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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农女有泉 > 205 倒霉弟弟

205 倒霉弟弟

等满叔走了,李贵旺才感叹:“这个老满,对这孩子可是真用心哦”

“那是这都半夜…多了,睡觉睡觉”刘春梅叹息着,看了看时间后立刻炸了毛,赶忙催促着睡觉,再不睡觉的话就该到了起床时间了李小小陪着邓鸣贺逛新华书店,邓鸣贺也是个爱书的人,李小小见他搂着一本书入了神,自己有些无聊,也不打搅邓鸣贺,就自己出了新华书店,想着去看看小毛头原来相熟的王娘娘,就想去王娘娘的小吃店逛一逛,跟王娘娘说说话,这是个热心肠的婆娘。

到了王娘娘的店铺,王娘娘果然很高兴,拉着李小小的手问了半天小毛头的情况,李小小把小毛头现在的情况说了一回,王娘娘直夸小小心肠好,把个李小小说得脸都红了,当初自己可是没想过要让小毛头当弟弟的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呢,手机响了,李小小接起来以后才知道:这是邓鸣贺从书本里面拔出了视线,发现李小小不在身边了,这才打电话过来问到哪里去了。

“我在和王娘娘讲话呢”李小小笑着解释,这个家伙,看一本书都看了一个多小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身边了这也是够认真读书的人了“嗯,我这就过去。”邓鸣贺并不知道王娘娘在哪个地方开店,李小小也就挂了电话表示马上就会过去新华书店跟邓鸣贺汇合。

“让我家妹子送你过去。南妹子?南妹子?”王娘娘一声招呼,后厨房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哎我出来了妈”

应声而出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腰上围了个围裙,正在拿了东西擦手上的水,看着李小小倒是愣了愣,随后就误会了自己老**意思,以为是叫自己来招呼客人,于是问道:“你是要吃饭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煮。管吃饱管吃好。”

“哪个叫你来招呼客人罗?这是收留小毛头的小妹子,你不是有摩托车嘛?开摩托车送小妹子到新华书店去,她的对象在新华书店等着她的。急着呢”王娘娘忙解释。

“我的摩托车不是昨天拿去修理了嘛?还没拿回来呢你这个忘­性­也是有蛮大的哦”南妹子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鄙视了自家老妈一句。

“哎哟,瞧我这个记­性­哦这样的,你还是赶快走吧,她的摩托车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才买的,七千多块钱呢这下可是好,买了没有一个月就坏了,这不,送到摩托车行去叫修理去了。”王娘娘不好意思地解释。

李小小自然不会怪人家,忙起身告辞。

“等等。”南妹子突然出声留人,“我的摩托车就在上面不远处的摩托车行买的,现在也是在那里修,索­性­我跟小妹子一起上去看一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要是摩托车修好了,我拉着小妹子过去嘛反正也顺路。”

说完南妹子利落的解开了围裙丢在桌子上,人就跟着李小小踏出了家门,这倒是个利落人赞叹之余,李小小对这个妹子也是有些好奇的,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南妹子,真名叫做项南,年纪比李小小大两岁,高中毕业后,出门打工了两年,如今看着老爸老**店铺忙不过来,所以就回来帮忙来了。

“你是不晓得,这个摩托车真是买出了我一肚子的火气才一个月就坏了真不晓得是不是纸糊的”项南愤愤地抱怨着,跟李小小认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倒是像认识了一辈子似的,讲话的口吻熟稔得很。

走到了一家挂着“中飞摩托城”牌子的铺面中,五六辆摩托车摆放在并不宽敞的铺面中,这么小的规模也叫摩托城?摩托点还差不多李小小摇着头失笑的同时,项南呼喊一声:“李玉柱”

李小小瞪大了眼睛,看到里面出来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真的是自己村子里的李玉柱没等李玉柱说什么,项南已经机关枪般地开火了:“我说,我的摩托车修好了没有?”

“发动机坏了,要换,没那么快的。”李玉柱微微红了脸。

“才一个月就发动机坏了?你们这卖得是模型啊还是玩具啊?一个月啊?我这可花了好几千块钱呢你哥坑人也不能这样坑啊我这还有事呢你居然告诉我要换发动机?”项南不高兴了,声音大了起来。

“那,要不然,你先骑我的摩托车去?”李玉柱同志服软了,看来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李玉柱竟然有些怕这个项南。

“你的是男式摩托那么高,我怎么上的去?不骑我要骑这个去”项南指了指中间一辆黑­色­的女士摩托车。

“这个是新车,我哥不会同意的,你还是骑我的摩托车去吧?”李玉柱苦笑道。

“我就要这部车”项南不依不饶,想想也是,花了几千块钱,就开了一个月,居然说发动机坏了让商家赔偿那是有很大几率赢的。

“我不管,我就要这一部”项南同志开始耍起了流氓。

“我给你修就不错了你还想重新开一部新车走?你当我的铺子是什么人都能敲诈的吗?”又一个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这次出来的自然是­阴­沉着脸的李玉强。

李玉强实际上没有怎么跟李小小剧烈冲突过,不过他弄得现在这么惨,李小小确实是功不可没的,也怪不得看到李小小过来,李玉强的脸­色­就乌云密布“哼­奸­商,我要去告你”项南看到李玉强,恨恨地鄙视他一番后,拉着李小小就往前走。

“哥,我送送他们。”李玉柱忙丢下了手里的工作,跟上了项南和李小小的脚步。

“你那个哥哥,也太嚣张了居然敢这样对待我?我要去告他不过我说,你这个弟弟讲话一点用都没有的啊?你哥真的是六亲不认呢”项南急急呼呼地从摩托城出来,跟着李小小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你们认识啊?”李小小这才好奇的问李玉柱和项南。

“这样哈的人,全宝庆都找不出一个,能不认识吗?”项南的夸张手法将李小小吓得半信半疑:“怎么讲他是哈人呢?”

“还不哈?他哥哥开了这个所谓的摩托城,所有的返修的摩托都要他来修理,做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哈货一分钱的工钱都没有拿到的啊”项南的话里话外地,对李玉柱还是颇多维护的。

李小小顿时愣住,问李玉柱时,李玉柱只得点头承认了:“他说到了年底,看看到底给不给工钱,如果真不给工钱,我也没办法哦”

“得这人的心真的也是太黑了”李小小摇摇头,话在嘴里翻滚,却没有讲出口。

“你以前的摩托车修理铺子呢?”李小小问。

“关门了,我哥说两兄弟一起做,那边就不要做了。”

李小小无语了:让弟弟关掉了摩托车修理铺,让弟弟去给他免费打工修摩托车这个李玉强,还真是挺会算计的啊连自己妹妹都折腾进去了。

“晓得他有多哈了吧?”项南一脸得意的笑容。

对面一排人走过来,远远看着都是打扮怪异的,李小小瞧着来势汹汹,赶忙让道,生怕被无辜波及。那些人走过来以后,却并没有擦肩而过,反而围成一圈将三个人都围住了。

“不得了啊哄起我们买摩托,如今摩托坏了倒是不给修理,跟了豪哥那么长时间,没想到居然学会这一招了咧正是长进啊”为首的一个手里是一根铁棍狞笑着道,李小小毫不怀疑,这根大拇指粗细的铁棍如果拍打在谁身上,那是非死即伤的。

“那是我哥开的,不是我的铺子,我就算想陪,也必须我哥同意了才行。”李玉柱解释着。

“我呸跟他去讲?顶个P用都是铁公­鸡­的,能赔得起吗?舍得吗?”这人讲话丝毫不留情面,李小小听了都有些同情李玉柱起来:李玉强这是成功拖累了自己的亲弟弟。

“那你们想怎么办?”李玉柱无奈了:自己真的没办法答应啊。

“怎么办?老子今天也不说叫你们赔钱的话了,兄弟们,给我打以后看见一次打一次,反正他那个禽兽兄弟也不心疼,我们就打了撒撒气,直到拿到了所有钱为止。”为首的小青年耀武扬威地,李小小急了,问项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被这么多人围住了,我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很容易出现伤亡情况的见机就跑吧”项南倒是想得开,可瞧着她兴味盎然的表情,竟然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两个妞儿这么水灵一个的,怎么会跟着这么没前途的­奸­商混日子?要不跟了哥哥我吧?哥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只要尽一点义务就行了。”为首的小青年痞笑着调戏了李小小和项南一番,出言调笑道。

206为了妻儿头拱盆

“放你母亲的屁如果现在你母亲你妹妹被人这样调戏,你们会心安吗?再说了,我们跟这个人不是很熟,我也是买了他的摩托车的受害者,你们找他就找他,别找我们”项南到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噼里啪啦地就骂了起来,倒是将几个小混混骂得一愣,没等人家小混混分辨真伪,项南赶快拉着李小小就走。

“她是我们店里的客人,因为摩托车坏了找我去修的。你们让她们走吧,都是曾经跟着豪哥混过的,如果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李玉柱也附和了一句,倒是让已经走出去三四米的项南诧异了一下,回头看了李玉柱一眼,才拉着李小小走了。

“你跟他很熟吗?”走出去很远了,李小小才好奇的问项南,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项南跟李玉柱关系有些奇妙。

“也说不上很熟,就是觉得这个人特别蠢你说说都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怎么会让他哥给欺负成了那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气愤”项南摇摇头,一脸打抱不平的模样。

李小小就笑,没有说话,项南反倒不乐意了:“唉唉唉有什么话你就说,你这笑得我看着难受”

“我是觉得,你对这个李玉柱倒是印象挺不错的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李小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唉,你别说,我还真觉得这个人不错的,有修车的技术,能从社会上的混混金盆洗手回头是岸,也是个有毅力的,你别看他哥那么欺负他,他这是让着他哥呢,这人重情,我看着人倒是还行,就是有点蠢。”项南居然没有否认,大方就承认了。项南这样的脾气倒是很对李小小的胃口,爽利泼辣,敢爱敢恨,喜欢了也敢大胆承认,这样的魄力,李小小都是没有的。

“那你刚才还跑?”李小小指了指身后。

“哎呀没事那些人最多就打李玉柱一顿,这个人欠打,多打他几顿,把他打醒了,离开他哥的破摩托车行才好呢就不是个做事的人,偏偏还拉住了一个做事的人下水,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听说还是北京大城市出来的,怎么就能这样?”项南又是一箩筐的道理,把李小小逗乐了:看着喜欢的人挨打,自己却走得这样潇洒,还能说出道理来,这姐们还真是想得开“你见过他**没有?”李小小开始八卦了。

“他**啊?有一次去摩托车行看到了,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项南撇了撇嘴。

“是啊,很能折腾的啊,这样的婆婆,你以后不怕呀?”李小小调笑道。

“你看着我像是好欺负的吗?她以后敢有什么手段,我就敢怎么收拾她”小姑娘说得霸气四溢,真正地强人啊“按你这个说法,这事情定下来了?”李小小诧异了。

“哪儿能呢也不过就是有那么个意思罢了,都还没说的呢,我妈更是不知道,你可别在我妈面前说漏嘴了,她那个脾气,只要听说是在社会上混过的,肯定不同意”

“那李玉柱愿意吗?”倒是没想到两个人根本都还没开始谈朋友,不过随后李小小也就相信了项南的话:如果是李玉柱的女朋友,李玉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让项南换摩托车。还恶言相向“我项南看上的男人,还能让他跑了?”项南斜视蓝天,语气霸道,真正是个女霸王啊李小小忍不住就笑:“就算他是你的男人了,你以后总要跟你妈说的吧?难道不说就自己结婚了?”

“当然我跟她说了肯定不行,我先打了结婚证再说”项南瞪大了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倒是把李小小给看得目瞪口呆:这可真是敢想敢做啊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倒是真正地一见如故。走了一段项南就跟李小小挥挥手道别:“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以后没事多联系。要是哪天我去李玉柱家玩,我就去找你”

项南已经知道李小小就是李玉柱他们村子里的人了,不过是李小小没好意思说李玉柱曾经追过自己。

“好啊欢迎你过来到时候请你吃饭”李小小乐呵呵的点头答应,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什么真正的闺蜜,这个项南倒是让她一见如故。

邓鸣贺早已经等急了,好容易看到李小小,赶忙迎了上来:“你这是跑出去多远啊?我都等了大半个小时了”

李小小对邓鸣贺却什么都不隐瞒,当下就将遇到了有趣的项南的事情解释了一番,邓鸣贺也是听得直笑:“这是女中花木兰啊真正地敢想敢做的女人,也是值得敬佩的”

记得重生前,李玉柱是娶了一个跟他一起混社会的女孩子,没想到如今脱离了那个圈子,居然让项南看上了,这未必不是对李玉柱勇于脱离原来的社会圈子的回报,可项南原本应该遇见的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儿呢?

自己这蝴蝶翅膀扇啊扇的,会不会破坏掉项南原本的大好姻缘呢?

可惜重生前李小小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并不知道她是跟什么样的男人结的婚,否则还能有个比较。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坐班车回家,车上遇到村里人,都笑着问:“小妹子,你是准备先要孩子啊?还是准备先办酒啊?”

李小小微微脸红,看向邓鸣贺,却见邓鸣贺也是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顿时把李小小羞了个满脸红透,瞪了邓鸣贺一眼,想起了项南,这才落落大方地开口回答:“先办酒”

“哟那你才十八岁吧?要办酒的话,是改户口本的年龄还是先办酒不办结婚证?”

“等够了年龄再打结婚证和办酒。”李小小解释道。

“哎哟,这要是提前怀上了怎么办哟?那就还是先要孩子后办酒咯?”村里人的思维多直接啊?跟他们说得话一样直接李小小脸都红透了,想要解释两个人现在并没有住在一起吧?可这解释等于掩饰,自己解释了人家肯定不信万一村民们再开点什么玩笑的话,李小小就该找条地缝钻下去了当下索­性­闭了嘴不说话,由得他们说,讲了两句人家见李小小没答话,也就停了嘴,话题转到了另外的地方去了。

等班车到了农场门口,两个人下了车回家,邓鸣贺拉着李小小的手嘿嘿一笑,问道:“我们是先生孩子还是先摆酒啊?”

“你要死了”李小小羞恼交加,一巴掌拍在了邓鸣贺背上,“还拿这话开玩笑你什么意思嘛”

见李小小不高兴了,邓鸣贺赶忙涎着脸凑过来赔不是:“我也只是开开玩笑嘛,你不知道,其实看着你一天一天地长大,我挺高兴的,就跟捧着一株花,看着她从花骨朵儿一天一天开放,变成盛开的花朵。我很想采摘的呀”

“还说”李小小的眼睛死死瞪住了邓鸣贺,表情宜嗔宜怒,邓鸣贺立刻表态:“就算再想采摘,我也忍得住”

“作死呢赶快去做事去晚了不给饭吃”李小小这才不计较了,轻轻踢了邓鸣贺一脚,做地主婆状。

邓鸣贺赶忙答应着,乐呵呵的换鞋子下菜地了。

李小小回了屋,屋里居然没人却听不远处养猪的平房那边传来动静,似乎老妈和老爸都在那边,想着满叔也住在那边的平房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李小小赶忙走了过去。

过去后才知道:原来大黑生了一窝小狗崽,有七个狗崽子,如今都过了快一天了,大黑也还没下­奶­,一窝狗崽子没得吃得,饿得嗷嗷叫,偏偏大黑护崽子,除了小宝,谁都不让靠近满叔想要给大黑送­肉­饭过去,大黑居然连满叔都不认了嗷嗷叫着就把满叔给吼了出来,满叔想过去一下,差点没让大黑咬伤了如今刘春梅和李贵旺也都闻讯过去了,远远地站在狗舍外面,和几个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在出着主意。

“小宝能过去?”李小小想了想,问。

“是啊,只有小宝能过去。”刘春梅点点头。

“那是孩子他爹狗妈能不让过去吗?”李贵旺嘿嘿笑着解释。

“那就行了呗把吃的放盆子里,让小宝拖过去”李小小指了指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小宝。

“那是个畜生,能听得懂这个指挥?”围观的海明叔诧异的问。

“不试试看怎么晓得?试试看”李贵旺的眼睛已经亮了,他知道自家的狗灵­性­,如今李小小的命令它都能听明白,立刻就把手里的盆放在了地上,让李小小来想办法。

李小小蹲下身子,把小宝叫到自己跟前,指着盆子告诉小宝:“你把盆子拖过去,给大黑吃饭”一盆子都是黄豆猪脚汤泡的饭,这是专门给大黑煮了下­奶­的。

小宝看了看盆子,又看了看李小小,李小小指了指大黑的狗窝的方向,就明白了。只见这大黄狗先是试着用嘴叼了两下,发现盆子边缘太滑,不好下嘴,索­性­就用脑袋一下一下地拱了起来,饭盆随着小宝的使力,往前一点一点地挪动,目标正是大黑狗窝的方向。

207人不如狗

“哎哟这狗还真是灵­性­哦真的就听得懂人话?你瞧瞧,正在往窝边拱呢”海明叔惊讶得很,连连惊叹。

没人接话,都看着小宝努力地将盆拱到了窝边,随后呜咽了两声,大黑探个头出来,看到小宝拱到了窝边的饭,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宝的鼻梁,随后才开始吃饭。

大黑吃着饭,小狗崽子们就都想往外爬,奈何刚出生,力气太小,­肉­滚滚地一个一个地连滚带爬,小宝守在窝边,一个一个地又给叼回去,然后再歪着头看着大黑吃饭,自己却只是不时用舌头舔一舔嘴边和鼻子。

李小小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九口,不由得乐开了怀,看着大黑吃得香,小宝却只能看着滴口水的模样,李小小问:“小宝吃了饭了吗?”

“没呢大黑不吃饭,它也一口没吃,都在这里蹲着呢”满叔解释着。

刘春梅没等李小小说,已经转身去舀饭去了。

“给这只哈狗也加点­肉­”李贵旺叮嘱一句,转身走开了。

“你这狗崽子,以后给我家一只嘛”乡村里面的土狗,没有花钱买小狗的说法,都是关系好的直接送,因此海明叔想要预订一只。

没想到这话刚出口,小宝突然冲着海明叔的方向,充满了威胁地低吼一声,倒是把海明叔吓了一大跳:“哎哟你的狗也太灵­性­了,我才这样讲两句,他就冲着我吼呢?”

李小小笑着解释:“茶山和农场正好也需要狗管着,如果小宝不让送掉这些狗,我们就都养着。”

到了晚上,满叔来报喜:“大黑有­奶­了,这下小狗崽子不怕饿死了。”

“老满啊,你又要管图图,又要管狗,怕是不行,要不你把图图放我这边,我给你看两天吧?”刘春梅心肠软,看满叔这些天忙得四脚朝天的,如今狗又生了小狗,哪能忙得过来呢?

“不要紧呢自从大黑下­奶­了以后,脾气也没开始那么暴躁了,我也能进去了,放心吧”满叔是最不愿意麻烦人的,觉得刘春梅一家子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了,哪能再麻烦呢?立刻就拒绝了。

“那等下我们也过去看一看大黑,正好小宝这几天也都在那里陪着呢”李小小哈哈一笑,也是高兴起来。

满叔自然是高兴的,从开始到李小小的农场来做事,自己的运气似乎就好了起来,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自己就有了图图、有了高收入,大黑也生了一窝狗崽子,原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孤孤单单不说,就连已经三岁的大黑都没有怀过小狗,一年时间变化这样的大,看来自己是遇到了贵人了李小小几人跟着满叔过去,就看到床上一个黑­色­的东西躺着,长长的一条,把李小小倒是给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东西?”

一声呜咽从床上传来,李小小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诧异的回头问邓鸣贺:“是大黑?”

邓鸣贺点点头,跟着满叔大步走了过去,诧异的看到了一副让人吃惊的画面:图图这小家伙,正趴在大黑的肚皮上,手搂着大黑暖融融的身子,叼着一个胀鼓鼓的­奶­头吃得正香呢“这……这样­干­净吗?”李小小结结巴巴地问。

“那有什么的?这狗­奶­吃着补,既然图图跟大黑好,就让它喂吧我家的娃娃,打得粗才好呢”满叔居然浑不在乎,李小小一想也是:农村的孩子,还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饶是自己心里觉得不卫生,可人家满叔才是图图的爸爸,满叔只要没意见,自己就没必要去计较。

仔细看时,李小小发现大黑对图图还真是有耐心,狗爪子不时扒拉一下图图的衣裳,仿佛是拿图图当自己的小狗看待了。

从屋里走出来,李小小百思不得其解:“它怎么知道图图会吃它的­奶­呢?”

“图图刚才大概是没看到我,在屋里哼哼,大黑听到了这才跑到床上去的。这个黄豆猪脚汤见效,七个狗崽子吃不完­奶­,它这个当娘的胀得难受,才会把图图一起给喂了。”满叔估摸着情形。

一时间众人感慨良多,回房前邓鸣贺拉着李小小的手,说了一句:“我们以后也要对我们的小孩子好。总不能比不上这两只狗”

李小小翻了个白眼:“这还需要你来讲吗?”

邓鸣贺听着这话,笑得很灿烂跟李小小道别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刘春梅的要求下,邓鸣贺另外装了一台电脑在他自己的房间,方便平时在网上­操­作他的投资。

刘春梅意思是两个人既然不打算早早抱孩子,就不要老是在一个房间腻歪。自己为什么早早结婚?还不就是因为当时老腻歪,怀上了李小小,时不我待了,才早早结婚吗?虽说早婚没什么不好,可总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被动。

年轻人嘛,还是慢慢来的好,要是等年纪大了,两个人的心思都改了,觉得不好再离婚的话,两个人都难受。就像现在的刘丽华和刘远志,根本就不应该往一块儿凑这件事给她刺激很大,刘春梅心里觉得还不如晚两年结婚。

对于这个问题李贵旺倒是站在刘春梅的那一边的,私底下很赞成。

随着春天的过去,李小小整个人也彻底长开,就像一朵打开了花瓣的花朵,虽然还没有完全盛放,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风采。

原本就很白­嫩­的肌肤如今更加白里透红,胸部也更加挺拔,如今已经到了34D的规模,因为整个人微微丰满,腰虽然不是盈盈一握的纤细,却也有着少女特有的窈窕曲线,邓鸣贺看向李小小的目光渐渐热络起来。

好在李小小不喜欢穿紧身的衣裳,平时都是比较宽松的衬衣和牛仔裤穿着,倒是能挡住不少风情。

李凤也渐渐长开,比一年前白­嫩­不少,因为沉迷于学习,也多了几分书卷气息。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想要的目标。

这天李贵旺晚上跟刘春梅商量祖屋被刘云煤矿沉烂了的事情,商量得很晚,早上李小小就跟邓鸣贺进城卖菜。卖完了菜邓鸣贺要拉着李小小去买夏天的衣裳,去年夏天的衣裳,李小小已经穿着有些窄小了。

没想到走出菜市场没多远,两个人迎面就遇到了很久没见的刘丽华,看到小小,刘丽华愣了愣就立刻跟李小小打招呼:“小小,你进城了啊?”

李小小假作不见,面无表情地拉着邓鸣贺跟她擦身而过。

小小其实已经听说过这对狠毒父母的情况,刘丽华在确定图图被满叔收养了以后,悄悄地回到了宝庆城里,因为年纪并不大,还在城里做服务员,知道自己在村里不招人待见,平时很少回村。

这个老同学,已经失去了让人同情的最后一点可取之处。重生前李小小记得刘丽华至少还没有抛弃自己的儿子,虽然生活艰难,却也对孩子不离不弃,如今重生后再来一次,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想要害自己不说,还将呣子天­性­都抛弃了,小小又怎么能够不心寒?

刘远志也在那件事情之后悄然回了宝庆,还是在自己当初开的铺子里守着,已经另外找了个对象,刘秉玉花钱给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子,以便让儿子结婚以后尽量少带儿媳­妇­回村,听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不过那个病孩子的事情谁都还瞒着那个外地跟过来的姑娘。

刘丽华如今彻底被刘远志甩了,两个人虽然都在宝庆城里,却是见面不相识的情形。村里常有人去宝庆城里,这些个门门道道的,都会有婆娘们传到李小小的耳朵里来。

“小妹子,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莫这样对我嘛”刘丽华带着些哽咽的祈求声音传进李小小耳中,李小小脚步只是稍微顿了顿,又拉着邓鸣贺往前走了:这样的迫不得已,不知道小宝这样的畜生能不能理解?

“乖,不要为了这样的人而生气,你不知道图图离开了她,得到了满叔的照顾,才是这孩子天大的造化呢”邓鸣贺安慰道。

想着图图这孩子最近养得身上总算是见了二两­肉­,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李小小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真不像他父母图图这孩子瞧着有灵气,一双眼睛水汪汪地,见人就笑,谁都给抱,尤其跟我和小毛头黏糊,这么招人疼的孩子,幸好不跟他父母似的,人见人厌”

“小小?”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李小小闻声回头,后面居然是有些尴尬的李玉柱和一脸笑容的项南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李小小明白:李玉柱终究还是没逃过项南的魔掌项南同学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她是不是就该成为自己一个村子的村民了呢?

“这是去哪儿呢?”李小小将项南和邓鸣贺互相介绍了一番后,问道。

“我拉他去看电影一起去吧?”项南解释着。

208疑窦(三更)

“我们就不去了,还要去买些东西,回头就该回家了,家里好多事儿呢你们俩去吧”李小小笑着拒绝了。

“那也行下次咱俩一起逛街到时候你有空了打我的电话啊我平时都在我妈铺子里的。”项南也不是个拖拖拉拉的­性­子,见李小小不一起去,立刻就道别走人。

瞧着这两个人拉着手走远,李小小感慨万分:这俩人好事近了邓鸣贺在小小农场待的这些日子可不是白待的,如今跟村里的婆娘汉子们都很熟,更是对李小小当初那点儿事门清。

知道李玉柱曾经追求过李小小,邓鸣贺表示毫不介意:李小小如今还能逃得出自己的五指山么?这可是自己的人李小小本来就没打算隐瞒邓鸣贺什么,听邓鸣贺表扬李玉柱浪子回头金不换时,还很诚恳地表示赞同:“所以项南才会看上他啊?虽然我跟项南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能看得出来,项南也是那种眼界比较高的女孩子,如果李玉柱不是改好了的话,项南是不可能看得上他的。”

“嗯我家这个女孩子,装了个读心术”邓鸣贺刮了刮李小小的鼻子,表扬道。

没过几天,关于项南的事情就从村民嘴里传进了李小小的耳朵:原来李玉柱在项南的怂恿下,两个人居然没有通知双方父母,就悄悄地把结婚证给办了何勤梅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把李玉柱和项南两个人叫到了村子里,好一通大骂,话里话外地无非是说项南勾引了自己儿子,不要脸云云。

谁知道项南也是个厉害的,立刻就反驳了过去。

“我今天敬你是长辈,有些不好听的话我就不讲了,可你由着李玉强欺负我家柱子,我就看不惯我瞧着那个才是你儿子,我们家柱子是你捡来的吧?怎么只有光­干­活儿不给钱的?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让柱子给他哥当免费长工了,你心疼你大儿子吧?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的男人,我来管你没有资格骂他”

富林婆娘将这话绘声绘­色­地学给了李小小听,把小小乐坏了:这下子何勤梅可是找到人收拾她了“你不晓得哦,现在李玉柱对这个项南是言听计从的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煮面不敢煮米如今李玉柱竟然跟着项南住到城里的娘家去了根本都不跟李玉强他们搭伙了怪不得何勤梅要生气的。”富林婆娘满脸带笑,如今村子里除了贺芸香一家子和刘秉玉一家子不招人待见,就属何勤梅一家子了见他们家倒霉,居然没有谁可怜他们的。

到了晚间,李小小打电话给项南,项南充满了生机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哎呀你不晓得,我今天彻底把柱子他**给吓住了”

李小小就笑:“现在小两口过得开心吧?”

“那当然,我跟你说,像李玉柱这样的人,他就得要我这样的女强人才能引领他走向社会主义,否则他就成了旧上海的小瘪三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勤劳致富的”项南的思维比较跳脱,一会儿工夫,就想到了李小小家去了,“哎呀今天本来想去你们家的,结果柱子他**噼里啪啦一通讲,我跟她吵了几句,一生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回头我专门去你们家玩啊”

李小小笑着挂了电话,回头把这事儿跟李贵旺和刘春梅说,刘春梅立刻就笑了起来:“这下好恶人更有恶人磨何勤梅算是遇到克星了”

李贵旺则叹气:“换了三年前,你们谁讲李玉柱会比李玉强更踏实,谁都不会信看来这人啊,变化起来还真是快”说着李贵旺就有意无意看了李小小一眼。

“唉,你们晓得彩票这东西不?”李贵旺突然想起这一茬来,问道。

“知道啊这东西早就有了”李小小有些好奇李贵旺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一茬来。

“现在彩票都卖到村子里来啦前几天有个外地人找我,说是让我做彩票销售中介,我认真听了听,还要一天到晚地忙活的,我现在管着山庄那边,哪有空管这事儿啊?我就给拒绝了,结果没两天,德源就搞起了讲是中奖蛮容易的呢,他下面矿里的李贵才,就中了一千多块钱”

“什么彩票?”李小小愣了愣,虽说双­色­球在后世会风靡起来,可眼下还远远没有这么火爆吧?火爆到直接在乡村里头就卖彩票?

“六|合彩讲是很容易挣钱的”李贵旺说着,有些向往起来。

这个落入李小小耳中,不吝于一声惊雷:“你说什么?六|合彩?”

“啊?怎么了?”对于李小小的强烈反应,李贵旺和刘春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爸,你没有去买吧?”李小小认真的看着李贵旺,神­色­无比严肃。

李贵旺被自家女儿吓住了,愣了愣才回答:“我买了一期。”

“买了多少钱?”

“嗯,一百多块钱吧…”李贵旺声音小了一些,不知道李小小的怒气从何而来。

“爸,你记住,这东西,是能让人倾家荡产的,也是不合法的,在我们这里,永远都不可能合法就像上次你跟着搞传|销是一样的。以后再也别买了”李小小认真叮嘱道。

一说到上次的事情,李贵旺难得地红了老脸,却还有些半信半疑:“不会这么要紧吧?”说完了掉头去看邓鸣贺。

“这东西本来是国外的一种合法彩票,但是在国内是非法的,不受保护的,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庄家会在你中了小奖之后,给你兑奖并且大肆宣传,一旦你中了几十万上百万的巨额奖金,庄家就会消失不见,确实跟小小说得一样,是绝对不可能从中挣钱的。”邓鸣贺斟酌了一下词句,才比较客观地介绍了一番情况。

“这样啊?”李贵旺低下头思量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抬起头来看着李小小:“你放心小妹子,这回我一定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既然都晓得有这种情况了,肯定不能再往里冲。”

“嗯一定要记住”李小小再三叮嘱了又叮嘱,这才在邓鸣贺的暗示下停了嘴。

等吃完了晚饭,邓鸣贺拉着李小小散步消食的时候,邓鸣贺有些诧异的问起李小小:“你好像对这东西比较了解的样子?”

“你不知道啊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好多人因此倾家荡产的,这比毒品厉害多了,具有很强的隐蔽­性­你是没见过啊,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跑到那种小庄家那里,哆哆嗦嗦掏出布包来解开,拿出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钱买这玩意儿,最后把钱亏完了,上吊自杀”李小小感慨着。

“嗯,我虽然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确实是没看见过。”邓鸣贺点点头,“难道你见过?”

“我当然……”李小小悚然而惊:这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立刻就改了口,“我当然没见过,这不是听人家说起的么”

“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邓鸣贺深表怀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应该是在这件事情上吃过了大亏、受了大刺激的人,这东西才刚刚传进村子,甚至李小小都应该是第一次听到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跟一个智商高得吓人的家伙打交道刚才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了,激动得像个受害者似的,估摸着邓鸣贺起了疑心,以为自己还有什么瞒着他的。

可除了重生这件事,其余的都跟邓鸣贺说过了啊再说了,重生这种事,能说给邓鸣贺听吗?他不会拿自己当怪物,然后嫌弃自己?

想了想,李小小开始耍流氓:“哎呀你管我听谁说起的呢?问得那么仔细,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

邓鸣贺愣了愣,为李小小这少有的无赖行径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随后拉住了李小小的收温柔地安抚道:“没有的事情谁说我不相信你了?我相信得不得了”

见把邓鸣贺糊弄过去,李小小开始认真回想当初听老妈说起村里的老太太买六|合彩亏掉了所有的钱以后,自杀的事情。

记得当初自己还觉得挺惋惜,因为那个老太太以前对自己很和善的,可这人是谁李小小却想不起来了,这人到底是谁呢?李小小再次恨自己这个记­性­没有小说中写的重生者那么逆天看来重生者万能的传言也不尽可信嘛“哎你说,咱们要不要报警?把这些卖彩票的都给抓起来?”李小小突然拉了拉邓鸣贺的衣裳,问。

“报警当然是有用的,可问题是如果报警的话,警察来了能歇两天,等警察走了又重新开始了,你准备怎么办?”邓鸣贺反问道。

小小认真想了想,貌似重生前的村庄就是这样的,这些人总是在警察来时安分几天,等风头过了,又继续开始了“那可怎么办啊?这可是比地质沉降更吓人的事情能把一整个村子的财富都搜刮­干­净的这是断人活路的啊”李小小忧心忡忡,却浑没发觉邓鸣贺若有所思的观察。

209经济要独立

“你能阻止吗?”邓鸣贺静静地问。

“不能呢,就是这样才觉得难受”李小小有些苦恼。

“那你还在意什么?”邓鸣贺再问。

“啊?”李小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能兼济天下,就要学着独善其身,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也不是村头庙里的菩萨,你没有拯救地球的责任,也没有拯救这个村子的责任,这种责任是政府的是社会的是世界的,不是你一个小农民能承担得起来的”邓鸣贺是第一次这样正面地批评李小小的热心肠。

李小小抿紧了­唇­,没有接话。

“你的义务和责任就只有你的父母、妹妹和我。我的义务和责任也只不过比你多了一个小毛头。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仅此而已,明白了吗?”邓鸣贺伸手去扶住了李小小的双肩,一双眼睛直直地像是要看进李小小的心窝里去。

眨了眨眼睛,李小小跟做梦似的答应了下来:“哦,我知道了。”

“嗯,真乖。”邓鸣贺看着乖巧的小丫头,满意地笑了。

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李小小原来放养在祖屋池塘里的鱼长得太大太肥,鱼塘的水量已经不足以让这么多的大鱼生存,频频跳出水面来,李小小和邓鸣贺找老爸老妈商量了一下后,终于决定捞出来一大半。

为了验证这些鱼到底能不能吃,会不会有怪味,李小小特意捞了一条出来让老爸做成了酸菜鱼,结果李贵旺杀鱼的时候,瞧着鱼太肥了,一点油都没放,小火慢煎,居然煎出了足够拿来炒所有佐料的油最后一锅子香香辣辣的酸菜鱼做出来,一点儿油都没放,上面却飘了一层红亮亮的油“闻着很香哈?”李小小犹犹豫豫地问。

“嗯,我尝尝。要是不好吃,你们就不要吃了。”李贵旺率先抄起了筷子。

一家人的目光注视下,李贵旺夹了一片亮晃晃的鱼送入口中,吃完了以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夹了一片吃了进去,连吃三四片以后,李贵旺满意的停了筷子赞叹:“莫讲这吃着豆腐水长大的鱼,虽然平时没怎么管,味道还蛮好咧”

李小小是知道李贵旺好吃的,见他都满意,知道这鱼的味道差不了,于是也夹了一块尝了尝,入口后李小小发现:这鱼的­肉­质比较细腻清甜,因为小火将鱼煎出了一大部分的油,又是做的酸菜鱼,吃着并不肥腻。

“好吃”邓鸣贺也尝了一块,毫不吝啬地赞扬道。

爷爷­奶­­奶­也连连点头赞叹,既然一家子都说好吃,李贵旺也没了顾虑,试探着问:“这鱼塘差不多有两千斤鱼,要不放到我们的山庄卖吧?就做酸菜鱼怎么样?”

那还有什么不好的?一家子自然集体赞同。

跟邓鸣贺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后,李小小开了一个小家庭会议,会议只有李贵旺、刘春梅和自己参加。

“小妹子,是有什么事情吗?”看着女儿特别严肃的神­色­,李贵旺有些好奇,最近自己没有再买地下彩票了,也一门心思扑在了农场和山庄上,不知道李小小特意说要开会是想说什么。

“爸,我现在十八岁了。我想着,以后我也是要成家的,妹妹也是要成家的,有些事情,为了避免以后两姐妹闹矛盾,还是早早算清楚了好。”李小小解释着今晚会议的主题。

“啊?你是说要分家?”刘春梅愣住了,她没想到大女儿会提出来这个,一想起以后一家子要四分五裂,她心里就难过,刘春梅眼泪窝子浅,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小啊,你妹妹年纪还小,以后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按我说,你招郎入赘是肯定的了,你妹妹以后要是嫁人,嫁了也就嫁了,我们给准备好嫁妆就行了,为什么要分家呢?”

“妈你先别哭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里就哭起来了,我怎么弄啊这事儿?”李小小皱了皱眉头,安抚着自家老妈。

看着李贵旺同样深锁的眉头,李小小细细解释起来:“我是说,虽然眼下我们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可为了以后两姐妹都成家了不至于闹生分了,我今天才特意叫你们,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我这样的想法有没有一定的道理。”

“你说吧,莫理你妈,她就是那个样子的。”李贵旺掏出烟来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才说。

“我想把茶山和山庄交给你们全权管理,茶山和山庄的利润你们自己留着,以后你们想要全部给妹妹做嫁妆也行,想要给多少给妹妹都行,农场就由我和邓鸣贺来负责,你说这样行不行?”李小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现在山庄一天的纯利润很高,赶上周末的时候,一天赚一万多块钱都是正常的有时候超过了农场的单天收入,这要是在以前,李贵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小妹子,这是你一手一脚­操­持起来的,我和你爸你是晓得的,我们两个就是做点死事情,你要叫我们这个脑壳,我们是想不出这么多的法子来的,这是你弄出来的东西,你妹妹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犯不着把整个山庄和茶山一起给了她啊?”刘春梅听得红了眼,急急地反对道。

“你给我闭嘴。”李贵旺呵斥一声,刘春梅立刻闭嘴。

“小,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来讲,你听听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李贵旺掉过头来,和颜悦­色­地看着李小小,难得的认真和严肃。

“嗯。”李小小答应着。

“你把茶山和山庄算到我们名下,把农场算到你自己名下,你是担心以后对吧?”李贵旺语速不快,声音也很低。

“嗯。”李小小点头。

“第一点,你是担心以后邓鸣贺要是变了心,你会损失很大,有没有这样的担心?”李贵旺问。

“我个人的损失倒是问题不大,我是担心你们,如果万一我和邓鸣贺以后结婚了,甚至哪怕就是不跟邓鸣贺结婚吧,跟其他人结婚了,也不能保证婚姻一辈子都美满幸福的,如果因此而影响到家庭经济状况,让你们受了委屈,我就不愿意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李小小点点头。

“第二点,你是担心凤妹子以后长大了成家了,会跟你争财产是吗?”李贵旺的神­色­更加严峻了。

李小小先是叹气,随后才说话:“你们也知道,李凤现在十六岁了,过不了几年就要长大,如果以后考上了大学还好说,至少结婚的时间会往后推,如果不去读大学,早早回农村来的话,最晚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就结婚了,早的话,有些人都十八九岁就住在一起了。我对妹妹不担心,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可谁知道以后她找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要是到时候真闹起来,我们这一家子可就真的产生了隔膜了。”

李小小一说这个,李贵旺和刘春梅立刻就想起了胡小松的事情,这是幸好胡小松没成为自家女婿啊,如果真成了自家女婿,一家子长期怄气且不说,那财产争夺几乎就是肯定的“像胡小松那种人,是不可能进我们的家门的,要想跟李凤结婚,除非我死了”刘春梅红了眼睛,明白了李小小的苦心,随后却又激动起来,嚷嚷着。

“哈婆娘,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你大女儿现在挣的钱不是一万两万,是一天两万,换了哪个年轻人不动心?要是来个看着还行的,进了门以后再讲要分家,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李贵旺已经完全理解了李小小的想法了,当下就跟刘春梅解释着。

“那肯定是不同意嘛”

“李凤到时候跟人家可是夫妻了,你这当娘的要是不同意,你的小女儿要不要受委屈?小妹子这是为以后打算呢真想要过和睦的日子,就不能不防着点。”李贵旺叹着气,感激的目光看着李小小。

虽说是亲姐妹,可这世界上,为了钱,亲姐妹打生打死的多得是,李小小愿意让出的茶山和山庄,眼下可都是挣大钱的买卖,就算过上几年生意没那么火爆了,那也能攒下不少钱了以后李凤结婚也好,买房子也罢,甚至以后的生活都是不愁的了虽说乍一看是李小小想跟家里算清楚经济账,怕以后李凤占了便宜去,可细细一品,李小小是吃了亏的,而且这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自己家庭以后的和睦啊“小妹子,你为家里做出的这一切,本该是做父母的来考虑的,如今都是你考虑完了,倒是我们做父母的,这么年轻就开始享福,好啊一代更比一代强”李贵旺感叹着。

“哪儿能呢以后山庄和茶山,可就都是你和我妈自己的产业了,我能帮着出点主意,却不会再对那边的收入做出任何的­干­涉了,你们要­操­心的多着呢”李小小笑。

“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你妹妹倒是好了,可你跟小邓商量过没有?”刘春梅问。

“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名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问他做什么?再说了,邓鸣贺有钱,那天不是才拿了一百万给你们,你们不是没要么?他如果是计较这些事情的人,就证明他不是我想找的男人。”李小小直言不讳。

210向着米虫的目标,进发!

李小小说得爽快,实际上这件事情做以前,李小小跟邓鸣贺说过的。

邓鸣贺很支持李小小的决定:“你这样做是对的,就应该为你的父母考虑,如今山庄上了正轨,他们再接手也就容易了,让他们有自己的事业,他们也就不觉得自己没用,以后山庄发展壮大了,才会觉得更有成就感。”

李小小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而且,自己缺钱吗?不缺前段时间邓鸣贺端着照相机,把右边屋里的兰花凡是开了花的都拍了照片,选了一小部分上传到网上的兰花论坛中,恰好在花期的兰花怕不有二百来盆,而上传了照片的也有十几盆,如今论坛里炸开了锅,都说想买李小小的兰花。

李小小对这种东西没有特别的爱好,也就直接说明了想买的跟帖说价格就行,论坛的版主是江南人,对兰花本就十分热爱,也私底下留言在小小的邮箱中,提出想看一看兰花,如果合适的话,想买下一些,李小小发帖子的论坛本来就是胡金元介绍的,想了想还是约在了胡金元的酒楼。

本来胡金元爱兰花,李小小承了他的情,想用一盆好的兰花来感谢胡金元的,奈何这位仁兄跟兰花天生相克,养什么死什么,索­性­也就算了,有些人情,以后有机会还就还,没机会还的话,等下一代再还也是一样的就像德银大爷一样。

因为家里的兰花数量众多,李小小也不吝啬,到了那一天,开着车跟邓鸣贺一次就拉去了十几盆,将胡金元酒楼最大的包间里所有原来的花草都搬了出去,原来的地方全部摆上了兰花。

这位版主也领了好几个人来,显然这么多的兰花版主一个人也买不下,更多的是对李小小一次发了十来盆珍品兰花表示怀疑,想来瞧瞧热闹的。

当在胡金元的介绍下,两边一个一个相识后,这些人顾不上喝口水,就都去看兰花去了。

一番品鉴下来,其中一个网名叫做叫“兰陵王”的男子说话了:“你这些兰花,全部都是卖的吗?”

“只要价钱合适,就卖。”李小小没打算留着。

“你准备怎么卖?”

“论坛上的价格我都看到了,我觉得也差不多,就按照那个价格来吧”李小小事先已经跟胡金元探讨过,都觉得论坛上给出的价格虽然不算高,却也已经够得到市场的价格了,只比市场上低百分之十左右,既然李小小家里兰花还有那么多,就无所谓这些了,卖了也就卖了。

“我讲句老实话,你的兰花好些都应该分蔸了,一盆兰花可以分成两盆,这样的品种如果按照论坛上的价格,你是亏了一些的。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后我们还能长期来买的话,我们加一点也没关系的。”兰陵王应该是个生意人,不过这样主动让利的生意人,李小小倒是第一次见。

“你们爱我种的兰花,我也敬重你们,你们看着给个合适的价格吧,以后如果我有了好兰花,还会在论坛发帖子的,到时候你们有兴趣的话,我还拉到这里来给你们看,看上了你们就买走。”李小小也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双方最后谈妥,这十一盆兰花,一起算二百一十万。

价格谈好了以后,双方直接去楼下的银行办了转账,这才上来吃饭。

事情谈妥了以后,李小小和邓鸣贺高兴,对方的人也高兴,一顿饭吃得高高兴兴地,末了兰陵王抢着结了帐。胡金元自然不会对这大老板客气,打了折还要三千多块这可是两千年啊真心不便宜饭后喝茶闲聊的功夫,其中一个人问起:“有位姓温的,说是曾经在这边买过兰花,你认识不认识?”

“你说的是台湾的温先生吧?”李小小问。

对方诧异的点了点头:“还真是你这里的兰花啊?那样的好品相可是难得一见了你手里还有那样的兰花吗?”

李小小恶补了一阵子兰花基本知识,也已经知道了上回号称被人捡漏的兰花到底有多值钱,不过本就是无本买卖,就算是卖便宜了,李小小也不去后悔罢了。

“目前没有,如果有了,你们想买?”李小小问了一句。其实水阁中还真有两盆跟那个差不多的品相的兰花,只是李小小暂时不打算冒头得太厉害,想要一点一点地来。再说了,兰花市场也就这么大,一次抱出来这么多的好花,价格自然会下降,他们也吃不下不是?

几个人对望一眼,还是兰陵王接过了话:“说句实在话,那样的极品兰花我们都想买,只是那样的价格,谁买都是要思量再三,没有那么容易下决定的。如果你有这样的兰花的话,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到时候我这里跟一些有实力的兰友联系一下,想买了就找你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李小小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目送人家离开了酒楼,李小小也跟邓鸣贺告辞了走人。

“这么多钱,你准备怎么办?”邓鸣贺好笑地看着李小小一个人拿着那存折发呆的样子。

“一摞一摞码起来晚上睡觉数着玩儿”李小小财迷地笑。

“你不怕半夜有人拿刀子给你架在脖子上?”邓鸣贺笑坏了。

“要不,你给拿到国外去给我买点儿股票吧?”李小小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构想。

“国外?你是想叫我给你投资吗?你就这么信任我?”邓鸣贺有些诧异地问。

“信任倒是信任的,不过我有明确的要求哦”李小小眯眯笑起来。

邓鸣贺点点头:“你说吧,有什么明确的要求?”

