后觉得已经很满意了,可人家设计师的眼光高啊,这里掐一掐,那里扯一扯,说是还要修正,小小以为还要自己在这里等好几天,忙跟邓鸣贺说要回家,不能等那么长时间。邓鸣贺好脾气地笑,随后跟那人一通解释,人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邓鸣贺告诉小小:不必在这里等,可以到时候让人邮递过去。

两个人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时,小小的心突然就从在外时的新鲜劲儿里跳脱了出来,重新沉静下来,看着邓鸣贺,两个人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离家自然是新鲜的,可想要让一颗心安稳下来,还是要在熟悉的故土。

刘春梅两口子很辛苦,又要顾着山庄,又要顾着农场,还要顾着两个老人的情绪,好在刘小海已经开始上班,有他盯着农场,农场的事情刘春梅两口子就只需要帮忙卖菜就行。

小小和邓鸣贺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就是图图小朋友都有一把玩具枪。偌大的一个箱子搭车回来,中间还要转车,把邓鸣贺累得青筋直爆,邓鸣贺再次提起了买车的事情。

“好好买”小小笑嘻嘻地答应下来,“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越野车。”

“行就越野车”邓鸣贺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两个人回了家,把各种礼物派送了下去,项南闻声而至,这姐们是来讨要礼物的:“你老人家这去了趟购物天堂,回来礼物大派送,连小宝都有一个铃铛,怎么的也不会忘了我吧?我不能让一条狗给比了下去吧?”

瞧着这姐们一脸期盼的模样,小小忍不住乐了:真要论起来,小小对小宝的感情还真的比对项南深,可这话不能往外讲。

小小掏出一个水晶发夹递了过去:“你的。”

项南拆开了一看,夸张地叫了起来:“唉真好看哎比我们宝庆的菜市场旁边的摊子里的东西好太多了”

“有这么比的吗?这一个夹子可是一百多块钱呢你上宝庆菜市场能买一包”小小满脑门黑线。

项南嘿嘿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小小撒了个娇:“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哈哈哈,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告诉你两个消息。”

项南在山庄,也是请了人做事的,八卦消息听得到很多。

“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自从上次自家房子垮塌了以后,小小对于消息什么的,有点害怕。

“好的,反正不算什么坏消息吧”项南这话让小小有些好奇起来,忙问是什么消息。

“第一个,真心的是好消息。刘远志花了老不少钱,最后诊断是失去了生育功能,这个结论一出来,他老婆主动离婚了,小英也不再纠缠了。”项南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痛快,夸张地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报应”

小小愣了愣,随后也笑了,却将外面正在抱着个益智玩具玩的小毛头给叫了进来:“你去告诉满叔,刘远志生不出孩子,叫他看紧了图图。”

“唉”小毛头利落地跑了出去。

项南眨了眨眼睛,感叹一声:“你的反应挺快啊这就想到了这一茬。”

“图图现在长得可爱,瞧着也没有发病的迹象,要是让刘远志抢走了,满叔怕是要崩溃的。”小小解释了一句,随后就问项南下一个消息是什么。

一问到这个,项南一脸古怪:“你认识李玉强的老婆?”

“啊?不认识。”小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自己连他老婆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说认识他老婆?

“那过段时间他们摆酒,她为什么坚持要请你和邓鸣贺去吃喜酒?”项南挠头表示不解。

“他老婆叫什么名字?”小小想了想,问了一句。

“叫吴迪。”项南这话一出口,小小同学石化了。

吴迪吴迪竟然嫁给了李玉强她这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故意要嫁到自己村里,然后每天看着邓鸣贺么?结个婚还要请邓鸣贺和自己去,其实根本不想请自己,只想请邓鸣贺吧?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263绝后了(三更)

眨了眨眼睛,小小反应过来,问道:“她有没有讲结婚以后在哪里住吗?”

“说了啊,她在城里有房子,两口子又都是在城里工作,以后肯定是住在城里的。”项南觉得小小的反应很奇怪,于是认定了小小认识吴迪,追着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应该很少来农村啊就连李玉强家里也只去过一次”

“……”小小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索­性­就忍住了,跟项南把里面的缘故讲得太透了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她们同学聚会来我这里摘过一次菜。”小小最后这样回答她。

“怪不得呢原来是来过我们村的啊,可上回她过来怎么没讲呢?”项南恍然大悟。

姐姐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她还有好多事情没讲呢小小腹诽着,嘴上却没有多说,只是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跟邓鸣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去的成,你也知道我们很忙的。”

“嗯。我是没办法,必须要去的,你就无所谓了,其实我这个嫂子,虽然看着是个漂亮妹子,可折腾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反正我是不喜欢。”项南再次强调对这个大嫂的不满。

匆匆送走了项南,小小把邓鸣贺从菜地里叫了回来,把项南说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然后看着邓鸣贺的脸凉凉地问:“你的崇拜者追到村子里来了,你说怎么办?这个喜酒我们去不去吃?”

“不去。”邓鸣贺皱了皱眉头,“她的­性­格我很了解,去了一定会有怪话出口,到时候你会下不了台的,搞不好连项南都下不了台,不要去,就省了麻烦。”

“嗯。”小小哪有反对的?她也很不喜欢吴迪呢这件事让小小心里很不痛快,一整个下午都在院子里呆着发愣。远远地来了人小小也没注意,直到小宝大声警告般的吼叫引起了她的警觉,她才抬头去看,入眼的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居然是刘秉玉两口子。

小小愣了愣,随后就意识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他们绝对不会是为了来看自己一家子,目的是图图。

小小起身就往里面走,李贵旺在客厅呆着呢,小小冲着李贵旺解释了一句:“刘秉玉来了”

“啊?”李贵旺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小小的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道,“这帮子黑了良心的,还要后代做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刘秉玉两口子已经进了门。

李贵旺没起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嘴上问了一句:“秉玉怎么这时候来了?又不年又不节的,拿这么多东西,是过路?”

这话问得­阴­阳怪气,倒是让刘秉玉红了一张老脸:“哎哟喂老弟啊,我这可是专门来你这里来了,我家那点事情你也都晓得了,过年本来是要来拜年的,奈何事情太多了,事赶事的,就错过了日子,这时候来,你可莫见怪”

“我见怪也没得用,你们一家子主意大,拿定了主意哪个都改不动的。”李贵旺讲的是图图的事情,刘秉玉一家认准了不想认这个有病的孩子,就咬死了不认,就算是有人在门口跳着脚骂他也能安之若素,如果要论这份沉稳淡定,整个飞山村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一家子。

刘秉玉哪里能听不懂这话?叹了一口大气后,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哪里是改不动?这脑壳不好使,想问题想不透啊好容易想透了,又过了时间了咯所以这个时候才来呢。”

“秉玉,我们也都不是小娃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李贵旺不耐烦跟这人绕圈子,问了一句。

“也没得别的什么事情,就是先前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好,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你老弟,这不,过来给你道个歉……”刘秉玉扭扭捏捏地开口了。

“你指的是什么事情?我没听明白。”李贵旺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讲的是把赵东来给挖走了的事情,早晓得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当初我也就不做这样的事情了。”刘秉玉避重就轻。

“你讲这个啊?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赵东来走了也没影响到我的生意,过了就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如果是为了这个事情,你话讲完了就走吧,这些东西也都拿走,我们家也不缺这吃吃喝喝的,你拿了过来我也用不上。”李贵旺挥挥手开始赶人。

赵东来过年的时候跟着小玉嫂子来拜年,也曾经提起过想回来做事的话头,让李贵旺打断了:人都有个骨气,当初是你死活要走的,如今却发现那里不好想回头,小小农庄又不是他家的客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样的事情?

刘秉玉却把东西放下了,人也不请自坐,坐到了李贵旺面前的凳子上,ρi股挨了点儿沙发边边,表情诚恳语气谄媚:“贵旺啊,你不要计较了,就是你讲的那个话,事情过去了,你们家也没有因此遭受什么损失,反倒是我家,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是倾家荡产的。都是我的不对,你大人大量的别往心里去,我这也不容易的啊”

说着刘秉玉就一副准备掉眼泪的模样。

小小微微张着嘴,看着刘秉玉的表演,她很好奇,刘秉玉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开始讲他那个目的。

“你也不用和我讲这个,我也帮不上忙,什么事情都是要有个因果,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别人都是看客。”李贵旺不去看刘秉玉的脸,倒是可惜了刘秉玉的好演技。

“我晓得呢,有因果啊我现在才开始明白过来啊我家远志,没了生育功能了,现在儿媳­妇­闹着要离婚,原来死活要嫁给远志的小英,现在也不见踪影了,我这个家要散了啊这就是因果啊我……”刘秉玉的眼泪掉了下来,一时间小小倒是不知道这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你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家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的。”李贵旺听不得这样的话,也明白刘秉玉讲得是实话,蝇营狗苟地奋斗一辈子,唯一的儿子居然没了生育能力,这是为了谁奋斗?这不是跟扛着枪上战场,冲锋了二十里地,突然发现前面没了目标了似的?

“你要帮忙啊兄弟你必须帮帮哥哥我啊我是真的没了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啊”刘秉玉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道。

李贵旺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接下来的话,李贵旺不用听都能猜得到,肯定是为了图图。

果然,刘秉玉开始切入正题:“我那儿媳­妇­讲了,虽然远志没了生育能力,可如果能够有个孩子,这婚还是可以不离的。这孩子是我们老刘家的骨­肉­,我们当时因为不想认刘丽华那个儿媳­妇­,所以死活不敢认这个孩子,认了孩子不就等于认了刘丽华了嘛?如今刘丽华也已经嫁人了,既然儿媳­妇­同意,我们就想把这孩子接回去。我们找钱来给孩子做手术,无论多少钱,我们来想办法”

“你找错人了,不是我们收养的孩子,收养孩子的是老满,而且老满也不是抱养的你家的孩子,老满是在孤儿院抱养的,你要找人要孩子,还是要找刘丽华。当初我们可是抱着那孩子上刘丽华家和你们家去问过的,都是红口白牙否认了的,都讲不是自己的种,怎么的?拉出来的屎,自己要咽回去?”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一茬,李贵旺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弟啊那时候我不是也没办法嘛好歹是自己家的娃儿,我如今想清楚了,以后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对这个孩子好的老满在你农场做事,只要你开口,他会给你这个面子的”刘秉玉苦苦哀求,把自己的身份降到了尘埃里。

奈何李贵旺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哪怕是自己帮了他,一旦两个人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刘秉玉还会毫不犹豫地黑自己一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抛弃亲生孩子的举动“你跟我讲这些,讲不着我问你一句,你原来也是村长,如果镇长提出来,让你把你养大的儿子给别人,你会给吗?”李贵旺问了一句,倒是把小小问得笑出声来:人家刘秉玉可不就是把自家的骨­肉­推了出去嘛这话问任何人都行,就是问刘秉玉没什么用刘秉玉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兄弟啊,我只有求你了,求你给我帮帮忙,帮我把孩子要回来,否则我们家就要绝后啊老满那里我会补偿他的,我给他抚养费,他年纪也还不大,找个对象结个婚,过不了两年就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给他介绍对象,包成功的那种行不行?”

“我还是那句话,你找错人了”李贵旺死活不吐口,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

刘秉玉老婆平日里在家从来就没有发言权,这回来了也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着李贵旺的话,却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期期艾艾地哭诉道:“贵旺兄弟,是我们当初做事欠考虑,可这是我们老刘家唯一的血脉,我们必须要要回去啊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264取经

小小和李贵旺都没料到这一遭,让人给跪下那可是大事李贵旺惊跳起来让到一边,嘴上怒斥一声:“你们要是这样做事的话,我掉头就走”

小小也是愤愤不平:“你们这不是逼着人家给你们做事吗?有这样做事的吗?我们不给你们帮忙,你们就跪下,当初刘丽华在你们家门口跪着的时候,你们在屋里关着门,或者进进出出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心里是同情还是烦躁?”

当初刘丽华怀上了刘远志的孩子不肯打掉固然有刘丽华的错,可孩子生下来了,是他刘远志的种,只因为孩子有病,一家子任由刘丽华在门口抱着孩子跪着,都无动于衷不肯认,如果当初刘丽华下跪有用的话,早已经没有如今的状况。就为这,村里人本来已经对他们家侧目了,如今倒是好,刘秉玉婆娘居然把这一招用在了自己家人头上这算什么?

刘秉玉两口子僵在那里,他们没想刘丽华的事情,刘丽华跪着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挠头,却并没有想要妥协的意思,如今小小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刘秉玉两口子的脸上就难看了起来。

“就是因为你们那时候不肯要孩子,刘丽华才会把孩子给扔了,扔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你以为是条狗吗?你想赶出去就赶出去,想叫唤回来就叫唤回来?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找上门来叫我爸帮忙是不可能得逞的,你们最好还是带着你那儿子去求医去,别在我们家浪费时间,如果你不肯走,我就叫警察来”李小小瞪着眼睛,表情有几分凶狠。

刘秉玉看了他婆娘一眼,发现这一手弄巧成拙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冲着地上的婆娘凶了一句:“你还不起来?丢人现眼的货”

这下跪求情原本是刘秉玉教给自家婆娘的,为的是局面僵住了的时候好有个突破口,却没料到会弄巧成拙,看到这父女两个对这一手这样的反感,忙叫自己老婆起来,话里话外地也把责任推到了自家老婆身上,意思这是自己老婆不懂事弄出来的。

好在刘秉玉老婆也是长期被奴役的,多背一口黑锅也没什么,诺诺地起身,又站到刘秉玉身后去了。

“贵旺,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对我有意见,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老满叫过来,我当着他的面跟他讲,这样总行了吧?”刘秉玉只能退而求其次。

其实满叔对图图的好全村人都看得到,也有一些存心看笑话的人跑到他面前学舌,把满叔对图图的种种爱护念叨给他听,从前他听着是个笑话,觉得满叔费力巴拉地做事挣钱最后却给别人的孩子治病,是傻子行为,如今却发现想要从这样疼孩子的满叔手里把孩子要出来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

说不后悔是假的,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别的都没有用,再难也只好想办法试一试了“他现在在帮我做事,我要开工资的,上班的时间,你把他叫过来,耽误了我的事情哪个做?我怎么跟他算钱?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开口的,你要自己找老满我管不着,可你要叫我帮你把老满叫过来,这样的事情我却是不做”李贵旺果断拒绝,把一旁的小小瞧得忍不住地附和了一声:“对”

刘秉玉无奈,起身走人,嘴里却还不愿意把话讲绝了,还讲着场面话:“既然你为难就算了嘛,要是回头有什么转机了,我再来找你嘛”

这个人就是这样,能够没脸没皮到一定的境界,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是很正常的,完全不必顾忌什么没面子的事情。

李贵旺没好气的道:“你要是还为了这种事情来,你就不要来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这两口子到满叔的平房那边找了一圈,没看到满叔倒是让大黑差点咬了一口。

忙忙地走了以后,李贵旺越想越气,在客厅里背着手来回窜,嘴里说着刘秉玉一家子的不着调行为,把李小小都窜得头晕,忙叫停:“爸你快别转了,我让小宝去把满叔叫回来,你跟满叔讲一讲吧,这个事情,我估计刘秉玉还会找满叔的。”

“对让小宝找满叔去”小宝现在就跟小小家一个不会讲人话的卫兵似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主人的命令领悟得很快。

小小于是扬声叫了一嗓子:“小宝”

一道黄|­色­的身影从门外窜了进来,小宝趴在小小面前,仰着个头等着主人的吩咐。

“你去叫满叔回来,要快点哦”小小摸了摸小宝的头,吩咐道。

“嗷呜。”小宝绕着小小转了圈,撒了个娇后,又窜了出去。

不多时,满叔回来了,胸前吊着已经分量不轻的小图图。

“姐姐抱”看到小小,图图忙伸手邀宠。

小小将图图从满叔身上解了下来,把刘秉玉今天来过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满叔倒是没有像李贵旺一样气得跳脚,只是一句话:“他想得美”

小小了然地点头,解释道:“我们也都知道,你不会把孩子交给他,只是我们叫你回来,是想提醒你,你一个人带孩子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如果忙不过来,就把孩子交给我们带,别把孩子放在家给大黑看着,大黑毕竟是条狗,跟人比还是有差距的,别回头让他钻了空子。”

“我晓得了,我带着图图先回家,也要准备给猪煮猪潲水了。”满叔点点头,从小小手里接过了图图,牵起了图图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人往家走去。

晚一些邓鸣贺回来了,小小又把事情跟邓鸣贺解释了一番,邓鸣贺皱了皱眉头:“只怕是防不住。”

“为什么这样说?”小小瞪大了眼睛。

“都在一个村子里,如果他有心要做,总能找到机会,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图图也有一岁多了,他比其他孩子都要懂事一些,有些事情不必瞒着他,讲给他听一些,让他明白一些事情也是好的。哪怕以后真的有什么问题,至少要让图图明白满叔对他的心。”邓鸣贺皱着眉头,他只是将事情最坏的结果给讲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心情都不大好,爷爷是个直肠子,向来又心善,听了这话在桌子上就骂娘,说刘秉玉一家子是畜生,不讲情分不讲人话。

小小因为爷爷上次生病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忙安抚爷爷让他不要太激动:“你放心,满叔不会把孩子给出去的。他对图图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怎么会舍得把孩子给出去呢?别担心”

吃完了饭李贵旺烧了一壶茶,给大家泡茶喝。一家子都在客厅的火塘中坐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闲话,外面却突然传来狗叫,听着狗叫得凶狠,看来来的也不是熟人,李贵旺忙起身去看,嘴里念叨了一句:“可别是刘秉玉来抢孩子来了”

听了这话爷爷也是赶忙爬了起来:“我去骂他”

邓鸣贺收到小小的目光示意,忙起身将老人安抚下去:“爷爷你就不要去了,外面天黑地滑,等下你摔一跤还要去了大的,不如在家等着,有我跟李叔呢”

两个汉子出去,不多时却迎回了一个人来:是忠信叔忠信叔手上提着酒和礼物,一看就是上门有求于人的架势,刘春梅嘴巴快,直接就问出来了:“村长你不是来帮刘秉玉当说客的吧?”

“刘秉玉?刘秉玉怎么了?”忠信叔愣了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小估摸着忠信叔来跟刘秉玉这事儿无关,忙岔开了话题:“跟刘秉玉没什么关系,忠信叔是来做什么的?”

“讲嘛话都讲了一半了,又收回去,我这要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会不遗余力的。”刘忠信拍着胸脯开始打包票。

小小看得暗暗纳罕:估摸着刘忠信这事儿还不小,否则至于拍着胸脯打包票要帮忙嘛?谁见过这位刘忠信村长无偿帮助他人的?那要是帮了谁,一准是有目的的。

刘春梅听了刘忠信不知道这件事,倒是觉得刚才讲话冲了些,加上觉得这件事情总是捂不住的,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讲了出来。

刘忠信听得瞪大了眼睛直摇头:“他们家这事做得过头了”

谁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做过头了?小小心中只想笑,听着这人又虚伪地唠叨了两句,李贵旺受不了这绕圈子,问道:“忠信今天过来是有事?”

“嗨一讲起这个刘秉玉的事,倒是把我自己的事情给忘了”忠信叔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状似懊恼地道。

随后忠信叔就讲起了他自己的事情:“我今天来啊,是来取经的。”

取经?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忠信叔。

忠信叔一番解释之后,小小乐了:原来忠信叔想搞农家乐,地嘛,早已经批好了,自己是村长,批地很容易。这不,已经开工建设了,忠信叔得了刘秉玉的教训,不敢胡乱来,想着小小农庄搞得这样红火,就想来取取经。

265真的不是菩萨

其实小小对于让村里的有钱人都搞山庄,然后请村里的庄户人家帮忙做事是很认同的,至少这个营生对于村里的各方面发展都是有好处的。种的菜有人吃了,养的­鸡­鸭鱼猪有人买了,村里为了搞山庄,卫生环境必然也会好一些,而挖煤这个行当,反正已经准备封了。

就在李贵旺准备打个哈哈回绝掉时,小小接过了话:“倒是没想到忠信叔真的要做这个,这其实是个好事情啊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是我们晓得的,都会告诉你的。”

小小这话对了爷爷的脾胃,爷爷立刻高兴起来:“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愿意教的,你想晓得什么东西,尽管问就是了。”

刘忠信没想到小小会这样大方,倒是愣了愣,又觉得小小是不是敷衍的,开口就问了个让李贵旺有些为难的问题:“我想请赵东来做我的厨师,赵东来是你们这里出去的,原来刘秉玉把他高薪挖了去,没成想是这样的结局,我那里总还要一两个拿得出手的厨师,所以今天特意先来问问看,你们要是有意见,我就不请他了。”

刘忠信的姿态放得很低,话里话外都是征求意见的意思,小小却也知道,赵东来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如果刘忠信不请他,他出去城里给别人当厨师,城里人是不会要的,他没有厨师证嘛,这是个什么都讲究证件的时代,那就只能再去卖苦力了。如果能够得到刘忠信的青眼,倒也是一条出路了。

小玉嫂子对自家倒是一直做得不错,小小想着也不能断了人家赵东来的路,何况刘忠信这样一讲,如果李贵旺直接说不同意的话,赵东来以后只怕会恨上李贵旺的,刘忠信这还是挖了个坑呢“你请他就请,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他是有家有口的,不归我们这里管。”小小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话。

“要是我让他做你们这里的鱼丸汤的话,对你们会有影响吗?”刘忠信果然不是个善茬儿,三两句话就讲出了此行的目的之一。

小小轻笑起来:这人果然是不知足的,可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鱼所用的泉水是独一无二的吧?真正讲究口味的人,是不可能去他们那儿的李贵旺已经明白了小小的意思,当下豪气地一挥手:“没事你让他做什么都行这鱼丸汤也不是我发明的,不过是我曾经听别人到外地去吃饭讲起过这个,觉得好,这才学了来。这也没什么好保密的,想做全村人都做都行。”

“那我如果从你们鱼塘里买鱼去做的话,行不行呢?”刘忠信得寸进尺地问。他原本是想挖鱼塘的,可又让刘秉玉家挖池塘的事情给吓住了,现在地下的土地都已经裂开了,谁也不知道一个鱼塘挖下去,会不会又跟刘秉玉家的鱼塘似的,挖出个洞来,所有心血都流进洞里去,李贵旺家的鱼塘水好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他就想着花点钱直接买鱼,还省了一天到晚地去侍弄。

可惜刘忠信这算盘却打得有点­精­过头了,李贵旺能答应吗?

“那可是不行你要买鱼的话,到下面水库去买,那里要好多给你好多,我塘里的鱼,至少也是养了一个月以上才开卖的,给了你我自己都不够用。”李贵旺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

刘忠信脸­色­不变,他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瞧着被拒绝,依然笑嘻嘻地:“那我多给点钱么?比下面水库买的多给三块钱一斤行不行?”

其实平心而论,在其他鱼塘给出这样的价格,用泉水养一个月的鱼就直接比下面水库的鱼高出三块钱一斤,已经是可以卖的了,怪不得刘忠信能提出这样的想法来,人家也是算计过的,准备用提高价钱来诱惑李贵旺。

“那也不行咧我们的鱼只够供应自己用。要是给了你,养鱼的速度跟不上,只怕是要影响到我们山庄的鱼丸汤的味道的,这种砸招牌的事情我可是不做。”李贵旺依然摇头,倒是让刘忠信愣了愣,随后堆着笑脸问:“那我加五块钱一斤嘛”

“好多钱都不行除非我不做山庄专门卖鱼了,否则是不行的。”李贵旺还是摇头。

小小从旁却听出了别的味道来,Сhā了一句嘴:“忠信叔你不是还有小煤窑嘛?怎么会开始一定要搞这个了呢?”

“还不是你小妹子能量大咯,前些日子来了些记者把这里的事情曝光了出去,现在煤炭局的那些头头脑脑们怕担责任,都不敢松口了,那小煤窑只怕是再也开不起来咯一家老小要过日子啊,想着开个农家乐挣点钱养家糊口嘛。”忠信叔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这里头的道道哪能看不透呢,不过他还有一点不知道,让村里的小煤窑再也开不起来却是小小提出来的要求。

小小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了别样的心思:如果忠信叔这个山庄开不起来或者以后挣不到钱,在村里就起不到表率作用,他也会再想方设法地再把小煤窑开起来,田地都会彻底被破坏,以后飞山村就根本不适合人居住了到时候村庄荒芜冷清,有条件的都跑了,留着自己这两家人在这里,又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帮他一把,以后能在飞山村大范围地搞起了农家乐,也是一桩好事“这样嘛,你的地已经都批好了,那边原来没有小煤窑挖过去的,要么你就直接在那里挖个鱼塘嘛,山泉水直接从周围打个井水出来就行,应该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这样你那里也多一项钓鱼的活动。”

这话一讲出来,倒是让忠信叔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你这个办法也要得的,我就试一试,总比长期买高价鱼要合算”

只要能节约两块钱,谁也不愿意增加成本,忠信叔又问了问其他的一些东西,小小和李贵旺也都给了些比较中肯的意见,随后忠信叔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人走了,李贵旺才开腔问小小:“你为什么要扶持刘忠信呢?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语气很不解,也有两份不满,毕竟他现在管着小小农庄,弄出个竞争对手来,自己的农庄生意会受影响的,自家女儿胳膊肘子往外拐李贵旺是不舒服的。

小小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家老爸会有想法,小小于是讲了讲自己的想法:“我是担心他农家乐做不下去,还会去挖煤,刘云煤矿是已经不能挖了,可还剩下两家,如果都不挖煤了,至少我们那一亩水田能保住,否则水田裂开了不能停水的话,那水田就种不成了,我们以后就只能去外面买米了,你觉得上算不?”

“那也不要这样教的仔细嘛”李贵旺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今天来取经,把农家乐做起来了,以后他挣了钱,别人也会看着眼红的,我们家的农庄别人模仿不来,他们家的农庄却是人人都能做到额,都做了农庄了,自然就不会有人挖煤,那水田啊地啊不是就都保住了?村里兴旺起来了,看着我们眼红的人也就少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不是过得更好些?”小小试图让自家老爸接受这个观点。

没料到老爸还没想明白呢,爷爷倒是高高兴兴地点头附和起来:“这个想法好啊小妹子,要不然你过两年去竞选村长嘛你是一心为村里打算的啊”

小小这叫一个满头黑线:自己其实是为自己打算呢结果闹到最后让爷爷觉得自己成了村头庙里的活菩萨了“村长什么的我没兴趣,要是我爸有兴趣的话,让我爸去做,我是只管自己舒服的。”小小忙摇手。

李贵旺听了这话却动了心思:“其实村长也算是个官哈?”

“当什么村长?你看看除了我爸,还有哪个村­干­部是什么好货?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你这样做他讲你偏帮这个,你那样他讲你偏帮那个,你哪个都不帮他又讲你不帮忙怎么做都有人讲长短,何必去受这个罪?自己在家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行吗?”刘春梅却激烈反对。

有些话当着自家老爸的面刘春梅没讲出口,自家老爸这大队书记和村支书是当得是得了民心了,可自己家里却没得到一点儿的好,可见当村长想要做好了,就是要自己吃亏的,要是做得不好不肯吃亏的话,是要让人论长短的。

这样的村官,莫不如不做。

自家婆娘这样强烈反对,李贵旺也没了法子,只好闷不吭声。

小小看得暗笑,同时安慰自家老爸:“你不要担心,他们无论什么水养鱼,都比不过我们家的泉水去,你要想啊,我们的泉水种的菜、养的­鸡­鸭都是口味比别人家好的,否则我们家的菜为什么就是要比别人家的贵?为什么那么贵还有人吃?那就是因为我们家的水好这十里八乡的你打听一下,还有谁家的水比我们家的泉水好?”

266杂交品种

“你讲得倒也是咯。就是项南下面的农庄搞起来,也没怎么影响到我们家的生意,毕竟我们家的鱼丸汤和几个招牌菜都是用我们农场自己产出的东西来做的,本来口味就很好,那些老客经常来,也讲起,他们哪个有名点的农庄都去过,只有我们这里的味道最好最正宗,吃着也不上火也不怕有问题,他们开再多的农庄,也不会把我们的老客带走的。”李贵旺听了小小的话,点点头附和道。

根本不用担心自家的客源受影响的情况下,李贵旺心里也就有底了,转而又想开了去:“你讲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咯,现在这个全国各地农家乐到处都是,我们村子以前都在挖煤,没想起搞这个,我们开了第一家,项南和刘秉玉又开了,如今刘忠信开,后面还会有人开,以后如果条件好起来,路修好了、地­干­净了、别人富裕了也就不眼红我们了,借个钱也不会盯着我们一家了,要是刘丽华家里有个百八十万的,也不至于把孩子给丢了。应该还是对我们有好处的。”

小小让自家老爸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给逗乐了,伸手去倒了一杯自家用柚子皮和蜂蜜猪出来的蜂蜜柚子茶给自家老爸:“我爸现在还真是有点做村长的味道。”

“小妹子你不要带坏了你爸啊他要是去当村长,是要吃亏的。”刘春梅很不感冒,忙打预防针。

李贵旺不喜欢这甜腻腻的茶,伸手推开了小小的殷勤,小小转而把茶又递到了刘春梅面前。

刘春梅也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口味,也想推开,小小说了一句:“这个喝了美容的。”

刘春梅推开的手一转,接过了茶,引得小小暗笑不已,李贵旺直接损了一句:“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再美容也回不到十八了”

“你不能因为我打击你,你就来打击我村里的婆娘们都是互相有比较的,你讲一讲,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有哪个比我更显年轻的?”刘春梅不服气,颇为自信地甩了甩头发,盯着李贵旺问道。

“……”李贵旺立刻无语,当着自家婆娘的面,就算是真有人比自家婆娘显年轻,那也是不能讲的,否则只怕是要闹腾得没完没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

“春梅你这样就不对了,当村长有什么不好咧?村里需要一个好的带头人嘛,我看着那个刘忠信不成的,原来的刘秉玉更不行李新成虽然人不坏,但是太稳了,缺了点为民做事的主动­性­,要是贵旺愿意当村长,我看还是能当得好的,要是他来当村长,有什么不好的,我来给他出主意嘛”爷爷开始端起了家长的架子。

“还有小小姐姐嘛”小毛头乐滋滋的加了一句。

“当村长就是要吃亏的,你当年吃亏没吃够?如今哄着贵旺去争什么村长?”刘春梅终于憋不住,开始把枪口对准了爷爷。

“你家男人有钱、又有这份心,吃亏能吃多少亏?又不是讲让他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带着大家一起致富嘛这是多好的一个事啊?以后你走在路上,人家也尊重你嘛,你怎么会不支持呢?”爷爷苦口婆心,充分发挥了当初给村里人做调解时的架势。

“他就算想要当村长,也要有那个时间人家也要给他当才行,刘忠信拿着村长这张招牌,给他们家提供了多少便利?那个煤窑不就是这样来的?人家能让给他?”刘春梅让这个走在路上受尊重的讲法给讲得动了心,愣了愣,自己想一想走到路上人家给问好的情形,心里也是愣了愣,不再讲话了。

“这不是村长改选马上就要开始了嘛。贵旺,你要是有这份心,你就去竞选嘛,我支持你。”爷爷笑眯眯地给李贵旺打气。

李贵旺沉吟起来。

小小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

一家子散了以后,小小一时还睡不着觉,想着刚搬到学校去住没多久的芳姐,就用保温壶装了一壶蜂蜜柚子茶,准备去看看她,邓鸣贺自然是陪同的。

一路上两个人讲起李贵旺相当村长的心思,小小只是笑:“看来很少有人不想当官啊瞧瞧我爸那个动心的模样。”

“李叔现在是村里致富的第一人,挣的钱比他们开煤窑的人都要多,挣钱变得容易了,自然想得个尊重,谁见了都叫一声李村长,想想那个劲儿,哪能不动心呢?”邓鸣贺笑着回道。

“不许笑我爸”小小打了邓鸣贺一巴掌。

邓鸣贺表示很无辜:“我怎么是笑你爸呢?这不是你自己笑的嘛?”

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在笑,不由得又笑,两个人拉拉扯扯到了学校,学校的教室漆黑一片,其中一间教室边上,有一间房间就是芳姐现在住的地方。

小小和邓鸣贺喊了一嗓子,里面开了门呢,芳姐穿着居家的衣裳,人看着很闲适,微笑着将两个人迎了进去。

芳姐的房间原本小小都进来过,刷了石灰却有些陈旧的一间屋子,小小原来的老师都在这件屋子住过。没想到芳姐住进来以后,将四面墙壁都贴上了壁纸,又重新买了床,整间屋子倒是一下子就漂亮温馨起来。可见同样的屋子,也要看是谁来布置,才能有不同的效果。

两个人坐定,小小看芳姐书桌上摆着的作业本,估摸着是在改作业呢笑着将保温壶递了上去:“我们自己收的柚子皮做的蜂蜜,对你这种熬夜批改作业的情况还是很有好处的,你尝尝。”

“难得这么晚了你们还想着我,我真是太幸福了”芳姐笑着答道。

小小于是问起她在这里习不习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芳姐笑着拒绝了:“我这里该有的都有了,也没什么需要买的,在这里每天对着这群孩子,看着他们围着我叫老师,听我的话去学习和做作业,我觉得很满足。”

“高兴就好”小小不知道能说什么,由衷地答了一句。

又聊了聊,小小和邓鸣贺告辞出来,两个人又打着手电筒回家。

第二天李贵旺就去报名参选村长去了,把小小和邓鸣贺给愣了一阵:这老爸的速度可是够快的等李贵旺回来,两个人这才知道李贵旺着急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两天就要开始票选了今年村里每人跟刘忠信去争这个位子,刘忠信想着反正都是自己当村长,倒是省了拉票的钱。没成想李贵旺居然突然报名要参选村里人是没有秘密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非山村,众人顿时哗然,刘忠信在当天晚上又跑到李贵旺家来了,寒暄两句后直奔主题:“贵旺你想当村长?真的假的?”

“报了名了,试试看。”李贵旺嘿嘿笑着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要是你真想当,我就主动退出了,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刘忠信表情诚恳,一旁旁听的小小却觉得他虚伪得好笑:这摆明了是知道无论凭财力还是凭口碑,刘忠信都比不上李贵旺,所以才会主动示好,讲这话来试探李贵旺,如果李贵旺真要竞选,他是拼不过的,索­性­主动退出,还能得个好。

“忠信啊,你是村长,我是来竞选的,这个不是我想不想当,要看村民们怎么投票,我话讲在前头,我绝对不会为了当村长用钱去砸,我花钱不会比你多。你要是给村民们二十,我不会给他们二十一,这一点你放心。”李贵旺这话回得也是有意思,你花钱我就花钱,你不花钱我也不花钱,你给多少我给多少,这样公平了吧?

小小在旁听得暗笑:自家老爸也开始耍心眼子了果然,忠信叔脸上顿时­干­了,认真想了想,忠信叔才笑着道:“要是你当了村长,可要多照顾点我啊”

“瞧你这话讲得,我当不当得上还不晓得,不是还有你这个现任村长嘛?你讲照顾的话,你不是才从我这里问了开农家乐的道道嘛?你觉得还不够照顾的话,你还想晓得什么?你问就是了。”李贵旺哈哈一笑,将忠信叔的话驳了回去后,大方地道。

忠信叔又是一阵无语。

看来看去,忠信叔也得不到什么好,小小乐呵呵地跟邓鸣贺忙农场的事情去了。

雪化了以后,农场又飞来了一窝蜜蜂,让满叔给安放在了最偏的那间房子外头的屋檐下,如今多了不少嗡嗡声,小小也愿意让他们安家落户,还主动给他们放了一盆指尖灵泉在一边,祈祷着这些小生灵们在忙碌自己的小日子的同时,能够多一些灵­性­,不要伤及无辜。

­奶­牛居然下崽子了,这是小小原来想不到的。原本就只买了一头­奶­牛,怎么会生崽子呢?

满叔说,这­奶­牛跟家里的黄牛杂交了,生下来的小牛是黄|­色­的毛,却又有两块黑白相间的斑纹,这让细看过的小小有些哭笑不得。

瞧着这睁着一双大大的湿漉漉地双眸的小牛,颤颤巍巍的在妈妈身子底下喝着­奶­,小小盘算着:也不知道这生下来的小牛以后算­奶­牛呢?还是算黄牛?是应该拉去耕田呢?还是应该养着挤­奶­?

267烧火不易

小小将这个问题跟邓鸣贺提起的时候,邓鸣贺笑坏了,等小小领导立起了眉毛,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笑意:“等她长大了,你瞧着像是­奶­牛的模样,就拿来挤­奶­,要是完全没有­奶­牛的特征,你就别拿来挤­奶­了,耕田吧。总之你决定就好。”

“怎么辨别呢?”小小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看着邓鸣贺有些发愣,等发现邓鸣贺若有若无地瞧着自己胸部的时候,小小总算是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邓鸣贺的胳膊上:“流氓”

邓鸣贺无辜之极,虽然自己心里有些想那个地方的丰润圆满,可毕竟没下手不是?连话都没讲一句,就让人说自己是流氓,总觉得有些委屈的。好在当着小小领导的面,邓鸣贺也没敢反驳,老老实实地点头认错:“对,我是流氓。”

“你还真是想歪了啊?”小小大怒,邓鸣贺见势不妙,赶快就要往楼下跑,嘴里分辨道:“我不认错,你说我不老实,我认错了,你又打我,那你要我怎么办?”

小小翻了个白眼道:“不许跑”

邓鸣贺在原地站了站,又老老实实往回走,一副视死如归的耍宝模样:“你说不跑就不跑,领导,你惩罚我吧”

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邓鸣贺一步一步走近,等靠近了自己一米外,就坚定地站住不动了,还闭上了眼睛:“打吧喊苦喊痛就不是男子汉”

这个男人就是以后要陪着一起到老的人呢小小瞧着邓鸣贺在自己面前站成一个木桩子似的,只觉得心里暖融融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邓鸣贺意识到小小居然主动亲了自己后,忙睁开了眼睛瞧着小小笑嘻嘻地模样,心头一热,邓鸣贺一把搂住了小小,朝着那张粉润的­唇­就亲了下去,声音已经有些粗嘎:“丫头,你点火了。”

三分钟后,只听卫生间的门一声响,邓鸣贺又跑进了卫生间去降火去了。

小小瞧着卫生间的玻璃门上印出的模糊人影,对邓鸣贺生出了疼惜的感觉:他这样的忍耐,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坚持,还有两个月可就要准备办酒了,今天是自己闹起了他的真火。

等邓鸣贺从卫生间有些狼狈的出来,小小上前轻轻拥住他:“对不起,下次我不逗你了。”

“我喜欢你逗我呢”邓鸣贺不妨小小会内疚起来,愣了愣才弯了­唇­角:自家小娘子其实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

“可是你忍得那么辛苦,我瞧着不忍心。”小小闷闷地将头埋在了邓鸣贺怀里。

“那你成全了我?”邓鸣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嗯……”小小的声音太小,以至于邓鸣贺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意识到小小居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时,邓鸣贺自己倒是愣住了,随后就明白过来,这个一直想要等着传说中的洞房花烛的小娘子,居然为了自己肯做出这样的妥协。

“我们还是等到结婚的那天吧。我不想让你有遗憾。”邓鸣贺声音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这罕见地温柔声音让小小的心都颤抖起来。随后只听邓鸣贺又道,“忍得辛苦,我却是痛并快乐着的,除了我,谁还能有这个资格忍着?你不必担心,我其实是高兴的呢。”

小小有些疑惑的抬头,对上邓鸣贺包含深情的双眸,发现他讲得是认真的,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做出那样的承诺,顿时羞得脸红过耳: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李贵旺的村长竞选之旅异常顺利,因为刘忠信意识到自己靠花钱买票比不过李贵旺的财力,索­性­最后两边都没花钱买票,最后投票当天李贵旺和刘忠信两个人靠演讲拉票,刘忠信无非还是那两句话,就是帮着村里把公路修好,让村里的路灯亮起来,当下村民就有起哄的:“你喊了两年了,没见亮起来讲鬼话的”

李贵旺却将那天小小和他聊天时讲起的带动全村一起搞农家乐,让村庄­干­净起来,让农民的菜都能卖得掉的话讲了出来,让村民们都有些好奇起来,出于先前对刘忠信的失望,和李贵旺的农庄和农场请了不少村里人帮忙做事,东家的票总是还要头的嘛于是李贵旺以绝对优势胜出从决定参选到当上村长,不过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李贵旺自己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以至于水池边的婆娘们瞧着破天荒西装革履的李贵旺打趣时,李贵旺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有些红了脸:“这些一个个的嘴巴都是不饶人的”

瞧着李贵旺落荒而逃,婆娘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爽朗的笑声小小也发现了自家老爸的­精­神装扮,一个人的打扮都是跟人的内心状况互相联系的,瞧着自家老爸这身­精­神的装扮,小小知道,自家老爸这是真心高兴。

不光是爷爷给李贵旺提出了不少的好建议,小小也给提出了不少好建议。

李贵旺在自己的山庄请村­干­部们吃了一顿饭,饭桌上提出了准备在村里修十个垃圾焚烧炉的建议。村­干­部们立刻炸了锅:“祖祖辈辈的垃圾都是扫到沟沟里就完事儿了,怎么还要修垃圾焚烧炉呢?就算是为了把垃圾给清理掉,也是挖个坑埋起来就行了,修垃圾焚烧炉要得多少钱?”