“你都给我买苹果的股票。”李小小认真地提出了一个要求,提完了在邓鸣贺看怪物一般的神­色­中赶忙又追问了一句,“苹果股票上市了吧?就是乔布斯创立的那个。”

“上市了……”邓鸣贺十分诧异地盯着李小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苹果的股票的?又是怎么知道乔布斯的?”

根据邓鸣贺对李小小的了解,李小小的外语并不算很­精­通,按道理一个中国农民,对于国际上的金融股票形势应该是很不了解才对,她又怎么会知道苹果股票?

小小被邓鸣贺问得有些狼狈,想了想才回答:“我在网上看到的啊我偶尔也上国际金融的版块去看的。”

得邓鸣贺虽然知道这话虚假的成分居多,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问,这个看似通透的小女人也不会彻彻底底地把她谨守的秘密告诉自己,索­性­也不想去挖自家女朋友的隐私了,反正这两年她成长的时间里,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保证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就行了。

“现在苹果的股价并不便宜,十几美元一股,你准备买多少股?”邓鸣贺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

“有多少钱就买多少股吧”李小小细细想一想,国外的股票自己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之所以对苹果股票这样执着,只是因为后世苹果股票创造了一个奇迹,跟中国的贵州茅台一样的奇迹。只是贵州茅台现在还没有到进入的时间,不妨就买苹果股票。

“你这是典型的赌徒心理你凭什么确定苹果的股票就一定能赚?”邓鸣贺不淡定了,这么多钱就买一只股票,正常情况下,一个理­性­的投资人都不会做这样有巨大风险的事情,除非结果很确定,可是作为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谁又能做到百分百的把握?

李小小决定把流氓行为进行到底,涎着脸笑道:“要是我把钱都亏完了,你还会娶我不?”

“那跟你有没有钱没关系,如果你真的亏完了,我养你。”邓鸣贺笑嘻嘻地答应下来。

“那不就好了么?我全买了就赌亏完了你还娶我”李小小高兴地拍板,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尽管邓鸣贺心中有许多的疑惑,却并没有阻止李小小这样疯狂的举动,毕竟两个人并没有结婚,不存在共同财产,再者说,邓鸣贺还真的不在乎李小小会不会把这些股票给亏­干­净了,毕竟自己也是有钱人不是么?

李小小知道在国外炒股不比自己在国内这样方便,一些手续本身都需要出国去办,索­性­邓鸣贺有账户,李小小就偷了个懒,让邓鸣贺帮着自己弄就行了。

倒是邓鸣贺对这件事情很在意,拿了李小小的身份信息,托了人不知怎么弄的,给李小小开了个属于她自己的账户,随后拉着李小小在电脑前,一点一点地当着李小小的面­操­作,帮李小小同学开始了重生后第一次真正地炒股。

国内的股票眼下虽然相对十年后并不贵,可不及苹果给李小小的冲击大。

趁着现在,握紧了苹果股票,放它十年,就是躺着吃,都是吃不完的那时候,自己就能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日子了真正不必­操­心钱的问题了重生一辈子,若说真正的目标是什么,那就是过米虫的生活,可米虫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米啊?等自己的兰花卖完了,钱赚到手了,第一桶金投入股市,买这只超级牛股,就能彻底过米虫生活了

211堂嫂

和李贵旺到相关部门将财产的过户手续全部办妥了以后,李小小就算是彻底将茶山和山庄交给了李贵旺管理,也事先说好了:如果李贵旺有需要自己提建议的地方,就让老爸告诉自己,由自己来帮着一起想办法,如果老爸老妈能够自己搞定的,李小小就不Сhā手了。

因为山庄周六和周末的生意都特别好,李小小建议李贵旺招了些周末工,一般都是在镇上的高中读书的女生,且都是读完了高中,没有多大希望进入大学的。这样一来,周六和周末就不影响李小小的农场做事,李贵旺也能节省一些钱。对于那些高中生来说,就当做是提前体验生活了。

二婶娘的女儿李金桂办了酒了,想着没有地方做事,想来李贵旺的山庄做事,李贵旺问女儿意见时,李小小只说让李贵旺自己拿主意,于是李贵旺就同意了。好歹也跟着自家女儿在一旁看着管了这么些日子,李贵旺还知道要提前说一说其中的规矩:“你是我的侄女,在我这里做事,我绝对不会亏了你,但是有一条,大家都是个互相比较的,别让人说闲话,只要你做得好,我就没有亏待你的可能”

金桂本来就跟二婶娘一样,是做起事情来舍得下功夫的人,没多长时间,那股子狠劲儿就让村里人刮目相看,毕竟做事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金桂虽然­性­格内向不大出得了众,不愿意往前台跑,可没有多长时间,居然配得一手的好菜尤其是做鱼丸,金桂能用最快的速度将鱼­肉­打得起了浆,又拌上合适的盐挤成了丸子,鱼丸十分筋道爽滑不说,口味也很好,这让所有的婆娘们都不得不佩服。

要说这个打鱼丸应该是整个后厨最费工夫的一个事情,量又大、力气要求又高,以往都是汉子们来做,且做得还并不算快,如今到了金桂的手里,居然能比其他人都快上一分,这就很不容易了。李贵旺乐呵呵地给金桂加了工钱,私底下还问金桂想不想掌管后厨。

后厨其实也是需要一个人来管理的,奈何要找个合适的人做并不容易,需要有一定的调配能力,还要人信得过。

李贵旺沿袭了李小小原来的管理方式,让小曼在做后厨管理,虽然小曼做得很好,却因为跟自己并没有亲戚关系,总让李贵旺觉得有些不能完全放心,如今见了金桂做事麻利,就想让金桂试着管一管。奈何金桂对这件事情居然完全不感兴趣:“四叔,我就是个做死事情的人,你别让我管人,我做不来的。你就让我做鱼丸吧我做得蛮开心的,一天下来有好几十块钱,我很乐意。”

得一个有心提拔,一个无意上进,李贵旺的一番好意给丢进了水里,立刻就没了­精­神头。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就完事儿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小曼找到李贵旺说是要辞职李贵旺给说得愣住了,好在还知道先找李小小过来,然后才问原因。细问之下,才知道问题出在了金桂身上“金桂是你的侄女,她来管后厨天经地义的,我在这里,金桂可能不好意思接手,才会那样推辞,我想来想去,你们总是一家的,我不能让你为难,也不能挡了金桂的路,要不,我走,你让金桂来做后厨管理吧?”小曼的话听在李贵旺和李小小的耳朵里,都听明白了,小曼本意是不太愿意走的,只不过是害怕这件事情会对李贵旺几兄弟之间的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事后会让人讲闲话,这才想自己主动提出来,也好试探一下李贵旺的真正意思。

李贵旺探寻的目光看向李小小,李小小努了努嘴,示意李贵旺自己拿主意。老爸并不糊涂,不过是经验有些不足罢了,让他多处理几次这样的事情,他自然而然就会处理了。

“我看这样吧?金桂也没有那个意思要管后厨,这后厨还是你管着,她还做她那个鱼丸,她就喜欢做鱼丸。人尽其才嘛”李贵旺安抚小曼,李小小从旁看了暗中点头:金桂的­性­子李小小知道,并不是什么有野心的女人,嫁的男人也一直很疼她,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个手指头,后世两口子生了两个儿子,孩子成绩好,也乖巧,日子过得很舒服。

把小曼送走了,李贵旺皱起了眉头问李小小:“你说说,我是私底下跟金桂讲的,怎么会小曼又晓得了?难道是金桂自己讲的?要是她自己讲的,难道是她原本也想做这件事情?想做就直接讲就是了先前我问的时候,她假模假式地推掉了,然后又到处去讲,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这样的话题都属于猜测,真要当着金桂的面去问也不好问,只能不做声算了,听了李贵旺的话,李小小只好和稀泥:“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金桂是个老实人,就算是讲了,也不会是有意的。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要那么莽撞地去直接跟人家讲,先想好了再去讲,讲完了叮嘱一句,别让人乱传话,这样的事情就少了。”其实李小小心里猜测,金桂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只怕不是她主动跟外面人说起的,是她回家跟二婶娘讲起,二婶娘嘴巴大又没心机,这才讲出去的。

事情既然已经都出来了,又都是自家兄弟的事情,哪能真的计较?听了李小小的话,李贵旺的气也就消了一半,不在意了。

最后结果是李贵旺给金桂和小曼、小英各加了二百块钱的工钱。

李小小管大伯的儿媳­妇­叫堂嫂,原本堂嫂一直在家喂猪种菜­操­持家务,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掺和到大伯几兄弟的豆腐坊和酒坊中来,要说嫂子也是个硬气的人,尽管自家公公挣了不少钱,如今两个孩子都在读书,也是需要钱,却从没开口要过一分钱,反正你们挣钱是你们的,人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是累点儿也过得开开心心的。

可变故总是这样突然,大堂哥每天挖煤来供应孩子的学费和一家人的生活费,没成想大堂哥下煤窑的时候却扭伤了腰,德源煤矿的老板说这个不算是工伤,一分钱不给赔。大堂哥在家歇着养伤要花钱且不说,孩子们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各种试卷费等等杂费却是一分钱都不能少的,堂嫂没有法子了,来问李贵旺的山庄需不需要人做事。

她想来打工。

李贵旺的山庄除了金桂、小曼、小英和两个厨师是固定工,其余的都是临时从村里请过来的,做一天是一天,家里有事立刻就不来的。有了二婶娘家的金桂在,不安排堂嫂本就不脱,李贵旺想了想,就让堂嫂也进了山庄。

堂嫂也是个能­干­的,当下就表态:“你放心,我虽然也不大出得了众,后厨的活儿你随便安排我做什么都行”

听了堂嫂的话,李小小自己都笑:堂嫂的手艺是得到过老爸认可的,确实是烧得一手好菜,如果她真心愿意做,又有什么不可以?

无独有偶,堂嫂进了后厨后,一个负责炒小炒的厨师叫赵群的,有些心里不平衡,他婆娘想来后厨房帮忙,做了两天李贵旺就嫌她做事太慢,不让她来做了。如今却看着李贵旺连着安排了两个自己人进来,就有些负气,也不肯听人的劝,就开始讲怪话:“既然你们老李家就能把这个山庄给撑起来,又何必叫我这样的人来做?”

这话放出来两天,还没人跟他说什么呢,他自己倒是说不舒服,请假了原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如今炒菜的人跑了一个,另一个师傅是专门做鱼丸汤和黄焖­鸡­的,本来就忙得不行,怎么还可能再做这个?难道以后客人就只给吃鱼丸汤和黄焖­鸡­?李贵旺犯了愁,李小小看着心里也暗暗着急,却在邓鸣贺的暗示下,忍住了想要主动出主意的心思,只是静静看着老爸怎么处理这件事。

没成想堂嫂也是个不示弱地,当天晚上就主动跑来找李贵旺:“四叔,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既然他要撂挑子,那我负责到底,我来炒菜嘛工钱你还按照原来的给就行”

李贵旺吃了一惊,看着堂嫂有些倔犟的目光,李贵旺认真想了想,答应下来:“行他讲这个话我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我这山庄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人来做事,我想怎么安排就是怎么安排,怎么还轮到他来威胁我了?他的婆娘做事是个什么样子,哪个不晓得?从今天起,你来炒菜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哎,我从前没发现,其实我爸做管理也还是不错的比一般的村民都要强一点儿。”李小小一直都只是旁观者,等李贵旺去忙乎去了,李小小这才拉着邓鸣贺悄悄儿地说着。

“你终于知道了吧?地球没了你李小小的支撑,也不会慢上一秒钟的”邓鸣贺刮了刮李小小的鼻子,付之一笑。

212邓鸣贺的聚会邀请

李小小只有笑的份儿,知道自己老爸能行,李小小当然高兴如果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什么,自己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小,下周我们搞一个小圈子的聚会,在城里,你去不去?”邓鸣贺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聚会?什么­性­质的?都是什么人参加?”李小小有些诧异,邓鸣贺就像一棵无根的浮萍一般,飘到自己的农场,遇到了自己才似乎有了落脚的意思,也从没见他去哪里聚会或者跟谁有多少交往,居然还会有聚会?这可真是稀奇事“张浩你见过的,还有几个大概你就不认得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会介绍他们给你认识,不会是那种很闹腾的,确切来说应该算是酒会,所以我先问问你去不去。”邓鸣贺认真解释道。

“酒会?有未婚女孩子去吗?”李小小有了危机感:自古都说酒能乱­性­,邓鸣贺跟一棵大白菜似的,别回头让哪个小母猪给拱了去那可就可惜了,还不如自己守着安全“应该会有吧?我虽然从来没在这样的聚会上带女孩子去过,不过我那些朋友们会经常带女孩子去的,主要是因为男人聊的话题太严肃,需要一些活­色­生香的女孩子来增加一些活力。”邓鸣贺没有隐瞒,说得也很实在。

“我去”李小小赶忙表态。

“那好,我到时候看看是什么样的主题,我们一起去买衣服。”邓鸣贺显得很高兴,这样的聚会圈子其实基本都是固定的人,圈子外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连知道都不会知道。张浩也是近两年来被邓鸣贺带进这个圈子的,说白了参加这种聚会的一般都会是做投资和金融的领域中的佼佼者,互相认可的,才会被邀请进入圈子来参与聚会。

可这样的聚会要求也会严格一些,需要根据主题准备衣裳,一般会是晚宴或者休闲,偶尔会有别致的想法,比如化妆舞会。

邓鸣贺这样殷勤地邀请李小小参与,一方面是想带着李小小给自己的朋友见见面,另一方面则希望李小小能够融入自己的圈子,至少以后偶尔说起金融或者投资,李小小不会一头雾水。

当然,邓鸣贺这些弯弯绕李小小是不知道的,小姑娘一边是害怕邓鸣贺会在那样的宴会上遇到什么优秀的单身女子,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好奇,还有一点就是小小地满足:这可是邓鸣贺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呢没过两天,邓鸣贺告诉李小小:“是民国主题的妆扮,看来你需要一条旗袍”

说句实在话,李小小对旗袍这种东西是很艳慕却不敢轻易触碰的,重生前李小小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微微丰满的身材让她对芦柴­棒­一般的模特们十分羡慕,同时也很自卑,总觉得自己穿着这东西会不好看,重生后李小小多少次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时候发现:其实微微丰满的身材,只要有自信且坚持锻炼,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难看“好啊不过你要陪着我去买才行。”李小小满眼小星星,想起了张曼玉和汤唯。

尽管知道自己穿着没有他们那样的绝代风华,李小小现在却明白了一点:自己有自己的风华就够了,像别人做什么?

邓鸣贺没有浪费时间,陪着李小小卖完了菜以后,去了步行街那边新开的一家服装店,里面的衣裳都不便宜,生意也不怎么好,邓鸣贺看上了门口模特身上的那件湖蓝的旗袍,领着李小小进了店里后,指着那旗袍让店老板拿下来给李小小试穿。

“那个是真丝面料,很贵的,不买的话,不让试的。”服务员有些不乐意,柜台里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笑盈盈地上前接过了服务员的工作:“琳琳你去后面把衣裳烫一下,这里我来就好。”

等服务员走了,这个老板娘模样的女子才冲着李小小和邓鸣贺道歉:“不好意思,新招的服务员,还没有训练好。这件湖蓝的旗袍是吗?这位小姐穿着应该会很合身,稍等我这就给取下来。”

李小小听话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湖蓝的旗袍出来,这旗袍的胸口一遍是一朵绽放的白荷花,荷叶和叶柄纠缠而下,在下摆边缘又绽开了几朵小一些的荷花。

不得不说邓鸣贺的眼光很毒,这身旗袍在李小小的身上瞧着非常上档次,一条麻花辫从脖子一边垂落在胸前,整个人曲线玲珑,一下子就把李小小发育开来的身材给展露了出来。

“这位先生好眼光瞧瞧这旗袍挑得多合身啊”老板娘赞不绝口。

“那是,我的老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尺寸?”邓鸣贺难得地口花花了一句,主要是被这朵绽放的白莲晃花了眼,一下子就没注意隐藏心里话,惹得李小小一脚就踹了过去“哎哟”这旗袍虽然是改良过的短旗袍,想要提腿踹人却不容易,这一用力,差点没把李小小给摔倒,幸好邓鸣贺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这样一来,倒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一般把个李小小羞得满脸通红:“你快把我扶起来,松开手”

老板娘是个妙人儿,见状借口拿鞋子微微避开,免得李小小更加害羞。等李小小站稳了,老板娘也拿了一双高跟鞋过来了,这是为了配旗袍特意准备的­精­致的蓝­色­绒面高跟鞋。配着这湖蓝­色­的旗袍倒是相得益彰这样的鞋子如果想去外面的店铺里面买,倒是很难买得到的,难得老板娘有心,给准备了这个邓鸣贺见李小小穿上高跟鞋走了几步,又问合脚不合脚,李小小点点头:怪不得都说高跟鞋是女人的恩物,这鞋子穿起来,镜子里的人立刻就高挑窈窕起来,行走间如风摆杨柳,李小小的丰|­乳­肥臀和细腰看着着实引人注目。

“好了好了,换下来吧。”邓鸣贺看花了眼,看到外面路人驻足观望的情形时,忙让李小小把衣裳换回来:开玩笑,自家娘子这样诱人的妆扮自己都还没看几回呢,哪能让这些人看了去李小小去换衣服的功夫,老板娘浅笑着问:“先生,您女朋友穿这身旗袍很好看,还需要试试别的吗?”

“不用了,就这一身吧那边的狐皮小外套挺好看的,再给配一个狐皮小外套,要白­色­的。”邓鸣贺瞄到了边上挂着的白­色­皮草,随手点了一个,正好李小小换好了衣裳出来了,邓鸣贺让她试了试小外套,看着合身,直接就让包了起来。远远看着的服务员看得眼睛发直: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就这二十来分钟的功夫,就花了一千多块钱这可是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啊老板娘适时送上一张名片:“这是我这个小店的名片,以后先生如果有想买旗袍或者皮草等等东西的需要,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如果小店没有的,只要先生能说出个出处来,我也会安排人去想办法弄回来。”

这就是拿邓鸣贺当高级客户看待了李小小心中对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深表佩服,仔细打量之下,发现这个女子有着特有的shu女风情,却看着并不艳俗,微笑的同时,对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感,不觉得生疏,也不会觉得腻歪。

弄好了衣裳,邓鸣贺又跑到宝庆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帝苑酒店要了个房间,进房后告诉李小小:“聚会晚上会在这个楼上举行,你现在可以选择休息一会儿或者是洗个澡洗个头发,到时候我们直接上楼就行。”

“哦。”李小小只觉得即将参加的聚会十分神秘,自己本身是没有经验的,也就只好听邓鸣贺的摆布。拿了毛巾进浴室的时候,邓鸣贺突然问:“小小,你要是觉得太麻烦,我们可以不参加的。”

邓鸣贺是发现小小整个下午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自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让他心里突然有些痛:这个小丫头这样地迁就自己,如果她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自己岂不是强人所难?因此邓鸣贺才会有此一问。

“衣裳都买了不穿着走上一圈多可惜啊?你瞧瞧那些走奥斯卡红地毯的,不就是专门为了一场晚会准备一身衣裳么?我这都准备了,不让我去,我不是白费劲?”李小小瞪大了眼睛看邓鸣贺,倒是让邓鸣贺自失地笑了起来:“那先去洗澡吧”

“嗯。”李小小乖乖进去洗澡。邓鸣贺东西准备得比较完善,还给李小小带了家居服,因此李小小穿着家居服披着湿漉漉地长发出来后,邓鸣贺已经拿着电吹风在一旁伺候着了。

“先吹­干­了头发,再穿上衣裳,你还是喜欢你的辫子吗?”邓鸣贺一边给李小小小心地吹着头发,一边询问道。

“嗯,还是编辫子吧。你还会给人吹头发?”李小小愣愣地看着镜子里面耐心无比的邓鸣贺。

“我妈妈当初出车祸,在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中间她醒来一次,让我给她洗过一次头发,我给我妈妈吹过。”邓鸣贺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手中的吹风也拿开了。

213巧遇芳姐

李小小没想到会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邓鸣贺拂动自己长发的手。

邓鸣贺愣了愣,手里的吹风缓缓放下,两只手从李小小的身后,拥住了李小小的双肩,头在李小小的肩膀上靠着,轻轻磨蹭:“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原来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人吹头发了呢。”

“要不我自己来吹吧?”李小小不愿意将自己的满足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何况这是邓鸣贺的锥心之痛呢?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不必,为你吹头发没有什么,这能让我感觉又有人可以疼爱了。”邓鸣贺偏过头,在李小小的脸颊轻轻地一吻,随后起身,拿起了吹风重新给李小小吹起了头发。

除了吹风的声音,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室静谧。

吹­干­了头发,李小小绑了个松松的四股辫,因为没有刘海,小小发迹线上的美人尖十分醒目,在邓鸣贺的建议下,头顶特意蓬松上去少许,更显得人气质高贵。穿戴好了,邓鸣贺也已经让下面送上来了晚饭,居然是牛排“这里的牛排不错,我让厨师做了最拿手的一道,你尝尝看吃不吃得惯,如果吃不惯我再让人送别的。”邓鸣贺献着小殷勤,李小小张口吃掉一块送到嘴边的牛排,味道果然很不错,点点头表示好吃。邓鸣贺高兴了,他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其实已经习惯了西餐的味道,今天也是想看看小小能不能习惯的,没想到小小吃得也还很习惯。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做给你吃。我会做这个。”邓鸣贺笑了:难得两个人能吃到一起去。

“好”李小小答应着,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

吃完了东西,李小小擦­干­净了嘴巴,有些疑惑地问:“你让我在这里吃东西,难道你们搞聚会,什么吃的都没有的吗?”

邓鸣贺笑了:“吃的是有的,不过以点心、水果和酒什么的为主,其余的没有多少主食和主菜的,而且味道跟家里的不一样,我担心你到时候吃不习惯,所以先让你在下面吃一点才上去,这样比较好。”

两个人手挽着手进了电梯,邓鸣贺按下了通往十八层的按钮,小小发现那是顶楼,电梯能通往的最高楼层:“我们在顶楼聚会吗?”

“嗯,顶楼有一个大套房,外面有大的露台,所以这次的聚会选择在了顶楼的总统套房里。”邓鸣贺解释着,领着李小小出了电梯,摁响了十八楼唯一的一个门铃。

门开处,李小小立刻闻到了一阵如兰如麝的香味,这是香水味道。进门后发现已经有了二十多个人,女人们一个一个穿着旗袍甚至民国学生装,齐眉的刘海、白袜子黑皮鞋,加上­精­致的妆容和满脸的笑意,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邓鸣贺拉紧了李小小的手,上前一一介绍,张浩是最后介绍的,其实根本不必介绍,一看到李小小的一身旗袍,张浩就已经露出夸张的表情了:“喔噢真没想到唉,小女农还有这番风情早知道我就不会让邓鸣贺这厮得逞了,我这不是还没结婚呢么?”

“张浩”邓鸣贺喊了一声,声音中蕴含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把个张浩吓得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唉唉唉我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朋友妻不可欺,下次我一定记住嫂子好”

“欠打呢你?”邓鸣贺作势欲打,张浩忙拉着他的女伴跑开。

李小小在一旁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被羞红了脸,拉了拉邓鸣贺的手好奇地轻声问道:“这里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邓鸣贺把小小让到露台上的一个凳子上坐下,解释道:“这些都是圈子里的人,谈不上很好的朋友,但至少在这个圈子里,这些人的能力还是彼此认可的。今天来的,可都是有些名气的投资人哦要是他们知道我女朋友现在花了那么多钱买苹果的股票,估计都会围着你问个究竟的。”

“ 你可千万别瞎说啊这是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的啊”李小小赶忙制止,得到了邓鸣贺的保证后,李小小好奇地看着四周问,“人都来了吗?”

“还有一个人没来,这个人是国内最早出去做金融投资的,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他一般在这样的聚会中会来得稍微晚一点儿。”邓鸣贺环顾了一圈,解释道。

“哦”李小小点头表示明白了:就像酒桌上最后来的一般都是最重要的客人一样,也是个身份的象征,一般的小透明哪敢迟到?

“来了小小跟我去认识一下吧?”邓鸣贺目光一扫,看到房间入口处进来了一个人,赶忙叫李小小跟他过去。

“嗯。”这算是另类的见长辈吗?

“斯蒂文”邓鸣贺愉快地招呼一声,快步拉着李小小走上前,李小小脸上却全是惊讶:这个一身中山装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旁,穿着一身暗金­色­旗袍的可不就是那个旗袍店的老板娘吗?

她居然是今晚主客的女伴?看来这个老板娘来历不小啊没等李小小多想,邓鸣贺已经向这个斯蒂文介绍完了李小小,李小小这才看向中年男子,含笑说了一声:“ 你好”

“李小姐认识我的女朋友?”斯蒂文面带微笑地伸出了手,李小小忙伸手迎了上去握手,嘴里答道:“才见过,这件旗袍就是在她店里买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鸣贺好福气”斯蒂文赞道。

“李小姐,你叫我芳姐就好了,我们去那边聊一聊怎么样?他们男人的话题永远都是那么让人困乏,我们不会有兴趣的。”芳姐伸出手挽住了李小小的胳膊,巧笑倩兮。

李小小看了邓鸣贺一眼,邓鸣贺微微颌首,于是李小小就跟着这个叫芳姐的女人走到露台那边去了。两个人在一隅坐定,芳姐随手端来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李小小,未语人先笑:“如果早知道今天来我店里买旗袍的是金融神童和他的女朋友,我是怎么都不会收钱的。你不知道斯蒂文和你男朋友的关系有多好。”

“我听说了,鸣贺说,斯蒂文相当于他的半个老师。”李小小对这个芳姐由衷地佩服,她的笑容能让人感觉很舒服,就像一片鹅毛轻轻拂过你的心坎,能让你觉得熨帖舒缓。

“他是这样说的?”芳姐微微挑眉,略显诧异,随后却晦暗不明地笑了:如果说是半个老师,那么邓鸣贺早已经超越了他的这半个老师了李小小不知道她的笑容里面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不愿意丢邓鸣贺的脸,索­性­就看着芳姐笑,等着她笑够了自己讲话。

“看好了你的男朋友哦在今天来的这群女孩子心里,你的男朋友现在头顶上有三个字在闪闪发光”芳姐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打趣道。

“哪三个字?”李小小有些好奇的问。

“金龟婿。”芳姐说完自己都笑。李小小恍然大悟,再顺着芳姐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穿着学生裙留着齐眉刘海的女生凑了上去搭讪。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来的。”李小小一笑,大方承认,“我的人,我有义务看管好了。”语气中的占有欲不自觉就显露了出来。

邓鸣贺在那边似乎是在拒绝,可那个蓝­色­上衣白­色­裙子的女孩子却不肯罢休,不知道是说了两句什么,居然伸手去拉邓鸣贺的胳膊,只见邓鸣贺皱了皱眉头,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另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将那个女孩子拉开了,低声叱责两句后指了指房门,那个女孩子跺了跺脚,捂着脸掉头就离开了房间。

李小小在外面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里头的一幕,就像看一场无声电影,偏偏芳姐就像一个解说员一般:“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艾文带来的女伴,刚才想向你男朋友示好,引起了你男朋友的反感,被艾文轰走了。这里允许任何形式地泡妞和钓金龟婿,但是前提必须是你情我愿,刚才那个女孩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能够成功吸引到你男朋友,所以才会有些放肆和过界。”

“艾文就是那个穿蓝­色­长袍的人吗?”李小小问道。

“对,他也是金融界的年轻俊彦,不过比起你男朋友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这也是为什么艾文反应那么大的缘故,他怕得罪你的男朋友呢”芳姐解释着。

李小小了然地点头,看着邓鸣贺若无其事地又跟斯蒂文聊开了,根本不在意其他女人投过去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自豪。

其实芳姐对这个年纪看着就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也很是好奇,邓鸣贺是少见地私生活严谨的年轻投资人,能让邓鸣贺亲自陪着挑选旗袍本来就是一件让不少女孩子羡慕嫉妒恨的事情,如今瞧着这两个年轻人,竟然不是萍水相逢的普通男女朋友,倒像是真正地恋人,这不由得让芳姐都羡慕。

214蜘蛛­精­(三更)

“芳姐,你的店也是才开没多久的吧?怎么会想着来宝庆开店呢?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在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开店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呀,宝庆的高端消费人群终究不如那些大城市多吧?”李小小好奇的问。

李小小的话大约是讲到了芳姐的痛处,芳姐眼神一黯,看向斯蒂文的目光就带了些许幽怨,虽然还带着笑,笑得却有些苦涩:“姐姐我注定不能像你和你男朋友一样,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阳光底下了。”

“啊?”李小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只是斯蒂文的情人。”芳姐看着李小小坦承道。

李小小彻底愣住了,她不明白芳姐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做别人的情人不是一件讳莫如深的事情吗?尤其是到了芳姐这样的年纪,少了无知少女的天真无畏,不是更应该懂得进退和掩藏吗?

看李小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芳姐倒是自失地笑了:“瞧瞧我都在说什么呀,你那么单纯美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听这个?看不起姐姐了吧?”

“没有。”李小小认真的摇头,“明知道爱情没有结果,还飞蛾扑火,这本来就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你必定有你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我不知道罢了。”

芳姐一时之间表情非常复杂,失落、感激、黯然兼而有之,注视了李小小良久之后,才叹息道:“谢谢你说这些话。”

“我只是说了实在话罢了。”李小小展颜一笑,岔开了话题,“你的旗袍可真漂亮这样华丽的颜­色­,也只有你这样的风情才能穿出味道来。”

“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你的味道会比我更好,我是没有办法了呀无法再回到从前如花骨朵一样的美好了,所以你身上这身湖蓝白莲花的旗袍,我是不敢穿的。”芳姐的话很感慨,听在李小小耳中,知道这个女人必定有过相当丰富的人生经历。

艾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等进来的时候又带了一个小姑娘进来,这个小姑娘也是穿着旗袍,窈窕的身材有着骨感美,这是李小小重生前异常向往的。

“这个女孩子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子了,艾文专门又去找了个女孩子来吗?”李小小好奇地问。

“应该是的。艾文喜欢美女,更喜欢主动的美女,他的生活离不开美女。”芳姐嘴边噙着笑,说得有些委婉,李小小却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这个艾文的私生活大约是比较丰富的,刚才走了一个,现在立刻又叫了一个过来补场。

随后让李小小和芳姐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红­色­牡丹旗袍的女孩子进来后被带到了邓鸣贺和斯蒂文旁边介绍了一番,那个女孩子伸手就攀上了邓鸣贺的胳膊难道邓鸣贺是茶山的灭虫灯吗?特别吸引各路蚊虫?李小小不可遏制地想到了茶山用来诱捕飞蛾的灯。

邓鸣贺仿佛感觉到了李小小的注视,一边抽出胳膊来,一边冲着李小小这边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没有接受勾引。

李小小忍不住地抿嘴笑:这家伙就知道跟自己装可怜他没发现周围那些年轻俊彦们掉了一地的下巴吧?

那个红­色­牡丹旗袍的女孩子顺着邓鸣贺的目光看到了李小小,脚步顿了顿,没有搭理一旁的艾文,也撇下了邓鸣贺,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就走了出来,等近了李小小才发现这个一脸­精­致浓妆的女孩子眼熟,居然是熟人当时跟邓鸣贺一起去过自己茶山暗恋邓鸣贺的那个女同学吴迪“李小小?你怎么会来了这里?是鸣贺带你来的?”吴迪一脸震惊,显然是被刺激到了。

芳姐站起身来,主动伸手过去想要缓和气氛:“你好,你是艾文的朋友吗?”

“我是邓鸣贺的同学,也是他的朋友。”吴迪看了芳姐一眼,眼神中很是不屑,显然,这姑娘认为,在这场聚会中,自己的敌人应该是李小小,其余的女孩子都是苍蝇,不值得理会。

邓鸣贺已经跟斯蒂文道了歉快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先揽住了李小小的腰:“吴迪,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们见过的。”

“女朋友?她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生,一个小农民她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就算是穿上了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宁可选择这个小农民,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吴迪小姑娘已经泪光闪闪,她的顺遂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这样彻底地打击过她,她一向要什么都能得到什么,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农抢走了心上人?

吴迪不服气看着邓鸣贺维护李小小的模样,吴迪越发地觉得委屈: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所有有邓鸣贺出现的地方自己就会想尽办法凑过去,各种撒娇各种讨好,费尽了心思只为了让邓鸣贺喜欢上自己,抛开了脸皮表白的直接后果就是邓鸣贺从自己的世界消失无踪,还惹得所有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对自己保守邓鸣贺去向的秘密,自己以为邓鸣贺已经出国了,怎么会到最后,邓鸣贺居然被这个小女农给追求到了?他的欣赏水平就这么低吗?还是这个土农民的手段居然很高超?

吴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小小一番,发现穿着湖蓝白莲花旗袍的小小身材比自己丰满许多,旗袍本就是有些­肉­的女人穿着才有韵味,相比而言,自己的纤瘦身材就有些撑不起来,尤其是李小小鼓鼓囊囊的胸部和臀部,是她所没有的难道邓鸣贺喜欢丰满类型的?胡迪恍然大悟,不由得后悔不迭:当初费尽了心思才减下肥来,怎么倒是弄巧成拙了?

“鸣贺,你喜欢丰满一些的,我立刻就增肥,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什么样好不好?”吴迪已经丧失了理智,浑没看到其余的人远远看过来的戏谑目光。

张浩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给邓鸣贺解围:“吴迪,你来了啊?跟我去认识一些朋友怎么样?”

“张浩你还是我的同学呢你们搞聚会,鸣贺过来你都不告诉我,还是艾文打电话叫我来的。”吴迪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张浩,惹得张浩苦笑不止:谁都知道邓鸣贺怕了吴迪,谁还敢在邓鸣贺在场的情况下叫吴迪来?可这话当着小女孩的面说,未免太伤面子,张浩始终做不出来。

“吴迪,这是我的女朋友,等她二十岁的时候,我们会结婚,请你尊重她,也尊重我和她的感情。”邓鸣贺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

张浩的女伴端着两杯红酒也凑了过来:“强森,这是你的朋友吗?一起喝一杯怎么样?”说着一只手端着的红酒就递了过去给吴迪,吴迪这会儿哪有喝酒的心思,用手一挡就想挡开,结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那个小女孩儿一声惊叫,一杯红酒就这么泼洒在了吴迪的胸口,顿时惹得吴迪也是一声惨叫,一时间众人瞩目鸦雀无声。

“对不起啊我是张浩的朋友,看着似乎你跟他们都很熟,想认识一下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里还准备了一套衣裳,我陪你去换衣服吧?”说完,那个目光透着狡黠的女子忙拉着吴迪就往卫生间走。

“你这个女伴不错挺有眼­色­的。”邓鸣贺如释重负,他是个斯文人,不愿意轻易跟老同学撕破了脸皮,毕竟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总要留两分面子的。能有人救场自然再好不过。

“我亲自挑选的秘书,还能差了?”张浩眨了眨眼睛,也露出满意的神­色­,秘书嘛,关键时刻看的就是随机应变的反应就从今天这一点,这个小女孩可以带的出手“还不赶快走?过会儿那个蜘蛛­精­又出来了”

张浩的话惹得几个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邓鸣贺哪还有不明白的?拉起李小小的手,跟斯蒂文和芳姐道了一声别,转身就走。

两个人下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李小小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你那个女同学,可真够彪悍的对你真是痴情到了骨子里就跟刘德华的女粉丝似的,这时间要是长了,该走火入魔了”

“让你受委屈了,是我考虑不周到。别生气啊”邓鸣贺解着自己的中山装扣子,他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出了一层细汗道着歉解开了扣子回头,却正好看到李小小拍胸的动作,眼神微微眯起来,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别拍了,都拍得哆嗦了怪不得吴迪说要像你一样胖,原来她是嫉妒你的身材了”

“唉唉唉你现在讲话越来越放肆了”李小小低头看了看自己余波荡漾的胸部,红了脸叱道。

“虽然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可也已经定了名分了,你的美好我都看在眼里,如果我对你完全不动心,我要么就不喜欢你,要么就是你们村头庙里的泥菩萨了你要体谅我啊”这厮愁眉苦脸地模样,李小小真想给他一巴掌。

215无耻的请求

两个未婚男女自然不能在酒店住下来第二天再回去,否则家里就要担心了小小换上了常服退了房,跟着邓鸣贺开车回家。

因为遇见了吴迪闹了这一下,这场聚会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可因为邓鸣贺拒绝的态度明确,明显是吴迪同学单相思,小小为了不让邓鸣贺尴尬,也就没有主动问吴迪的事情。

倒是邓鸣贺郑重地解释了自己跟吴迪的关系:原来吴迪是邓鸣贺高中时期的同学,高中时邓鸣贺已经失去了父母处于经济最困难的窘境,吴迪却家境优良,因为喜欢邓鸣贺,吴迪常常会自作主张地帮助邓鸣贺,虽然邓鸣贺总是拒绝,吴迪却并不气馁,照旧还是帮着邓鸣贺。很多时候,特别是需要用钱解决问题的时候,吴迪还是实实在在地帮了邓鸣贺的。

虽然在那之后邓鸣贺记了帐、还了钱,可毕竟人情是欠下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邓鸣贺很恼火,却始终没有跟吴迪撕破脸皮的缘故之一。

“今天让你受了委屈,是我考虑不周全,你会生气吗?”解释完了后,邓鸣贺问得有些忐忑,毕竟小女孩的心思嘛,如果李小小因此而吃醋生气,也是正常的。

“没有啦只要你对她没有特别的心思,我就不会生气倒是芳姐,她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她说,她是斯蒂文的情人?”李小小总结了一番后发现:此行没有其他收获,唯一认识的比较有趣的人就是芳姐,也因此对芳姐很感兴趣。

“我以前是听说过她的,但是斯蒂文一直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带她给我们看见过。才会今天看到了人反倒不认识斯蒂文有妻子,不过他的妻子是植物人,女儿却是个大美人,也因为女儿的坚决反对,斯蒂文没有公开跟芳姐的关系,甚至从来没在公众场合带着芳姐出席过。”邓鸣贺解释道。

“其实当时按照我们的建议,毕竟斯蒂文的妻子已经躺了十几年了,连肌­肉­都已经萎缩了,医生说已经没有苏醒过来的可能­性­了,如果他真的想跟芳姐结婚,可以在保证一定会照顾妻子的前提下,离婚跟芳姐结婚的,但是女儿的激烈反对和对妻子的愧疚,让斯蒂文始终只能让芳姐做地下情人。偏偏芳姐也对斯蒂文死心塌地,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在邓鸣贺的叙述中,李小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斯蒂文和妻子十几年前驾车出游的时候出了车祸,斯蒂文和女儿安然无恙,而开车的妻子却成了植物人,尽心照顾了妻子十年后,斯蒂文认识了芳姐,动了心思,而这件事情却让已经十几岁的女儿十分愤怒,坚决反对斯蒂文和芳姐结合,最终斯蒂文选择了折中处理,只能让芳姐当情人,不登记结婚。

现实总是很残酷,李小小也理解了芳姐的伤感:“她真可怜。”

“可怜什么呢?路是人自己选的,没有所谓对错,也没有所谓值得不值得,她随时可以选择离开,只不过是她对斯蒂文死心塌地,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开。任何结果,也都需要人自己去承担,他们选择了这条艰难的路,就注定要一路荆棘。”邓鸣贺叹着气。

车子到了家已经很晚了,刘春梅还在客厅等着,听到车子响动,忙出来看,看到两个年轻人平安回来后,刘春梅抱怨道:“开夜车总是让人担着心,何况这路还不好,我的心吊起来半天高,再晚个十来分钟,我就要去打电话了。”

“回来了回来了”李小小讨好地冲着刘春梅笑,“别担心了,挺好的嘛这不是。”

“下次早点回来,别让人担着心跟夜猫子似的,真是那我睡觉去了。”刘春梅见孩子都回来了,唠叨了两句也就睡觉去了。

道别后两个人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翌日中午,李小小和邓鸣贺卖完了菜回来,远远看见葡萄架下的桌子边坐一个客人,这人是刘丽华。

小毛头和李小小是统一战线的,对于这个人已经全无好感,于是没让进屋,就让她在院子里待着,而小毛头自己却跟看着偷蛋贼似的,一脸警惕地站在一旁看着。

刘丽华看到李小小回来,满面通红地起身,李小小没给好脸­色­,而邓鸣贺却带着小毛头上楼教他写作业去了,这种事情,男人不必掺和。

“我今天过来,是来给刘小海还钱的。”刘丽华讲话期期艾艾地,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了?”李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脸红,按道理脸皮不是已经很厚了吗?估摸着她是想着为了给孩子治病借了刘小海的钱,结果却又把孩子给丢掉了,如今知道用不上,这才会来还钱吧?

“还了。小海,他不肯原谅我。”刘丽华低下了头,涨红了脸。

“啊?”李小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关刘小海什么事?

“他是看我可怜,借钱给我,现在我孩子没了,我想把这钱还给他,也想求得他的原谅,让他不要怪我。”刘丽华嗫嚅着。

“他还怪你?”李小小有些诧异,当初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李小小其实是不清楚的,如果刘小海怪她,那就是当初两个人其实是有了进展的咯?

刘丽华慌慌张张地摇头:“没有,他说他不怪我。”

“那不就完了?你这副样子做什么?”李小小不理解了。

“小小,先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地道,可我这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凡有一点儿希望,我也不会那样做的”刘丽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李小小不为所动。

李小小没接话,刘丽华只好将单簧继续唱下去:“刘远志下个星期要在城里结婚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小小不耐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一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小海不是当初心里有我,也不会那么大方就借给了我,我,我是想着,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也彻底想明白了,所以我想来问问小海,还喜不喜欢我?如果他不嫌弃,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会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跟着他一起做事,给他­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可我问他,他不回答我。”刘丽华脸红了,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急红的。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牵线?”李小小不敢置信地挑眉问道,刘小海又不是垃圾桶,至于到了这步田地嘛?

“嗯,我是这个意思。我以前不好,太浮躁,以后我会改的我不会再乱来了,我会做一个贤妻良母,­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我不会再胡来了”刘丽华讲话颠三倒四的,再三保证道,话里话外透着急切。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李小小直接拒绝。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刘小海那样的人“可是我,,,,”刘丽华还想再说,李小小直接起身送人:“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大一个农场要管,我没那么多功夫,你回家吧,那种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上你。也不会帮你。”

刘丽华低下头不做声了,白­嫩­的手指头搓揉着衣角,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子,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纵然打过一个孩子,又生过一个孩子,也不过才十八岁,怎么看,都还是个姑娘的样子,要说这长相,还真不算太差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这步田地的见李小小起身要进屋,刘丽华忙上前拉住了李小小,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请求:“ 小小,我想看看孩子,就看一眼我听说了,孩子现在很逗人喜欢,见人就笑的。”

李小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记住了,图图是满叔的儿子全村人都知道的,跟你现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你也别打着孩子大了或者以后治好了你就想领回去的心思,你要知道,这几个月,满叔为了攒钱给图图治病,从早累到晚,对图图更是好得没话说,村里的人都看着呢,你以后不想走路让人砸石头,你就不要再起这样的心思这是要遭天谴的”

“我”刘丽华低下了头。

“还是你终于想通了,想来接你的儿子回去吗?你有钱给孩子治病了?还是准备活到几岁算几岁?你有什么资格看孩子?这些问题你能回答吗?”李小小再笑。

“我没有钱给孩子治病,我不是来要回孩子的”刘丽华嗫嚅着。

“那就赶快给我滚你不配看到孩子”李小小毫不客气地怒斥道。

刘丽华看着李小小,发现李小小面若寒霜,根本没有动摇的可能,本想再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终于是起身走了。

刘丽华走了,李小小却不淡定了,她不知道刘小海到底是怎么想的,按说这是刘小海的私事,不该她来问,可刘小海那么老实的孩子,如果自己不问一问,只怕回头他真的就娶了刘丽华了想来想去,等刘小海做完了今天的事情来跟李小小交班的时候,李小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小海,我听说刘丽华把钱还给你了?”

“嗯。”刘小海点点头嗯了一声。

216怀孕

“她说她想跟你,想让我问问你呢。”李小小把这话问了出来.

其实小小不过是想知道刘小海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没有阻止的意思。

毕竟人家刘小海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恋爱自由,如果刘小海真的要跟刘丽华结婚,李小小是不能阻止的,却会考虑下一步是不是需要准备接替刘小海的人了,任谁有了刘丽华这么能折腾的老婆,只怕工作起来都不会安心。

“我不会跟她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刘小海倒是­干­脆得出乎李小小的意料之外,刘丽华那些什么不喜欢就不会借钱之类的废话也就不说了,心里放下心来,小小就让刘小海下班。

刘小海却并没有就走,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地说:“小小,我其实也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事情?”李小小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小海。

“我喜欢叶南,可是叶南这个样子,我要是跟我妈他们讲,肯定不能答应,你说怎么办?”刘小海为难的样子不似作伪,倒是让李小小大吃一惊:叶南?叶南可是有幼小病的人哪“她,,她这个情况,你喜欢她?”李小小结结巴巴地问。

“嗯,我喜欢她,她心肠好,­性­格好,人也不笨,又愿意自立自强,虽然身子不高不大,可她比很多身子健康的成年人强很多,我就想跟她一起过日子。”刘小海目光清澈语气诚恳。

“她年纪比你大呢”李小小提醒道。

“我知道,可我不介意。”刘小海其实是个很执着的人。

李小小沉默了:叶南这个女孩子李小小也很喜欢,做事很踏实,人的­性­格也很好,听村里的婆娘们讲,叶南也是通了经脉(有月经的意思)的,因此当年叶南父母才会想着给叶南找人家。

可刘小海人个子虽然不高,现在这样的条件却也是十里八乡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的:长得端正,­性­格也老实敦厚,那么高的收入,在农场也学了不少管理经验,就算是不在李小小的农场做了,他自己种一般的绿­色­蔬菜,也能够挣钱。

这一年多来,屋里做媒的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刘小海他娘挑挑拣拣地心里不知道多得瑟,经常挂在嘴边讲得。所以刘小海才会说,自己老娘如果知道了一定不准。

李小小自问,如果是自己的儿子想要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做老婆,估计李小小第一反应也会不愿意的。

“你铁了心了?”李小小还是觉得诧异。

刘小海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我是想了很久才下决心的,前些天甚至偷偷带着叶南去医院检查了一趟,医生说,她虽然个子不大,内部器官却是长好了的,生孩子和怀孕没有问题,只要能有后,我娘就算是反对,也不会那么厉害,毕竟过日子的是我对吧?”