李贵旺没想到村­干­部们的反应这么强烈,随后开始解释起来这垃圾焚烧炉的必要­性­:“那些塑料袋啊什么的东西,埋到地底下好些年都不化,烧了就­干­净了,还有一些生活垃圾,什么菜叶子烂草根什么的,烧出来还有草木灰,还能给田里地里的菜地施肥什么的,大家用不完的,还能拿来卖钱不是?村子里­干­净了,村民们搞这个农家乐人家才会喜欢来,要是一进村就到处是垃圾,人家瞧着就不是个讲卫生的地方,吃着村里人做出来的东西,人家也会想是不是不­干­净,是不是让苍蝇什么的爬过了。村里的经济就发展不起来。”

一讲到经济发展,村­干­部们都不做声了,沉默了一会儿,李新成提出了一个问题:“是不是垃圾焚烧炉建起来了,村里的经济就能搞得起来?”

“这只是第一步,把村里搞­干­净了,我们村里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有一定经济实力,又想搞农家乐的,一种是没有那么高的经济实力,或者是不想搞农家乐的,搞农家乐的自然不必讲,不搞农家乐的,在飞山村这个地方,也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是出去打工,第二是在家务农。”

村­干­部可不是长期在外面开大会的县市领导们,听不得绕圈子的话,直催他讲重点。

“出去打工的不提,在家务农的,我们也看到了村里不少田地都已经让煤窑沉降坏了,这是没办法的,就算是各家各户通过打官司,要回了点补偿,田地坏了也就是坏了,地底下有缝缝了,存不起水了,这个是没办法修补回来的。水稻不能种的田,就只有种菜,或者种树。这里我也要讲一讲种树的事情。各家各户都是有好几亩田地的,全部种菜不好卖不讲,也压了自己的价钱,我建议大家将一部分田地拿来种树,树也不要乱种,我们种一些果树和绿化树,到时候也好卖,价钱也高。”李贵旺讲得嘴巴都­干­了,忙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这话一讲完,村­干­部们倒是不嚷嚷了,过了一阵子,一个村­干­部问了一句:“种什么果树咧?我们这村子既然都存不起水,果树也是要浇水的吧?”

“我问了问农林研究所的技术员了,人家讲,我们这里土质偏酸,可以种柑橘和橙子,要不,我们就种柑橘和橙子?当然,柚子也可以种的。还能种一些梨子什么的。如果到时候农家乐搞起来了,我们还可以让人摘柑橘和橙子,都是可以收钱的嘛”李贵旺这些观念都是小小给讲的,当然讲的过程中,小小也费了不少口舌,甚至在网上找出了别人成功的经验,是真的说服了李贵旺,李贵旺才拿来跟村­干­部们讲的。

“你讲得都是好事,可钱从哪里来?村委可是没得钱了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绕到了钱上面来。

所有村­干­部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李贵旺,都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贵旺想烧火的心大家都知道,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贵旺是有钱,可那毕竟是自家的钱,如果李贵旺自己掏钱出来给公家办事,那村里大多数人都会笑话他,这可就真是花钱买官做了。如果靠村民们集资来做这件事,估计难度会很大,村民们富裕的并不多,这种看似无用的钱,村民们不见得愿意掏。

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全村这么多人,李贵旺想要一户一户去说服,就算是全村人都听他的解释,一家解释下来也要半天的功夫,这二三百户人家,李贵旺这两三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就一心一意去解释就行了

268理所应当

说句实在话,李贵旺在此之前,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复杂和艰难,看着这些村­干­部吃着自己提供的免费大餐,吃饱了以后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时,李贵旺心里是有气的,可想到自己是主动邀请人家的,也是自己主动爬上这个位子的,李贵旺忍了又忍。

“如果,我先让村民们搞农家乐的话,村民们会不会对这个搞垃圾焚烧炉的建议支持?”李贵旺认真地想了又想,这才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一桌子的人闻言都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随后陷入了深思。

李贵旺见众人不再是那副看好戏的表情,知道自己讲得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于是顺着自己的思维又往下讲了下去:“如果搞起了几家比较受欢迎的农家乐,为了留住客人,村民们也会自发地注意卫生,这时候再提出垃圾焚烧炉的设想,是不是容易实现一些?”

“要不,试试看?”还是村支书李新成站出来投了新任村长一个赞成票。

众人纷纷附和,于是,新村长的第一把火就这样磕磕绊绊地点起了火星子。

李贵旺让人在晒谷坪等公众地方贴了告示,表示鼓励村民们搞农家乐,如果是本村的村民自己搞,承包费用在现行基础上八折,如果是本村的村民联合外面的老板搞,承包费用在现行基础上打八五折,鼓励农家乐就近采购村民种养的无公害蔬菜和家养土­鸡­鸭。

布置完了这些,李村长­精­疲力尽地回到家,瘫在沙发上半天没动窝,惹得刘春梅心疼得直埋怨:“叫你在家安生地当你的小老板管着你的农庄就行了,非要发官瘾,去当什么村长,瞧瞧,这跟挑了一天的砖头样的,哪有个­精­神头儿?”

“你个婆娘家的,懂什么?”李贵旺正是心里发烦的时候,听了刘春梅的话,有气没力地反驳了一句,人却是一动不动。

“是,我不懂,我也没吃饱了撑得慌,当然不懂。”刘春梅瞧着李贵旺竟然不领情,心里不由得生气,扭身就走开了,小小坏笑着凑了上去问:“爸?今天是受了挫折么?”

“我是才晓得,这个好人真的不好当,我讲修建垃圾焚烧炉嘛,本来就是为了村里好,可村­干­部没有一个看好这个事情能做出来的,讲是跟村民们收钱不会那么顺利,好在后来我提出来,让村民们先搞农家乐,后面再提垃圾焚烧炉的事情,这才把这个事情给摆平了。”李贵旺对着小小还是愿意讲的,毕竟很多的主意都是小小当初给提出的设想。三两句话讲完,自己就叹气,接过小小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啊你瞧瞧,这不是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嘛”小小乐呵呵地给自家老爸鼓劲。

“是啊,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现在就是等啊,看哪个有心搞这个山庄的,村里就给政策啊,承包费用少一些,把这个事情搞起来再讲啊,你讲是不是?”李贵旺认真地跟小小讨论起来。

“嗯嗯,你讲得很有道理,你加油哈我会支持你的。”小小嘴上打着哈哈,人却拔脚就往外走,找在农场做事的邓鸣贺去了。她不愿意过多地跟自家老爸讨论这些事情,自己老爸既然要当村长,总是要靠自己努力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村长,一味地让人扶着,是不可能有自己的独立思维的。

和邓鸣贺一起做农活的时候,两个人聊着家里的事情,聊着婚礼的事情,很快半天的时间就过去,没有卿卿我我,没有你侬我侬,倒是平淡如水,却让小小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过上一辈子,比那些山盟海誓波澜壮阔的恋情要隽永得多。

过了没两天,养老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过来找邓鸣贺,小小有些意外的把电话递了过去,等邓鸣贺嗯嗯啊啊地挂断了电话,小小忙问是什么事情。

“院长说,爷爷告诉他:叔叔和婶婶打电话过来讲明天会过来看他们,爷爷担心这两个人耍什么心眼子,让我们提防着点。”邓鸣贺叹了一口气,把情况告诉了小小。

“我们不去就是了,还能有什么心眼子?”小小皱眉不理解。

“从法律上来讲,叔叔和婶婶还是爷爷­奶­­奶­的父母,他们是有义务赡养的,老人担心他们用这个来做文章。”邓鸣贺的话讲得尽量清楚,小小自然也就能听得明白。

“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小小想了想,问道。

“去是要去的,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总要让他完全没了念想,他们才不会再来闹,否则以后会没完没了,躲得了这一次,躲不了下一回。”邓鸣贺叹着气,很无奈地解释道。

“那就去呗,需要我做什么?”小小体贴地点头,随后问道。

“你还能做什么?总不能拿着刀斧上前去战斗?”邓鸣贺故作轻松地逗弄着小小,小小却毫无心思打闹,拂开了邓鸣贺的手,认真地道:“要不,我让徐磊帮个忙去瞧瞧?徐磊是警察,到了那里肯定有震慑力。”

小小的话让邓鸣贺愣了愣,他倒是不介意小小去找徐磊帮忙,虽然徐磊曾经追求过小小,可自己也是当初追求的众多人口中的一员,不过是自己成功了,徐磊没有成功罢了。徐磊这个警察如果过去,肯定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你打算让徐磊以什么借口过去呢?总不能说他是来拉偏架的吧?”邓鸣贺笑道。

“就说是调查老人曾经被*待的事情的,他们最怕的估计就是这件事情,一讲到这个,只怕是嫌自己腿短跑不快,肯定会立刻就走的。你觉得怎么样?”小小眼睛亮晶晶的,一般她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总会亮着两只眼睛一副很兴奋的表情的。

“你的鬼点子还真多”邓鸣贺笑着刮了刮小小的鼻子,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把菜卖完了两个人才过去,到了养老院,热闹的一幕却让小小两个人目瞪口呆,叔叔和婶婶都已经到了,婶婶的尖声叫骂正在院子里回荡着:“你收了钱怎么不退钱呢?我的人不在你这里住了,你凭什么不退钱?我还有多少钱没花你就应该退多少要什么证据?要什么证据?他是我爸我妈还要什么证据?啊?”

院长满头大汗地面对着这泼­妇­,已经是无力招架,看到小小两个人进来,如同看到了救星,忙给拉了过来:“你们可算是来了这两个人说是你爷爷­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妇­,想把老人接走,让我退今年交的剩下几个月的钱,我让他们拿收款收据来,他们就炸了毛了你讲讲这可怎么办?”

“你们要接老人出院?”邓鸣贺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看着刚才还在漫天撒泼的婶婶,这个女人,其实已经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鸣贺,我是讲啊,你交了那么多的钱给两个老的住在这里,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不如我接回去,把那些钱给退了出来,正好我们家现在是缺钱的时候,就给我救了急用了算了。,家里有儿子照顾着,还让两个老的在这里做什么啊?不是浪费钱?你讲是不是?”婶婶看到邓鸣贺过来,忙凑过来拉着邓鸣贺的衣裳,理直气壮地解释着,到仿佛这钱天经地义就该是他们家拿的。

小小在一旁看着,爷爷远远地坐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抹眼泪,­奶­­奶­因为腿脚不便人没有出来,估摸着在房间里面状态也好不了。

这让小小暗暗着急:这徐磊,怎么还不到?

只听邓鸣贺已经开始跟婶婶交锋了:“婶婶,这个钱是我交的,论理来讲,无论怎么样要退也好或者别的怎么样也好,这也是该退给我吧?难道应该退给你?”

“你那么有钱,给你那是锦上添花,你多这点钱也不多,少这点钱也不少,你就当是已经用在这养老院了,我把这钱拿了,回头你爷爷­奶­­奶­我来照顾,就等于节约了这笔钱不是?”婶婶眉飞­色­舞,毫无愧­色­。

“接他们回猪栏去住?”邓鸣贺嘴角泛起一个冷笑,看着婶婶问道。

婶婶难得地愣了一下,随后才连连解释:“当然不是,接回我那边房子去住猪栏是不准备住人了的。”

“那你准备给他吃什么呢?吃剩饭剩菜?并且是一天一顿的剩饭剩菜?”邓鸣贺没接那一茬,又问。

“瞧你讲得,我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婶婶瞧着周围的老人刀子一般的目光,忙撇清道。

“情况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回去呢,问了不少乡亲,也看到了两位老人都在猪栏住着,我们也不讲别的了,已经跟警察讲了,准备着手调查老人受虐待的情况,你们准备一下,到时候配合警察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你们没有这种事情,以后你们来看爷爷­奶­­奶­,我依然欢迎,如果调查结果是你们虐待了老人,那可就对不住,是要坐牢的”邓鸣贺的声音并不高,也没有什么压迫人的气势,可这话一讲出来,整个养老院顿时议论纷纷。

269婚期将近

小小正在焦灼呢,徐磊终于一身警服出现在了养老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包,煞有介事地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就是这两个人涉嫌虐待老人麻烦你调查一下他们”小小从来没有发现穿警服的人有这么帅忙迎了上去,冲着徐磊挤眉弄眼地传递着讯息。

徐磊有一段时间没见小小了,这样生动的表情就算是从前也是极其少见的,愣了愣之后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好在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后绷住了脸满面严肃地冲着小小点点头:“我就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邓鸣贺,我是你婶婶,你居然告我你居然报警来抓我?”婶婶唯一见过几次警察就是自家儿子犯事让经常抓去的时候,眼下见警察又冲着自己来了,顿时愣住,随后就挣红了脸咆哮了起来。

“我是来调查的,如果这件事情不存在,我肯定不会抓你,只有证据证明你们确实存在虐待老人的情况时,我们才会视情况决定抓不抓你们,所以你们先不要着急,先配合我们的调查行不行?”徐磊似模似样,估摸着平日里办案也就是这样办的。

“我没有我没有虐待老人”婶婶忙辩解起来,还不忘拉上一旁一直没讲话的叔叔来作证。叔叔也已经是涨红了脸,有些惶恐的模样。

“你有没有让老人住牛栏?”徐磊事先跟小小通电话的时候了解过一些基本情况的,问起话来自然是对症下药。

“……没有没有没有”婶婶先是呆了呆,忙摇头否认。

“你们有没有让老人吃剩饭剩菜,还一天只给一顿吃的?”徐磊又问。

“没有没有都是我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的。”婶婶又是否认。

徐磊又问了些问题,越问婶婶就越慌,偏偏最后徐磊还加了一句:“这些问题我还会问你父母亲,以后还会打电话让你们村子里的人来这边配合调查,如果有充足的证据指向你们,那可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婶婶给吓得差点腿软,心中有些悔恨没把情况弄明白就急匆匆地过来了,如果早晓得邓鸣贺在这边派出所报了案要调查这件事情,就算自己不从此孝顺老人,也不会过来闹事,当下只想走,好不容易等徐磊问完了自己,转而进房间去问爷爷­奶­­奶­,两口子使了个眼­色­,脚下生风地跑了等人走了,徐磊倒是还将全套做足了,把那些事情都跟老人问了一遍,并且认真的做了笔录这才出来。

三个人走出养老院,小小和邓鸣贺十分感激地冲着徐磊道谢,徐磊却一脸严肃地解释道:“你这个事情,其实真的可以立案的,就看你们想不想立案调查。”

小小和邓鸣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还是邓鸣贺反应快一些,点点头道:“那就立案吧,不管怎么样给个震慑也是好的,免得以后没完没了。”

“嗯,那我回去就立案了,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也许过些天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徐磊向两个人解释了一番,又寒暄了两句后,拿着公文包走了。

小小和邓鸣贺瞧着徐磊走远,这才返身回了养老院,今天两个老人想必也吓得不轻进了房间,瞧着两个老人泪痕未­干­,­精­神萎靡,都有些伤感的意思。

邓鸣贺和小小劝慰了两句:“爷爷你放心,他们走了,应该不会再来的,如果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只坚持不走就是了,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鸣贺啊我的乖孙,这件事情是你好心,可我们两个老骨头架子不能连累了你和小小,我们自己当年做事不地道,该得今天的报应,要不我们两口子还是回去,也不在这里浪费你的钱了,你以后也不要去看我们了,索­性­横竖就是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由得他们折腾,折腾得咽了气也就踏实了”爷爷讲着这些话,眼里都是泪,显然今天的事情给他的打击不小。

“我也是这个意思,鸣贺,我们想回去。”­奶­­奶­在床上躺着也是出声表示自己的立场。

“不行你们不能回去那个猪栏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们已经报了警了,让警察来调查,至少这趟调查过后,他们得些教训,以后也不敢再来这里闹,毕竟这里离邓家村有四五个小时的火车,他们过来并不方便,你们在这里还是相对好一些的。”邓鸣贺先是严肃地否决了爷爷­奶­­奶­想要搬回去的想法,随后才劝道。

两老不再做声了,泪却流得更凶,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时擦一把,却没有哭出声来。

“你们放心,事情我们会解决,不会让你们再回去受那样的罪的。”邓鸣贺皱紧了眉头,定了调子。

两个人从养老院出来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沉重,今天的事情虽然都在掌控中,却让人心里跟压了个石头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情也就不怎么好。

“老人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们居然还来闹,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小小愤愤不平。

“这世间的人,有千万种,我们不过是不幸碰到了这种类型的罢了,没办法选择,只好尽量避开吧。”邓鸣贺握了握小小的手,表情略带歉意。

小小也明白这不是邓鸣贺的错,自然不会怪他,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

徐磊的动作还是比较快的,调查进行得也很顺利,很快叔叔和婶婶都被抓了起来,拘留十五天。小小知道,这件事情过后,两个人不会再敢来­骚­扰爷爷­奶­­奶­了。

一切都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着,小小和邓鸣贺的礼服也寄过来了。

当别墅的客厅中,吃过晚饭的一家子看着小小和邓鸣贺一身一身地换着礼服时,眼睛都亮了李贵旺瞧了瞧自己新置的西装感叹了一声:“那天我穿这一身不会丢脸吧?”

西装在农村,新郎官穿都够了,何况是长辈?原本李贵旺还对这事比较有把握的,可瞧着小小两口子­精­致奢华的新婚礼服,李贵旺没把握起来。

“没事的爸爸,我把家里人的尺寸都收集了报给了芳姐,回头芳姐会给每个人送两套合身的礼服过来的。”邓鸣贺笑着解释道。

“那是要花好多钱啊?”刘春梅的乡村­妇­女本­性­发作了,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事,我女婿送的,多贵我都觉得心安理得。你担心什么?鸣贺有钱才会这样­操­办,这也是他的面子,要是他没有钱,我们掏钱也没关系嘛”李贵旺捅了捅刘春梅的胳膊,让她放松些。

“那……我就不去买衣裳了哦?”刘春梅犹犹豫豫地问小小。

“当然不用买了,有芳姐呢她也是能从世界各地调高档的成衣过来的,到时候直接让她给拿衣裳就行了。”小小拥住了老**肩膀给她信心。

“那还有半来个月就要办酒了哦,还有什么是要准备的?”刘春梅事到临头有些头脑空白起来。

“家里布置的东西我们不懂,你们看着按照乡村的习俗办,到时候不让你们掉面子就好,至于婚房的床垫和被褥什么的,我已经让人空运过来了,眼下还没送过来,估摸着最多两天也就送过来了。阿姨你瞧着还有什么事需要准备的,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去准备就好。”邓鸣贺的朋友多,而且多数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些许的小事做起来自然是毫不费力。

“那行那行我回头找村里几个经常帮忙办喜酒的老人去讨教一下,看看还缺了什么的,都准备起来。”这些事情自然是刘春梅­操­办,李贵旺只要­操­心来宾的名单和酒菜名单就好了。

“那什么的,婚礼当天还想弄一台晚会,夜里那些远来的宾客要是住下的话,夜里总要弄点响动出来,村里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会弄,我们又不缺钱,总要弄得热热闹闹的。”李贵旺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不我们请市里的歌舞团过来?也就是花点钱的事情呗?”

“成都按你们的想法办。”邓鸣贺毫无意见,想了想却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一些朋友,来了以后晚上都是住在市里的,房间什么的我来订,到时候让芳姐和胡金元­操­­操­心帮忙管一下就行,他们都是来吃顿饭观了礼就走的,给留下吃饭的座位就行,其余的不必­操­心。”

“到底有好多人,这也是要预计的,看要怎么排位子,也要考虑好了,都想好来才不至于临时手忙脚乱对不?”李贵旺忙点头,随后拿出一个小本子,一五一十地记录起来,生怕漏了什么事情。

小小看得只想笑:“爸,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做笔记的习惯了?”

李贵旺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从我当村长以后。”随后就开始记录邓鸣贺的来宾人数。

270婚礼是大家的事

眼看着婚期将近,一家子为了小小两个人的婚礼事宜真正忙碌了起来,因为有自己的农庄,喜酒就决定摆在农庄,桌椅板凳和碗筷都很齐全,五六十桌在大厅和外面的廊下就能摆得下,还有二楼三楼的包间,加起来一百来桌都没问题。省下了去借桌椅板凳和碗筷的麻烦。

除了准备请一班专门给红白喜事帮厨的人过来帮忙下厨之外,小小农庄的厨师和帮工们也都会在,那天除了请帮工做的饭菜外,每桌都会有一锅鱼丸汤。

青菜和配菜什么的农场多得是,­鸡­鸭也都是成群地养着,且都是上好的,这可是小小农家菜,是别的地方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呢除了需要采办一些牛­肉­和猪­肉­外,几乎不用再买多少菜。李贵旺绞尽脑汁地定好了菜式,务求能够既能让自己有面子,又能符合实际情况。

这辈子只生了两个女儿,这辈子没为这个少遭白眼,这些年来,村里有男孩的人家时不时一两句有心无心的话,常戳得李贵旺心肝疼,却又没办法回嘴,三年前还在为孩子的学费发愁,如今居然就能够住上别墅开上车,有了自己的农庄和农场,这十里八乡的,自家这算是头一份如今大女儿要结婚了,李贵旺也有心认真地­操­办一下,也吐一吐多少年来让人冷嘲热讽的一口怨气。

小小和邓鸣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并不反对李贵旺的大­操­大办,本来么,结婚虽然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参与的都是自家的亲朋好友,别人的想法可以不顾及,自家父母的想法是一定要顾及的,让他们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三天就是婚礼了,一切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天晚上晚饭后,邓鸣贺认真地把一个存折递给了李贵旺:“李叔,这是我准备给你们的彩礼钱。”

李贵旺打开存折瞧了瞧,名字是自己的,一后面的一串零让他有些眼花,认真数了一遍后确认下来:“一百万?”

“本来按照飞山村的习俗,应该是我家里的长辈上门提亲的,可我父母双亡,爷爷­奶­­奶­如今又体弱多病,没有长辈能够作为我家的亲人来提亲了,我只好自己把这个彩礼送到你们手上,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莫怪。”邓鸣贺表情郑重。

刘春梅泪窝子浅,一听邓鸣贺讲到父母双亡,就湿了眼眶,忙安慰道:“你在这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自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只要你们两口子能过得高高兴兴地就好”

李贵旺也忙忙地放下了存折去安慰邓鸣贺。小小瞧着,心里只觉得甜蜜得有些心慌:这就是要结婚了?瞧着这架势,一步一步地,一分一秒地开始接近那个神圣的时刻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心慌?是因为越靠近越害怕是镜花水月吗?怕一觉醒来又在那个让人憋屈的单位吗?

爷爷偏偏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我和你­奶­­奶­没有别的东西能作为传家的东西给你们的,你们也都晓得,最困难的那几年,家里有点样子的东西都拿去卖掉了,如今我的长孙女结婚,我和你­奶­­奶­拿出五千块钱给小妹子置办个首饰。也算是我们老人的一点心意。”

小小有心推脱不要,爷爷和­奶­­奶­却坚持要给,最后还是李贵旺劝了一句:“长者赐不可辞,接着吧,这个是福钱。”

小小估摸着这是爷爷从房屋的赔偿款中拿出来的,这钱拿着自己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既然老爸讲了那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往回退,小小心里盘算着,等以后有机会了找个什么由头还给爷爷­奶­­奶­就是。

一家子又商量了一番,舅舅和舅妈也要带着小表弟从城里回来,小小问过了他们,看是愿意在村里住呢,还是在城里住,舅舅和舅妈选择在村里住,方便就近上来招呼,于是小小让项南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有大床和小床的房,方便他们一家三口住。

这一项一项地落实着,还没过五分钟呢,几个叔伯婶娘都不约而同地过来了,都表示小小结婚当天不做豆腐和酒了,专门帮着小小­操­办婚事。

大伯更是代表几个叔伯婶娘提出来,结婚当天的豆腐和酒都由他们的豆腐坊和酒坊提供,全部算到公中的账上,不用小小另外掏钱。在他们而言,小小就是他们的贵人,因为靠着小小,原本在乡村最多能够糊口不可能发家致富的豆腐坊和酒坊,居然让他们都能够每个月赚得到几千块钱,如今这三家人都是村里经济宽裕的人家了。

因为每天忙着在豆腐坊和酒坊做事,从前最喜欢打牌和八卦的三婶娘如今也难得地正经起来,更因为长期喝着小小的指尖灵泉勾兑的山泉水,几个叔伯婶娘的身体都不错,又因为总在屋子里忙碌,没怎么晒太阳,还常喝豆浆豆腐脑什么的,几个婶娘伯娘皮肤也白皙润泽了许多,倒是瞧着年轻不少水有源树有根,其实他们都知道感恩的。

在小小家办公的婆娘汉子们也纷纷过来找事情做,富林婆娘是个直接的:“小妹子,等到你结婚那天,我们帮着你拔菜洗菜,帮着你招呼村里人,帮着你上菜,帮着你扛桌子凳子,有什么我们能做的,都交给我们来做,你看要得么?”

李贵旺在一旁瞧着心里也乐呵:“你们放心,头天把菜洗好了放在那里,做菜和上菜有请的帮工做,真到了正日子,你们帮着招呼下村里人,引他们坐位子就行了你们在农场也是辛苦的,到了那天可要吃好喝好。”

“这次小妹子结婚,请了哪里的唱戏?”村里人其实挺关注这件事情的,这属于­精­神粮食啊因此婆娘们都问。

“请的是宝庆市歌舞团呢这可是公家单位,是宝庆最牛的歌舞团了,到时候你们就瞧好了,看得你们眼珠子都掉下来”李贵旺讲起这个自己就觉得自豪:村里办红白喜事,从来没有请过宝庆歌舞团的,人家那是正经的单位,出场费不是草台班子能比得上的,这也就是李贵旺有钱,如果是没得很多钱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讲啊贵旺,你家小妹子和邓鸣贺结婚,这些钱是你出啊?还是邓鸣贺出?”富林婆娘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忙问。富林婆娘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村里人都晓得小小会挣钱,对邓鸣贺的了解反而并不多,只停留在邓鸣贺每天帮着小小卖菜的了解上,并不知道邓鸣贺其实也是个有钱的主儿,反倒私底下都觉得邓鸣贺追妹子的功夫高得离谱,就是在农场打个工,就把人家小妹子给追到手了这次的婚礼听着就是大­操­大办的规模,如果都是李贵旺掏钱,这钱可就掏得多了,虽说是招郎入赘,可也没有让女方家掏所有钱的道理,男方总要有所表示吧?

“我本来是要掏钱的,可是鸣贺讲了,这个婚礼他掏钱,我们只管安排人和事情。这不,钱已经给我了,我是依着他给的钱来打算的。”李贵旺自然要给女婿撑足了面子,虽说女婿有多少钱他不知道,可这个女婿却真心是个大方的,有钱且不说,这世道有钱的人也多,可有钱还能对自家女儿那么好,每天帮着种菜卖菜的,邓鸣贺却是独一个这样的女婿李贵旺怎么看怎么满意。

这边叔伯婶娘才走,项南就跑了过来,咋咋呼呼地托着小小进房间讲悄悄话,小小没奈何,只好上了楼。这会儿项南正缠着小小,两条胳膊都箍住了小小的一边胳膊,只是要小小交代跟邓鸣贺当初是怎么定情的,到底谁表白的呢。惹得小小极其无奈:这妹子就是个八卦的祖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想知道。

小小实在让她缠得没了法子,只好转移话题:“你别给我讲这些没用的东西,我结婚那天要是来了客人,住不下的话,你那个山庄,可是要给我的客人免费住的啊”

“瞧您老人家说得,这山庄你们家本来就占股份的,住一晚上算什么呀?住十天半个月的我也不能说什么。要不,你让你家的亲戚都住我们那儿,我保证给你伺候得好好儿的。”项南是个直肠子,三两句话,也就让小小把话题给岔开了,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拍得那叫一个余波荡漾。

小小瞧着那波涛汹涌的劲儿,吃吃笑着打趣道:“你这个可是规模越来越大了,要不回头我送你个篮球?”

“要篮球­干­什么?减肥?我不会打那玩意儿。”项南不明所以。

“剪成两半给你兜住这对半球啊宝庆市场上有你这个型号的内衣吗?”小小笑坏了。

项南闻言,竟然罕有地红了脸:“你这个妹子,还没结婚就这么痞气了你懂什么呀?我这个叫二次发育,以后还会更大呢”

“啊?”小小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还有人能够二十几岁了还二次发育的,瞧着这规模,除非是用了什么激素。

271醉翁之意不在婚礼

邓鸣贺心心念念的越野车也提回来了,是一款宝马越野车,邓鸣贺是这样解释的:“虽然都说日系车省油,可日系车皮薄,如果有什么刮碰的经不起折腾,而且我不喜欢他们这个国家,还是这个车好,扎实,瞧着就有安全感,在我们飞山村这样的路上跑起来也完全没有压力。”

小小在邓鸣贺的督促下,已经学会了开车,虽说是半桶水的水平,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好意思碰方向盘。邓鸣贺却毫不避讳地将新车交到了小小手中让她练车,小小死活不乐意:“这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回头刮碰了或者怎么的,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邓鸣贺一听也有道理,于是不勉强了,毕竟第二天就要去打结婚证了。

这天是小小的身份证上的二十岁生日,实际上只有十九岁的小小同学羞羞答答地在一家子的祝福下踏上了邓鸣贺的车,往城里开去。一路上,小小竟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邓鸣贺体贴地伸出右手握住了小小的左手,两个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开着车往城里赶去。

“傻丫头,手都潮湿了,有这么紧张嘛?”邓鸣贺怜惜地轻笑一声,从一旁抽纸盒子中抽出一张递了过去,“擦一擦,别紧张,以后我会疼你的。”

这怎么跟大灰狼哄骗小红帽似的?小小无语地接过了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只听邓鸣贺又吩咐道:“帮我也擦一擦我的手。”

小小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邓鸣贺其实也手心有些濡湿了,感情这哥们跟自己一样,其实心里都有些紧张。

“这就算是去结婚了?”小小嘴里愣愣地问着,侧过头去看着邓鸣贺的侧脸,这张脸有着耐看的五官,被阳光长期关照之下,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瞧着更耐看了。

“嗯,这就算是去结婚了。”邓鸣贺让小小擦­干­了自己的掌心,又回头握住了小小的手,带着些许承诺的口吻道。

小小没再讲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往民政局开去。

民政局的办事人员正在忙碌着,一旁等候的凳子上坐着几对夫妻,小小有些诧异地发现,这里的离婚和结婚是在一个地方办理的,也就造成了凳子上坐着的夫妻有些瞧着亲亲密密,有些瞧着跟斗­鸡­似的。

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凑到邓鸣贺耳边叹息道:“现在也都不是包办婚姻的时代,怎么会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就这样成了冤家,闹到必须离婚的地步了呢?”

“傻丫头,现实是很残酷的,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认真过好自己的日子,祈祷这一辈子都不必再来这里跑第二趟,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邓鸣贺拥住了小小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个人一时无言。

排队很快就排到了小小,两个人走上前去,填写了表格,又到旁边递交了照片,手续其实不复杂,倒是用手指蘸了印泥往那表格上摁的时候,小小看着邓鸣贺突然讲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我怎么一摁手印就想起了杨白劳?”

“你这丫头”邓鸣贺哭笑不得瞧着自家的小娘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办事员让两个人逗笑了,顿时一屋子的欢快笑声。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在一间布置得很喜气的屋子里有一个摆着塑料花的台子,两个人站在台子后面,一个摄影师帮忙拍了一张合影,两个人拍好了照片,又等了等,两本大红的结婚证就做好了。

小小翻开结婚证,瞧着敲了钢印的照片上笑得傻乎乎的两个人有些失神,回过头来看着邓鸣贺傻愣愣地问:“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婆娘了”邓鸣贺瞧着小小呆呆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下子就满满当当的,被这个叫李小小的女孩儿占据了自己的全部思绪。是的,从今天起,李小小就是他邓鸣贺的妻子了邓鸣贺情不自禁地拥住了小小,一个疼惜和满足的吻印在了小小的额头上,小小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了两滴泪水,此刻心中的复杂情绪没有人能够明白:两世为人,终于能够踏入婚姻的殿堂,有了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

将老爸老妈准备好的喜糖交给了办事员,在人家程式化的恭喜声中,小小和邓鸣贺离开了民政局,上车后两个人傻兮兮地对视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邓鸣贺亲了小小充满魔力的­唇­。

等呼吸粗重的某人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小小涨红了脸吃吃地笑:邓鸣贺的那处的裤子被撑得鼓起了老高,这就是**的下场“明天明天你就是我的人了”邓鸣贺盘算着时间,艰难忍耐的同时信誓旦旦。

打了电话回家报喜后,邓鸣贺又去车站接专门赶回来参加婚礼的舅舅、舅妈和小表弟一家三口。

舅舅一家三口也在摆酒的头一天赶了回来。

小表弟一上车就惊呼起来:“哎呀,姐夫有车了啊”

舅舅是个识货的,瞧着这车直咂舌:“这车可不便宜至少要八十万吧?”

“嗯,让朋友帮弄过来的,宝庆没货。”邓鸣贺点点头,小小却打开了车上的一包糖果递过来:“舅舅、舅妈,吃糖江江,吃糖”

舅妈忍不住问道:“鸣贺,既然家里经济条件允许,­干­嘛还在老家摆酒啊?不在宝庆市里面摆酒方便一些?家里什么都不用准备。”

“爸爸说,在自己家摆酒热闹,他喜欢热闹,就随他的决定就行。我都没关系。”邓鸣贺笑着解释。

“等会儿回家,我们先去祖屋看看行不行?”舅妈又提了一句。

邓鸣贺点点头:“没问题啊祖屋那边已经没办法住人了,赔偿款也已经拿到了,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现在爷爷­奶­­奶­跟我们一起住在新屋子里。”

“老人不打算修房子了吧?”舅舅问道。

小小听着这话,怎么话里话外地,都是在指向那个赔偿款呢?这是担心老人打算再修房子的话,把赔偿款给花掉了吧?

“爷爷说不修了,就跟我们一起住,赔偿款他准备存起来,到时候瞧着要是你们在城里买房子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的话,帮你们一些。”邓鸣贺言语还是比较谨慎的,这话都是爷爷自己讲的,这也不算讲错,而且这话一讲出来,想来舅舅和舅妈心里的那点儿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倒是舅舅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文化人么,脸皮不够厚,忙道:“这是老人一手一脚修起来的祖屋,赔偿款都是老人的,现在讲这些还为时过早。”

舅妈却是个急脾气,听舅舅讲为时过早的话,生怕小小一家子真的就以为还“为时过早”,忙接了一句话:“怎么讲为时过早呢?我们要买房子,确实是不够钱,老人要是手里有这笔钱,暂时又没有别的用处的话,我们先借了来救急也是好的呀贵旺和春梅两口子现在也不缺钱,我们虽说是在城里工作,其实倒是缺钱的。”

舅舅无奈,也不好再添话,只得闭嘴,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小小也无奈,其实自己一家子还真的不缺钱花,爷爷这钱要是真的准备给舅舅和舅妈用,相信自家老爸老妈也是不会太介意的,倒是舅舅和舅妈把事情想得偏了些,瞧着舅妈就有些着急。

“江江,在学校的成绩好不好啊?”小小只好转移话题。

“一般。”江江忙着吃零食,没有接话,倒是舅妈接过了话来,脸上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瞧着这脸­色­,估计成绩是很不怎么样。

“什么一般啊,全年级倒数第十。”舅舅脸­色­也不好,却没打算遮掩。

“……”小小很后悔问起这个问题,直接问他喜欢吃什么菜不行么?瞧这嘴笨得舅妈却对小小的农场和农庄很感兴趣,问了不少关于农场和农庄的经营问题。

小小捡着不怎么刺激他们的话讲了一些,如果告诉他们两个地方一天的收入抵得上他们几个月的工资,只怕是舅妈心里又要不平衡的。

车子到了家,舅妈和舅舅是第一次来新房子,看着美轮美奂的别墅,两个人都张大了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

江江小朋友更是呼喝着冲了进去:“哎哟姑父和姑姑家的新房子可真漂亮我住哪一间?”

小小有些歉意地冲着舅舅和舅妈一家子解释道:“家里的房间并不多,我住了一间,准备做新房了,妹妹住了一间,我爸爸妈妈住了一间,爷爷­奶­­奶­又住了一间,还有一间是邓鸣贺收养的一个孩子住着,这趟你们回来,家里住不下,就只能住在下面的山庄了。”

“邓鸣贺收养的孩子?我倒是没见过呢,叫来我瞧瞧。”舅妈好奇地道。

小小只好将小毛头带到舅舅和舅**面前,小毛头在小小的示意下,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舅舅舅妈。引得舅舅和舅妈连连称奇:“这孩子瞧着大气,不认生也不胆怯,是个好孩子。”

272婚礼进行时(三更)

“成绩怎么样啊?”舅妈对别人家孩子的成绩倒是蛮在意的。

“全年级第一。”小毛头得意得很,将自己的成绩显摆了出来,倒是把舅妈给惊住了,随后有些讪讪地道:“这农村的教学质量不高,成绩稍微好点儿的就全年级第一了。”

爷爷是不懂得怎么照顾人的情绪的,也不知道自家亲孙子成绩有那么差,当下详细解释起了小毛头成绩好的缘故,说是小毛头好学,邓鸣贺也教得好,小毛头虽说不去上课,成绩却一点儿都没落下。

这说头再次震惊了舅舅和舅**一家子,看向邓鸣贺的目光也充满了探寻。

可惜邓鸣贺此时是顾不上给他们释疑解困了,他的那些从世界各地飞过来的朋友们也在胡金元的招呼下,纷纷住进了邓鸣贺订好了房间的五星级酒店中,小小的手机成了邓鸣贺的电话,各种电话纷沓而来,各种语言也是让小小同学晕头转向,最后索­性­就将电话塞到了邓鸣贺手中:“你拿着”

胡金元有些委婉地告诉邓鸣贺:斯蒂文也要过来,据说还带了女儿一起,这一趟芳姐就不去接待了,由他出面帮忙接人和送进宾馆就是了。

邓鸣贺自然能理解,再三感谢之下,让胡金元帮忙­操­办这些事情去了。

这一天很忙碌,小小的新房也开始布置,邓鸣贺让人空运过来的香槟玫瑰堆满了房间,两三个小姑娘专门帮着布置新房,小小晚上自然不能再睡在新房里,只能跟自家妹妹挤着睡一晚上,礼服什么的都熨烫好了挂在一边。

李凤那叫一个激动啊眼睛都放光了:“姐,姐夫这个手笔可是太大了,这么多的玫瑰,还是空运过来的,得多少钱啊?”

“你就知道钱,这是人家邓鸣贺的心意懂不懂?”小小嘴里训斥着,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谁不想要一个浪漫的婚礼?邓鸣贺为自己做到了,这一生,回想起用香槟玫瑰布置的新房,想必都会觉得很幸福吧?