刘小海这问话,问的是李小小,倒不如说是在自己问自己。

他是真的为了难了

李小小认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Сhā手:“小海,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你,如果你真的定了心思,还是先去跟你家里人讲好了,我来Сhā手不合适,我没有立场啊,你妈会想不通的。”

知道李小小的话在理,刘小海也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所以才为难呢”

叹了一口气,李小小给出了一个忠告:“我只有一句话:要是你真决定了,你就要坚定不移,叶南是个好妹子,要是你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又不成,叶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的。她和正常的妹子不一样,她经不起闹的。”

“嗯,我明白。”刘小海自然知道李小小这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如果感觉不成,最好就悄悄地了结了这件事情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叶南不好。

“那就行,回家吃饭去吧”李小小目送刘小海离开,心中却翻滚得紧,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可事情涉及到人家一个妹子的名誉,李小小怕刘春梅他们把不住嘴,索­性­连父母都没有透露。

想来想去,也只有只和邓鸣贺说了,这厮是属锯嘴葫芦的,只要是装进去了的东西,不让他说,他肯定不说。吃完了饭拉了邓鸣贺上楼,悄悄地说起了这件事。把事情说完,李小小问了一句:“你说,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

“你是真八卦啊”邓鸣贺先取笑了李小小一句,然后才说话,“其实如果给我来考虑,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刘小海自己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怎么开始的,刘小海都必须保护好叶南,就像你说的一样,叶南可是经不起闹的。”

“是啊他们两个都是在我农场做事的,我这不是也担心要是万一出了事,人家会讲什么嘛”李小小双手托腮,有些愁苦。

“其实啊,想要成,也很简单的。”邓鸣贺突然神秘一笑。

“有什么办法吗?你讲出来给我听,我回头告诉刘小海,刘小海要是成了,一定会感激你”李小小眼睛亮了,成|人之美是好事,而且对于叶南来说,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会喜欢她的男人了邓鸣贺嘿嘿一笑:“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到时候叶南挺起了肚子,想来刘小海家也就不会反对了”

“呸你这个流氓”李小小再次肯定了邓鸣贺这厮的腹黑本质,虽然讲得有一定的道理,可这手段实在不怎么光明因此看着邓鸣贺的鄙视的目光及其明显。

邓鸣贺眨巴眨巴眼睛做无辜状,不说话了。

这样的主意李小小最终也没有告诉刘小海,这样的话李小小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可让李小小没想到的是,刘小海却真的这样做了当然,这是后话。

李小小更没想到的是,吴迪竟然找到了铺面里来了,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躲藏着痴痴地看邓鸣贺卖菜看了多长时间,反正等这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带着墨镜站在摊位前的时候,墨镜后一路下来的两条长长的泪痕让李小小有些措手不及。

“吴迪,你好。”邓鸣贺也没有料到,随后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是来买菜吗?”

瞎子都知道她不是来买菜的,短款小皮衣配着超短裙,黑­色­丝袜裹着纤细的腿,蹬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靴子,这副打扮的人,像是买菜的人吗?李小小不着痕迹地后退,将舞台让给了两个同学,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小小又想起了刘德华和他的痴情粉丝。

谁知吴迪却没有放过李小小的意思,很是痛心地指着李小小问邓鸣贺:“就为了她?你放弃了在国外的工作,甘愿来菜市场卖菜?这菜到底多少钱一斤啊?就值得你这样?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好啊?就值得你这样?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你却为了这个女人,甘愿来卖菜?你的大学白读了?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吴迪,请你尊重我的父母,他们是我心中最敬重的人,你没有权利用他们的名义来教训我。也请你尊重我的妻子。还有一点,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如果你再闹,以后我会断绝跟你的所有联系,我们将不再是朋友。”邓鸣贺倒是忍得住,心平气和地讲着话。

“妻子?她还没有二十岁吧?就成了你的妻子了?”吴迪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认定了邓鸣贺是在骗自己。

“对,她是我的妻子,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邓鸣贺这话一出来,李小小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圆了,随后十分郁闷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这下丢脸丢大发了这厮怎么什么话都能编出来啊?难道他不知道这叫损人名誉吗?

为了打发走吴迪,邓鸣贺连这话都讲出来了,李小小这叫一个郁闷啊“她那个样子,明明就不像是怀孕的样子你骗人”吴迪小美女歇斯底里地喊着,已经濒临崩溃。

“刚两个月,没有骗你。所以,请你走吧”邓鸣贺属于说谎不打草稿的类型,对着吴迪的神­色­诚恳中带着请求,十分无奈。偏偏这会儿旁边的胖老板在一旁凑热闹,­阴­阳怪气地劝说着:“美女,莫当第三者啦,人家两口子一起卖菜都卖了快一年啦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找哪个好男人找不到?做第三者就不好啦,要是让我婆娘看到你,她会拿粪水泼你的咧快走啦”

吴迪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八卦之魂每个人都有啊何况是在这菜市场中,来一个这么漂亮火辣的美女跟一个卖菜的小丫头争男人?

吴迪涨红了脸,有些不甘心地问:“你真的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卖一辈子的菜?”

“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很喜欢陪着小小一起种菜卖菜。”邓鸣贺点点头,同时回头深情地看了李小小一眼,把个李小小给郁闷得:这下完了,绝了自己的后路了,以后如果想找个别的男人,估计是不可能了清誉没了。

217孕事(三更)

吴迪犹豫再三,又看了看周围,这才终于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李小小恶狠狠地逼问着:“你说说,我怎么就怀孕两个月了?”

“我不这样说,她不死心啊。”邓鸣贺脸上是轻松的笑意,看着前面的车流,不时掉头瞧一眼李小小。

“可我没有怀孕你这是损坏的我名声我告诉你,要是我妈听见了,这事情麻烦就大了她肯定会压着我们结婚的”李小小郁闷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啊隔壁还有同一个村的老熟人啊虽说今天没有探头来看热闹,可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

“难道你不愿意结婚吗?结婚就结婚呗?我很愿意的。”邓鸣贺坏笑着。

“作死啊你?我还没到二十岁,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李小小一拳捶在了邓鸣贺肩膀上,邓鸣贺夸张地喊了一句:“谋杀亲夫啊”

喊完了邓鸣贺才突然认真地说:“其实也没关系的,国外的法定结婚年龄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要不,你跟我出国结婚吧?结完了婚我们再回来?”

李小小飞了个白眼给这厮:“你想得美”

回家后没几天,老妈果然就听说了,将信将疑地来问李小小,李小小那叫一个郁闷,直接就说:“你跟我上医院检查去行不行?你女儿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那是邓鸣贺拿来吓唬走那个人的”

“真的?我说女儿啊,妈不是不信你,妈是担心你肚子大了再办酒,不大好看咧”刘春梅絮絮叨叨地,李小小瞧着好笑:“我知道啦,放心吧没有呢”

当然,事后少不了又排揎邓鸣贺一顿。

过了两个月, 李小小没有,叶南有了

当刘小海带着隐秘的紧张的笑容找到了李小小报喜,说是:“小妹子,叶南有了”

李小小几乎以为自己幻听:“啊?”

“叶南有了”刘小海再次解释,表情是欣喜的,完全的喜出望外“你确定?”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两个月说有就有了?刘小海也真下的去手啊这跟畏亵儿童有多少区别?而且这怀孕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确定,我昨天下午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刘小海乐呵呵地解释着,解释完了见李小小表情太过于诧异,微微红了脸解释道,“我担心我妈他们不同意,索­性­就先悄悄地怀上了,再讲其它”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妈讲?” 李小小也笑了,没想到刘小海居然和邓鸣贺这厮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主意可不是自己告诉他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今天。等下回去我就讲。我已经悄悄带叶南去打了结婚证了等下吃了晚饭我把这事情一说,你们就等到吃我的喜酒吧”刘小海乐呵呵的解释着。

“你不才十八岁吗?”李小小明明记得刘小海跟自己是同学来着“我比你大两岁,你早上一年的学,我晚一年上的学,我妈又给我填大了两岁,所以我今年二十二岁,能打结婚证了”刘小海笑得很欢乐。

“恭喜你”事到如今,李小小也只能恭喜了人家已经打了结婚证了,也已经怀上孩子了,从法律上来说,这婚姻无论家里同意不同意,都是法律认可的了“嗯那我先回去了”刘小海屁颠屁颠地跑了。

晚饭桌子上李小小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刘春梅他们呢,刘小海他**却主动找来了“小花来了啊?坐坐坐”刘春梅热情招呼。

“哎,我坐。”小花娘娘却已经蔫儿了心不在焉地坐下,ρi股刚坐上板凳,就问李小小,“小妹子,你晓得我家小海和叶南的事情吗?”

“啊?”几个人同时惊呼,随后却是刘春梅问了出来:“小海和叶南有什么事情?”

“叶南怀上了嘛讲是我家小海的孩子”小花娘娘如丧考妣,神­色­很不好看。

“啊?”刘春梅惊得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十分紧张地问,“不是在我农场怀上的吧?”

“妈……”李小小无语至极,自家老娘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跳线呢?

“怎么不能问啊?要是在我们农场怀上的话,我们要倒霉的这是老辈子的讲法,你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讲话”刘春梅眼睛一瞪,把李小小给瞪了回去。

可人家小花娘娘又怎么会知道是在哪里怀上的呢?这个时候,小花娘娘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上面啊?人家关注的是要不要负责的问题果然,小花娘娘很无奈地摇头:“我又哪里晓得?从来没想过的事啊怎么他们两个就能凑到一起去呢?我想不通啊你说说,是不是叶南让别人给欺负了,我们小海犯傻,想给别人顶缸啊?”

李小小笑了:“小花娘娘,要不,你让叶南把孩子生下来,现在医学上有技术,能鉴定出来孩子到底是不是爸爸的,然后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们家小海的了”

“那怎么能得行?要万一是我家小海的,我家小海不是要负责啊?那以后怎么办?”小花娘娘立刻就跳了起来。

闹了半天,其实小花娘娘担心的不是叶南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小海的,而是担心小海真的会娶叶南,毕竟叶南这样的妹子,是有大缺陷的。

刘春梅也听明白了,关于在哪里怀上的问题也就暂时抛到了脑后,倒是为小花娘娘担起心来:“要讲叶南这个妹子,­性­格和脾气倒是好的,做事也肯卖力,就是人实在是细小了点,有点拿不出手。”

“哎哟喂我就是讲拿不出手了嘛原来我家小海喜欢那个刘丽华,刘丽华长得倒是还可以咧,哪晓得那是一只破鞋现在好了,没有找刘丽华,倒是找了个比刘丽华还要不如的”小花娘娘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大腿上,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忙倾诉道。

“倒是没想到叶南能怀上孩子啊?”李贵旺咂了咂嘴,颇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小一个人,看着就是个孩子,居然也能怀孕?

“哎哟,你不晓得啊?通了经脉的,原来她妈还在的时候,就想给她介绍对象的,哪晓得她不肯嘛,死活不肯,看着造孽,不是就送回来了嘛,后来也就再没谈过了,我们都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哪个晓得啊?摊上我们家小海了”小花娘娘一脸的晦气,想来也知道,肯定是不服气的。

“那娘娘你今天过来,是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李小小试探着问。

“我也是没得办法了听讲小妹子脑壳活泛,不是来找你们看能不能讨个主意咯?那个小海,脑壳不清醒的,他拿着身份证,和人家把结婚证都领了你讲讲,要离婚好办,就是去办个手续就行,可叶南怀孕了那么细小的妹子,要是硬逼着去打胎,等下娃娃没打掉,把大人打死了怎么办?”小花娘娘愁眉深锁。

毕竟是自己儿子,往日里有千日的满意,就算今天这一日的不满意,也断没有因此要了人命的道理,村民的淳朴还是在的。

“都结婚了还讲个屁啊?得了等生下了孩子,要是个健康的,就办酒吧”李贵旺学着小花娘娘的动作,一拍大腿嚷嚷道。这是正宗的站着讲话不腰疼“你就讲得轻松,哪个晓得叶南生个孩子会不会遗传啊?要是以后也跟她一样的情况,怎么办啊?我家小海不是要被拖累一辈子?”其实小花娘娘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哎哟,你这个就担心得过了,叶南的爸爸和妈妈看起来都是正常人,叶南是几岁上头得了一场大病才会这样的,这个哪能是遗传的?你想多了啦”自古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都办了结婚证了,刘春梅也就只有劝和的了。

小花娘娘叹着气点点头:“你讲得倒也是咯,反正结婚证都打了,孩子也怀上了,我们做爷娘的,反对也没得用了,我这里倒是好办咯,反正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家骨血,只要生下来了,歪的斜的我都认,他爸爸就没得那么好讲话了咯,小海把事情一讲完,他爸就把屋里的碗砸了个­干­净,明天吃饭就等到用锅子直接吃吧……”

听着小花娘娘这口气,也不过是发发脾气,总也还有回环的余地,李小小也就为刘小海松了一口气:好在刘小海家的父母都还是有些良心的,不是像刘秉玉家的一样,一说孩子有了病立刻就能够六亲不认的小花娘娘让刘春梅又宽了一会儿的心,也总算是淡了想要让刘小海立刻就离婚的心思。

送走了小花娘娘,李贵旺和刘春梅两个又是感叹又是回忆的,都讲叶南福气好,竟然还能找到一个像刘小海一样的男人来娶他。李小小上楼跟邓鸣贺聊天的时候,却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邓鸣贺:“你说,刘小海不是被刘丽华气傻了,才会找了叶南吧?”

“小海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多了。人的秉­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刘丽华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伤了小海,以小海的秉­性­也不会自暴自弃,你看那段时间他虽然瘦了一些,不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嘛?”邓鸣贺拍着小小的肩膀分析道。

不得不说邓鸣贺是做心理工作的好手,几句话就让小小定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反而也是觉得叶南算是苦到头了,原以为孤苦一生的人儿,如今因为那张逢人就笑的脸和谦和的脾­性­,居然有了好归宿难道这就是福报?

218这就是爱

这一晚上注定是热闹的,小花娘娘走了以后,良成来了。这个中年丧妻的汉子,来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两瓶白酒,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好酒,在农村走亲戚人家的份子礼中算是高的了。

男人交流的方式跟女人不同,良成进门后先递了烟给李贵旺,两个汉子坐定后,刘春梅倒了茶端了瓜子花生出来,李小小旁听着,关于内容,一家子都已经有数:肯定就是说的叶南的事情。

“贵旺、春梅、小妹子,我家叶南的事情,你们都听到什么风声了没有?”良成微微皱着眉头,他不是个多话的人,平时没事也从来不跟那些闲汉似的串门子,这是第一回上门。

李贵旺点了点头,满面春风:“良成你这是苦到头了,听讲你前段时间才找了个新媳­妇­,如今你家叶南又找到了小海。小海这个伢子不错啊这个女婿以后讨了你们叶南,叶南也享福了不讲,你也要跟到享福的咧”

“兄弟啊,我享福的话就再莫讲了。我现在就担心叶南啊,原来看她死活不肯嫁人,以为她是在这方面没得心思,现在才晓得,她不是没得心思,是心气太高了啊”良成讲着话就叹气。

“怎么这样讲咧?这是叶南的福气啊”刘春梅不理解。

“我家的妹子我晓得啊,要是人家屋里不嫌弃,我哪有不愿意的?可要是别人家父母看不上,以后可不是要受委屈吗?我这个女儿,虽然讲是细小点儿,我也是不愿意她受委屈的,如今她这样的情况,又还怀上了,你讲讲,那么细小的个子,能不能生的下来都是个未知数,要是生不下来,只怕还要有危险,这又是哪门子的福气?阿弥陀佛啵?”

良成的顾虑不无道理,李贵旺两口子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今天小花娘娘过来话也已经透露了,她虽然不是特别反对,可也是不大高兴的,刘小海他爸则是强烈反对。如果真是这样就嫁过去的话,叶南只怕真会像良成讲的一样,会受委屈。

自己孩子自家疼,叶南就算长得再细小,良成两口子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怎么会舍得让女儿嫁了过去受委屈?

“可叶南也已经怀上了,这个当口,再往后缩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嘛?”刘春梅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怀上了孩子的妹子,如果最终不成,要么就打掉孩子,要么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婚姻做成了,往后退是灰头土脸的,何况情况这样特殊的叶南?她更是退不得。

“我晓得啊退不得,所以我才为难啊”良成一支烟几口就完了,抽完了烟,明明桌子上有烟灰缸也不习惯用,往地上一扔就拿脚板去碾,看样子,这个汉子也是发愁得很的。

“那你今天过来,是想让我们帮点什么忙吗?”李贵旺谢绝了良成递过来的第二支烟,问道。

“叶南怀上了,她身体情况特殊,这几个月肯定是不能再来做事了,我屋里不是又有了个婆娘了嘛,让她招呼叶南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讲吧。今天过来,是来感谢你们的,这几个月都是你们帮着叶南,要不然她这样的情况,到哪里都不会有人要的。我心里有数。”良成叹息着起身,就要告辞。

李贵旺和刘春梅没想到良成来得目的不是为了寻求帮助,而是来感谢的,心里熨帖的同时,也双双起身相送,把良成一直送到了农场大门口。

良成走了还没有十分钟呢,又有人在门口喊门,还有小宝示威的叫声。李小小瞪大了眼睛看向李贵旺两口子,嘴里叹息了一句:“今天晚上够热闹的啊?”

喊开了小宝让人进了门,这回来的人是叶南的­奶­­奶­,细玉­奶­­奶­。

“细玉娘娘,你怎么这么黑地过来了啊?没碰到良成吗?他刚走呢”刘春梅迎了她进来。

“看到了,远远地看到了他,我就躲到边上树后面去了,今天我来,不想给他晓得的,你们不要告诉他哦”细玉­奶­­奶­倒也是个实在人,几句话讲得通通透透,惹得刘春梅直笑:“你们自己呣子两个,还捉迷藏?”

“唉你不晓得啊春梅,我这是看到心急啊”细玉­奶­­奶­说着,自顾自就先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随后讲起了良成找的这个新媳­妇­。

良成这个新找的媳­妇­也是离过婚的,人是个勤快的,却也­精­明,在良成面前倒是事事周全,在细玉­奶­­奶­面前,却就有些摆谱儿了,话里话外总透着那么些傲气,对上叶南就更加了,总之这个有残疾的女儿,新媳­妇­是看不上的,总觉得叶南会拖累了他们。

好在叶南脾气好,不计较,偶尔听个三言两句,也就丢到了脑后去,还是热热络络地喊着妈。

“那不是正好?叶南以后嫁出去了,也就不用跟着受气了。”刘春梅为叶南庆幸。

“但是现在叶南才两个月的身子啊,这两个月想要办结婚酒只怕是很难,小海家怕是没那么快搞得清楚,要是按良成的讲法,让叶南给那个婆娘照顾,能不能照顾到足月都是个未知数只怕还没足月呢,就掉了”细玉­奶­­奶­讲得危险,倒是将一屋子的人惊住了。

“没那么要紧吧?”李小小吞了口口水: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哪里就后娘害死大小姐了?

“我倒是不想这么要紧咧可要真是这样,叶南也毁了,良成这个新媳­妇­肯定也呆不下去了,我这个儿子也是个老实货咧让这个新媳­妇­哄得言听计从的,又舍不下,到时候这个家也就散了咯”细玉­奶­­奶­讲着就开始抹眼泪,大约又想起了前面那个短命的媳­妇­来了。

“细玉­奶­­奶­,你是想让我们帮什么忙吗?”李小小还是主动开口了。

“小妹子你是个良心好的,我就厚着老脸跟你讲了。你们这里不是老满也住在那边平房嘛?我是讲小海和叶南也打了结婚证了,要不这几个月,就让小海和叶南在你们那边的平房住着行不行?”细玉­奶­­奶­讲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话落入李贵旺一家子的耳朵里,一家人面面相觑:怪不得细玉­奶­­奶­提出来不让别人知道她来过,这是真不能让良成知道啊否则良成刚来提出让叶南回家住,细玉­奶­­奶­就来拆儿子的台,传回去,只怕是呣子两个要闹矛盾的。

“细玉­奶­­奶­,平房那边还有两间堆工具的房子是空的,要是想来住倒是可以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能你来讲,要让小海来提才行。不然明天一讲出来,说是你要求的,你今天来这里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李小小笑着答应下来。

细玉­奶­­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真心高兴的笑容来:“那我可就是道谢了啊我家叶南以后要是能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结了婚,我给你们到菩萨面前去讲好话求菩萨保佑你们”

把细玉­奶­­奶­送走后,李小小看着门外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是担心还不知道谁会来时,李小小才自失地笑了起来:“今晚不会再来人了吧?”

“应该是不会了”李贵旺也是觉得好笑,回身挥挥手,“都睡觉去吧不会有人来了的。”

刘小海第二天垂头丧气地来了,李小小就知道,这孩子是在家里受了打击了,叶南大概是得了她­奶­­奶­的话,一早也过来了。

两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子,刘小海高兴起来了,活儿也顾不上­干­了,就跑来找李小小:“小妹子,我想和叶南在你们那边的平房那里住几个月,等我爸爸妈妈想通了,我们再回去,行不行?”

李小小笑了起来:“那有什么不行的?可以,但是你要自己收拾,我是没法子给你收拾的。那边有两间放工具的房,你腾出一间来,要是不够用,你就把工具规整规整放到沤肥那边的屋子去,两间都归你用。”

“谢谢你我等下做完了事情就去打扫打扫好了就去城里买些床铺被褥什么的,就住进去”刘小海兴高采烈地做事去了。

李小小知道,刘小海手头是有钱的,刘丽华前些日子还了一万,他本身工钱也不低,小两口想要正常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如果叶南生孩子的话,就不知道这个开销要多少钱了,毕竟她的情况特殊,多少钱都是有可能的。

有心想要提醒一句,又觉得有些­操­心过头了,犹豫之间,这提醒的话就没有讲出口。

等邓鸣贺在菜地里面忙完了回来,李小小就跟献宝似的,把事情都讲给了邓鸣贺听,现在邓鸣贺就跟村里人似的,李小小但凡有了些什么八卦新闻都会告诉他,跟他分享自己的感慨。

听完了小小的话,邓鸣贺乐呵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帮忙的啊虽然宝庆的医院我没有什么熟人,省城的医院里,倒是有我的一个同学,应该能帮得上一些忙的。”

219早恋挡不住

刘小海的动作迅速得李小小都咋舌:将近一点钟才装完了当天的菜,一点多才上了班车进城采买,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刘小海已经雇了一辆车子拉了一大车的东西来了“小海,你是准备今晚就在这里住啊?”李小小和邓鸣贺见司机跟着刘小海一样一样东西地往下卸,忙迎了上去,十分诧异地问。

“是啊两间房估摸着收拾出一间来不会要太长时间,就是把地面扫­干­净,先架上床铺上了被褥,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接着收拾。”刘小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高兴,仿佛浑身都是劲儿,瞧瞧这一脸的喜气,如果不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什么?

这让李小小十分佩服:“你还真是兴奋上头了哈”

李贵旺对于刘小海这样的行为也是很服气的,当下从厨房出来表了个态:“夜里头你们在我这里吃夜饭,你们先去收拾吧”

叶南想要去帮手,让刘小海直接赶跑了:“你到小妹子那里先歇一会儿,等我这里弄好了你再过来。”

护妻之情溢于言表,李小小十分羡慕,不由得回头看了身后的邓鸣贺一眼,正巧对上了邓鸣贺含笑的眼:“你羡慕的话,不行我们俩也结婚吧,我保证会对你好”

“你想得美”李小小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其实两个年轻人有心去帮一下刘小海,奈何刘小海这事儿还没跟他家里人讲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跑过来的,到时候要是看到李小小他们帮手,怕是要引起误会,所以李小小主动承担了带图图的责任,让满叔去搭手去了。

那一排平房原本就是备着准备放东西用的,另一个也是怕以后有工人要住的意思。给刘小海住的那两间平房平日里只放了些工具什么的,并没有多脏,扫一扫也就基本­干­净了。

“图图你好”李小小逗弄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小家伙已经能够在李小小的扶持下站直了身子,脸上也有了红晕,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心脏病,这孩子怎么看都是健康的“啊哦啊哦”小家伙一边咧开了嘴笑着晃动白­嫩­的小手,一边语不成声地答应着,对小小的逗弄十分配合地回应,这孩子,确实很招人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在李小小的农场住,喝的水都是勾兑有指尖灵泉的,冲­奶­粉的水则直接就是指尖灵泉烧开了送过去的,这孩子特别懂事,不会乱发脾气,也懂得讨大人的欢心,看着就觉得灵­性­等到李贵旺喊吃饭的时候,刘小海和满叔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是床已经铺好了李小小摆好了碗筷张罗大家吃饭,刘小海和叶南刚坐下,刘小海他爸就来了小宝和大黑领着一群小崽子围追堵截都没能把他给吓住,直接就冲进了餐厅,一张脸­阴­沉得要滴下水来“小海你不回家吃饭怎么也不讲一声?”小花娘娘随后也跟了过来,见这边准备开饭的架势,忙打圆场问道。

“妈,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不回去吃饭了。”刘小海只是愣了愣,看到叶南有些害怕的神­色­时,立刻反应了过来:是该保护自家婆娘的时候了“你准备和叶南在这里住?”刘小海他爸的声音很­阴­沉,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随时都会一个闪电劈过来似的。

“对她现在怀了身子,我要照顾她,你们不喜欢的话,我就在这里照顾她,要是你们愿意接受她的话,我立刻就跟她搬回去。”刘小海同学也知道谈条件了“跟我回去”刘小海他爸低声命令道。

“你接受我和叶南在一起,我们才回去”刘小海也是个倔犟的人。

“我是叫你跟我回去,不是她。”刘小海他爸看了叶南一眼,叶南还是扁平的肚子刺痛了他的眼,那里面有他儿子的骨血呢可心软了也不过一瞬间,立刻又被怒火充满:这个看着跟孩子一样的女人,居然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自己儿子能配得上这十里八乡的绝大多数好姑娘,如今居然娶了个残疾人?这是让刘小海他爸气愤至极的事情“她是我婆娘,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刘小海驳道。

“好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后你也别回来”人一上火,话就难听,理智没了,冲劲儿就上来了,刘小海他爸怒了,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反正我要陪着她的”刘小海毫不退让,走到了叶南身边,将娇小的叶南拥在了怀里,就像成年人搂着一个小孩子似的。

小花娘娘看得着急,在一旁不住地劝说:“你不要这样熊孩子,不要这样熊孩子。”

“就是你惯得他没边边,这下好了,爷娘都不用晓得,他就能去和人打结婚证了”刘小海他爸掉转了枪头冲着自家婆娘吼道。

吼完了看着李小小一家子愣愣的看着,这才想起来这是刘小海的东家,刘小海他爸忍了忍,怕自己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后,转身就出了农场,回家去了。

小花娘娘已经让这样的场景急得直抹眼泪,解释着此行的缘故:“在家等小海回来吃饭,没等到,却听到有村里人讲,小海准备跟叶南在你们这边的工人房住下,他爸这才跑过来抓人的”

“孩子啊,你受委屈了,不要往心里去,实在是……实在是……”小花娘娘走过去,拉着叶南的手,又拿眼睛去瞄叶南的肚子,嘴里说着,自己都经受不住,不知道怎么讲下去,最后哭着离开了。

“小妹子,李叔李婶娘,是我连累你们吃不好夜饭,对不住啊”刘小海看着爹妈先后离开,心中也不好受,回过神来看到李贵旺一家子没动筷子,忙道歉。

“你这孩子客气得,你不用管我们,好好招呼叶南吧她现在可是金贵的人”刘春梅笑着打了个圆场,随后招呼大伙儿开饭。

叶南让刚才的事情给委屈得涨红了一张稚­嫩­的脸,却又不想让人担心,当下强笑着说:“吃饭吃饭”

刘小海看着心疼,给叶南夹了大半碗的菜,一个劲儿地让叶南多吃点儿,倒是让叶南不好意思起来:“你都给我夹过来了,他们吃什么?”

李小小看着好笑,忙表示不介意,刘春梅对叶南的印象很好,索­性­又夹了一筷子菜过去:“双身子的人,本来就要多吃点才对你要多吃点”

等折腾完了,刘小海领着叶南回去休息去了,临去以前,李小小还特意跟刘小海交代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要赶快讲出来,我们立刻就去医院,晓得不?”

刘小海哪能不晓得小小的好意?连连点头道谢,扶着叶南回去休息了。

刘小海的事情不仅刺激了他自己的父母和村里人的八卦之魂,也让一向都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刘丽华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有些喜欢拿刘丽华的事情寻乐子的人,跑到刘丽华面前去嚼舌头:“哎哟喂,刘小海宁可娶个小学生,都不肯要你哦”

而刘小海对叶南的坚决维护的态度,也让村里人幸灾乐祸不已,纷纷拿了这件事去跟刘丽华讲:“你是长了一双什么眼睛啊?那么好一个刘小海你不要,偏偏跟了那个没得良心的,如今倒是好了,人家刘小海的婆娘都怀上了罗更是把刘丽华气得不轻。

就为这,刘丽华又找过李小小一回,大意无非是如果刘小海是为了气自己,自己可以不计较,想要跟刘小海重修旧好,李小小直接嗤笑了一声:“丽华啊,人家都结婚了的人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该找对象就找对象吧该过日子就过日子去吧”

刘丽华无奈,只好悻悻地走了。

转眼又是暑假,李凤考了个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顺利进入宝庆高中,这倒是让李小小刮目相看:这个妹子,还真是个有毅力也肯思考问题的,否则全校第一名的成绩,也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得到的。

“哈哈那个肖华,总是全校第一的,这回终于被我踩下去了”李凤眉飞­色­舞,能有这样的成绩,也可以让她骄傲一下子了。

李小小无奈地看着翘尾巴的小丫头,问了一句:“你今天已经提了肖华二十遍以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我提了二十次以上了?”李凤刚才的骄傲之­色­一扫而空,有些被看破的惊慌,李小小不由得以手扶额:“你不是跟他有什么吧?”

“哪有?”小姑娘嘴上虽然否认着,语气却并不坚定,脸更是红透了。

“你要再说没有,等妈妈知道什么的话,我就不帮你讲话了哦”李小小虽然有些郁意外,却知道这种事情光靠嘴上封杀是没有用的,莫不如就让她把事情讲明白了,划清楚了章程,不能影响到学习成绩和高考就好。

220私彩猛于虎(三更)

“有嘛”小丫头低下了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承认了。

“姐姐知道,你喜欢上人家也是很正常的,成绩那么好的男孩子,必然有他过人的地方,姐姐不反对,不过你们现在都上高中了,有几点姐姐要和你提前约定好了。”李小小一脸严肃,弄得李凤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挺直了脊背,看着李小小问:“什么事情,你讲嘛。”

“第一条,不能影响你的成绩,到了高中如果你成绩下滑,那可就对不住了,我不会支持你谈恋爱。”

“嗯,这个我知道的,你看我的成绩不是早就上来了嘛”李凤点点头答应了这一条。

“第二条,你要晓得,高中的规定是严禁谈恋爱的,发现一个开除一个,你们平时一定要注意,如果让老师或者同学传出了流言,最后导致被学校开除或者什么的,我不会原谅你,更别提爸爸妈妈会不会同意你们早恋”李小小这个一讲出来,李凤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在学校被开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特别是如今李凤成绩拔尖,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引人注目的女孩儿,如果真到了被开除的那一天,李凤的自尊都会大受打击“嗯,姐,我记住了。”李凤乖乖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三条,那个肖华,如果最后没考上跟你一样好的大学,一个上大学去了另一个却只能在家呆着,也别怪姐姐我泼你的冷水,你们的所谓爱情,也可能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李小小叮嘱道。

都说什么时间和空间都不能影响爱情,其实这都是屁话,真正的爱情,恰恰最怕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如果两个人离得远,交流少,隔阂和误会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分手几乎是必然的。

“嗯姐姐,我争取跟他一起考上华清大学。”李凤点点头,一一答应下来,这小丫头,看来对这个肖华还挺上心得嘛事已至此,李小小也知道没有什么阻止的办法了,也只好听之任之。

高中其实谈恋爱并不少见,不过是大伙儿都怕处分,只能藏着掖着,不敢讲出来罢了。

李小小把这件事告诉邓鸣贺的时候,邓鸣贺居然也表示很理解:“这个时候的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如果你今天直接就反对,他们会爆发很强烈的逆反心理的。你今天处理得很对,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我都担心死了。”李小小皱了皱眉头,有些话讲不出来:重生前李凤是早早结婚的,就连谈恋爱也是从初中毕业就开始了的,对象却并不是这个肖华,而是另外一个伢子,要说那个伢子当年也不算太差,可如今李凤找到了肖华,那个人会不会不再出现在李凤的生活中?或者,自己这蝴蝶翅膀扇动着,不但让李凤的成绩好了起来,更是让李凤的对象也改变了?

只是这样的心思邓鸣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以为李小小担心的是李凤的学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了。”

村里有人在德源煤矿的矿主刘德源手中买地下彩票,中了大奖,十二万呢一时间整个山村都沸腾了卖彩票的德源煤矿的老板特意来找了李贵旺一家子,讲起这地下彩票的好处来,讲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津津有味:“一下子十二万到手了要是换了你这种本钱雄厚的,一下子投个一两万的,只要中了,那不是一下子就挣上百万啊?这辈子哪里还要做事咯?躺倒吃都吃不完”

这样诱人的收入哪个不羡慕?看着讲得充满诱惑的刘德源,李小小在一旁是目瞪口呆。再看着自家老爸老妈听得有些动心却极力克制的模样,不由得庆幸当初自己的预防针打得好,否则这个专门来给李贵旺两口子洗脑的人,自己爹妈哪能扛得住?

刘德源口水讲­干­了,李贵旺虽然有些动心,却记得李小小的叮嘱,始终咬准了一点:“我不会那个,我忙得很,没空搞那个的,我不买。”

得飞山村最有钱的一家人怎么劝都不动心,他刘德源总不至于直接动手去抢?刘德源不敢,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可能的,刘德源是失望的,十二万并不是他的上家打过来的,而是他自己赔的,上家一看到刘德源这里中出了十二万的奖金,已经消声匿迹了。

刘德源手里还有煤矿,他不想去坐牢,自然就要给付奖金,十二万的奖金给出去,刘德源心痛啊这钱一定要挣回来这是刘德源的心思,所以对外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起庄家已经跑掉的事情,他悄无声息地开始私底下坐庄了从现在开始,刘德源就属于私底下坐庄,输赢自负赔了十二万的刘德源这才会把主意打到了李小小一家身上,他们只要开始买六盒彩,掉进了这个坑里面,就再也别想爬上来,到时候他赔出去的十二万就都会回来了等刘德源走了,李小小狠狠的表扬了老爸老妈一通:“你们这样想就对了要是今天他一讲,你们就掏钱去买,下一个倾家荡产的,搞不好就是你”

“踏踏实实挣钱踏踏实实用,想那些事情总没有好下场”李贵旺倒是也想得开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算是过去了。

没两天,飞山村又一次轰动了:买地下彩票把老本用光了的秋云­奶­­奶­上吊了“搞什么名堂嘛搞什么名堂嘛”爷爷特意跑到农场来了,在农场气得团团转,“现在的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嘛?天上能掉的下钱来?别人会把钱送到你口袋里面来?哪有这样的好事嘛?这下好了,钱被哄光了,想不通,上吊了”

作为一个思想坚定的老同志、老村­干­部,爷爷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种鬼东西怎么会将人逼得到了要上吊了的地步?

李小小却陷入了自责中:当初自己已经想起了这件事情,却因为各种事情打岔,后来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如今,那久远的记忆重新冒出头来,秋云­奶­­奶­死了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事情,居然没有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李小小无法原谅自己。

而邓鸣贺却是心中暗暗吃惊,特意跟李小小说:“你早先说有老太太因为买这个东西而上吊自杀,我还觉得有些玄乎,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有还不止一个我算是真的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了”

秋云­奶­­奶­的家人打了报警电话,刘德源被抓了进去。

李小小家派出了李贵旺去给丧事做帮手,每天李贵旺回来后,都会把最新情况跟家里人通报一番。

“那个刘德源的婆娘急了,特意拿了一万块钱去找秋云娘娘屋里的人,想要私了了算了,希望他们能够去警察那里帮忙撤案,把刘德源救回来,可秋云­奶­­奶­的儿子铁了心,无论她讲什么,都咬死了不松口。”

在李贵旺声­色­并茂的叙述中,李小小和刘春梅几个人这才知道:德源的婆娘实实在在地没了办法,急得直哭,又没忍住把刘德源自己当小庄家的事情给哭了出来,有人把这事情又告诉警察了从公安局传出来的消息是:因为刘德源是小庄家,罪行又深重了一些,只怕是要判刑了本是想要把自家亏了十几万的事情说出来讨个同情的,可这会儿哪里还有人同情?没想到反而把自家男人给折腾得多判了几年德源的婆娘气得在床上躺下了。

“这可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李小小听了这话,只是感叹。

“你爷爷还要好笑,听到了刘德源要判刑的事情,去鼓动人家秋云娘娘家的人放炮仗庆贺”李贵旺笑得不行,“这个老**,他就不晓得这样是把人家刘德源往死了得罪?”

李小小撇了撇嘴,不知怎么讲才好:爷爷都已经讲了,无论什么结果都是要承受的,哪儿还能反悔的?索­性­也别多话了,由他去吧秋云­奶­­奶­上山那天,村里人都来送行,李小小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听着前面的铙钹敲打着,炮仗放着,家里人哭着,只觉得自己鼻子酸的厉害,忍不住地哭,邓鸣贺不知道李小小为什么会哭得这么难过,无奈之下也只好一路陪着她,惹得众人都议论:“没想到小妹子对秋云­奶­­奶­倒是蛮有情意咧哭得这样伤心。”

德源的婆娘找了当初中奖的人,讲这个钱是自己垫的,想把钱要回来,可钱都已经给了对方了,人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给回来?

德源的婆娘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乱了方寸了,去要钱不成,让人嘲讽了两句,男人又还关在公安局,一下子想不开竟然跳了鱼塘这下子热闹了,村里人刚把这边送葬完,那边就去了好几个主事的人去看德源的婆娘近况怎么样。

李贵旺去看完了回来告诉李小小:“好在是有人远远地看到了,忙过来把德源的婆娘救起来了,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啊”

221出大事了

“照你这样的讲法,就是卖这个彩票的人,都不一定挣钱咯?”刘春梅有些后知后觉,原来李贵旺被人撺掇着买彩票,李小小不同意,讲是有可能倾家荡产时,刘春梅还有些不信,只觉得是这件事情做起来不牢靠,挣钱可能不如山庄多。

现在亲眼看着刘德源一家子的情况,刘春梅信了:人家一个进牢房一个跳鱼塘,这已经不是倾家荡产,这是家破人亡的情况了“犯法的事情能做不咯?看到下场了吧?”爷爷很气愤,一辈子遵纪守法,没想到现在村里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李贵旺当然是庆幸的:“亏得我当初没有听他们的劝,没有跟到去做这种事情,要不然,我有好多钱能亏得起的?”

李小小闻言只是笑:这样的事情,每人希望摊到自家头上这两天李小小一个劲儿地调整自己,把秋云­奶­­奶­送到坟地上以后,小小也算是想明白了:无论自己是不是重生的,每个人都会有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纵然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提醒,秋云­奶­­奶­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谁又能料得到,万一自己提醒了,会不会像刘丽华生下图图的事情一样,最后报应到自己头上来?

一想到刘丽华大晚上的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丢在自己农场门口,想想李小小心里都打哆嗦。

想通了心里自然就不难受了。

邓鸣贺说得对:人无法兼济天下,就要学着独善其身。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德源的婆娘跑到农场来找李小小一家子。

坐在客厅里憔悴的德源婆娘完全没有了往日里水­嫩­红润的肤­色­,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两只眼睛毫无生机,瞧着是很可怜。

不知道她来是做什么,刘春梅还是出于礼貌,给她倒了一杯水:“这大晚上的过来,是有事啊?”

“春梅啊,还是你们当初脑壳清醒啊没有去卖彩票啊我们屋里那个天杀的,鬼上身了去卖彩票,这下子好了,钱给了人家了,人又进牢房了,煤矿也没得人管了,我又是个婆娘家,不让我下煤窑的,你讲这是怎么弄嘛”德源的婆娘愁眉深锁,诉苦似的讲着,要不是有求于人,又怕大晚上跑人家家里来哭,怕人家忌讳不吉利而强忍着,她老早就泪如雨下了。

李贵旺出面劝阻:“你们屋里好歹还有个煤窑在那里,总还不至于山穷水尽,看看要关好久,要罚好多钱,把人捞出来了,以后不要卖彩票了就行了,守着个小煤窑,你们是不应该缺钱用的。”

“是啊,有个小煤窑啊,可现在他不在屋里,小煤窑我管不了啊,每有个信得过的来管,我怎么弄?”德源的婆娘讲得倒是也实在。

刘春梅是个不愿意绕圈子的人,听得不明不白的,这诉苦也犯不上大半夜地跑自己家来诉苦吧?又不是什么五服之内的亲戚,平日里关系也不怎么好,哪里就至于到了这么亲近的地步?

“你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讲出来嘛,我们也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是帮得上忙,我们会帮忙的。”刘春梅直接就想让她切入正题。

“我听讲小妹子认得公安局的人,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人捞出来啊?”德源的婆娘这才擦了擦嘴角唠叨出来的白沫,看着李小小面带希冀。

李小小苦笑了:这些人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在这种犯法的事情上帮着他们呢?

“婶娘啊,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家男人这个确实是犯法的事情,犯了法了,我能怎么帮你?公安局的那些人,哪个都不是傻子,要是帮了你把自己帮进牢房里去,哪个敢去做啊?”李小小叹着气婉拒道。

“哪里就犯什么法了啊?不就是那些人变着法子搞钱?先前讲我犯法,怎么都还去买?你爸爸还买了一次两次咧,你爸爸怎么就没犯法咧?”德源的婆娘不服气,竟然跟李小小辩驳起来。

“你这个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男人犯法,有法律管着,要是法律讲他有罪,我们喊破天去人家也不会放人,要是你觉得我男人犯法,你大可以去举报他嘛”刘春梅不高兴了,谁都不能拿李贵旺讲长短。

“我就是这么一讲,没有讲你们家贵旺犯法的意思,我这不是急嘛屋里的家底子掏空了不讲,现在人还在关起呢,我这是真的造了孽了,怎么就会摊上这样的事情呢?今天过来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像来问一问,如果有可能,把我家男人救出来,至少不要让他坐牢,也好啊”德源的婆娘意识到自己讲过火了,忙软了下来。

德源家的家底子掏空没掏空李小小不知道,却也知道这个德源的婆娘平日里仗着屋里开着煤窑,有两个钱,是很有点傲气的。讲话带刺也是习惯了的,没想到今天来求人了,居然还是扭转不过来那种习­性­。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你。要是你需要找律师,我倒是可以推荐个律师给你,去和律师咨询一下这种事情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李小小直接拒绝,随后将张仲坚的名字和律师事务所的地方告诉了德源的婆娘。

“小妹子,是我讲话没轻重,你莫和我介意嘛”德源的婆娘以为是自己刚才讲话语气不好得罪了她,忙道歉服软。

“婶娘,真不是我介意,我是真的没办法帮忙。这个涉及到人家公安局判断犯法不犯法的事情,我能帮得上忙吗?要不你先去找律师咨询一下吧,我和人家打个招呼,让人家先不收你的咨询费。”李小小郁闷得很。

一听讲可以免费咨询律师,德源的婆娘又好受一点了,忙点点头,答应下来。

德源家的走了以后,李小小和李贵旺解释了一番:“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不是不帮忙,我就算这件事情要帮忙,也是要欠下大人情的,哪有那么容易啊?以后真要是我们自己家的人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人家门上,那时候才是叫人帮忙的时候呢”

“我倒是没得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想不通,幸好你爷爷天黑了以后回了祖屋,要不然,你等到你爷爷埋怨你不帮忙吧”李贵旺坏笑着,看着刘春梅。

“她爷爷不是你爹啊?那么高兴咧?总是把我爹挂在嘴上排揎做什么?有你这样的女婿?”刘春梅不高兴了,每回遇到这种事情,李贵旺总是拿自家老爹来取笑。

一看捅了自家婆娘的马蜂窝,李贵旺忙讨饶:“好好好,我不拿这个讲了不要生气了,大半夜地,睡觉了睡觉了”

李凤一早闹着要跟李小小的车子去城里,说是要找肖华去看电影,李小小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这小丫头指不定就自己拿着钱坐班车进城了,毕竟这丫头如今靠着在李小小的农场做事,也赚了一些钱,算得上是小有积蓄了。

于是邓鸣贺开车,李凤和李小小两个人坐副驾驶一起进了城。

进城后,邓鸣贺和李小小去卖菜,李凤倒是一个人撒丫子跑得没了影子。

等到了中午,两个人卖完了菜,准备回家的时候,李凤却还没有踪影。

“怎么办?等还是不等?”李小小有些犹豫地问邓鸣贺。

邓鸣贺笑了笑:“那是你妹妹,哪能不等呢?等等吧?”

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闲下来把铺面的地板拖了个两三遍,­干­净得都照出了人影子了,所有东西也都全部收拾好了装好了车,李凤还是没回来,李小小不淡定了:“怎么办?”

“你别担心,她也有十六岁了,那个肖华也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两个人逛逛街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她临出门的时候不是还讲了嘛,要是她晚点儿回来,她就自己搭车回去。”邓鸣贺拂开了小小脸侧的一缕散乱的发丝,帮她擦掉脸上的一点污渍。

“要是他们两个……太年轻了……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李小小结结巴巴地讲着。

邓鸣贺闻言笑了起来:“你这想什么呢?那是你妹妹”

见小小涨红了脸开始生闷气,邓鸣贺也就收起了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真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今天拦得住,明天还能拦得住吗?她不小了,应该懂得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如果她自己不珍惜自己,你做姐姐的能怎么办?”

认真想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李小小也就释然了,从躺椅上长身而起,主动拉起邓鸣贺的手:“那我们不等了,回家去吧,那个死丫头,身上有钱的,暑假在农场做事,又挣了我一千来块钱呢”

车子才到村口,电话响起来了,一看电话,却是自己家,李小小有些诧异地接起了电话:“喂?妈,我马上就到家了什么事?”

“你赶快回来啊出大事了”刘春梅的声音很惊慌。

“什么大事啊?”李小小紧张起来,自家老妈要是慌了,那肯定不是别人家的事情,一准是自己家的事情

222登门羞辱

好在已经离家很近了,没容小小多想,就已经到家了。

家里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感觉,倒是客厅里坐了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戴眼镜的男孩儿。让李小小诧异地是:李凤居然已经在家了“什么情况?”这档口,李小小没空去质问李凤为什么跑了回来却不告诉自己的事情,反而是看着一脸紧张的老妈问道。

“这两个,讲是凤妹子的同学的父母,今天在城里看到凤妹子和他们的儿子逛街,认定了我们家凤妹子带坏了他们家儿子,这是上门来问罪来了”刘春梅又气又恨,又有些羞愧,自家这个可是闺女,如今让人家男伢子家家的,父母领着跑上门来问罪,讲自家闺女带坏他们家儿子,那是真的丢人啊“我爸呢?”李小小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李贵旺。

“他去下面水库和黄老板讨论买鱼的事情去了,一下子怕是也回不来,他又没有手机,这不是,我就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嘛”听了老**话,小小也明白过来,怪不得刘春梅刚才那么急切,原来就是因为老爸不在家,老妈没了主心骨啊看来老妈是希望自己来主持正义了。

眼前这对夫妻衣着看着很旧却很­干­净,看来是那种比较自律家境却不怎么好的人,四十多岁的模样,有些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在李小小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李小小。

“这位就是李凤的同学吗?”李小小点点头,看着戴眼镜的瘦削男孩。

“这是我的儿子肖华,和李凤是同年级的同学。我是肖华的爸爸肖体忠。”中年男子开口了,根本没给自己儿子说话的机会。

“原来你就是那个以前总是考全校第一的肖华啊”李小小一手拍在额头上,作恍然大悟状,“我听李凤提起过你,她在学习上一直都是以你为目标的,以前都是排在你的后面,好容易在初三毕业考试上,终于超过了你。感谢你给我妹妹树立的学习榜样”

李小小的感谢让屋子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到底还是肖体忠憋不住话:“你是讲,你妹妹这次考了个全校第一名?”

“嗯。她这两年学习比较努力。”李小小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肖华的爸爸妈妈面面相觑,有些反应不过来,原以为勾引自己儿子的女孩子,一定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女学生,想着无论怎么样都要把自家儿子拯救回来。

当场抓住了李凤和肖华在街上逛街后,看李凤穿戴都是比较高档的东西,在内心就下了个判断:李凤一定是个屋里有钱的女混混一定要让李凤的家长管教好她,不要让李凤再纠缠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因此不顾儿子的再三恳求,不顾李凤的再三解释,死活就要来李凤家。

如今居然听到说李凤是今年超过了儿子的那个学生,肖体忠诧异起来:自己竟然想错了?儿子没有跟坏学生混在一起?

肖华的母亲却还有些执拗,看着李小小家里的房子和摆设,早已经看明白了李小小家的家境不差,更加认定李凤是富裕人家不学好的妹子,对于李小小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地,讲话就有些带刺:“我这个儿子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希望,屋里头条件不好,只有靠他读出大学来,我们一家大小的,以后才有希望。不管你的妹子是成绩好还是不好,这高中三年,我们希望你家妹子不要再来找我们儿子。”

李凤眼里已经有了泪水,这样让人当众羞辱,在学校样样都不输人的李凤怎么受得了?李小小递了个安慰的神­色­过去,没有接肖华母亲的话,反而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儿问:“肖华,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决定。”

“肖华是我儿子,我的儿子听我的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肖华母亲拔高了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阿姨,我可以约束得到我的妹子,可我妹子也是上宝庆高中的,到时候他们两个要是在学校碰到了,是算肖华去找了我家妹子呢?还是算我家妹子找了肖华?这个你分得清吗?”李小小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位急于护犊子的母亲,问道。

“我的儿子肯定不会不听话”肖华的母亲激动地下着断语。

“那好,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问你的儿子。如果他是决定以后要跟李凤见面就躲开三丈远,我也会让我家妹子看到你儿子就躲开三丈远的。肖华,你是这样决定的吗?”李小小又看着肖华问。

肖华没想到会有这样尴尬的场面出现,他此刻只觉得无地自容抬起头飞快地朝着李凤递了个愧疚的眼神,肖华看向自己的父母:认真地保证道:“我会好好读书,我喜欢李凤,我和她都会好好读书的。我们不会耽误学习。”

“搞对象怎么可能不耽误学习?学校老师都讲了,只要谈恋爱,抓住一个开除一个的到时候你还考不考大学?你要是敢和这个妹子谈恋爱,看我不打死你”肖华的妈妈威胁着,丝毫没有身在李小小家的自觉。

李小小听明白了:这个肖华和自己妹妹倒是有心想谈对象的,但是肖华的父母是反对的,都认为谈恋爱会影响了他们儿子的学习,坚决反对他儿子谈恋爱,按说吧,要是反对的话,把儿子抓回去耳提面命一番也就行了,哪家管教孩子不是关起门来管教的?

这种二话不说跑到女孩子家来闹的,李小小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听到“李凤,你的态度是什么?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李小小看向了一旁委委屈屈的李凤。

“我看肖华的,要是他以后听父母的话不找我,我也绝对不会再去找他。”李凤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手肘,靠在墙边,直视着肖华。

话简单,却实在:让人这样找上门来羞辱,是个人都会不舒服,可肖华要是听了父母的话不主动找她了,她又何必心疼这段不坚固的感情?

“这位阿姨,你听明白了吧?如果你能够管得住你家的儿子,要是你儿子找我妹妹,你就千万不要再讲什么我妹妹教坏了你家儿子的话。我妹妹绝对不会再主动去找你儿子,现在就看你对你儿子的手段了。我们各家管着各家的吧”李小小冲着妹妹先点了点头,才看向肖华的母亲。

“听到了没有?人家都讲了,只要你不去找她,她就不会来找你,你以后还敢去找他,我就打断了你的腿”肖华的妈妈用上了狮吼功和威胁的法子。

倒是肖华的父亲听了这话,自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起身道歉:“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弄清楚情况,以为儿子被什么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给勾引了,今天才会跑过来。要是早晓得你家妹子成绩比我儿子还好,我们也不会这样莽撞,总还有别的法子能解决的嘛。今天是我们失礼了,我们就先带着孩子走了。以后我们会管教好孩子,不会再­骚­扰你家妹子了。”

这当爹的人话和气了不少,可对于谈恋爱这件事情,两口子却是一致的,那就是都不同意孩子谈恋爱。

在李凤委屈的目光中,李小小起身目送这一家三口离开了自己家。

等人走远了,刘春梅就冲着李凤横眉怒目地爆发了:“李凤,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把话讲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追到我们屋里头来闹这种事情?”

其实李小小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却不愿意老妈太激动,忙拉着老妈坐下,然后又拉着李凤坐下,自己坐在转角处,正好是两个人的中间,这样也能避免一些肢体接触,免得矛盾激化了。

“好了,凤妹子,事到如今,你反正也是瞒不住了,索­性­原原本本讲给妈妈听吧,我也好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小小双手抱胸,其实今天这件事情,她也是很恼火的。

“我和肖华是谈朋友了,今天我们在街上刚碰上面,还没好久呢,他爸爸妈妈就跳出来了,讲我勾引了肖华学坏,讲要来我们家,我怎么解释都没得用,反正是认定了的,就连我们村叫什么村子他们都打听到了,我没得办法,只好带着他们过来了。”李凤哭丧着脸,这会儿眼泪终于是忍不住了,哗啦啦不要钱地往下流。

“你不是在认真读书吗?不是没得男朋友吗?怎么会跳出个肖华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刘春梅十分无语:明明成绩上来了,看着人也正常,怎么会居然在谈恋爱?而且还是个屋里头父母这样极品的人,主动跑到妹子屋里来闹,这要是个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我也不晓得他父母是这样的人早晓得是这样,我一定会和他讲清楚,他要是搞不定他父母,我是绝对不会和他谈朋友的”李凤也觉得委屈,在大街上让人当狐狸­精­抓住,纠缠得没法子了,如今好容易人走了,老妈又生气了。在农村,十六七岁谈朋友的不是多得是嘛?有什么好发脾气的啊?

“肖华原来跟你提过他的父母吗?肖华讲他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李小小气定神闲,只要李凤主意正,这件事情还真是不难办

223走读

李小小这么一问,李凤倒是也仔细回忆起来:“我们原来也聊过的,他们家兄弟三个,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有一个是智障,三十多岁了还经常光腚跑的。还有一个结了婚跟他父母住在一起。他是家里的希望,总想着他读书出来了能光宗耀祖,让他们家过上好日子。”

这么一说,李小小就明白了:这一家子是将肖华当成了唯一的希望了。所以要扫除一切可能会让这个希望扼杀在摇篮中的障碍。

刘春梅却是不理解了:“按理说他们家那么穷,他家肖华如果和我们凤好上了,应该会很愿意才对啊,怎么会还跑上门来闹呢?”

李小小耸耸肩:“看那两口子的反应,估计是因为两个孩子都才十六岁,他们家肖华成绩又好,哪个晓得以后两个孩子的前途是什么?他们可能是害怕以后两个孩子好不到一起去,他们家孩子的学习又耽误了,最后两头不靠岸,才会这么大的反应呗”

“这倒是句老实话。”刘春梅想了想,也明白了。

“我要是早晓得他们家人是这样的,我肯定不会和他好”李凤又羞又怒,涨红了脸抱着胳膊掉眼泪。

“凤妹子,你爸晚些就回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你爸交代吧”刘春梅突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外面。

李凤瑟缩了一下,老爸最注重面子,今天的事情这样丢人,不知道会不会挨骂甚至挨打呢“李凤,以后你给我记得,如果他父母当着你的面表示同意你们交往,你不能再跟肖华有往来。女孩子,应该有自尊,让人轻贱了的话,以后真要是在一起了,你们和父母的相处也会磕磕绊绊,不会幸福的。真要是等你们都考上了大学,如果你们两个都还有想法,那时候你们再谈吧”小小看着有些凄惶的妹妹,叹了口气提醒道。

“嗯姐,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努力上学,再也不谈对象了”早早经历过两端感情的李凤,此刻也总算是清醒过来,点点头保证到。

“这话,一会儿你跟爸爸讲,我帮着你讲两句,挨骂是少不了的,争取不挨打吧,这么大的妹子了,打起来也不好看。”李小小叹着气起身。

不多时李贵旺满面春风地回来,原来是跟下面水库的黄老板谈好了,每个月供应两千斤以上的鱼,价格也比较优惠,看着自己的荷包一天天地鼓起来,他怎么会不高兴?

看到客厅中拘谨站着的李凤和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的李小小,李贵旺愣了愣:“两姐妹怎么坐这里发呆?零钱数好了?”

每天卖菜回来,大额的钞票直接到银行存了,小额的却拿回来整理好了数好了以后,才用皮筋一捆一捆的捆好了,第二天才会去存。李贵旺一问,李小小就笑:“好了。”

“凤妹子这是怎么了?还哭了?”李贵旺总算是从刘春梅有些紧张地动作中看出了端倪,细看之下就看到了李凤两只红肿的大眼泡。

“凤妹子,还不自己讲?”刘春梅这时候却心疼起女儿来,鼓励女儿坦白从宽。

李凤于是将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了李凤的话,李贵旺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外面洗菜的婆娘们看到了没有?”

“现在是夏天,婆娘们都会在傍晚的时候才来,倒是没看到。要是有人看到,也就是菜地里帮工浇水的人看得到。”小小解释道。

“还有一路一起坐班车回来的村民呢他们也肯定都看到了的。”刘春梅接了一句话。

李贵旺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开始低着头背着手在客厅里面快步­操­起了步子,来回来回地走了七八趟之后,突然一步冲到李凤面前,李小小以为老爸要动手,吓得赶忙上前阻拦。

不料李贵旺并没有打小女儿的意思,隔着小小的肩膀,手直接指到了李凤的鼻子尖上,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给我听着:要是你不跟这个伢子断了,开学你就不要去读书了我立刻就找个媒婆来讲清楚,立刻就把你嫁出去算了好不好?”

李贵旺铁青的脸和生硬的语气吓住了李凤,从两个女儿相继上初中之后,李贵旺总说女儿长大了,已经三年没有跟女儿讲过重话了,更别说手指到脸上警告。

李凤连连点头:“姐姐跟我讲过了,我上大学以前不会再谈对象了。我一定听姐姐的话。”

“你姐姐谈对象,是因为她已经不读书了,你不要以为你姐姐能够谈对象,你就能谈,你要是也想谈对象结婚,你就不要读书了,直接嫁人我不反对你,我还给你准备嫁妆,还会尽量让你嫁一个条件和各方面都好一点的人,路摆在你自己面前了,你给我想好了,想好了你再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贵旺气得肝疼:小女儿这两年成绩一年比一年好,人也看着长开了,自己原以为两个女儿一个能挣钱,一个能读书,以后都不必自己­操­心,却没料到今天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让人找上门来警告啊想起来都丢人李贵旺在飞山村一辈子,没这么丢人过“爸,要不你给我转学吧一中讲要我去,不要学费还给奖金,奖励两千块钱呢,我去一中读书,不去宝庆高中读书了跟他不在一个学校,你们该放心了吧?”李凤突然挺直了脊背,眼睛虽然还肿着,语气倒是多了两分坚定。

“你是个哈的宝庆高中是宝庆最好的高中,这件事情你要是离开了,就是我们老李家理亏了你勾引了人家吗?你这是认错才做的事情你要真有那份心,你就在宝庆高中呆着,老老实实读书,把那些邪心思都给我收起来”李贵旺气得跳脚。

宝庆高中每年都还有五六十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一中一年却超不过二十个,这差距是有多大?能为了这件事情主动放弃最好的高中吗?那就等于放弃了一半的上重点大学的机会李凤不再坚持,反而点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地,要不我以后走读吧?反正姐姐和姐夫每天都去城里卖菜的。坐班车就是回来也方便,正好经过我们学校门口。”

“走读?”李贵旺愣了愣,又看了看李小小,见小小微微冲着自己点头,正好邓鸣贺也进来了,看到邓鸣贺,李贵旺明白过来,“走读就走读正好鸣贺在家,他不比你那些老师强?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问鸣贺也可以”

邓鸣贺看着李小小微笑的神­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承下来:“没问题啊,凤妹子要是走读,有什么不懂的,我就教你嘛。”

“可是听讲高中都是要求住校的,要是我去提出来走读,不晓得老师同意不同意。”李凤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

“这件事情我们去和老师讲,你不要担心。”李小小安抚下了李凤的心,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原本李凤的高中开学就比一般的学校要早,为了备战,李凤所分配的重点班提前一个月开课,李凤和邓鸣贺亲自陪着李凤去报名,同时也见到了李凤的班主任,对于这个全校第一的尖子生,班主任也是很注意的。

听了李小小和邓鸣贺的请求,班主任为难了:“我们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如果她一个人要走读,一个是安全问题,一个是晚上的晚自习她就不能上了,成绩会不会下降?”

邓鸣贺上前一步:“我来辅导她的功课,你们任何一次小考中考或者大考,如果她的成绩有所下降,你就抓她回来住校怎么样?”

“你?”班主任深表怀疑的目光让邓鸣贺有些尴尬,脸上又没写华清大学毕业,人家班主任凭什么相信你?

李小小忙从旁解释道:“他是华清大学毕业的,早年间也在宝庆高中毕业,他叫邓鸣贺。”

“你就是邓鸣贺啊?哎哟早讲嘛”这位姓于的班主任立刻激动起来,原来邓鸣贺在宝庆高中的历史上比较出名,无论教过没教过的老师们都知道他,宝庆高中一年都未必出得了一个北大和华清的学生,何况邓鸣贺还是华清读过博士的?在宝庆高中还是相当有名的。

有了这一层缘故,老师当场拍板:“行你家的李凤以后就走读,不过出了学校后的安全问题可就是你们自己负责了啊”

“没问题。”邓鸣贺点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定下来后,小小领着邓鸣贺和李凤去看自己买下来的地,如今地面上已经在起房子,主体都已经起好了,开始外墙工程了。

“这房子修好了以后,先装修出一套来,不行就让妈在城里陪读,也就不必每天来回跑,李凤也轻松些?”李小小指了指偌大的一栋房子,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还是走读吧,这么大一栋房子,周围的人也都还没有住进去,我和妈两个人住着,多害怕啊?还不如每天搭车回家呢”李凤摇摇头,不愿意。

224幸福

“这里想要等周围的人都建起了房子,有了人气,至少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要晓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老人家这样有钱修得起这么大的房子的。”邓鸣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解释着,“阿姨和李凤住在这里,确实冷清了一些,既然李凤要求走读,就走读吧。”邓鸣贺打了个圆场。

小小认真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于是点点头,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回家后先是刘小海过来问小小领今天的工作,小小顺便问了问叶南的情况。

一讲起叶南,刘小海就忍不住地笑眯了眼睛:“叶南的肚子翘起来一点儿了。这段时间她吃饭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刚开始就是半碗饭就喊饱了,这些天一天一碗饭,鱼啊­肉­啊青菜­鸡­蛋什么的,我每天都要盯着她吃掉那么多才算数,看着人好像是好了不少呢”

“那敢情好啊叶南的情况比较特殊,哪天你和邓鸣贺两个人带着叶南,去一趟省城,他省城有同学在省医院当医生,去给省城大医院的医生认真看一看,看看她怀孕到底能不能顺利生下来,或者是需要剖腹产什么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想办法,总比事到临头了再想办法的好”小小叮嘱着,刘小海对叶南的呵护,是连她都有些羡慕的。

有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怪不得每次看到叶南,她稚­嫩­的脸上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嗯。”刘小海点点头,事关叶南的身孕,他没有矫情地拒绝,点头答应下来后,跟小小和邓鸣贺商量了一番,约好了后天一早,邓鸣贺开车送小小到菜市后,小小在市场守着,邓鸣贺跟刘小海两口子上省城去找那个同学检查,等忙完了邓鸣贺再搭班车回来开车回家。

其实小小对刘小海两口子十分照顾,特意让刘小海在门口那里弄了个水缸储水,每天小小都让刘小海到自己家水池子里打指尖灵泉回去储存上。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指尖灵泉对叶南的身孕能有多大帮助,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至少自己的指尖灵泉是对叶南现在的状况是有好处的。对于叶南的吃食,小小也再三交代了刘小海:“最好吃新鲜的、自家种的。鱼和土­鸡­蛋常给她吃。别去城里买菜,那些城里买的火腿肠什么的东西都不要给她吃,就算想吃腊­肉­香肠,也要吃自己做的。”

刘小海对孕­妇­到底吃什么才最有营养这事儿并不大懂,不过也知道,小小的建议没错,新鲜的自家种的不打农药不用饲料的东西,肯定要比城里买的好。自然都是照着小小说的去做。

过了两天,从省城检查完了后回来的路上,小小问起此行的情况,刘小海喜形于­色­:“医生说情况还是好的,自然生是不可能的了,叶南的盆骨太小,不可能自然生,但是她这样的身子,能顺利怀上就不容易,眼下主要的就是要卧床休息,就怕出事。医生本来说要住院观察,可在省城住院的话,开销大不说,也没有别的什么特殊药物要用,我认真问了医生,就是定期检查,然后把情况跟他在网上讲清楚就行了。”

“啊?”小小看向邓鸣贺,“现在医生也流行网上诊断?”

“呵呵,我同学听我介绍了他们两口子的具体情况,也比较佩服,所以从节约钱和保证安全的两方面考虑,就让小海定期带着叶南在宝庆医院检查,检查完了以后让我通过邮件把情况跟他讲清楚,他再给出指导意见就行。目前来看还是相对安全的,基本上不会有大问题。”邓鸣贺解释着。

“是啊,要感谢邓哥,这次要不是有邓哥,我这事情只怕不容易办成。”叶南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柔柔软软地,让小小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你以后可要小心,这是第一胎,好好养着,健健康康地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日子就更幸福了”

“嗯。”叶南羞红了脸。

“也要谢谢小妹子,要不是你和邓哥两个人这样的帮忙,我和叶南只怕还到不了今天这一步呢”刘小海也是呵呵笑着。

刘小海这话也是事出有因,搬到了李小小的农场住以后,虽然自家老爸还是黑着脸不肯认这个儿媳­妇­,却默许了自家老妈隔三差五地送­鸡­蛋啊母­鸡­什么的过来给叶南补身子。

“我妈藏不住话,私底下已经告诉我了,只等着叶南把这孩子平安生下来,就准备让我们搬回去住的。”刘小海讲这话的时候,看着叶南的肚子,笑得很高兴。

“照这么讲的话,不就算是已经认可你们了嘛?为什么还要等到生下了孩子才认呢?”小小奇道。

“我爸好面子,前面讲了那样的话,面子下不来,这才躲着不肯来看我们,我平时回去看他,他也还和我讲话的。总要在村里人面前有个台阶下嘛,所以就准备等叶南生了孩子,他再认。”刘小海笑道。

闻言小小和邓鸣贺相视一笑,小小也为他们两口子高兴:“那就是讲,只要生下了孩子,就万事大吉了呗”

回家后已经是天擦黑,小毛头搂着图图正在跟七只半大的狗玩儿。图图已经快一岁了,看到小小回来,乐呵呵的伸手索抱,清脆软­嫩­的声音只是嚷嚷着:“抱抱”

“这孩子学话早哎人家都讲男伢子开口晚,这伢子倒是一岁不到就开口了”一旁看着的刘春梅呵呵直笑。

“满叔是去放灯去了吧?”小小伸手过去,将图图小朋友抱在怀里,知道满叔这个时候都会去茶山放诱蛾灯,图图才会在小毛头手里。夜了满叔是不愿意带着小家伙去山上转的,说是怕孩子眼睛太­干­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吓着孩子。

“嗯。小宝和大黑跟着去了,这群长不大的货,光吃饭不­干­活儿,就晓得天天跟着图图混。拉屎还不挑地方,我捡狗屎都捡不过来烦死了”刘春梅指了指满地撒欢打滚的几只狗埋怨着,话里却带着笑意。

这七只小狗长大了许多,如今正是贪玩的时候。这不,邓鸣贺一回来,有两只机灵的就凑过去扒拉着邓鸣贺的裤腿,吚吚呜呜叫两声后,就四肢朝天躺好了,等着邓鸣贺给挠痒痒邓鸣贺一手一只伺候着两只狗挠痒痒,眼睛却看着小小搂着的图图,嘴里笑道:“这小家伙这么招人喜欢,只怕过个年把,那两家人看到图图,眼睛都要直了”

“嗯是咧,听讲前些日子,刘远志那个新媳­妇­,刚怀上才两个月,就流产了。村里人都讲这是报应咧”刘春梅讲起了村里婆娘们告诉她的事情。

“该”小小蹦出了一个字后,问图图,“爸爸呢?爸爸去哪儿了?”

小家伙居然能听得懂话,指着茶山一盏一盏亮起来的灯的地方告诉李小小:“爸爸爸爸”惹得大家都笑。

“听讲刘丽华嫁了个城里的有钱人,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家里有个十来岁的儿子,她这是一嫁过去就当后妈呢那家男人讲了,她嫁过去不能再生孩子。这是结婚的条件呢”刘春梅又讲了一个八卦,村里人对这对年轻人的动向,那是格外地关注正经地是等着看现世报啊“自作孽”李小小只说了三个字,随后看着叶南和刘小海邀请道,“一起在我们这里吃饭呗等下和满叔一起,今天高兴嘛,都确认叶南身体状况没问题了,要不跟满叔和我爸喝两杯。”

家里平日做饭都会多做一些,多两个人吃饭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李贵旺是最愿意有人陪喝酒的,邓鸣贺不好这一口,不可能长期陪喝,李贵旺如今也不差钱花了,更是好客,听了小小的话,从厨房跑出来一叠声地招呼:“对对对留在这里一起吃饭,我们也想听听省城的医生到底是怎么讲的。像叶南这样的情况,怕是省城的医生,也没见过几个这种情况的吧?讲了我们听听。”

刘小海看了叶南一眼,答应下来。

一顿饭吃完,满叔抱着睡着了的图图、刘小海领着步履有些蹒跚的叶南各自回屋,李凤早早回房间写作业看书去了,邓鸣贺领着小毛头去学习,李贵旺酒足饭饱,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中,看着邓鸣贺领着小毛头上楼,满意地冲着小小点头:“这个小邓我看要得,你过完年就十九岁了,回头你们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办酒比较合适?”

“总要先打结婚证才办酒吧?”小小愣了愣,有些红了脸,却还是答了老爸的问话,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至于羞得无法面对。

“你的身份证上还有一年半不到就二十岁了,现在考虑,也来得及了”李贵旺笑着,回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自家婆娘,刘春梅也在笑。

“你笑什么?”李贵旺不由得笑问道。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刘春梅让自家男人这么乍一问,不由得红了脸,回了一句。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晓得我笑什么?”喝了酒的男人,不免就露出两分平日里看不到的轻狂来,李小小咳嗽一声赶忙上楼,不打扰这老两口**。

225闹学

三楼小小的房间中,小小很认真的拉着邓鸣贺讨论一个问题:“我爸说了,你在我们家做事做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家不能占了你的便宜,要么,我们这个农场的利润,我分你一半吧?”

“怎么,准备跟我明算账,让我当你的合伙人,然后你去外面重新找个男人结婚?”邓鸣贺挑了挑眉,看着小小妹子认真地问道。

“没有。你血口喷人”小小瞪着邓鸣贺,看他还能信口雌黄到什么地步。

“你爸没有这样讲,没有让你给我钱的。”邓鸣贺突然嘿嘿一笑。

“你怎么知道?”李小小奇道,自家老爸还真没有这样讲过,这只是小小自己心里的想法。可这件事情邓鸣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和自己一样,听力也特别厉害一些?

“我听到了”果然,邓鸣贺说道。

“啊?什么时候听到了?”小小同学震惊了

“就是我从省城陪着小海两口子回来的时候。”邓明贺笑着解释。

“从省城回来的那天……”很少记得住日期的小小同学开始艰苦回忆,半晌后红了脸:那天自家老爸讲的是什么时候办酒的问题。抬头对上邓鸣贺的脸,小小同学囧了:“你偷听我们讲话哦”

“谁说我偷听的?你爸喝醉了,讲话的声音好大你不知道?”邓鸣贺哈哈大笑。

这人太­精­,不能搭理李小小抿着嘴巴不接话,邓鸣贺主动起来,嘿嘿笑着搂住了小小的腰:“你爸说了,我们早点办酒也可以,你是要求先打结婚证才办酒吗?”

“那当然了不打结婚证,就算是办了酒,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那怎么能行?”李小小眼睛一瞪,哼哼道。

“那我们就在你身份证上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去登记,第二天办酒怎么样?”这才是小邓同志的最终目的。

小小同学红了脸颊,半晌没吭声,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可这样的问话,算求婚吗?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被人求过婚,这是身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和遗憾啊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了这么草率可不能答应“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你还可以认真准备一下。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了吧?”邓鸣贺叹息着,把满脸通红却不吭声的小人儿搂进了怀里,­唇­印上了额头,重重地一吻,小小试探着回抱住了邓鸣贺的腰,随后某人浑身僵硬了,搂着小小身子的手触电般地松开,起身快步下楼,“我先回房去了,晚安。”

小小同学瞪着邓鸣贺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得很无良:这厮是怕跑慢了憋不住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吧?看你不求婚再不求婚憋死你李凤在学校这一个月来表现得很好,有几次肖华拦住了李凤想要解释什么,李凤没有隐瞒,回家后就告诉了家里人:“肖华想继续偷偷跟我交往,我没同意,一定要他父母亲自告诉我可以交往,我才会跟他往来,我已经这样明确地答复他了。”

这话虽然不是李贵旺最想听到的答案,可自家小女儿能说到这个份上,李贵旺已经很满足,当下点点头表示自己满意,事后又叮嘱小小:“你妹妹现在有什么话都不和我们做父母的讲,只和你这个姐姐讲,你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可要赶快提点她啊不然等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李小小哪敢不听话?她也是怕出事的人哪那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高中除了题海战术,就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小考的成绩李凤已经没有汇报的兴趣了,一个月一次的模拟考试成绩却是学校很看重的。开学两个月后的第二次模拟考试,李凤的成绩排在全宝庆高中第八名。这可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啊汇聚了全市初中的尖子生,李凤能够考到第八名,李贵旺两口子和小小都已经很满足了。

刘春梅对肖华念念不忘,总想有个比较,于是很八卦地问:“肖华这次考了多少名?”

李凤目光一垂,随后脸上的神­色­就云淡风轻:“他这次没进前五十。”

“呀?他原来可是跟你成绩差不多的哟怎么会掉得那么快?还是你进步了?”刘春梅诧异的很。

“应该是他退步了,正常情况下,按照他原来在初中的成绩,进前三十才是正常发挥。”李凤抿了抿嘴,据实以答。

“哈哈原来他**还讲是你影响了他的成绩,这下倒是好了,两个人不谈对象了,你的成绩没有落下去,他的倒是落下去了”刘春梅高兴得很,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没得事去下面水池子里洗菜去那么多的嘴巴”李贵旺怪自家婆娘提起了肖华,引起了李凤的心思,出声斥道。

刘春梅这才发现李凤情绪有些低落,意识到自己讲多了,忙住了嘴,拿了个墩布搞卫生去了。

“不要在意,肖华如果是个懂事的,他就应该自己调整过来,毕竟家庭的责任是不可能卸下来的,他如果不能让他们家人接受你,就不可能抛开家人和你在一起,这不现实,而且如果他真的能这样做的话,他这个人也是责任心不强的人。”小小揽过了自家妹妹的肩膀,安慰道。

“姐,我知道的,我温书去了。”李凤点点头,不想多讲什么,起身上楼。

李凤现在早上都是搭李小小和邓鸣贺的车去学校的,在家吃了早饭后才出门,李小小的菜还没卖完呢,学校的电话倒是打过来了,是李凤的班主任于老师的电话。

“是李凤的姐姐吗?你赶快过来一趟。”于老师听李凤讲起,知道小小就在城里卖菜,开口就让小小立刻过去。

听着那边的声音比较杂乱,似乎还有人吵架似的,李小小紧张起来,忙答应着挂了电话。

“李凤学校叫我去,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你在这里守着行不行?”小小看着邓鸣贺问。

“要不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邓鸣贺看出了小小的紧张情绪,怕她慌了手脚,于是给出个建议。

“你让我在这里守着,我哪儿守得住?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李小小知道,自己肯定定不下神来,摇摇头拒绝了邓鸣贺的好意。

“那让隔壁王庚新看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后再回来。”邓鸣贺说着,就往隔壁走。

王庚新的生意也还行,许多嫌李小小菜贵了的人都会去他那边买菜,小小知道自己不可能包揽整个菜市场的卖菜份额,因此并没有挤走王庚新,反而两家相处得很好,平日里互相关照着,倒是关系不错。听了邓鸣贺的话,挥挥手爽利地答应下来:“你们赶快去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到了学校以后,两个人直奔于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中的人让李小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李凤在,而且是红着眼睛挂着泪的,肖华在,紧皱着眉头低着头的,肖华父母也在,肖华的父亲手里夹着烟坐在一个办公桌前,肖华的母亲却满面通红地正在咆哮:“就是李凤勾引我儿子,影响了我儿子的学习成绩要不然我儿子成绩一向那么好的,怎么会掉到了八十几名?就是这样的”

听着自家老妈咆哮的肖华没有吭声,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讲话没有用还是怎么的,于老师一脸为难地坐在那里,十分郁闷。另一个老师和一个女学生则在一旁满脸无奈。

“于老师,我们来了。”李小小和邓鸣贺一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两个人,而肖华看了李小小和邓鸣贺一眼后,脑袋垂得更低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情况是这样的。”于老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迎上来,把情况介绍了一番:“肖华同学的父母说,李凤和肖华在谈对象,他们激烈反对,李凤还是主动找肖华同学,现在情况正在调查中,可肖华的母亲情绪比较激动,不肯听我们老师的劝,一定要让李凤转学。”

听完了于老师的话,李小小怒了,冲到肖华母亲面前,盯着那位自认为护犊子的母亲寒声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妹妹找了你儿子了?人证呢?物证呢?我妹妹这次段考全校第八名是不是所有成绩比我妹妹差的男生,都是我妹妹去招惹了他们?你今天在这里大吵大闹讲我妹妹找了你儿子,要是你今天不拿出证据来,敢这样侮辱我妹妹,我立刻就打电话叫律师过来,我要告你诽谤我要你坐牢”

坐牢的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都惊了

肖华的母亲打了个寒战,也终于住了嘴,片刻后才开口嚷嚷,声音却小了好几度:“我儿子向来懂事,学习也很刻苦,自从上次你妹妹和我儿子的事情以后,我儿子就开始魂不守舍,不是你妹妹闹的,还是谁闹的?我看就是她”

“这位陈凤英同学是李凤的同桌,平时同学们反应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下课以后就是上厕所都是一起去的,这次我们把她叫来做证,可肖华的母亲根本不让陈凤英同学开口。”于老师又爆出了一句。

显然于老师已经是很气愤了。哪个老师不喜欢自己班上成绩好的学生?李凤的认真劲儿他都看在眼里,照此下去考个重点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个班级的升学率直接关系到老师的奖金啊如今这个肖华的母亲居然张口就说要让自己喜欢的学生退学或者转学?这等于是在割­肉­

226长高

“陈凤英同学,你能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情况吗?”李小小看着那个明显让肖华的母亲吓着了的孩子。

“我和李凤同桌,经常听到李凤讲起她跟肖华的事情,她说她跟肖华已经讲明白了,两个人没关系了。但是肖华不愿意,总是缠着李凤,好几次在路上堵着李凤,有两次我是在场的,一次是在林荫道上,一次是在厕所外面,李凤不愿意搭理他,拉着我不肯单独跟他讲话,两个人僵持了一阵,肖华劝了又劝没有办法了才走的。”陈凤英声音清脆,噼里啪啦地一通话讲出来,把人都给愣在了那里。

“这位阿姨,我想你还是亲口问一问肖华比较好。”李小小看了看一旁垂着头不出声的男孩肖华,心中掠过一丝轻蔑:就算是拿自己的父母没有法子,至少也应该有个态度,就由着自己父母这样闹,居然也不讲话,就这样的人,值得李凤为他做的这些吗?

大家的目光这才落在肖华身上,于老师也憋不住问了一句:“肖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讲一讲。”

肖华讲了大家未必能信,可至少他也是当事人不是?总不应该当事人都没讲话,别人噼里啪啦就把事件给还原了就给定­性­了吧?又不是福尔摩斯探案。

“是我纠缠李凤的。我喜欢她,她不愿意,不是应该她转学,是应该我转学。”肖华的话音一落,他老娘就炸了锅:“你讲什么?是你?不可能怎么会是你纠缠李凤?不可能就该她李凤转学”

李小小看着,多少对这个肖华也少了一份恶感:这大概只是一个被他**妈给逼得没有法子了的人。

“你这个家长就不对了,你儿子讲出来的就是不对的,你讲出来的就是对的,好歹你还没有在现场吧?事情还不是你做的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请校长过来,校长来评判,我们自然也会调查,既然是在学校嘛,总会有人看得到,我们调查完了,谁在纠缠就让谁转学,你觉得行不行?”于老师哼了一声,十分不满地将了一军。

宝庆高中有明文规定,在校学生不许谈恋爱,如果是被人纠缠自然没事,如果是主动去纠缠别人,别人拒绝后还三番五次纠缠,那基本上就符合强制转学的条件了。

肖华的母亲愣了愣,突然尖叫起来:“不行调查什么?就算是我儿子纠缠,那也是她勾引的就应该让她转学”

李小小在一旁看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冷笑: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其实早就明白了事实真相,知道是自己儿子纠缠李凤,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没办法了,就想来闹,逼着李凤转学在她看来,两个孩子分开在两个学校了,她儿子自然就能专心学习了,可让她儿子主动转学是不行的,宝庆高中可是宝庆市最好的高中啊如今多少家长为了让孩子进一个好学校一掷千金?哪里舍得让自己孩子转学出去?于是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就来了:你李凤转学,我儿子就安分了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就行这边厢李小小正准备开口,肖华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他**冷冷地道:“你也不用再闹个没完了,从今天起,我不读书了,我办了身份证了,明天我就去广东打工去,你接着闹,我看你能不能闹出个老肖家的大学生来,闹吧。”

一屋子听完这话都安静了下来,这个肖华也真是讲得出做得到的人,讲完了话就冲着那边他的班主任鞠躬:“钱老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

一个躬鞠完了,肖华又看了李凤一眼,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竟然就这样走了“肖华你给我站住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不活了”肖华母亲厉声威胁道。

“随便你,反正我爸是没那么细心照顾大哥的,你要是死了,就让二嫂照顾他吧。我回头出家当和尚去。”肖华同学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话,差点没把李小小逗乐了:她是听李凤说起过肖华家的情况的,肖华大哥是智障,二十几岁了还光腚满村跑的,二嫂脾气不好,跟屋里谁都不对付,更加看不上肖华的傻哥哥。

从来都是肖华的母亲照顾这个傻哥哥,如今这话,肖华等于是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要是想去死,先想想大哥谁来照顾吧”

当事者跑了一个,还是主动要去当和尚的,还有什么好闹的?肖华的母亲再也没了闹的心气,居然开始威胁钱老师:“你要是敢让我们肖华转学,我就去你们家门口吊死”

钱老师苦笑不已:“肖华的妈妈,你要讲道理,从肖华到我们班上,我就一直在提醒他要好好学习,平时对他的生活和学习都是关心的,是你自己跑到学校来闹,闹得他都讲胡话了,到底是哪个要叫他转学了?你再这样闹下去,肖华在我们学校就真的呆不住了。”

说到底,肖华毕竟刚开始的成绩还不错,钱老师也是有些惜才的,不愿意轻易葬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

就在肖华的母亲口不择言时,有外面看热闹的学生跑来报信:“肖华跑出学校去了门卫拦不住。”

得肖华的母亲呜咽一声,再也没了高声大气的心思,边哭边跑了出去:“肖华,你给我站住你不能跑出去咧”

钱老师也很无奈,看着一直沉默的肖华的父亲,给出了自己的底线:“你这个儿子学习的底子打得还是比较扎实的,只是最近确实比较恍惚,­精­力没有放在学习上。这样吧,他今天跑出去,我最多给他批一个星期的假,如果一个星期以后还不回来,要么就转学,要么就开除。”

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哪能乱来呢?如果肖华不回来上课,钱老师就算再想护着他,也是护不住的。

“对不住啊老师,给您们添麻烦了,我那个婆娘,是太想让孩子成材了,就不听劝走极端。我没本事,管不住她。”肖华的父亲给钱老师道了歉,又冲于老师道歉,最后看了看李小小和李凤,也大步流星走掉了。

那边的人都走完了,钱老师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招呼一声也走了。

于老师招呼陈凤英过来,叮嘱道:“陈凤英,以后这段时间,你平时就和李凤同进同出,免得那个人再来纠缠。这是老师交给你的任务,你要做好啊”

嘿嘿,居然派出了保镖,李小小彻底放了心,冲着于老师道谢,于老师倒是也大方:“李凤你要不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明天再来上课算了。”

这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李凤今天这样的状况,已经不适合上课了,莫不如就让她先回家休息半天。

“凤,走,收拾一下书包,跟我先回去。”李小小看着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妹妹,心中怜惜,上前拍了拍李凤的肩膀,让她收拾东西去。这次李凤是确实没有做错,不过是碰上了这种极品的家长,一下子没了应对的法子罢了。

一家子回家,李贵旺看到女儿早早回来,自然要盘问一番,一问之下不由得大怒:“我告诉你,以后就是那一家人求到我门上,我也不同意你嫁给肖华人是要有志气的你懂不懂?这样看不起人,把人往死了坑,我们家又不是好欺负的你给我记住了”

“你讲这种话做什么?你女儿已经拒绝了,这不是才回来嘛那一家子又不在面前,讲给哪个听?”刘春梅忙打住了自家男人的话头,进去忙活去了。

听了刘春梅的话,李贵旺倒是也没再多讲,李凤自己拿着书包回房看书做作业去了。

李贵旺从身上的腰包里拿出了一摞钱:“这是昨天的营业款,你把菜钱扣掉以后,回头给我去存了。”

李小小接过钱来,瞧着又有几千块钱,不是周末一天还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利落地答应着,用皮筋捆扎了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嘴里就问:“最近生意还好吧?”

“嗯,还不错的,你嫂子和金桂做事也很像样子,还是相当不错的。”李贵旺连连点头,一讲到自己的生意,就眉花眼笑。

父女两个正讲着话,刘小海跑了进来,满脸笑意地问李小小要今天的清单好去准备让人拔菜。

瞧着刘小海一脸喜­色­,李小小就问:“叶南还好吧?这几天没见她出门。”

“好得很好得很。医生意思是要卧床休息一阵子,她现在的身体撑不起那么重的孩子,怕滑胎。”刘小海连连点头说好得很。

可听完了刘小海的话,李小小没发现有多好啊?都怕滑胎了,还好得很?

“那你还那么高兴做什么?”李小小就不明白了,问道。

“我发现叶南最近长高了”刘小海突然微微红了脸,乐呵呵的说道。

227剪指甲

“什么叫做最近长高了?”李小小没反应过来。

“她最近几个月好像长高了两厘米刚怀上的时候去医院做过检查,因为也要量身高体重的,结果那天去体检,发现竟然高了两厘米体检的医生以为是先前量错了,我却是晓得的,她原来的身高,我们是当着医生的面量了好几遍的。”刘小海乐呵呵的解释着,李小小于是释然了:已经判定是幼小病的老婆,居然因为怀孕而开始长个子,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可要恭喜你呣子一起长了”李小小由衷地恭喜道。

“你这个也是有的,原来有那些十五六岁怀孕的,本来人也还没完全长开,一次怀孕下来长三四厘米也是正常的”刘春梅在一旁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李小小虽然附和着点头,却知道这种情况在叶南身上发生应该算得上是奇迹,都二十几岁了,早已经过了生长的年龄,能长高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指尖灵泉的缘故“还有呢,她的胸脯也开始鼓起来了”刘小海一讲到这个就红了脸,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怕李小小他们误会似的,忙解释,“她原来的身子就和十来岁的孩子差不多,我就准备了这次她要是生了孩子,直接给孩子喂牛­奶­的。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怕到时候还能喂­奶­”

“那你妈晓得这件事吧?”李小小愣了愣,忙问。

这可是大好事儿要是刘小海父母知道了,只怕是会很高兴的说不准不必在这里住到生孩子,就能得到认可回家去住了。

“晓得了的,我妈开始还不信,特意看了叶南,后来回去告诉了我爸,我爸也破天荒地开口讲了一句:等生下孩子了,就接回来嘛农场这边就算是你们家愿意给我们住,也总比不过在家自在。”刘小海连连点头。

因为还有事情要做,刘小海讲了两句就忙去做事去了。

“你最近拍的那个兰花,又有人想买呢,我看价钱还合适,卖不卖?”邓鸣贺最近总是在网上给小小盯着那个兰花的事情,见小小闲下来了,一边拉着她的手揉捏,一边问。

“卖,价钱合适都卖了都行。”李小小嘿嘿一笑,家里的兰花并非所有的都变异,只是部分变异的,拍完了照片放在论坛后,有人看上了就会跟帖子留言,那些卖得起价钱的,李小小就卖了,还没有变异的,小小决定继续养在家里,反正都是不值钱的,等养得变成了值钱货再卖都行。

“那你跟胡大哥联系吧。”邓鸣贺答应着,胡金元的国味楼李小小如今一个月两个月的也会光顾一番,都是来卖兰花的,对方付饭钱,倒是也给胡金元带了些生意,李小小心里舒服了不少。

邓鸣贺揉捏了一番小小的手,端详着问,“你准备留长指甲吗?”

“留什么长指甲?这一天到晚地­干­活儿,留了长指甲容易断不讲,还怎么做事?”李小小觉得他问得奇怪,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这几天没有剪指甲,指甲长了。

“嗯,那上楼上去,我给你剪指甲。”邓鸣贺自然而然地拉起了李小小的手上楼。

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给自己剪指甲,小小的心里还是觉得很温暖的,顺从地跟着上楼。

这边厢正心里感动着呢,邓鸣贺这厮不知死活地蹦了一句出来:“你的手指头不够纤细,留了长指甲不够漂亮,还不如修剪­干­净的好看。”

李小小的好心情立刻没了一大半,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不讲实话你会死啊?”

邓鸣贺这厮这才反应过来,忙拍马屁补救:“我家小小的手是最漂亮的别人家的女孩子就算手指头再长得漂亮,我也只喜欢拉着我家小小的手”

“切”李小小抽回手来,不愿意跟他耍贫嘴,听到后面有吃吃的笑声,扭头看时,却是小毛头这个小家伙,听到了邓鸣贺的话,憋不住地在笑“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啊?赶快写作业去”邓鸣贺拿出了家长派头,虎着脸吼了一句,换来小毛头一个大白眼,不过小毛头也立刻缩回了头去,回房接着做作业去了。

在小小房间的地板上,靠着红花绿叶大抱枕的两个人,邓鸣贺拿着指甲钳给李小小认真地剪着指甲,李小小却问起了小毛头的学习问题:“他上初中还这样在家呆着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我让他住校,他不太愿意,这孩子心思重,他是觉得,在你这里他还能做些事情,算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要是他去学校住校了,用的就都是我给的钱了,他心里过不去,我也没办法。算了,由他去吧。”邓鸣贺答道。飞山村没有初中,如果小毛头要上初中的话,要么就是走读,要么就是住校,小毛头只想在家待着自学,不想去住校。

这样的孩子倒是真少见

李小小撇了撇嘴,又讲起了胡金元,女人嘛,有时候也是很八卦的:“听讲胡大哥又换女朋友了,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他就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吗?”

至于为什么是听讲而不是眼见,是因为胡金元的那些女朋友,从来不往李小小面前带,李小小估摸着,是因为胡金元目前的这些女朋友,都不是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既然是平时玩玩的,就没必要带着给所有朋友都看。

“孩子这回事,总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生才是最好的嘛?要是跟不喜欢的人生了孩子,最后不就要被不喜欢的人绑住了?”邓鸣贺倒是很能理解胡金元,人看东西经历事情的多了,也就不会那么轻易被表面的温柔和顺感动,估计胡金元是还没遇到会真正对他好的人。

李小小颇以为然,连连点头,随后却打趣道:“你倒是对感情这回事挺了解的嘛”

“还好还好。”邓鸣贺这厮又故意把话听岔了,耍起了贫嘴。

小小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忙掏出来看来电显示,一看来电,李小小就笑:“真是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这不,胡大哥的电话来了。”

接通了电话后,李小小乐呵呵的问胡金元有什么好事。

胡金元却顿了顿才接话,语气有些犹豫:“小妹子,就是有一回你领着来吃饭的那个兵哥哥你还记得吧?”