“好吧,我换一个说法:好大的心意啊”李凤咯咯笑着,换了个讲法。

“别贫嘴了,下去照看着点。今天可有客人呢”小小点了李凤的额头一记,两姐妹一起下了楼。

“新娘子下来了啊”舅舅和舅妈去祖屋看了一遍下来,这会儿跟爷爷­奶­­奶­不知道聊起了什么,言笑晏晏地,瞧着小小两个人下来,忙招呼。

李贵旺已经在厨房忙碌了,舅舅和舅妈都来了,今天又是小小打结婚证的日子,是应该做些好吃的庆祝一下的。

晚餐的桌子上,大家免不了拿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打趣,小小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辩驳,邓鸣贺却老神在在地应付着,脸皮奇厚无比,不时看两眼小小,眼神中全是满满的爱意。

小小有些食不甘味,吃罢了饭陪坐了一会儿,早早上去休息去了。结婚么,有帮忙的人忙乎着,新郎官和新娘子其实只要任人摆布就行了。

第二天清早,小小就被闹铃闹醒,睁开眼睛,神­色­有些怔忪:今天摆结婚酒?是的,今天摆结婚酒。

“姐,一会儿有人过来给你化妆呢你还不起来”李凤反倒是比小小还兴奋,忙忙地爬起来开始准备。李凤也是有礼服的,是让芳姐从香港调回来的高级成衣。穿上雪纺的公主裙,波*头上斜斜地别了一个粉­色­水钻的小蝴蝶结,十七岁的李凤瞧着就像一个小公主。

化妆师给小小化好了妆,头发盘了上去,一朵缀着红­色­水晶的珠花固定在头发的一侧,穿上大红的旗袍,戴上邓鸣贺在香港采买的祖母绿项链和戒指,一会儿行大礼的装束就已经准备停当了。

不得不说这个婚礼在飞山村没人这样弄过,是中西兼顾且前无古人的,小小一家子都是传统的人,觉得新婚大吉,就应该穿正红,小小行礼的时候是应该穿正红的旗袍的。可小小受了白­色­婚纱的荼毒,总想有一天能穿上白­色­的婚纱,这不,就只好中西合璧了。

妆扮好了之后,就等着下面通知下去举行仪式了。

因为邓鸣贺家中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也就没有了迎亲这道程序,小小的婚礼跟寻常人家的婚礼程序还是有些差别的,准备穿着中式的旗袍先向父母和爷爷­奶­­奶­行礼完毕,再换上欧式的礼服出来见宾客。

胡金元让司机调了几台车,将邓鸣贺的爷爷­奶­­奶­和世界各地赶来的朋友都一溜儿拉了过来观礼,如今这些朋友们到了小小的农场,都好奇地到处看,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国外都有自己的农场,可是像小小这般拥有自己的茶山的却是没有。因此对小小的茶山好奇心远远超过了农庄。

昨天运过来的香槟玫瑰一部分做成了花球,从别墅到农场门口,一路的红地毯铺了过去,两边一丛一丛的香槟玫瑰花球用灯柱衬托着,瞧着十分地唯美。

李凤瞧得眼热不已,直说以后自己结婚也要让姐夫帮忙弄出这样的排场来。

小小抿着嘴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结婚呢,急什么?难道想嫁人了?”

“谁说的?”李凤红着脸跑出去,不多时捧着个首饰盒进了屋,“这是姐夫让你等一下换礼服的时候戴的。”

小小打开看了看,这是一套钻石的首饰,小小没有耳洞,因此没有耳坠子,只有项链、戒指和一顶王冠,把个李凤又嫉妒得不行不多时,小小被通知下楼,在李凤的搀扶下,小小下楼来到了自家客厅中,客厅中多余的东西都已经被搬开了,面前一排椅子,爷爷­奶­­奶­、邓鸣贺的爷爷­奶­­奶­、李贵旺和刘春梅夫­妇­都坐在凳子上,小小和邓鸣贺一一行礼,接受祝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当邓鸣贺搂起一身旗袍的小小时,一对新人四目交投之际,小小差点没掉下眼泪来:结婚了这就算是礼成了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邓鸣贺一口气将小小抱到了三楼两个人的新房中,大红的喜字贴了门窗和床头,香槟玫瑰铺满了整个被面,还有的则成为了所有边角的镶嵌物,连梳妆台的台边都装饰上了香槟玫瑰。整个新房香气袭人。

婚床上四角摆放着柚子,用红线绕成了一个圈预示着多子多福。没等小小反应过来,邓鸣贺就将小小放在了铺满香槟玫瑰的床上,蹲在小小身前道:“你从今天起,就是我邓鸣贺的妻子了”

小小这会儿就只会傻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一味地点头。

人群散去,邓鸣贺也回避到楼下去了。小小在李凤的帮助下,换了件|­乳­白­色­的礼服,因为考虑到小小是在农庄举行婚礼,怕长裙会影响行动,订制的这款礼服是及膝的长度,|­乳­白­色­的绸缎上是一颗颗的珍珠和水钻,瞧着就是­精­致得让人炫目的。戴上了钻石的首饰。化妆师将香槟玫瑰的花球塞到了小小手中。

随后化妆师将小小的头发散开下来,发梢用电­棒­微微卷了卷,任由他们波浪一般地散开在身后,只从两边的耳后各扎了一根发辫绕到脑后绑定,微微束缚了一下胡乱飘散的长发。头上再带上小王冠,越发衬托得镜子里的人儿气质出尘。

再下楼时,邓鸣贺已经等在楼梯那里,两个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大门来到院子里,向来宾致了感谢词。

李贵旺让人准备了各­色­瓜果摆放在空地的桌子上,让来宾们随意取用,小小和邓鸣贺却被一帮说着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和不熟练的中文的人给围住了,这些都是邓鸣贺的朋友。

飞山村是第一次来外国人,而且一来就是二十来个,让飞山村的村民们都有些稀奇,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却都不敢靠近。

邓鸣贺郑重地向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们介绍了小小后,斯蒂文代表这些人跟小小诚心祝贺:“恭喜你,小小。”

小小虽然对斯蒂文和芳姐的事情有些惋惜,可毕竟人家是妻子醒过来了,自然不能多说什么,感谢斯蒂文不远万里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的同时,眼神一瞟,发现远远的角落里,芳姐拉着一个自己的学生在一边细细地讲着什么,眼神却不时往这边飘过来,想来还是没有完全忘掉斯蒂文吧?

斯蒂文身边一个身材高挑的火辣美女让小小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大*浪的长发用闪亮的发圈固定住,小麦­色­的肌肤瞧着很健康,整个人青春洋溢,斯蒂文注意到小小的目光,介绍到:“这是我的女儿艾薇儿。”

“你好,嫂子。”艾薇儿的中文发音也不是很准,别别扭扭地喊出了嫂子,惹得艾薇儿自己都笑,“我的中文不好。”

“你好,艾薇儿。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小小也问候了一句。

其实举行婚礼这回事,真正到了当天,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必­操­心什么的,都有帮忙的人­操­心去了。

小小不过是得了个空去端了杯水喝的功夫,就让二姑给拉了过去:“想不到你认得这么多的外国人这么宽的人面,下次给二姑介绍一些买菜的人要是能把二姑的菜卖到国外去,二姑这辈子都知足了”

273洞房(为吾爱堂的和氏璧加更)

小小哭笑不得,自己这二姑在他们那个村子里搞绿­色­蔬菜的种植和贩卖已经有些规模了,一家子都忙乎这一件事情,生意可以算得上是红红火火,二姑也没再眼红小小一家子和几个叔伯婶娘,如今瞧着这些外国人过来,她又动了心思了。可这是自己的婚礼当天啊,你这算什么事儿嘛正不知说什么好呢,邓鸣贺快步过来把小小不由分说就拉走了,一边走开还一边冲着二姑道歉:“二姑我那边还有一些朋友想见见小小,你吃糖啊”

小小等走开了一些才冲着邓鸣贺心领神会地笑,两个人到斯蒂文身边又问了问斯蒂文的妻子的情况,倒是没想到斯蒂文的妻子恢复得还特别好,都能够下床做康复锻炼了。

小小和邓鸣贺由衷恭喜地同时,看向芳姐的方向的目光不由得就充满了同情,却诧异地看到芳姐身边的胡金元正端着一杯果汁递了过去,芳姐笑着道谢,两个人很快聊了起来,瞧着这有说有笑的,显然两个人已经非常熟稔了。

农村为了宾客回程方便,酒席都是中午开的,李贵旺全村都发了信,家家户户都来人了,负责登记礼金的大伯忙得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一边收礼一边奋笔疾书。

小小拿着雪白的婚纱到了农庄那边,在三楼的一个包间中换好了婚纱,化妆师又给补好了妆。

当小小一袭雪白­精­致的曳地长婚纱从楼梯上迤逦而下时,左边站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打着领结的小毛头、右边是一袭公主裙的李凤,这些只在电视里和照相馆的相片上见过婚纱的村民们都发出了“哇”地一声惊呼。

而安排在主桌旁边的两桌各­色­人种却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有他们这些老外的带领,村民们很快开始跟随,最后掌声差点没把农庄的楼顶掀起来好在宝庆歌舞团的主持人客串了司仪,一声中气十足地叫好声后,开始掌控着主持起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乡村婚宴。

因先前就行了礼,在简单地介绍和致辞之后,小小和邓鸣贺分别感谢了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和来参加婚礼的村民们,随后就开始上菜吃饭,酒是小小酒坊自己酿造的好酒,菜是小小农场的农家菜,­鸡­鸭也是小小农场自己养的­鸡­鸭,鱼丸汤更是鲜美,村民们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喝这小小农家酒,都纷纷叫绝。

这边厢歌舞团的演员们在中间搭起来的不大的台子上演出,下面的村民们则闹哄哄地喝酒吃菜。场面这叫一个热闹这叫一个喜庆这叫一个混乱把不远万里的这些老外们给看了个目瞪口呆好在来的这些人都是跟邓鸣贺关系比较亲近的,平日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哪怕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必须吃点东西。当下纷纷提起筷子尝试,有几个可怜娃儿不会用筷子,最后无奈让服务员上了几个汤匙给他们。

上面的演员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上过大舞台的,哪里在这种农村的农家乐演出过?还是给一群吃喜酒的农民演出?若不是团长讲好了这次的酬金给得足,每人给发了个红包,这群娇俏的妹子们是会很有意见的。如今得了红包,虽说诧异,却也还算卖力,倒是演得热热闹闹,村民们喝酒吃菜至于也大声地叫着好。

小小又换了一身大红的描金旗袍出来给大伙儿敬酒,一桌一桌地敬过去,今天要说除了新郎官和新娘子谁最高兴,那就非李贵旺莫属,他一边享受着村民们给予的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一边殷勤地领着小两口去一桌一桌敬酒,小小虽说在村里生活,有些远一点的亲戚却叫不出名字和称谓,只好由李贵旺介绍。

李贵旺本就喜欢喝酒,今天又高兴,一边介绍着这个是谁那个是谁,人家恭维两句就来者不拒。勉强坚持到走完了整个席面,人就往地上缩去了小小和邓鸣贺无奈,让满叔把李贵旺搀扶着先回了家,自己和邓鸣贺招呼着客人。饭后村民们散去,胡金元也送了那些人回酒店,一些要住夜的亲戚们就开始扎堆聊天了,而在吃饭时演出的歌舞团却要到傍晚时分再重新开始演出了。

小小和邓鸣贺回到家,却见李贵旺躺在沙发上,嘴里只是喊着:“我高兴我高兴今天我高兴喝­干­了再来一杯”

刘春梅瞧着小两口回来,忙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笑着埋怨道:“瞧瞧你爸,高兴成了什么样子了?醉成这样,到晚上的晚饭只怕还是个麻烦事。你们两口子有些琐事顾不到,只好让你大伯和你舅舅帮着张罗一下了。”

“妈,没事,爸爸今天高兴”邓鸣贺安慰道,结婚了,自然要改口,邓鸣贺叫起爸爸妈妈来顺嘴得很,显然是心里很愿意的。

“你们大早的折腾到现在,也怪累的了,上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管就行。”刘春梅听得笑眯了眼,对这个女婿,刘春梅也是十分满意没得话讲的。

小小去厨房接了一杯指尖灵泉给老爸喝下去,瞧着自家老爸已经渐渐睡着,于是跟邓鸣贺上楼去了。

两个人进了新房,小小仔细打量着到处都是香槟玫瑰的新房,一时有些发愣,连邓鸣贺关了身后的门都没注意到。

邓鸣贺从身后轻轻拥了过来,将头埋在小小耳畔,热乎乎地气息吹在小小耳边:“小小,亲爱的,现在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舌尖轻扫过圆润绵软的耳垂,小小顿时耳热心跳,头自然而然地往一侧让了让,呼吸顿时就有些急促起来。

邓鸣贺的­唇­顺势落在小小雪白的脖颈上,烫得小小不自在地闪躲。却不知这样的闪躲和扭动是最能**一个人的欲望的,邓鸣贺的呼吸粗重起来,小小心慌意乱地看着窗户外面的天光,提醒道:“都还没天黑呢”

“哼哼……我不管,你是我的,什么时候都是我的”邓鸣贺闷笑两声,将小小转过身来紧紧扣在了自己面前就亲了下去。

小小身材本就偏圆润,不是骨感美女,却又因为经常陪着邓鸣贺在地里劳作,肌肤非常有弹­性­。更是因为指尖灵泉的关系,小小一身的肌肤绸缎般的光滑,能称得上是肤如凝脂,触感极好,这让邓鸣贺爱不释手,原本在脖颈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解开了小小衣裳上面的扣子,露出了一痕雪白。

邓鸣贺在席间喝了两杯酒,舌头灵巧地顶开小小贝齿时,小小发现他的­唇­舌是清甜的,身上的味道也非常好闻,在邓鸣贺的带动下,人渐渐有些站不住,幸而邓鸣贺还扶着她,否则估计都到地上去了。

“下面还有客人…”小小弱弱地再次提醒。

“他们都吃饱了我还没吃饱”邓鸣贺如同孩子一般地撒娇,微微嘟嘴的模样让小小心中的怜爱忍不住地满溢:这个男人,就是用这样润物无声的本事,让自己轻易就沦陷了进去,不知不觉就认定了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今天,走入了婚姻。

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小小主动啄了一下邓鸣贺的­唇­,含笑感谢:“谢谢你给我这样幸福的婚礼。”

“还不够。”邓鸣贺说着,没等小小反应过来什么不够,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是想要更进一步的亲昵。

原本温柔的­唇­渐渐带上了掠夺的气息,如同攻城略池般,开始邀请小小的舌与之共舞,手也从那一抹雪白中探了进去,当灼热的手掌覆上那高耸的山峰时,小小和邓鸣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小睁开了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邓鸣贺因灼热而涨红的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小小我亲爱的,我想要你……”邓鸣贺声音低沉沙哑,在小小耳边说出了这几个字后,认真地看着小小的­唇­。

这是婚礼的当天这是举行完了仪式之后,虽然还不是夜晚,可已经是夫妻了小小思维有些混乱,不知道还要不要提醒一下邓鸣贺,所谓的新婚之夜是在夜里的,这还是白天……

没等小小的脑子转过弯来,邓鸣贺已经当她默许了,抱起她就放在了铺满香槟玫瑰花苞的床上。

“玫瑰有刺……”关键时刻,小小想起了这一茬。

“没有,我让人特意选的没有刺的玫瑰,这些都是花苞,不会伤到你……”邓鸣贺解释了两句,人就覆了上来。

“可我会把它们压坏的压坏了多可惜啊这么漂亮的花……”小小舍不得这些铺满了婚床的玫瑰。

“明天我送你一车”邓鸣贺帐篷支了不知多久,偏偏这个迷糊的小丫头居然在这档口开始心疼玫瑰,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男人呢?

许下承诺后,自己身上的衣裳也已经脱了大半,邓鸣贺­祼­着胸膛露出一身肌­肉­就开始解小小余下的扣子。

“鸣贺……”小小轻声地呼唤,带着些许祈求。

邓鸣贺百忙之中应了一句:“嗯?”

“轻点……”

274玫瑰绽放

意识到小小的紧张后,邓鸣贺心中怜爱不已,手中解扣子的动作也停下了,又亲了上去。

其实小小重生前也是跟男友同居过的,算是有这方面经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跟邓鸣贺的第一次让她无比紧张,总觉得有些放不开。

小小能感觉的到邓鸣贺的急切和隐忍,也明白其实自己真的不必太矜持,可小小就是无法完全放开,最后只好求饶似的蹦了一句轻点。

邓鸣贺停下了解开她盘扣的动作,又开始绵绵密密地亲吻,­唇­、鼻、眉、眼、颈、锁骨,最后又回到­唇­。邓鸣贺的亲吻带着很直接的索取欲望,灵舌探入小小的口中,总想邀请小小的与之共舞,从被动到跟从,从跟从到主动。

小小的呼吸逐渐再次粗重,人也在这样的亲吻中逐渐放松下来。

盘扣不知什么时候被全部解开,内里只着一套红­色­内衣的肌肤感觉到了凉意,小小睁开了迷蒙的眼睛,看着邓鸣贺。

邓鸣贺这次没有再退缩,反而开始解开小小的内衣,开始亲吻那雪白圣洁的山峰和峰顶的蓓蕾。强烈的刺激让小小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身子倒吸一口凉气。

邓鸣贺不知何时已经不着寸缕,却并不给小小反应过来的时间,绵密的吻不断,炙热的大手更是在小小全身游走抚摸,就像熨斗熨平了小小的所有忐忑。

当邓鸣贺的滚烫的手覆上她的芳草地时,小小浑身颤抖了一下,双腿紧闭,蜷缩起来,不可自已地从鼻腔发出了一声轻吟。

邓鸣贺温柔而坚决地分开了她的双腿,当炙热的坚硬顶住小小时,小小心跳如擂鼓一般,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看着邓鸣贺满是欲望和爱意的眼,那眼里的爱意小小能轻易地看到,就像是无声的表白。

“鸣贺……”小小呢喃出声。

“亲爱的……小小……”邓鸣贺看着眼前这个红­唇­微张,满脸红晕的人儿,长长的黑发散开在玫瑰花苞上,白皙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红晕,这就是自己的妻子,今天,她终于是自己的妻子了再也无需隐忍,身子一沉,“我爱你……”

这三个字落入小小耳中,小小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知是疼的还是让这三个字刺激地,双眸一缩,发出一声短促地低叫:“嗯……”

通体肌肤呈粉­色­的人儿刹拉间美到极致……如玫瑰绽放波浪缓缓荡漾,由慢及快,香槟玫瑰铺满了大红被褥的婚床,此刻在玫瑰上散开的大红旗袍中纠缠的两具身躯正缓缓律动着,每一下的撞击都直达灵魂深处。

小小从邓鸣贺进入以后就一直睁着双眸,想要认真地看清邓鸣贺的每一个表情,邓鸣贺也并没有多看一眼小小的胸|­乳­,反而一直迎着小小的目光,哪怕是亲吻的时候都不例外,间隙中不时发出呢喃:“小小……我爱你……”

小小不知道自己第一句“我爱你”是邓鸣贺呢喃了几句以后说出口的,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说出来以后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儿身子停顿了一下,小小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对邓鸣贺说过这句话。

随后这句话就自然而然地再次说出口:“我爱你……”

要不怎么说真爱是世间最好的*药?

邓鸣贺随着小小一声声地我爱你,动作骤然激烈起来,小小头晕目眩的同时,满床的香槟玫瑰颤抖跳跃起来……

好容易安静下来的两个人在床上躺着,半晌没有说话,小小窝在邓鸣贺怀中,仰着头看着邓鸣贺的五官,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久地看过邓鸣贺,此刻看着这张脸,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地,在邓鸣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中,大手温柔地一下一下的拍打和轻抚中,疲惫的小小很快就睡着了。

等小小听到邓鸣贺的呼唤醒来时,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小小睁开眼睛看了看窗户外面,顿时惊跳起来:“哎呀下面还有客人呢”

光溜溜的身子让邓鸣贺目不转睛,嘴里却安抚道:“别急,我放好了水,你先洗个澡,等一下穿那套及膝礼服和同­色­的平跟皮鞋就好,那套衣服比旗袍穿着轻松一些。等你洗漱好了,我们再下楼。不会有人催我们的。”

小小在邓鸣贺的目光中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不着寸缕的现状时,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抓起邓鸣贺放在床边的睡袍披在了身上,冲进了卫生间。

用极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小小穿上邓鸣贺说的那套衣礼服出来的时候,见邓鸣贺正细心地把床上被压扁了的香槟玫瑰拣出来放进洗衣篓中,而几朵沾染了红­色­血渍的香槟玫瑰邓鸣贺却给用一个小袋子装上放在了小小的梳妆台抽屉里,剩下的玫瑰邓鸣贺整理了一番重新铺在了床上,四个柚子也还在四角摆着。

小小看得羞红了脸,不解地问:“你还留着那些压扁了的花做什么?”

“晚上还有好些事情要忙,等忙完了,这些压扁的花我给你扯成了花瓣用来泡澡好不好?”邓鸣贺嘴里解释着,手里的动作却已经接近了尾声,站起身来后看了看布置好的床这才对小小笑了笑,“我担心晚上有人会来看我们的新房,如果明显看到床上的东西都已经被弄坏了,我怕你会害羞。”

邓鸣贺这话再明白不过:自己反正是不害臊的,倒是小小脸皮薄,等下人家意味深长的目光投过来时,小小只怕有些受不住。

“那……那几朵你为什么收到了抽屉里?”小小直觉地认为邓鸣贺有Chu女情结。

“这玫瑰的颜­色­浅,沾了红­色­看着很扎眼的,你的意思是一起丢在这边的洗衣篓里?”邓鸣贺坏笑着道“坏蛋”小小同学不依地跺脚。

看小小打扮好了,邓鸣贺又给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地长发,这才携手下楼。

小小脸上的妆已经洗去,露出清水芙蓉般白里透红的肌肤,只是这红晕显然比平日要多,小小不时用手去摸自己的脸颊,生怕别人看出自己和邓鸣贺两个人竟然天还没黑就已经洞房过了,邓鸣贺却似乎能看得透小小的心思,突然将­唇­凑到小小耳边道:“放心,他们不知道的。”

小小斜斜地飞过去一个羞恼嗔怪的眼刀,邓鸣贺却让这一抹风情给看得呆了呆,随后又凑在小小的耳边道:“你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这话让小小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在床上让邓鸣贺已经看光了吃光了的事情,下意识就认为邓鸣贺讲的是刚才的事情,顿时脸红过耳。

殊不知楼下的宾客们都是过来人,看着一下午都没现身的新人终于从新房下来了,顿时纷纷发出暧昧不明的笑声,有两个村里留下帮忙的汉子还直接调笑道:“这天还没黑了嘛不要急啊”

其实人家倒不是真的认为小小和邓鸣贺这大下午的就在上面****了,毕竟现代的村里人婚前几乎都是同居的,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没有那么急­色­,这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倒是小小同学做贼心虚,闻言再次红了脸,呐呐不成言。

倒是邓鸣贺同志面不改­色­地乐呵呵回应道:“怎么不急?这都二十几年过来了,我看我要是再不急,我这婆娘就该急了”

众人没想到邓鸣贺如此上道地主动配合开玩笑,立刻哄笑起来,在一片哄笑声中邓鸣贺牵着小小的手往山庄那边走去。

这边有刘春梅招呼着,那边晚上还要唱戏,晚饭还在那边吃,自家老爸醉成那个样子,是顾不上的,邓鸣贺和小小想着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出了院子门后,外面已经全黑了,小小和邓鸣贺手拉手地到了山庄那边,那边几盏很大的灯泡挂在露天里,准备演出的人正在吃饭,他们吃饱了好进行一场直到晚上十二点的演出,而帮厨的和一些在这里过夜的亲戚们则三五成群地坐在桌子面前聊着天。

邓鸣贺瞧了一遍,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有刘小海、小玉嫂子、堂嫂等人在管着,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个人于是携手去了鱼塘边。

在在邓鸣贺的要求下,整个茶山的灭蚊灯都点了起来,而鱼塘边更是用了许多的彩灯装点,灯光璀璨如同梦幻一般。几个乡村的孩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灯光,正在鱼塘边嘻嘻哈哈地玩闹,看着小小和邓鸣贺过来,这几个半大小子欢呼一声:“哦新郎新娘来了哦”

小小和邓鸣贺倒是没想到这里有孩子,相视一笑,走进了茅草亭子里准备坐一坐就走。

几个半大小子瞧着一对新人,嘀嘀咕咕讲了几句,哄笑着四散开来,小小以为他们走了,两个人正好坐在这里回忆一下当初表白的气氛,可没多长时间,几个半大小子又从一从茶树后面鱼贯而出了。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是又回头看着两个人,似乎是想过来讲什么事,没两下,其中最伶俐的一个孩子叫蹦蹦地被推举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野花扭扭捏捏地冲到小小面前递了过来:“给你的”

“啊?”小小始料不及,愣了一下。

“新娘子要有花的啊?你上午不是拿着花的?”蹦蹦说着,把花塞到小小手里,转身就跑。

275正名

等孩子们跑了,小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野花,都是各种常见却又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扎在一起红的、白的、紫的,瞧着清新漂亮,想着这是孩子们送的,小小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比早上的玫瑰花球漂亮吧?”邓鸣贺瞧着自家的妻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在一旁打趣道。

“嗯这比那个更让我喜欢”小小点点头。

“早说呢,我让几个孩子摘一床的野花,估摸着你更开心,还能省钱”

小小知道这厮又暗指下午的事情,顿时又红了脸,拍了邓鸣贺的大腿一巴掌:“说什么呢?想省钱是吧?”

“这不是因为你喜欢么?”邓鸣贺谄笑着。

估摸着那边也快开晚饭了,小小索­性­拿着那把野花和邓鸣贺一起回了山庄。

除了晚上在这里过夜的亲戚朋友们之外,还有的就是村里今天来帮忙的,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招呼人家吃晚饭的。人数倒是比白天少了不少,却也有十来桌,热热闹闹地坐下,摆上了碗筷后都等着上菜。

小小和邓鸣贺跟他们招呼着,村里人都实在,纷纷拉着小小讲话,话里话外都是羡慕的:“小妹子,你这样大的排场,全部都是玫瑰花啊怕是要花不少钱吧?”

“是邓鸣贺弄来的,我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小小甜笑着回答。

“邓鸣贺?你告诉我这些花要好多钱,我女儿也快要准备结婚了,要是花的起这个钱,我也让我那女婿这么弄”讲话的这个婆娘叫晚香,有个女儿准备过两个月结婚,男方家里是镇上开煤窑的,家里颇有些经济基础,如今瞧了这样的排场,自然是有些眼热的,有心想要攀比。

话问到这个份上,如果邓鸣贺还不肯讲,就有些瞧不起人了,邓鸣贺于是也没藏着掖着:“这香槟玫瑰是昨天清早从云南的玫瑰园里采摘下来,用飞机运到省城,到了省城后我让朋友的专车等在那里直接拉了过来,也没花多少钱,加上运费一共只花了一万多块钱。你们要是需要,回头我把电话号码给你们。”

满桌子的吸气声:一万多块钱在这年头的农村是个什么概念?一户普通的农民一年都只有这么多的收入,如果除掉各种花销,绝对积攒不下这么多的钱这不过是些花花草草呢在婚礼中并不是必然的,邓鸣贺就舍得花这么多的钱要说呢,一万多块钱这煤矿矿主也是拿得出来的,可谁都知道,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随随便便把一万多块钱花在了鲜花上,农村没有谁能这样舍得,这跟有没有钱无关,农民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

晚香娘娘愣了愣,看着周围婆娘们看好戏的目光,就有些脸红:“哎哟喂这可真是拿钱不当钱花这么多的钱,可以买个好的钻戒了嘛小妹子手上的戒指看着倒是蛮大的,瞧着这是绿的,却又看着不是玉啊?是什么宝石啊?结婚还是要买钻戒好呢我女儿婆家就给买了个钻戒,虽然瞧着只有一丁点,可贵着呢花了三万多块钱你那一万多块钱拿去买花,不如买个钻戒咯这绿­色­的戒指看着是好看了,可一看就不像值钱货。”

“晚香你女儿嫁了个煤老板,我们都晓得,不要在这里摆阔气咯,这是人家邓鸣贺和李小小两口子结婚,你在这里摆阔气给谁看呢?”有婆娘看不过眼去,怕邓鸣贺尴尬,忙打圆场。

村里人都晓得邓鸣贺是入赘的,平日里就是跟着小小一起种菜卖菜,邓鸣贺的金融投资收入村里人都不知道,都不觉得邓鸣贺是个有钱人,村里人私底下还议论着:今天这么大的排场,说不准都是小小家掏的钱。

邓鸣贺也是有脾气的,何况晚香娘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讲?总也要给自己正个名吧?

当下邓鸣贺微微一笑:“晚香娘娘,这个绿­色­的宝石,也是钻石,我在国外订做回来的,这个戒指我花了五十万美金。”

桌子上的人顿时愣住,村里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美金啊,谁知道五十万美金是个什么概念?

有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已经吃惊地嚷嚷了出来:“一块钱美金可以换将近八块钱的人民币”

四百万人民币?

晚香娘娘嗤笑一声:“哪里有绿­色­的钻石?我是没听讲过,你们听讲过没有?”

“怎么没有?泰坦尼克号里面那个鹭鸶,就是带着的蓝­色­的钻石项链嘛你不晓得就当没有,真是乡村婆娘没见识”一个在城里打工正好回来碰上小小结婚的妹子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小妹子你蛮大方的啊?自己掏钱给自己买这么贵的东西”晚香娘娘随后就猜测是小小花钱自己给自己买的,为的就是给邓鸣贺充门面。

小小也不愿意自家男人让人看不起,当下上前一步道:“我男人认识我以前,是在国外的金融街做投资的,他比我有钱,肯留在我的农场跟着我一起卖菜种菜,是因为不想再满世界地跑了,他喜欢我们这里的空气和水,觉得我们这里好,乡亲们也热情,没拿他当外人看。今天大家过来就是给我们面子,大家吃好喝好,其他的不要往心里去。”

村里人瞧着邓鸣贺的目光顿时发生了变化:想着今天过来的那些外国人,邓鸣贺跟他们用各种鸟语交谈,也都反应过来那些根本不是小小请来充门面的,都是邓鸣贺的朋友,人家还真不是个吃软饭的怪不得小小这么心高气傲又会挣钱的妹子会和人家结婚人家这也是有实力的咧“还是小小能­干­,自己能挣钱,找个男人也这么有钱,我就讲贵旺两口子是个有福气的,以后有的是福享呢”立刻就有人打圆场。

试图显摆的晚香娘娘也让人拉扯着开始喝果汁,没好意思再接腔。

小小拉着邓鸣贺走开后,低声跟他解释:“村民们都是直来直往的,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也只有他们才会这样直接地表达想法,要是到某些所谓的文化人和上等人的圈子里,一句话绕个七八圈是常事,那种看着才着急呢”邓鸣贺耸耸肩,并没有计较。

“你花那么多钱买这戒指,太浪费了”小小事先并不知道这戒指是钻石,毕竟这翠绿太让人炫目,又有这么大的体积,小小以为只是某种漂亮的宝石呢。

“你是我老婆,一辈子结婚只有这一回,我觉得这个很配你,瞧着这颜­色­你也喜欢,所以给你买了。”邓鸣贺解释着。

“那也太浪费了,还有原来那个粉­色­的宝石戒指,别告诉我那个也是钻石的我平时又不戴,现在那么多人都晓得这个贵重了,你叫我藏到哪里放心?回头让人偷了怎么办?”小小絮絮叨叨的,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平日里做农活本来也没什么功夫戴,不过是偶尔戴一戴,却花了这么多钱,跟小小的生活理念也是不相符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在一旁轻声说着话,小小却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跟村民们的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完全不同,这让自己很不舒服,当下停住了话头扭头四处去看,却有些诧异地看到了并不想看到的人:吴迪吴迪今天应该是经过了细心打扮的,一身大红的裙子,估摸着都是结婚那天穿过的,­精­致的妆容和一看就是­精­心护理过的卷发,瞧着就是个刚结婚的新娘子,坐在一群衣着朴素的村民中间很是夺目。

此刻吴迪正用毫不掩饰的嫉妒目光看着小小,倒是把小小给看得愣了愣:李玉强就坐在吴迪身旁,她居然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这也太不拿人家李玉强当人看了吧?

邓鸣贺也顺着小小的目光看到了吴迪,也是愣了愣,随后就牵起了小小的手往那边走去:“老同学,谢谢你今天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吴迪笑了笑,声音有些尖利:“我结婚的时候请了你们,结果你们都是大忙人,没时间去,却打了那么大的一个封包,如今你结婚,我们这些人没那么忙,自然要来恭喜一下呢”

邓鸣贺和小小当初没有参加吴迪的婚礼,而是估摸着当初吴迪给予的帮助,两个人商量着打了个不菲的红包让项南带了过去,却没想到吴迪在这里讲了出来。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奈何吴迪的声音听到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的饭桌上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原来是李玉强的婆娘是邓鸣贺的老同学啊我是讲呢,白天没见他们帮忙啊,怎么晚上过来吃饭呢”立刻就有人小声地嘀咕道,奈何周围人都不讲话,这小声也就落入了大家的耳朵里。

这村里的习惯就是这样:晚饭是感谢帮忙的人和在这里留宿的亲戚们的,村里人有村里人的规矩,没有帮忙的村民晚上一般都会自觉地不来吃饭,要看戏也是等人家开完了晚饭以后再来的。

276斗酒(三更)

李玉强脸­色­不好看起来,他从来没听吴迪讲过邓鸣贺是她同学的事情,今天中午来吃饭李玉强还能理解,毕竟自己结婚的时候人家打了个大封包过来,今天来回礼也是应当应分的,这跟平时的矛盾没有必然联系。

邓鸣贺两口子来敬酒的时候吴迪正好上厕所去了,吴迪从厕所回来后神­色­就有些不好看,李玉强却没有多想,晚上吴迪又说要来吃饭,李玉强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知道这样的场合就算自己两口子去蹭饭,大喜的日子人家也不会赶人走,就由得吴迪来了。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同学?

用脚趾头想,李玉强也猜得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暧昧是自己不知道的,可他又不敢去问自己婆娘,吴迪在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李玉强在家完全没有发言权。

这边厢李玉强的心事大家不知道,邓鸣贺却已经主动解释了起来:“不好意思,那天我们确实是有事,没有去成,今天你能来,我们两口子都很欢迎感谢老同学给面子”

“既然是老同学,当然给面子,我们两个喝一杯怎么样?”吴迪却有些赌气地举起了酒杯。乡村请酒用的可不是什么五钱杯,都是喝啤酒用的四两的大杯子。村民们顿时鼓掌叫好,纷纷道:“女中豪杰啊”

吴迪跟李玉强结婚本就是赌气的,完全是因为李玉强跟李小小是一个村子的,想着让邓鸣贺瞧着生气,来劝说一下挽回一下自己,可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邓鸣贺喜欢吴迪的基础上的,实际上邓鸣贺压根就不喜欢她吴迪总想着邓鸣贺还会跟以前疼爱***的时候那么疼爱她,还会来劝一下她,却没料到打了个大封包以后邓鸣贺和小小两个人连面都没有露。

木已成舟吴迪也没有办法后退了,心里有气发不出来,在家对李玉强却是呼来喝去,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得知小小和邓鸣贺今天结婚,还是在农场摆酒,吴迪原本以为这个婚礼是十足的乡村风味的土气婚礼,本来是来看好戏的,可过来以后却大受刺激:那么多的香槟玫瑰、两个人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定制的高级成衣、小小早上行礼的时候是全套的祖母绿宝石首饰,等换了现在这套衣裳和婚纱的时候却是成套的钻石首饰,而到了晚上小小手上硕大的绿­色­钻戒更是让吴迪嫉妒的发疯: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可都应该是自己的这个女农民,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自己却得了这么一个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的废物李玉强吴迪心里的醋意滔天,她怀疑自己如果不发泄,只怕是当场就会气疯了当着这么多的村民的面,邓鸣贺自然不能不答应,点点头从身旁小小手中接过了旁人递过来的酒杯,倒上了一满杯的米酒,坦然地感谢吴迪当初的照顾:“谢谢你,老同学”

这一杯自己本来就是想将邓鸣贺的军的,没想到邓鸣贺这样坦然地就跟她倒了一样多的酒,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吴迪明白只要喝下这杯酒,自己立刻就能栽倒在桌子上。

咬咬牙,吴迪把目光投向李小小:“我不想跟你喝,我想跟小妹子喝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女人跟女人喝才有意思嘛对不对啊小小?”

农村能喝酒的女人也是有的,村上把男人喝倒了的女人也不乏其人,倒是没想到这个李玉强的新媳­妇­却这样能喝,村民们愣了愣顿时都轰然叫好:“好”

邓鸣贺不知道小小能不能喝酒,却实实在在地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喝这么多的酒,当下就皱了皱眉头,想要找借口推脱,李玉强却是急急火火地站了起来,伸手就想要去拿吴迪的酒杯:“老婆,我代替你喝吧?”

“一边儿去有你什么事?”吴迪眼睛一立,把李玉强瞪得坐了下去,顿时让村民们侧目相向:村里女人当家的人家不少,可女人在家再要强,出了门也照样会给自家男人留面子,这样当众不给自家男人脸面的女人村里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小小?”邓鸣贺有些担心地看着小小,不大愿意把酒杯递过去。

小小却往前一步,接过了邓鸣贺手中的酒杯,对着吴迪道:“大家今天都做个见证,我们两个人这一杯酒下去,我们家和李玉强家的恩怨就都一笔勾销了,以后大家见面还是乡亲,有什么事情大家相互帮衬行不行?”

今晚吴迪的表现已经让人诧异,周围好些村民开始低声议论了,小小这话却不着痕迹地把问题引到了自己家和李玉强家的两家矛盾上来,让人以为这个吴迪只是因为新媳­妇­为婆家不忿,小小不愿意让人传邓鸣贺和吴迪的绯闻。

“我看要得嘛还是小小有魄力,这新娘子就是不一样,喝喝完了还是好乡亲”一个汉子站到了凳子上,高声起哄。

邓鸣贺也看出来了,自家小娘子这是怕自己下不了台,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担着心,这个当口自己却是没办法再阻止了,邓鸣贺知道如果自己阻止的话,还指不定吴迪会闹出什么不像样子的事情来,心里只能做好了服侍自家醉酒小娘子的准备。

小小稳稳地端着一杯酒,看着吴迪问道:“怎么样?喝还是不喝?”

挑衅这是赤|­祼­|­祼­地挑衅

吴迪受不了这个挑衅:“喝就喝”当下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好”小小先赞了一声好,随后才道,“这杯酒以后,我家跟李玉强一家之间的过往就一笔勾销,大家做个见证”说罢小小也端起了酒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不知谁带头鼓起了掌,立刻就众人相随,周围顿时掌声如雷在这如雷的掌声中,小小把酒喝完,邓鸣贺已经先一步搀扶住了小小,对着大家道谢和道歉:“感谢帮忙的乡亲们和远道而来的亲戚,你们吃好喝好,我先送我家婆娘回去醒酒。”

众人顿时哄笑,都理解地挥挥手:“去吧去吧你这个婆娘是飞山村的独一份你小子有福气”

“邓哥,什么时候教教我怎么追妹子啊”一个毛头小伙子蹦了一句出来,顿时大家又哄笑起来:“等你有你邓哥那么多的钱,不用你追,妹子来追你压都压死你”

小小虽说只觉得头重脚轻,有些醉眼迷离,在邓鸣贺的搀扶下好歹还能站住了脚,吴迪却晃了晃,人就往下倒了下去好在李玉强见机得快,赶忙扶住了,才没有砸到别人。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可是四两白酒啊还是高度的任谁这么喝,都不可能毫无反应李玉强脸­色­很难看,也没跟人打招呼,背起了吴迪就要走。奈何吴迪今天穿的居然是一步裙这一背,吴迪的两条腿却没办法分得那么开村民们有人出主意:“把裙子捞上去一点啊”

众人顿时窃笑起来,吴迪的裙子本来就短,捞上去哪怕是半点,都要露*光的,何况一点李玉强自然不会把自家婆娘的裙子捞上去,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吴迪走了,奈何李玉强没怎么锻炼过,抱着个成年人走了没几步就累得直喘气,引得村里人又是一阵笑,有好事的汉子问:“玉强,要帮忙不?”

邓鸣贺也扶着小小回房。

小小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倒是有点腾云驾雾,人也是醉态毕露,冲着邓鸣贺轻声撒娇:“我腿软,走不动。”

邓鸣贺从善如流,弯腰就抱起了她:“我抱你。”

回了家,客厅里除了刘春梅在守屋子,没有别人,小小只听刘春梅诧异地唠叨:“怎么你们两口子男人没喝醉,婆娘先醉了?”

“妈,我高兴我醉了也高兴”小小忙接过话来,没成想却引得刘春梅笑出声来:“你们这父女啊,还真是父女连喝醉了的醉话都是一样行你高兴你上去休息吧,啊高兴”

“妈,我先上去了。”邓鸣贺抱着小小上楼,原以为会有人来看新房,还特意地重新整理了一番,如今瞧着倒是不可能了。

邓鸣贺放下小小,一只手搀扶着不让她倒下去,另一只手抓住了床罩一掀开,就把上面的各种装饰用的堆叠被褥、玫瑰和柚子都掀了下去,床罩下面依然是大红绣花的龙凤被。掀开了被子,下面的大红床单上全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满满当当地铺了一床。

这可是不好再掀开了,邓鸣贺只好将小小放在了这些­干­果上面先躺着,准备再着手清理,没想到小小翻了个身,却抓起一棵红枣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呢喃道:“我还没吃饭呢我饿。”

瞧着这是没醉透,还能有力气折腾邓鸣贺哭笑不得,心中又觉得十分感动,跟哄孩子似的哄着:“宝贝你先躺下,我给你先把床上的果子清理­干­净了,再给你换衣服,你先睡一觉,醒来了我给你去弄吃的。”

“可我就是饿嘛”小小嘴里撒着娇,心里却觉得有些诧异:自己虽然感觉有些醉意,却居然并不很严重,想不到经过指尖灵泉和这些健康食品的调理,自己的身体居然能这么好这可是一口喝下了四两白酒呢

277春­色­无边

“是真的想吃东西?”邓鸣贺也不是没见过能喝酒的女人,瞧着小小讲话,应该还是清醒的,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了也正常,何况这么大一杯酒下去,如果能吃点东西再睡觉,肯定比直接就睡要好一些,当下邓鸣贺就动了立刻去下面弄吃的的想法。

“嗯,今晚的菜都还没上桌呢,就回来了,一点都没吃到,肯定会饿嘛”小小点点头,又吃了一颗红枣。

“行,那你先吃点­干­果,我去农庄那边给你盛饭回来吃。要是不舒服就叫妈妈啊,她在楼下的。”邓鸣贺点点头,瞧着小小也没有很强烈的醉酒反应,于是快步下楼去找吃的去了。

小小听着楼下妈妈在问邓鸣贺去哪里,问小小怎么样了。邓鸣贺回答自己喝醉了,又问要不要给妈妈也盛饭过来。

邓鸣贺的脚步跑远了,刘春梅的脚步却往上来了,进了门瞧着在满床的­干­果上趴着的小小,有些疼惜地责怪道:“女儿家怎么喝那么多的酒?邓鸣贺就不保护你一下?”

“是我自己要喝的,和他没关系,这是女人之间的战斗”小小想了想,把吴迪的事情讲给了老妈听,虽然今天自己以自家和李玉强家的矛盾来化解了这场尴尬,可私底下人都不是傻子,多少都会有人看出来一些的,如果以后有人来问起自家老妈这些事情,老妈至少心里要有底才好。

刘春梅听了也是诧异,她也从没把李玉强老婆和自家女婿往一起想,就是吴迪今天来吃饭,刘春梅因为忙着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个画着浓妆的妹子就是当初来自己家摘菜的吴迪。

“妈,我跟你讲,这件事情你以后不要往外讲,邓鸣贺对吴迪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有想法的是吴迪,可如今吴迪也已经结婚了,等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以后人家问起你这些事情,你就讲不知道年轻人的事情就好,不要多讲。”小小提醒道。

“那你还告诉我做什么?”自家的女婿让别人惦记,还是仇人家的婆娘,刘春梅怎么想都是觉得不舒服的,同时也埋怨小小不该讲这些,既然自己帮不上忙,还告诉自己添堵做什么。

“我要是今天不讲,你回头会不会听别人讲了一句就炸了毛?”小小盯着自家老妈有些不满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我晓得了。”刘春梅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像女儿说的那样轻易炸毛,只好不再分辩了,瞧着小小虽然脸颊红得有些不正常,人却清醒得很,刘春梅有些诧异地问起了喝酒的事情,“你刚才不是还喝醉了嘛,怎么这会儿瞧着没事人似的?到底喝了多少酒?”

“四两。我跟李玉强的婆娘­干­了一杯,然后她就倒了,我就这样了。”小小诚实地回答,这事儿瞒不住,回头刘春梅只要过去那边走一圈,肯定会有人跟她讲。

“嗯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出乎小小的意料,刘春梅不仅没生气,反而赞赏有加,惹得小小好奇起来:“妈,你也很能喝酒吗?”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问这个做什么?”刘春梅不肯说,却有些诡异地红了脸,于是小小识趣地闭嘴,瞧着自家老妈站在一边讲话却不肯上床边来坐一下,小小忙拍了拍床边邀请道:“妈,邓鸣贺还没打饭回来,你陪我坐一会儿呗?”

“那可不行妈是没有儿子的,这是你的婚床,今天可是有讲究的,不是什么人都往上坐的。我的女儿可不能跟我一样没儿子,虽然讲现在的日子比那些有儿子的家里强得多,可前十几年过得苦嘛,不能让我的妹子跟我一样过苦日子。”刘春梅坚决得很,就是不肯上来坐,倒是依着床边坐在了地板上,随手就抓了个红花绿叶的大抱枕塞到ρi股底下垫着,倒是也不冷。

娘儿俩说着话,邓鸣贺却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了,一进家门没看到刘春梅,就知道她是上来了,以为小小不舒服,人还没上楼呢,话就先上来了:“妈,是不是小小不舒服啊?”

“没有,你先上来吧,把我的饭放在下头就行。”刘春梅忙接了一句话。

邓鸣贺人都跑到二楼了,听着这话忙又下楼去放下一份饭菜,这才重新上楼,刘春梅已经站了起来和小小道别:“你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我下去吃饭去了,等一下吃了夜饭只怕那些亲戚们还要过来讲一下话的,下面不能少了人招呼。还有啊,今天人多手杂,你的那些首饰要收好,那可是你男人送给你的东西,丢了可不得了。”

刘春梅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却也明白它的重要­性­。

“嗯,我知道的妈。”小小应承着,瞧着邓鸣贺已经进门了。

“你们吃饭吧,我先下去了。”刘春梅下楼而去。

邓鸣贺将饭菜摆在下面的一张小茶几上,这才来得及看小小,瞧着小小虽然双颊酡红,却眼神清亮,哪里是喝醉了的状态?当下诧异的道:“你没醉呀?人家都喝得让他们家男人扛走了,我瞧着你这状态还不错啊?”

小小乐呵呵地在床上坐着吃枣,嘴里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开始还头晕,现在头也不怎么晕了”

“看来人家真是没讲错,你还真是女中豪杰。”邓鸣贺笑着过去把小小抱过来放在小茶几旁边,下面垫着红花绿叶的大抱枕,后面又垫一个抱枕,问道,“不冷了吧?”

“嗯。”小小点点头,发现这是两份饭菜,知道邓鸣贺也是有些饿了,正好两个人在房间吃,也挺好的。

邓鸣贺坐在那一边,先给小小分了一小碗饭,夹了几块胡萝卜烩羊­肉­,知道小小喜欢吃汤泡饭,又浇了些汤汁在上面给拌匀了才递过来,小小吃饭的时候,邓鸣贺却没有立刻吃,反而郑重叮嘱道:“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逞英雄,喝酒这种事情,不应该女人来逞英雄,尤其是自家男人在场的时候。”

“哦。那你要是不在场呢?”小小点头答应。

“那就更不能喝酒”邓鸣贺点了点小小的额头,小小自然明白这都是为了自己好,忙点头应承。

“明天我们要去城里跟那些朋友道别,人家不远万里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回程我们该去打个招呼送一送他们。”邓鸣贺瞧着小小吃得开心,也就放下心来,一边吃饭一边解释着。

“好。”小小哪有不应承的道理?

“你先吃,我去把床上收拾­干­净,免得你睡觉还偷吃。”邓鸣贺放下碗筷,去收拾床铺去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收了满满的一盒子,然后又把地上的被褥什么的收进衣柜上面,柚子也摆到了梳妆台上,这才过来继续吃饭。

小小吃饭比邓鸣贺慢,这一来一往倒是同时吃完。邓鸣贺把碗筷收拾下去后,小小这才心满意足地爬上了床。

等邓鸣贺上来关了门,扑到床上抱着小小闻了闻才道:“你身上有酒味,过半小时如果还没睡着我就给你放水洗澡,如果睡着了就明天再洗澡吧。”

有男人这样细心地照顾自己,小小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听话地连连点头。

“你说,晚上我们还要不要洞房?”邓鸣贺将­唇­凑到小小耳边小声问道。

小小羞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下午虽然两个人已经洞房了,小小却并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第一次疼得撕心裂肺的情况,反而因为邓鸣贺的充分**而一波接着一波地享受着快乐,知道邓鸣贺其实还是想的,小小有心想要答应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邓鸣贺瞧着这表情,却以为她下午累坏了,于是体贴地道:“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等邓鸣贺洗了澡回来,小小已经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了,乌黑的秀发在大红的枕头上铺散开来,衬托得脖颈更白皙,脸蛋更红润,好一副海棠春睡图等邓鸣贺上了床,小小主动依偎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两个人面对着面,鼻息相闻,从没有这样地靠近一个人睡过,两个人哪里睡得着?等小小憋不住睁开眼睛看时,正好对上邓鸣贺眨也不眨的眼。

“你这样贴着我,我又忍不住了。”邓鸣贺可怜兮兮地道,说完还抓着小小的一只手去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地方证明。

小小没有说话,只是好笑地凑了上去亲了亲邓鸣贺的­唇­。

“……”没料到自家小娘子居然明知道自己忍不住了还这样**自己,邓鸣贺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小小又亲了一下,得到充分暗示地邓鸣贺明白了自家妻子的意思时,几乎要欢呼出声来,一翻身就将妻子压在了身下,绵绵密密的吻遍及全身……红­色­被褥波涛起伏,小小的房间一早就做过隔音处理,当轻吟溢出喉咙时,邓鸣贺几乎要疯狂起来。

遍地散落的香槟玫瑰散发的香味与这体香混合着,淡黄且偏暗的落地灯光下,床上两具­祼­露的身躯交叠着,颤抖着,一时春­色­无边……

278不合适

当Gao潮散去,小小昏昏沉沉地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这才是洞房花烛夜……

看着小小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邓鸣贺却毫无睡意,看着怀中洁白的娇躯,这样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自己面前,这样对自己充满依赖和信任,就这样贴着自己沉睡得像个婴儿一般,邓鸣贺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幸福胀满,看着这一室的嫣红,轻声地呢喃了一句:“我会让你幸福的。”

……

第二天一早,两个光溜溜的人儿都忙忙地洗漱穿衣,准备去城里跟那些朋友道别。小两口跟起床了的爷爷­奶­­奶­和老爸老妈道别后,开着车进了城。

一路上邓鸣贺打电话跟那些人联络了一番,准备中午在胡金元的饭店吃饭。两个人过去后,发现胡金元已经在酒店了,正跟邓鸣贺的朋友们相谈甚欢,小小凑过去一看,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就诧异了,问胡金元:“胡大哥,你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吗?”

“只会一些英语。”胡金元是当兵出生,英语还是全靠了当初送出国特训那些日子才学会的,其余是根本不行,哪里来的那么多种外语全能?

“那你还把这些老外给讲得这么高兴?”小小这话带上了玩笑成分,内里有几个会中文的立刻就笑出声来。

“鸣贺,你的夫人很幽默。”斯蒂文不知是什么心情,看着小小有些感慨。

“是的,我对这一点十分满意。”邓鸣贺说完这一句,又冲着其他人叽里咕噜一阵鸟语,这些人虽然一部分是讲法语,一部分是讲意大利语,却好在都听得懂英语,邓鸣贺用英语这么解释了一番,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讲句老实话,小小对这种用外语交谈的场合很无力,自己在一边就只能傻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斯蒂文善解人意,瞧着他们聊得欢,把小小叫到了一边,说是让小小介绍一下酒店旁边的小河的情况,其实走到河边却低声问起了芳姐的情况。

“她在我们村小当老师,挺好的。”小小觉得如果斯蒂文真心准备回归家庭,芳姐怎么过日子,就不需要他­操­心了,这样的关心反而是一种负累。

“那就好。”斯蒂文听了小小的话,愣了半晌,这才叹息了一句。

“如果你以后不准备再跟她有什么瓜葛,她过得怎么样,你也都不必过问了,远远地看着就好。”小小想了想,劝了一句,其实自己不是当事人,并不知道他们适合过什么样的日子,可瞧着那天芳姐的模样,小小就没来由地觉得心疼:明知道芳姐放不下,斯蒂文就应该彻底放下,不要再过问,等到时间抚平了伤痕,两个人能够坦然面对的时候,再问一声“你还好吗?”岂不是更好?

跟斯蒂文回到那些人中间,邓鸣贺已经叫酒店送上了早餐,这些人都习惯稍晚吃早餐,眼下正是他们平日里吃早餐的时候,简单地早餐过后,这些人都起身告辞,小小有些诧异,问邓鸣贺:“不是说了中午吃了饭才走吗?”

“他们都是大忙人,没空的,这次能抽空过来参加婚礼已经是推掉了不少的事情,如今要回去,我也没办法。”邓鸣贺解释着,小小一想也就明白了:他们大约都是做投资的,时间就是金钱,自己为了一顿饭拖住人家确实也不妥,只好跟邓鸣贺一起和人家道别,他们一个一个地抱过了小小,跟小小道别,随后胡金元安排车子送他们去省城的机场。

回程的路上,小小跟邓鸣贺感叹:“这次我们结婚,麻烦胡大哥挺多的,这总是欠着人家的人情,有些不好意思呢”

“别不好意思,我已经补偿他了。”邓鸣贺乐呵呵地安抚道。

“怎么补偿?”小小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让他把手上的余钱交给奥伦做投资,就是这次来的那个最年轻的孩子,他是我的一个学生,做投资很有眼光,至少让胡大哥的收入三年翻两番是没问题的。”邓鸣贺解释道。

小小这才恍然大悟:作为商人来说,人脉永远是最重要的,胡金元通过这次小小和邓鸣贺的婚礼认识了这群世界顶尖的投资人,对他以后的财富积累本来就是一件很有帮助的事情,邓鸣贺又郑重其事地把胡金元介绍给了其中一个投资人,让两个人搭上了线,以后胡金元的资金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回到家,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家里的亲戚们早上就已经走了许多,只有二姑和二姑夫还在家,小小瞧着二姑那满是希冀的目光,心里就是一沉:自家这二姑看来又是有什么想法了。

刘春梅招呼着吃饭,李贵旺早上爬起来又生龙活虎了,要陪着二姑夫喝酒,爷爷也从旁劝酒,邓鸣贺于是主动作陪,家里四个爷们就端起了酒杯,二姑夫看向小小道:“昨天小妹子那么英雄,今天要不要再喝一点回龙汤啊?”

“不喝”小小和邓鸣贺同时道。

一家子都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哎哟喂,这个女婿找的好,瞧瞧对你们小小多照顾啊?生怕小小喝醉呢”

邓鸣贺笑了笑,没接话,二姑倒是问了起来:“鸣贺,你那些外国朋友呢?”

“他们一早就坐飞机回国了。我们刚送了他们回来。”邓鸣贺解释道。

“你那些朋友里头,我瞧着好些都还是比较年轻的,有没有还没有对象的啊?”二姑问道。

昨天邓鸣贺说出那戒指就要四百万的话,几乎镇住了全村的人,虽然还有些人是都不肯相信,却都认定了一点:在国外工作的人都是有钱人这不,二姑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大了,如今也都还没结婚,一想起这一茬,立刻就开始打主意了。

“……有的。”邓鸣贺想了想,认真地点头。

“那介绍给你妹妹啊”二姑立刻就打蛇随棍上。

一旁吃饭的李凤忙辩白:“二姑,你话可要讲清楚,可不是我啊”

“不是你不是你”二姑忙赔笑,随后又纠正道,“就是你也可以考虑嘛,你也有十七岁了”

“二姐你有什么就讲什么,别扯上凤妹子,她还在读书呢”李贵旺不满意了,自家小女儿还在读书,农村里头,还在读书的孩子无论多少岁,都可以不找对象,家里人着急的都是已经不读书了还没有对象的妹子,比如小小当初如果去读商专了,眼下家里肯定不会给她找对象。

“好好我就讲我家的,我家的读书不行,已经在家挖土种地了,我瞧着心里急,鸣贺你是姐夫,你看着有合适的,白人也行,中国人也行,给介绍一个,以后要是成了,你妹子过上了好日子,忘不了你的恩情”

二姑是个利落人,三两句话倒是就将自己的诉求讲得清清楚楚,刘春梅也听明白了:二姑这是羡慕小小找了个好男人,自家两个在家种田的妹子也想要找两个好男人,这不是都说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么?二姑这点想法也正常,刘春梅忙帮腔:“鸣贺你瞧着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二姑认真考虑一下。”

“有是有两个没结婚的,就是不大合适……”邓鸣贺欲言又止。

“怎么不合适?有对象了?”二姑忙问。

“没有,刚分手了。”邓鸣贺答道。

“分手了就行嘛还有什么不合适的?”二姑糊涂了。

“这两个……他们喜欢男人。”邓鸣贺犹豫了一下,蹦出了一句话。

小小正嚼着一根青菜,闻言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想忍住又一下忍不住,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青菜卡了一半到喉咙里,一半还在嘴里,顿时咳得惊天动地,邓鸣贺忙端水去伺候着,一桌子人都愣愣地,就是李凤这妹子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意思?”二姑没明白过来。

“二姑你还不知道啊?那两个没结婚的是同|­性­|恋,他们虽然是男人,可他们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明白了吗?”凤妹子解释完了接着笑,被刘春梅喝止住了:“个妹子家家的,没有规矩,当着长辈的面讲这些,还笑成这样,像什么话?”

李凤只好住嘴,小小也已经顺过气来,不着痕迹地偏头瞪了邓鸣贺一眼。

“二姑,凤妹子讲得没错,我那两个朋友是喜欢男人的,你放心,我会把这个情况和我的朋友们讲,如果他们有合适的年轻人,有这方面意向的,我到时候告诉你。”邓鸣贺表情诚恳地解释道。

二姑瞧着邓鸣贺不是消遣自己,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爷爷忙劝酒劝菜,一家子又讲了些其他的话,把话题给岔开了,等饭毕,二姑和二姑夫他们走了,小小和邓鸣贺上楼,关上了门小小才问:“你说的那个是真的?”

“什么?”邓鸣贺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那两个朋友是喜欢男人的事情?”

279图图被抢(三更)

“……不是。”邓鸣贺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骗我二姑?”小小质问。

“因为我那两个朋友跟我一样都是心高气傲的,一般的女孩子,入不了他们的眼。”邓鸣贺叹了一口气。小小听着这话就明白了过来:二姑那两个女儿虽然长得不算差,却是真正地绣花枕头,读书不行还能理解,偏偏还是老实巴交的,随了二姑夫那三棍子敲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性­子,也就是说毫无吸引人的地方,邓鸣贺估摸着自己的朋友看不上,索­性­就不开这个头,免得到最后成不了,还要让二姑埋怨。

“那你也不能说你的朋友是同­性­恋啊”小小理解不等于就能饶过邓鸣贺去,瞪着眼睛批评道。

“没关系,他们听不见地”邓鸣贺坏笑。

“……”小小一阵无语。

坐在一整块兽皮的皮草上,两个人开始商量什么时候正常卖菜的事情。小小的意见是第二天就开始卖菜,邓鸣贺则想问问小小,想不想出去度蜜月。

结婚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去外面玩一趟也无可厚非。

“还是算了,农场的事情很多的,我们要是出去了,就都堆给了爸爸妈妈,蜜月索­性­等到秋天的时候我们这里忙得歇下来一阵子了,带上爸爸妈妈一起去吧?”小小沉吟道。

邓鸣贺想了想,也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换上往日的衣裳下地做农活去了村里的婆娘们瞧着都觉得稀奇,纷纷打趣:“小小,你们两口子挣这么多的钱,怎么结婚第二天就来下地啊?让我们这些土农民们多挣点钱不行吗?”人家这是取笑小小两口子为了少请工人多省钱,还自己下地种菜。

“这是为了锻炼身体,我们喜欢做这个。”小小解释着。

婆娘们只是不信,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农活,从来没有喜欢做的,都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做,奈何小小这样讲了,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笑笑,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两口子忙到太阳西沉,这才拿着农具回家。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刘丽华小小愣了愣,带上了浅笑问道:“丽华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娘家的?昨天怎么没来吃饭?”毕竟是刚刚新婚,人家刘丽华来做什么的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沉下了脸来不大好。

“我刚刚站在院子里,看着你们两口子一前一后,扛着锄头挑着撮箕往家走,我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一定很幸福哪像我……”刘丽华说着就抹眼泪。

小小顿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我……”刘丽华看着邓鸣贺,欲言又止。邓鸣贺是个识趣地,立刻走开了:“你们先聊着,我上去给你放水。”

邓鸣贺这一句话,让刘丽华十分诧异:放水这种事情,在他们家一向都是刘丽华的事情,不单给男人放洗澡水,还要给继子放洗澡水,水温不合适还要挨骂也就是这样的生活经历,才让刘丽华彻底明白过来:找一个能跟自己相亲相爱的人是有多重要,远比家境和长相重要得多“我打算离婚了。”刘丽华的声音很低落,显然是在家受了委屈,跑到娘家来疗伤来了。

小小一阵无语:我这新婚第二天,你老人家冲过来说你要离婚,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当下默不作声,等着刘丽华讲下文。

“刘远志离婚了,他前两天找了我,说是只要我能把孩子要回来,他就跟我结婚。”刘丽华垂着头讲完这句话,突然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小小的手,哀求道:“当初是我犯了傻,把孩子丢在你家门口,如今我知道错了,我想要回孩子,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小小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刘丽华:“你知不知道,从你把孩子丢掉的那一刻起,这孩子就跟你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他是我生的,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会没关系?”刘丽华根本听不进小小的话,反驳道。

“那你去打官司吧”小小一句话蹦出来,顿时让刘丽华哑了口:这件事情本就是她理亏,打官司的话,花钱是必须的,还不一定能赢,如果单纯靠打官司就能把孩子要回来,事情就简单了。

“小妹子,你看看你都这么幸福了,我这是命苦啊,你我都是同学,无论怎么样,你帮我这一把,我从此就从火坑里头跳出来了,否则我这辈子就完了你不晓得啊,他打我,打得我遍体鳞伤的我才晓得,他原来的老婆,就是因为这样才……”刘丽华讲起这话,立刻就掉下了眼泪,抓着小小胳膊的手也松开了,自顾自地捞起袖子来给小小看胳膊上的伤。

小小有些厌恶地撇开了头,却正好看到满叔抱着图图往这边走过来,瞧见小小看着自己了,满叔乐呵呵地打招呼:“小妹子,还有客人啊?”

满叔看到的是刘丽华的背影,一时间也没想到会是刘丽华,因此一边招呼,一边过来了。

小小正想提醒满叔抱着图图别往这边走,满叔腿长,却已经走得接近五米的距离了。刘丽华也顺着声音往后看,正好看到了满叔怀里粉雕玉琢的图图,顿时愣在了那里,满叔看清了时刘丽华以后,也愣在了那里,顿时都没了话。

只有图图看到了小小,特别高兴,张开两只胳膊撒娇:“姐姐,抱抱”

“满叔你先带着图图去那边鱼塘边看看,看鱼还缺不缺草。”小小忙道。

“哎哎哎”满叔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句掉头就走,刘丽华却快步跑了过去,冲着满叔怀里的图图就喊:“宝宝宝宝我是你妈妈呀”

“刘丽华你给我站住”小小怒了,大吼一声,倒是把刘丽华吼得站住了脚步,小小忙冲上前去拉住了刘丽华,嘴里怒斥道,“你凭什么说你是图图的妈妈?就你当初把孩子丢在我们农场门口,你配当一个孩子的妈妈吗?等孩子长大了以后,你告诉他,当初你是怎样把他丢在我的农场门口的,你看看,孩子会不会认你。”

“小小,你不知道我的难处”刘丽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揪着小小的衣裳只是哭,惹得小小一阵心烦,挥手斥道:“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来人啊救命”满叔惊恐的声音突然从农庄那边传来,小小听着这喊声,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满叔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哪怕是抱着图图,一般的人也不至于让他喊救命,听着这惊慌失措的声音,怕是出事了小小当即丢下了刘丽华就往那边飞奔而去,没跑几步,身边突然窜过去一道身影,却是大步流星的邓鸣贺,他腿长,跑得比小小快多了等小小气喘吁吁跑到的时候,满叔人在地上,滚得一身是泥,图图不见了踪影,只听满叔嘶嚎着:“图图他们抢走了图图”

“是谁?”小小还在问,邓鸣贺已经飞奔着去开车去了,他看到了抢走图图的人上了一辆微型车“宝宝”随后过来的刘丽华听了这话,惊叫一声后却朝着公路边冲了过去“别管我,快去追图图追图图”满叔一把推开了小小,他不知是哪里被打伤了,竟然站不起来好在李贵旺也忙赶过来了,在农场做事的人也都赶过来了,纷纷提着锄头铲子什么的,都问人去哪里去了,小小瞧着满叔指了个方向,正是马路那边,一众人等忙追了过去:“路不好,他们的车跑不快的”

邓鸣贺的越野车跑得快,呼啦啦就冲了过去,后面一群村民们举着锄头扁担什么的忙追,小小这才来得及问满叔:“你是哪里伤了?”

“他们怕我追,偷袭我,打断了我的腿我站不起来了”满叔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你别管我,快去,一定要把图图追回来肯定是刘远志他们做的只有他们能做这样的事情”

“邓鸣贺已经去了你别急,他们能追回来的,他们去了那么多的人,能追回来的”小小忙安抚道。

刘春梅几个婆娘们也都闻声过来了,说要用躺椅抬的,说不能动的,说打电话叫幺二零来救护车的,小小听了知道他们人在这里,就不会有大问题,忙帮着打了幺二零,又打了妖妖灵报警,这才追了出去。

原以为他们跑了那么久,已经追不上了,没想到跑出去没有二十分钟,居然就追上了,前面一群人围在那里,邓鸣贺的越野车也停在那里,前面还有一辆微型车停着,人群呼呼喝喝地很激动的样子。

小小跑到面前才发现:眼前的这些人并不熟悉,应该不是村上的人,其中一个抱着图图,而图图正惊恐得哭的声嘶力竭。

280别打死了!

“图图,别怕,姐姐来了”小小瞧着图图哭得声嘶力竭,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似的,难过得差点没哭出来,只能远远地安慰道。

“你们要­干­什么?要钱?还是要什么?如果是要钱,我给你你要多少钱?”邓鸣贺已经在跟人谈判了。

“走开走开你给我走开我们只要孩子”抓着图图的小年轻表情狰狞地掐着图图的脖子,这么弱小的孩子,一不留神似乎就会被掐断了脖子似的,小小看得心惊­肉­跳。

“一万我给你一万”邓鸣贺开始开出条件来。

“走开走开”抓着图图的小年轻还在呼喝。

“我给你两万只要你把孩子放下,我立刻给你两万”邓鸣贺再次提高价码。

对面一共是三个年轻人,都是年纪差不多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听到价码一下子提到了两万,三个人都愣了愣,随后继续挥手的动作,人也往后退去,显然是心里有顾虑,不肯妥协。

小小已经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的微型车陷在了一个凹坑里,原本底盘就低,这下子直接一个轮子都悬空了,怪不得停了下来呢,倒是这飞山村的坑坑洼洼的路阻挡了这些人的去路。

“宝宝我的孩子你们不要伤害他”刘丽华在一旁喊得很伤心的样子,却没有往前抢夺的意思,让一帮汉子纷纷侧目,心中的怀疑更甚。

“你把两万块钱给我,再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们开你的车走,你不许追,否则我就掐死这崽子”为首的一个看到了邓鸣贺的车子,动了心:这可是宝马啊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看得到宝马,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怪不得这个开宝马的凯子肯开口就给两万呢,有钱人嘛“行你们开走就是了”邓鸣贺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丢了过去,那个掐着图图的年轻人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任由那车钥匙掉在了地上,另一个人上前几步捡起来了,瞧了瞧上面的LOGO,顿时喜形于­色­:“是宝马的钥匙上车啊大哥”

开了车门,当下几个人都往车上走去,那人也是个狠角­色­,让邓鸣贺立刻拿出两万块钱,邓鸣贺身上一时之间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当下就把钱包里的所有钱都掏出去递了过去,也不过是两千来块钱的现金。

那些人得了宝马,也不去计较这万儿八千的了,加上也怕迟则生变,发动了车子就跑临走这人还冲着车窗外的一大帮子人恶狠狠地吼道:“不要试图拦车,老子的油门可认不得人,撞死了怨你爹妈没给你长眼睛”

一众汉子都愣在了那里:这人从始至终,一只手都没有离开过图图的脖子,也就让众人无计可施。居然让三个小年轻当着自己这么多人的面,把人也抢走了,车子也抢走了?

心有不甘的同时,都看向邓鸣贺,却不料邓鸣贺看着这些小年轻却一点都不着急。

瞧着这开车的小年轻一脚油门踩下去,宝马车顿时蹦了起来:这车是自动档,油门十分灵敏,他们拿着当微型车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好险没直接蹦到路边的沟里去“不行啊邓鸣贺,你这样如果车子出了什么事,上面可还有图图呢”小小心急如焚,瞧着这惊险的画面恨不得自己冲上去。

“急也没有用,孩子在他手上,只要一只手,就能断了图图的生路,不能冒险啊”邓鸣贺低声解释道,这话也是解释给其余的人听的。

在小小的焦急声中,这宝马开出去没二百米就撞到了一块路边的大石头上,车头顿时凹进去好大一块,这些人急了,忙倒车,车子倒了没两下,立刻就倒进了一条沟里,后面的两个轮子都悬空了,车子架在了坎边上,将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邓鸣贺摊开两手耸了耸肩:“他们估摸着这是第一次摸宝马,当微型车的车长来开了,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冲上去?”小小根本不在乎宝马是否损毁的问题,这车子是有保险的,可这孩子却是保险无法保证安全的。

“他开不动车子总不能在上面过夜,总是要下来的。贸然过去激怒了他们,说不定会伤害孩子,等他下来再说吧”邓鸣贺制止了小小过去的行为。

果然三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那个为首的年轻人手始终没有离开图图的脖子,邓鸣贺看得皱了皱眉。

“要不我帮你们把车子开出来,送你们去城里吧?”邓鸣贺主动要求道。

三个年轻人看着邓鸣贺,都有些不敢信他,可看了看后面的车子,却又没了别的办法,只能信了。“你过去先把车子给我弄出来然后我自己开”

邓鸣贺忙招呼身后的汉子们:“大家快过来抬车啊把车子的后ρi股先抬出来”

话说村里人其实没少­干­这些事,村里的运煤的车子一旦陷在了里面出不来,第一是要卸煤,第二就是要抬车,这都是有钱挣的,因此对这个事情倒是很熟练。

三个年轻人让到一边,一群汉子闹哄哄地冲了上去,小小从旁只看到邓鸣贺冲着后面的新成叔使了个眼­色­,新成叔面无表情地举着扁担冲着车子去了,却是绕过了三个人的后面走的,前面邓鸣贺却高喊一声:“抬车子啦”

三个年轻人的视线都让这一声炸雷般地巨吼给夺去了目光,都有一瞬间地失神,而新成叔的扁担却冲着那人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了过去这一扁担拍得实在,那人连一声都没吭,就往前栽倒了下去。

邓鸣贺抢上前去接图图,而另外的汉子却毫不手软,新成叔喊了一声:“打啊”

扁担锄头一股脑儿地招呼下去,顿时三个年轻人就在地上喊成了一团。

倒是小小怕出人命,在一旁招呼着:“打腿打身上打ρi股上,别打脑袋和胸口别打死了别闹出人命来”

邓鸣贺已经开始哄图图,却怎么都哄不住,小小忙接过孩子来,图图紧紧地搂住了小小的脖子哭得伤心得很,这孩子的身上早已经出了一身透汗,刘丽华凑到近前来想要接过去,小小不肯放手且不说,图图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尖叫着闪躲刘丽华的手,顿时让刘丽华尴尬地停在了那里。

“你还没看出来吗?孩子根本不认识你,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小小冷冷地看了刘丽华一眼,也不多讲,转身就抱着图图往家走,同时心里在担心满叔:他的腿被打断了,这会儿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呢?

追出来的时候是一路狂奔,连跑带走追了十几分钟,往回走的时候却需要将近半小时的路程,何况手里还抱了个孩子?小小走的气喘吁吁。听着警笛长鸣和救护车的鸣叫几乎是一路过来,小小知道车子总算是来了,正在欣喜呢,邓鸣贺领着汉子们却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路被车子堵死了,我们进去抬满叔出来”

小小忙让到一边,让他们先跑。

邓鸣贺跑出去五六步,却又折了回来,抱起了小小怀里的图图:“图图我先抱回去,免得你一个人抱着走不动。”

一岁多的孩子已经很有分量,何况图图平日里的营养就比较丰富,更是坠手,邓鸣贺一抱过孩子去,小小手上一轻,也能跟得上邓鸣贺他们的步伐了。

一路小跑回了农庄,满叔已经让人搀扶着在躺椅上躺好了。四个汉子用杆子串上躺椅去,四个角一人一个,吆喝一声:“一二三起”

躺椅就稳稳地起来了,四个汉子忙忙地抬着满叔过去救护车停靠的地方了,小小让邓鸣贺带上钱跟着满叔进了城,自己却在家带着图图。

图图第一次见无所不能的满叔这样虚弱狼狈地躺在躺椅上,吓得连连哭喊,一声一声地只是叫着爸爸,把满叔叫得老泪横流:“图图,你在家乖乖的,让你姐姐和婶娘带着你,爸爸会很快就回来的”

讲是讲很快就回来,实际上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快的起来?

刘春梅搂着图图一边给他换­干­爽的衣裳,一边压制不住满腔的愤怒:“竟然打断了老满的腿他们还是人嘛?这样的人应该抓起来枪毙”

“他们也没讨了好去,回头我打电话去问问公安局那边,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刘远志做的,要是他做的,无论怎么样,也要让他去坐牢”小小也是满心的愤怒。

“爸爸爸爸要爸爸”往日跟小小很亲昵的图图,这会儿却死活闹着要爸爸,大约是刚才被满叔那惨白的脸­色­给吓坏了。

“爸爸去看病去了,等看完了病就回来了的,图图跟着姐姐,姐姐照顾你好不好?”小小耐着­性­子哄,图图只是不听。

还是刘春梅有办法,去冰箱拿出了当天挤出来的牛­奶­给煮沸了,又隔着­奶­锅放在冰凉的泉水中冷了冷,这才拿出来给图图喝。图图其实也已经累了的,喝着牛­奶­,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夜里图图跟谁睡?”小小犯了愁。

281谁伺候满叔?

“当然跟我睡,我总还带大了你们两姐妹,你虽然结婚了,可到底不懂带孩子,年轻人瞌睡又重,还是我来带吧”刘春梅理所应当地抱着图图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满叔这住院不知道要几天,每个人照顾也不行啊,看看让谁去帮忙照顾一下?”小小又犯了愁。

“邓鸣贺去不合适,你爸又是个忙的,这也是够让人­操­心的”刘春梅须臾间安顿好了孩子下来,也是有些犯愁。

“我让我男人去招呼嘛”小玉嫂子突然红了脸走上来道。

“你男人怎么去招呼呢?他也是个忙的,忠信叔家的农家乐快开张了,要是他去招呼了农家乐的事情哪个做?”小小觉得不大合适。

“小妹子我讲句实在话,当初你家对我男人好,是我男人不识好歹去了刘秉玉家做事,结果做成了这样的情况,这个我实在是觉得愧对你们,你不也讲了么,刘忠信的农家乐还要半来个月才开业,让我男人先去照顾一下老满,也算是为他自己以前做的错事道歉吧”小玉嫂子讲得很诚恳,倒是把小小讲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都知道满叔是小小农场的人,小玉嫂子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否则的话,就是小小一家子看在满叔为农场做事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也是必须要找人去照顾的这是村里人讲的人情世故,要是不懂这个,在村里有再多的钱,人家也不愿意跟你往来的小小也不矫情:“行那你叫你男人去帮忙,我按照这边点工的日工资开给他,半个月以后,估计满叔就能出院了,只要出了院,在家打针什么的倒是也方便,让王医生来就行了,他自己也能轻松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满叔都是这样的忙碌,没想到好不容易歇一歇,竟然还是这样的情况”

小玉嫂子几乎是欢天喜地地找自家男人去了,小小打了个电话给邓鸣贺,邓鸣贺是拿了小小的手机的,听着邓鸣贺那边的意思是还在审理,目前他和几个打人的汉子做了笔录,已经没有多少事情了。

小小把赵东来自愿去照顾满叔的事情告诉了邓鸣贺,邓鸣贺闻言连连点头:“也好也好,我就不必特意留下来照顾他了,我实在是不怎么会照顾病人”

不会照顾人?这话别人讲,小小信,可要是邓鸣贺讲,小小就有些不相信了:要是连邓鸣贺都不会照顾人了,还有几个是会照顾人的?小小却不知道,邓鸣贺只有对照顾小小的时候才能有那样的耐心,换了其他人,邓鸣贺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的。

刘小海也闻讯跑了过来:“满叔的事情我安排另外的人做吧?工钱你看怎么算?”