兵哥哥?李小小下意识地看了邓鸣贺一眼,发现邓鸣贺还是在低头给小小挫磨着指甲,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

“嗯,记得。怎么了?”李小小想起那个兵哥哥,居然一时想不起他的脸来,原来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个人和这回事了只是胡金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这时候打电话提起这个兵哥哥,只怕是有什么事情跟他有关。

“他昨天找了我。”胡金元声音低沉悦耳,说起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个哥们军校要毕业了,准备分配,因为想要分配回宝庆的部队来,自己没有门路,就找上了胡金元,想让胡金元帮忙想想办法。

“他怎么会这样?”李小小不淡定了,一面之交而已,就算是知道胡金元有这样的能量,想要做到这一步,也是需要脸皮厚黑无比才能做得出来的这哥们,倒是没想到这样厚黑胡金元只是笑,别人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哪里能回答?倒是李小小问完了觉得不好意思,忙又问了一句:“你没答应吧?”

“我告诉他我先想一想,回头再给他答复。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要是你叫我帮他,我就帮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胡金元笑着解释道。

李小小却知道,这样的举手之劳说起来轻巧,不过是一个电话一句话的事儿,可事实上是要欠人家的人情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还人情的。立刻不假思索地就说到:“我和他没关系了,你不用考虑我。”

“我是担心他找了我如果不帮忙的话,他回头再去找你,会不会影响到你和鸣贺的关系?”胡金元关心地提醒道。

李小小这才明白过来,又看了一眼邓鸣贺,这孩子这会儿表现得特别乖,还在给自己锉指甲呢是准备把所有的边角都挫平滑了,免得有毛刺。心中温暖的同时,小小也对电话那头说:“没关系,你就拒绝了吧,我和邓鸣贺之间这种事情都是有数的。”

跟胡金元又讲了兰花的事情后,小小挂掉了电话,邓鸣贺也已经把指甲都收拾好了,收好了指甲钳,一把搂住了李小小,恶狠狠的问:“我和你之间的什么事情是有数的啊?你给我老实交代”

“哎呀,你让我上不来气了啦”李小小娇嗔着让他放松了紧箍的胳膊,这才把胡金元讲起来的事情解释了一番,邓鸣贺听完了直笑,一边还连连点头:“对自己认准了的目标能够不顾一切,这样的男孩子应该也算是有毅力的。”

“要不,我回头找他去?”李小小睁大了眼睛,含笑看着邓鸣贺问。

228警告处分(三更)

“你敢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邓鸣贺威胁着,翻身就把李小小压在了身下,四目交投时,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两个人感情深了,自然而然就想要进一步,邓鸣贺最近渐渐地有些把持不住,总想要亲亲抱抱的,好在李贵旺两口子是默许他们随时可以摆酒结婚,所以也就由着他们有事没事就往房间跑。

“小小,我们摆酒结婚吧?”邓鸣贺声音低沉沙哑,显然忍得比较难受。

“哼不行”李小小娇哼一声,把头扭到了旁边去,奈何粉­色­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

“不行?那就先­奸­后杀”某人威胁道。

“你舍得么?”小小开始扮可怜,声音娇嗲甜糯。

果然,某人停顿了三秒钟,目光在小小的红­唇­和绯红的脸颊间游离,最后快速啄了一下脸颊,然后飞速跳起,冲出了房间,落荒而逃“哈哈哈哈”得逞的小小看着邓鸣贺矫健的背影,笑得十分欢快:不求婚就想结婚,可能么?憋死你憋死你不多时,邓鸣贺调整好了心情又走了上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李小小嚷嚷了一句:“你就是个小妖­精­”

“可是你喜欢呀”此刻的小小风情万种,一个媚眼斜飞上去,惹得邓鸣贺差点又要火起。

叹了一口气坐在小小身旁,邓鸣贺有些郁闷地问:“小小,我们真要等到你二十岁才结婚啊?”

“谁说我二十岁就一定要结婚了?”李小小反问一句,把个邓鸣贺惹得几乎抓狂:“你的意思是二十岁还不一定结婚?”

“本来就是嘛谁说二十岁就一定要结婚了?”李小小老神在在。

“算了,我还是出国一段时间吧。再这样下去,迟早我会变成东方不败。”某人哀嚎。

“去吧去吧,我妈那里正好好几个媒婆在问呢。到时候你拿着你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来给我缝嫁衣啊”小小笑得很无良。

“你敢要不我现在就把你给吃了?等有了孩子再结婚呗?”某人开始狼眼放光,看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儿,还是自己的心上人,每天光看着,不能吃,叫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受得了嘛?

“你想得美”

……

李凤上次被肖华的母亲告状的事情,学校的处罚决定下来了,李凤自己没事,倒是肖华,背了个警告处分“肖华他**听说警告处分了,又去学校闹了一通,人家告诉她,要是再闹,直接就开除,他**才消停了。”李凤撇了撇嘴,对于这样的泼­妇­,李凤想来已经看得很透了,能将肖华的事情讲得这样云淡风轻,小小知道,她应该是已经走出那个漩涡了。

“消停了就好。”李小小点头,其实她是想说肖华背处分是应该的,就知道纠缠李凤,自己家父母却根本搞不定,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当然,肖华也完全不成熟,稚­嫩­得还没有本事保护一段感情。可当着李凤的面,有些话她不愿意讲,否则引起李凤的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孩子难教啊小小再次在心里感慨

“他**今天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拦着我了,听那意思是想让我去跟学校求情,撤消肖华的警告处分,好在陈凤英和另外一个女同学送我上车的,她才没敢纠缠。我就觉得奇怪了,她­干­嘛老是来找我呢?我跟他家儿子已经没关系了啊”李凤就想不通了。

“你们老师倒是还对你挺好的嘛”小小就笑,长期让两个同学送李凤上车,一是老师特意叮嘱过。二是李凤平日里对这些同学大方,­性­格也比较外向活泼,人缘好。

“嗯,老师说我如果按照这个学习成绩保持下去,以后有机会考华清。”李凤露出了笑容来。

华清大学,那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啊?李小小这样的重生者都是无法去奢望的,当然,如果从小学重生的话,或许努努力,还能有点儿希望,这希望有多大就不知道了。

从幻想中走出来,小小鼓励自家妹子:“那你加油,争取考上华清,让那些看不上咱爸咱**人都看看,咱们家两个女儿,哪一点比不上他们”

正说着话呢,外面狗叫得厉害,李小小起身出门去看,李凤也跟出去了,没等小小看清楚来人,李凤已经诧异的蹦了一句出来:“她怎么又来了?”

“啊?谁?”李小小诧异的问时,已经看清楚了,这人居然是肖华的母亲“你先回去,我跟她谈”李小小让李凤进屋,自己却迎了上去,小宝和大黑两只狗一左一右,冲着那个肖华的母亲不停发出低沉地威胁,倒是将这婆娘吓得不轻,标志­性­的女高音也就没正常发挥出来:“我想找李凤。”

“你找她做什么?她跟你儿子没有一毛钱关系了。我不会让她见你的。”李小小老实不客气地拒绝了。

“我想求她帮我和老师说一说,撤销了我家肖华的警告处分,这件事都是因为她引起的,他们学校老师又都喜欢她,她不出面,这事情办不成。”肖华的母亲难得的低音让李小小不由得觉得讽刺,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自家的都是对的,别人家的都是错的,如今倒是好了,自食恶果了,走投无路了又来求人了。

“我不会让她去说的。你自己去求老师吧,这件事情她不会Сhā手了。”李小小依然拒绝。

“她要是不答应,我就每天都去学校门口找她”肖华的母亲语出惊人,李小小吃惊之余,也终于明白了肖华缠人的本事居然是有遗传的小小忍不住气乐了:“阿姨,我叫你一声阿姨是尊重你年纪比我妈大,你有没有听过你所说的这种行为也属于犯法?我们可以上法院告你的,你会被公安局关起来的。”

“我坐牢也要把我家肖华的警告处分给撤销了啊要不然以后我儿子还怎么考大学?背了个处分哪个学校会要他?我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的。”这个强硬的中年­妇­女第一次示弱,倒是让李小小诧异了一阵,不过话里的坚持李小小还是听出来了。

这倒是让小小为了难:这种事情,如果真是像她讲的这样,就算对李凤不会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也必然会影响到李凤的心情,在学校传开了也不好听,这就应了一句话,好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人家连坐牢都不怕了,咱还能有法子么?

李小小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帮你去问问,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许你再去­骚­扰我妹子,你儿子也不许再去­骚­扰我妹子。否则我直接报案,不会再让你们这么折腾了”

“唉唉唉原先是我这农村老婆娘不懂事,妹子你莫往心里去,我就等到消息了哈”听到李小小答应去帮忙,这个中年­妇­女总算是高兴了一点儿,居然破天荒地开始道歉虽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这种将自己的诉求直接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李小小还是提不起半分好感,暗示小宝送客,在两条狗的夹道“欢送”下,肖华的母亲终于离开了。

说是小小帮忙问,最终去问的却是邓鸣贺,毕竟邓鸣贺的面子比李小小的大嘛人家于老师就认邓鸣贺,认为李凤成绩这样稳定,都是邓鸣贺的功劳。甚至问过邓鸣贺,愿不愿意到学校来当老师,他负责跟校长说,邓鸣贺笑着拒绝了,教书育人固然是高尚的事情,可邓鸣贺目前没有那份高尚的情­操­。

邓鸣贺问完了回来告诉小小:“人家老师讲了,只要肖华不再­骚­扰李凤,成绩稳定下来,到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这个警告处分会从档案中拿掉的。”

李小小一听就明白了:学校一般情况下不会真的阻拦学生的升学路,如果肖华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成绩又足以考上大学,学校更愿意看到他考上大学,而不是考了高分却没人肯要,这个影响升学率啊,对学校不是好事。

李小小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肖华的母亲,对方总算是放下心来,也再三保证不会再让肖华去­骚­扰李凤,经过这件事,他们一家子算是彻底怕了。

挂了电话小小又将事情的处理结果告诉了李凤,李凤轻轻搂住了姐姐,软声道谢:“谢谢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你个傻丫头,家里谁对你都好,不只是我,妈妈和爸爸也都对你好,只要你好了,家里没有不高兴的。”李小小不妨她突然感­性­起来,忙安抚道。

听讲小小帮肖华的忙问了警告处分的事情,刘春梅很不乐意:“他们这样的情况,坐牢都应该,凭什么还要把警告处分给拿掉?就不该拿掉”

“你这个婆娘听风就是雨激动个什么劲儿?还是你女儿要紧吧?要是他们家那只姆狗发疯了,又去闹,你女儿的学习受了影响怎么办?在学校的影响也总归是不好嘛”李贵旺嗤笑一声,对刘春梅的短视行为有些嗤之以鼻。

229合作农家乐

刘春梅何尝不知道?不过是因为自家小女儿一直被欺负,心里不舒服,总有些不服气罢了,听了李贵旺的训斥,哼哼了两声,自己也就丢开了。

嚷嚷了很久说要来小小的农场玩的项南终于是来了,这回却没有拉着李玉柱来李小小家,而是一个人大大方方地过来了。

一进门,看到小小家的房子,就先惊叹了一声:“你不知道吧小小,我去李玉柱他们家,就经过你们这个农场,可是当时没想到这么漂亮的房子就是你们家的,如今看到了才知道,你竟然有这份才能,居然能弄出这么好看的房子来”

李小小笑着将她让进了自己的屋里,嘴里取笑道:“你总是讲得这样夸张,哪里就有那么好了?一进门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项南嘿嘿一笑:“你是不知道啊,我让李玉柱又重新开了个修车铺,同时还学着修小车,他啊,对这些机械的东西蛮喜欢,学这个比学别的快得多,他手艺好,总能挣口饭吃。我家男人能­干­了,我也不能让他给比下去,否则我家那个恶婆婆,就该给我脸子看了,所以想着你这尊飞山村的财神爷,就想来跟你商量一下,看你能赏我一口汤喝不。”

瞧着这丫头谄媚的笑脸,李小小不由哭笑不得:“有话你可直说啊,这样曲里拐弯的我可是不伺候你的。”

“是这样的,我听李玉柱讲起,你的茶山的山庄搞得不错,又有饭吃,又有摘茶叶,又有钓鱼,看着是不错的,为什么你不搞住宿呢?”项南搬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给了小小听,随后问道。

“我原本是想搞住宿的,后来不是怕麻烦嘛,就没有搞。”小小解释着。搞住宿的山庄固然能够增加一项收入,可在这里住着的客人如果在这里呆一晚上,难免会要这个要那个的,晚上还要安排人在那里值夜,还要管着搞卫生和管着换洗被褥,真心是件麻烦事。

小小最初搞茶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住爷爷的心血嘛?同时在保住心血的同时,能够不亏本,所以才会搞这个农家乐,如今农家乐搞起来了,也确实是挣钱的,再搞住宿,老爸自然就更累,也需要­操­心更多,想来想去,跟自己当初的初衷是违背的,也太让父母­操­心了,莫不如就这样维持着,就很好了。

“你没有时间,我有时间啊”项南听完了小小的话,一拍自己的胸脯,双目放光,“我今天来呢,第一是看望你这个老朋友,第二么,也是想跟你合伙搞个住宿的农家乐。平时的管理我来,投资嘛,我们两个人均摊,收入呢,我们两个人平分,你看怎么样?”

“有这样的好事?”小小不敢相信,自己只管掏钱投资,不用Сhā手就能收钱?只怕到时候也就只能收获比银行利息稍微高点儿的利润吧?当然,这话不会直接说出口,只是表示怀疑罢了。

“当然不能有这样的好事,你也是要付出的”项南眼睛一瞪,随后自己就笑起来了,“我想着,你那么大的农场嘛,农场下面还有一大片你没有承包的空地,我呢,就在那下面承包了那片空地,修个房子搞农家乐,专门供应人家来住宿和玩乐的,吃的菜啊鱼啊什么的,平时都从你这个农场买,我再搞一片地专门租给那些人来种地,城里人不是都嫌弃自己在菜市场买的菜太贵了又不健康么?那就自己种地,那不是挺好的嘛?”

“照你这个讲法,是蛮不错的主意,可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得起来,何必拉上我?”小小不明白了,虽说自己和项南关系比较好,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项南这样的大方,不符合一个正常的人的逻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啊,其实也看上了你那片茶山了,你那片茶山听说到了秋天晚上都会亮灯,想想绿油油的茶山上,晚上凉风习习地,一排一排的灯亮着,那是多漂亮啊如果到时候我让我的客人在你的茶山上搞烧烤、拍照什么的,那是不是很浪漫啊?这可都是你的资源,你要是不同意,我是做不成的。”

李小小不禁为项南的头脑微微惊讶:这个妹子还是很有想法的,住宿种菜玩乐这些事情,都是后世许多农家乐做的,茶山夜景烧烤拍照这些项目,则在别的农家乐根本没有听过,小小因为不愿意家里人太累,也就没往这方面考虑,项南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看来项南来之前,是做过了功课的。

“还有,你这农场的泉水凡是喝过的都讲好,我在下面重新弄个农家乐,也不打井了,就直接就从你这个泉水这里接水下去呗?到时候不是还要靠你嘛,想来想去,既然有这么多要依靠你的地方,一味的求你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两个人合作,利益均分,还是方便一些。” 项南目光忽闪忽闪地看着小小,满眼都是憧憬。

其实平心而论,项南的这种想法小小是很支持的,不过一说到合伙,小小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何勤梅。

“你婆婆会同意?她到时候不会Сhā手吧?”小小试探着问。

“她?她现在是她大儿子的妈,就为了玉柱开的修理铺不肯帮着他哥免费修车,闹了老大的不高兴呢就埋怨玉柱忘本,不给他哥搞售后服务。就为这个,现在看到我都不讲话了呢怪我教坏了她儿子。我这个农家乐弄起来,是不可能让她来Сhā手的,如果让她都Сhā手了,我还做什么劲儿?”项南一提起这一茬,就很不高兴。

李小小闻言也是暗暗称奇,嘴里笑道:“你这个婆婆,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如今倒是让你给制住了,还真是命里的克星啊”

“你一讲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怎么听讲,我家男人以前挺喜欢你的呢?”项南一讲这话,脸上就带了坏笑。

李小小红了脸,赶忙撇清关系:“你这个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讲?你男人跟我可真的没关系啊我们没有谈过朋友。”

“你紧张什么?我能嫁给他,肯定就是调查清楚了的,你放心好了,我才没有怪你呢,你这么好的妹子,我男人喜欢你,那是他有眼光,再讲了,要不是为了追你,我男人现在还在街上打混呢,根本成不了样子,我该谢谢你才是真的”项南说着,飞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过来,全是调侃的意味。

小小顿时大感吃不消:这只有更彪悍,没有最彪悍,以前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彪悍的人了,没想到项南是真正地什么话都敢讲的人连自家男人的往事都翻出来讲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答话。好在项南思维跳脱,立刻就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带过去了。

最终小小也没立刻答应项南的提议,而是说要跟邓鸣贺和家里人商量以后再定。毕竟茶山已经交给了爸爸妈妈来管理,如果想要跟项南合作,就必须跟爸爸妈妈提前讲好。

晚上把这个事情跟老爸老妈一说,李贵旺瞪大了眼睛:“这个是个好主意啊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做啊?”

“留人过夜的麻烦比光吃饭不过夜的麻烦要多得多,世界上的钱多得是,光凭借我们一家子哪里就都能赚完了?要真准备自己搞农家乐的客栈,你们两个晚上至少要有一个人住在农庄那边,否则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小小给李贵旺两口子分析着。

刘春梅看了李贵旺一眼,率先发表意见:“那还是算了”

“你讲得也有道理,是这么一回事,要是夜里还要人守夜,就算了。”李贵旺看了刘春梅一眼,也说算了。一个床铺睡了二十来年了,突然让两口子分开在两个地方睡,心里总不是那么踏实,如果两口子都去那边守着了,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在这边住,他们俩心里更不踏实,索­性­反正赚的钱也够用了,就这么着也挺好“那就合作?”小小试探着问了一句。

“合作的话,何勤梅那个疯子会不会Сhā一脚?”刘春梅也担心这件事情。

“项南平时负责管理,她跟何勤梅不对付,早就是村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想必何勤梅也Сhā不进手去,再讲了,如果她Сhā手进来,大不了我们不合作了,断了她的水源和菜以及茶山的使用权,他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如果失去了我们的茶山、我们的菜,她的农家乐就跟其他的农家乐没有多少差别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小对此倒是不担心,也已经想明白了对策。

“那倒也是咯只是这个茶山怎么给他们做烧烤场?如果乱烧火,把茶山给烧了,我们可就要被连累了哦”李贵旺又想起了这一茬,小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要限制烧烤的地方,不能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够烧烤,就把我们原来堆雪人的那个地方划分出来专门拿来搞烧烤,这样也就安全一些。”

那一片地有足球场那么大,为了不长草,小小在上面堆了一层河沙和鹅卵石,用来搞烧烤足够了,是个好地方呢“那就合作吧”李贵旺拍了板,小小也就跟项南打了电话,合作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230挖墙脚

答应了跟项南合作的事情传开后,村里的婆娘们也纷纷为小小担心,洗菜时婆娘们看到小小就问:“你这个事情怕是不好办吧?要是何勤梅来闹,只怕你们会吃亏咧那个婆娘可不是个吃素的。”

“有项南在呢,那是她婆婆,她搞不定的话,我不会跟她合作的”小小乐呵呵地解释着。

项南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立刻就开始跟村子里谈承包土地的事。

有了小小承包土地的事情在先,项南又算是飞山村的儿媳­妇­,加上户口页迁过来了,更因项南想要承包的土地也并不宽,也就三四亩地的宽度,也是荒地,村里给出的价钱并不高,算下来一年不过一千多块钱,完全能够承包得起来。

原本小小搞农庄的时候,村里人动心是动心,却因为茶山只有一个,别人模仿不来,只好­干­看着,如今项南带头,这动心的人就动手了,又有人准备跟着搞农家乐,这个人居然是刘秉玉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果真是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啊。

在村里人好奇地目光中,刘秉玉也承包了一片地,与项南承包的地不同,他承包的土地靠着后面的山,就在山沟沟的溪水旁边,兰花挖完了的小溪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如今溪水边的石缝中又是郁郁葱葱,虽然兰花已经很少,却有许多其他的水草生长着,应该说是一个搞农家乐的好地方。

还有两家看着动心却还没动手的,一家是忠信叔家里,一家是王家庄子上的王跃进家,都纷纷上门打探情况,瞧着这个阵势,是准备等刘秉玉和项南两家的农家乐搞起来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下手。

刘春梅和李贵旺两口子对此比较担心,跟小小和邓鸣贺讲起来直皱眉头:“按照这样搞下去,这农家乐只怕是不好搞啊这么多人来搞,有好多客人愿意来咯?到时候我们的客人怕是要被分走啊”

如果说完全没影响,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农家乐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关起门来可以不让其他人参照的生意,有李小小,自然就会有其他人,不是刘秉玉,还会有其他的人,小小把这个道理一讲,李贵旺也是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那照你这么讲,我们的生意受影响就是必然的咯”

“我们的鱼,别人没有,我们的菜,别人也没有,那你还担心什么?真正爱吃这一口的人,还是会来我们这里,哪怕他们图便宜贪新鲜,去了刘秉玉他们那里吃过,也会回来,如果真是贪便宜的人,不去他那里,还会去别的地方是不是?全宝庆地区搞农家乐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啊”小小安慰着自家父母。

“那倒也是咯”李贵旺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有了小小这番开解,倒是也舒服多了,不再计较这些个。

项南的农家乐在元旦前终于弄好了,兴冲冲地来跟小小汇报进展:“我们准备元旦当天开业,到时候你去给坐镇一下呗?”

“我又不是村头庙里的菩萨,我还坐镇一下?你神经了吧你?”小小啼笑皆非,这个妹子,现在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见长了项南于是嘿嘿笑,两个人讲好了开业当天的具体安排,项南皱着鼻子讲起了自家婆婆的事情来:“我家男人憋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趁着我在这边搞农场的功夫,他答应了他哥给搞售后服务的事情,他哥那边那些破烂摩托车只要坏了,就都送他那里修,这下可好了,讲好的一个月一结算,到了月末总是讲没钱总是推脱,我就晓得这事情做不下去的别的工钱什么的就算了,零件你倒是要给钱啊白搭了不少零件不说,他**还怪玉柱去找他哥要钱不仗义”

小小不愿意Сhā嘴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破事,于是问起了农家乐:“他**没问你这农家乐的事情?”

“问了,倒是没讲要Сhā手,就说有了这个农家乐,我家男人那个修理铺挣钱不挣钱的也就都无所谓了,合着我这农家乐只要挣钱了,我家男人就算是给他哥帮长工了反正农家乐挣的钱好贴补那边呗”项南郁闷得很,抓起小小农场出产的黄瓜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问:“最近市场上出现一种顶花带刺的小黄瓜,吃着是特别新鲜,你这里的黄瓜吃着虽然味道好,到底没有那个卖相好,怎么不也弄点那种品种出来卖?”

“那品种没啥稀奇,都是用激素弄出来的,就像一个人,吃多了激素,看着七八岁的妹子胸脯就鼓起来了,却还没有换掉|­乳­牙,你觉得吓人不?这样的东西吃着能好吗?”小小笑着解释。

“不会吧?我瞧着挺新鲜的呢”项南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会?有些人为了挣钱,都是不要良心了的我是相信现世报的,等着看这些人能不能发起财来。”小小撇了撇嘴,很不屑。

“你一讲这个,我给你讲个奇事啊”项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吃了一半的黄瓜拿在手里,开始手舞足蹈地讲起自己刚听来的事情,“刘秉玉他们不是也搞农家乐嘛?挖了个老大的池塘养鱼,把山沟里的溪水都给引了过去,按理说吧,这溪水引过去了,等池塘灌满了,溪水就该接着往下流吧?可这也怪了哈,这溪水流到他池塘里以后,就只见进的水,没见出的水池塘里的水总也不满,又总也不­干­,惹得刘秉玉漫天地吹嘘,说是他们的池塘神奇啊,水好啊鱼好啊听讲他也准备弄你那茶山的农庄一样的鱼丸汤,正在四处找厨师呢”

“哦?”小小一听愣了愣,随后就明白了过来:只怕是刘秉玉挖的鱼塘下面有被掏空了的煤窑巷道,这是地质沉降导致土地裂开了缝缝,水往地底下渗漏了吧?亏得他老人家还一个劲儿地吹嘘,要是换了自己,只怕是要急坏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多讲,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水落石出的,自己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没事,让他神奇吧,法律上也没说只让我们搞农家乐,不让别人搞啊?这鱼丸汤也不是我们的专利,人家要弄就由他弄去呗”小小乐呵呵的安抚着项南。

项南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自己跟他们那里的根本走的就不是一个路线,他们是想搞吃饭的地方,自己主要还是想搞住宿的。

没想到的是,小小不去招惹刘秉玉一家子,人家倒是招惹到了自己头上来了,李贵旺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来,说是自家专门做鱼丸汤的厨师赵东来要走,且是刘秉玉的山庄想要挖走的“这事儿小玉嫂子怎么讲?”李小小拉着老爸的手让他先坐下不要慌乱,这才问道。赵东来是小玉嫂子的男人。

“她?我还没看到她呢讲什么讲?”李贵旺气喘吁吁地,接过李凤手里的水一口气喝光了,这才讲,“他来跟我辞工,讲得倒是蛮客气,刘秉玉一个月开他四千块钱他也是人啊,哪里受得了这诱惑?倒也不是完全没良心,走以前特意来告诉我一声,意思讲就是过几天就准备要走,看看我这里怎么讲的,我听着那话里的意思,要么就赶快找人来接替他,要么就要让我涨工资。还有那个小英,也提出来要涨工资,要么她就要走,听讲也是刘秉玉那边给开出了高工资,想要她去那边。”

李贵旺有些气急败坏,自家农庄一直都经营得很好,生意不错,在宝庆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好多人都几十里上百里的路开着车过来尝鲜。没想到让刘秉玉这样挖墙脚“你先不要急,我问问小玉嫂子是怎么一回事,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就是了,活人不会让尿憋死。”小小拍了拍自己老爸的肩膀安慰道。

出门看了看,小玉嫂子正在下面水池边洗菜呢,小小出声招呼她上来。

小玉嫂子上来时,脸­色­微红,目光有些躲闪尴尬,看着应该是知道自家男人的事情的,小小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小玉嫂子,这事情是怎么个一回事?你男人真的准备去刘秉玉的农庄掌勺吗?”

“小妹子,这事是我家男人和我妹子做得不地道,在你这里练出了手艺,就去刘秉玉的农庄。按我的讲法,刘秉玉那里能不能长久还是两说的事情,就单说在你这里学到的手艺,又去那边去做,而且是和你们竞争的,这就是不应该,我在家和他吵了一架,他是男人,不听我的啊。我是个女人,没本事管这些事,就是对不住你,当初也是我们求着上门找你要做事的。”小玉嫂子低声解释着。

听了她的话,小小也明白了,事情已经无法逆转,要说涨工资,自家老爸给赵东来开出的一个月三千块钱,平日里只有中午和夜里炒菜,而且夜里也并不是每天都炒菜,只有当天有吃晚饭的客人时才会有事情,在这个年头,工资已经算是高的了。

多一千块钱,在农村的男人来讲,确实是个充满诱惑的数字,就算是小玉嫂子也讲了,她担心的只是刘秉玉那里不能长久。

“没关系,人往高处走,总是正常的,他要去就去吧。我这里会让我爸尽快找人来接替他的事情的。”小小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英讲刘秉玉那边给出的工钱比这边高五百块钱,她想去那边做,我劝了她也不听……对不住了啊”小玉嫂子低下了头,道着歉。

“没关系,小曼呢?她是怎么讲?”小小点点头,随后又问小曼。

231邪门歪道(三更)

“小曼不肯过去,还想在你的农庄做,我的意思是,小曼虽然是跟着小英一起过来的,可既然小曼想留下,能不能就让她留下?要是你们觉得她信不过,要让她走的话,我告诉她一声就是了。”小玉嫂子解释着,小曼­性­格稳重,虽然跟小英是一起过来的,这次却不肯跟着去刘秉玉的农家乐,倒是让小玉嫂子有些诧异和佩服的。

“那就让她留着吧。只要她肯留着,我和我爸讲一讲,不会让她走的。”虽说服务员并不难找,可对自己的农庄忠诚的员工总是要鼓励的,小小虽然没有明说,却准备跟自家老爸讲一讲,等这些想走的人都走了以后,剩下的人直接一人加二百块钱的工资刘秉玉花高价挖人,一个是以为在小小的农庄中有什么秘密,另一个也是一个噱头,对外宣传是从小小农庄挖过去的人,自然有些客人就会被吸引过去。

可刘秉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泉水和他的溪水是完全不同的,是勾兑过指尖灵泉的养出来的鱼又怎么会是一个档次?从来都是七分食材三分厨艺,食材上输了一大截,换了普通的水库鱼,就算是自己老爸这个鱼丸汤的师傅来做,也做不出那样的鲜美来小玉嫂子尽管心里觉得愧疚和担心,却也不会强烈阻止自家男人和妹子去那边做事,毕竟那边工资要高一些。

让小玉嫂子接着去做事,小小甚至还安慰她:“你是你,你男人是你男人,你只管做好了自己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男人不在农庄做事而迁怒于你,只要你愿意继续在自己农场洗菜,我是绝对不会赶你走的。”

回屋后小小把情况告诉了李贵旺,李贵旺愁眉深锁:“他刘秉玉做得也太过分了乡里乡亲的,他孙子还在我们农场让老满抱养着呢,他就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爸,你这话就外道了,他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不要,坑你算什么?”小小笑着过去搂住了自家老爸的胳膊,“其实啊,这鱼丸汤本来就是你的拿手绝活儿,就是赵东来也是你手把手教的,再讲一句,鱼丸汤最主要的不还是打浆挤鱼丸吗?这事儿现在是金桂在做,她不会去那边啊,实在不行你掌勺,金桂打浆挤鱼丸,堂嫂管小炒,这不是就够了么?你怕什么?”小小安慰道。

“你讲得是有道理,我也准备没有师傅掌勺我就自己上的,可这事他不是气人嘛我就是气不过嘛”李贵旺郁闷地直摇头。

“我要是跟他刘秉玉对着搞,他给四千我就给五千,我是给得起啊,可要是回头他刘秉玉倒闭了,我这边的工资却涨上来就下不去了,我怎么弄?所以我不能跟他对着搞,他要花高价挖我的人,我就让他挖我看他到底是能做出多大的局面来”李贵旺气哼哼地。

刘春梅跑了进来一看到他那副模样就有些心疼,忙安慰:“刚才我问了金桂和梅花,她们两个都不走的,金桂还讲了,要是不行,就叫她家男人来帮着做两天。”

“妈,爸,没事的,你们就等着吧,他们那生意,要是这样做下去,撑不住的。”小小笑着安慰道。

“怎么就讲撑不住呢?你是宽我们的心吧?”李贵旺有些不相信。

“他开出这么高的工资,光是赵东来就四千块钱一个月了,又去了个小英,小英他一个月给两千,光这两个人就去了六千块钱一个月,这一个月再加上其他打杂的人,至少也不下一万块钱吧?他那里要是生意好还好讲,要是生意不好,人家吃了一顿就不去吃两顿,这个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到时候光是给工钱,他一年就要给十几万,这钱撒下去,他都该够给图图动手术了”

越往下讲,小小越是冷笑:这人为了不花钱给图图治病,连孩子都可以不要,为了挤垮自己的生意,却可以开出高工资来挖人的墙角,小小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发寒:这人是穷疯了还是怎么的?就掉进钱眼儿里了?

“他们家也是溪水鱼,那溪水本来也是上面的泉水汇聚下来的,鱼­肉­不会比我们家差好远吧?”李贵旺对此却抱着怀疑态度,毕竟都是地下水,那就算是有差距,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不是?

“等着瞧吧”小小冷笑一声。

村里有三家农家乐,一下子居然缺服务员和厨师了家里手艺稍微好点儿的,都去毛遂自荐去了,有两个挖煤的工人,因为炒菜的手艺好,让项南给拉了过去当厨师,也不挖煤了。还有几家的妹子在外面打工挣钱少的,也让父母给叫了回来,到项南和刘秉玉的山庄当服务员去了。

三家山庄一开,这攀比就来了,村民们互相比较着,得出了并不复杂的结论:小小农庄的菜是最贵的,服务员的工资是中等。

刘秉玉的农庄服务员的工资是最高的,可对服务员的要求也高,都要漂亮活泼的,刘秉玉的儿媳­妇­负责收银和在大堂招呼客人,因为服务员都选的是长得还不错,人看着也活泼的,倒是一时间引得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蜂拥而至,一时间颇有超越小小农庄的趋势反倒是项南开的休闲农庄,因为弄得很有特­色­,又是唯一一家有住宿的,引得不少单位和学校搞活动都来这边住,人也不少一时间小小农庄的生意倒是明显清淡了不少,原本每天至少也有五六千块钱的营业额,周末每天上万的营业额,现在就算到了周末,也才七八千块钱,把李贵旺给刺激得每天长吁短叹的小小看着不由觉得好笑,忙笑着安慰:“你瞧瞧,其实挣的也不少,一天纯利润就有好几千块钱呢,就这样你还每天叹气,原来你就算挖煤,一天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不知足了吧?”

“要是能够稳定在这个收入上,我倒是也愿意,可就怕越来越少啊”李贵旺叹着气反手拍了拍女儿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我每天自己掌勺自己炒菜,累且不说了,我们老农民,累也是正常,可收入还比过去低,瞧着还会越来越低,你讲我怎么会高兴嘛?”

“项南这里,你不是还有分红收入嘛?总的算起来,你的收入没少什么呀?”

“项南这里是投了资的,有收入是正常,没得收入才不正常呢,和我们自己的山庄收入不是一回事”李贵旺脑子清醒着呢,三两句话可别想把他给绕晕了。

“你这个人就是,没得钱了就唱穷,有钱了又怕钱少了,你也掉进钱坑里了?只要有得挣,埋头做事就行了,你管她多少?有多少是多少,小妹子都讲不怕了,你还担心什么?”刘春梅这个时候倒是想得明白。

看了自家婆娘一眼,看到了刘春梅眼里的担忧,李贵旺怔了怔,倒是也突然想开了,自嘲道:“你讲得对,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做着去吧刘云飞讲了跟我学做菜的,这两天学得倒是还可以,按照这样来的话,过不了一个月,他就能完全上手了,到时候他来炒菜,我少挣点钱没关系,自己轻松了,心里应该就不会这么不平衡了”

入冬后,下了第一场雪,小小和项南两个人捣鼓着,在宝庆的市报上发了一组茶山的雪景和茶山的夜景打广告,洁白的雪覆盖着一排一排的茶树和树间的空隙,有两张是小小同学在茶山间静静站着的背影,大红的棉袄、紧身的裤子和毛绒绒的雪地靴,黑亮的长辫子在雪白的狐皮坎肩上一路垂到臀部,角度、构图和­色­彩都是极美的,给人无限遐想。

项南的休闲农庄于是格外地火爆起来入住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百三个农庄比较起来,倒是项南的休闲农庄生意最好,把项南给高兴坏了不少单位组织杀过年猪的,都在项南的农庄杀,委托项南帮忙收购,周围的村民们家里养着有多的过年猪都送到项南这里卖,还都能卖出个好价钱,项南收加工费,请师傅杀猪,利润虽说没有小小农庄的高,却也是相当不菲的。

忙完了有雪的那几天,项南偷空跑到小小家,两个妹子窝在火塘中聊着生意经,项南就感慨:“你家现在倒是生意没有原先那么好了,不过我觉得啊,要是生意像刘秉玉那样做,莫不如不做丢人现眼”

“我们都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们不做就行,讲也是没用的,莫不如自己省点力气去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做事伤天害理,是要遭报应的”李小小笑着安慰,惹来项南的大白眼:“你还安慰我?你去安慰你爸吧他现在的生意可是受了很大的影响了”

项南这样的不屑,是因为刘秉玉那里的服务员跟客人传出了不好的流言。

乡村没有秘密,一个人知道,不多时就全村都知道了,有村里人讲,刘秉玉暗示自己的服务员勾引客人,只要是服务员出面为客人订餐的,客人消费后,服务员能有抽成

232一锅端

这样的流言一出来,有家里的妹子在刘秉玉家当服务员的,家里都如临大敌地把孩子叫回来,死活不让再去了,这可是有损妹子声誉的事情,哪能这样做?

同时村子里人对刘秉玉的厌恶也达到了顶点,居然有人在半夜泼粪到刘秉玉家大门上“你讲讲,这样做生意,连祖宗八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亏得他也好意思,就在自己村子里就做这样的事情,要晓得,就是有那出去外面当小姐的,也晓得要离家里远一点呢”项南撇着嘴,十分不屑地嘟囔着。

“是丢人,听讲小玉嫂子也叫小英不让在那里做事了,可小英不乐意,有村里人讲,小英跟刘远志好上了,想要把刘远志老婆挤走,自己嫁给刘远志。”李小小也是直叹气,这回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小英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幸好是走了,要是留在自己家,以后勾引自己家的男人可怎么办?

“这刘远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项南呸了一声,接过小小递来的红枣银耳羹,这是刘春梅根据李小小的建议熬的,这玩意儿能美容,家里所有女人都吃,李贵旺不吃甜食,死活不沾,邓鸣贺则是小小让他吃,他就吃点儿,纯粹是陪太子读书的,小毛头倒是对这东西挺喜欢的,没事也跟着喝一点儿。

“你是不晓得咧,自从半个月前他们也搞了那个住宿,那里就经常停了小车过夜,瞧着都还挺高级的,村里的服务员走了一大部分以后,他不晓得从哪里招来的服务员,哪里像服务员啊?穿得那叫一个时髦,瞧着就是小姐,如今那里正经的服务员都跑了,剩下的都不是靠端盘子吃饭的,服务态度那叫一个差啊真正去吃饭的人去了一趟都给吓跑了,看着看着,这山庄就成了发廊了”项南喝着热乎乎的银耳羹,边喝边摇头,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感慨的。

小小听得抿着嘴只是笑:他们这样做,眼下看着是挣钱,可从长远来讲,是做不下去的法律不会容忍这种所谓山庄生存下去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瞧着,到真是有些自作孽的味道了。

“唉,你说,我们去举报怎么样?”项南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激动地蹦出一句话,险些撒了手里的糖水。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坐好了坐好了当心烧了我的被子”小小赶忙制止。

然而项南已经激动起来了,放下了手里的碗后,拉着小小的手一叠声地催促:“举报我们去举报他怎么样?怎么样?”

小小不禁笑:“举报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想好,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要是回头让人知道了,别人会不会有什么报复行动。”

“也是哦那一家子那么狠,为了省钱可以不要孩子,为了挣钱可以不要脸皮,如果报复起来,只怕也是不容易应付的”项南这才冷静了下来,随后却又不服气了,“他们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伤天害理的怎么就没人举报他们呢?”

“你放心,总会有人举报的,你就等到吧”小小不由得笑。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一队警车鸣着笛从小小农场门口经过,往城里的方向去了,瞧着竟是刚办完了任务,赶着回城的?

小小正在揣测呢,项南一阵小碎步跑了上来:“小小小小是不是那些人被抓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去问问。”小小也好奇啊,哪能不问呢?

祖屋上去不远就是刘秉玉的山庄,那边应该是最听得清的。小小忙打电话回祖屋那边,李贵旺和刘春梅也已经闻声凑到了电话旁,等着消息。电话接通,却是爷爷接的电话,听着声音,那边还有别的人在讲话,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爷爷,刚才警笛响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小忙问。

“哎哟热闹得很呢把刘秉玉他们山庄一锅端了哦所有的服务员和刘秉玉一家子,全部抓去了哦看来是要出大事咯”爷爷感慨着,那边另一个人一把抢过了话筒:“我来讲”

“小妹子,这种好事到底是哪个打的电话报警啊?是不是你啊?我们都要感谢你啊”抢过电话的居然是忠信叔,他嗓门大,小小听着,他这话一讲出来,那边立刻鸦雀无声了“忠信叔,我也是刚刚听到警车开下去,才晓得原来来了警车,想来想去,上面庄子里,也就是我们祖屋那边靠的近一些,就打电话上去问我爷爷,哪晓得你们都在我家啊?这电话可不是我打的,估计是有些看不过去的人吧。”小小笑着回答,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忠信叔也是有心想搞农家乐的,地都已经承包下来了,正准备开始建呢,说不准都是忠信叔做的好事,如今却按在了自己头上,回头要是刘秉玉报复起来,可不是要出大事啊?

“不是你啊?我们刚才都以为是你们呢毕竟你们的农庄受影响最大嘛”忠信叔旁边一个人抢过了电话,这回接电话的却是德银大爷。

“嗯,真不是我们。”小小又解释了一番,随后问了问警车过来的具体情况。

“那些服务员啊、老板啊、小老板娘啊全部抓走了一锅端这将近过年了,不晓得能不能吃上团年饭哦”德银大爷嘴上讲着这话,语气却是乐呵呵地,“这些人不做人事,在家门口就敢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被抓走了是该啊”

小小跟德银大爷打听着具体的情况,家门却突然被炮弹一般地推开了,小小差点没让吓得掉了手里的电话,回头去看时,却是小玉嫂子和她男人赵东来,后面还跟了小玉嫂子的父母。

“小玉嫂子两口子来我们家了,估摸着也是以为是我们打的电话报的警呢不说了啊德银大爷,要是有什么情况,告诉我爷爷一声,让我爷爷给我们也晓得最新的情况,我们好告诉小玉嫂子他们一家。”小小回头冲着电话讲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小玉嫂子已经急得没了主张,一把就拉住了小小的手,嘴里只是一叠声的胡言乱语:“小妹子,我晓得是我家妹子不懂事,她为了那五百块钱跑到刘秉玉的山庄去做事,可她没有别的想法啊,就是想多挣点钱我家男人也是一样的,没别的坏心思,就是想多挣点钱……”

没等小玉嫂子把话讲完,赵东来一把拉开了小玉嫂子:“你这个婆娘连句话都讲不清楚,起开,我来问。”

只听赵东来瞪着小小急吼吼地问:“小妹子,我就是想晓得,是不是你告的密?”

“赵东来,你也比我大那么些岁数,怎么讲话没头没尾的?我告什么密了?你们是地下党啊?你们是在为党为国家做好事啊?我告给国民党了啊?还是日本鬼子了啊?”李小小眼睛一立,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赵东来让小小一瞪,也是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求人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加上这里头的花花道儿也实在是不好讲出口,愣了愣后声音就软了下来:“我是想问到底是不是你报的警。”

“不是”李小小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发现很多人都这样想,都觉得是我报的警,我不会去报警,自然会有人报警,谁报的警你找公安局去,别找我刚才我打电话回祖屋,发现忠信叔领着一大群人在祖屋那边,我一打电话过去,也问是不是我报的警,我今天话放在这里:报警的人不是我,这是第一条;如果我报了警,我一定会认,这报警的不丢人这是第二条;还有第三条,如果还有人想晓得到底是哪个报的警,自己上公安局去或者要么我打电话告诉公安局,让公安局到谁家里调查他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去”

赵东来和后面小玉的父母立刻愣在那里,小小没等他们开口:“我告诉你,我­奶­­奶­是信佛的,我跟着我­奶­­奶­这么些年,我虽然没有按时去拜菩萨,可我也晓得有现世报这种东西,我不会去做昧了良心的事情,你们要是兴师问罪来的,来错地方了,应该去刘秉玉家,为什么这么多开山庄的不抓,把他们家抓了去了”

“小妹子啊,是我的女儿不懂事,现在我没别的想法,就想来问问,看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帮我把我女儿小英从公安局里弄出来好好的一个妹子,进了公安局,还是因为这种事情,传出去她就不要做人了”小玉嫂子的妈妈这话一出口,自己就开始掉眼泪,这是真的急坏了。

“娘娘,这话你可找错了人了,我家没有公安局的亲戚,你要找,只怕还是要去找忠信叔,他是村长,他多少还有点门路,他也该管这件事情,你要是不找他,那可就是没拿他这个村长当­干­部看”小妹子笑了笑,笑得很冷:你不是开口就把事情往我头上安么?那你去给他们擦ρi股去吧

233假­性­近视

“找他?他能管事嘛?”小玉嫂子的父亲对忠信叔这个村长似乎不大信任,撇了撇嘴Сhā了一句。

“他是村长,他必须要管事。”小小虽然暗自惊讶忠信叔居然会不受这几个村民的信任,却也表明了立场,这件事情跟自己无关。

“他这个村长就晓得为自己谋利益,如今刘德源进了局子,他就把那煤窑剩下的股份给低价买了,全部成了他自己的了,如今生意好着呢他讲全村人集资修路,集什么资?不是为了他的煤好运出去卖咯?算盘打得啪啪响,嘴上讲得天花乱坠,其实都是为自己谋算,就没见过这种村长。当年老书记那时候,是真心为老百姓做事,如今是不可能咯”小玉嫂子的父亲感慨着,摔着手就往外走。

“都回去吧想晓得情况就上公安局去,在这里缠着人家李贵旺一家子也没得什么用,小妹子讲得有道理,这件事情她帮不上忙,要找人就只有找忠信。他是村­干­部,要为人民谋福祉的。”小玉的父亲讲完就出了门。

小小好脾气地送他们出门,看着这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的背影有些微弯,只听他边走边叹着气训斥着自己婆娘:“平日里也是你好吃好喝地给她用惯了,如今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丢人不丢人?都是你给她惯得家门不幸啊”

小英是他的三十多岁上头才生的小女儿,平日里老娘娇惯着,没吃什么苦,成绩也不好,毕业后在城里当了一段时间服务员就被小玉叫回了村子,在小小农庄当服务员还好,到了刘秉玉农庄没多久,就传出话来说她Сhā足刘远志的婚姻,虽说不是当小姐,可跟当小姐又有多大的区别?也是让人看不上的。

也不晓得刘秉玉在这件事上头是赚了好多钱,听讲居然没有搜到最近半个月的账本和营业款半个月以后人被放了出来,据说是罚了不少钱,然后要求他们停业整顿。

同时这件事情的始末也曝光出来了,原来被“女服务员”勾引来的客人中有一个是某市里领导的女婿,领导千金收到消息后大为光火,于是连夜报案,亲自上门抓­奸­,这下子可好,将人抓了个正着,这才会被抓了进去“幸好不是我们去报案的,刘秉玉出来后,看人的眼光都带着X光的,听讲原来在里面的时候,忠信叔去看他,他硬邦邦地讲有人陷害他,他出来了要报仇呢真是想瞪到人的心里去啊瞧着我都心里害怕”项南在小小家的火塘里窝着聊八卦,把下面山庄的活儿丢给了收工回家过年的李玉柱。

“报纸上都已经讲了,是一户受害人的家属报的警,和我们没关系。”小小抿着嘴巴笑,项南瞧得直翻白眼,嘴里笑道:“还口口声声你是信佛的,瞧你现在这个高兴劲儿?一点都没有佛祖的慈悲,人家佛祖会看到别人倒霉就把嘴巴笑成一朵喇叭花么?我看你是蔫儿坏”

“我不做报复的事情就很对得起佛祖了,难道看着仇人倒霉,我还不能笑么?我不真成了佛祖了啊?”小小拿手里的鞋垫子去敲打项南的头,这鞋垫子是小小拿着绣了玩儿的,尺寸是比照邓鸣贺的尺寸,还没绣好呢,倒是让项南取笑了好几回,说是牡丹花给绣成了抽象画“倒也是咯”项南想了想,也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今年过年你们家怎么办?”小小看着项南生机勃勃的脸,这个妹子从结婚后,越发地英姿勃发起来,颇有些女强人的气概。

“过年还是要一家子一起过的嘛,不过他们最好有自觉,不要跟我提钱的事情,否则我是翻脸不认人的,反正我有山庄,大不了我和我男人就住山庄去”项南嘿嘿冷笑,她的山庄这一个多月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村里多余的猪都给她收购完了就是邻村的也送到她那里去杀,这一个多月杀了怕不有百把头猪牛,加上住宿和吃饭,实实在在挣了不少钱。

“只怕是会提钱的哦听讲李玉强虽然卖摩托车挣了些钱,可找了个城里的对象开销大,你那个婆婆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小就笑,村里没有秘密,李玉强那点儿事情,在村里有心的八卦婆娘嘴里一清二楚,添油加醋的简直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些。

“嗯,找了那个什么领导的女儿,也不晓得两个人是哪根筋搭对了,那个妹子那黏糊娇嗲的劲儿我反正是不喜欢,李玉强拿着当宝贝似的哄着,听讲过完年后想使使劲儿让那女孩子家里出面,弄个公务员,毕竟李玉强是大学毕业生嘛,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怕到时候活动要的钱又要找我们的脑袋来摇晃”项南对李玉强的女朋友很不感冒。

“他因为搞传销被处理过,能考公务员?”小小对此十分怀疑。

“事不都是人做出来的?做点手脚把那一笔抹掉呗所以才要多花不少钱了嘛,这你都想不通啊?你莫不是从火星回来的吧?这点人情世故都不通?”项南看着小小的目光很是不屑,赤luo­祼­地嘲笑小小不通人情世故,又惹来小小一鞋垫子。

“他叫你出钱,你出不出?”小小好奇的问。

“真要叫出,我们出得起也就出了,毕竟他当年也帮着我家玉柱开过修理铺子,好歹也是帮过忙的,又是亲哥哥,不过这话我会讲在头里:这是最后一回,以后不是出人命的大事,我们不会再掏钱了。我们也是白手起家,我结婚后没问我妈要一分钱,玉柱也没问他**要一分钱,我们都没几个钱,何况这一年的时间,玉柱帮了他哥不少忙了,报恩也有个限度,这就当是最后一次报恩吧。”项南有些无奈,解释着这其中的缘故。

这一点小小倒是理解:一码归一码,李玉强毕竟曾经帮过李玉柱,而且真要当了公务员,至少不会再每天蹭李玉柱的售后服务修理费,对李玉柱而言,是真正地一劳永逸的,所以李玉强真要去弄公务员的话,项南才会愿意给钱。

李凤放假了,成绩倒是不错,全年纪排名第五,又有进步。李贵旺狠狠地高兴了一阵,把爷爷­奶­­奶­接下来,亲自动手做了个鱼丸汤,又拉着邓鸣贺好好儿地喝了一杯弄得跟过节似的。

夜里李凤提出来要跟姐姐睡,小小没有不答应的,这丫头第一是崇拜邓鸣贺的知识渊博,第二就是崇拜自己姐姐的挣钱本事,当然,还有驯夫本事,瞧瞧自己的准姐夫,对自家姐姐那可是唯命是从晚上李凤就在小小的书桌上写作业,小小在地板上坐着看书,闲下来的档口去看李凤聚­精­会神做作业,却发现她总是习惯­性­地眯眼睛,脑袋也差点就贴上了作业本,这是怎么回事?

“凤,你眼睛怎么老是眯着?还贴本子那么近?”

“我不眯着贴着我就看不清楚。”李凤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回答道。

“你这样多久了?”小小紧张起来,这是近视的征兆啊“有半个月了吧?”日期什么的,李凤也跟姐姐一样,也是不怎么记得住的。

“可能是近视,你今晚别做作业了,明天一早跟我进城去检查一趟。”小小提醒着。

第二天一早,姐妹两个跟着邓鸣贺去了城里,邓鸣贺去卖菜,两姐妹上了宝庆医院。在医院眼科检查了一番后,医生给出结论是假­性­近视,是因为用眼过度引起的。如果保护好了,过一阵子,又能恢复过来。

从医院出来,小小跟祥林嫂似的一遍一遍叮嘱着:“最近几天不看书写作业了,过年后你再看书,每天睡觉以前,从热水瓶中倒一杯开水来,把眼睛凑过去,用水蒸汽熏一熏眼睛,给眼睛滋润一下,促进血液循环,也许能好得快一些。”

热水瓶是专门盛烧开的指尖灵泉的,小小想着,既然这假­性­近视本来休息一阵子就能恢复过来,那么用指尖灵泉的水蒸气蒸一蒸,应该会促进眼睛的恢复。

“嗯。”李凤乖巧地点头,随后有些不解地问,“姐,我们学校好些同学都戴眼镜了,我瞧着也挺平常的,实在不行我也戴个眼镜不久行了么?为什么你对这个假­性­近视这么着急啊?”

“近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你戴上了眼镜以后就会发现很不方便,不戴眼镜的话看什么都是朦胧的,戴习惯了眼镜就摘不下来了。莫不如保护好视力,等你成年了二十几岁了,视力只要不受到太大的刺激,一般也就不会再下降了,其实最辛苦就是高中这段时间了,到了大学反而不会太累。”李小小是明白现在的高考制度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题海战术下的孩子,每天眼睛一睁就要面对一堆的试卷,过得是很痛苦很疲惫的,想要完成那么多的试卷和习题,还要做好做对,能不用眼过度嘛?

234芳姐(三更)

李凤能成绩拔尖,除了自身用功和邓鸣贺解惑答疑之外,一方面是在家的营养跟得上,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指尖灵泉的神奇功效,从这两年指尖灵泉对家里人身体造成的改善来看,常喝指尖灵泉,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记忆力和提高思维敏捷的能力的。

当然,小小煞费苦心地管教也是有一定效果的,那两次早恋,如果不是小小处理得妥当,只是单纯打压或者纵容的话,只怕有任何一点儿不妥,李凤的成绩就已经滑下去了。

事后回想,小小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李凤自己其实也明白,所以心里对这个姐姐是又敬又爱的。

闲下来的两个妹子嘴巴自然就碎了起来,李凤爱吃水果,加上冬天常在火塘里呆着,本来也应该多吃水果,小小在火塘边准备着西红柿和黄瓜两种农场自产的瓜果,李凤没事就拿着当零食吃,倒是又补充水分,又补充维生素,是很不错的选择。

“姐,肖华这次期末成绩又没考好,全年级排在中游水平,二百多名呢。”李凤讲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小小讲村里谁谁谁家又生了个娃娃似的,一副八卦的口吻,完全没有局中人的语气,倒是让小小放了心,感叹了一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放松的那几个月是很关键的,事后想要补上,很难的,你想啊,你们学校的学习节奏那么快,跟得上节奏就不容易了,还想回头再把那一截补上,不花费比别人多三倍的功夫,是不可能补得上的。”

“嗯,还真是这样我现在就感觉啊,要是哪一堂课听得不认真,等到下课后想要做作业的时候,就发现有些题目就看不明白了,需要去再看几遍课堂上讲的东西,才能看得懂,闹得我现在上课根本不敢分心。”李凤十分赞同地点头。

刘春梅听到了只言片语,手里拿着一根蒜苗赶忙跑过来敲警钟,一副生怕女儿又走了歪路的表情:“肖华又纠缠你了?我可告诉你啊,你千万不能跟他再有什么牵扯,你晓得不?”

“妈,你放心吧,我这正敲打着呢你做饭去吧,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小小嘿嘿笑着,一边阻止李凤辩驳,一边安慰刘春梅,让自家老妈放心。

刘春梅看了李小小一眼,又看了李凤一眼,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不好再纠缠,于是絮絮叨叨地走开。

“肖华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跟怨­妇­似的,真是不明白,他**都那样坚决了,他怎么还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又不是我对不住他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当初你知道我和他谈朋友以后,表情那么纠结了,那是真的不适合。可那时候你又怕我会叛逆吧?”李凤真的长大了,能够自己分析自己当初的错,能够看得出姐姐的为难,把个小小同志给感慨得,恨不得抱住李凤大喊一声:“好同志啊”

“能看到你成长,我很高兴,希望以后你不会再在感情上走弯路。其实早恋也好晚恋也好,看人的眼光是一方面,自己的­性­格也是一方面,两个人的相处之道又是一方面,如果这…你都做好了,最终还是没有完美的结局,就要坦然接受,没必要怨天尤人。”小小探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发现老妈没有在偷看偷听,这才小声叮嘱道。

“嗯嗯,以后我向姐姐学习,学姐姐你的驯夫之道,把我以后的男人调教得跟姐夫似的,唯命是从”李凤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连连保证。

“作死了你敢拿你姐姐开涮”小小作势欲打,李凤惨叫一声:“姐姐打人啦”赖皮地拱进了小小怀里。

“哟这两姐妹,怎么还搂上了?”正好邓鸣贺忙完了外面的事情,一身寒气地跑到火塘边来,小小忙揭开了被子让他进来暖和一下。

“你们俩腻歪吧,我可不当电灯泡,去帮我爸弄饭去”李凤见机得快,嬉笑着起身就走。

小小的白眼落在了空处,只能瞧着自家妹子跑得跟兔子似的快,转眼就进了厨房去。

邓鸣贺在被子下的手伸过去捏了一下小小的手,小小手上的暖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手还是冰凉的,怕冷着了小小,忙又想往回缩,小小却见机得快,反手握住了邓鸣贺的手,给他暖在自己的两只小手中间。

邓鸣贺只觉得暖意从手里直接传到了心坎里,瞧着厨房那边没人出来,闪电般地凑过去在小小脸上亲了一记,没等小小发作,嘴里立刻笑着问:“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两个人都滚到一起去了?”

想起自家妹子说的驯夫之道,李小小红了脸,带着些许嗔怪地白了邓鸣贺一眼:“我们女孩子家家的话,你问的那么清楚做什么?今天地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你怎么这时候才回?”

现在地里小小都交给了邓鸣贺和刘小海,平日刘小海管得多一些,可如今叶南的身子越来越重,眼看着就是要生了,刘小海实在抽不开功夫,所以邓鸣贺把这摊子事情给管了起来。

“倒不是地里事情多,我不是今天去给刘正领他的成绩单去了么,成绩倒是全班第一,不用­操­心,不过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飞山小学的蒋校长,蒋校长告诉我说,飞山小学因为没有老师愿意来教书,准备撤销了。他也是要退休的人了,想着如果飞山小学撤掉以后,以后村里的孩子读书就难了,他想叫我在飞山小学给孩子们教书,我这一天忙成这样子,哪里有空给孩子们教书啊?所以我没答应,但是看着他那巴望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讲得太直白,就讲我考虑一下再说。”邓鸣贺解释着这个档口才回来的缘故,解释着就叹气。

“要是小学撤掉,那现在村里的孩子们去哪里上学呢?”小小自己就是飞山小学毕业的,想想那个年头在学校的那些趣事,也觉得小学撤掉了是件挺可惜的事情,不过如果让邓鸣贺做出牺牲去当小学老师,小小却自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胸怀伟大和滥好人。

“就是现在刘正读书的学校旁边,不是有中心小学嘛?中心小学是镇上的,从村里坐班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现在村里过路的班车搭孩子去中心小学都是要收钱的,你想想,一个孩子一天来回两块钱,只怕有些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的,做父母的不舍得,到时候让孩子每天走路上学,那不是天不亮就要出门、天黑了还没到家啊?”邓鸣贺在这飞山村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很了解周围的环境了。

小小也是一阵黯然,想想在网上看到的,好些乡村孩子拿着火把或者是手电上学,如今没想到自己村子的孩子也轮到了这种求学方式。想想重生前,飞山小学后来也是撤销了的,没有老师以后,有条件的家长都带着孩子到城里读书去了,没条件的家长索­性­就让孩子走读,真正地起早贪黑。

“我看着新闻和报道里,有好些大学生支教的,我们飞山村也不算偏僻,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支教呢?要么让村长和村支书跟村民们协商一下,从村里掏钱,给愿意来支教的大学生补贴点儿工钱呗你回头跟校长打听好了工资的事儿后,帮去网上发帖子说一说,看看有没有愿意来支教的,不费多大功夫,要是能有人来支教,也是个好事儿”小小叹着气,张口接过了邓鸣贺塞过来的一颗西红柿。

“嗯。我听你的。”小邓同学一向是听话的乖孩子。

一阵铃声响起,是小小的手机在响,邓鸣贺手长脚长,立刻去桌子上抓了过来递给小小,小小拿起电话一看号码,诧异的看着邓鸣贺说了一句:“是芳姐。”

“她?你听听是什么事情。”邓鸣贺也面露诧异之­色­,忙让小小接听。

小小接起了电话,目光看着邓鸣贺,嘴巴却越张越大:“胡大哥,怎么会是你?”

“……”胡金元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小连连答应着:“好我马上过来,你别急,先看好了她,她是我朋友。如果情况不对,你先帮我送医院去。”

好容易等小小挂了电话,邓鸣贺忙问:“什么情况?怎么芳姐的电话却是胡金元打来的?”

“胡大哥说,芳姐在国味楼一个人吃饭,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他们经理被吓坏了,报告了他,他拿出芳姐包里的手机翻找芳姐家人的电话号码时,发现有我的号码在里面,这才打过来问一问情况。怎么办?马上过去吧?”小小一脸紧张,这情况有些乱,毕竟芳姐是斯蒂文的女朋友,算是邓鸣贺的半个师母,如果明知她有事,却不去帮忙,怎么都讲不过去。

“马上过去。”邓鸣贺也不迟疑,忙从火塘中起身穿鞋,小小也忙告诉在厨房忙碌的老爸老妈:“妈,城里有点急事,我和鸣贺赶过去,不在家吃饭了”

235三瓶半白酒(四更)

开着车一路进城,两个人都忧心忡忡,小小就问起芳姐的近况。

邓鸣贺未语先叹气:“前些天斯蒂文发邮件告诉我,他的妻子最近情况有所好转,手会动了,医生说是可能会醒过来。我估摸着斯蒂文可能是跟芳姐分手了。”

“……”小小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跟了斯蒂文十年,最终却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如果自己是芳姐,只怕也会大受打击。小小想想也只有叹气。

“一会儿如果芳姐醒了,你去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男的,不好问,如果需要跑腿掏钱什么的我来,回头我再问问斯蒂文具体的情况。等芳姐情况稳定了,你了解了情况后,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就尽量帮忙。无论如何,她算是我的半个师母。”邓鸣贺冷静地安排着,这时候的邓鸣贺,才是露出了睿智本­性­的那个投资­精­英。

“嗯。”这下轮到小小同学乖巧地答应了。

车还没到国味楼,胡金元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把芳姐送到医院去打点滴去了,就在宝庆人民医院。

两个人立刻又赶往宝庆人民医院,胡金元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从来没见这样喝酒的女人,我问了我们前台的小姑娘,这个女人要了五瓶白酒她喝了三瓶半我是真怕出人命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过年的要是出这样的事情,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是我朋友,人呢?”邓鸣贺大步流星往里走,胡金元赶忙指了指左手边:“在急诊室。人还没醒呢。”

李小小看着急诊室病床上的芳姐,此刻这个优雅成熟的女子脸­色­惨白如纸,手上挂着点滴,一头波浪长发凌乱地散开着,铺满了整个雪白的枕头,身上盖着被子,长靴脱在病床边,看起来柔弱无比。

“医生怎么说?”小小问。

“还有什么别的咯?酒­精­中毒现在就是打点滴,尽快稀释血液中的酒­精­,减少对内脏的损害,争取能够让她挺过来。好在三瓶半下去,已经当场在我酒楼里面吐光了,否则更要命”胡金元苦笑着。

他不是没见过能喝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喝醉的女人,可这种往死了喝的,他是真的第一次见胡金元苦笑着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芳姐进国味楼后要了个包间,点了五六个菜,要了五瓶高度白酒菜都还没上呢,酒就喝下去三瓶了,等服务员上第一盘菜进包间,才发现这种情况,忙报告,就这报告的几分钟功夫,又是半瓶下肚了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瞧着这一身都是名牌,不像是经济困难的人哪大过年的闹这一出,也太吓人了吧?”胡金元瞧着打点滴的芳姐一动不动,这才有空打探具体情况。

而此时邓鸣贺也已经出去找地方打越洋电话去了。

小小有些怜悯地看了床上的可怜人一眼,叹息一声:“具体还不知道,大概是失恋了。”

“失恋?”胡金元目光异样起来,有迷惑也有诧异:这个年龄的女人,说离婚了很好理解,说失恋的话,瞧着这身价值不菲的妆扮,在宝庆是不怎么好理解的,若说是谁包*的情人,这风韵是有了,年龄也稍微大了点儿吧?醉成这样还能有这种风情的,至少也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吧?

“具体的现在也还不明白,等邓鸣贺打完了电话回来,大概就清楚了。等等吧”小小叹气。

不多时,邓鸣贺打完了电话回来了,一脸严肃,看了看小小,又看了看胡金元,点了点头:“是我师母醒过来了。斯蒂文让我们照顾芳姐。他回来不了了,以后也不会回来。”

李小小眨了眨眼睛,突然骂了一句粗话:“我次奥”

两个男人目瞪口呆,这是第一次听到小小骂粗话。

小小顾不上自己淑女形象全无,跟胡金元解释起来:“芳姐是鸣贺的老师的女朋友,因为失恋,所以喝成了这样,她的医药费我来负担,你把她交给我们吧,你就别管了。”

胡金元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又早就知道邓鸣贺是做金融的,这三言两语的对话中就已经听出来了一些端倪,当下也不便细问,一拍胸脯:“你是我妹子,她是鸣贺的朋友,又是我店里的客人,今天能这么巧让我碰上了算是她命大,我好不容易做回好事,怎么能一甩手就走人?怎么的也要等到她醒来再说是吧?”

听着这话也在理,小小就没再坚持,让胡金元守在急诊室里,自己拉着邓鸣贺到门外去问具体情况。

邓鸣贺一脸无奈:“师母醒了,艾薇儿一定要让斯蒂文跟芳姐分手,全心全意照顾师母,斯蒂文这才狠心要分手。芳姐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她也是心思玲珑的女人,没找斯蒂文闹,就这样分手了。大概是心里难过,才会独自买醉吧。”

邓鸣贺解释道:“艾薇儿是斯蒂文的女儿,当初若不是师母关键时刻没有避让对面的车,车子冲下悬崖的话,一家三口都会死,是师母拼着自己重伤才保全了斯蒂文跟艾薇儿父女的­性­命,所以斯蒂文也是内疚的,女儿的要求并不过分,他是没选择了。”

“我们怎么照顾她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呢”李小小指了指急诊室那边。

“要不,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农场过年好不好?芳姐这些年为了跟斯蒂文在一起,跟家里已经决裂了,她现在是无依无靠了。”邓鸣贺想了想,征询意见道。

“我是没意见的,不过还要跟我爸爸妈妈讲一讲,你也知道,农村里头,家里多个人住着,别人是会问的。我是怕到时候芳姐尴尬。”小小实话实说。

“嗯,你先问问李叔和阿姨什么意见,如果他们没意见,我再找个什么由头,要么就说芳姐是准备来支教的老师?”邓鸣贺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我先问问。”小小打了个电话回去,有些话却没有照实了讲,只是说邓鸣贺的一个老师在宝庆病了,无依无靠地,想到自己家休息几天,如果可以的话,想留在自己家过年。

农村人,都是好客的,加上小小说的又是邓鸣贺的老师,对老师天然的敬重让李贵旺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那你让她来嘛多个人不过多一双筷子,能有什么的?我们欢迎”

挂了电话,小小把情况跟邓鸣贺讲了,急诊室却突然传来求救的声音,是胡金元:“小小鸣贺快来啊”

李小小跟邓鸣贺对望一眼,飞速奔进急诊室。入眼的情况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芳姐浑身抽搐着,哆嗦得人弹起来老高,嘴里也发出痛苦不明的呜咽声,人眼看着在床上就躺不住要掉下来,胡金元死命地用两只手去摁住她不断翻动的身子和还在打点滴的手,整个人差不多都要压在芳姐身上了。

“快来帮忙我一个人压不住”胡金元满头大汗,急得脸红脖子粗。

“哦”小小反应过来忙上前摁住了肩膀,胡金元摁住了两只手,邓鸣贺帮着摁住了两只脚。三个人分工合作,才将芳姐摁下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危险?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叫医生?”邓鸣贺也是吓出了一身汗来。

“叫医生也没用的,刚才医生就交代过了,这是正常反应,她这样的情况只怕还要有好几次,必须要等大部分酒­精­被稀释和排出体外后,才能真正安静下来。现在只有不停的打点滴,等着她自己撑过去。”胡金元解释着,这样的狼狈他是第一次。

医生永远是冷静的,这样能将病患家属吓得面无人­色­的情况,医生却能给出最冷静的解释。李小小一边用力帮忙摁着人一边腹诽着。

过了半晌,等芳姐平静下来后,小小愣了愣,才问:“我要不要给她去买套衣裳?瞧着这一身都湿透了”

芳姐在使劲出汗,额头和发际已经让汗浸透了,估摸着身上也好不了。

“去买一套衣裳吧,这时候别讲究什么款式了,就买一套舒服点儿的给她换着就行,等她自己醒来了,就好办了。”邓鸣贺点点头,准备从口袋里掏钱出来给小小。胡金元手更快,已经拿出了钱包递过来三百块钱:“那就赶快去买吧。”

邓鸣贺微微诧异的看了胡金元一眼,停止了掏钱的动作,提醒小小:“你赶快去吧,快去快回,你是女的,关键时刻要你帮忙的。”

“嗯”小小看了邓鸣贺一眼,又顺着邓鸣贺的目光看了胡金元一眼,接过了钱,飞奔着出门去了。

等小小买了衣裳和毛巾回来,两个男人坐在急诊室里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发呆,胡金元手上捏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在手指间来回转。

“现在打着点滴,也没法换衣裳,等晚点儿的吧,等她清醒一些再说。你先给她擦擦汗,我和邓鸣贺两个人出去抽根烟,有事就叫我们。”胡金元看了小小一眼,叮嘱道。

236司马昭之心(五更)

“嗯。你们去吧。”小小能感觉得到胡金元的紧张和疲惫,不及多想,忙让两个人出去,自己拿了毛巾开始探进芳姐的衣裳下面给她擦汗。

果然芳姐身上已经汗透了。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昏睡的芳姐微微摆了摆头,开始说胡话,让小小崩溃的是:她在用英文说胡话自己的英文水平,真的很烂啊加上芳姐说得结结巴巴,含糊不清的,真的听不懂她说些什么,可却听得出话里的单词,提到了斯蒂文,她是在念着斯蒂文小小心中一痛,擦汗的手顿了顿,怜惜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是个苦命的女人,十年的守候,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回到妻子身边。她在道德上不占优势,在法律上也不占优势,纵然是全心全意,又能如何?

可人家梦话都是用英文的,小小那见不得人的口语实在不好意思往外飙,无从安慰起,只好用哄图图睡觉的方法,手轻轻地拍着芳姐的肩膀,一下一下,嘴里喃喃地用尽量轻柔的声音安抚着:“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芳姐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倒是又一次沉睡过去。

把芳姐身上的汗擦了,小小自己倒是出了一身汗,擦着自己额头的汗走出来,被门外一边一尊的两尊门神给吓了一大跳:邓鸣贺和胡金元两个人吸完了烟,一人一边站在门两边,显然是知道小小在给人擦汗,不好进去,只好在外等着。

“睡着了?”胡金元看着小小出来,忙问。

“嗯,睡着了。”小小点头。

“小小,刚才我跟胡大哥商量了,芳姐的情况暂时是不能出院的,我这里已经给她办了住院手续,等危险期过了,再回家去。胡大哥说,等芳姐醒了,他来照顾,等办出院手续的时候,他再通知我们。我们等过了今晚,芳姐醒了,我们就先回去吧。”邓鸣贺安排着。

“好。”虽然小小有些好奇胡金元如此主动,却也知道,人是在他酒楼出的事,他愿意负责也是正常。胡金元虽然有些匪气,对自己人却是一直都很好的。

半夜芳姐又抽搐了两次,小小也给芳姐擦了好几遍的汗,总算是天亮了,医生检查后宣布:芳姐脱离了危险期。

“这下可好了总算是安全了”小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平时几乎不熬夜,好容易这一趟熬夜下来,脸­色­看着就不如平时好,邓鸣贺眼中的怜惜和感激她看在眼里,回了一个了然的微笑:邓鸣贺的事情,可不就是自己的事情么?何况芳姐跟自己也是脾­性­相投的朋友,这点子忙,不算什么。

芳姐总算是醒了过来,小小忙凑上去问:“芳姐,是我。”

经过这么伤筋动骨的一折腾,芳姐显然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有些迷糊地问:“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天喝醉了,是国味楼的胡总把你送过来医院的,现在是在医院里,我跟胡总认识,他发现你手机里面有我的电话,就打了电话给我,我和邓鸣贺就过来了”李小小解释着。

“你没打我电话里的其他号码吧?”芳姐紧张起来,急急地问。

“没有,我瞧着就这个号码我熟悉,所以就拨打了小小的号码。”胡金元赶忙解释,芳姐的话三个人都能听得明白,知道她担心胡金元不小心打到了斯蒂文那里去。

“那就好”芳姐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痛苦地开始用手揉额头和太阳|­茓­。

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看来芳姐是不愿意自己眼下的状态让斯蒂文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是:邓鸣贺已经将情况跟斯蒂文讲过了,斯蒂文明确表示不会回国来看她,这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让芳姐知道的好,这对她将是又一次打击。

医生在一旁看着,教育道:“头痛这是正常现象,喝酒这么喝的我是没见过,这是寻死的喝法,很危险的如果体质稍微弱一点的挺不过来,呼吸和心跳停止的都有,她这算命大的了以后不想再遭这种罪,就不要再往死了喝”

“谢谢你啊医生”邓鸣贺和胡金元都看着芳姐不说话,小小只好接过话来,对医生表示感谢。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没见过这么往死了喝的,还是个女人”医生摇着头叹着气走开了。

见芳姐醒过来,小小也知道没有大问题了,于是在邓鸣贺的示意下,两个人跟芳姐道别,邓鸣贺跟芳姐的关系总归还是近一些,于是由邓鸣贺出面解释:“胡大哥是小小的朋友,他说你是在他酒楼喝成这样的,他准备负责到底,这些天你的住院费用就都由他支付了,等过两天,你的身体状况稳定了,出院后到我们农场去住些日子吧?农场空气好,也安静,反正过年,你的店铺也是要休息的,过年就跟我和小小我们一家子一起过行不行?”

“过年我还是自己过吧,这么多年了,也都是自己过的。”芳姐脸上还有些浮肿,看着格外憔悴。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住着,谁来照顾你?你过年就跟我们去吧?我们家好多人呢我带你种菜摘菜去我们山上又有雪,我家还有一片茶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小小是得了邓鸣贺的提醒的,这时候芳姐绝对不能一个人待着,她喝酒这种喝法瞧着就像是不顾一切要寻短见的意思,如果不将她留在身边,只怕她还会寻短见。

当然,这也是斯蒂文的意思,纵然真的狠下了心要分手,总也不愿意让芳姐处于危险中,斯蒂文这才要求邓鸣贺帮忙照顾,邓鸣贺无论如何都是要做到的。

芳姐看着小小有些激动的神­色­,不由得有些苦涩地笑了:“是斯蒂文要求的吧?他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又来担心什么呢?”

小小让这话问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求救的眼神就飘向了邓鸣贺。

“芳姐,斯蒂文是很无奈的,他没有选择余地了,你出院后就跟我们回去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一些,小小喜欢你,我和她都不愿意看到你出事。” 邓鸣贺挺身而出,侃侃而谈着为自己的心上人排忧解难。

小小同学在一旁­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谢谢你小小。”芳姐看着一脸热忱的李小小,感激地点头。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小小诚恳地表示自己不是讲假话的。

“也谢谢你,胡总。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就见上帝去了。”芳姐看向胡金元。

胡金元受宠若惊,忙笑道:“你在我的酒楼喝成那样,我必须要负责啊是应该的应该的”

“鸣贺,那我就不住院了,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今天就要出院,我跟你们去你们的农场就是了。”芳姐不愧是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女人,很快就收敛了最初的伤悲,露出了从容的微笑,重新成了那个优雅成熟的女人。

“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让不让出院。”胡金元大步流星去找医生去了,反倒是邓鸣贺和小小两个人坐在床边陪着芳姐。

其实醉酒这种情况,只要人完全清醒过来,本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也是要过年的,巴不得过年期间的住院病号越少越好,当下就同意了出院,开了一堆的药让回家吃。

下床穿鞋时,芳姐冲着小小歉意的笑:“还让你给我脱鞋,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我脱的,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都躺在床上打点滴了。”李小小同学嘴巴快,讲完了还拿眼睛去看胡金元,胡金元顿时就有些尴尬,忙解释:“我是看着急了,没办法,对不起啊,冒昧了。”

芳姐倒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立刻就将话往回了圆:“想不到竟然是胡总帮忙,昨晚想必是吓坏了你们了,等我好了,我请你们吃饭。”

“我自己就是开酒楼的,要你请什么吃饭啊?小小她爸爸的手艺特别好,我最近太忙了,也没时间过去,等过了这两天,我也过去吃个饭解解馋。小小,怎么样?欢迎我这个大哥不?”胡金元立刻就呵呵笑了起来,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这就是见过世面的好处啊都说了是大哥了,还能不欢迎嘛?李小小腹诽着,嘴上自然是应承:“当然欢迎,胡大哥可是我的恩人呢,请都请不来的”

到了这个份上,要是还看不出胡金元对芳姐的异样心思,小小就真是白活了两回了胡金元开车送芳姐回家拿衣服,说好了胡金元晚一些送芳姐去小小的农场吃中午饭,邓鸣贺跟小小就先开车回家了。

一路上小小同学有些担心,揪着邓鸣贺问:“你说胡大哥换了那么多女朋友了,他对芳姐能是真心的吗?”

“都不是小孩子了,胡金元明白什么人能够随便撩拨,什么人不能随便撩拨,他如果不是真动了心,不会对芳姐有所表示的。”邓鸣贺看人看得透,安慰小小道。

“我这不是担心要是芳姐又被胡金元甩了,回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跟你那个老师没法子交代么?再怎么说没名分,也毕竟曾经当过你的事实上的师母”李小小撅着嘴,对于芳姐曾经的身份还是很郁闷的。

“嗯,我知道,我家小小娘子最善心了”邓鸣贺的马屁不要钱地拍着。

237支教的误会

“你想得美谁是你母亲子了?”李小小横眉怒目,坚决不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他给绕了进去。

“那你怎么才能给我当娘子啊?”邓鸣贺嬉笑着问。

“至少也要求婚感动我才行”这话一讲完,小小自己就有些怪自己嘴快,好歹也不能自己要求是吧?这就有点儿问人要东西的感觉了,哪怕是最后拿到了手里,自己心里的快乐也会觉得只有八分,而不是十分。

瞧着小小脸上明显的懊恼情绪,邓鸣贺认真地道歉:“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啊小小,是我做得不够好。”

“算了算了”小小挥挥手,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要不是因为斯蒂文是你老师,你不好推辞的话,我才不会大过年地领一个失恋的女人回家过年呢。你真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干­了,一心要造福人类啊?”

“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斯蒂文现在没办法再管芳姐了,他委托给我照看过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等芳姐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就会回去的,她自己毕竟还有个店铺要照管不是么?”邓鸣贺也是叹气。

到了中午,胡金元开车将芳姐送了过来,芳姐回家换了衣裳,穿着宽松的咖啡­色­羊绒衫,裹着宽大艳丽的羊绒围巾,波浪长发松散地用夹子夹在脑后,整个人看着十分休闲和舒服。

李贵旺和刘春梅让芳姐暂时住李凤的房间,李凤跟着小小睡。

只是刘春梅嘴快,农场婆娘们又多,芳姐人还没到,刘春梅就把村小要来个代课老师的事情跟婆娘们讲了,这事儿关系到婆娘们家里孩子的读书大事,哪个不关心?

因此芳姐一下车,婆娘们就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计热情招呼:“是于老师啊”

芳姐全名叫于清芳。

芳姐愣了愣,随后微笑着一一点头,这大约也是多年养成的好修养,就算是感觉一头雾水,也没有失礼地迅速辩驳。倒是李小小有些尴尬地冲着芳姐笑了笑,她让芳姐过来,讲师来支教的代课老师,本就是胡诌的,还没跟芳姐解释呢进了屋,刘春梅和李贵旺也热情接待,话里话外都是对芳姐能来给孩子们教书表示感谢的,尤其看着芳姐打扮贵气、举手投足间气质出众的模样,就知道她经济条件比较优越,不是贫困大学生,更添了几分敬佩。

小小急出了一头汗,忙岔开了父母的热心,把芳姐带到了自己房间,关起门来把事情解释了一番,解释完了还连连道歉加保证:“芳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留下来当老师的,这不过是我跟我爸爸妈妈他们随口说的,免得他们出去了多话。这个农村,这个有些人热心得会过分……”

“你不用解释,我都已经听明白了,倒是这个支教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鸣贺要跟我讲明白啊,否则的话,人家问起,我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芳姐笑着打断了小小喋喋不休越来越乱的解释。

邓鸣贺从旁将事情解释了一番,末了补了一句:“年后我是准备找找那些在大学当老师的同学,看看他们手底下有没有愿意来支教的大学毕业生,这样的话,村里的孩子就不必去外面读书了。”

芳姐恍然大悟地点头,笑着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了。”

把芳姐的房间告诉了她,让她先休息一阵,小小让邓鸣贺去陪着胡金元,自己就找了刘春梅埋怨:“妈,我就跟你和我爸讲了那么一句,芳姐人都还没来,你们就都往外讲,如今可好了,人家芳姐一下车,洗菜的人都跟她热情得很,她都让你们吓住了”

刘春梅瞪大了眼睛:“来给伢子们上课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能讲?我们热情有什么不对?”

“她还只是来看看,没说要一定会在这里教书呢,到时候她要是不肯留下,你话又放出去了,我看你可怎么收场”小小跺着脚,嘟着嘴,倒是把刘春梅给讲愣了一下。

随后刘春梅居然笑了:“有什么的?她不想来,不过是担心我们这里条件太差了呗?我们这里车子也方便,一天班车有七八趟呢,也不是那穷山旮旯,怎么就不好?她既然还没定下心来,我回头让蒋校长来请她”

小小还要多说,刘春梅却没有了听的心思:“你忙你的去,一天到晚地,事情都丢给了人家邓鸣贺,这是不行的他也就是脾气好,可你别以为他就真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啊?他这是让着你呢,要惜福多帮这点他”

得,还让老妈给教训一通,小小同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被刘春梅从厨房赶了出来,悻悻地去了外面院子里。

如今外头冰天雪地的,两个男人竟然也不怕冷,站在院子里低声聊着天,瞧着小小苦着脸走过来,邓鸣贺忙问是什么情况。

小小把老妈准备让蒋校长过来游说芳姐当代课老师的话一讲出来,邓鸣贺和胡金元也都愣住了。

好在邓鸣贺也是个明白人,笑着安慰道:“你也别太内疚了,芳姐也是交际场上的高手,她能应付得过来的。让她多跟这些淳朴的村民们说说话,她心里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眨了眨眼睛看着邓鸣贺,小小想起老妈说邓鸣贺脾气好的话来,突然觉得,邓鸣贺还真是个好人,心里想着,嘴上就蹦了出来:“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一说出口,胡金元面­色­古怪,邓鸣贺更是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平白无故给我发好人卡做什么?去陪芳姐聊会儿天吧,我和胡大哥说点事情。”

“芳姐休息了,我找图图玩儿去”小小瞧着邓鸣贺大概是跟胡金元说芳姐的事情,不方便让自己这个小女生听,所以想支开自己。摸了摸鼻子,小小无趣地走开,去找图图去了。

图图这小家伙,如今领着一群小狗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独生子的寂寞感,不愧是跟这些小狗吃同一个**­奶­水长大的过去后,小家伙跟一群小狗果然正在玩儿呢只见图图坐在小板凳上,将手里的小皮球奋力扔出去,一群小狗立刻争先恐后的去争抢皮球,随后抢到了皮球的小狗将球叼过来,递到图图手边。

满叔正在不远处煮猪潲水,看到小小过来,忙招呼:“小妹子来了?是有事吗?”

“没事,满叔你忙你的,我来看看图图。”小小乐呵呵地让满叔不用管自己,图图看到小小来了,早就笑开了,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小小身边跑,嘴里还嚷嚷着:“抱抱”

奈何图图脚边狗太多,七只小狗左窜右跳的,一个不留神,图图就让小狗绊倒了,顿时将一只狗压在了肚皮下,半大的小狗让图图压得嗷嗷直叫,图图赶忙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解脱了这只被压住的小狗,自己咯咯地笑着解释:“压住了”

又翻过身来,图图想要爬起来,满叔怕他凉着,身上的衣裳却给穿得多了些,很不好动作,半天也爬不起来,嘴里只好嚷嚷着让小小抱。

小小快走几步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图图亲亲热热地伸手搂住了小小的脖子,嘴里喊着姐姐,下面的七只小狗就围住了小小,咬裤腿的咬裤腿,蹭身子的蹭身子,爬鞋子的爬鞋子,蹦蹦跳跳地卖萌邀宠。

满叔看得直笑:“图图要不是跟这几只狗玩得来,我都还不怎么敢放手,这孩子黏人,如果没有狗陪着,他一准要人陪。一个人独处是肯定不愿意的。”

“图图懂事,讲话也早,看着也灵­性­,村里人都喜欢他。”小小说着,看着图图问了一句,“图图,你说是不是村里的娘娘们都喜欢你啊?”

“嗯”小家伙早已经听得懂大人的话,闻言煞有介事地点头答应着,表情认真且得意。

“小妹子吃饭了”李贵旺在那边喊了一嗓子。

“唉”小小答应一声,回头看满叔还在忙活猪潲水的事情,就问,“满叔做饭了吗?”

“没呢,早饭吃得晚,我弄完了猪潲水就去做饭。”满叔嘴里讲着话,手上的功夫一点儿没慢下来,搅拌着大锅子里滚烫的猪潲水。

“一起去我家吃呗?”小小出言相邀。

“不了,我还不饿,倒是图图,要是他饿了的话,你带他过去吃一点儿。”满叔也不矫情,农村孩子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东家吃到西家是常事儿“吃吃”图图小朋友可不懂客气,听到吃饭,两眼放光。

“行那我带图图过去吃饭。”小小乐呵呵地领着图图过去了。

李贵旺为了招待客人,菜做得很丰盛,胡金元陪着李贵旺喝酒,嘴里叨咕着:“李叔,我现在老家也没什么亲人,过年我来给你拜年呗”

“来嘛来嘛你来,总有好酒好菜招待着”李贵旺两杯酒下去,满面红光地。

看着图图自己拿着小饭勺吃得满桌子满脸都是饭,芳姐倒是对图图格外照顾,不时帮他收拾,嘴里还柔声跟图图说着话:“这个吃不吃呀?这个呢?图图吃饭真乖”

238热情似火

“不愧是当老师的,对孩子就是有耐心”刘春梅嬉笑着夸奖道。

小小愣了愣,看向芳姐时,只见芳姐拿着纸巾擦图图嘴角汤汁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一边帮图图擦嘴角的汤汁,一边自如地回答:“我是很喜欢孩子的。看着孩子单纯­干­净的眼睛,就打心眼儿里喜欢。”

“这个图图啊,村里人都是喜欢的,就是有些人良心不好,舍得呢”刘春梅嘴快,叹着气说道。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李贵旺斥道。

刘春梅看了图图一眼,撇着嘴道:“图图还小,听不明白的啦”

“那也不要讲讲习惯了怎么办?嘴巴痛是怎么的?”李贵旺叮嘱着。

“李伯伯的这个菜今天做得特别香。我都吃了好多了”小毛头同学见刘春梅有些尴尬,开始转移话题,这孩子,跟着村里的孩子们玩儿的时候野得很,到家后却完全是两个样子,乖巧懂事得很。

“嗯那你就多吃一点”邓鸣贺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小毛头的脑袋,给他夹了一块他说的特别好吃的腊­肉­。

饭后胡金元要走,芳姐送他到门口,嘴里说的都是感谢的话,胡金元却笑得眯起了眼睛,两个人低声说这话就走出了门,芳姐等胡金元开车走了,才回来,脸上神­色­淡淡地,看不出喜怒哀乐。

刘春梅这叫一个热情啊,拉着芳姐在火塘中坐着,细细地跟她讲村里学校的那些事儿,无非就是学校多早多早以前就有了,后来又谁来了谁走了,小小和李凤都是在村小读过书的,小毛头也读了一年,要是以后村小撤销了,图图就要去镇上读书了,那可是很远的,图图这样的孩子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不方便的。

李小小在一旁听得直流汗:自家老妈就差没有讲,如果芳姐不肯在这里教书的话这里的孩子就都要当文盲了偏偏芳姐脾气好啊、涵养好啊,只是点着头表示理解,不时附和一两句,更是让刘春梅眉飞­色­舞地。正说着话呢,外面一阵脚步声,狗却只是提醒主人似的叫了两声,小小出门去看时,是小玉嫂子并几个村上有孩子要在村小读书的婆娘,手里提着­鸡­蛋抓着活­鸡­,都是说要来感谢于老师愿意在村小教书的小小拿眼睛只是不停的看邓鸣贺,想让邓鸣贺给芳姐解围。

自家娘子求救,邓鸣贺无奈,只好强出头:“于老师只是先来看看,如果她的时间抽得出来,就会留在村小教书,如果她年后抽不出时间来,就还是要回去的。各位娘娘嫂嫂们都理解一下啊。这些­鸡­啊蛋啊的,都先拿回去吧”

“我们晓得的咧于老师,我今天来,不是讲要你收下这些东西就等于是把你拖到这里了,我们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你看着要是有空,愿意留下来,我们飞山村老老少少都感谢你,你要是没有空,我们这些人也不会为难你。这­鸡­啊蛋啊的,都是我们对你表示的感谢,你是第一个还愿意来看看的,就冲这个,这些东西你吃着就不用觉得对不住我们”娇兰嫂子是个会讲话的,热情洋溢地一通话,倒是让人再讲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村小年后就没老师了,我们也都到处去找人了,没人肯来,瞧瞧春梅娘娘家里也没有人读书嘛,于老师你住在这里,春梅娘娘不是也当回门的姑娘一样款待着?何况我们这些家里本来就有小娃子读书的,我们更应该款待的咧,不过是我们的屋里没有春梅娘娘他们屋里好看就是了你住在春梅娘娘家,吃的就应该由我们这些人来负担不是?”小玉嫂子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了刘春梅手里。

“你们这些人啊就算我屋里没有娃娃读书,于老师来了我也是高兴得很的,我愿意招待的咧,你们拿这些来,是怕我亏待了老师的伙食不成?” 刘春梅嘴上乐呵呵地讲着,手里却接过了那些东西,小小怎么觉得,自家老娘这是在跟那些婆娘们唱双簧呢?

其实老娘的热心肠小小理解,婆娘们的急切小小也理解,可问题是芳姐根本不是来支教的人啊这让人家芳姐多为难啊小小拿眼睛去瞄邓鸣贺,邓鸣贺微微耸肩,面­色­很无奈:除非讲大实话,否则这可不大好找借口。

这边正闹得热火朝天呢,门外又听狗叫了起来,随后就是来人的高喊:“贵旺在家呢吧?”