满叔的工资在农场是除了刘小海之外最高的,当然,满叔也是最累的,因此别人并不嫉妒满叔的收入,只是如今满叔住了院,他的活儿要换个人­干­,至少就要两个汉子才能顶得住满叔这一个人的活儿。

“按照满叔的日工资,几个人做不管,平分满叔的日工资就行。”小小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条件。

刘小海点点头,心悦诚服地走了:如果有贪心的,一个人能做完满叔的工作,给他足够的工钱也不是不行,可如果两个人做,必然就是两个人分,三个人做,则需要三个人分。另外两双眼睛看着,没有谁能偷­奸­耍滑。

原本照看孩子的事情让叶南来也行,可叶南如今刚有了自己的女儿,正在家专心带孩子,倒是没有时间做事了,刘小海的那点收入,养活一家三口是足够了。

等到晚饭时分,邓鸣贺打来了电话:满叔的双腿倒是没有完全断裂,只是骨裂,当然,骨裂也是疼痛难忍的,如今医生给打上了石膏,说是再打几天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小小听着门口的警车叫,车子上去没多久,又下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抓到人没有。

过了没多会儿,上面的小花娘娘打了电话下来主动告诉小小:“刘远志跑了,现在人家已经招出了刘远志了,就是他指使这些人去抢孩子的,这不,正等着抓人呢”

李贵旺听小小讲完了这句话,也是直摇头,可一家子都知道,跟刘秉玉一家讲法律,跟对牛弹琴差不了多少那天小宝领着大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去了,才在关键时刻让满叔受了伤,眼下小小狠狠地训了小宝和大黑一顿,让两条狗一定要保护好小主人。两条狗也就彻底老实了,在客厅门口蜷着,再也不敢走远。

刘秉玉再次找上门来,这次却是寻求谅解的。

提着大包小包,看着小小毫不掩饰地鄙视模样时,刘秉玉老同志难得地红了一下脸。

刘秉玉也明白自己在这里不招人待见,也就开门见山了:话里的大意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坐牢,表示可以不要孩子了,只求不让刘远志坐牢就行。

小小和刘春梅都表示这件事情自己无法做主,让刘秉玉自己去跟满叔谈。受伤的是满叔,并不是自己。

刘秉玉讲话就有些嘴角泛苦:“我们也是没得法子了,如果早晓得是这样,我也不会把这孩子拒之门外,可眼下是没有办法了,远志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他为了这个事情离了婚,自己想起也觉得后悔,想着要是能把孩子要回来,以后老了也有个依靠,如果刘丽华能跟他,两个人依靠着过一辈子也就算了,可哪个晓得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给远志看病,家里的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了,早晓得是这样,不如我们自己掏钱把图图的病给治了,如今后悔也晚了,你们看看,我们拿出最后两万块钱给老满治病,你们也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行不行?”刘秉玉诉了一通苦之后,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小小知道,其实满叔的骨裂花钱花不到两万,如果是满叔自己答应倒是还好办,可如果满叔不答应,自己可就万万不能答应,这种权衡利弊的事情,当然是满叔自己来比较好。

当下小小也不拒绝,反而好声好气地解释:“这件事情最遭罪的是满叔,最害怕的是图图,你要道歉,跟满叔去道歉,你能给出什么条件来,就都告诉满叔,看看他能不能原谅你,我们反正是帮不上忙了”

李贵旺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根本连刘秉玉的话都不答,惹得刘秉玉尴尬的同时,也越发地觉得后悔没有敲打自家儿子,平白无故的送出去两万,如果拿着这个钱去打官司,没准孩子都要回来了又唠叨了几句,刘秉玉发现小小和李贵旺根本都不打算Сhā手这件事,没有了别的法子,只好自己准备去城里跟满叔当面讲清楚。

瞧着刘秉玉走了,小小和刘春梅两个人正讲着这些事情呢,项南上来了,却是告诉小小八卦来的:“哎哟喂,小妹子,你都不跟我讲明白,我才知道我那个嫂子竟然和你男人是同学?什么同学啊?怎么原来没听你讲过呢?两个人是不是谈过什么对象什么的?”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虽然项南猜得不全对,可至少对了一半:吴迪确实是喜欢邓鸣贺的。

“你不八卦你会死么?”小小哭笑不得,自家男人的八卦,小小可不打算深入下去,否则一旦让项南这丫头讲了出去,以后自家男人要成为笑柄的。

“我这不是问一问嘛,你不晓得,那天我那个嫂子回去,在家闹了半夜,又哭又喊的,喊的都是你男人的名字,口口声声都是你男人对不住他,要不是李玉强拦着,我那个极品婆婆,立刻就要来找你男人论理的,她还以为你男人欺负了她呢”项南悻悻地解释道。

小小这叫一个汗:千防万防,没防着那个喝醉了酒的吴迪“你刚才怎么讲的?是李玉强拦着?”小小突然觉得有些惊异。

“是啊,李玉强拦着,李玉强说去了丢丑,不让他**去嘛也幸好是李玉强拦住了,不然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只怕是要被搞砸了。”项南嘿嘿笑着,这姐们,又想歪了。

小小闻言心里接了一句:下午就洞房过了,晚上那都是第二次了,搞不砸的。

“想不到李玉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小小这话却是带着调侃口气的。

“唉,其实这人也满造孽的,他婆娘那样的哭闹,他也不敢高声一句,反倒是伺候得跟妈似的,他**看得都眼红,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好过?’”项南学得绘声绘­色­的。

“那李玉强怎么回答的?”小小来了兴趣。

“李玉强说:当初要不是你把我从北京弄回来,我能成现在这幅模样?”项南讲完,没等小小笑,她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倒也是实话”小小点头。

“什么啊,其实李玉强是怕得罪了这个婆娘,他当公务员的事情就落不到实处,这个事情还需要他的岳父老子帮忙呢瞧着吧,我看这样过下去啊,要不然李玉强被折磨得变态,要么就要离婚的这哪里像是过日子的样子?”项南哼哼着,很不屑的模样。

282神秘的相关部门

小小又是一阵无语:项南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婚姻是肯定容易出问题的,可这关自己什么事?自己甚至还是喜闻乐见的。

项南解释完了以后,告诉小小,这次小小结婚一共用了几间房,都是些什么房型。这才是项南这次上来的主要目的。

这是小小要求项南告诉自己知道的,项南在这个事情上死活不肯收钱,这件事情等于是欠了项南个人情,人情就算是欠下了,也要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人情不是?所以小小坚持要求让项南给个数字给自己。这是准备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还人情的。

项南把情况解释了一番后,邓鸣贺也让保险公司的人开车送了自己回来,小小问起了车子的事情,才知道越野车已经送去修车去了,前脸彻底撞坏,盖子也翻卷了,里面的部件也有损坏,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修不好了可因为涉及到刑事案件,虽然先拿去修理了,如果是几个嫌犯能够赔偿的话,保险公司是不赔偿的。

邓鸣贺在这种事情上没空跟人扯皮,也就一切按规定办了。倒是提起了要买一个大货车的意思:原来的小货车已经不够用,经常一天为了送货要跑好几趟,浪费大量的时间且不说,人也疲惫。

项南一听这话,眼睛亮了:“我说妹夫,你那个车子要是淘汰了的话,给我们用嘛正好我们也需要一个小货车经常采买东西,平日里搭班车太麻烦了。你反正是二手车,便宜点儿给我就行了呗?”

小小闻言笑了起来:“行你说给多少钱?”

“你看着开个价吧?总不能我这个买的人出价钱对吧?”项南笑嘻嘻地瞧着这新婚的小两口。

小小看了邓鸣贺一眼,瞧着邓鸣贺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知道邓鸣贺不计较这些小钱,认真想了想以后告诉项南:“这车子买新车的时候本来也不贵,眼下已经是旧车了,加上又在这样的路上又跑了这么长时间,这样吧,八千块钱行不行?”

平心而论,八千块钱算是半卖半送的价格了,项南既然动了买车的心思,也是去瞧了一番市场的,如今听小小给出这个价格来,顿时笑眯了眼睛:“好你们两口子有钱,一个戒指就几百万的人家,八千块钱我买了,占了你的便宜可就白占了啊你可别介意”

小小喜欢的也就是项南这个直­性­子,当然不会介意,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答应下来。

“回头明天去买大货车的时候也是要上牌的。到时候去办一下小货车的过户手续就行。”邓鸣贺直接说安排,引来小小赞赏的一眼: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做的事情总能让自己觉得舒服。

小小两口子结婚的时候张副市长没有出席,只是让黄秘书打了个封包,且封包也不是什么太大或者太小的封包,就是这样的一个二百块钱的封包,小小也已经很感激了:不是每个人结婚,张副市长都会惦记一下的。

事情忙完了,小小特意领着邓鸣贺提着喜糖去张副市长办公室感谢人家。

这是邓鸣贺第一次跟张副市长有正面的接触,张副市长一早就知道邓鸣贺是自己儿子的同学,华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国外搞金融投资搞得风生水起的一个传奇青年,在国外甚至是自己儿子的半个老师,自然态度热络一些。只是讲话虽然含蓄,却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表露了出来:“小邓既然是学有所成,怎么会想到回国当农民?”

“我喜欢小小农场的阳光、空气、绿叶和水。”邓鸣贺一句话,让张副市长赞不绝口:“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想法的人真是太少了”

小小在一旁貌似真诚地听着,心里却腹诽着:换了他自己儿子要是这么­干­,估计脚杆子都打断了张副市长果然是不怎么赞同邓鸣贺放下那么好的金融专业种地的,绕了一圈以后,婉转地问邓鸣贺有没有兴趣到政府的招商引资部门工作。

邓鸣贺忙笑着婉拒了。

政府都有人才引进机制,作为学历和经历如此华丽的邓鸣贺,想要进市政府进行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那简直是太容易了,作为引荐人的张副市长不仅仅能作为伯乐得到市长和书记甚至省里领导的赞赏,以后如果邓鸣贺在工作中有所作为,张副市长也等于是邓鸣贺的恩人的。对张副市长本身也是一种助力。

可惜邓鸣贺却并没有兴趣跟张副市长携手在政坛创造一段佳话。

张副市长看在自家儿子的份上,也加上了一些惜才的成分,跟小小和邓鸣贺聊了二十分钟,估摸着已经够意思你了,就示意两个人可以走了。

毕竟张副市长也是很忙的。

小小忙起身准备告辞,黄秘书却突然匆匆敲门进来,凑到张副市长耳边耳语了一番,小小瞧着这动作,一时间告别的话也就不好说出口,想等张副市长耳语完毕再道别。

没想到的是张副市长听完了黄秘书的报告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掉头看向黄秘书,语气喜悦中带着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才。”黄秘书说着,还看了小小两口子一眼,小小意识到人家要开始谈事情了,忙出声告辞:“张市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小小,这事情跟你有关。”张副市长忙出声留人。

跟自己有关?瞧着张副市长那一脸惊喜无限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得了全国农业致富带头人的称号了?

正胡思乱想着,张副市长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却依然热情洋溢:“小黄,你先出去,如果谁来找我,你让他先等一等。”

小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能让张副市长这样看重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小小,你们的小小农家菜呢,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人家提出来,让我们再送一些菜过去,进行比较全面的营养和各种毒害物质的分析。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下,你们农场现在出产的各种菜都要一些,你准备好了,打个电话告诉我,我让人去取。”张副市长的高兴劲儿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如果不急的话,明天早上我进城卖菜的时候直接给送过来行不行?”小小倒是没想到能急成这样,忙问道。

“那不行,现在人家要得急,这样吧,你们一会儿让黄秘书带个车过去,你们直接取好了样,然后交给他,行吧?”张副市长的急切超出了小小的想象,倒是让小小愣住了:“是什么部门这样急切?”

“这件事情你先别问,你先去取样,交给小黄就行,其他的事情等分析结果出来以后再讲。你们赶快走吧。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也很着急,你要挑最好最健康的菜,明白了吗?”张副市长却避而不谈,只是再三叮嘱小小要郑重。

小小跟邓鸣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过事到如今,两个人自然不会多问,当下点点头出来,黄秘书已经被张副市长叫进去了,小小两口子等了不过两分钟,黄秘书就出来了。

“走吧。”黄秘书一个字都没有多讲,反倒是一脸严肃,大步流星当先就走出去了。

作为一个副市长的秘书,其实他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可这件事情张副市长居然特意指派了黄秘书去做,可见在张副市长的心目中,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小小和邓鸣贺愣了愣,忙跟上黄秘书的步伐,黄秘书倒是也不罗嗦:“我开越野车,你们的小货车开得慢,要不小邓开着车在后面慢慢跟上,我和小小先回去?”

黄秘书的口吻是商量的口吻,可邓鸣贺两口子却知道,这等同于命令,邓鸣贺点点头,自己走向小货车那边去了。

小小有些忐忑地上了黄秘书指派的一辆越野车,开车的司机是去过小小农场的,问了问去哪儿,车子就出发了。

“黄秘书,到底是什么部门要检验?我怎么瞧着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呀?”小小心里惴惴不安,试图从黄秘书的嘴里打探出一些东西来。

当着司机的面,黄秘书大约是不好讲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你别担心,不会是什么坏事的,你就尽管准备你们农场最好的菜给我就行,其余的别多问,等有了结果,我自然会告诉你。”

小小瞧着黄秘书口风这样紧,估摸着确实是打探不到了,也就打消了想知道具体情况的心思,反倒是黄秘书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你不要跟人家讲,要保密。告诉小邓,也要保密。”

小小愣了愣,心里大胆地猜想着,心念电转之间,一个念头蹦上了脑海,顿时张口结舌,嘴里答应着黄秘书的话,再也不肯多问一句。

283椿芽

无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靠谱,小小都能理解黄秘书的话:身为秘书,不该说的不说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保密都做不到,这个秘书的工作生涯想必会很短暂。

小小一句话也不再多说,黄秘书自然不会多话,一行人到了小小农场,邓鸣贺的小货车自然没有那么快,小小忙找来了刘小海,让他帮忙去收集农场现在出产的各种菜,当然,当着黄秘书的面,小小叮嘱了好几遍:“一样拿个一斤就够了,要最健康的”

刘小海是个好总管,看到小小着急的样子,忙点点头,着急忙慌地叫人去了:“二柱子,你去摘番茄和茄子苦瓜谢长旺你去摘冬瓜南瓜和丝瓜刘德昌,你去摘……”

吩咐完了以后,刘小海没忘小小的嘱咐,看着四散开来的工人们,朝着天嚎了一嗓子:“都挑最健康的一样有个一斤就够了”

“工头,冬瓜哪里有一斤一个的?”谢长旺是个憨厚人,闻声停步,冲着刘小海问。

“你傻啊?超过一斤你也摘一个就行了,难道你还有本事一次摘半个?”刘小海哭笑不得。

吩咐下去后,刘小海回到院子里。

黄秘书刘小海也是见过几次面的,虽然没打过交道讲过话,却也面熟,知道这个副市长的秘书轻易不会登门,登门必定有事。

瞧着小小讳莫如深的模样,刘小海也不打听,只是问:“那还需要不需要清洗­干­净了?怎么包装?”

小小本想说肯定要清洗­干­净,可突然想到黄秘书说的是拿去做检验的,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看着黄秘书问道:“洗还是不洗?”

黄秘书果然不愧是个稳健的人,想了想答道:“平时需要清洗的叶子菜什么的,洗一份,不洗的一份,瓜果什么的都不必洗。”

小小听了这话,掉头去看着刘小海点了点头,刘小海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黄秘书,没有问什么,回头又去水池边上守着了。

邓鸣贺不多时就回来了,小小忙把邓鸣贺叫到一边,把黄秘书的话告诉了他。邓鸣贺瞧着这架势,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等黄秘书拿上了菜走了,小小这才将邓鸣贺叫到了房间,两个人讨论起来。

“你说他们搞得这样神秘,到底是什么部门想要检验我们的菜?如果是有质量问题,不应该是黄秘书听张副市长的命令过来是吧?”小小微微皱着眉,语速并不快。

“嗯。”邓鸣贺附和地点头。

“应该是有人看上了我们的菜,不知道里面的营养成分达不达标,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其他的有毒有害物质,所以特意拿了去检验?”小小继续分析。

“嗯。”邓鸣贺同学从善如流。

“你说,会是什么人值得张副市长这样高兴和重视呢?是省委的?还是中央的?”小小其实最把握不透的是这一点。

能让张副市长这个当官的在意的,莫过于比他更大的官,其余的什么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在张副市长面前表示完全没有影响力,张副市长根本不会因此而喜形于­色­。

比张副市长更大的官,在宝庆就只有市长和市委书记了。而这两个人如果吩咐下什么事情的话,张副市长只需要跟小小实说就行,根本不必这么神神秘秘的,因此小小才会猜测,要么是省里的什么人或者什么部门,要么就是中央的什么部门。

可到底是哪个级别的,小小真的猜不到,因此才需要跟邓鸣贺这个头脑发达的人请教。看着邓鸣贺微微笑的脸,小小暗自决定:只要是邓鸣贺再用“嗯”来回答,她就掐他一下好在邓鸣贺这人真不是普通的聪明,竟然像是看透了小小的小心思似的,没有再“嗯”,咧嘴一笑道:“你想得很有道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就算是中央的某些人的意思,也不会直接一脚捅到副市长的办公室门口,命令这东西,是层层下发的。所以应该是省里通知的宝庆市委市政府,再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通知的张副市长,至于到底想要这菜的人到底是省里的还是更高级别的,我们也只能猜,不能作数的,还要等最后的结果。”

小小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讲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为夫的讲得这么有道理,是不是有点奖励啊?”邓鸣贺笑嘻嘻地凑了近去,涎着一张脸问道。

小小闻言望天翻白眼:这男人食髓知味,现在夜夜不歇且不说,还总是逮着机会就各种纠缠,让小小同学都有些吃不消。

“你哪怕亲我一下也好嘛”邓鸣贺看出了小小的不情愿,只能退而求其次。

小小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展颜一笑后,踮起脚尖亲了邓鸣贺一下。

“嘴嘴”

“好吧,嘴。”小小喃喃自语着,又补亲了一下。

然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搂住了小小,随着温度不断升高,一场天昏地暗的纠缠再次开始了。

“邓鸣贺,你耍赖”清洁溜溜的某人­精­疲力尽地控诉。

“可我看你也没有反对嘛,而且你刚才都很享受好不好?我可是听见你叫我别停,你说还要了的。”不要脸的男人窃笑着又一次得逞。

“……混蛋……”

“洗个澡吧?我给你放好水了?”

“别闹……人家困死了……”

等醒过来都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小小在邓鸣贺的呼唤中醒来,睁开还有些倦意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天亮了?”

“天不是亮了,是黑了,妈妈叫吃饭了,你还不起床穿衣服?”邓鸣贺嘻嘻笑着,把一套家居服给放在了床上,“快穿衣服,不然妈妈该笑你了。”

“……都是你”小小愣了三秒钟后,弹簧般地跳起来穿衣服,边穿边批评,“没日没夜的,弄得我连早晚都分不清了”

“嗯,都是我的错,罚我明天服侍小小夫人三顿”邓鸣贺老实认错。

“三顿你个头啊你想要我死是不是?”小小一脚踹了过去,邓鸣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白­嫩­的脚踝,坏笑着道:“你这个小痞子,想歪了吧?我是说服侍你给你做饭做三顿”

“……你混蛋……”

两口子用最快的速度下楼,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坐在桌子边等着他们俩了,小毛头和图图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先在一旁的儿童桌边坐着吃饭,看见小小下来,图图小朋友非常懂礼貌地叫了一声姐姐。结果嘴里含了一嘴的饭,一声姐姐出来,嘴里的饭掉了一半。

小小吐了吐舌头摸了摸图图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下来晚了,你们下次不用等我们了,你们先吃就行了。”

“这么好的天气,又没得太阳又不落雨,大下午的两个年轻人不做事,睡什么觉嘛?也不怕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爷爷嘀嘀咕咕地,他是辛勤一辈子的人,最看不得辜负好时光的年轻人了,忍不住要教育两句。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尽管知道老人没有取笑他们的意思,两个年轻人还是都红了脸。小小更是一边嘴上保证着,一边脚下踹了邓鸣贺一脚以示惩戒。

端起碗来小小才发现桌子上有两盘平日里很少吃的菜:一碗椿芽炒鸭蛋,一碗凉拌椿芽。

“怎么想起去摘椿芽了?在哪里摘的?”小小愣了愣,问道。

小小几岁的时候,家里穷,没有什么菜吃的时候,爷爷总是从林场摘些野菜什么的回来,椿芽就是其中的一种,爷爷通常用一点盐拌了就能吃,可今天这椿芽却不同,有用鸭蛋炒了吃的,还有凉拌的。

想着小时候的椿芽味道,小小夹起了一根凉拌椿芽放进嘴里,顿时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咽下去后,小小问:“放了醋?”

“嗯。”李贵旺点点头。

“还点了麻油?”

“嗯。”李贵旺再次点头。

“这个味道蛮好椿芽特有的香味一点儿没少,这醋味和麻油的香味还有这几根酸辣椒丝却恰好让这个味道丰富了起来,很好吃”小小又吃了几根后,下了结论。

爷爷吃了两根后也是点点头:“比我们那时候摘下来搓一把盐就吃的时候,是好吃多了”

“爸,你那个年代是什么年代啊?跟现在不一样啦”李贵旺嘿嘿笑着,表情有几分得意,“你再尝尝这个椿芽炒鸭蛋,看味道怎么样?”

小小又尝了一口椿芽炒鸭蛋,虽说李贵旺的厨艺很好,可这椿芽的特殊香味和鸭蛋混合后,小小却不是很能适应,倒是爷爷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两口,李贵旺又问意见:“这个味道呢?”

认真回味了一下后,小小答道:“凭心而论,两个菜各有各的味道,但是我更喜欢凉拌椿芽。这个味道更符合我的口味一些。”

“爸爸呢?你觉得哪个好吃?”李贵旺又问爷爷。

“有吃的就都好吃,哪个不好吃啊?”爷爷一句话,把一桌子人都逗笑了。

“你这个老菩萨,我这是准备试新菜,放到农庄去卖的呢就那么多原料,不能两个菜都上,总要有个取舍嘛”李贵旺哭笑不得。

284经济矛盾

爷爷听了也是笑,随后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你就讲清楚嘛,要是单讲味道啊,虽然讲这个椿芽炒鸭蛋用料子更好,毕竟放了鸭蛋嘛,可我倒是喜欢这个凉拌的。吃着爽口。”

一家子都点头,显然对爷爷的意见很认同。

“那怎么我看你老是吃那个椿芽炒鸭蛋呢?”小小笑嘻嘻地问道。

“我看你们一个人戳了一筷子就不吃了,如果我也不吃,你们这些败家子回头就拿去倒掉了,那不是浪费?我还不赶快吃掉?这可是放了鸭蛋费了油盐的,这要是在我们那时候,鸭蛋谁家舍得吃?都是拿来卖钱换盐的。不晓得人家说盐船三艘的意思?还要我给你们讲一遍?”爷爷解释道。

“你老人家快莫讲了耳朵都听烂了”刘春梅忙喊。

一家子顿时都笑,爷爷这个盐船三艘的故事讲过无数遍了,说的是旧时候一个小伙子去相亲,人家问他有多少财产,小伙子说家里有盐船三艘。人家一听是好家世,妹子就嫁了,结果嫁过去发现家徒四壁只有三只鸭子,就问怎么没见盐船。小伙子指着鸭子解释道:“这鸭ρi股生的蛋,都是拿来换盐的,这不是盐船是什么?”

小小却有些汗颜:尽管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好了,可爷爷­奶­­奶­还保持着质朴的本­色­,并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这才瞧着家里人不爱吃的东西,老人一个劲儿地吃。

李贵旺已经笑嘻嘻的把一盘子鸭蛋椿芽每个人碗里拨了一些:“一个人吃两口就吃完了,你们都挑好吃的,你爷爷­奶­­奶­吃你们不吃的,做得不像样子啊”

自从李贵旺当上村长以后,­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事事争先,总想着要给村里人做榜样,以前还经常跟爷爷讲两句风凉话,如今却跟真正的孝子一样,总是尽量照顾着老人,做的也是一个晚辈的姿态。

小小和邓鸣贺相视一笑,吃了被李贵旺拨弄到自己碗里的鸭蛋椿芽,其实也没多难吃,不过就是相比之下味道怪了些罢了。

饭后邓鸣贺主动帮着收拾碗筷,其余的人坐在客厅聊天,爷爷讲出了舅舅和舅妈回来参加小小婚礼时,私底下跟他提出的要求:“你哥在城里不容易,准备买套房子,说是还短了钱,想开口跟我要十八万先去顶着。我是想着你们也都不缺钱用,所以就有心想要借给他先用一用,现在正好都在,就问问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是有意见呢,就算了,要是没意见呢,我就借给他们了。”

李贵旺和刘春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和不满,这边老爷子刚刚拿到钱还没几个月,那边他们就要买房子,还要借十八万,谁知道这钱最后还不还?

“爸,你已经答应了?”李贵旺问了一句。

“还没答应,这不是先问问你们的意见嘛。”爷爷道。

“他讲了还钱的事情没有?”李贵旺又问。

“都还没借给他呢,哪里有还钱的事情?”爷爷也不是个傻的,都听出来了,这两口子是担心当哥哥的不还钱,独吞了这笔钱呢李贵旺点了一支烟,先没有说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抽掉了半根,才开口道:“爸,这事情是大事,虽然讲我们两口子这一年来都挣了些钱,可毕竟你们也一直是跟着我们的,他没给你们交过生活费吧?我们也没开过半句口吧?要是拿走了你那笔钱的十万,他还不还的我们就都不会计较,可他拿走了十八万的话,就要问问这个还不还钱的问题了。”

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其实要按照小小的想法,这钱都拿走了都没关系,自家老爸不缺钱花,可自家老爸毕竟是个农民,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数字,老爸还是不淡定了。

眼看着因为老爸这句话,一家子直接就陷入了沉默,小小急了,上前拉了李贵旺一把:“爸,你跟我过来一下。”

李贵旺看了小小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起身,还是跟着小小进了厨房。

“我晓得你想讲什么,我也晓得,我是不缺钱花,可我就是别不过这口气。”李贵旺闷声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觉得舅舅和舅妈这件事情上面没有跟你商量,直接就找老人要这个钱,你心里不舒服,加上他们要的数字这么大,超出了你的心理预期,所以你才会这么大的反应,对吧?”小小站在自家老爸面前,看着自家老爸有些郁闷的表情,只能一步一步地安抚。

“是啊就是这样啊”李贵旺立刻有找到了知音的感觉,脖子一梗,不高兴地道。

“你也看出来了吧?舅舅和舅妈挣钱没你多,对吧?”小小循循善诱。

“那我知道,可这挣钱多少,不能列入遗产分配的法律里面吧?难道挣钱多的规定就要少分?挣钱少的就应该多分?”李贵旺其实不舒服还是在这里,他担心舅舅和舅妈拿走了这钱,以后不还了,就等于直接从二十一万的赔偿款里拿走了十八万,除掉爷爷­奶­­奶­花销掉的那部分,剩下的已经没什么钱了。这肯定是让李贵旺不平衡的。

“你想想前几年,前几年我们穷的时候,舅舅和舅妈是不是经常接济我们?”小小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家人掉进了钱眼里,为了钱打官司生口舌,这是让全村人都看笑话的,自己一家子也肯定过得不高兴。

“那也没接济七八万吧?”李贵旺还是转不过脑筋来。

“可那时候舅舅和舅妈有多少钱啊?他们自己日子过得紧,还经常接济我们,你现在这么有钱了,爷爷那点钱他要是想帮衬一下他们,就帮衬了呗,你何必为了这点事情,一家子闹生分了?”小小的话音一落,李贵旺就不高兴了:“你现在有钱了,十几万的钱也可以不在乎,你讲得是,我是不缺这几万块钱,可我也想有人尊重,他们这样做就是不尊重我人不是应该相互尊重的嘛?他们这样算什么?”

小小这才反应过来:舅舅和舅妈因为在自己的婚礼期间,没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却让李贵旺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看来这件事情要成,根源只怕还要从舅舅和舅妈身上找。

可这话怎么跟舅舅和舅妈开口呢?小小犯了愁。

李贵旺却不知道自家女儿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很不高兴地道:“我现在靠自己努力挣了钱,靠自己努力当了村长,村里人都尊重我,没想到自家人倒是不尊重我。那个房子凭什么赔得到二十一万?谁心里没有数?还不都是你和邓鸣贺两口子弄出来的?他们能这样吗?全村上下,不对全镇上下,你去打听打听,还有赔个房子钱赔二十一万的没有?人家镇上有一户,两层的新房倒了,还压伤了一个人,也才赔了十六万五,我们家人皮都没蹭掉一块,他们以为二十一万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小只能点头,却不能再接话。

“他们要借钱,跟我讲一声,我没有说不借的,不至于跳过了我,直接就要拿着钱走吧?这钱再怎么样,我也占一半吧?”李贵旺嘟嘟囔囔地,反正就是心理不舒坦。

小小已经知道今晚是不可能说服自己老爸接受自己的观念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就算你不高兴不同意,你也先不要把话讲死,你就跟爷爷­奶­­奶­讲再想一想,也许前两天他们就打电话来了的。毕竟前些天家里办喜事,他们见你们那么忙,肯定也是不大好讲的。”

这个观念李贵旺倒是能接受,听完了小小的话,想了想就点了点头:“那我就讲我现在手头准备买个中型货车,暂时手上还不够钱,等过两天看看手头的钱的状况,让他们先等两天。”

父女两个从厨房出来,是个人都晓得他们是进去商量去了,如今见出来,都看着他们俩。

李贵旺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脸,嘴上却已经软了:“爸,我这里正准备要买个货车,手头还缺点钱,你让哥哥和嫂子等两天,过两天我这里的钱要是凑手了,再来借钱走。”

爷爷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知道,自己这是有些偏帮了。

可老人心里委屈啊:以前这个女儿女婿生活困难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妇­也经常接济,如今儿子和儿媳的生活出现了困难需要帮助,自己帮他们也是天经地义的。怎么女婿还不高兴起来了?

是以老人虽然口头答应下来,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于是推说要睡觉,早早上楼了。

李贵旺心情也不好,看着他们上去,也说要去睡觉,偏偏图图和小毛头两个人在搭积木,还没有想睡觉的念头,刘春梅只好让李贵旺先上去睡觉,自己照顾着图图,等孩子睡觉了再睡。

可李贵旺在楼上又叫刘春梅,刘春梅无奈,跟小小交代了一句:“你先照看着图图,我上去看一看再说。”

285各个击破

等刘春梅上了楼,小小跟邓鸣贺互相看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邓鸣贺人­精­似的一个人,怎么能看不懂这其中的道道?不过是不愿意多话,更多的时候愿意隐藏自己的聪明才智罢了。无言地伸手拍了拍小小的背。只有图图小朋友,跟小毛头两个人将足有上百块的积木认认真真地搭建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城堡,瞧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认真的样儿,小小不由得一阵羡慕:还是孩子的世界单纯啊不多时刘春梅下来,抱了图图上楼,同时也招呼小毛头去睡觉,小小眼尖地看到,刘春梅眼睛有些发红肿胀,瞧着像是哭过的样子。

邓鸣贺拉着小小也上楼睡觉,两个人回了房以后,却哪里睡得着?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心思做什么了,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是邓鸣贺开解她:“你看看事情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就想办法处理就好了,完全犯不着这样发愁。毕竟发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小叹了一口气,把情况跟邓鸣贺解释了一番后,有些郁闷地道:“眼下都知道我爸这样是不好的,可我爸讲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如果按照我爸的来,让我舅舅和舅妈专门打电话给我爸的话,却怎么看都像是让我舅舅和舅妈跟我爸赔礼道歉似的,这也不对,你讲是不是?所以你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办才好?”

先伸手揉了揉小小的头,邓鸣贺这才略带调侃地道:“不就是个自尊心的问题嘛?这件事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艰难,你别着急,我来给你想办法解决”

小小知道邓鸣贺聪明,看着邓鸣贺,只等他给出解决方法来。

“这件事情啊,不能急,先慢慢来。”邓鸣贺神秘一笑,这才安抚道。

小小哪儿能不急呢?一巴掌拍在了邓鸣贺的大腿上,娇声斥道:“我妈都哭了,你还叫我不急?”

“好好好,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别打我,我什么都招了”邓鸣贺忙讨饶。

“这件事情啊,第一步还是要让爷爷­奶­­奶­高兴起来。”邓鸣贺解释着,将事情梳理了一遍,当然,邓鸣贺充当的是军师的职责,具体负责落实的,还是小小领导。

小小第二天上午卖完了菜一回家,就搂着爷爷好一通的撒娇。奈何爷爷心情不好,也就没耐烦心搭理小小,这是看着这个小丫头扭股糖似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撒娇,嘴里却没­精­打采:“走开啊,这么大的人了,这么娇滴滴的,像什么样子嘛”

“爷爷,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我爸并不是不同意借钱,只是这心里呀,总想着舅舅和舅妈应该跟他讲一句,他这心里才下的来,他总是认为那些钱我妈有一半,当然,他这样的想法肯定不对,这钱就是你和­奶­­奶­的,他这样想是肯定不对的。可他现在这别扭劲儿,我们瞧着都觉得不舒服,要不然,你跟舅舅和舅妈讲一讲,让他们打个电话给我爸讲一句?”

“你爸那时候讲得很明白,这钱是我们两个老人的,我们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愿意给谁就给谁,怎么一有了事情,立刻就反悔呢?”爷爷也是很不忿的。

“当然您老人家是对的,可我爸不是刚当上村­干­部嘛?这个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需要你这个老书记多多包容多多指点不是?你老人家怎么还跟他较真起来了呢?”小小嬉皮笑脸地给老爷子捶着肩膀讨好道。

“唉,我也不想较真的,可他确实是不愿意啊,我这个做爹的,哪里不想一碗水端平了?可眼下瞧着就是贵旺和你们有钱,你舅舅和舅妈没钱,我是做父母的,一块田里的秧苗,长得矮了的,总想着拉拔一些,让他跟其他的兄弟一般高,你说我这样做,有错吗?”爷爷其实不是真的生气,却是有些失望的,觉得没有人理解他“我也想让舅舅和舅妈能够拿到这十八万,要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行?毕竟按照农村的老规矩,至少我妈是应该占一半的,舅舅和舅妈要花钱我都能理解,可你能不能让舅舅和舅妈打个电话,跟我爸和我妈讲一声,至少我爸面子上要过得去吧?”

小小再三提到了面子问题,让爷爷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想了想以后,这才开腔:“让你舅舅和舅妈打电话问题倒是不大,可问题是如果让舅舅和舅妈打电话,你爸还没有消气,回头跟你舅舅和舅妈讲话不注意,两边闹僵了怎么办?”

“只要你老人家答应下来了,我负责去劝我爸,让我爸回心转意,让我爸通情达理,让他答应舅舅和舅妈借钱的事情。”小小忙下着保证,生怕爷爷反悔了一般。

眼看着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爷爷心里也就轻松了些许,指了指自己的二楼:“我那个衣柜里,有饼­干­,去拿了吃吧。”

小小忍俊不禁:自家爷爷和­奶­­奶­两个人都是喜欢积攒东西的,零食什么的也不例外,衣柜总有一个角落是拿来存放各种零食的,平时自己很少吃,都是给孩子们留着的。这也是老辈人特有的习惯,总是愿意用糖果让孩子们高兴。

“爷爷,我是大人了好不好?那些饼­干­什么的,你早点吃完,千万不要再留着了,留的时间长了,当心招老鼠。”小小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鼠?不会的,小宝和大黑带着一群小狗崽子平日里没事就是抓老鼠,这农场上下的老鼠,基本上都被他们咬死完了。”爷爷摇摇头,看着匍匐在沙发旁边的小宝和大黑嘿嘿一笑。

小小略微诧异之后,也就放下心来:自己爷爷这算是放开了心思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该去做自己老爸的思想工作了。

老爸李贵旺眼下在农庄忙活着,今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李贵旺总是要守在那里的。

等下午两点半,吃中午饭的客人走了以后,李贵旺总算是闲了下来,小小忙抓着他说是让他去鱼塘边看鱼去。

一讲到鱼,李贵旺就发愁:“老满在医院,现在还是赵东来在照顾,我看医生的意思,竟然是让老满再住些天,你妈天天带着个­奶­娃子,别的事情都做不了,偏偏图图又是个丢不得手的,如果托付给别人招呼,又怕回头让刘丽华和刘远志两个人抢了去。如今又没有别的法子,鱼塘里的鱼可是吃得一根草都不剩下的。”

小小明白李贵旺的意思:虽说都是割草喂鱼,满叔总是喜欢尽量割­嫩­一些的,而刘小海招呼人来接替老满做事的这两个人,却显然没有老满做事的心细,也没这么尽职尽责,平日里也就是完成任务了,根本无法保证原来的质量。

也因为这,小小才明白满叔为自己家做事是这样的尽心和细致,对满叔更加多了一份敬意。

“就算是他出了院,也不能马上做事啊,先别急。”小小醉翁之意不在酒,拉着李贵旺到了池塘边,这才开始讲舅舅和舅**事情,“爷爷会和舅舅和舅妈讲,让他们专门跟你讲一声,可是舅舅和舅妈他们这些年对我们的帮衬是很大的,哪怕就是投桃报李,舅舅和舅妈借这些钱,咱也不能有意见。否则咱们就是忘恩负义了。”

李贵旺嘴里嘀咕着:“我也不是不肯借,可总有个章程吧?这钱是准备不准备还的?要是准备还的话,有个时间限制没有?还是一直拖着,等哪天中了五百万大奖了再还给我?”

“嗯,爷爷回头跟舅舅和舅妈讲好了以后,他们打了电话过来,你不要乱发脾气,耐心听他们讲完了,只要讲得还客气,你就不要计较了,就让一让他们,钱借给他们就是了,毕竟爷爷­奶­­奶­也都是想要照顾两个孩子。这就跟我和妹妹两个孩子,今后如果我能挣钱,妹妹眼看着没有钱,你手里有个几十万,妹妹求到你头上了,你会怎么办?这样想一想,心里是不是就能平衡了?”小小不惜用自己来打比方。

好在这个比方让李贵旺显然震动了,想了半天,自己也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女儿为了钱闹纷争,而且小小的问题仔细一考虑,确实如此,自己还真的会帮着经济条件弱的那一个。

“你讲得我也理解了,你爸爸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放心好了,只要他们讲得还算客气,我就一定不会发表什么不好的言论,可要是他们讲的话太大句了,气到我的话,你也是晓得我的脾气的人,我是不会让什么的。这种在斗气上吃亏的事情我是不做的。”李贵旺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小小知道,自己这个老爸,并不是个很固执的人,只要能说服他,他就能顺着你的意思走。

“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爷爷­奶­­奶­,让他们安心,也不必再着急了。”

286派兵守卫

跟爷爷­奶­­奶­一说,爷爷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完美解决的,只要女婿能够答应借钱给儿子渡过眼前的麻烦,也已经不错了。]

­奶­­奶­对这件事情的角度却有些不同,跟爷爷嘟囔着:“早晓得这钱打了官司拿到手了以后,直接一边一半分给了他们就完事了,后面要借也好要帮也好,都是他们两姊妹的事情,再也和我们老的没得关系了!”

小小在一旁听得也是暗暗点头:­奶­­奶­的想法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是这样的建议,自家老爸老妈和舅舅舅妈估计都讲不出口吧?

到了夜里,舅舅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语气亲亲热热的,李贵旺论到底,也不过是个有些好面子的农民,听着舅舅谦逊询问的语气,小小发现自家老爸的表情也舒缓下来,嗯嗯啊啊的答应了不说,还讲了些气话,说是如果舅舅和舅妈拿了这十八万还是不够用的话,自己也可以再借一些钱给他们的,倒是让舅舅和舅妈都有些吃惊。

爷爷­奶­­奶­看着李贵旺打完了电话,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小小估摸着,想必两位老人也都放下了心。不会再担心儿女为这件事情闹矛盾了。

两位老人都不敢主动问结果怎么样,只是用眼神瞧着李贵旺,希望能从李贵旺的嘴里了解到这个电话到底都讲了些什么。

李贵旺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于是把舅舅的话大致地复述了一番,又加上了一些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想法,意思是舅舅态度很好,本来也是自家人,只要话讲到了,这件事情他没有意见了,爷爷要是觉得十八万还不能让舅舅和舅妈渡过难关的话,就是把手里剩下的一点钱都借过去给他们用着都行。

既然是得到了解决,两姊妹的关系也还和睦。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自家老爸帮忙去买中型的货车,车子自然是要厢式货车,小小让广告商在上面帮忙喷上了自己的小小农家菜和系列产品的宣传画,也算是给自己的农家菜打流动广告。

中型厢式货车上户的同时。项南也跟着去办理了小货车的过户手续,小货车就算是转让给了项南了。

邓鸣贺的车子也修好了,那三个帮刘远志的忙抢人的小兔崽子家里都是没钱的,自然没办法赔偿,最后保险公司给赔偿了所有费用。]

李贵旺是跟着一起去提车的,办好了中型货车的相关手续以后,李贵旺先开着车回了家,小小和邓鸣贺一起去了医院接满叔,满叔终于能出院了。

赵东来在医院照顾了满叔这么些天。倒是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耐烦和不满的情绪来,反倒是因为小小给开出了一天五十块钱的日工资,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三推托不掉之后才收了下来。

满叔一回到家,图图看到久违了的爸爸,刚才还跟小毛头欢天喜地玩耍的孩子,一下子就泪水满眶,哭得委屈得很。

这让刘春梅在一旁哭笑不得:“哎哟喂。这个小坏蛋,哭得这样伤心,要不是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晓得我这段时间对你不错,还要让人觉得我虐待了你呢!”

满叔虽然人坐着轮椅,脚打着石膏,却并不妨碍他抱图图:“我家图图想爸爸了是不是?图图这些天都长胖了!”

父子两个搂着亲昵了一会儿,图图就又高兴起来了,咯咯笑着把手里抓着的积木递过去给爸爸玩。那表情跟献宝似的。

“这是什么呀?图图的新玩具呀?图图玩,爸爸不玩。”满叔瞧明白了是积木以后,又还给了图图,知道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满叔也是高兴的,伸嘴就去亲图图。

“痒!痒!咯咯咯!”图图只是搂着满叔,一边小脑袋左右扭着躲避满叔胡子的触碰,一边咯咯地笑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呢,人却笑开了怀。

“小妹子。春梅,医生讲了,要拆石膏,至少还要一个月,前段时间麻烦你们给我照顾图图,还专门让赵东来照顾我,话我不会讲,可我心里有数的。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我在家带图图,这农场的事情我暂时做不了,不能做事了。你们见谅一下,等拆了石膏能动弹了,我立刻就会做事的。”满叔搂着图图,有些歉意地解释道。

“没事的满叔,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伤兵上阵啊?再说农场的人多,不担心没有人帮忙做这件事情的。”小小忙安慰道。

满叔搂着图图准备回去的时候,小小又提醒了一句:“满叔,你的腿不方便这这些日子,身边常年带着大黑,让小宝领着七小管着农场就行了。”

“唉!我晓得了。”满叔答应着,领着图图回家了。

黄秘拿走了菜以后,过了小半个月都没有回话,小小以为是自己的菜没有通过检验,也就不往心里去了,可这天却突然接到了黄秘的电话:“小小,你赶快来一趟市委市政府。”

小小估摸着是那件事情有了结果,忙叫上邓鸣贺,两个人开车去了市委市政府。

黄秘没让邓鸣贺进去,邓鸣贺就老老实实地在黄秘办公室喝茶。

小小遵照指示,单独进了张副市长的办公室。

果然,到了张副市长的办公室,张副市长很严肃地跟小小谈起了送检的事情:“李小小,蔬菜检验是通过了的,现在我想了解一下,邓鸣贺的国籍是中国还是外国?”

“他在外国工作过,不过国籍还在中国。”小小心中打了个突,查国籍,这事儿正常情况下轮不到张副市长来啊?顿时感觉事情比较重大。

“是这样的,这次送检的菜很符合相关部门的要求,因此准备专门划分出一片菜地来,供应相关部门的菜,现在暂定是三亩地。种子会有人提供给你,你的人负责种植,安全问题你不必担心,会有一个班的士兵专门负责守卫。”张副市长的话让小小有些愣神。

几乎不用问,她也已经明白了:这相关部门,指的估摸着就是专门负责中央某些领导的饮食健康的部门,既然是定了,自己几乎也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小小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张副市长已经做出了许多的指示:“这件事情你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到处议论,无论村里谁来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同样的话,你也要告诉你的家人。镇上和村里我都会让人招呼一声,划拨的菜地我还会派一个班的士兵驻守在那边,他们自己在菜地旁边修房子,因此造成的损失,市里会补偿给你。”

“好的。”小小点头应诺道。

事到如今,不说好,还能说什么?

张副市长又叮嘱了一些话,这才让小小离开。

小小和邓鸣贺上了车以后,小小将事情告诉了邓鸣贺,张副市长也明白,这种事情,小小的家里人是必然要知道的。

邓鸣贺听完了,好一会儿没做声,等车子出了城到了郊外,邓鸣贺才问道:“我怎么瞧着你不高兴?”

“农场本来是我自己的,我承包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突然划了几亩地去给种指定的菜给指定的人吃我还能接受,这派一个班的士兵来驻守,就像在我的房间里又安了一张床似的,你身边突然多了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同房,你是什么感觉?”小小闷闷地问。

“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接受,你不去理会就是了。”邓鸣贺轻笑道,小小这比喻有趣。

“是啊,我只能这样考虑啊,可心里不舒服嘛。”小小点头,人可不就是这样么?无法反抗,自然就必须接受。

“其实对你的农场和爸爸妈妈的农庄是有好处的,虽然规定不许对外说什么,可毕竟是有士兵守卫的,人家多少都能猜得到一些,这算是隐形的广告了。”邓鸣贺安慰道。

“嗯,只能往乐观的方向想啊。”小小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后有些欣慰地道,“我种地以前,没想过自己的菜有一天会被‘有关部门’看上。想不到种菜也是能种出个未来的。这也算是一种认可吧?”

“当然算!”邓鸣贺立刻肯定。

“哎呀,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种菜的状元了?”小小立刻就笑了,其实很多事情,只要自己能想得通了,心态自然就会变好了。

“嗯,你是状元,我就是状元郎!”邓鸣贺附和道。

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邓鸣贺,两个人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回到家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小小去农庄找了老爸老妈,他们都还在农庄那边忙,说是晚上还有三桌人要留下吃晚饭才走,先跟厨房和前面帮忙的人讲好,一部分人可以先下班,另一部分还要等到晚饭后才下班。

小小瞧着老爸老妈一心忙挣钱,想着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索­性­等吃晚饭以后再说。

287不速之客

晚饭桌子上,小小把今天去市委市政府的事情认真地跟家里人讲了,随后,又告诉家里人张副市长的叮嘱,不能跟外面的人一起猜测什么,更不能对外议论什么。

李贵旺喜形于­色­:“我是讲前些天怎么镇上来人领着几个不知道哪个部门的来调查我们家的情况呢,开始我还以为是为了我当村长的事情来调查,原来是为这个啊”

刘春梅则有些紧张:“这些当兵的会拿枪嘛?”

“你废话不拿枪,拿根烧火棍哪?”李贵旺驳斥道。

“我这不是问一问嘛你又见过了?”刘春梅不服气。

“啪”的一声响,却是爷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顿时把一桌子的人都惊了一跳,看向爷爷时,却见爷爷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地冲着李贵旺道:“把酒拿出来,我今天要喝一杯”

邓鸣贺见机得快,忙去拿酒拿杯子。酒筛上,爷爷这才有些激动地道:“我­干­了一辈子的**工作,如今我们家居然能种出让国家领导人吃的菜来这就是一种对国家的贡献我今天高兴,我们一家子喝一杯”

爷爷是个老党员,对党和国家的忠诚是这个家里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这样的激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小开始没有想到老人会激动成这样,可如今瞧着却又理解了:老人这是真的高兴邓鸣贺是个乖巧的孙女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爷爷,我陪你喝一杯。”

爷爷更高兴了:“今天我们一家子都喝一人喝一点儿”

刘春梅看了李贵旺一眼,李贵旺点点头,于是刘春梅起身又去拿了几个杯子,小毛头歪着脑袋问:“爷爷,我喝点啤酒还勉强,喝白酒不大好吧?”

“你想什么呢?你小孩子喝什么啤酒白酒的?你喝牛­奶­冰箱里有,自己拿去”邓鸣贺训了一句后,小毛头乖乖地在众人的笑声中起身去冰箱里拿牛­奶­去了。

饭毕,微醺的爷爷在­奶­­奶­的埋怨声中摇摇晃晃地上去睡觉去了,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也喝了一点儿酒,脸­色­酡红地上楼休息。

又是一夜春风。

两天后,就有农林所的人来了,专门挑了一块向阳靠边的坡地,又是取土样又是折腾的,最后交给了小小一大包种子,说是优选的好品种,再三交代如果有任何问题,叫人过来或者打电话咨询都行,弄得小小像是从来没有种过地的小白似的,让小小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更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同时还来了一个当兵的,左右看看后,就在坡地不远处一片稍微平整些的地上选了修房子的地方。

等这些人折腾完了走掉以后,小小看着被指定的一大片菜地上还没有采摘的菜道:“看来要赶快让人把这些菜给收割了才行了。”

他们很会挑地方,果蔬都是向阳的山坡最好种,小小这整个农场中,这一片地应该是阳光最充足的,虽然有坡度,却相对平缓,种菜很方便。只是小小有些忧心忡忡的是:“要是他们吃我们种的菜,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会赖到我们头上吧?”

“你想多了。”邓鸣贺笑着摸了摸小小的脑袋。

“现在的医学和各种检测设备这样的发达,如果是有问题的东西,根本进不了他们的嘴巴,何况我们种菜一直都是按照固定的程序在种菜,也一直都卖得很好,又怎么会出你说的那个问题呢?他们真要是生病了,自然会有医生给他们诊断,现在再也不是古时候因为一点儿事情就大动刑罚的时候了。”邓鸣贺瞧着小小有些担忧的脸,出声安慰道。

农场有那么多的工人,又有村里人关注着,小小家来当兵的人的时候,人家还没觉得怎么奇怪,可当这些当兵的请了人开始修建住房时,村里人开始好奇了,纷纷来跟小小一家子打听,这不,小小又让德银大爷给缠住了:“小妹子,昨天天我问你爷爷这是做什么,你爷爷不肯讲,就是笑,笑得那叫一个高兴,可偏偏又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今天可是要告诉我才行。”

“德银大爷,你是不晓得,我们这个几亩地的产出都预订给了人家了,人家叫谁来守着,种出来的菜怎么吃,怎么运,那都是人家的事情,我们只管种菜,不管收菜,也不管打听消息。我自己都还不知道什么呢。我爷爷更加不知道什么,别猜了,让人家折腾人家的,不是挺好么?”小小笑着解释道。

德银大爷一看小小这个态度,立刻兴趣高涨,开始猜测起来:“莫不是给首长们种菜?不然哪里来的当兵的?瞧着那房子的样式,修的是住房呢”

“这我可是不知道,要不你问当兵的去。”小小笑着推脱着,借故就走了。

当兵的如果不会保密,他们也就不会来做这件事情了。倒是刘春梅暗地里替这些当兵的很不值得:“这些娃娃也就是十几岁的,当兵都讲是光荣的,结果却来守菜地,这跟在农村当农民有什么区别?要是我家孩子当兵被安排去守菜地去了,我立刻就把他叫回来种菜。”

“你讲什么呢?当兵就是光荣的,像你这么不懂得珍惜荣誉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爷爷立刻不高兴了,训斥道。

刘春梅赶忙噤声,不肯再跟爷爷辩论这些事情。

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项南等人都来问过,小小一律讲不知道。人家套话她也不接话,由得人家去猜测。

倒是邓鸣贺的叔叔和婶婶突然登门的时候,小小和邓鸣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怎么找来的?

由不得人多想,他们已经站在面前了,风尘仆仆,面带讨好和嫉妒。

刘春梅第一次见到邓鸣贺家的亲戚,虽说知道他们和邓鸣贺是有些嫌隙的,可好歹是亲叔叔,都找上门来了如果不理不问的,于礼不合。刘春梅于是堆起了笑脸把他们让到了客厅坐下。

看着小小家三层楼的别墅,里面大方典雅的家具,叔叔和婶婶才明白自己努力从邓鸣贺手里抠出来的钱修建的房子真的不能跟人家的比“鸣贺,怪不得你要入赘,原来小妹子家有这样好的房子呀这要不少钱吧?”叔叔和婶婶自来熟,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地转悠起来,邓鸣贺一路跟着转,这是担心他们顺手牵羊,微微皱着的眉从看到他们开始就一直就没松开过。好容易等他们看完了,重新到了一楼的客厅中坐下,邓鸣贺才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去看爸爸妈妈,听讲你们结婚了,我这个亲叔叔竟然都不晓得,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我应该来的,这不,想着也没得好远,就打听着坐车过来了。”叔叔极少讲话,这番却主动接话。

“是爷爷­奶­­奶­告诉你们的?”邓鸣贺有些不信,爷爷­奶­­奶­都得了邓鸣贺的叮嘱,不要将自己家的情况讲给叔叔婶婶听,按道理不会讲的。

“老的哪里肯跟我们讲哦?当我们是做贼的一样防着,连话都不肯跟我们多讲一句,是他们养老院一个老人告诉我们的,你爷爷­奶­­奶­从你们婚礼当天回去以后,就在养老院逢人就吹嘘,讲自己有个能­干­的孙子,结婚是那样的排场,家里是那样的有钱,养老院哪个老人没听他们唠叨了十来遍?”婶婶撇了撇嘴道。

小小闻言直皱眉:老人怎么会这样?

“那么说今天过来是做客的?”邓鸣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的叔叔婶婶,他们的贪婪在邓家村人尽皆知,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来看自己?这是有所图来了。

“当然是做客的。”婶婶却抢在了叔叔前面答话。

“那好,我们这就准备吃中午饭了,吃完了饭,我送你们到车站去,晚上还有火车的。”邓鸣贺起身就准备金厨房帮厨,竟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们多讲。

“我们好不容易过来,火车颠颠簸簸的,骨头也都要散架了,你就这样招呼我们哟?”婶婶声音尖利起来。

“我肯留你一顿饭,是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你别以为当年那些事情,我就都给忘了,你最好能弄明白你们的身份,我没拿你们当亲戚看,就像当初你们没拿我当亲戚看一样。”邓鸣贺冷声道。

“当年我们也是屋里困难,才会那样的。”叔叔和婶婶顿时一脸讪讪地,嘴里喃喃解释着,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邓鸣贺瞧着这架势就知道,他们听了这样的话居然不回嘴,完全不是他们的风格,显然,他们有足以让自己忍下嘲讽的理由,这才能忍得住。

“鸣贺,怎么这样讲话呢?好歹是你的叔叔婶婶,不管以往有什么对错,既然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了,总要吃顿饭住一夜再走嘛?家里住不下,项南的山庄还是能住得下的,在那里住一晚上再让人走嘛。”刘春梅忙从旁打圆场。

288缺多少钱才能完事?

小小在旁原本一直没有开腔,毕竟这是邓鸣贺的家事,自己虽然已经跟邓鸣贺结婚,可保守的做法,自己也不该Сhā嘴,却没料到老妈会突然开口打圆场。

小小不由得暗暗叫苦:妈呀,你这不是做好事,你这是添乱啊如今老**话已经出口,小小想要再弥补都来不及了,加上爷爷­奶­­奶­听着动静从楼上也下来了,见来了陌生的客人,也忙问是什么人。

刘春梅已经热情介绍了起来:“这是鸣贺的叔叔和婶婶。”

“哎哟,原来是鸣贺的叔叔婶婶啊”爷爷­奶­­奶­自然也是不知道两家有解不开的仇怨的,虽说听讲了不少关于叔叔和婶婶的坏话,却总觉得是邓鸣贺讲得夸张了,如今见两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爷爷立刻就涌起了同情心。

“快坐快坐。贵旺在煮饭了吧?等下一起喝两杯。”爷爷­奶­­奶­都是老派的思想,总觉得上门都是客,何况是邓鸣贺的亲叔叔和亲婶婶,再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毕竟人家也登门来了,又是长辈,能原谅的也就原谅了,因此想做个好人捏圆了这两代人。

邓鸣贺瞧了刘春梅一眼,又看了爷爷一眼,沉默了。

只听着爷爷­奶­­奶­和刘春梅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话,叔叔和婶婶一脸纯良地回答,邓鸣贺和小小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个人借口去看一看洗菜的事情,走了出去,临出门前,邓鸣贺还特意上三楼把自己的房间给锁上了。

要说这房子里哪间屋子的东西最值钱,莫过于邓鸣贺和小小的新房,光小小的首饰就是好几百万。

两个无底线的人此刻装得再纯良,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居心的,总会提出各种要求想办法占更多的便宜,更不可能因此就弃恶从善,因此,就算是邓鸣贺有心化解这段嫌隙,也必然还会有新的嫌隙生出来。

小小和邓鸣贺都深知这一点,因此邓鸣贺才会这样的不客气,却没有想到刘春梅和爷爷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和想法。这样一来,如果邓鸣贺阻止,就有扫刘春梅和爷爷面子的嫌疑。

邓鸣贺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叔叔和婶婶,给爷爷和刘春梅留下个不近人情的印象,索­性­就避开了他们,任由他们施为,只要让他们露出了尾巴,提出了条件,家里的长辈们自然就能明白邓鸣贺的态度是不无道理的。

走出了屋子,小小伸手低声跟邓鸣贺道歉:“不开心了吧?我妈他们是不了解情况,他们也不是有意跟你唱反调的。”

“你放心,这点我是清楚的,不会去计较这些事情,你也要往心里去。他们现在装,可我相信他们不会一直这么装下去的,妈妈和爷爷他们总会知道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邓鸣贺反手握了小小一把,倒是反过来安慰起了小小来。

两个人在地里忙乎着,直到家里叫吃饭,这才携手回家。

饭桌上丰盛的菜肴已经让叔叔和婶婶两个人嘴馋得直咽口水,爷爷充分发扬了乡村人好客的优点,给叔叔倒上了一杯酒,叔叔开始还说不喝,可在爷爷的热情介绍下,叔叔忍不住馋虫尝了一口,就犹犹豫豫地放开了盖着杯子的手,于是爷爷就将四两的啤酒杯给倒了大半杯,小小估摸着,至少能有三两。

婶婶有心让叔叔少喝点儿,拽了一把叔叔的袖子:“你酒量不好,少喝点儿”

叔叔一把抽出了自己的袖子,有些不满地看了婶婶一眼:“这是人家自己酿的米酒,喝一点没关系的。味道好着呢,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喝”婶婶嫌恶地瞪了叔叔一眼,似乎是怪叔叔这样做不顾这次来的目的,会误事,奈何叔叔根本不听劝,婶婶瞧着没用,又不好意思有太大的动作,只好尴尬地冲着爷爷和刘春梅李贵旺一家子笑。

爷爷和李贵旺举杯相邀:“来来来,先喝一口,看看这个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叔叔和婶婶这些年过得并不好,虽说得了邓鸣贺那些钱修了个房子,可最近几年家里的儿子邓鸣宇不成器,已经将家里的积蓄败光了。

加上两口子不孝顺,在村里人缘也不好,村里没有人愿意帮衬他们,跟村里人极少交往了,就连红白喜事,他们也不会去行礼帮忙,自然也就没有酒菜吃。这样的好酒好菜,平日确实没多少机会吃得到。

果然,这一杯喝下去,叔叔的脸就涨红了,眼见着讲话舌头就大了起来,开始结结巴巴的。

婶婶看着着急,桌子底下踹了叔叔一脚,叔叔却会错了意,以为婶婶是提醒自己开口说出此行的目的。

当下叔叔略有不满地斜了婶婶一眼,有些怪婶婶不信任自己,为了显示自己是没忘记正事的,开口就将此行的目的讲了出来:“我们现在日子过得难,鸣贺他弟弟不争气,隔三差五地惹祸,家底子败光了,吃了上顿愁下顿,如今也是没得法子了,听人讲鸣贺的经济宽松些,总是一个爷爷出来的,这不是过来看着能不能让侄子帮衬一下。”

刘春梅和李贵旺对视了一眼,都略显诧异地看了看爷爷,却见爷爷也是一脸的诧异。

愣了愣后,还是爷爷开了口:“不晓得鸣贺的堂弟是惹了什么祸事?”

“打架把人打伤了,住院费要赔啊?一赔就是五千多到外面抢东西,把人捅伤了,人进局子里去了,医药费还是我们当父母的赔啊我有什么法子?”叔叔果然是喝多了的,没看到婶婶的眼­色­,一不留神就将大实话讲了出来。

婶婶气得一脚踹在了叔叔的小腿骨上,把叔叔给疼得当场就痛叫了起来:“哎哟你踢我做什么?”

“自己管孩子没管好,到这里来丢人现眼的还不喝你的酒”婶婶带着些警告的语气叱责道,随后又冲着李贵旺一家子陪起了笑脸,“对不住啊亲家母,我这个男人喝不得酒,偏偏还爱这个口味,喝多了乱讲话,莫计较啊”

“哪里会呢”刘春梅­干­笑着答道,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这犯了法却让别人来帮忙借钱赔,这可怎么赔?自己一家子都是老实人,瞧着这邓鸣贺的堂弟却是个不省心的,摊上这么个孩子的话,多少钱都不够折腾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刚才的帮腔。

“你这个人真是的,对我爸我妈不好也就罢了,怎么对我也是这样呢?我好歹是你男人,是你的天下脚那么重,你是踢牛马啊?你是要翻天了是不?”这一会儿的功夫,叔叔已经低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发现腿上踢破了一块皮,估摸着明天一早起来肯定是一大块的淤青,再看看自家婆娘的塑料高跟鞋尖尖,心里顿时就来了火,抬头就叱责道。

“你灌黄汤灌癫了是不是?在这里撒酒疯?你不要喝了,我扶你去睡觉”婶婶一看不好,忙起身要去搀扶叔叔。

“哎哟,饭还没吃呢,怎么就睡觉?”刘春梅忙起身,李贵旺也起身帮着扶住了人。

婶婶已经趁着这一扶的功夫,手指头捏住了叔叔腰间的一点儿皮尖尖狠狠地扭了一把,叔叔疼得硬生生地哆嗦了一下,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也顾不得跟自家婆娘计较了,也跟着就坡下驴:“我头有些晕,只怕是真的喝多了,哪里有床给我睡一下?”

“这会子要不到刘正的屋里先躺一会儿,总要吃了夜饭才下去睡觉吧?”刘春梅有些犹豫地道。

“也好也好”婶婶忙帮着答应下来,随后在刘春梅的引领下,婶婶搀扶着叔叔上了二楼进了小毛头的房间。

小毛头冲着邓鸣贺做了个鬼脸,却没成想得了邓鸣贺一个警告的眼神,立刻就老老实实了。

等服侍叔叔躺下了,婶婶在刘春梅的热情邀请下再次到餐厅坐下来吃饭,连连道歉:“我们的家庭条件不好,我家男人难得吃得到这么好吃的菜喝到这么好的酒,这不,有些喝高了。我们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莫见怪。”

刘春梅虽说心里觉得有些别扭,却好歹没有挂在脸上,当下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饭后,婶婶和刘春梅又聊了些家常,婶婶主要还是打听刘春梅家的收入,邓鸣贺是做什么的,一家子这个农场一天能挣多少钱。小小在一旁垂着头听着,这不外乎是准备看看开口要多少钱合适的意思。

总算刘春梅还没糊涂到什么都往外吐的地步,嘴里只说自己一家子也是农村种菜的,搭帮了政策好,日子比别人家好过一些罢了。

“你们这已经是神仙的日子了,不像我们,吃了上顿愁下顿。”婶婶愁眉苦脸的模样就是试图挑起刘春梅的同情心,而刘春梅的同情心和好奇心果然也被挑起来了,忍不住主动问道:“侄子的事情,还缺多少钱才能完事儿?”

289恩将仇报

婶婶脸上激动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后就十分诚恳地道:“我也晓得,你们就是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你们挣的,我们不该来打这秋风,可我们这也是没得办法了,这才厚着脸皮子找上门来。倒是让亲家母见笑了。”

邓鸣贺的父母已经过世,婶婶如果是个待邓鸣贺好的,当初收留了邓鸣贺的话,也确实相当于邓鸣贺的母亲了。

可婶婶对邓鸣贺确实是不好,也从来没有收留过邓鸣贺,因此三番两次叫刘春梅叫亲家母,邓鸣贺听了是很恼火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刘春梅也听得别扭,这个冒牌“亲家母”第一次上门,却明说是来打秋风的,让人总是不舒服。

婶婶又讲了许多场面话,这才吐了口:“我还缺了一万二千块钱才能渡过这个饥荒,不晓得亲家母能帮衬多少?”

这话落入刘春梅耳中,刘春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晌出不得声:一万二千块钱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年月,一个农村家庭收入不高的,好几年才能积攒一万二千块钱呢这哪里是打秋风?这是拿自己一家子当二百五了看向李贵旺时,李贵旺脸­色­也不好看,爷爷更是皱起了眉头抽起了烟,­奶­­奶­索­性­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开了。

邓鸣贺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却是没讲话。

瞧着一家子都让这数字吓傻了,婶婶有些懊悔开口开大了,忙呐呐地往回圆话:“我也晓得这个缺口太大了,亲家和亲家母也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的,要不,亲家母看看能帮衬多少就是多少了嘛?”

这讲的可是帮衬,不是借钱实打实的有去没有回的,刘春梅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李贵旺。

李贵旺也在抽烟,吐出了几口浓浓的烟雾后,咳嗽了一声道:“鸣贺他婶婶,我们挣个钱也不容易,你讲的那个数我们拿不出来,这样行不行,我们帮衬你一千块钱,这钱也不用你还了,就这样你看行不行?”

邓鸣贺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小小都看在眼里,知道邓鸣贺这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买这个教训至少还只花了一千块钱想必自家老爸老妈以后就会学乖了的。

婶婶没想到一万二千块钱一转眼就还价还到了一千,虽然白得一千块钱是件高兴事儿,可一千块钱要花销起来还真是不顶什么大用处,看着李贵旺这屋子和这饭菜酒水,还有这一家子的穿戴,婶婶知道,他们不可能没有钱,心里有些不满意,却又怕再讨价还价的话,连这一千块钱都没了,当下踟蹰起来,一时没有讲话。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嗯哼”邓鸣贺咳嗽一声,将婶婶惊醒过来,看了看邓鸣贺­阴­沉的脸­色­,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本来就是来敲竹杠的,能敲到多少先拿到手了再说,忙点点头答应下来:“那敢情好有一个算一个,总还能支持一阵子。那就谢谢亲家和亲家母了”

李贵旺点点头,也不多讲什么,起身就上楼进屋拿钱。

不多时拿了钱下楼递给了婶婶,婶婶也不忌讳,当着李贵旺一家子的面伸手指在嘴里沾了些唾沫就开始数钱。一连数了两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将钱塞进了脚上的丝袜里,随后站起身来道谢。

“亲家、亲家母,这中午饭吃得有些多了,我上去看看我家那口子,也顺便休息一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了。”婶婶笑嘻嘻地冲着李贵旺两口子道谢,又冲着爷爷­奶­­奶­鞠躬道谢,再朝着小小两口子点了点头,这才上楼去了。

因怕楼上的人听见,李贵旺一脸无奈却也不好讲什么,心中憋闷,索­性­去了山庄那边:“那边还有几桌客人讲晚上要吃了夜饭才走的,我先过去了”转身就走了。

刘春梅有些懊悔地看了小小一眼,又看着爷爷像是解释一般小声道:“我也不晓得是这样的啊”

“行了妈,给都已经给了,也别多说什么了,忙去吧。”小小叹了一口气,知道邓鸣贺这时候不好讲什么,只得出声安慰道。

“给就给了,还讲什么,听你女儿的话,忙去吧。”爷爷也接了一句。

“唉我和项南去讲一声,让她那里晚上给留个房,让他们夜里住项南的山庄去。”刘春梅也确实无奈了,叹了一口气就出了门,到下面山庄去了。

小小和邓鸣贺相视苦笑,都很无奈,指了指外面示意了一下,两口子出了门去了农场的菜地里忙活。

小毛头的房间让人家给占领了,在家里也待不住,索­性­去旁边满叔家跟图图逗狗玩去了。

“哎哟,小妹子,你家的客人要走了咧你家里没得个人招呼的啊?”水池边的富林婆娘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小小听到后愣了愣,两口子起身往自家院子里看去,果然看到叔叔和婶婶正往农场外走去。

两个人直觉不对劲,忙往家跑,而叔叔和婶婶听到人家的招呼,忙停了脚步回头望,看到小小和邓鸣贺往家走的时候,忙高声招呼道:“家里还有事,我们坐班车先回去了不在这里过夜了你们不要送了,忙你们的去吧。”

小小和邓鸣贺追上他们的时候,只见婶婶满脸堆笑道:“我们这次过来,亲家和亲家母能那么大方给我们帮衬一千块钱,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想着就不在这里破费你们的钱了,先回去了。”

因农庄离农场门口不远,李贵旺在那边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忙走了过来:“鸣贺的叔叔和婶婶,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呢?吃了夜饭住一夜,明天再走嘛?这千里迢迢地过来,就这么回去了,我们有些过意不去呢”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已经很客气了,是我们家的事情多,没得法子要回去了,你们莫介意才好这次过来真是搭帮你们了”婶婶忙感谢道。

李贵旺再三挽留,叔叔和婶婶坚持要走,且坚决不要邓鸣贺开车送,也就由得他们去农场门口的路边等班车去了。

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正在觉得不对劲呢,小毛头突然从屋里狂奔过来:“小小姐姐鸣贺哥哥不得了了,屋里遭贼了”

小小和邓鸣贺对视一眼,顿时都反应过来,倒是李贵旺有些不敢相信,屋里的生人就只来了叔叔和婶婶两个人,这话的针对­性­非常明显,就是讲邓鸣贺的叔叔和婶婶偷了东西了“刘正不许信口开河”李贵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农场大门,赶忙低声叱责道。

一家三口快步走回了屋门口,却见爷爷­奶­­奶­已经从自己房间里下来了,正­阴­沉着脸坐在客厅中。刘正小声解释道:“你们给我的这两个月做事的钱我还没来得及去银行存,除掉花销的,一起还剩下一千二百块钱,我放在抽屉里的,就这一下子,就没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放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要乱讲话啊”李贵旺还是不敢相信,这可是邓鸣贺的亲叔叔和亲婶婶,这种罪名是最难听的,如果最后发现是误会,话却已经传出去了的话,两边是肯定要闹矛盾的,老死不相往来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放在那里的。从来的第一天起就是放那里。”小毛头觉得有些委屈,眼睛有些发红了,李贵旺这话的意思等于是在说他撒谎,小毛头虽然在社会上混了一年多,可对着李贵旺一家子,却是从来不打诳语的。

“爸,你去看看你屋里有没有少东西”小小突然出声提醒道。

李贵旺愣了愣,这才上楼去了。

不多时李贵旺人跟旋风一般冲下楼来,讲话的声音都变了:“我今天中午收过来的一部分营业款放在屋里,给了他们那一千除外,还剩下四千多块钱呢全没了”

一家子都愣在了那里。

“人应该还没走,我去追”李贵旺说着人就往外冲。

“你给我回来”爷爷突然出声,厉声呵斥道。

李贵旺愣了愣,站住了脚步回来,以为自家老爹不相信,忙解释道:“屋里只有他们这两个生人,不会是别个的。这加起来可丢了五千多块钱呢太可惜了他们也太过分了,竟然是贼我给了一千他们还不知足,竟然把屋里的现钱都搜光了”

邓鸣贺已经大步流星上了三楼检查了一番下来,冲着小小讲了三个字:“没丢。”

“算了。”爷爷叹了一口气道。

“啊?爸,那可是五千多块钱呢村里人家好些一年都攒不到这么多钱的”李贵旺不服气,一番好意却让人恩将仇报,是最伤人心的。

“算了吧。就当是花这五千多块钱买断了这门亲戚。以后他们不会来了的,两家就不要往来了。”爷爷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看了邓鸣贺一眼,“鸣贺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该不相信鸣贺的话,以为他们还能有些好,哪里晓得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亲叔叔和婶婶,不要也罢,鸣贺,以后我们不反对你和他们脱离关系了。”

290好狠的狗

“他们那是偷钱,是犯罪要抓起来坐牢的我们挣钱虽然比别人轻松些,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可是五千多块钱呢还有刘正的一千二百块钱,他一个孩子那么辛苦攒起来的这点子钱他们都偷走了,这还是人嘛?”李贵旺不乐意了,情绪激动地嚷嚷着就冲到电话旁边,“我去打电话报警”

“你给我坐下听我讲完了再讲。”爷爷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小小瞧了邓鸣贺一眼,看邓鸣贺也是一脸的凝重,小两口忙坐了下来。

刘春梅恰逢此时也回来了,一进门就道:“我在农场门口看到鸣贺的叔叔和婶婶搭班车去城里去了,讲是屋里有急事,赶着回去了,怎么也不留一留啊?”

“还留,连夜里的营业款都给你偷光了去连项南的营业款也给偷光了去”李贵旺愤愤地唠叨着。

“什么意思?”刘春梅立刻紧张了起来。

“都给我坐下听我讲完了再说。”爷爷冲着一家子发号施令,小小印象中,爷爷这样的严肃这是第一次。

好不容易一家子都坐下了,爷爷这才开腔:“我晓得这钱丢了你们心痛,我也心痛,我这辈子都没有挣过好多钱,这么多钱丢了哪能不心痛呢?要是这钱不丢,我比哪个都高兴”

“他们这还在出去的班车上,只要我们开车去追,总能追的上这钱也就丢不了”李贵旺不服气。

“你们都没想过,这件事情要是闹到了法庭上,鸣贺的爷爷­奶­­奶­怎么办?”爷爷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刘春梅眨巴眨巴眼睛,她的反应并不快,因此理解不了。

“按照他们的讲法,这事情是因为爷爷­奶­­奶­在养老院吹嘘鸣贺的婚礼引起的,如果因此而闹上法庭闹上公安局,鸣贺的爷爷­奶­­奶­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埋怨自己会不会心里难过?你们要为老人考虑一下”爷爷语重心长。

李贵旺还是不服气:“他们两个老的怎么就不为鸣贺考虑一下?把两个贼引到了我们家里来,让鸣贺怎么想?让我们怎么看?”

“你给我住嘴”爷爷瞪了李贵旺一眼,随后看了邓鸣贺一眼,李贵旺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到邓鸣贺­阴­沉的脸时,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其实邓鸣贺是最尴尬的。

自己的亲叔叔婶婶偷了自己岳父岳母的钱,闹得越大邓鸣贺越尴尬,以后村里人也会笑话邓鸣贺,一想到这里,李贵旺忙住了嘴。

刘春梅这会儿倒是反应得快,虽然心疼那五千多块钱,却也知道女婿的面子比这五千多块钱更重要,否则以后在飞山村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当下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道:“那就算了吧,丢了就丢了,就当是让狗咬了一口”

只是这一口也咬的太狠了

“爸爸,妈妈,你们今天让那两个人拿走的钱我给你们。还有刘正丢的钱我也补给刘正。这是他们两个人犯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来,说到底都是我引来的,这钱应该我来出。”邓鸣贺适时开口道。

李贵旺和刘春梅却误会了,以为邓鸣贺是觉得尴尬才讲这话,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农庄本来也是你和小小的。挣来的钱原本都应该是你们两口子的,光是靠我和你妈哪里能挣得到这么多钱?丢了就丢了,你不要给我们了。”

“我是认真的,这钱如果不让我来掏,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你们谁都别多想,既然爷爷说不报警,那就不报警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就像爷爷讲的一样,等于最后我花这六千多块钱,买断了这门亲戚。”邓鸣贺却很坚持,说着就从自己钱包里掏钱出来,先给了小毛头一千二百块钱,又把剩下的递给了李贵旺。

李贵旺看看刘春梅,又看看爷爷­奶­­奶­,犹豫再三这才接了过来。

小小心里跟明镜似的,邓鸣贺没有在身上放这么多现金的习惯,想来刚才回楼上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掏这笔钱,所以先从房间拿了这笔钱才下楼的。

因为这件事,一家子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爷爷背着手出了门,­奶­­奶­却在院子里用皂角水搓洗着衣裳,任凭刘春梅怎么劝说让她用洗衣机,她都不乐意:“你不要理我。你走开。”

小小拉着邓鸣贺上楼。到了楼上后,小小主动抱住了邓鸣贺,邓鸣贺没有讲话,而是将下巴靠在小小的头顶,轻轻拥住了小小,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都是一言不发。

“睡一会儿吧?”小小建议。

“好。”邓鸣贺同意。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依偎着,却都静静地没有动,小小知道,邓鸣贺这会儿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却没办法言说,没准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母。

想着小小就有些心疼地亲了亲邓鸣贺的­唇­,却有些意外地对上了邓鸣贺漆黑的双眸,邓鸣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很低沉地问:“这算是安慰吗?”

小小愣了愣,随后就点点头:“算吧。我是你妻子,在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那可不够”邓鸣贺翻身就压了上来。

小小诧异至极:“唉你怎么回事儿?”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放松,花了六千多块钱,终于甩掉这两块牛皮糖了出了今天的事情,从此他们再也不敢来我们家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邓鸣贺语气轻松,说着就亲了下来。

一番亲昵过后,邓鸣贺搂着小小沉沉地睡着了,小小却反倒了无睡意。

其实小小明白,邓鸣贺今天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可爷爷发了话,为了让爷爷放心,这件事情就不能再追究,邓鸣贺不肯让老爸老妈和小毛头吃亏,将所有的损失都一并承担了下来,却又怕自己担心,这才故作轻松地假装毫不在意。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将所有的不痛快自己承担起来,不肯让自己多­操­一点儿心。

想着小小轻轻地叹气,又疼惜地抚上了邓鸣贺的睡颜,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了亲,这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去了,却没发现随着卫生间的门关上,邓鸣贺睁开了眼睛,很是感动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嘴角弯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这样吃了闷亏,私底下邓鸣贺还是拉着小小去了养老院:第一条是落实到底是不是养老院传出来的话,也就是确定到底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针对自己暗地里使坏,第二条也是去看一看爷爷­奶­­奶­,顺便跟他们交代一下叔叔和婶婶的事情,提醒他们要当心叔叔和婶婶。

到了养老院,一番细心打听和套话之后,小小和邓鸣贺终于明白过来了:其实养老院的养老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自然是服务越多花钱越多。

邓鸣贺给两位老人交的是最高的那一等,就是平日陪看病,给陪护,管擦洗,管喂饭的那种。

而养老院里也有一些缴费少的老人,瞧着邓鸣贺的爷爷­奶­­奶­享受着那么周全的服务,自然就有眼红的,又听了两个老人吹嘘的关于邓鸣贺婚礼的话,心中更是嫉妒。

所以在这回叔叔和婶婶来养老院剥削老人的时候,一个嫉妒邓鸣贺的爷爷­奶­­奶­的老人就偷偷告诉了他们俩:“你们盘剥这几百块钱才能顶多久用?他孙子和孙媳­妇­才有钱呢在宝庆都是很有名的小小农家菜就是他们家的,听讲搞个婚礼就花了十几万连外国人都来了。”

小小在宝庆市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这两个人一路打听着,居然找了过来。

从这回打听的结果来看,爷爷­奶­­奶­上回还是有事情瞒着小小两口子的:上一回叔叔和婶婶过来软硬皆施的时候,爷爷­奶­­奶­心疼另一个不成器的孙子,私底下将邓鸣贺给的零花钱给了五百块钱给叔叔婶婶,这也是为什么这回叔叔婶婶又过来的原因,这里有他们追求的钱呢邓鸣贺和小小面面相觑,竟不知道给老人零花钱到底是对是错了小小自然不会发表任何意见,邓鸣贺自己想了想,这才开口对老人说道:“这次叔叔和婶婶在我们家,问我岳父岳母拿了六千多块钱走了,而且是不会还了的。以后他们如果再来问你要钱,你身上剩下多少钱,你愿意给他们就给他们,不想给他们就交给院长保管,如果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花销的,让院长打电话给我,我来给你们付钱。”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准备再给爷爷­奶­­奶­零花钱了,爷爷听了也涨红了脸:在老人眼里,这个小儿子和小儿媳­妇­虽然虐待自己老俩口,孙子邓鸣宇却是亲生的,再不成器,老人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监狱,这才忍不住给了五百块钱给儿子和儿媳­妇­,没成想这个孙子邓鸣贺会有这么大的意见。

知道是自己理亏,爷爷也不敢讲什么,只好诺诺地答应下来。

291说走就走

邓鸣贺又去找了院长,交代了一番,确保以后叔叔和婶婶过来的时候,院长会及时打电话通知自己,这才拉着小小的手上了车,开车离开了养老院。

等从养老院出来有一段路了,小小才问:“你是真的不准备再给老人钱了吗?”

“等他们手里的钱被剥削­干­净了,那边过来发现再也捞不到任何钱了,以后再也不来了,我再考虑给他们钱,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个清净,否则他们会一直受到­骚­扰,不停地被敲竹杠,这等于是我在不停地被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人敲竹杠。你认为我还会再通过爷爷­奶­­奶­的手让那两个人拿到我的钱吗?”邓鸣贺对叔叔和婶婶的恨意几乎是忍耐不住了,这话讲得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些担忧地伸手去握住了邓鸣贺的手,邓鸣贺反应过来,明白小小的担忧,回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小小主动提议。

“嗯?”邓鸣贺愣了愣,带着疑问看向小小。

“我们出去走走,就当是补度蜜月?”

“可以啊你想去哪里?”邓鸣贺一口答应下来,其实带着小小出去玩,邓鸣贺一直都是很愿意的,上回去丽江,两个人到最后也是清清白白地回来了,当时邓鸣贺心中严重怀疑这事儿会不会给自己造成心理­阴­影,以后在房事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虽然结婚后发现完全没有副作用,可邓鸣贺却很希望两个人能跳脱出那个熟悉的环境,两个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彻底地放松下来,享受一下难得的悠闲。

“去西藏吧?”西藏几乎是每一个喜欢旅游的人心中的圣地,那里澄澈湛蓝的天空,雪白柔软的云朵,没有污染的空气和虔诚向佛的藏民都是小小好奇的,从前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总是不敢去想,现在却完全没有了担心,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可以啊”邓鸣贺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下来。

“明天就走”小小兴奋了起来,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一辈子,总要有那么一次冲动,一高兴,背起背包就出发了,目的是遥远的地方。这才不枉了一颗向往自由的年轻的心。

“好”邓鸣贺从善如流。

“不我们立刻就走”小小变卦了。

邓鸣贺想了想,银行卡在自己身上,于是点了点头:“好。”

“我们开车去?换洗的衣物什么都没带呢?”小小原本有些冲动,真到邓鸣贺都答应下来以后,小小却有些畏首畏尾起来。

“去买就行。”邓鸣贺想出了办法。

“我也没带身份证。”小小又道。

“我帮你带了。”邓鸣贺道。

“我们还没告诉爸爸妈妈呢?”