听着是蒋校长的声音,小毛头第一个冲了出去,迎接他曾经的校长。

瞧着蒋校长进门,李小小傻眼了:蒋校长满脸的笑容,满脸冻得通红,嘴里呼着热气,带着毛线手套的大手提着一个常年不离身的老式皮包。一看到芳姐就热情地凑了上去,嘴上客气地问:“这位就是于老师吧?于老师啊真是盼了你很久了啊”

“妈,你跟我来”小小忍不住了,起身拉着刘春梅就要回房去坦白从宽。

“小妹子,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邓鸣贺见势不妙,忙起身要跟上。

却听芳姐已经微笑着开口了:“对,我就是于老师。”

什么情况,小小和邓鸣贺都愣住了,看着微微笑的芳姐,一时不知道她这样回答的目的是什么。

“小小、鸣贺,你们先别拉着阿姨走,等会儿再去讲悄悄话嘛,蒋校长不经常来你们家吧?你们要是都走开了,蒋校长该不好意思了。”芳姐笑着拉过小小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蒋校长今天过来,也是想来见我,想留我在这里当老师的吗?”芳姐笑着问。

“是啊是啊我们飞山村并不是很偏远的,就是村小原来除了我以外,都是代课老师,老师们嫌工资低,就都想办法离开了,有考上了师范到城里去读书的,有转行做了别的事情的。老师就不够,我是校长,如今到了退休的年纪了,放假以前打了个报告给镇上,把情况讲了,结果镇上调老师过飞山村小学来,都没有老师愿意来,这不,镇上就提出了,如果年后还是没有老师愿意来,就准备取消飞山村小学这个村小,让飞山村的孩子都到城里去读书去。”蒋校长一边讲着,一边被李贵旺让进了火塘。

瞧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脱了手套,解了围巾,整个人都在往外冒寒气,这是走了很远的夜路才会这样,蒋校长家是邻村的,不是本村人。

“这飞山村离镇上坐车还有半个小时呢那么小的伢子一路走过去走回来,不容易啊路上车也多,冬天冷夏天晒的,也不安全。要是有老师愿意来,孩子们就不用跑了”蒋校长在飞山村小学­干­了一辈子,对飞山村小学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这些话讲出来,自己倒是先抹了抹眼泪。

“你们不用担心,鸣贺已经去找愿意支教的大学生了,如果年后鸣贺还没有找到支教的大学生,我就在这里带一段时间的课也行,如果找到了大学生愿意来教书的话,我再走,蒋校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芳姐微笑着开口了。

“行行怎么不行呢?我刚才去找了村长和村支书,商量了一下,你要是愿意来,除了代课老师的那份工资以外,我们村里再补贴你一些钱,虽然钱不多,好歹是我们的一个心意,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有个老师留下来,愿意教孩子,孩子不用跑那么远。”蒋校长连连点头,神­色­十分激动。

小玉嫂子也是连连点头:“只要村小不撤销,我们孩子愿意一个学期多交五十块钱嘛就当是省下来的车费了孩子也实在是安全一些。”

其余几个婆娘也都点头附和。

“人家于老师今天第一天来,已经累了的,你们不要急,就先回去吧。让于老师先想一想,要是于老师决定留下来了,我立刻告诉你们行不行?”李贵旺从旁Сhā话道。

这话一出口,婆娘们也就都晓得该走了,忙忙地起身道别,纷纷走了。

蒋校长又不放心地讲了几句,这才往回走,下了雪的冬天,地上都是亮晃晃的,晚上不必打手电筒也是看得见的。那边厢李贵旺和刘春梅两口子送蒋校长出门到农场门口去,又唠叨了一阵子,看着蒋校长踏着雪走上回家的路,这边厢小小拉着芳姐只是道歉:“本想着你来我们这里能放松一些,没想到我倒是给你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你有什么对不住的?其实他们让我觉得很温暖,这些年在国外,看到的人多数都是彬彬有礼而保持距离的,这样热情朴实的人很少看得到。跟他们说说话,我心里都觉得暖和了一些。”芳姐安慰小小道。

“我会尽快让人找支教的大学生的,不会拖累你真的在这里支教。”邓鸣贺保证似的解释道。

“鸣贺,我刚才和蒋校长讲的是认真地,如果年后没有足够的老师,我就在这里支教一段时间也没关系的,就当放松心情也不错啊。跟孩子打交道是最轻松的,永远不用担心孩子会算计你,对不对?”芳姐说着自己就叹了一口气,瞧着样子十分疲惫。

239求婚(三更)

“……”小小跟邓鸣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芳姐,你今天也累了,晚上早点休息吧”小小只好让芳姐早点休息。

等把芳姐劝上去休息了,李贵旺两口子回来,小小再也忍不住,就想要讲大实话,把话都讲明白了,免得自家老爸老爸还在这里头搅和。幸好邓鸣贺见机得快,忙拉着小小上楼:“小小,我想到你房间找一本书,你快跟我上来一下。”

小小知道邓鸣贺是怕自己把不住嘴讲了出来,虽然有些抗拒,却还是住了嘴,跟着邓鸣贺上楼去了,楼下的两个人却想歪了,刘春梅悄悄对李贵旺说:“瞧着他们俩这个热乎劲儿,只怕是要早点办酒才行。不然等肚子翘起来,怕是就只有连着满月酒一起摆了”

“过完了年,小小就十九岁了,回头问问他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要是二十岁就准备结婚办酒的话,也该准备准备了。”李贵旺也持肯定态度,瞧着两个孩子越来越热乎,是怕他们一个不小心直接就怀上了,虽说农村这样的事情也常有,可毕竟不够光鲜不是?

上楼的两个人却没想到下面是这样的心思,小小瞪着邓鸣贺:“你为什么不让我讲实话?不然我妈我爸更加凑热闹,回头芳姐该下不来台了。”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芳姐如果不在这个村子里面常住的话,就始终只是一个过客,时间到了,她自然就走了,不存在什么下不下得来台的,我这不是答应了会及时去找大学生嘛?要是找到了,这事情就算顺利过渡了。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啊亲爱的小小大人?”邓鸣贺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道。

认真想了想,离开学还有十多天,倒是真没有那么着急,小小于是答应了邓鸣贺:“听你的。你带着小毛头睡觉去吧,我叫李凤上来睡觉了。”

“嗯。”邓鸣贺点点头,下去了。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早早接了爷爷­奶­­奶­下来,一家子祭祖以后,坐在一起吃饭搞总结。

李贵旺讲起一年的收获,眉眼间都是笑意:“今年挣了不少钱,屋里每个人都有红包,就当是过年的一个彩头过年前十来天,我想着过完年以后还要歇个七八天呢,索­性­塘里的鱼都给清理­干­净了,然后重新放一批鱼,这不,鱼塘几天就卖掉了所有的鱼,实实在在是挣了不少钱我又重新把农场塘里的鱼和引水渠里的鱼都放到了茶山鱼塘里去,等到过年后,正好赶上开门做生意的时候。”

大红的封包,跟这一年的收入比起来,里面的钱不算多,每个人两百块钱,不过是个彩头,李贵旺却发得眉花眼笑。小小也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照着李贵旺的意思,也是每个人两百块钱。

爷爷­奶­­奶­的红包自然小一些,每个人二十块钱,芳姐是客人,别的没准备,倒是每个人给准备了一身衣裳,邓鸣贺、李贵旺和爷爷送的是夹棉的唐装,穿着喜气洋洋地。­奶­­奶­是一身绣花的斜襟衣裳,暗红­色­的寿字花纹,­奶­­奶­喜欢得很。刘春梅和小小的则是一件皮草,小毛头则是一身十分­精­神的大红唐装,小小和邓鸣贺知道,芳姐送的衣裳都不便宜,也明白这是不好拒绝的,芳姐这也存了感谢的意思在里面。

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邓鸣贺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其余的人都一起缩在火塘里看春晚,李贵旺以家长的权威,问起小小婚事的问题:“过了年你就十九岁了,你们的婚事,你准备怎么办?鸣贺现在不在这里,你不用怕丑,直接讲出来,我们做父母的也好为你打算一下。”

“急什么?不是还有一年嘛?”小小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你身份证上的生日,还有五个月就满二十岁了要是按照身份证上的生日,就该准备了。”刘春梅Сhā了一句嘴。

“你妈讲得是,还有五个月,就能办结婚证了,你们考虑一下怎么弄?”李贵旺看了刘春梅一眼,转而看向小小。

李小小低着头,只是不愿意承诺:邓鸣贺这个死孩子,还没求婚呢谁知道什么时候结婚?

“哎哟这个妹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拿人家邓鸣贺当长工用,怎么就还不愿意办酒呢?难道你是想连着满月酒一起办?”刘春梅急了。

“你讲什么呢?”小小郁闷地扫了老娘一眼。

“那你要讲句话啊”刘春梅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拿根棍子撬开小小的嘴来翻出一句大实话。

“讲什么讲?邓鸣贺呢?跑哪里去了?我去找找他”小小心烦意乱,禁不住老**逼迫,起身就往外走,倒是把李贵旺给弄着急了:“你穿件衣裳外面冷”

有小宝和大黑两只狗跟着小小,两口子对小小的安全倒是不担心,估摸着小小去找邓鸣贺商量去了,想着两个年轻人总也是要商量一下才能有结果,叮嘱两句就让小小出门了。

走出门去,外面一地清冷,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银白,静悄悄地除了各个村庄人家放鞭炮的声音,间歇都能听到雪从树枝上坠落的声音,小小看了一圈,邓鸣贺这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邓鸣贺”小小无奈,仰天一声吼,声震树梢,只听一片雪落。

邓鸣贺这厮不肯用手机,没有手机联络的情况下,通讯基本靠吼,随着大青山的答应,邓鸣贺的答应也传了过来:“唉……我在这边过来啊小小”

听着声音,倒是茶山那边传过来的。这大晚上的,没事跑那边去做什么?

想着回家还要受老**盘问,小小无奈,领着两只吃饱喝足的狗往茶山走去,现在是冰雪皑皑的冬天,倒是不虞有蛇虫什么的。

一路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响,两只狗在一旁跑得欢实,领着小小往茶山跑去,到了茶山,两只狗没停,却往鱼塘那边跑去。

“你这大晚上的不在家看晚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小小一边看着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一边大声埋怨着,山村的夜里安静,就算隔着上百米,邓鸣贺也是听得到的。

“你过来啊”邓鸣贺声音比较欢快,遥遥地招呼着。

小小埋头顺着茶山走过去,只觉得眼前光线越来越亮,诧异之下一抬头,顿时站在原地愣住了:白雪覆盖的鱼塘边围着一圈的灯,在雪地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洁白的雪覆盖着草地、茶树和大石头,就连鱼塘都只有中间一片是冒着微微热气的,四周都冻上了,这情景,怎么瞧着像是梦里似的呢?

而邓鸣贺绿­色­的大棉衣上裹着一条大红的围巾,正站在自己对面,含笑看着自己。

“你这大晚上地不在家看春晚,跑这里做什么?”小小心里猜到了什么,小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开口质问,声音却是又软又糯,带着些许颤音,倒像是撒娇。

邓鸣贺大步走过来,拉起了小小的手,将她往鱼塘边带,到了鱼塘边的松木栏杆前停住了脚步,小宝和大黑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争先恐后地朝着鱼塘边的大石头冲了过去,呜咽着在石头边的雪地里扒拉起来。

不多时,一个红­色­的盒子被小宝叼着、一朵红玫瑰被大黑叼着,两只狗摇头摆尾地将东西送到了邓鸣贺面前,邓鸣贺接过盒子和玫瑰,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戒指,然后冲着小小缓缓地单膝跪地,举着玫瑰神情郑重地看着小小,深情地低声呢喃了一句:“小小,嫁给我吧”

李小小同学傻傻呆呆地看着邓鸣贺,手捂着胸口,生怕一个受不了会晕过去,人已经不会讲话了:求婚了邓鸣贺求婚了两辈子加在一起,有人求婚了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在这样梦幻的地方,用这样温暖的方式“小小,嫁给我吧?”邓鸣贺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情,再一次地表白和请求,小小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想要张口答应,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好”字,居然说不出口“嗷……好……”一个字结结巴巴说出来,小小突然发现自己憋不住眼泪:重生而回,只为了重新拥有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亲情、想要的爱情这一刻,真的都拥有了邓鸣贺起身,将戒指套上了小小的中指,缓缓将小小拥在了怀里,温热的­唇­探下去,吻在了小小的眼帘上,将她即将流下的泪水都给吻了去。

只听邓鸣贺轻声叹息着:“傻丫头,哭什么?应该高兴。”

小小伸出手,缓缓抱住了邓鸣贺的腰,在邓鸣贺的怀里无声地连连点头:这一刻,自己真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美好的爱情“让我来保护你,从今以后,你不必再那么辛苦地为了你的家人努力,以后这些都让我来做,我要你快乐。”邓鸣贺一只手轻轻抚过小小的清秀眉眼、微红的鼻头、红润的花瓣般的­唇­瓣。

散发着甜香的­唇­瓣对邓鸣贺有着致命的诱惑,叹息着,邓鸣贺捧起小小的脸,朝着那散发甜香的粉­嫩­红­唇­亲了下去……

240定婚期

舌尖的甘甜触感让人有欲罢不能的趋势,小小整个人已经迷糊了,软绵绵地贴在邓鸣贺的身上,场面完全被邓鸣贺控制。

邓鸣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唇­舌也变得霸道起来,这是动了兴了,这让小小有心慌意乱的感觉:这可是冰天雪地,这可是幕天席地,随时都会有人来的,还有两条狗在一旁呢……要是他再进一步,自己要不要拒绝……

正胡思乱想着,眼见着情况要不可收拾,邓鸣贺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总算还是找回了理智,满头大汗地让这个渐渐挑起了情|欲的吻戛然而止。

松开怀抱,看着灯光和白雪的映照下满面绯红眼神迷离的小丫头,邓鸣贺心中不由得升起前所未有地满足感,看不够似的仔细打量着,直到小小同学完全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中,邓鸣贺这才重新拥住了这个让人魂牵梦萦的人儿。

两个人在雪地里静静拥抱着,谁都没有再多说话,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也不知过了多久,两条狗嬉闹了一阵,觉得无趣,又往回跑了,临走时看着搂抱的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两个人还在这里守鱼塘做什么,呜咽着叫了两声,这才将卿卿我我的两个人惊醒了过来。

还是邓鸣贺打破了沉默,执起小小的手,柔声道:“天冷,回屋吧,别回头感冒了。”

“嗯。”小小垂着头乖巧地答应着,跟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大红围巾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引得邓鸣贺差点又想抱住了她再亲一回。

两个人满脸笑意地回到屋里。

瞧着两个人满面红晕的模样,刘春梅和李贵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若不是外面冰天雪地,只怕就要认为两个人这一会儿是出去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

刚才小小出门还是一脸的郁卒,如今回来却是满面红光手拉着手,一家人都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们,虽然这关系早已经定了下来,可小小并不是什么思想开放的人,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手拉着手的次数并不多。

一定有事情发生了两口子心中认定。

“姐,你的戒指”李凤眼尖,吃惊地嚷嚷起来。

小小下意识的想把手藏起来,奈何李凤都嚷嚷出来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小小的手,小小看了邓鸣贺一眼,在邓鸣贺的眼中看到了鼓励的笑意,想了想,索­性­将手伸出来递了过去让大家看:“邓鸣贺刚才送的。”

“姐夫,你求婚了啊?”李凤惊喜地叫了起来,叫完了仔细看小小手上的戒指,是粉­色­心形宝石的戒面,简单的白金戒指托着硕大的粉­色­心形宝石,看着­精­致得很,李凤细看后忍不住发出羡慕地惊叹声。

小小对宝石并不了解,估摸着是白金镶嵌粉­色­宝石的,芳姐却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一眼就看出那足有两克拉的小石头根本不是什么水晶之类的普通宝石,瞧着那亮度和火彩,居然是极纯净的粉钻芳姐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不会点破这戒指的价值,却略带讶异地看了邓鸣贺一眼,见邓鸣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小小。

这个金融神童有多少钱没人知道,可求个婚就能够出手如此阔绰,到是真让人惊讶,毕竟有钱又小气的人比比皆是,也能从这一举动中看出小小在邓鸣贺心目中的地位。再看小小一脸笑意,芳姐也不由得暗暗羡慕,这样的幸福美好可不就是自己求了十年的?可惜,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等到那个冤家送这样的信物给自己了“爷爷­奶­­奶­,李叔,阿姨,我刚才已经征得小小的同意,等她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我想跟她结婚。不知道各位长辈能不能放心地把小小嫁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邓鸣贺拉过小小,郑重地站在李贵旺面前,恳求道。

李贵旺和刘春梅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刚才小小还死活不肯应承,愁眉苦脸出门去转了一圈回来,果然两个人就商量好了瞧瞧这一眨眼的功夫,连戒指都给戴上了咳嗽一声,李贵旺也不矫情,扭了扭ρi股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正,这才开腔:“刚才小小出去找你以前,我跟小小妈妈就在问她结婚的事情,因为小小身份证上的生日还有五个月就已经到了,也就是讲,还有五个月小小就可以领结婚证了。既然你今天提出了这个请求,爷爷­奶­­奶­我们这些长辈也都在,正好商量一下,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邓鸣贺闻言脸­色­一喜,随后却看向小小:“小小,你怎么考虑?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听你的。”李小小同学面红耳赤,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讲这种事情,实实在在地有些紧张。

“嗯,那我们就到你能够打证的时候,就打证办酒吧?好不好?”邓鸣贺毫不掩饰地笑开了怀,眼中的喜悦怎么都遮掩不住。

“嗯……”小小看了看一脸笑意地爷爷­奶­­奶­和老爸老妈,弱弱地回答了一句,十足的小媳­妇­模样,把一家子都逗笑了。

邓鸣贺似乎能感觉到小小的羞窘,忙伸手过去将小小揽在自己臂弯里以示安慰。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要抓紧商量一下,看看这个喜酒怎么办的好有些事情要提前安排的”李贵旺大笑出声,立刻兴奋地筹划起来。

自己能­干­的大女儿摆酒,还是招郎入赘,又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贵旺这是从没有过的满意“李叔,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坦白一下,其实当初我父母去世后,我还有个亲叔叔和爷爷­奶­­奶­的,因为在父母的后事处理和我的生活费以及抚养费的问题上,他们都不肯伸手帮忙,因此才断了往来。如今我要结婚了,从道理上来讲,总是要见一面的,我想着,过完年后,带着小小去我们老家,见一见我爷爷­奶­­奶­,也去我父母坟头上让我父母看看这个儿媳­妇­,您看行不行?”邓鸣贺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样啊……这也是应当应分的,毕竟人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水有源树有根,总归是你的爷爷­奶­­奶­,既然要成家了,去见一见也应该,你自己看着处理就是了,我们没意见。”李贵旺沉吟了一阵,点头同意了。

“小小,你愿意陪我去吗?”邓鸣贺低头问臂弯里羞红了脸的小丫头。

“嗯。”小小同学此时智商已经低到只会点头答应了。看得李凤和小毛头目瞪口呆,都捂着嘴巴直笑初一去了­奶­­奶­那里拜完了年以后,本来还要去舅爷爷家拜年,没想到却开始下雨,一大家子坐着李贵旺的货车到舅爷爷家拜完了年吃过了饭以后,就都在家待着了。

初二一家子是最闲的时候,就在火塘里围坐着商量给小小和邓鸣贺办喜酒的细节。

小小同学已经从被求婚震惊得神志不清的阶段恢复过来了,少了许多羞涩,也重新落落大方起来,需要自己拿主意的也就自己拿主意。

首当其冲自然是新房的问题,小小不愿再折腾,就决定把自己现在的闺房当成新房就够了,也不必再买什么东西,房子本就是新装修没两年的,加上小小当初做家具的时候都用的是实木打造的家具,造型虽然简单却很经典大方,质量是极好的,又哪里还需要多折腾什么?

邓鸣贺对这些东西本就不是特别讲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办酒的事情上,因为邓鸣贺那边没什么客人,城里也没有多少亲戚,索­性­就在小小农庄办酒了,这样一来,也就少了订酒楼的那些讲究。

婚纱照的事情上,两个人想来想去,觉得就在茶山和农场拍就很好,这样美丽的风景,别的地方是都没有的,何况,茶山对于他们俩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胡金元果然是殷勤得很,年初三就过来拜年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自然少不了芳姐的一份,小小和邓鸣贺私底下就笑:“这个胡金元,讨好女人很有一套啊?”

“瞧你说的,这么大的年纪了,只要不是脑子不清醒的,总会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法吧?他这只能说是人生阅历丰富。不过我瞧着,芳姐对斯蒂文余情未了,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能接受胡金元。胡金元努力的路还很长呢”邓鸣贺居然是向着胡金元的,笑嘻嘻地帮胡金元解释着,真是站错了队伍,坐歪了ρi股。

“我怎么觉得你对胡金元格外地同情啊?你是不是跟他私底下讲了什么话了?”小小就觉得奇了怪了问邓鸣贺的时候,邓鸣贺居然跟小小领导打哑谜,说是让小小领导静观其变就好。

241压岁钱

今年过年这雨水也是出奇地多,小小原以为下两天就没有了,却没成想正月里的这几天一直在下,把雪都淋化了不说,竟然­阴­雨绵绵地像是会一直下下去似的。

“这雨下得我都不爱出门了幸好水池子上面盖了棚子,要不然过两天一开始收菜洗菜,婆娘们根本无法做事”小小叹着气,这些天村里来做事的婆娘们也都来拜年了,除了给小小一家拜年,另一层意思还有给芳姐这个支教的老师拜年。惹得小小背地里直催邓鸣贺快点找人。

“这哪里是冻雨啊?这是春雨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农村过日子,这都不知道呀?这雨断断续续要慢慢下到晚春去不过对我们的农场是好事,你不用天天请人浇水嘛”李贵旺乐呵呵的。

小小腹诽着:我倒是宁愿天天请人浇水呢用指尖灵泉浇灌出来的菜能跟雨水浇灌出来的一样么?不过这话可不能讲出口,只能心里说说,否则大下雨天的,还去浇水,别人不以为自己是神经病的话,就一定能看得出一些什么来项南领着李玉柱去娘家拜年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小小家凑,几天不见,这姐们一肚子的话,倒是像隔了几年没见面似的。

“你不晓得哦,除夕晚上,李玉强就在饭桌上找我要钱了,说是想要疏通关系,还少了两万。我的老天爷哟,这又不是天上往下掉钱,我挣这点钱也是辛辛苦苦的,他倒是张口就两万给我气得”项南一身红­色­的棉袄,窝在火塘里铺着的大抱枕边。新媳­妇­第一年回娘家,自然要穿得喜气些,昨天这一身红扑扑地到城里去拜了年,今天这一身就回来了,这不,正抱怨呢“你给了没有?”小小好奇的问。

“给了……”项南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么不情愿你还给?”小小倒是有些诧异。

“我男人讲,当初他哥帮过他,所以这次就当还人情,我后来想了想,一开始咱们不就是这样想的嘛?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算了,给了吧以后就不欠他什么了”项南有些兴味索然。

小小不好再讲什么。

“唉,你听没听讲过?从初一开始,连着下雨,刘秉玉家的鱼塘进水进得多得很,却没有往外冒,那水倒是还越来越浅了村里的老人讲,他们家的鱼塘是漏底了”项南大约也不愿意讲这些让自己不高兴的话题,于是讲起了村里的八卦。

自从他的山庄被查封了以后,刘秉玉父子两个连带着儿媳­妇­都进里面去关了些日子,出来都快过年了,也就没了心思再重新开张,可山庄的池塘里还是有鱼的,如今明显是漏塘了,刘秉玉父子急了起来:担心等雨一停,鱼就会**,年都还没有过完,就请了人来看,瞧着是要修补鱼塘的样子。

“他那池塘里面还有好几千斤鱼呢本来一家子被关进去就已经罚了不少钱,又为了提前出来过年花了不少钱活动关系,如今要是鱼死了,亏得就更多了他们只怕要哭死,这个山庄让他们这样折腾下来,应该是没挣到钱的”项南撇着嘴,很是不屑。

“不是听讲还有不少营业款公安局没有搜到嘛?怎么就没钱呢?听村里人讲,最后那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山庄一天要挣老不少钱呢”小小好奇道。

“嗯,听讲是的,公安来得那么快,按道理事先应该也没听到消息啊,哪里就藏钱藏得那么快?听公安局讲,屋里的存折什么都搜出来了的,就想找出那一笔赃款嘛也不晓得到底藏哪里去了。”项南也是疑惑。

两个人聊了一下子,李玉柱打电话到小小家找老婆来了,说是准备去亲戚家拜年,让项南赶快回去。

项南急急忙忙地起身走了。

“小妹子,你帮我带一下图图行不行?我去割点草喂鱼,隔了三天没有喂鱼了,再不喂,鱼要瘦下去了。”满叔搂着图图过来了,一身簇新衣裳的图图瞧着­精­神得很,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也不会相信图图是有心脏病的孩子。

“好呀你放心去吧我正好要去祖屋那边看我­奶­­奶­,我和邓鸣贺带着图图一起上去耍一下再回来行不行?”小小答应着,接过了一脸灿烂笑容的图图。

“没得关系,注意点安全哦,下雨路滑呢”满叔对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自然是放心的,点点头,就穿着雨衣走了。

“开车上去吧,这样走路可不成,路上全是泥浆,怕你摔了。”邓鸣贺是体贴的,转身就进屋拿小货车的钥匙。

车子开到了祖屋下面的马路边,停好了车子,小小搂着图图下车,邓鸣贺打着伞挡雨,一路小跑进了祖屋。

图图到祖屋这边来得很少,见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一个抱着自己一个撑着伞跑得气喘吁吁地,觉得有趣,开心得咯咯直笑。

“小妹子小妹子”有人在远处喊,可这大雨天的,不可能探头出来看,小小抱着孩子也顾不上,进了祖屋后才问邓鸣贺:“刚才谁叫我呢?”

“好像是刘远志。”邓鸣贺的声音有点冷。

“他喊什么?我看到他就烦。”小小也觉得腻歪得难受。

“可是他来了,要关门么?”邓鸣贺眼睛一瞟,看到了打着伞即将走到屋门口的刘远志。刘远志穿着水鞋,已经踏进了屋檐,正在放雨伞。瞧着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小小抱着图图就想往里面房间躲,刘远志却已经进了门,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刚才叫你,怎么没有应我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讲的,应你做什么?”李小小冷声回答。

“再怎么讲,我也没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吧?乡里乡亲地至于这样嘛?”刘远志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小小身边,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了小小怀里粉­嫩­可爱的图图,敢情他是看到了小小抱着图图,这是冲着图图来的,想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吧?

“这就是图图吧?图图”

图图对不认识的人还是保留了警惕的,刘远志他从没见过,哪里愿意搭理?当下转身趴在了小小身上,留了个后背给他。

“我们图图不认识那种六亲不认的人,大过年的,我也不讲别的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小小不高兴地下了逐客令。

“不要这样嘛这事也不是我闹的,当初要不是刘丽华……”刘远志有些尴尬地试图证明自己是个好人。

“你们都是一心向钱看的人,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可是听讲你爸爸在警察来的时候,把钱扔进了鱼塘里了,这水泡久了,钱会不会变成纸浆可就不晓得,赶快去捞钱去吧这孩子和你没得关系还是钱和你亲一些。”小小嗤笑一声,想起他家那口漏底的鱼塘来,脑中灵光一现,当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远志调侃道。

刘远志脸­色­微变,愣了愣竟然不再纠缠,悻悻的道:“既然不欢迎,我走就是了。图图,这是压岁钱,给你的,拿着买糖吃”说着刘远志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就要往图图手里塞。

小小脸­色­一变,伸手过去一巴掌打掉了刘远志手里的钱:“脏图图不要”

图图也是个有样学样的,听了小小的话,也讲了一句:“脏,不要”声音清脆甜美,眼神清澈纯净,把个刘远志给气得脸­色­顿时涨红,钱掉在地上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拿走你的钱。图图有他爸爸疼,不要这样的钱。”邓鸣贺补了一句,从门边顺手拿起扫把,一扫把就把地上的十块钱给扫出了门。

爷爷­奶­­奶­心疼图图这孩子身世不好,刚才刘远志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出言逐客,却也没有招呼,等刘远志走了,爷爷才伸手接过图图来,­奶­­奶­早已经拿出了一大盆的糖果,笑眯眯地递了过来:“图图,来,吃糖”

爷爷­奶­­奶­是个热心肠,见了刚才这一幕,难免有些感慨,讲着刘远志一家子的狠心肠,又说了些刘丽华的近况,刘丽华昨天也新媳­妇­回门来了,老公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的,瞧着刘丽华身上虽然穿得光鲜,却过得并不舒服,她那个继子,在大马路上就骂刘丽华是蠢货毫无尊敬之意,可怜的刘丽华却连还嘴都不敢。

这样的事情在村里向来是传得最快的。爷爷­奶­­奶­辈分高,村里的人都来给他们拜年,自然是能听得到的。

“现世报。”小小撇了撇嘴,只讲了三个字。

“晚上在上面吃饭还是回去吃?要不就在上面吃夜饭吧?我给你煮冬笋腊­肉­。”­奶­­奶­热情地留孙女儿和孙女婿在上面祖屋吃饭。

两个老人坚持住在祖屋,如今祖屋的裂缝也越来越大了,小小劝了几次让老人到农场去住,爷爷­奶­­奶­都不听,对他们来讲,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是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离开的。

“没跟我妈讲呢,要不一起下去吃饭吧?我爸弄了三丝汤,还弄了扣­肉­,爷爷最爱吃扣­肉­了。”小小诱惑道。

242赃款(三更)

“我就是懒得来回跑,要是下去吃饭,夜里吃完了饭又要跑上来,怪麻烦的。”爷爷笑嘻嘻的。

“我开车送你们上来。”邓鸣贺笑着给安排好了。

“也要得嘛”爷爷现在看着这个孙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还有几个人讲了是要来拜年的,等他们拜了年再下去吧。”­奶­­奶­也点点头,回身又去拿了个拨浪鼓出来,把李小小逗乐了:“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你爷爷那天去城里,人家卖东西的和他讲价,他看还不下来价,就要了人家一个拨浪鼓嘛,正好就送给图图了”­奶­­奶­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一家子聊着天,烤着火,等着那几个人来拜年,等该来的人都来了以后,­奶­­奶­就准备关门睡觉,屋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快救人咧出事咧”

爷爷是最热心的,听了这话立刻就往后面跑。

“鸣贺,给我爷爷拿伞去”李小小急了,这老爷子,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岁数了,就算是要救人,也不是他能救的“你爷爷就是个凑热闹的那么大年纪了,他以为他还是在朝鲜战场上打仗那会子不晓得死活的”­奶­­奶­也急了,生怕爷爷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来,慌慌张张地举着伞就往后面跑。

小小无奈,搂着图图紧赶慢赶地也只好跟了上去。

屋后不远,就是刘秉玉的山庄

出事的是不久前才从小小祖屋里离开的刘远志。他也不知道是在鱼塘边做什么,看着一脚就滑了进去,鱼塘是锅底塘,越滑越深的,眼见着人就没了顶路过的拜年的村民听到了一声惊叫,过去看时,只见人往池塘中央滑了过去,连下水救都不敢,只好大叫。

小小赶到时,鱼塘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议论纷纷的多,敢下去救人的却没几个,只有村里水­性­最好的中林叔穿着裤衩搂着拴了绳子的救生圈跳下去了。如今正是最冷的时候,这时候下水,人都怕把自己也葬送进去村民们也只有指望中林叔能创造奇迹了刘远志的老婆哭天喊地地在求人下去救命,刘秉玉两口子也是在岸上一个劲儿地喊。

中林叔水­性­倒是真的了得,一个猛子扎下去,不多时就让岸上的人拉绳子,他已经把救生圈的绳子成功套在了刘远志的身上。

岸上的人呼喝着把绳子拉起来,已经昏迷了的刘远志就被拉上了岸。

“听讲刘秉玉把钱扔进了鱼塘,刘远志不是要来捞钱掉进去的吧?”小小旁边的贺翠香十分小声地跟一旁站着的彩虹嫂子讨论着。

“哪个晓得?他们一家子都是掉进钱坑里的。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来都不稀奇。”彩虹嫂子撇了撇嘴,看着那些村民朝着刘远志被拖上来的地方围了上去。

小小怕吓着图图,示意了邓鸣贺一下,两个人就拉着­奶­­奶­先回家了。

爷爷却是个热心肠,一定要在那里看最后人是不是抢救得回来才肯走,索­性­也就由得他去了。

不多时小小在祖屋只听救护车“完了完了”地到了,过了一阵,救护车拉着刘远志和他们家的人“完了完了”地又进了城。听着车上隐约的哭声,想来是去城里去了。

爷爷也总算是回来了,一进门就叹气:“这大冷天的,捞什么钱嘛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还真是去捞钱的?”小小大吃一惊,她说那个话,是为了刺激刘远志的,哪晓得这人脑子进了水,居然真的下水去捞钱?

“原本不着急的,刘秉玉的钱也确实是丢进了鱼塘里,想着没几个人晓得,哪知道你今天把这话当着刘远志的面讲了,刘远志怕这话传开了以后,会有人偷偷去捞钱,所以今天想划个内胎筏子到水面上看一看,看能不能看得到那包钱,哪晓得人还没上内胎筏子呢,一脚没踩稳,直接就下水了锅底塘还有什么好讲的?一滑下去,再挣扎两下,人就到塘中间去了这也亏得是人家看见了,要不然他们家该放炮仗了”爷爷惊讶得直叹气,从来没见过这么死要钱的。

“人呢?救活了么?”小小看了一眼怀里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图图,问了一句。

“人倒是救转来了有气了,但是瞧着情况很不好,好像是滑下去的时候撞到哪里了,救护车拉了上医院去了。”爷爷点点头。

“人在做天在看,这种人,浪费口舌做什么?爷爷­奶­­奶­,下去吃饭去。”邓鸣贺率先起身,招呼爷爷­奶­­奶­上车,竟是连一点儿­精­神都不愿意浪费在刘远志这种人的身上。

回了农场,满叔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来接走了图图,邓鸣贺跟小小筹划着回老家的事情。从宝庆到邓鸣贺老家,坐火车要六个小时,倒是不算太远,既然是去看爷爷­奶­­奶­,还要上坟,自然要准备东西的。

邓鸣贺不差钱,两个人商议着,决定买些补品,再带些礼物,准备些封包,去看爷爷­奶­­奶­就足够了,再准备些香烛纸钱什么的,上坟的时候用得上。小小拿个纸笔,想到什么了就写上,准备第二天清早就去买。

晚饭后项南又来了

“你大晚上地怎么又过来了?”小小惊讶得很:这姐们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了,一个人把男人丢家里,她自己大晚上的到处窜。

“哎哟我不过来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你晓不晓得,今天刘远志掉进他家的塘里,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在塘里爬了那几下,到天黑以前,刘远志他们的鱼塘­干­了里面的鱼顺着塘底一个碗大的口口里全部跑完了这下可是热闹了小英听讲刘远志住院,也跑到医院去了,结果人家刘远志老婆也在,听人讲,两个女人在医院打起来了老的小的闹得热闹得很”项南兴奋极了,讲得手舞足蹈的,颇有些看仇人倒霉,自己就高兴的味道。

“那是好事这就叫做现世报”刘春梅接过了话头。

“现在他鱼塘那里乱套了听讲了,刘秉玉丢了有两万多块钱在鱼塘里,这东西扎在一起又没有好大一坨的,如今刘秉玉婆娘守在塘边上,连儿子都顾不上,生怕有人来偷偷捞走他们的钱呢”

“这鱼塘里面都是泥,这钱只怕不好找吧?”小小十分狐疑地问道。

“当然不好找除非一寸一寸摸过去,否则只要被淤泥盖住了,肯定就找不到”项南笑坏了,“这一家人出名了真正地要钱不要命啊”

小小也是笑,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居然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如果说再来一次,小小还会刺激刘远志的,这人真是太招人恨了送走了项南,小小拉着邓鸣贺跑到楼上房间关上门,神秘兮兮地戳了戳邓鸣贺的胳膊,轻声问道:“你说,如果是小宝和大黑去,能找到那包钱不?”

“­干­嘛?你想去找那包钱?”邓鸣贺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笑着点头,“这包钱要是找到,给图图的话,也算是给点儿亏欠图图的利息”

“那是肯定的咯你觉得,如果让小宝和大黑去,这件事有没有希望?”小小连连点头,自从项南说这钱不好找的时候,小小就动了心思了,图图的手术费用还不够,满叔却已经累得不能再累了,如果能把这笔钱拿到手,补贴满叔的医药费的话,对满叔和图图都好。

“小宝灵­性­些,倒是有些希望,大黑有时候听不懂话,没有小宝那么好指挥,你要真有心,等送爷爷­奶­­奶­上去的时候,我们把小宝带上,看看能不能找得到那些钱。”邓鸣贺点点头,认为可以试一试。

开着车送爷爷­奶­­奶­上去的时候,小小让小宝跳进了车厢,嘴里解释着:“等会儿我们从祖屋那边回来的时候,小宝跟我一起好玩一些。”

爷爷­奶­­奶­是习惯早睡的,送他们回了祖屋后,小小和邓鸣贺立刻告辞要走。等车子开离开了祖屋,小小问邓鸣贺:“不晓得那个刘秉玉的婆娘走了没有?”

“走了,我让人打了个电话到他们家,讲他儿子情况比较严重让她马上去医院,她让忠信叔骑摩托车送她出去的。”邓鸣贺嘿嘿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腹黑本­性­。

“好,那我去后车厢跟小宝讲一声。”小小乐呵呵的上了后车厢,一番耳提面命后,小宝黄|­色­的身子冲进了绵绵细雨中的鱼塘里。

鱼塘如今没有水了,全是塘泥,在小小紧张的注视下,小宝东嗅嗅西闻闻,没两分钟就弄了一身泥“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走吧?”小小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虽说自己心里那道坎过得去,可毕竟是在偷偷摸摸寻别人扔下来的钱,这事儿小小从没­干­过,总是提心吊胆的“再等等”邓鸣贺倒是不着急,黑暗中伸手过去握住了小小的手,小小的心立刻安定下来,两个人看着鱼塘的方向,现在天冷,又一直下着雨,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经过的只要是找到了这钱,就算事后他们怀疑是自己做的,也不敢报警,要知道这钱可是赃款

243往事

在小小的叮嘱下,小宝一声不吭,只是在池塘的淤泥里面来回地跑动着,转眼过去了半个小时,小小第六次问邓鸣贺:“要不我们就回家吧?不找算了?”

“再等三分钟好不好?等三分钟我们就走。”邓鸣贺也理解小小的担忧,毕竟是不愿意让人看见的事情,小小没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第一回摸黑出来找别人扔出来的钱,总是紧张的。

“嗯。”小小答应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鱼塘的方向,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冲了过来,是小宝。

一身泥的小宝张嘴吐出了一个东西,掉在雨水嘀嗒的泥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响。

邓鸣贺捡起来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走,回家。”

一阵狂喜从小小心里涌了出来,她压低了声音问:“找到了?”

“嗯。”邓鸣贺没有多讲,让小宝跳上了后车厢关好门,自己跟小小两个人开着车就往家走。

到家后,小小忍着极大的好奇心,先耐着­性­子和邓鸣贺一起在外面把小宝身上的一身泥给冲洗­干­净,又洗­干­净了自己脚上的泥和那个包上的泥浆,然后才跟着抱着小宝的邓鸣贺一起进了火塘。

天­色­已晚,家里人都睡觉去了,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窝在火塘里,悉悉索索地打开了那个用塑料袋捆扎起来的包裹。

塑料袋里面是一层牛皮纸,牛皮纸里面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钱,钱被塑料袋包得很好,里面根本就没有湿,小小兴奋的数了数,有两万三千二百多块钱,数了两遍以后,在邓鸣贺好笑地注视下,小小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手里的一沓钱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我们怎样才能让满叔接受这笔钱?”

“你才考虑这个问题呀?”邓鸣贺调侃地问了一句。

小小红了脸,自从有了邓鸣贺在自己身边以后,自己产生了比较强烈的依赖思想,有什么事情都有邓鸣贺在旁帮忙,脑子似乎是退化了不少,很多时候考虑事情没有原来那么周全了。

依赖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可有人能依赖的感觉是真心好啊

邓鸣贺也已经习惯了小小的依赖,且甘之如饴。瞧着自家未来娘子红着脸的窘态,不忍心看她发愁,自己倒是先为她考虑好了:“你放心就是了,把事情和满叔讲清楚,我想满叔会愿意接受的。满叔是个稳重的人,这种事情不会往外讲的。”

“好。”小小同学弱弱的回答。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邓鸣贺拉着小小起身,两个人往满叔那边的平房走去。小宝想要起身跟着去看看家属,让小小给镇压在了火塘里:“你就在这里烤火,把身上的毛烘­干­了再出去,不然要感冒的。”

满叔已经带着图图睡觉了,听到邓鸣贺敲门,忙起来开门。

邓鸣贺进门后把情况解释了一番,把钱递过去,满叔不肯接:“他们的钱,来路不正,不能要。万一以后警察找上门来怎么办?还是交给警察应该会好一点吧?”

“没事的,事情是我去做的,他们查不到你头上来,而且他们欠图图的可不是这两万块钱就能还得上的,图图现在治病需要用钱,这钱交给了警察也是上缴国库的,莫不如你拿了存起来,到时候给图图拿来治病用。拿着吧。”邓鸣贺诚心实意地劝着满叔。

满叔不是个矫情的人,知道图图治病不是一两万能解决问题的,听了邓鸣贺的话,犹豫了一下就把钱接了过来,嘴里保证道:“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跟别人讲起的,你放心好了。”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屋,小小就准备上楼休息,邓鸣贺却一把拉住了她:“你不奖励我一下?”

“啊?”小小没有反应过来,邓鸣贺却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乐滋滋地放开了她:“去睡觉去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我老家去。”

这家伙,上瘾了小小腹诽着,上楼休息。

两个人上了火车,小小同学才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你说,你都那么长时间没回去了,我们到了那里,你的爷爷­奶­­奶­还认得你吗?如果我们过去了人家不欢迎怎么办?人家要是把我们赶出来怎么办?”

邓鸣贺看着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有我呢。”

“哦。”小小点点头。

“小小,我尽量不让你在我爷爷­奶­­奶­那里受委屈,可是如果万一你受了委屈的话……”邓鸣贺语气有些为难起来。

“你放心,他们是你爷爷­奶­­奶­,就算是给我受了什么委屈,我也会忍着的。”小小忙保证,老人的脾气并不是都好,有些老人脾气不好的,摔锅子砸碗的都有。

“不,如果你受了委屈,你就告诉我,我们掉头就走。他们当年能不顾念亲情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我带着我心爱的女人回家,他们如果客气倒还罢了,如果再让你受委屈,我们立刻就走。”邓鸣贺有些紧张地抱住了小小,嘴里说这话,脸­色­就­阴­沉下来。

“年轻人怎么这么讲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不客气那也是你的爷爷­奶­­奶­,那可是你父母的父母,你这是不孝,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的”坐在对面的五十几岁的一个男子听了邓鸣贺的话,忍不住出言叱责。

邓鸣贺瞥了他一眼,瞧着那花白的头发和带着的酒瓶底眼镜,估摸着是个有些迂腐的知识分子,也就不跟他计较,淡然道:“你不是我,不懂我的生活,所以请不要Сhā话,我的父母也不是你能批评的。”

“不管你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管你爷爷­奶­­奶­脾气怎么不好,你就应该要孝顺他们,如果你对爷爷­奶­­奶­不孝顺,那就是你父母的错,我怎么就不能讲?你怎么能不孝呢?我们中国是注重孝道的国家”男子义正言辞,第一次,小小有听人讲大道理恨不得抽一巴掌的感觉: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可理喻”邓鸣贺横了那人一眼,自己的真实情况邓鸣贺并不想讲出来,毕竟一般人都不会有晒自己的伤心往事的爱好。

“小小,我们换个位子。”邓鸣贺不再看那个人,拉着小小的手起身,另一只手拉着行李,就往下一节车厢走去。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教育的”酒瓶底男子立刻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高声批判道。

邓鸣贺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小小忙拉了邓鸣贺一下,示意他不要计较,两个人这才走到了下一截车厢中去。

火车上人比较多,邓鸣贺拉着小小一路到了餐车,这才找位子坐下。

“这里坐着要给钱的,要不就要点菜吃饭。”一个态度不怎么好的服务员凑了过来,递过一张菜单。

“行给我们一个蛋汤,两瓶水。”邓鸣贺也不跟她争辩,点点头,要了一份蛋汤。

小小伸手过去握住了邓鸣贺的手,安抚道:“不要介意了,这样的人读书把脑子读坏了的,不会是什么清醒的人。我理解你就好了。”

“傻丫头,我才没有介意,我是担心你坐在那里会觉得不舒服,所以才会让你过来这边坐,那样的人,你如果不想跟他搞辩论赛,就要离他远一点,否则他能一路讲到下车。

小小了然地点头:这样的人,纵使自己讲上一句,他也会下意识地反驳十句的,最好的办法还真的就是离他远一点。

服务员不多时就送上了蛋汤,紫菜蛋花汤。对于吃惯了农家土­鸡­蛋的小小来说,这种蛋花汤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尝了尝发现还有一股子味­精­味道后,小小再也不肯碰那蛋花汤。

邓鸣贺从行李中拿出了一盒子泡好的黄瓜递过来给小小当零食,还有自己种的向日葵采摘炒制的瓜子、自家种自己炒的花生,一一给摆在了小小面前。

小小吃着瓜子花生,听邓鸣贺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他爷爷­奶­­奶­的事情。

“我爸的工作需要到处跑,我平时都跟着我爸我妈到处搬家,很少去爷爷­奶­­奶­那边,爷爷­奶­­奶­都是跟叔叔一起住的,但是我叔叔和我婶婶都是惯于算计的人,当初我爸我妈出事的时候,我叔叔和婶婶提出来,如果想要他们养我,前提就是把赔偿给我爸爸妈**十万块钱交给他们。当时我都十几岁了,再过几年都可以自己挣钱了,哪可能用得到他们家十万块钱?我不同意,他们就不肯要我,连我爷爷­奶­­奶­都帮我叔叔讲话。”

邓鸣贺舀了一碗汤也是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了,如今他和小小一样,出门在外,只要能够自己回家吃饭的,都不愿意在外面吃,外面的东西真的不如家里的好吃,尤其是火车上的伙食,那是真心地贵且难吃,所有人都认可了的。

“我爷爷­奶­­奶­讲了,只有把这十万块钱交给他们,他们才会养我,没人愿意白养着一个伢子。”邓鸣贺声音有些苦涩,有些伤痛,多少年了只要触碰,都还在淌血。

244上坟

“那时候我虽然没成年,可也懂事了,数学成绩更加不差,知道这是爷爷­奶­­奶­想要我拿出那十万块钱来补贴我那­精­细的叔叔婶婶,我心里愤怒,也不愿意这样迁就,嘴上虽然没反对,可也没有立刻就答应,只是说等我父母入土为安再说。可他们以为我就算是答应了,他们为了能尽量省下钱,葬礼办得很潦草,两口最便宜的棺材入了殓,在堂屋里摆了一天就下葬了。村里的族老都背地里跟我讲:他们是太看重钱了。”多少年过去,邓鸣贺的话里还是有怨气的。

“等葬礼办完了,我拿着剩下的钱直接就去了学校,我叔叔婶婶追到学校去,想从我手里把钱要出来,我不给,他们又跑到我爸爸妈**单位去闹,想让单位的领导出面。单位的领导不肯帮他们,他们就放出了狠话:如果不把钱给他们,以后他们就不认我……”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小小有些心疼地伸手过去握住了邓鸣贺的手,心里却有些好奇,十万块钱在那个年代真的是不少钱了,怎么邓鸣贺手里有那么多钱,还会过得那样艰难?

“爷爷­奶­­奶­用尽了办法,最后半是逼迫半是诱哄地从我手上拿走了存有大部分钱的存折,拿走以后立刻就把钱给了我叔叔和婶婶,他们用我的钱起了房子,却照旧不认我,其余的亲戚却都不平衡,都说没拿过我的钱,没有这个义务,我从此就成了彻底的孤儿……”邓鸣贺说着,看到小小眼中担忧的目光,反手握住了小小的手,眼中重新有了温暖,“好在我现在有了你。”

火车一路摇晃,到了下午也就到了一个小站,邓鸣贺双肩背着行囊,拖着小小的手出了站,上了一辆上面写着“江门”的小中巴。

小小眼尖地发现:那个酒瓶底男子竟然也在小中巴上好在到了小中巴上,小小两个人没有去搭理他,他也不好继续说教,两方不相往来,倒是也相安无事。

车子到站后,小小跟着下车才发现这个江门是一个小镇,小到从下车的十字路口往任何一个方向走出去五百米立刻就进入农村。

邓鸣贺背起了行李,拉着小小的手往南边的一条路走了下去,那个酒瓶底男子居然跟两个人走的是一个方向。

这让小小有些郁闷:跟一个明显跟自己两个人不对盘的人同路,并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那个酒瓶底男子估计也是这样想的,不时看一眼两个年轻人。

这趟出门,小小和邓鸣贺都没有穿得很招摇,都是保暖舒适却瞧着很普通的衣裳。

很快就拐上了小路,顺着小路走出去两里路远近,酒瓶底男子依然同路,而邓鸣贺却说: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

酒瓶底男子终于忍不住,主动搭话:“你们是来邓家村的?”