“打个电话回去就行。”

“……好那就出发”小小咬咬牙,满脸兴奋地指着前方,不分东西南北地嚷嚷道。

车子出了城,小小才有些忐忑起来:“你知道西藏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邓鸣贺好险没笑出声来,咳嗽了一声后道:“西藏不是应该在西边吗?”

“是吗?”小小同学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往哪一边。

“你担心什么,回头到了省城,买本地图就行了,哈哈我不会卖了你的。”邓鸣贺轻笑着,自从决定跟小小两个人就这样踏上去西藏的路以后,邓鸣贺这两天来心里累积的戾气消失无踪,反倒是格外的轻松起来。

“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准备点别的什么?”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发现两个人一辆车就这么开出来,痛快是痛快了,可也有些轻率了。

“放心,省城有的是东西卖,到时候我们采购一些,后车厢里两个人的东西保准放得下。”邓鸣贺安抚道。

从宝庆开车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路上小小打了电话回家告诉老爸老妈自己和邓鸣贺出去旅游的事情,让他们帮忙照看着农场,李贵旺估摸着是不是邓鸣贺因为叔叔婶婶的事情心里不痛快,这才想出去玩一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刘春梅心里存着愧疚,本来那天如果邓鸣贺冷脸对着他们的话,他们应该没什么机会的,却没成想自己一番热情挽留却留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听说女儿和女婿出去玩,哪能不赞同?

倒是小毛头垮了一张脸:他又要开始一个人混日子了,他的功课指望李贵旺夫­妇­两个是不可能的,李凤现在上高中本来学习就紧张,因为没有人纠缠又去住校去了,他一个人忙完了自己的那点事情,只能跟狗和图图玩耍了。

当晚两个人就在省城找了个五星级酒店住下了,邓鸣贺原本有省城的同学,可他打定了主意要跟小小过二人世界,哪里还愿意去烦扰同学?

两个人填饱了肚子,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东西,两个人的换洗衣物日用品和睡袋冲锋衣之类的东西,邓鸣贺还特意去买了一套上好的摄影器材,准备一路上给小小拍摄照片用。

在城镇间穿梭的时候,小小两个人每天都坚持开车不超过六个小时,计划好了时间,到了计划好的地方就住宿休息。

只是在成都两个人玩了两天,一方面是小小贪吃,在成都这个悠闲的城市中,同样出名的是各种吃食,小小在一个美食广场吃麻辣兔头吃得人都辣得讲不出话来,一边流眼泪一边擦汗一边吃,惹得邓鸣贺笑得不行。又吃了火锅,当然,成都已经接近高原,在这里适应一下高原的气压和气候,也是必须的。

虽然小小对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并不担心,可小心无大错嘛从成都出发,很快两个人就真正踏上了小小向往已久的藏区路面。天路此时尚未开通,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后,觉得将车子放在成都,自己坐班车到西藏去应该更妥当也更轻松,否则的话,邓鸣贺的驾驶技术虽然没的说,可毕竟只有邓鸣贺一个人开车,小小的开车水平属于连自己都不敢摸方向盘的类型,两个人开车上西藏,小小不放心。

一路上采购的东西自然大部分都丢在了车上,背包什么的就成了必需品,邓鸣贺拉着小小又上超市补充了一些路上必须的东西,项南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妹子,你们两口子居然去西藏去了?”

“是啊。”小小不知道她的语气怎么会那样的惊讶和热烈。

“你们可真幸福让人羡慕死了你们现在在哪儿了呀?”

“还在成都采购呢,买好了东西明天才出发。”小小答道。

“我的老天爷啊你可太幸福了,你瞧瞧你,说走就能走,你再瞧瞧我,我怎么都走不动。”项南自然是羡慕的,能够说走就走丢下手上的所有事情的,小小两口子能做到,项南就不可能,她如果敢丢下手上的所有事情出去玩,何勤梅就敢接过了她的事情帮她收钱和花钱。

“你怀着孩子呢,哪能到处乱跑?”小小打趣道。

“嗯,那倒也是,你等着,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也出去旅游去”项南笑得很爽朗,她总是这样乐观开朗的样子,声音让人一听就忘了烦恼。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项南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谁去旅游去了?”

项南冷不防被这声音吓得惊跳起来,回头看时才发现是自己的嫂子吴迪,瞧着这个明明打扮得很妖艳妩媚的女人却板着一张脸,项南不由得想起了服装店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儿,跟眼前这位还真是像“还有谁啊,邓鸣贺和李小小两口子呗,人家一句话不说,开着车就上西藏去了,这会儿正手拉着手在成都采购东西呢,买好了东西上西藏,瞧瞧人家这叫一个浪漫幸福的这叫一个恩爱的真是羡慕死人了”项南这话是带刺的,意思是让吴迪不要妄想了。

吴迪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回家的醉话让一家子都不痛快,李玉强是吃醋,何勤梅是愤怒,项南却是不屑:这样的女人也就是李玉强这种人才会忍得了,邓鸣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哼”吴迪听得妒火中烧,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进房间去了,完全没注意她身后的李玉强一脸­阴­冷地看着她进屋。

项南有时候也会回何勤梅那边的屋子住,何勤梅家最好的房间让给了李玉强两口子住,李玉柱两口子住的却是最昏暗的房间,这也是项南越想越觉得不痛快的原因之一:李玉强两口子平日里根本不管家里的开销,何勤梅没钱花了就只管向李玉柱开口要,项南甚至觉得有时候何勤梅跟李玉柱要了钱并没有全部花销掉了,而是拿了一部分去给了李玉强。就这样,何勤梅还这样偏向李玉强,就连房间,都是给自己两口子最差的,给他们两口子最好的你说给钱给她花的人反倒成了最不招人待见的,这人是不是贱啊?也因此项南总会有意无意刺激一下吴迪:你又不养家,心还不在这个家里,还想着别人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装孔雀?

292忍耐是有极限的

小小却对项南那边的那些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小小想着趁着手机有信号打个电话告诉家里,毕竟那旷野中很多地方都是没有信号的,如果让家里担心也不好。

可电话一打回去,刘春梅接的电话,一接电话就急了:“小妹子啊,养老院打来了电话,讲是很急,你的手机打不通,他们找不到你,打到家里来了,你给人回个电话。”

小小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中间有一段时间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因为想着是来度假放松心情的,所以就没有管手机有没有开机的问题。

一听是养老院的电话,小小就皱眉头:“那边说了是什么事情没有?”

“没讲,倒是听起来挺急,你们打电话过去问一问吧。”刘春梅虽然纳闷,却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小小跟邓鸣贺一说,邓鸣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电话打过去,是院长接的电话,电话里的语气有些纠结:“邓先生,你的堂弟来了。说是来找你爷爷­奶­­奶­,因为你提过,如果有人来找你爷爷­奶­­奶­的话,就让我告诉你。我们打不通你留的手机号码,打到你家去了,现在他已经走了,我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

“我爷爷­奶­­奶­呢?”邓鸣贺想了想,问道。

“他们两个老人倒是在,这么着,我让你爷爷来接电话吧。”院长说着,在那边喊了两声,邓鸣贺耐心等了等,就等到了爷爷接电话。

“鸣贺啊,你是晓得鸣宇来找我了吧?”爷爷一接电话,就有些扭捏的味道。

“嗯。是找你们有事?”邓鸣贺问道。

“你弟弟是来看我们两个老人的,他那里从拘留所出来了,晓得我们两个老的到这边来了,特意过来看一看我。看来政府关了他这一回,倒是懂事多了。”爷爷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感慨。

邓鸣贺在电话这头皱眉,没有多讲话,他多少听讲了一些:那个堂弟长了一张油滑的嘴,估摸着破天荒来看老人,肯定是有所图的。

“剩下的钱都给他了吧?”邓鸣贺淡淡地问。

“没有没有他还给了我们两个老的拿了不少东西呢牛­奶­啊麦片啊的。”爷爷忙辩白,辩白完了以后才讲出了自己的想法,“鸣贺啊,再怎么样,你们都是至亲的堂兄弟,他还要赔偿两万多块钱给人家才能完事,要是你那里能帮得上忙,你就帮一帮你弟弟吧?”

完了,爷爷让邓鸣宇那张嘴给哄了邓鸣贺不用想都知道,自家爷爷这样的人是最没主意的,让人三两句话就给哄骗了且不说,偏偏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为大家考虑的。

“他回去了?”邓鸣贺又问。

“应该没回去,你没看到他吗?”爷爷这话一问出来,邓鸣贺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忙问:“他去找我去了?”

“嗯啊,他说他要改恶从善,我想着,你和小小那么大的农场,平日里也要那么多人做事,别人信不过,你自己的亲弟弟总不会坑你,我就让他去找找你,看能不能在你的农场做事。”爷爷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我不在家。”邓鸣贺简短地道。

“那怎么办?他可是过去了的”爷爷倒是着急了。

邓鸣贺哭笑不得地告诉爷爷:“我不会让他在农场做事的。”

“是不是因为他**和他爸?虽然他们两个大的不懂事,你这个堂弟却是还有救的,瞧着过来有礼有节的,总要给人一个向善的机会是不是?你就帮一帮他吧?”爷爷喋喋不休。

“爷爷,既然你觉得他要向善,这样你看行不行?城里扫大街的缺人,你让他踏踏实实去扫两个月的大街,只要他能做得像别人一样踏实,就证明他真心想改好了。”邓鸣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爷爷顿时给挤兑住了:扫大街是什么事情?农村人没有几个是愿意做的,何况自家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孙子?就是脑子再不清楚,爷爷也知道邓鸣宇不会同意扫大街。

原以为这件事情很简单,哪里晓得一向对自己表现得很孝顺的邓鸣贺会直接拒绝?爷爷一时不知怎么才好。

“那你叫你丈母娘要是看到了你弟弟,能不能先让你丈母娘招呼一下,等你回家了再和他仔细叮嘱一下?”爷爷想了想,蹦出一句话。

“爷爷,我不想多讲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你记住了我的话,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就让人打断他的腿。如果叔叔和婶婶以后再敢来­骚­扰我,我就让人打断叔叔和婶婶的腿。”

邓鸣贺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说天气很好似的,小小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邓鸣贺从来没讲过这样彪悍的话。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要吓我,那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堂弟,也是你的叔叔和婶婶,你怎么开口就要打断他的腿?”爷爷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爷爷,我那里不是劳教所,也不是收容点。他要改好我没意见,但是不要到我面前来试验是不是真的改好,他们一家子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了。我没有报警抓你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两个盗窃犯进去关上三五年的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邓鸣贺嗤笑一声道。

爷爷那边顿时没了话,这才反应过来,邓鸣贺心里其实并非不计较他们的所作所为了,不过是一直没有爆发罢了。

“爷爷,你自己扪心自问,他们对你有多好?他们对得起我爸爸和妈妈吗?你这样帮着他们来讹诈我,每一次他们出现,都一定会拿钱走,从你那里或者我这里,你对得起我爸爸妈妈吗?还是觉得我就应该任由他们拿捏?”邓鸣贺老实不客气起来,泥人也有土­性­子,何况邓鸣贺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如果你继续这样袒护他们,我送你们俩回去跟他们住吧,邓鸣宇不是要改恶从善嘛?就让邓鸣宇照顾你们,我这才发现你们跟叔叔婶婶他们一家子的感情挺好的。我把你们接出来却没成想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看来我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讲完了这些话,邓鸣贺没等爷爷再讲什么就有些黯然地挂掉了电话。

小小没想到邓鸣贺这样淡定的人也会讲这样负气的话,倒是一时间有些诧异,同时又觉得心疼:一向脾气都很好的邓鸣贺是要多伤心,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让小小更加想不到的事情是,邓鸣贺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一个电话打给了胡金元,一本正经地拜托胡金元,如果是邓鸣宇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他出面帮忙花钱叫一群混混狠打邓鸣宇一顿。

“你真的准备打啊?”小小瞧着邓鸣贺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真的。”邓鸣贺点点头,没有多讲话,随后又打电话回家告诉刘春梅,“妈,要是有一个人自称是我弟弟叫邓鸣宇的过来,想要在我们那里做事或者是住下,你千万不要搭理,就说我不在家。如果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立刻打电话告诉胡金元。他会帮你处理的。”

刘春梅懵懵懂懂地答应下来,李贵旺挂断了电话,小小却想着自家老妈是个糊里糊涂的,别回头三句话又让人给绕进去了,忙拿过电话来又打了回家:“妈,我爸在家里吗?”

“他在山庄。”刘春梅有些诧异地回答。

“行,我打给他。”山庄也是有电话的,小小打了电话到山庄,把话同样告诉了李贵旺,末了也不怕避嫌了,对李贵旺道,“爸,你别管其他,只要有这么一个人过来,讲是邓鸣贺的弟弟,你就不要让他进门。那可是个进了好几回派出所的人,你要让他进了门,回头可别出了什么事情明白了吗?”

要说李贵旺最不喜欢什么样的年轻人,那就莫过于喜欢打架并且坐过牢的了,听了小小的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这样的人哪能让他进门呢。”

小小挂了电话,这才看着邓鸣贺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来:“放心了么?”

“嗯,放心了。”邓鸣贺嘴里答应着,到底心里有没有放心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个人采购完毕,终于踏上了开往西藏的班车。天­色­将晚的时候,车子在一个小城镇停下来,司机说在这里吃了饭才走,邓鸣贺于是拉着小小在下面溜达了一圈,出门在外也没了那么多讲究,两个人草草吃了些东西就上了车准备启程。

到了车上后,邓鸣贺两口子发现车上多了几个男子,卖票的人说这是中途搭车的人。这也正常,邓鸣贺看了看就没再说什么。

这几个男子分散坐到了车上有空位的地方,小小两口子的前面正好是一个女驴友单独坐着,其中一个男子也就坐在了这个女驴友旁边。

293苦心

因为刚才的电话,小两口没有了聊天的欲望,只是看着这小镇零星的灯光,等着开车。

眼下的红眼班车还是有的,一般都是两个司机轮流开车,夜里并不停车。不过是视路况不同而速度减慢一些罢了。长年累月开这一条线的话,司机的水平还是算不错的。

车子开出没多长时间,前面那个男子就已经得到了女驴友的一些基本资料,不过这个女驴友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出门的小白花,告诉的是一个明显是假名或者网名的名字:丁丁。

小小估摸着这个男子是想借故搭讪,争取发展成一段艳遇来,可这个女驴友显然对这个男子不感冒,男子问三句,这女孩子也只答一句,有时候问好几句都不答话的,时间长了,这男子的脸皮也渐渐消耗光了,这才渐渐没了下文。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加长,一行人渐渐地都会进入睡梦中,可谁知道刚开车不过两个小时,小小看着时间还才九点十分,中途上车的这帮人中为首的一个突然跳了出来,恶狠狠地蹦出两个字:“抢劫”

满车子的人顿时哗然,有­妇­女同志开始哭的,有想要反抗的,可这次上来的有六个人,而且个个都带着刀子,个别想要反抗的汉子立刻就被镇压了。

小小和邓鸣贺心惊­肉­跳地窃窃私语:“真不该出来。”邓鸣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都是出门在外的,我们也不赶尽杀绝,别的我们都不要,只要现金和身份证,身份证是为了让你们以后不敢报案,就这么简单,我不想刀口见血,也不喜欢有人不配合想要藏起钱来,我一搜身大家都不方便是不是?希望大家配合一下”车头有个劫匪已经控制了司机,让司机打开了车里的顶灯。

另一个劫匪开始快速地拿着一个布兜从前面往后面来,有不肯拿出身份证的,劫匪就会搜身,无奈之下大家都只能配合着拿出身份证来。有两个实在没有身份证的,劫匪搜身之后,也就作罢了。

小小紧紧握住了邓鸣贺的手用­唇­语问:“身份证给还是不给?”

邓鸣贺微微点头,让小小别担心。

很快劫匪就到了小小和邓鸣贺面前,邓鸣贺配合地交出了将近两千块钱的现金和两个人的身份证,那人照例拿起来看一看,看完了以后嘿嘿笑着问了一句:“你叫李小小?”

这个程序在前面可没有啊?小小下意识地看了邓鸣贺一眼,果然邓鸣贺也是一脸­阴­霾。

“名字叫小小,可什么都不小嘛”这个劫匪立刻就伸手过来想要摸小小的胸,邓鸣贺突然暴起,一拳头打在了那个劫匪近在眼前的太阳|­茓­上,只听一声闷哼,劫匪栽倒在了邓鸣贺身上,这倒霉的劫匪竟然被邓鸣贺一拳打昏过去了而前面跟女驴友坐着的劫匪见势不对,立刻手里拿着卡刀站了起来:“你他娘的敢对我兄弟出手老子要了你的命”

邓鸣贺确实不愧是练过的,出手很快,刀子还没落下来,邓鸣贺的拳头已经上去了,照着劫匪的下巴狠狠一拳,那劫匪整个人往后翻去,刀子也飞了出去落入人群中。

剩下的四个劫匪立刻冲着邓鸣贺来了,小小害怕得人直往下缩,嘴里却叫喊了起来:“只剩下四个了,你们还不反抗?”

车上原本就还有汉子心里不服气的,这趟算是出远门的行程,每个人多少都带了些现金,被抢了也是很心疼的,瞧着邓鸣贺一个人打了两个,其余的人忍不住了,有一个汉子也抄起了一把刀子站起来吼了一句:“车上的爷们,跟我一起上啊”

这刀子是刚才被邓鸣贺那一拳头打翻的劫匪手里甩出去的,正好成了反抗的武器。

立刻就有人响应。果然是众人齐心力量大,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劫匪,竟然被一车人给制服了司机熟悉地形,忙将车子开往最近的派出所。

把劫匪放下后,因为所有的钱都已经被劫匪收拢到了一起,交钱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着能拿回来,好些人就没数数,报数的时候又怕报少了吃亏,拿回了自己身份证的同时,报自己被抢劫的金额时,开始往多了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警察叔叔很郁闷地发现劫匪抢钱只抢了八千多,乘客报的被抢劫数加起来却有一万多邓鸣贺无奈拿回了属于自己和小小的身份证后,跑去找了司机,倒霉的司机正蹲在其中一间屋子抽烟,他刚被问完了话。

邓鸣贺的目的是问司机周围哪里有地方住,哪里能坐得到回头车,经此一事,小小只觉得心惊­肉­跳,死活都不肯再去西藏了,说是要回家,等以后铁路通了以后后,再坐火车上西藏。

邓鸣贺心里明白,小小多少也是担心家里有什么事情,老爸老妈应付不过来,眼下更是没了游兴,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出门想散心,没想到最后闹到了这个地步。

瞧着邓鸣贺没有找麻烦的心思,民警索­性­也就不计较了,都登记完毕以后,让司机开着车,把想去西藏的人拉走了,只有一小部分是想回成都的,派出所打了电话向上级报告了这件事情,小小两口子和几个不想再上西藏的人坐着派出所调来的车子回成都了。

两个人没了兴致,也就是一路往家赶,中途小小打了个电话回去,问了问家里的情况,李贵旺告诉小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过,来了我告诉他邓鸣贺不在家,让他过些天再来,我就把他赶走了。你放心,我不是你妈那个脑子不清醒的。”

“没事就好”小小闻言只能苦笑,这一趟出来受了这趟不必要的惊吓,说到底,还真是因为这些糟心事闹起来的。可真要说自己老娘,小小又不知道怎么讲出口,相信这会儿自家老娘也是心疼的。

毕竟是一大笔钱,这要是换了自己重生前,这笔钱一家子存好几年都存不起来。

“小妹子,这件事别怪你妈,你妈心是好的,就是有时候脑壳不清醒。”李贵旺顿了顿,还是讲出了这话来。

“知道的,爸。”小小只能心中感慨,还能说什么呢?

“这话我只跟你讲,你别和鸣贺讲,免得他多心。这次是你妈闹出来的事情,她脑子不好使你是晓得的,心却不坏,事情已经出来了,没办法了。鸣贺是招赘的,如果这些事情闹了出来在飞山村传开了,他脸上无光,村里人都会讲他有当贼的亲戚,多少年后都还会有人讲起这些事情来,会笑话他。你们夫妻感情会受影响的。也是因为这个,你爷爷才会不同意报警。既然这个损失你们承担得起,承担了也就算了。包涵一下你妈,她总不是想害你们。”

李贵旺突然叹息着说出了这些话,小小听着电话那头有隐约的啜泣声,想来是自家老妈在一旁懊悔地哭,顿时心里就很难受,忙安慰道:“爸,你告诉妈妈,我和鸣贺都没有怪她,你安慰一下她,我们都好好儿的呢,没事的,你让她别往心里去。”

这次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小小同样也觉得难受,跟刘春梅的懊悔不同,小小心中是一种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泄出来的委屈:明明这件事情上自己什么都没做,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家里人受到伤害,偏偏还没有办法去挽回什么,这让她有一种异常无力的感觉:不都说重生万能么?为什么自己重生后并没有顺风顺水?并没有让一家子过得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还经常会碰到各种各样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邓鸣贺发现了小小的伤感,看着小小挂了电话后一个人闷闷地,就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是我听见我妈在哭,她觉得对你很愧疚。”小小眨巴了一下眼睛,掉下一滴没有忍住的眼泪。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你也别伤心,等回家了,我找机会跟妈妈说一说,让她也别往心里去。这种事情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以后不要让它发生就是了。”邓鸣贺开着车,没法子做出什么安慰的举动,只能言语安慰。

惦念着家里的人和事情,小两口一路跑回家以后,发现家里并没有邓鸣宇在,也就多少放下心来,同时也展开了安抚工作,邓鸣贺给一家老小都带了礼物,虽然西藏没去成,成都却是到了的,爷爷­奶­­奶­平日里也喜欢吃个小零食什么的,邓鸣贺给他们都带了些当地的饼和特产。加上一路上买的各种东西,搬下来以后两个人自己都笑。

李贵旺等两口子忙完了,就将邓鸣宇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是来了个小年轻,讲是你的堂弟,我看到了以后,告诉他你没回来,让他先回去。他没法子,就只好走了。”

小宝在小小脚边亲热地蹭着,倒是让李贵旺想起一茬来,呵呵笑着道:“本来那个小年轻还想在这里蹭住的,可我瞧着不是什么好人,不让住,加上小宝带着一群小崽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人怕狗咬,也不敢纠缠了,忙忙地走了。”

294高利贷

“那就好。”邓鸣贺笑了笑,随后又解释了一番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他在老家那边惹祸不是一两回了,长期不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老实下来呢,所以我才会这样紧张。事情过去了就行了,一家子高高兴兴的,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唉唉”李贵旺答应着,神­色­略显尴尬。

小小知道,想要自家老爸老妈完全淡忘掉这件事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把一切交给时间。

农场被分割出来的那片地,相关部门给补偿了十万块钱,认真算起来,小小其实是占便宜的,毕竟虽然地名义上划分给了人家,实际上种菜的还是自己,种好了自己还照样算钱卖给相关部门。要不说是有钱好办事呢,这就是一来一回的时间,那房子已经修好了。

小小也已经招呼工人们,把那片土地上面的所有蔬菜给清理了出来,地也重新整理好了,彻底将那片地腾了出来。

村民们看热闹的不少,可有好事的问起那些当兵的什么问题时,当兵的一问三不知,久而久之,人家也就不去问了,改成了猜测的。

别人的嘴巴小小管不住,小小只管管住了自家的嘴巴就行了,当有人来求证的时候,小小一家子都是一推三六五,都表示不清楚,实际上真的不清楚嘛,到现在为止也没闹明白到底是哪里用的,自己也不过是猜测。

农场每天要忙碌的事情是着实多,两个人回来以后,也不好再麻烦老爸老妈帮忙,两口子又开始了每天种菜卖菜的日子。

养老院邓鸣贺有意没去,爷爷最近想得多了些,邓鸣贺也有意让他冷一冷。

小小多少能明白一些邓鸣贺爷爷的想法:他就是觉得邓鸣贺有钱,有钱么,给一些给叔叔婶婶和堂弟也没关系,不都是一个爷爷的么?可爷爷没想过,凭什么人就要不计仇怨?邓鸣贺这样处理,也是让爷爷能自己好好想一想。

反正在养老院交的钱也够到过年的,眼下不才夏天么?还早着呢平静的日子过了七八天,麻烦就找上门了,这回来的不是邓鸣宇,却是邓鸣宇的债主,这厮居然借了高利贷,、随后就指使人家高利贷的要债要到了邓鸣贺家来。

这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人,一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工人们瞧着这架势,以为是来抢劫的,纷纷拿着锄头棍­棒­就围了上来,反倒是把人家高利贷的吓住了。

为首的一个立刻就知道不对劲,忙表明了来意:“都别激动,我今天上门是来收账的,我们不做违法的事情,就是收个账。”高利贷确实不受法律保护,可也没说人家违法。

李贵旺赶忙迎上前去问道:“我们家谁欠了你的钱?借据呢?”

“邓鸣贺。我们是来找邓鸣贺的。”为首的说着拿出了一张借据来,只见这­鸡­爪子似的字迹上写着今借王金龙人民币两万元整。借款人邓鸣宇、借款日期和还款日期日期等等,内容很简单也很实在,没有讲利息,反正是到期还款的。最奇葩的一点是:还款人标注了是邓鸣贺邓鸣贺早就在一旁了,见状忙上前细看,看完了以后,笑道:“我是邓鸣贺,但是这借条不是我写的,谁写的你找谁去。这个人我不熟的,他要是还不出钱来,要杀要剮你随意。”

“他不是你弟弟吗?”来人愣住了。

“从名字上看,他是我叔叔的儿子,可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他了,这种事情你们也不是第一回做了,怎么会上这种人的当?”邓鸣贺轻笑一声问道。

“我x他**的敢骗我?兄弟们,找那个杂碎去,我就不相信了,他还能跑得掉?”为首的怒了,再傻也知道这是让人给骗了“这位先生,我可以提醒你一句,这个邓鸣宇在你们县里的邓家村,他们家还有一栋很漂亮的房子,要是你们去得早了,还能拿住那套房子抵债,要是去的晚了,只怕房子都让他们卖掉跑了。”邓鸣贺落井下石道。

为首的招呼了人呼啦啦地就要走,倒是手底下有一个人打量了一番周围道:“大哥,这邓鸣贺明显是能还得上的,为什么不还债?”

“等我们找到了写借据的人再说。”为首的显然并没有全信邓鸣贺的话,­阴­沉沉看了邓鸣贺一眼,转身就走。

放高利贷的要走,村民们不乐意了:“我们老板没找你借高利贷,你们倒是找上门来找麻烦,既然来了,总要给个交代,否则我们老板还怎么在这村里抬头做人?”

这些人一看这架势,倒是懵了:这从来都只有放高利贷的威胁欠债的人,如今还有主动围堵高利贷的?

“我们是来找邓鸣贺要债的,欠债的人是他弟弟叫邓鸣宇,如今邓鸣贺既然不认账,我们总要找到正主儿再来找你倒是后要是你不认账,我们也不是庙里的菩萨,该剁手就剁手,该挑脚筋就挑脚筋”为首的一个恨声道。

要说这放高利贷的还有什么人的钱是不敢放的?那还真没有,真要是欠了钱的敢不还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乖乖还钱。

爷爷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隐瞒不住,村里人终究还是知道了,不由得暗暗懊悔当初压下那件事情不让报警,这个惹事的小年轻叫邓鸣宇的,按照他们的讲法,可不就是上次那对夫妻的孩子么?如果当初报了警,这件事也就不会有了什么剁手挑脚筋的,让人一听就觉得心惊­肉­跳的,刘春梅更是吓得掉眼泪了,懊悔得直哭:“都是我我早晓得是这样的情况,就不该开那个口。鸣贺,是妈妈对不住你”

让一个长辈主动道歉,纵然是刘春梅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邓鸣贺也觉得不好,忙上前扶住了刘春梅:“妈,我没怪你,你哭什么?瞧瞧这还有人呢,你别慌啊。小小,你快来扶着妈妈。”

小小忙把刘春梅往屋里扶进去,嘴里劝说道:“妈,我求你了,你这时候哭什么啊?这不给大家添乱呢嘛?你先把情绪稳定下来了,事情已经出来了,你哭也没有用,只能给大伙儿添乱。”

“你讲得对,我还真是给大伙儿添乱的,我一直就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我真是没用呜呜呜……”刘春梅­精­神已经崩溃了,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小小还在发愁呢,一家子已经送走了那群人,都进来了,李贵旺一看刘春梅那个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哭什么?跟我上楼”

刘春梅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李贵旺上楼去了。小小心里牵挂着自家老妈,不知道怎么安抚才好,­精­神也不自觉地集中在了老妈身上,随着她上楼关上了门,只听李贵旺有些埋怨的声音道:“你当着孩子们的面哭,这不是给邓鸣贺更大的压力嘛?他心里怎么想?都亏了那么多钱了,也惹来了这么些人了,你还哭,他是安慰还是不安慰啊?”

“可我是觉得难过嘛。”刘春梅的声音弱弱地,带着浓重的鼻音。

“忍不住也要忍住人生在世,不都是要忍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还不乱套了?”李贵旺低声叱责道。

啜泣声小了下去,随后是李贵旺叹息一般的劝慰:“你也别伤心了,我瞧着他们也没怪你,只是到现在,你再也不要给添乱了。我心里晓得你不是有心的,可无论怎么样,事情都这样了,你要是觉得委屈,私底下冲着我哭一下就好了,不要到小辈面前去哭,会给他们压力的。”

小小红了眼眶将自己的­精­神力退回到了客厅中,只听邓鸣贺在一旁跟爷爷­奶­­奶­解释着这其中的原委,爷爷听了这事情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叹息着道:“就是希望不要影响到你,以后你们家的事情,你瞧着处理,我们不了解情况,乱掺和是不大好。无论你怎么处理,我们都是一家人,总不会怪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开口就是。”

“谢谢爷爷­奶­­奶­,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邓鸣贺表现得很恭敬,反倒是让­奶­­奶­有些讪讪的:“你总是个稳重的,就是你爷爷,当了一辈子豆腐老爷,什么事情都想着和稀泥,我讲他从来不听的,瞧瞧,这次又和稀泥和出鬼来了。”

“我知道爷爷也是一心为我的名声考虑,毕竟在村子里还是在意名声的,爷爷是为我好,我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邓鸣贺诚恳地上前搂了搂­奶­­奶­的肩膀,难得地跟老人撒了一会娇。

李贵旺让刘春梅在上面收拾情绪,自己下来和邓鸣贺解释来了:“鸣贺,你也不要介意。”自然又是那一番说辞,邓鸣贺也表示了确实不介意,大家把话讲开了以后,这段时间郁积在大伙儿心里的那些疙瘩反倒都解开了“爸爸,爷爷,你们都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了,你们不必担心了。这不是都高高兴兴的么?别难过了,我跟爸爸一起下厨做饭去吧?”邓鸣贺忙转移话题。

295怀孕

小小忙推了邓鸣贺一把:“快去快去每天都是老爸老妈给我们做饭,你也应该向我爸爸学习,能做一手好菜的男人才更有魅力。”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跑进了厨房,李贵旺也露出一个笑容来,跟刚才还有些担心的爷爷­奶­­奶­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就有饭吃了。”

小小帮忙洗菜,邓鸣贺帮忙切菜,李贵旺自然是掌勺的那个人,三个人在厨房里不时聊着村里的事情,李贵旺提起了刘小海的女儿,叶南千辛万苦生下了这个女儿,一家子疼得跟什么似的,取名叫刘天爱,希望老天爷也爱惜这个孩子,让孩子健健康康长大。

“这个名字还真是大气”邓鸣贺赞了一句。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孩子啊?”李贵旺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倒是把小小问得红了脸,跺脚不依道:“爸你怎么问这个?有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嘛”

李贵旺心知女儿害羞,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问自家女儿女婿这种事情,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就给绕了过去:“也是哈,我问这个做什么?回头让你妈妈问你。”

小小红了脸去看邓鸣贺,对上邓鸣贺略带取笑意味的笑容,脸更红了:从结婚到现在,小两口也没想着采取什么避孕措施,眼看着两个多月过去了,今天李贵旺不说,小小都还没意识到:自己从结婚后,貌似都没有来大姨妈难道真的是有了?

一想到这个,小小不由得下意识就看向自己的肚子,看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就算是怀上了,这会儿也看不出来顿时自己都有些发窘,扭头再看邓鸣贺时,却见邓鸣贺也略显诧异和惊喜地看向小小的肚子。

一顿饭大家和和乐乐吃完,小两口立刻上楼,小小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依然是扁平的肚子,跟邓鸣贺两个人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来算去都有将近三个月没来大姨妈了难道真的是有了?

“邓鸣贺,我不是真的怀上了吧?”小小其实一点准备都没有,可怜兮兮地看着邓鸣贺,虽然不排斥当母亲,可小小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当妈**。

“如果你以前的月经时间都很准的话,那么这次可能就真的怀上了,不过也是有例外的。”邓鸣贺十分科学地分析着。

“怎么个例外法?”小小忙问。

“比如你太兴奋了或者太紧张了,一个人大悲大喜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导致生理期紊乱的,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来月经也很正常,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怀孕了。”邓医生讲解得十分详细,惹得小小半信半疑:“我说你不是江湖郎中吧?靠不靠谱啊?别回头忽悠得我肚子都大起来了,你还忽悠我是胃胀气呢?”

“如果你肚子大起来了,我忽悠你是胃胀气,你信吗?”邓鸣贺一本正经地问。

“你去死”小小愤慨不已,抓起一个枕头就砸向了邓鸣贺“哎哟喂谋杀亲夫了哟孩子哟,你快没爹了哟”邓鸣贺夸张地大叫起来,双手搂着脑袋只顾着躲闪,却并不还手,显然是怕误伤了小小,想来邓鸣贺也怀疑小小是真的怀上了。

第二天,两个人卖完了菜,终究没忍住,跑到药店去买了验孕试纸,邓鸣贺怕不准确,一口气把药店各种牌子的验孕试纸验孕­棒­每样都买了两个。拿回家后,小两口躲在房间紧闭房门,拿着一堆的验孕试纸研究。

“这个是要早上起来的第一次尿最准确的,要不,咱们等明天早上?”邓鸣贺认真阅读了使用指南后,有些不确定地问。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小小表示这个问题拖不得,越拖心里越着急。

“好吧,反正有两份,你先拿一份进去试试看,看是什么结果”邓鸣贺无所谓地把验孕试纸和验孕­棒­给了一份给小小,好让她安心。

小小鬼鬼祟祟地握着一把验孕试纸和验孕­棒­进了卫生间,还死活不让邓鸣贺进去观摩,五分钟后,在邓鸣贺等得差点睡着的时候,卫生间爆发出一阵杀人般的惨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摔了?”邓鸣贺迷迷糊糊中被这一声惨叫吓醒,吓得惊跳起来,忙问道。

卫生间的门“嘭”的一声打开,小小瘪着嘴走了出来,一看到邓鸣贺就开始­干­嚎:“邓鸣贺,我完蛋了”

邓鸣贺已经大约猜想到了自己小妻子这样委屈的原因,又是好笑又是疼惜地抱住了小小,嘴里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怀不上啊?”

“你胡说我怀上了”小小一拳打在了邓鸣贺背上,辩白道。

“那你哭什么呀?”邓鸣贺开心地笑出声来,就说这个小娘子是怀上了嘛邓鸣贺其实早就意识到有可能是怀孕了,不过小小自己糊里糊涂的,邓鸣贺也就没去提醒,瞧瞧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反应过来,没想到真的知道了结果,小小居然是这样的表情。

“我才十九岁我还不到二十岁我这么早就怀孕了,以后怎么办?我四十岁的时候,我孩子都二十岁了我是早婚早孕的妈妈,这是不符合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的”小小哭丧着脸,“我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要不,把孩子拿掉?”邓鸣贺笑着问。

“不行那是我的孩子”小小立刻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两辈子加起来,这是自己怀上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拿掉?这可是结婚了才怀上的孩子,拿掉做什么?

邓鸣贺忍不住再次抱住了这个明显惊喜过度的小妻子:“那我们一起迎接他的到来好不好?”

小小愣了愣,认真想了想:这孩子真要是拿掉,自己是一定舍不得的,毕竟这是自己孕育的第一个小生命呢既然舍不得,那就让他生下来“好,我们一起迎接他的到来。”小小摸着扁平的小肚子,呐呐地答道。

为了慎重,小小和邓鸣贺第二天一早又测量了一遍,确定是真的怀上了孩子,小两口商量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真的?”刘春梅格外惊喜,没想到结婚不到三个月,女儿就已经怀上了孩子,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真的。”小小有些害羞。

“那可好了我快要当婆婆了”­奶­­奶­高兴得很,在客厅里搓着两只手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把爷爷看得哭笑不得:“你这是转什么?”

“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孙女儿补一补身子。”­奶­­奶­没停下脚步,只是来回打着旋儿。

“你快给我停下,脑壳都让你转晕了,你以为还是你那青黄不接的年代啊?现在哪样没得吃的?你还想找你那生石灰坛子呀?”爷爷忙过去把­奶­­奶­拉得坐在沙发上。

一家子都笑。

李贵旺咳嗽了一声给定了个调调:“现在小妹子是有身孕的了,不管怎么样,身子是要紧的,想吃什么尽管讲,爸爸给你做,孩子的营养一定要跟得上,既然怀孕了,地里的活就不要做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平日里,鸣贺辛苦一些,有些事情小妹子不适合做的,就不要在做了。”

“嗯,好的爸爸。”邓鸣贺没口子的答应着,只是看着小小傻笑。

小小也觉得跟做梦似的,一不留神,自己就是快要当妈**人了?

“现在这个事情就是我们自家人晓得,等过了三个月,孩子稳定了,再和外面人讲。回头鸣贺带小小上医院检查一下,这既然怀上了,我们家的条件又允许,总不能再和其他的农村­妇­女一样靠天吃饭,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我们不心疼这个钱。”­奶­­奶­曾经是赤脚医生,给人接生了不知多少孩子,自然明白产­妇­自己在家生孩子是有多危险,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晓得了晓得了你以为还和你旧社会一样的?人家鸣贺是读大学出来的,怎么会不注意这个?你放心了咯就是你最啰嗦。”爷爷打住了­奶­­奶­的唠叨。

“嗯,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就带着小小去城里检查身体。”邓鸣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

“到城里检查身体可要注意啊,不能把年龄报得太小了,年龄报小了,怕人家医生讲呢”刘春梅生李凤的时候就是因为年龄问题,差点没保住李凤。

“明白了的明白了的。”小小已经让这左一句叮嘱又一句叮嘱给弄昏了头,­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惹得一家子都笑:“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我们回头交代给鸣贺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李贵旺开着货车去卖菜,吩咐邓鸣贺领着小小去医院,小两口为了体检,连早餐都没敢吃,早早到了医院检查,检查完毕后,一些体检结果还要第二天才能出来,而当天就能知道的体检结果倒是一切都好,一想也是:吃的是健康食品,呼吸的是优质空气,人也正在各方面体质都最好的时候,哪能身体不健康呢?

296就怕贼惦记

放下了一半的心,小两口出来吃早饭,随后又去了铺面,李贵旺却根本不让小小在菜市场呆着:“你先回去吧,这菜市场的空气不好,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来铺面了,要是鸣贺没有空。我和你妈来帮你卖菜也行的,反正早上我们也都没事。”

小小和邓鸣贺两口子被赶了回来,小小有些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保护了起来,下地也不让下了,重东西也不让提了,蹦蹦跳跳更是不允许了。闷极了的她只好自己在屋子里的水池边拾掇剩下的几十盆兰花。

这剩下的几十盆兰花都是没有变异的,小小研究了一番后,发现这些兰花就是放在花鸟市场,最多也就卖个百来块钱一盆,索­性­就自己养起来了,这些兰花也会开花,开了的花也一样的香,作为对兰花并不执着的小小来说,这样的兰花才是自己真正愿意养着玩儿的,这兰花要是死了丢了,自己心里也不会那么心疼不是?

项南也是怀孕的身子,挺着个大肚子本来已经没做多少事情了,山庄不是周末的时候生意都不会太红火,她无聊时,也常常会来找小小,这姐们最近迷上了一种很时髦的玩意儿:十字绣。

十字绣刚刚兴起,项南对这个竟然有些痴迷:“哎哎,你知不知道啊小妹子,这东西,绣好了,一幅绣品能卖得到几千块钱呢你就不跟我一起试试?”项南撺掇着想寻找共同爱好者。

“你在怀孕呢,这东西最费眼力,你当心为了这几千块钱把眼睛熬坏了,以后你就只能戴着眼镜看你的孩子了”小小瞧着项南满脸财迷的模样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别的事情,不做这个做什么?我可不像你一样,捧着本书就能坐一天的,何况你天天捧着书,我倒是没发现你近视了呢?”项南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唉,最近这些天你怎么光在家呆着了?也不下地了?你真拿你家男人当老黄牛使唤呢?又管里头又管外头的”项南瞧着邓鸣贺忙里忙外的,还不时地招呼一下小小想不想吃点西红柿啊黄瓜啊什么的东西,给洗得­干­­干­净净地放到桌子边上来。

“我呸就你还敢说我家男人是老黄牛?你男人才是老黄牛呢吧?给你挣钱,你花他不花,你才是真心的坏蛋黄世仁地主婆”小小笑骂道。李玉柱现在城里的摩托车铺子生意极好,李玉柱的手艺好,售后服务做得好,有些摩托车到了铺子后,李玉柱都会先检查一遍哪里有问题没有,确保卖出去的每一台摩托车都是好的,回头客非常多,如今挣了不少钱,却都交给项南,是个真正的老婆奴。

“我不管钱能行吗?他**,都该得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了每次到我男人那里哭穷,不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要不是我管着钱,我家现在连老本都没了”项南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往外倒。

小小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男人是她自己选的,选完了自然要连同男人的家人一起接受,那有什么办法?这也是为什么项南再看不惯,也不至于将何勤梅给赶出家门的缘故。

毕竟是自家婆婆,平日里婆婆做得不好的,两婆媳可以争吵打闹,真要把婆婆赶出家门去,却是另外的­性­质了,说到底项南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哪能真的把婆婆赶出门去?

“还是你好,婆婆根本就没有,没有我这样的苦恼。”项南叹息着。

“唉唉唉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小小瞧了一眼门口,幸好邓鸣贺不在外面,不然邓鸣贺指不定心里怎么难过呢。

项南也意识到自己讲话又讲错了,吐了吐舌头忙转移话题:“李玉强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公务员了。这下子,扬眉吐气了,讲话又开始大句了”

小小听了也只是撇撇嘴,没接话,项南一讲起这个,却有些刹不住车的感觉:“其实我觉得啊,他这样生活并没有什么意思,你讲有什么意思呢?两口子不像两口子,倒像是官家小姐和奴才,李玉强压根不敢高声讲话的。”

“想要得到,必然是要付出的么”小小感慨了一句。

“不过你倒是别讲哦,吴迪也怀上了咧,一个多月了。”项南突然压低了嗓门说了一句。

“怀上了就怀上了呗,怎么让你讲得跟做贼似的,见不得人啊?”小小略微诧异后,有些好笑地看着项南。

“切我这不是好奇嘛,你说他们两口子,李玉强平日里连讲话都不敢大句的,也敢压老婆?”项南满脸好奇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惹得小小一本书就拍到了她脑袋上:“你个女流氓,你在想什么呢?怀着孩子可别乱想,回头胎教不好的。”

项南这才嘿嘿讪笑着住了嘴。

“我瞧着我每天还到处跑跑,倒是你在家坐得就跟个孕­妇­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项南的话本是无心,听得小小却羞红了脸:“我有什么法子?我妈他们都管束着我,不让我到处乱跑呢。”

“你真的怀上了?”项南是个聪明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怀上了。”小小对于这个头三个月不能告诉外人倒是根本不在意,这只是老辈子担心坐胎坐不稳才有的忌讳,自己身体素质好着呢,不存在的事情“几个月了?”项南立刻来了瘾头,忙盘问道。

“三个月了。”小小抿了抿嘴,结婚也才三个月不到,可这怀孕是从末次月经的日期算起的,如今倒是算着怀上三个月了,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的。

“哎哟喂那你不是先怀上了孩子才结婚的啊?”项南跟见了鬼似的表情惹得小小一阵白眼:“我求求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怀孕的日子是从末次月经算起的,我的末次月经是在结婚前,所以才会算起来有三个月了。我可没跟你似的,迫不及待地就吃­干­抹净了,我那可是真正地洞房花烛过来的。”

小小表情略带羞怯,又有些自豪,惹得项南一阵怪笑:“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跟我一样翘起了肚子?这个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

两个人又讲了些孕­妇­的禁忌什么的,临到天快黑了该吃晚饭了,项南这才搂着她的十字绣宝贝似的下山庄去了。

夜里小小跟邓鸣贺讲起今天项南来的事情,不知怎的说到了吴迪也怀孕了的事情,邓鸣贺听了这事情,手上正在削皮的苹果顿了顿,苹果皮就断了掉了下去。

“­干­嘛?这事儿跟你有关?”小小这话纯粹是玩笑,却不料邓鸣贺听了这话,把手里的苹果削好了递给小小后,叹了一口气道:“今天下午,西藏和成都交界的那个派出所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跟一个叫吴迪的人结仇了。”

“啊?什么意思?”小小手里的苹果立刻就放回了盘子里,哪里还有心思吃苹果?邓鸣贺的话已经透露出了让小小想都想不到的讯息了。

“那边的警察从其中一个劫匪嘴里撬出了一些东西,好像这事儿跟吴迪有关。”邓鸣贺低下头,显然是有些郁闷的。

“不会吧?”小小只觉得这事儿有些天方夜谭:那可是抢劫怎么就至于跟千里之外的老家的一个情敌扯上关系了?这又不是电视剧有没有那么狗血啊?

“现在具体情况警察也没跟我多讲,我只是听着这话问得蹊跷,所以才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邓鸣贺也是有些纳闷: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西藏去啊?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人家总会调查出个结果,以后我们防着点就行了。”小小想了想,抱着邓鸣贺安慰道。

邓鸣贺反手抱过来,把小小抱在了自己腿上,摸着小小白­嫩­的手指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要想个法子把她这份心思断了才好。”

小小无言以对:女人的爱慕是最不可理喻的,吴迪对邓鸣贺的痴狂让小小一想起来都觉得不自在,这就跟自己手里有个珍宝,让别人惦记上了似的。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她真是太讨厌了让我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小小撅起了嘴,自家男人让别人家女人惦记上了,总不是什么好事,小小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不赞同所谓的别人喜欢证明自家男人有魅力的屁话,最好是自家男人只有自家喜欢,别人都看不上,那才好呢“你放心,我正在想办法呢,争取一劳永逸,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李玉强他们两口子本来感情就不稳固的这一点来想办法。”邓鸣贺何尝不头痛?

作为被惦记的那块香香­肉­,邓鸣贺其实才是最头痛的,如果说以前对吴迪还有些感激的成分的话,随着派出所那个电话,邓鸣贺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297恶有恶报

一个疯狂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小小已经怀孕,邓鸣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置小小于险境之中,当下盘算着怎么摆脱这个**烦。

这边厢邓鸣贺对吴迪还没有什么动作呢,那边厢养老院的电话就打来了,电话那头的爷爷直接就是用哭的:“鸣贺啊,鸣宇再对不住你,也是你的堂弟,我们老两口可以不要你养活,只求你能救一救鸣宇啊”

“爷爷,你让院长接电话。”邓鸣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老人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了,至于对方是打电话来的还是人来了,问爷爷是一时半会儿问不清楚的,还是要问置身事外的院长。

院长接了电话,还没讲话呢,就唉声叹气的,都说顾客是上帝,可自己这养老院这两个老上帝麻烦也太多了一点,隔三差五地就整出点什么事情来,这让院长大人很受伤。

“邓先生,你叔叔婶婶又来了,跑到这里跟老人哭诉了一大通,劝也不走,就是缠着老人在这里闹腾,你说我是应该怎么办?要是实在不行,你把老人领走吧,这样闹下去,其他老人是要有意见的。”

“院长您等着,我这就过去。”邓鸣贺想着挂断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小小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你怀着孩子呢,等下让那两个碰一下磕一下的,得不偿失还是在家等着我吧?”邓鸣贺皱了皱眉头,就差没嫌弃小小同学是个拖后腿的了。

“我远远地站开了看着,我不往前凑,你放心,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比对你还宝贝,我不会让孩子受到伤害的。”小小却坚持要去,为了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大热的天气还特意拿了一件外套又戴了一副墨镜。

邓鸣贺总是犟不过自己的小妻子,无奈之下让小小上车,车子往养老院开了过去。

养老院中乱成了一锅粥,叔叔和婶婶坐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又是哭又是骂的,小小和邓鸣贺人还没进去呢,就听到了婶婶对邓鸣贺的破口大骂:“有那么多钱,就是救这个堂弟一命也是好的嘛,再怎么也是人嘛,怎么还就不讲人­性­了呢?你们两个老的在这里住的舒服,倒是我们一家子现在连屋子都要没有了。那个丧天良的,当初怎么不跟他父母一起死在车上?”

小小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菜:婶婶这是直接拿刀子往邓鸣贺的伤口上扎啊“我要是死在了车上,你们还能找得到地方偷那五千多块钱吗?”邓鸣贺大踏步而入,看着坐在床上哭骂的婶婶冷冷地问道。

“邓鸣贺,你弟弟现在让人追杀,你搂着那么多钱,也不肯伸个手拉一把,你是不是没人­性­了?你让这院子里的人评评理,是不是你就不打算管你弟弟了?”婶婶一看到邓鸣贺过来,就跳了起来,半分不肯示弱。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那是我弟弟,跟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那就让我弟弟死吧,就当做当初我弟弟跟我父母在一辆车上一起死了。”邓鸣贺冷笑道。父母的车祸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没想到今天婶婶居然敢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叔叔和婶婶顿时愣了愣,婶婶立刻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你堂弟总是没有错的吧?你堂弟现在被人追杀,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要是见死不救,你就不是人”

“谁说我见死不救的?你们赶快把我堂弟的身份证什么的给我。”邓鸣贺嘿嘿笑道。

“什么意思?”婶婶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感激,顿时就有些扭曲起来。

“我要赶快去给他买些保险,要是他被人杀死了,我好领巨额的保险啊否则我怎么能从我兄弟的死这件事情上挣得到钱?”邓鸣贺这话就是赌气了:当初叔叔和婶婶不就是拿走了自己亲兄弟的抚恤金?

“好了不要吵了鸣贺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我这就从这里搬出去,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再也不花鸣贺一分钱。”爷爷突然断喝一声。

“爷爷,我不是一定要拉着你在这里不放,你可要问清楚了,叔叔和婶婶准不准备管你吃住?准不准备给你养老送终?”邓鸣贺冷笑道。

“我们这把老骨头,早就不应该活着了当初就应该我们代替我那倒霉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去死,我们还活着做什么?看你们闹腾?”爷爷气得脸都红了,当着整个养老院的老人们,叔叔和婶婶这样的闹腾,邓鸣贺来了又寸步不让,老人真的是五内俱焚。

一时间叔叔婶婶和邓鸣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几乎没有发过脾气的老人突然跳起来怒骂,婶婶也有些把不准脉。如果是在自家牛棚中住着,倒是还好办,跳着脚骂一顿以后,饿他们两顿自然就没力气骂人了,可眼下吃的不是他们的饭,是邓鸣贺给的饭“爷爷,气话你也别急着讲,你自己认真想一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过分了?”邓鸣贺冷笑一声。

“你们那全村最豪华的房子还保得住吗?那是用我父母的命换来的钱盖起来的,现在也保不住了吧?”邓鸣贺呵呵笑着看向叔叔婶婶,“看来爷爷­奶­­奶­搬出来以后,牛棚也还是有人住的嘛”

那房子如果让人高利贷收走了,他们没了房子住,还真的就只能住牛棚了“鸣贺啊,就算那是你父母的命换来的房子,你也不能眼看着他被放高利贷的收走啊?”爷爷试图还想劝邓鸣贺掏钱。

“爷爷,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现世报?”邓鸣贺突然冷声道。

爷爷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们二老在这里住着,是我掏的钱,你自己扪心自问,这给老人养老送终是不是你小儿子的义务?他应该赡养你们终老?可他们是怎么做的?你有办法反抗吗?我把你从狼窝里救出来,送你到这里养老,结果我最后还欠了他们这群狼的了?要不你问问叔叔婶婶,他们如果愿意给你们养老送终,我现在就给你们买车票送你们回邓家村行不行?”

“我知道他们不地道,可眼下是你的堂弟在被追杀啊如果你不救他,他还有没有活路啊?”爷爷其实最心疼的倒是那个邓鸣宇。

小小不由得也好奇:这个邓鸣宇自己一直没见过,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居然能哄得老人这样的对他好。

“他那是犯法了难道他杀了人,还要我去抵命?他想活命,你就告诉他,让他去自首,自己上监狱里蹲着去我不相信那些高利贷的人还能给追到监狱去?”邓鸣贺嘿嘿一笑,顿时众人都不做声了。

“你们都想着不要让他进牢房,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进了牢房对他未必是坏事?如果你让他继续在社会上跟那些人混,以后房子也没了,再拿什么去抵债?”邓鸣贺又问。

养老院的老人都是寂寞的,八卦的,听着这么大的动静,都纷纷围在门口看热闹,邓鸣贺这会儿也顾不得避嫌了,一句一句地,问得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都哑口无言,那些什么亲弟弟啊自家人的言论再也讲不出口。

外面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爷爷有些不满地看向外面看热闹的人:“你们看热闹就看了,怎么还报警呢?”

“爷爷你可莫冤枉了人家,可不是他们报的警,报警的人是我,我家里遭了贼,正愁着不知道上哪里去抓贼呢,正好来了两个犯罪嫌疑人,怎么的都要抓了去问一问。这可是五千多块钱呢,好歹够一家子过一年日子的”邓鸣贺冷笑一声,站在了门口堵住了门,把叔叔和婶婶都吓得在床上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我就是让开了,你们还能走得掉?你认为你跑得过警察吗?”邓鸣贺还真没伸手拦,见叔叔婶婶要跑,冷笑一声让开。

叔叔婶婶人才跑到门口,就让涌进院子里的警察给吓得站住了,婶婶更是哭出声来:“遭天杀的,这是要了命了啊”

警察是周边派出所的,邓鸣贺进养老院的时候报了警,人家警察一进来,邓鸣贺就迎上去了,指着叔叔婶婶道:“就是他们两个做的”

“你们是邓玉松夫­妇­吗?”警察问道。

“是”

“不是”

叔叔和婶婶两个人一个答是一个答不是,都有些乱了阵脚。

“到底是不是?”警察皱了皱眉头。

“不是”

“是”两个人又都反了口,警察郁闷了,拿出两副手铐来,咔嚓给两个人拷上:“请你们跟我回去调查。”

警察自有警察的威严,脸­色­一正,警服笔挺,手铐往手上一铐起来,叔叔和婶婶立刻就软了腿脚。

“报应这就是报应”围观的老人也不是没见过事情的,听他们闹了半天,连猜带蒙的,也明白了不少事实,当下见两个人被警察考了,纷纷出言指责。

298出口

“你一天到晚讲你孙子好,可你就不该这样帮着这些白眼狼欺负你孙子啊?哪里有你这样的爷爷?帮你倒是帮出不是来了?瞧瞧你帮的都是什么人?盗窃犯杀人犯你这样要让你孙子寒心的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前两天还讲你是个有福气的,得了个好孙子,可好孙子也要有好爷爷才行要是你这样糊涂的,再好的孙子也顶不住哦”一个老人心直口快,当着警察的面,指着爷爷就开始数落。

爷爷一辈子懦弱没主见,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在一大群老人面前被抓走,又让人当着大伙儿的面数落自己糊涂,愧恼得越发地糊涂起来,老泪纵横且不说,浑身颤抖着往前走了两步,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头就往墙上撞去“哎哟喂你这个老爷子真是个不清醒的怎么还撞墙了呢?该撞墙的是那偷了人家钱还上门来追着人家要钱的人你这不是给人添乱嘛?”刚才数落爷爷的老人忙上前去扶,可毕竟年纪大了反应慢,等扶住了人的时候,爷爷头上已经撞了一个大包这到底是­干­什么呢嘛这是想逼着自己­干­什么啊?

邓鸣贺气得差点没当场摔东西这档口想后悔也来不及了,院长更是急得跳了起来:“赶快打幺二零这可千万不能出人命”这是在养老院,要是出了人命,院长也怕洗不脱­干­系到时候要赔钱或者打官司什么的,趁着邓鸣贺还在,赶快将人送医院是正经小小也是吓了一跳,却怎么都来不及冲过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如今见老人倒在了地上,也只能掏出电话打幺二零。

“鸣贺鸣贺”屋里的­奶­­奶­这档口却喊了起来,一声一声的,让邓鸣贺进也不是,不进更不是,无奈之下只好让众人先给爷爷在地上躺着,他自己进去了。

“你爷爷人呢?怎么样了?”­奶­­奶­问道。

听了外面的动静,老人在床上腿脚不方便,心里却是着急的。

“神智还清醒,刚才撞了墙了,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邓鸣贺有些黯然。

“鸣贺,你爷爷老糊涂了,一辈子都是个懦弱的,没有主见,偏偏他又不晓得哪个是对他真正好的,帮着那几个没心肝的东西来挤兑你。是他不对,你也不要急,把你爷爷送到医院以后,我陪着他。我来劝他,我给他讲道理,要是他真还想不开,我跟着他会邓家村去,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你这是招郎入赘的,这么闹腾,女方家里要看不起你的。”­奶­­奶­叹着气,也是恨铁不成钢。

好不容易听到一句窝心的话,邓鸣贺好险没哭出来:“­奶­­奶­我是真没办法了,叔叔婶婶对我一向不好且不说,这都是些什么事情你看看,我能帮吗?我要是帮了他们,我怎么对得住我爸我妈啊?”

“好孩子,­奶­­奶­懂得的,­奶­­奶­这是腿脚不方便了,没办法,要不然­奶­­奶­也不至于和你爷爷到这里来打你的秋风啊。他只要神志清醒没有出血就好,他也老了,年纪大了,连寻个死都寻不动了,你不要和你爷爷计较,­奶­­奶­会劝着爷爷的,他就是个糊涂人。”­奶­­奶­最近虽说在这里将养了一段时间气­色­好了不少,可眼下这一桩桩的事情,却将她愁得眉头深锁,显然也是很不舒服的。

邓鸣贺从屋里出来,看了看爷爷,爷爷神智应该是清醒的,只是让这养老院的老人们臊红了脸,不好意思起身和睁开眼睛罢了,只是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多时医院的车子就来了,将爷爷送到了车上,院长让一个护工跟着去了,自然护工又是要花钱的。

邓鸣贺拉着小小上了自己的车,一路跟着救护车开到医院,把人送进去拍CT去了。

邓鸣贺办完了手续后,对着已经被安顿在了病房的爷爷很无奈地解释道:“我也不想再讲别的了,爷爷你认真想一想,你到底是想要回邓家村,还是要在养老院继续待着。你就算一心为叔叔和婶婶着想,想为了他们多从我这里敲诈一点钱,也该想一想­奶­­奶­,她现在动弹不得了,还能不能陪着你一起回去住牛棚,还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怄气。想明白了你告诉我,住院的钱我已经交了,出院后你和­奶­­奶­认真商量一下。”

把话讲完,邓鸣贺领着小小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当然还是需要做调查的。尽管叔叔和婶婶都不想承认,奈何警察叔叔的审讯手段却是很高的,两个人一隔离开来,分别询问之下,两边的话就对不上了,再诈上两句,两边都顶不住,都吐了口,事情顿时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两个人的盗窃罪名就跑不掉了,坐牢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邓鸣贺一言不发,小小知道他心里难受,默默地伸手过去握住了邓鸣贺的手。

邓鸣贺反手握住了小小的手,紧紧地。

小小感觉到了邓鸣贺捏得自己的手有些疼,自己也忍不住地心疼:邓鸣贺这是伤心了吧?以德报怨,最后却换来恩将仇报,一心为老人好,没成想老人却并不领情。

两个人一路开车回家都没有再讲什么。

院长却有些心有余悸,等到了第二天,爷爷的诊断结果出来后,院长打电话来报平安,同时也跟邓鸣贺诉起了苦:“邓先生啊,你这爷爷­奶­­奶­太能折腾了,要是他们以后还这么折腾下去,我这养老院是肯定不能再留他们住了,多少钱我也不敢收了啊这样下去,院里的老人意见就大了,我这没办法安抚的呀”

邓鸣贺自然明白,一边表示歉意的同时,一边也告诉了院长:“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你回头也劝一劝你爷爷,不能总这样,那种儿女,眼看着不行就别来往了,总给甜头给他们吃,他们就食髓知味了,没完没了了”院长总归还是想挣邓鸣贺的这份钱的,叹着气开始劝诫。

邓鸣贺只能连连答应下来。

李贵旺他们对这件事情也是很重视的,晚饭前一家子特意问起来这件事,邓鸣贺将事情源源本本地解释了一番后,­奶­­奶­对着爷爷感慨道:“原来以为你是够糯米老爷的了,现在发现倒是还有比你更迷糊的。这样一来,你也不算是世界上最糯米老爷的人了。”

“你懂什么呀?”爷爷让­奶­­奶­平白数落一通,很不高兴,叱责道。

“原来爸爸还讲不告警察,瞧见了没?不告警察就没完没了,我们也不是开银行的,他们张口就是两万多,这哪里受得了啊?”刘春梅也叹气,出了事以后她其实是想报警的,是爷爷一力阻止了下来。

“好了人家都进牢房了,你们还不够啊?”爷爷不乐意听这个,忙打断道。

“够了够了”李贵旺忙打圆场,“吃饭吃饭”

饭后邓鸣贺就回了房,小小本想跟他聊会儿天,却见邓鸣贺忙忙呼呼地在电脑前不知道折腾些什么,为了不把宝宝给辐­射­到,小小只能捧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中晃荡着。

乡村的夏夜是凉爽的,空调什么的根本用不上,只见邓鸣贺十指如飞地忙碌着,一忙就是两个多小时,等邓鸣贺好不容易从电脑前下来了,又下去检查小毛头的作业去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以后,邓鸣贺这才上来。

“小小,你有没有兴趣让你的小小农家菜出口?”邓鸣贺拥着冷落了大半晚上的小妻子,柔声问道。

“出口?能把自己的菜卖出国门不是不好,可眼下有两点是我们没办法­操­作的:第一是我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去做这个出口的事情,虽然对于出口做生意我并不内行,但是涉及到报关之类的东西,没有了解这一块业务的人呢?第二就是我们现在的产量在这里,只能产出这么多,要是再扩大面积,我们就无法保证质量。现在这样的销量和产量都不错了,挣的钱也够花了,能够达到产销平衡,不是挺好的嘛?也不用多­操­心。怎么想起这一茬来了?”小小有些不解地问邓鸣贺。

“上次来我们这里吃喜酒的那些朋友,一致认为我们的菜味道非常好,到了国外后再也没有吃到过这样好口味的菜,他们愿意委托一家进出口公司专门负责我们的蔬菜出口事宜,当然,价钱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了我们。”邓鸣贺解释着,小小一听就笑了:“你的朋友也都是一群吃货嘛”

“嗯,对。他们现在都不缺钱,也没有别的追求了,除了旅游之外,就是喜欢吃东西。世界各地的美食都是他们喜欢的。”邓鸣贺点点头认同了。

“如果是你的朋友们想吃的话,我没意见,都听你的。”小小哈哈一笑,自己的菜被他们这些懂得美食的人认同,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299出国(三更)

“嗯,他们要得多,毕竟我的朋友们也有朋友嘛,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菜就不够在市场上销售了呢。可能菜市场的摊子就要撤销了,你愿不愿意?”邓鸣贺愿意出口小小农家菜最主要还是为的这个。

“蔬菜水果之类的还好办一些,我们家的几个叔伯婶娘做出来的豆腐和各种豆制品总不能每天都往国外运吧?这个摊子估摸着还是要保留的。”小小想了想道。

“如果豆腐全部做成豆腐­干­,然后也直接出口呢?”邓鸣贺问。

“我怎么感觉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想留下那个菜市场的摊子了呢?”小小有些诧异地问。

“那里的空气不好,你每天在那里呆着肯定不合适,既然能够出口出去,总比每天去那里守摊子的强对不对?我这是担心你的身体健康。”邓鸣贺坦然地点头承认下来。

小小很想说人家孕­妇­上菜市场的人多的是,也没见谁家的孩子不健康,哪里来的这么些讲究?可瞧着邓鸣贺一脸关心的模样,小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却有些可惜地道:“就是可惜了我的那些老顾客了。时间长了,虽然都不晓得他们叫什么名字,却都是友善的,有了些感情了,这一下子不卖菜了,怪可惜了的。”

“那有什么可惜的呀?你不是老早以前就有想让城里人来乡下种地的打算嘛?就专门划出来两亩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租给你那些老顾客们,让他们来这里种菜,平日里我们帮着管护,你的老顾客也留下了,还能带动爸爸的农庄多一些吃饭的人,也能带动项南的农庄多一些住宿的人。这不是一举三得?”邓鸣贺呵呵一笑,给分析道。

不得不说邓鸣贺的想法还是很好的,这样一来,每天除了到几个大院和车站送一趟菜,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大大节约了时间不说,再也不必无论晴天雨天都要去守着摊位了,自然是好的。

认真想了想,小小答应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邓鸣贺就忙碌起来了,先是印刷了宣传单放在铺面,给老顾客们一个人发了一张,这宣传单除了告诉大家铺面因为蔬菜产量不足,小小农家菜无法再继续在市面上零售之外,还提出了出租土地给大家的方式,每个人能租恁六平方的土地,随便大家想种什么都可以,平时可以选择自己照料,也可以选择委托农场照料。

项南肚子已经翘起来了,可吴迪的孩子却掉了据项南说是两口子吵了一架,然后吴迪就流产了。当小小把这个事情告诉邓鸣贺的时候,邓鸣贺只是愣了愣,就高兴得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你是不是准备跟她旧情复燃啊?”小小坚决将所有苗头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瞧你说的”邓鸣贺翻了个大白眼,“连你家男人都不相信了?”

小小其实还是相信邓鸣贺的,这些话不过也是开开玩笑罢了。

不料过了两天邓鸣贺却鬼鬼祟祟地告诉小小一件事情:“我准备去国外一趟。”

“去多久?”小小对这个并不反对,只是问时间。

“去一年。”邓鸣贺道。

“跟谁去?”

“我一个人。”邓鸣贺犹豫了一下道。

“什么时候走?”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邓鸣贺问。

“明天就走。”邓鸣贺嘿嘿一笑道。

“你作死呢?我这里怀上了孩子,你撒丫子就想跑?你到底是想­干­嘛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准备远走高飞了是吧?”小小立刻就发飙了,一本书砸在了邓鸣贺头上,把邓鸣贺给砸得龇牙咧嘴的直喊疼。

“疼死你算了至少还有个尸体在我面前。”小小老实不客气地­操­起另外一本书准备再来一下。

“好了好了我解释还不行嘛我解释”邓鸣贺忙握住了小小高高举起的手,把书本小心翼翼取下来放在地上,这才小声解释起来,“我准备放出风声去,说我过段时间准备去国外一段时间,我还通过运作,让人把吴迪调到了对外招商引资部门,正好宝庆的招商引资部门会接到国外的一个邀请,邀请他们去那边参观学习一个月,我看看吴迪去不去。”

“好你个邓鸣贺,你不得了了啊?敢公然当着我的面去会见旧情人了啊?”小小横眉怒目,虽然知道邓鸣贺敢这样讲出来就一定不是这么一回事,可一想起吴迪来,小小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的。

“没有没有”邓鸣贺到了这档口,可真的不敢再开玩笑了,忙正­色­解释道,“你的肚子现在渐渐就大了,我不愿意再有类似被打劫那样的事情出现,所以想要一次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要吴迪离开了村里,离开了宝庆,我们自然就安生了。”

“你有那么大的能量?把吴迪弄得离开了宝庆?”这国家的各个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又不是他邓鸣贺讲了算数的,能这样摆弄?小小表示不信。这招商引资小小虽然没­干­过,却多少都是听说过的,是个肥差事,吴迪能去那个部门,想必自己也会很高兴,不过这样一来的话,邓鸣贺这等于是帮了吴迪了“等她出国了以后,我让国外的相关机构找个由头把吴迪留在国外,邀请她在当地学习什么的。吴迪最喜欢东奔西跑的玩,能出国她是巴不得的事情,等她在国外待上几年,自然就不想回来了。”邓鸣贺合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这个安排挺好哇?金屋藏娇都藏到国外去了?”小小瞪大了眼睛,嘴里调侃着,心里却明白,要想做出这样的安排,邓鸣贺需要费很多的手脚,否则的话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至于嘛?一个吴迪,让你这样­操­心?还费力巴拉地把她整国外去?”

“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邓鸣贺看了小小几秒钟,咧开嘴一笑。

“什么方法?”小小高兴了:有简单的方法,还弄这么复杂做什么?这是人家花多少钱都找不到的出国门路了嘛“杀了她。”邓鸣贺眨巴眨巴眼睛,说得云淡风轻。

“你有毛病啊?杀人放火是能乱作的吗?动不动就要抓起来枪毙的你别以为你在国外待过,回来就可以不遵守国家的法律。”小小翻了个白眼,这法子是简单的,寻死也更便捷了。

“那你想啊,想要让她死心,还不能违法犯罪,还必须不落痕迹,你说说还能有别的法子没有?你说出一个来我就照着去做。”邓鸣贺其实也是想了很久的,将吴迪调出去两三年以后,估计跟李玉强也就离婚了,吴迪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国外那样的花花世界,她是受不了诱惑的,很快就会将李玉强丢在脑后,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的。

等她习惯了那样的日子,再叫她回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这不是成全了她的出国梦啊?”小小还是觉得不上算。

“我主要是觉得她在国内让我们俩都没安全感,还是给弄出国了安全。”邓鸣贺感慨了一番:想做守法的良民,又想解决麻烦,自然就要手续繁琐不少。

“好吧,便宜她了”小小撇了撇嘴,心里却想着,这样的人应该送到外太空去才最安全,同时又有些感慨:如果自己有个随身空间什么的,把吴迪直接装进去,从此都不放出来,以后也就安生了。

邓鸣贺还有一句话没讲:这样一来,吴迪两口子就算是彻底散伙了,吴迪在那边,自然会有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等着她堕落,不能让仇人结成了联盟才是真理,邓鸣贺总觉得李玉强对自己一家子的恨意挺深的,这两个人在一起,让邓鸣贺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寒意。

给相关部门划拨的那片地,小小在相关部门的要求下,重新开始播种和耕种,而营房也已经修好了其中两三间,有战士已经开始对着褐­色­的土地站岗了。小小叹息着相关部门的重要­性­和神秘­性­的同时,也一丝不苟地照顾起了这相关部门的几垄菜地,这可是任务,对于这种神秘任务,小小真心的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邓鸣贺真的出国去了。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议定的事情并没有跟第三个人说,倒是项南十分紧张地跑了上来问:“你家男人出国了啊?”

“嗯。”小小答应着,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个直肠子的姐们,估摸着开始为自己担心了。

“哎哟,吴迪也出国了咧听讲是得了邀请去的,你男人是去哪个国家?”项南忧心忡忡的。

“那不就是华尔街咯?他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那里的。”小小mimi笑:她是知道吴迪也去了华尔街所在的城市的。

“哎哟,不会出啥子事情吧?”项南不好把话讲得太直白,那份子忧心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会不会。”小小反过来倒是安慰起了项南来。

300就喜欢你的坏!

“有这种事情?”小小总不能表示自己一早就知道这回事吧?当下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是啊”项南叹了一口气,“从吴迪的孩子掉了以后,两口子就一直在冷战,这下可是好了,吴迪直接跑出国去了,如今又听讲你男人也出国去了,李玉强的脸­色­这可就难看了。”

“早晓得我是不会让我男人出国的,我也担心呢。”小小微微皱起眉头,一副有些担心的模样。

项南见小小担心,又反过来安慰起来:“你家男人是个有理想有眼界的,不会那么轻易就喜欢吴迪这种女人,你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也只好这样想了。”小小点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讲起了怀孕后口味的变化,项南是喜欢吃甜食,小小却是酸辣不忌,总喜欢口味偏重的东西,对于甜食倒是敬谢不敏,把项南自己都弄糊涂了:“你讲这个也怪了哈都讲酸男辣女,可我这个不爱吃酸辣,爱吃甜食算什么?不男不女?你这又是酸又是辣的,又算什么?有男有女?”

“你都想什么呢?”小小哭笑不得,“我们去照过B超了,不是双胞胎。是单胎。”

“唉,男孩女孩?”项南八卦得很,她曾经想去照B超,却没找到门路,医院是不允许照B超的。

“我也不知道。”小小如实回答。

“你家男人那么大的能量,你不让他带你去国外照一照?国外这个不违法。”项南异想天开道。

“你都想什么呢?出一趟国就是为了照B超?你怎么不讲出个国是为了吃肯德基?”小小笑出声来。项南曾经很羡慕地告诉小小:当年她有个很有钱的同学,在肯德基还没有在国内开几家店时,特意坐飞机到香港去吃肯德基。让小小当场就取笑了一通没志气。

“你就真的不好奇?”项南自己反正是很好奇的,如果有路子,她是很想去照一照的。

“谁能不好奇?我也好奇,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知道,他在我肚子里,我每天揣着他到处跑,等着他慢慢长大,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他是不是健康的,只要健康就好了,等生出来的那一刻,我自然就会知道到底是男是女,无论男女,都将是上天给我最珍贵的礼物。”一讲到孩子,小小满脸是笑,哪里还是刚才担心自家男人的那个小女人?

项南看得一阵羡慕:“还是你好,对你家男人这么信任,你家男人也争气,不用你­操­心什么。不像我家那个,总是背着我存私房钱,有时候他**私底下问他要钱,他都会偷偷地给的。”

小小听得失笑:项南就是这样,对何勤梅十分不满,因此对李玉柱的钱管得死死的,李玉柱没了法子,只好开始存私房钱,却没料到何勤梅拿了钱以后,嘴巴不牢靠,又到外面去讲,这样一来可不就露馅儿么?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项南才回家。小小上网跟邓鸣贺联系,主要还是问邓鸣贺什么时候回来的。

邓鸣贺人不在线,却很快就打了电话到小小手机上,告诉小小第二天的飞机就回来。

果然第三天晚上邓鸣贺就回来了。瞧着一脸倦意却满是笑容的邓鸣贺,小小也是感慨万千:为了家庭的安宁,邓鸣贺这回是下了大工夫了。

两夫妻携手回房,邓鸣贺细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番:这趟招商引资办组队出去,其实本来就是邓鸣贺从中拉的线,不过是邓鸣贺把事情做得比较隐蔽,整个出去招商引资的队伍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跟邓鸣贺有关罢了。

期间吴迪一直想办法想联系邓鸣贺,因为吴迪有张浩的电话,就不厌其烦地打电话想要见张浩和邓鸣贺,张浩无奈,叫上了邓鸣贺,跟吴迪见了一面,随后邓鸣贺就不顾吴迪的再三纠缠,不告而别地回来了。而吴迪却以为邓鸣贺还在华尔街那边,加上邓鸣贺做的手脚,吴迪被作为人才交流的人员留了下来,她在邓鸣贺有意无意的误导下,以为邓鸣贺会经常到华尔街来,为了能够增加见邓鸣贺的机会,自然也愿意留在国外,这样一来,吴迪就不回国了。

“你都给人找了个国外的工作了,人家指不定多开心呢”小小微微有些吃醋,这吴迪的待遇也太好了些。

“她马上就会更开心的。”邓鸣贺嘿嘿一笑,笑得小小没来由地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这几天就会有很帅的欧美帅哥去跟她示爱的。”邓鸣贺神秘地笑笑,解释了其中的原委:邓鸣贺特意化名让人找了个有名的牛郎去完成勾引吴迪的任务,吴迪本来就喜欢夜店生活,加上平时本来也贪玩,对上这样英俊潇洒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欧美帅哥,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你的意思,是让那个人去勾引吴迪,让吴迪从此忘了你?”小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嗯,这样不好么?”邓鸣贺嘴角噙着笑。

“不是说不好啦,你给的钱总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超出了你支付薪水的时间,人家牛郎不找吴迪了,吴迪怎么办呢?”小小微微皱眉,开始想象吴迪被牛郎抛弃后的日子。

“那她就重新恢复单身呗。”邓鸣贺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邓鸣贺的腹黑小小并不是第一次领教,只是这次邓鸣贺似乎做得挺绝的,让牛郎去勾引吴迪,等邓鸣贺规定的时间到期后,牛郎消失,吴迪就会发现那个枕边人消失无踪了,而以资深牛郎的丰富经验,想必吴迪很快就会沉迷进去无法自拔,到时候她会不会疯狂地到处寻找那个消失的牛郎?

“你真坏。”小小感叹道。

“你不喜欢?那我改好了。”邓鸣贺不妨小小会这样评价自己,天地良心,自己这又是花钱又是费力的,可都是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够过得安宁一些罢了,怎么临了自家小妻子会这样评价自己呢?

“我就喜欢你的坏你为这个家所作出的努力,我都看得到。”小小温柔地揽住了邓鸣贺,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过了三个月了,可以要了吧?”邓鸣贺可是记得医生的叮嘱的,头三个月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同房,前些日子装傻也就罢了,小小反应过来以后坚决不许**,这都已经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伤不起啊“你才回来,还没洗澡呢”小小嫌恶地瞥了邓鸣贺一眼,在邓鸣贺受伤的表情摆出来之前,赶忙起身:“我家男人辛苦了,我去给他放洗澡水。”

邓鸣贺顿时咧嘴一笑:这愿意放水洗澡,就是答应给了。

“你放心,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的”邓鸣贺保证似的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脱衣裳。

“你个死不要脸的”小小红了脸叱道。

不多时洗刷­干­净的邓鸣贺从卫生间出来,轻轻搂住了小小,大手轻车熟路地攀爬上了那越发高耸饱满的山峰,自从怀孕以后,小小这一对饱满越发地鼓胀起来,跟二次发育似的,邓鸣贺馋了不是一两天了。

一阵酥麻从胸前传来,小小禁不住轻吟出声,红­唇­轻启,目光迷离,房间的温度渐渐升高,欲望禁不住撩拨,终于熊熊燃烧起来……

邓鸣贺回来了,吴迪却没回来,李玉强郑重其事地委托项南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讲这个人不地道,他自己不来,倒是叫我来问,又不是我的婆娘,要是按我的想法,这样的人最好就不要回来了,在国外祸害那些外国人去吧”项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却奈何李玉柱再三恳求,让项南来帮着问一问情况,项南这才来了。

“吴迪去那是工作,我去是找我的朋友们,跟吴迪他们也就是碰了个面我就回来了,连一起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邓鸣贺简单解释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吴迪他们的同事都回来了,就是吴迪没回来吗?”不可否认,除了因为李玉柱的嘱咐,项南自己也很好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才这么快跑过来问。

“这种事情,我觉得她的同事会更清楚一些,你让李玉强他们去问问她的同事不就清楚了?来问我有点问错了方向了吧?”邓鸣贺是个谨慎的人,何况经历过了自家爷爷那件事以后,更是谨慎起来,绝不轻易惹火烧身。

“嗯嗯项南,你还是去问她的同事吧。”小小也连连点头。

“哎哟,你是不晓得呢,李玉强最担心的呀,不是吴迪这人回不回来,而是他担心吴迪不回来他的位子就不稳当。他现在刚刚进入公务员的队伍,要是吴迪确定不回来了,离婚了或者怎么样了,他那个岳父老子不管他了怎么办?他最担心的是这个呢这不,这些天他见天去岳父老子家献殷勤,自己的妈病了倒是跟别人家的妈似的没多瞧过一眼,什么狗屁倒灶的人?就这样的,连做人都不合格,竟然还想当官?”吴迪气愤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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