“……”小小看了邓鸣贺一眼,没有回答。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是来走亲戚的吗?还是老家是这边的?你们是哪一家的孩子?”酒瓶底男子跟查户口似的,噼里啪啦问了一大通,问完了见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没回答,又有些诧异的道,“听你们在火车上讲起,是来看爷爷­奶­­奶­的,你爷爷­奶­­奶­应该是我们村里的人吧?村里有这样的人家吗?我怎么完全没得印象?你叫什么名字啊伢子?”

这下子两个年轻人明白了:不管自己答话不答话,这个人是一定还会再往下讲的“邓富贵你认识吧?”邓鸣贺突然开口了,语带嘲讽。

“邓富贵?你们是邓富贵家的亲戚?”酒瓶底男子果然诧异起来。

“那是我亲叔叔。”邓鸣贺嘿嘿一笑。

“邓富贵是你叔叔?你莫非是邓荣华的儿子?哎呀”酒瓶底男子两个巴掌一拍,诧异得惊呼出声来,“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怪不得你要讲那种话,是我想岔了,对不住呀小伙子你要是邓荣华的儿子,你今天在火车上那些话,就没有错”

小小好奇起来:敢情这个酒瓶底男子还真是邓鸣贺爷爷­奶­­奶­村子里的人,听着这话,还是熟悉的人听他的口气,这人倒是个直爽的,于是问道:“你和他们很熟吗?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

“哪个不晓得?邓富贵贪了哥哥嫂子的赔偿抚慰金,修了个全村最豪华的房子,却不肯养侄儿,村里那个不晓得?他那个儿子,到现在都没讲对象呢人不长进,把屋里造得一穷二白,除了那个房子,什么都没剩下了家里父母又光占便宜不吃亏,都是只进不出的人,没人敢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去。”酒瓶底男子摇着头直叹气。

“我爷爷­奶­­奶­呢?”邓鸣贺突然问。

“两个老的根本靠不上邓富贵,还在泥巴茅草屋里住着呢那么好的屋子,人家不给老的住啊当年晓得偏心小儿子,现在晓得错了也晚了你这个伢子,不是来接你爷爷­奶­­奶­去享福的吧?你爷爷­奶­­奶­当初可没偏帮你,还帮着小儿子哄你爹的抚恤金。这样的爷爷­奶­­奶­,你不孝敬也可以理解。”酒瓶底男子摇着头,话讲得很实诚,连小小都觉得,这人憨直的可爱。

“我是来给我爸上坟的,上完了坟去看一眼爷爷­奶­­奶­就走。”当年邓鸣贺的父母死的时候不到六十岁,按规矩不能进祖坟,可因为也是在城里工作的出息人,算是给祖上争光的,族老们做主,最后给入了祖坟,这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农村人来讲,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邓鸣贺有钱了也没有将父母的坟墓迁到别的地方去的缘故。

“是罗是罗,每年来看看父母,让父母在底下也安心些罗。”酒瓶底男子再次点头,随后关心地建议,“伢子,都是村里人,我家离你爷爷­奶­­奶­家不远,你上完了坟到你爷爷­奶­­奶­家,那肯定是要什么没得什么的,估计连喝水的碗都没得多的,你要是不嫌弃,到我家去吃饭,当年我和你爸你妈也是认得的,不过是因为你爸后来到城里工作去了,没怎么交往罢了”

“谢谢你,不知怎么称呼,我很多年没在村里和人打交道了,眼拙认不得人,先前有什么讲话不妥当的地方莫见怪。”花花轿子人抬人,别人给足了面子,邓鸣贺也不是油盐不进的,当下和颜悦­色­地跟人赔礼道歉。

“这话应该我来讲呢是我眼拙不认得你,你叫我玉能叔就行了,这样,我先去和你爷爷­奶­­奶­打声招呼,等下一起到我那里去吃夜饭”玉能叔热情的很,忙张罗。

“我们晚一些还要赶回火车站去呢,吃饭就不吃了。”邓鸣贺谢绝道。

“倒也是罗,你爷爷­奶­­奶­家是没得地方住的,你们两口子要住夜的话……”玉能叔犹豫起来,乡村有规矩,两夫妻到别人家做客过夜的话,是不能住在一间房里的,在别人家住着,如果同房忍不住行了房的话,主人家是要倒霉的“我们还是坐晚上的火车走吧,就不住了,夜饭也不吃了,来不及的。”邓鸣贺自然明白玉能叔犹豫的原因,人家家里也是不方便呢当下表态。

“夜饭是要吃的这样,到了夜里,我让我家大儿子开摩托车送你们到火车站去,他有三轮摩托车,平时也在火车站那边跑运输的,方便着呢”玉能叔不由分说就定了下来。

邓鸣贺再也没法推脱,而且下午上坟完了以后,总归还是要去爷爷­奶­­奶­那边打一转,到时候也不一定还有班车去火车站,能确保有摩托车送反倒是个好事。当下点点头也就不再客气:“要得嘛那就麻烦玉能叔了”

两个人跟玉能叔在一株老板栗树下分了手,邓鸣贺领着小小上了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是一大片的坟地。这时还是下午…多钟,邓鸣贺领着小小站在一个大坟面前,让小小在一旁呆着,他却脱下外套开始拔坟头上的枯草。

一边拔草,邓鸣贺一边解释:“我爸爸和妈妈是合葬的,两口棺材并排摆着,这坟头也就比别人的大一些,也好,他们有个伴儿。不孤单。”小小也动手帮忙拔草,两个人一起动作,不过二十分钟,坟头就清理­干­净了,邓鸣贺将杂草堆在一边,这才拿出准备好的香烛纸钱,随后拿出一挂鞭炮来噼里啪啦放了起来。

鞭炮声响彻了整个山坡,传出去很远,又从远山送回了回音来。

“爸妈我给你们带儿媳­妇­来了过几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小小人很好,心地善良,也善解人意,她愿意陪着我过一辈子,以后你儿子也不孤单了,也有人陪着了”邓鸣贺这话才说完,就哽咽了,半晌没再讲话。

小小在邓鸣贺身边跪下,恭恭敬敬地冲着坟头磕了三个头:“叔叔,阿姨,我叫李小小,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嫁给邓鸣贺了,谢谢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儿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他,好好陪着他,让他不孤单。”

245爷爷­奶­­奶­的现世报(三更)

邓鸣贺感激地眼神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小,随后也认认真真地冲着坟头磕了三个头:“妈爸你们放心,我很好,我也要成家了,以后我也是有家的人了,你们不要担心,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的。以后每年我都带着小小和我们的孩子来看你们”

两个年轻人没有多余的话要讲,磕完了头又认真地烧了纸,随后默默地在坟头边立着,瞧着那无言的黄土想着各自的心事。

“那是鸣贺来了啊?来看你爸爸妈妈了啊?”一个热情的声音响起,小小掉头去看时,是一个穿着前襟有些污浊的花棉衣、围着蓝­色­围裙戴着袖套的中年­妇­女,瞧着那一脸热情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系熟稔的。

“是,看完了爸爸妈妈去看一看爷爷­奶­­奶­就走。”邓鸣贺拉着小小,表情有些淡淡的,眼神扫过那张热情的脸后,目光就再也没落在那张脸上,甚至神­色­中带着的厌恶也毫不掩饰。

“连夜就走啊?那哪里还有车嘛?到婶婶家吃了饭住一晚上再走啊这个妹子倒是看着就是个蛮有福气的人,是你对象啊?”中年­妇­女说着就伸手来拉小小的手,小小对这个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心中也升起了由衷的厌恶,立刻就将手让到了一边,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哎哟我们农村人不懂规矩的,这个手脏,怕是妹子你嫌弃呢妹子你是城里人吧?莫介意我们这些农村人土啊”婶婶立刻就自己将场面圆了过来,丝毫没有尴尬的自觉。

“我对象也是农村的,不是城里人。”邓鸣贺眼中升起了一抹戏谑:这个婶婶,是看到自己两个人回来,又想有点儿收获吧?

“农村的?哪里农村的?农村出来的也好嘛会持家,不晓得在哪个城市买了房子啊?结婚了吧?”婶婶开始套话。

“没在城里买房子,也还没结婚,我是在家种菜的,鸣贺帮着我一起种菜。”小小笑得很乖巧,她发现自己现在跟邓鸣贺的默契是越来越足了。

“两个人种菜卖?”婶婶瞪大了眼睛,“我们家鸣贺可是华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还在国外工作的,怎么就种菜去了?”

“他在国外让人给坑了,就回来了,跟着我种菜卖,踏踏实实的,挣一个是一个,实在。”小小自问讲的都是大实话。邓鸣贺确实在国外让人给坑了嘛种菜也确实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

“哎哟那你们结婚了住哪里啊?”婶婶瞪大了眼睛,叹起了气。

“住我家。我家就我和我妹妹两姐妹,妹妹还在读书,住得下。”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同时侧头看了邓鸣贺一眼,在邓鸣贺眼中看到一抹赞赏。

“招郎入赘?”婶婶惊呼出声。

“嗯,招郎入赘。”小小认真地点头。

婶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看着邓鸣贺,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华清大学毕业生,如今竟然混到了要给一个种菜的农村妹子招郎入赘的地步?要晓得,招郎入赘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愿意的,这不是讲假话的吧?

“小小让我跟着她一起种菜卖,还管我的吃住,我过几个月就准备跟小小办结婚证了。以后就住在她们家。”邓鸣贺也认真的点头。

瞧着两个人的神­色­不似作伪,婶婶的热乎劲儿立刻就少了一半:“那就恭喜你们了等会儿到我家吃饭吗?”

刚才还热情无比地留饭留宿的,这会儿倒是开始问起来愿不愿意了,这不是问客杀­鸡­又是什么?

“不吃了,我看完了爷爷­奶­­奶­就走。”邓鸣贺摇头拒绝。

“哦,那行,你们去吧,我家几只鸭子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我去找回来再讲。要是来我们家吃饭,就要你爷爷­奶­­奶­带着你们过来嘛。别的没有,粗茶淡饭还是有的。”婶婶说完,转身下了山坡,走了。

“你婶婶真现实,听讲我们是农村种菜卖的,立刻就不理我们了。”小小感慨万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邓鸣贺搂住了小小的腰,回头看一眼坟头,认真地告别,“爸爸,妈妈,以后我和小小再来看你。我们先去看看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他们虽然那时候对我不照顾,可他们始终是你们的父母,我不会完全不管他们的……”

两个年轻人开始往下走,小小为了不让邓鸣贺情绪太低落,拾起了刚才的话题:“刚才明明是你故意误导她的,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讲罢了”

“嗯,我家娘子现在跟我越来越有默契了不错不错还可以继续努力”邓鸣贺似模似样地表扬道。

到了一栋低矮的泥巴茅草屋前,见邓鸣贺停住脚步时,小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爷爷­奶­­奶­的屋子?”

“是,这屋子原本是关牲口用的,叔叔和婶婶修新房占了原来的地,把原来的房子推倒了,老人就被赶到这里来了。”邓鸣贺语气有些怅然,显然这些事情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那叔叔和婶婶的新屋在哪里?”

“那边,贴着瓷砖的就是。”邓鸣贺手一指,笑得讽刺。小小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二百米开外是一栋两层的贴着白­色­瓷砖的房子,在村子里果然看着是上好的。

“是鸣贺回来了啊?”屋子里面传出一声苍老而激动的招呼,邓鸣贺闻声答应着,拉着小小低头进屋。

屋子里是泥地,因为连天地下雨,一步一个脚印,好在小小两个人穿的都是全防水的登山徒步鞋,脏也是脏了鞋面。小小进去后过了一阵才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只见靠墙边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床边还坐着一个老爷子,老爷子正拄着拐棍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半天都没站起来,刚才招呼的是老爷子。

邓鸣贺虽然心中怨愤,真看到了两个耄耋老人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心中还是不免发酸,上前搀扶了一把,将老人扶起来,完全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后,小小发现:老爷子浑浊的老眼中全是泪水。

“爷爷,­奶­­奶­,我带着我对象回来给爸爸妈妈上坟。”邓鸣贺解释了一句。

“好好想不到我还能活着看到你的对象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啊?”老爷子连说了几个好,情绪显然有些激动,拄着拐棍就要到墙边唯一的箱子边去。

“我叫李小小。爷爷好。”小小同学乖乖回话。

邓鸣贺搀扶着他过去后,他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饼,小小眼尖地发现饼上已经有了霉点,变质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提醒。

就在犹豫的功夫,老人已经哆哆嗦嗦将饼连着塑料袋塞了过来:“妹子,爷爷这里没得什么吃的,这是端午节供了先人的饼,你吃你吃”

端午节的饼眼下可是新年哪这是放了多久了啊?怪不得变质看了邓鸣贺一眼,小小还是接过了饼,却不敢吃,当下只好转移话题:“­奶­­奶­这是怎么了?”

“你­奶­­奶­风湿,一到天冷,关节就疼得跟针扎似的,现在连站起来都不行了。只好在床上躺着,等到夏天了,如果好些,不晓得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过一天算一天吧。”爷爷解释着,语气中颇为无奈。

“过年叔叔和婶婶没给你们拿点年货过来?”邓鸣贺皱着眉头问,这屋子低矮潮湿且不说,这家徒四壁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家里没有任何年货。小小则假装观察靠近门口的水缸,在里面加了些指尖灵泉,希望能对老人的身体有些好处。

“他们?自己都顾不过来了你堂弟、就是鸣宇,年前打伤了人,让公安局关起来了,赔了不少钱,家底子又掏空了的,外面欠了一ρi股的债。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她想不起来倒是我们的福气,要是想起来了,又在外面指桑骂槐地骂半天,口口声声问我们为什么还不咽气。”爷爷讲着话就叹气。

“……”小小和邓鸣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讲什么才好,这个算不算现世报?

“当初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信了他们的哄,把你留着生活的钱给骗走了。到了他们手里,他们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过了几年苦日子,倒是总算熬出来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倒是越熬越难熬,又老是不死这就是报应啊”­奶­­奶­在床上突然出声,一讲话就泪眼滂沱。

“鸣贺两口子是过来了吧?和你爷爷过来一起吃饭吧”外面一声招呼,随后屋里光线一暗,进来一个人,却是玉能叔。

“二伯,和鸣贺两口子一起先去我家吃饭,我给二伯娘盛了饭菜过来了她不方便动,就在屋里吃算了。你看好不好?”玉能叔考虑得周到,手里一个大菜碗盛着饭菜,瞧着这分量和­肉­菜着实不少。

“自己有亲叔叔靠不上,倒是玉能讲客气,管我们鸣贺两口子的饭,是我的错啊”爷爷有些感慨。

246以德报怨

“二伯,过去的就算了,我瞧着鸣贺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新年了也晓得来给爷爷­奶­­奶­拜个年,晓得来看看父母亲。这孩子是有出息的”玉能叔说着就到床边把饭递给­奶­­奶­,随后扶着爷爷往外走。

玉能叔家就在老人的茅草屋后面五十米的地方,一排平房,虽说不出众,倒是看着也不算差的。

“也是讲有缘分咧,坐火车就坐在一起了还能搭上话来,真是不容易啊”当着爷爷的面,玉能叔没再提什么孝道的话。

一顿饭吃完了,邓鸣贺先送爷爷回家,玉能叔也顺道过去拿回碗筷,­奶­­奶­却没吃多少,见玉能叔过来,忙解释道:“玉能,我这还没吃完,过两天吃完了,到时候再给你把碗筷送回去行不行?”

玉能叔哪能说不行呢?满脸是笑地答应了:“没得关系的,放你这里也不要紧,我们家里碗筷多得是,你先用着吧。”

总归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今天瞧见这境况,也实在是可怜,邓鸣贺终究也狠不起心肠来,临从爷爷­奶­­奶­家出来以前,邓鸣贺给爷爷­奶­­奶­留了八百块钱,说是让他们俩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有什么病痛,就要治病,邓鸣贺没敢多给,怕让叔叔婶婶搜刮了去。

可从爷爷­奶­­奶­家出来,玉能叔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讲了句大实话:“鸣贺啊,有些话呢,本来我不该讲,你给你爷爷钱去检查身体治病是一番好意,但是没得用的,你这个钱过不得夜,等下你的前脚一出村子,后脚你婶婶就要去搜刮的,一分钱都不会剩下。”

小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藏起来也不行吗?”

“藏到哪里去?老人家要去检查身体,总是要出门吧?一出门他们就晓得了就算是当时不晓得,事后也是要晓得的,追到医院去都要把钱追回来的,如果实在是没有追回来,那是撒泼打滚满地放刁的,指天骂娘都不会放过你爷爷­奶­­奶­的,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不是一两回了”玉能叔讲得叹着气直皱眉头。

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们也莫­操­心了,先去赶火车吧”玉能叔已经叫他儿子过来了。三轮摩托车有顶棚有门窗,倒是也遮风挡雨的,在这种乡村拿来拉客倒是实用,就是不合法就是了。

车子摇摇晃晃地一路到了火车站,邓鸣贺买了一个小时以后的火车票,又强行给了玉能叔的儿子五十块钱的车费,这才在候车室坐下。

这一天下来两个人其实都挺累的,这会儿却了无睡意,今天爷爷­奶­­奶­的凄凉状况惊住了邓鸣贺,也惊住了李小小。

“鸣贺,你还怪你爷爷­奶­­奶­吗?”好半晌,小小搂着邓鸣贺的胳膊轻声问。

“不知道。”邓鸣贺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随后又怕小小听不懂似的,解释了一番,“没见到他们以前,一直是埋怨的,毕竟当初如果手里有那笔钱,我能把最艰难的那几年挺过去,可他们出面将钱骗了过去给了叔叔婶婶,让我高中三年差点就辍学,这是我无法原谅的,可今天看到他们那样凄凉的样子,我的怨气突然就消散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当初你是弱者,他们是强者,他们欺负你,如今你成了强者,他们变成了弱者,他们反而成了人人都能欺压的对象,尤其是被叔叔婶婶欺压,所以你才会觉得多年的怨恨落在了空处?”小小试着帮他分析。

“……”邓鸣贺没有回答,大约他自己心里也还没理清楚。

“你准备怎么办?”小小知道,以邓鸣贺的­性­格,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会想办法做些什么。

“他们毕竟是爸爸的父母,对我再不好,当初也是他们养大的爸爸,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存在。我就算当初再怎么怨恨他们,他们现在也已经老了,时日无多了,而且这样被叔叔婶婶欺辱,也算是遭了报应了,我的怨恨也失去了意义,我在想,要怎么样帮助他们渡过他们人生最后的时光,至少让他们过得轻松一点。”邓鸣贺叹着气,他心里也是堵得慌的。

年少时多少次幻想着有一天能够高高在上地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到光芒四­射­的自己,看到富贵逼人的自己,让他们悔不当初,让他们捶胸顿足,如今果然看到了爷爷­奶­­奶­的悔不当初,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邓鸣贺知道,爷爷­奶­­奶­当初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注定无法有怨报怨了,甚至要以德报怨。

“要不,送他们到养老院去吧?”在城里已经开始兴起了养老院。

邓鸣贺眼睛一亮,看向小小的目光再次有了赞赏之意:“你讲得很有道理,我们要么就送爷爷­奶­­奶­去养老院费用我来出,他们在养老院有人管吃管住,也离叔叔婶婶他们远了,比住在牛栏里面强得多”

“那回头就去打听一下吧”小小抿着嘴笑,其实看到爷爷­奶­­奶­的第一眼,小小就已经知道,邓鸣贺不是无情的人,看到这样子的老人,肯定再也硬不起心肠来,那时候小小就在考虑怎样安排爷爷­奶­­奶­了。

虽说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婶婶这一对儿子儿媳­妇­,可这两个人肯定是不愿意赡养老人的,若是让邓鸣贺带着老人到自己农场去住的话,小小心里又觉得别扭,想必邓鸣贺自己都会觉得别扭,想来想去,还是养老院好,只要有钱交过去,就不怕老人吃不饱穿不暖。

邓鸣贺有钱,小小自己不必掏钱管他们,也就不担心自家老爸老妈等长辈有意见,这是再好不过的想法了。

“我留了玉能叔家里的电话,到时候我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事情定下来,就还要过来一趟。”邓鸣贺点点头,他并不傻,相反还非常聪明,这些小事情,自然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两个人回程买的是卧铺,到了宝庆城里天才刚刚放亮,因为想着养老院的事情,邓鸣贺索­性­拉着小小去找养老院去了,宝庆只有一家养老院,而且生意并不算太好,有家有孩子的老人大多不愿意来养老院,而孤寡老人则直接在敬老院,只有少数动弹不得,又有一定经济条件的老人才住养老院。

邓鸣贺问了问,一个月一个老人的生活费和护理费加起来是五百块钱,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要多三百块钱一个月,两个老人一个月就是一千三百块钱。在零一年,这样的收费并不算便宜,当然,这点费用,邓鸣贺表示毫无压力。

当场两个小年轻就敲定了在宝庆养老院让爷爷­奶­­奶­养老。这里离江门远,不怕叔叔婶婶没事就来闹,反正也不指望他们什么了,索­性­就这样了“那过两天请个车去把老人拉过来?”小小想了想,问道。

“我打电话去问问玉能叔,看能不能他那边直接叫车子送过来,送到这边以后,我们给钱就行。”邓鸣贺想了想说道。

小小雷厉风行,立刻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玉能叔的电话:“现在就问呗,再过几天就要开始卖菜了,更加没空。”

电话接通,摁的是免提,玉能叔一听是邓鸣贺,激动起来:“哎哟喂你爷爷­奶­­奶­为了你那八百块钱,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得瞌睡你婶婶跑过来翻了个底朝天,八百块钱都搜走了不提,还认为他们一定是藏了一些钱,死活就要逼着他们交钱呢闹了一晚上你­奶­­奶­差点就让闹得过去了”

邓鸣贺和小小都吃了一惊,看来让老人过来的事情刻不容缓了“玉能叔,我想把爷爷­奶­­奶­接到宝庆来,这边有养老院,让老人住养老院,能不能帮我雇个车把老人送过来?车钱和人工钱都由我来付。”邓鸣贺问。

“接过去是好咧可是要是我贸贸然把人拉走了,你那个婶婶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又要找我们家的麻烦了咧到时候又要生出无数的事情来,这个事情啊,要做的话,还是要你亲自来,我可以帮你找车找人,但是你不到场的话,这事情做不成”玉能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大实话。

邓鸣贺也是愣了愣,明白过来,看了看小小,见小小点头表示可行,于是赶忙答应:“那行我这就买票又折回去,你帮我找车,我估摸着还是昨天下午那个时候到。”

挂了电话小小打了个电话回家,没有细说,这些事情太杂乱,要当面才能讲清楚,小小只说明天才能回家了,立刻跟邓鸣贺又去搭火车去了。

玉能叔还真是个实在人,叫了一辆面包车等在火车站,等邓鸣贺和小小一下火车,就迎了上来,将邓鸣贺和小小迎上车后,开门见山地分析起来:“你这个事情,我仔细想了想,还要惊动村­干­部,我们先不能直接去接老人,我已经帮你和村­干­部约好了,直接去村委会,找村­干­部一起过去调解,先把事情讲清楚,你是一番好意,别回头让人钻了空子,反倒变成了你是坏人。”

247不能生育了

两个年轻人都知道,玉能叔讲得很在理,自然是唯命是从。

面包车一路开到了村委会,玉能叔领着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进去,跟村长和村支书商量了起来。

说起邓鸣贺的叔叔和婶婶,村支书一肚子的不满:“邓富贵两口子在村上虐待老人是出了名的奈何村里的能力也有限,邓富贵两口子也是住着豪宅喝稀饭的经济状况,因此只能从道德上谴责他们,却没办法采取什么过硬有效的手段和措施。就算是报警把他们给捉了去,也没得好多大的用处。你们能有这份心,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们促成这件事。”

当下几人商量了一番,面包车就朝着邓富贵的豪宅开去。

大约是因为昨晚闹了一晚上,车子过去的时候,邓富贵两口子居然都在睡觉喊了老半天才起床,看到邓鸣贺和小小去而复返时,两个人脸上还现出一丝慌乱,可见村长和村支书也一起来了的时候,婶婶脸上就露出了狠戾之­色­:“鸣贺,你回来就回来,怎么还招了村­干­部来啊?是想开批斗会来批斗我和你叔叔还是怎么的?”

“是这样的,昨天我看爷爷­奶­­奶­身体状况不好,给了他们八百块钱,想让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想来想去又怕老人腿脚不方便,今天就找了车过来想拉着老人一起去检查,结果一进村子就听讲老人的钱昨天让你们连夜拿走了,我来问一问,你们是准备亲自带他们去检查吗?要是这样的话,车子就在这里了,上车就走呗?”邓鸣贺上前一步,对婶婶的挑衅之语毫不在意,反倒是几句话就将婶婶给逼得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还钱给老人,让邓鸣贺送老人去检查,要么立刻拿着钱上车,亲自送老人去检查。

可婶婶横行霸道惯了的人,哪里就怕了这两句话?当下脖子一横:“钱是拿去还债去了,拿不回来了的,如今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治什么病?该哪天死的人,就是哪天死的,不该哪天死的人,到了那一天也死不了这么大年纪了,吃人参鹿茸金丹玉露也治不出个二十八岁的身板来,浪费那个钱做什么?我这一身病痛都还没有钱去治呢哪个农村人有点病痛就跑医院?哪有那个闲钱?他们两个老的就那么金贵了?”

“那婶婶是没有钱给爷爷­奶­­奶­治病咯?”邓鸣贺问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

“婶婶也不准备给爷爷­奶­­奶­治病咯?”邓鸣贺又问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

“要是我把爷爷­奶­­奶­接到我那边去,我来养着,婶婶愿意吗?”邓鸣贺眉头一挑,问了一句。

“你?接两个老的去养着?你很有钱吗?”婶婶眼睛突然冒起了光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邓鸣贺和小小,小小的钻石戒指早已经放在家里,出远门根本没有带,一身上下倒是朴素的很,看不出有钱的模样。

“我们自己种了菜,勉强也够吃饱了,把老人接过去,饿不着老人,也冻不着老人,你们要是没意见,我这就让老人上车跟我们走。”邓鸣贺笑着接了一句。

“你们要接老人过去,可以啊这是好事”邓富贵突然接了一句话。

邓鸣贺神­色­一松,看来这件事情办起来应该不难了。

不料邓富贵突然又来了一句话:“可是这些年我们为了给老人治病,已经欠了一ρi股的债,有一万多块钱呢既然鸣贺你有钱,帮我们把这债都给还了,再接老人去吧”

“……”静默,现场是难堪的静默,没有人会想到,作为亲叔叔的邓富贵会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来。

“邓富贵你太不要脸了当年骗了你侄子的几万块钱修了这个房子,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开口再要钱还债哪个不晓得你那欠债都是你儿子在外面惹事欠下来的钱?和你爹妈有个屁的关系啊?你这样要不得的你晓得吧?你这样做丧天良的你晓得吧?”村支书憋不住了,噼里啪啦就开始训斥。

“你又不是我爹妈,你凭什么训我?你是警察吗?你来管我啊?来管我啊来啊你来”婶婶往前一冲,挺着胸脯就往村支书的身上顶,把个村支书吓得连连后退,狼狈无比小小看得目瞪口呆:真正的是个泼­妇­敢情这一家子都是滚刀­肉­,“邓鸣贺,要不还是叫警察来吧,让人家也断一断,到底老人有没有花那么多的医疗费,都在哪个医院看了什么科,这都是有收据和发票为证的,再看看老人有没有被*待,要是有,虐待老人的那些人需不需要判刑,那肯定都是要调查清楚的,否则冤枉了婶婶和叔叔可不好。”小小笑眯眯地建议道。

“倒是没看出来啊这笑眯眯的侄媳­妇­还是个狠人啊就要给我判刑了啊”婶婶一副泼辣的模样又往小小这边凑,肥硕的胸部又往小小身上拱了过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一靠近就有一股子汗味刺鼻。

邓鸣贺怕小小吃亏,忙要把她往后拉,小小却挣脱了邓鸣贺的拉扯,丝毫不让地瞧着这个婶婶:“婶婶你胸脯大也不要来挤兑侄媳­妇­,我们都是讲法的,你的胸脯吓得住村支书可吓不住我,挤成了蛋饼我也不会让半步,这么多人看着呢,警察来了我也不怕有人冤枉我。邓鸣贺,你还不打妖妖灵,等什么?等婶婶请我们吃饭呢?”

“哎哟喂,不愧是招郎入赘的妹子,就是狠一些啊”婶婶让小小这么点破了一讲,倒是不好意思挤过来了,邓鸣贺也终于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妖妖灵。

听着那电话里的话一讲,婶婶和叔叔倒是真急了:“哎哟哎哟自己家人都把人往局子里送咧怪不得不兴旺,都是自己人报警抓自己人,能兴旺嘛?你们要接老的去,接就是了,何必这样欺负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你倒是早讲这句话啊那行,村支书和村长都在,做个见证,我今天可是要把老人带走了,老人除了身上的衣裳,什么都不带走,走的时候还请叔叔和婶婶仔细检查清楚了,到时候莫讲爷爷­奶­­奶­带了多少夹带的私房钱给我们”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了赶忙把话讲死了,立刻车子就往茅草屋边开了过去。

爷爷­奶­­奶­听讲邓鸣贺要接自己去宝庆,都有些诚惶诚恐,又觉得是增加了邓鸣贺的负担,又怕客死异乡,又怕邓富贵两口子闹什么幺蛾子,一时间竟然不敢答应好在有村长和村支书在,保证他们百年以后让他们入祖坟,邓鸣贺也再三讲了,自己能负担得起老人的生活费,让老人跟自己走,两个老人这才在人的搀扶下上了车。

“老人家都坐好了没?开车啦”面包车司机难得看到这么孝顺的孙子,心情也是极好的,问了一句后,车子平稳启动,开了出去。

开车速度并不算快,到了宝庆已经是夜里,邓鸣贺先是把老人送到医院检查了一番,让两个老人住院后,才打发了面包车司机和玉能叔回去。随后小小和邓鸣贺跑到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间,住了下来,这个时候了,回家也不方便,索­性­等明天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一个标间两张床,尽管邓鸣贺想跟小小一张床睡,可小小累了一天,完全没心思玩什么暧昧,直接拒绝了邓鸣贺的要求,每人一张床,累极了的小小倒头就睡。

第二天两个人去养老院办了手续,把钱交了,又让养老院派了护工专门来护理两位老人,准备好了所有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后,两个年轻人这才­精­疲力尽地踏上了回村的班车。

到家后,小小才把情况给老爸老妈解释了一番,并且告诉他们:“爷爷­奶­­奶­的护理费用都是邓鸣贺自己掏钱的我一分钱没有掏的。”

“你这个哈妹子,他的爷爷­奶­­奶­就是你的爷爷­奶­­奶­,你为什么不掏钱呢?这个钱该掏”李贵旺倒是训斥起来,把李小小说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不就是担心他们会有意见,才会特别提醒他们这是邓鸣贺自己的钱供养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毫不在意这个项南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听讲小小回来了,忙过来打探情况:“怎么样怎么样?跟邓鸣贺去他们家,有什么收获没有?”

小小没有将邓鸣贺爷爷­奶­­奶­的事情讲出来。毕竟这件事还牵扯到了邓鸣贺的家事,这种事情是不适合拿来讲给项南听的,于是讲了预定的婚期,随后问起了她的事情来:“你那么兴奋,捡到钱了啊?”

“我倒是没捡到钱哦,那个刘远志家乱了套了,丢了钱了哦”项南笑坏了,讲起这两天听来的道道:刘远志也不晓得怎么弄起的,竟然撞到了下面,现在医生是讲了,如果刘远志不及时治疗,以后只怕是就不能生育了

248李玉强的霸道女友(三更)

刘秉玉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敢让自己儿子没了生育能力?那是倾家荡产也要治病的啊偏偏这又是罚款又是跑关系的,家里的钱都被花光了估摸着因为鱼塘里丢钱的事情早已经在村民中传开,索­性­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在鱼塘里翻找那丢掉的一包钱,项南讲这事的时候,小小心里只想笑:钱就被自己和邓鸣贺两个人给捡走了,哪里还找得到钱?

不过这话却是打死了也不能讲的

反正这么些天来,鱼塘里看那个跑鱼的洞的村民们来来回回走了不晓得多少回,这些天又一直下雨,脚印什么的早就被冲得乱七八糟,哪里还有什么踪迹可以寻?

这就苦了刘秉玉一家子,一家子又是怀疑钱从洞里被水冲走了;又是怀疑钱被人捡走了;又是怀疑钱还在淤泥里头。反正抱着那一丝希望,一家子早早晚晚地都在鱼塘里寻摸,就是不想放弃,想等着奇迹出现。

“你当初是怎么晓得他们家把钱丢在鱼塘里的?他们说可都讲是你讲出来的,当天出事抓人的时候你可不在场难道你真的就是个神婆?未卜先知?”项南打趣着,其实都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

“我不过也是随口猜一猜,你想啊,警察过去抓人的时候那么突然,可这钱就是搜不到,那钱总不可能长翅膀飞了吧?我就估摸着是不是丢水里去了?那个晓得就真的是这样?那天刘远志过来逗图图,我看着他恶心,就随口逗了他一句。哪个晓得随口一讲,刘远志就以为是事情败露了出来了,这不就赶快去打捞么?”小小笑嘻嘻地解释着。

“你真是个神婆”项南总结道。

“神婆不神婆我就不晓得,我就晓得有些人做坏事,要遭报应的那天要不是他来逗图图,拿出十块钱来讲要给图图做压岁钱买糖吃,我也不至于气得跟他讲这种话,也许他就不会掉进鱼塘里弄成这个样子了”小小淡笑:报应不爽啊“也是,图图这么可爱的儿子死活不肯认,这下好了,不能生了成了真正地铁公­鸡­了,按你讲的,那可真的就是报应”项南一听,也是连连点头。

“听讲李玉强的公务员有戏了?”小小想起自家老妈讲的八卦,问道。

“嗯,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个处分从档案里面撤销了咧讲是过完了年,就可以先去上班了。先上到班,等公务员考试开始的时候,去考一考,走个过场就能成。”项南皱着鼻子表情很诡异,似笑非笑的表情惹得小小直笑:“你不是挺愿意看他去当公务员的嘛?”

“是啊,我只是感慨一下社会的黑暗罢了怪不得李玉强要供菩萨一样哄着那个女朋友,这前途可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这哪里是找了个老婆?这是找了个老妈找了个祖宗啊”项南叹着气,随手丢了一颗咸蛋黄锅巴到嘴里,嚼得嘎嘣响。这是小小让自家厨艺­精­湛的老爸弄出来的,作为过年的新零食,得到了一家老小的一致表扬。

“想要得到,也要付出的嘛,那么有本事的女朋友,不哄好了哪里来的职位?”小小也是感慨。

“我真心不喜欢李玉强那个女朋友,平时对李玉强那是呼来喝去的李玉强屁都不敢放一个,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也就算了,你愿意伺候人家谁又能拦着啊?可他转头过去,又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也是个贱骨头,当着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面跟孙子似的,倒是把威风全部留到了李玉柱面前抖落”项南一想起这事儿就咬牙切齿,为了这事儿,项南跟何勤梅明火执仗地吵了好几回了“你对你家男人,不也是呼来喝去?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小小取笑道。

“哪个讲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虽然对我家男人管得严,可我讲道理,我也心疼他,他那个可不懂什么叫心疼,大冬天的,让他给买冰激凌,李玉强就满城跑着找冰激凌,这不是折腾人是什么?要是换了我,我给她一个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就不错了”项南赶忙表示自己是好老婆。

反正小小和项南两个人都是看李玉强不顺眼的,听说是他受折磨并不觉得心疼,不过是引起了小小对那个奇葩的神秘女人好奇罢了。

小小听着项南抱怨了一会儿,项南倾诉完了又回家去了,其实她还真的就跟她自己讲得一样,对自家男人看重得很,离的时间长了,怕男人在家受气,忙回家陪男人去了。

坐了这一阵小小也觉得累了,于是起身到院子里走走,动动步子,却看到芳姐正在平房那边跟图图玩儿呢这些天芳姐不像小小他们那么忙,一个人无聊了就经常带着图图玩,她对这个孩子格外喜欢,能很有耐心地陪着图图一句话一句话地学话,导致图图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小小把图图生病的事情和芳姐解释过以后,芳姐立刻表示愿意掏钱给图图做心脏病手术:“手术费用我包了,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医生是怎么说的?”这个热乎劲儿,倒是让小小吃惊不小。

小小知道芳姐是好心,于是解释:“图图的爸爸正在想办法筹钱,医生讲了,要等图图大一点了才能治疗。如果到时候他的治疗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会主动告诉你。”

芳姐闻言又想了好一阵,这才作罢。

“芳姐,你对图图那可是真心的好,除了满叔,就是你对图图最好了”小小感慨着。

随后芳姐的话却让小小大吃一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大概再也当不成母亲了。”

“什么?”小小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

芳姐叹着气,幽幽地说出了其中的缘故:原来芳姐跟着斯蒂文的这些年,为了不让斯蒂文的女儿有意见,芳姐先后三次怀孕,都把孩子拿掉了。最后一次医生说芳姐的子*受损太严重了,以后可能会很难再怀孕。

芳姐本来就是学金融投资的,自己有钱,经济上是完全独立的,根本不需要斯蒂文接济。

斯蒂文大约是觉得亏欠芳姐,这些年也想要带着芳姐逐渐走入自己的朋友圈子,就在芳姐觉得自己多年等待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斯蒂文的妻子醒过来了“我瞧着图图很喜欢,想着以后如果有图图这样可爱的孩子,我也应该抱养一个孩子的。可惜养孩子不是养宠物,要对他的未来负责,我自认为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还是等我想好了再决定。”芳姐眼神有些黯然。

小小听完了这话愣住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孩子原来是因为失去了的才是最珍贵的。

和邓鸣贺独处的时候,小小同学催促邓鸣贺赶快找老师来接替缺少的老师的工作,好保住飞山小学,也好让芳姐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为了村民的热情而负疚。

邓鸣贺没口子地答应下来:“你放心,大学生已经联系好了,大学的最后一学期过来当代课老师,就当做是实习了,过完了年就会来的,你放心吧”

“嗯,芳姐那边的铺子年后又要开始营业了,总要尽快落实了才好嘛”小小同学谄媚地笑着,伸手过去给邓鸣贺揉捏肩膀,把邓鸣贺浑身的骨头都给揉捏酥了。

“请娘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邓鸣贺腾云驾雾的同时,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小小于是去跟芳姐说这件事情,芳姐听完了小小的话,却只是笑:“我其实这些天都已经想好了,就在这里呆着也挺好的,过些天你帮我告诉蒋校长,我就在这里当老师了麻烦蒋校长去帮我办一些手续。”

“啊?”小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别担心,我其实早先也是做金融的,赚的钱已经够我开销的了。开铺子只是因为爱好和打发时间,就算不关门,我也可以让人给我看着,我有空了过去看看就行。我喜欢孩子,跟孩子打交道是一件很快乐很单纯的事情。我就在你们村子里给孩子们教书吧,正好也让我自己沉淀一下,冷静一下,也认真想一想我以后要做什么。我要重新寻找我的人生方向。”

芳姐的话很平静,让人立刻就信了。

“好,我去跟蒋校长讲。”小小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她的前一个十年给了一个男人,他就是方向,他就是人生,如今终于要重新开始定位自己的人生方向了。

等邓鸣贺忙活完了,小小把事情和邓鸣贺一一讲起时,邓鸣贺提醒了一句:“回头要去跟满叔讲一讲,孩子要看好了,别让刘秉玉家的人接近。”

小小一听这话就明了的点头:“嗯,他儿子要是真的不能生育了,图图就是他们家唯一的血脉,肯定以后是会来争抢的。满叔对图图是实心实意的,真要是让那帮子人抢走了,那满叔只怕是要气疯了。”

249叶南生女

“他们是无底线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什么都不稀奇,不能不防。”邓鸣贺点点头,倒是没有废话,“芳姐想留在村小教书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决定吧,无所谓的。她真的不缺钱,只要她自己高兴就好”

“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搞得神神秘秘的,一个一个的都不缺钱,却又爱好一个比一个特别”小小皱了皱鼻子,很是不满。

“怎么说?”邓鸣贺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即将成亲的小娘子。

“你喜欢来我这里种地,芳姐就喜欢教书,明明一个个的都是有钱人,却装得一个比一个朴实。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小小同学突然想起了这一茬来,立刻张牙舞爪地冲着邓鸣贺逼供而去。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一定告诉你。”邓鸣贺哪能跟自己的小娘子对着­干­?立刻就坦白从宽。自然不会说当初决定到农场来种地,跟想接近小小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小小认真想了想,愕然地发现其实自己对邓鸣贺,并没有什么特别想了解又还没有了解的,倒是愣住了,又认真回忆了一番后,决定暂时放邓鸣贺一码:“算了,暂时还没想起来,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再问你。”

“哈哈是发现我没有什么瞒着你的吧?”邓鸣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小小同学横眉怒目,对邓鸣贺的骄傲情绪很不满。

“那我把我的所有的钱都交给你吧?要不回头我给你列一个清单?”邓鸣贺认真起来,倒是让小小措手不及。

平心而论,小小对管家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热心,重生前有男朋友的时候,小小曾经也管过一段时间的经济明细账目,两个人本来就没多少钱,那厮每个月丢一千块钱给小小,就万事不管了。可怜的小小同志就开始了悲催的管家婆生活,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如今和邓鸣贺即将走入婚姻,邓鸣贺能赚钱,自己也能赚钱,相对于每年的收入来说,平日里那点开销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就没必要管着他的钱,各顾各的反而洒脱。

“别别你的钱是你的钱,你自己管着就好。再说你也要拿来做投资的,都给了我了,你不是就没有你自己的特长了?”小小财主对此敬谢不敏。

“那我把赚到的钱都给你吧,做投资的就暂时先不给你。”邓鸣贺再提议。

“说了你自己管,我不想管家。”小小哀嚎着,谁管家谁知道,那真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

“家我来管,我赚的钱交给你。你是我的人,我不养你怎么行?”邓鸣贺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小小看得心中一暖,认真想了想后答应了:“那你把所有应该给我养家糊口的钱全部拿去买苹果的股票吧。”

“好,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回头我给打到你的账户上。”虽然心中颇为好奇为什么小小就认准了苹果的股票,可邓鸣贺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家里的电话响起,小小耍懒,就让邓鸣贺去接听,邓鸣贺接起了电话后,小小听着邓鸣贺对着电话讲的话,电话那头的人是刘小海。

等邓鸣贺嗯嗯啊啊地挂了电话,小小已经憋不住了,忙起身问:“刘小海有什么事情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叶南的事情?”

“嗯,他现在陪着叶南在省城我那同学那里,叶南的骨盆小,不可能顺产,说是准备剖腹,也因为叶南的身子小,虽然还没有足月,可孩子已经出现了一些症状,必需要进行手术了,他这是担心呢,所以打个电话给我,是想让我问问我那个同学,看需不需要准备红包。”

邓鸣贺解释得有些无奈:老百姓就是这样,哪怕是医院的医生嘴上说不收红包,作为患者,还是担心不收红包的医生就不会心全意的做手术,所以也才有了这个电话。

“你跟他怎么讲的?”小小也理解了刘小海的担心,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让叶南平安生下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我让他放心,说是我同学那边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可他总觉得医生不收红包就让人不放心。”邓鸣贺摊手表示也无奈。

“那你也不可能让你同学接封包啊,这是违反规定的。”小小也是哭笑不得。并不是就认为邓鸣贺的同学就一定是个不收红包的清廉医生,可刘小海两口子都是农民,叶南还是那样的状况,人家就是不看邓鸣贺的面子,哪怕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不会收红包啊根据小小的了解,这些人在收红包这事上也是会区分对象的。

“小海的父母和叶南的父母都去了医院,都是担心孩子生不下来。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就只好期待孩子能平安降生了。”邓鸣贺点点头,拉着小小坐了回去,又招呼一家子都坐着等消息。

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结果。

“你莫讲,叶南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原来医生讲了,叶南这种状况,很有可能孩子会流掉,没想到还养到了这个时候,现在医学发达,过了七个月的孩子就能养大了。叶南这个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没问题的了。”小小农庄的李贵旺老板难得这几天清闲,除了在家做饭菜,就是买了好几本菜谱在家学习,想从中找到新的灵感,弄几个好吃的菜来。

“也要生下来才行啊旧社会生孩子生死了的大把的,也不是讲现在在医院生就一定不会有事,还是有危险的。”小小的想法却比较忧患。

刘春梅收拾完了东西,过来火塘里坐下,听小小讲起叶南要生孩子的事情,也是捏了一把汗:“叶南也就是看眼下这一关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她以后就是有福气的人了。”

刘春梅这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在叶南怀孕七个月以后,刘小海的父母再也忍不住对叶南的担忧和对叶南肚子里孩子的盼望,出面把叶南两口子接回了自己家去住,一家子热热乎乎的,和睦着呢如今看着叶南有了情况,两家的大人不放心,都陪着去了省城,听说是昨天去的,今天动手术,这个年是过得紧张了。

叶南在怀孕的这几个月,长了五六个厘米,整个人虽然看着还是比一般的女人要细小,可胸脯发育起来了,人看着也不再是诡异的十来岁的模样,是一个小号的女人了,女人该有的她终于都有了,只是骨骼的生长终究不会太快,盆骨依然不够大,无法顺产。

因为有这件事,一家子都说要等叶南那边的消息再睡觉。

等到深夜十一点,电话终于响起来了,小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拿起电话后,是刘小海狂喜的声音:“小小,我家叶南生了生了母女平安是个女儿”

“恭喜”小小先是恭喜了一句,然后看着身旁拥着的几个人,怕他们听不见,又跟他们解释了一句:“叶南生了,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那好那好”刘春梅比小小还兴奋,一把接过了电话来,对着那边就喊,“恭喜啊小海我们去不了省城看望,等回来了,我们再去看叶南和孩子啊”

“哎哎谢谢婶娘谢谢李叔,谢谢你们一家子的照顾我还要打电话给别的地方报喜,先挂了啊”刘小海没空唠叨,挂了电话还要给其他亲戚报喜呢“你们坐,我们先上去睡觉去了。”李贵旺看了小小和邓鸣贺一眼,叫上刘春梅转身上楼去了。

小小和邓鸣贺俩人面面相觑:你们坐……这大晚上的,坐什么坐?听着怎么让人这么脸红的呢从两个人确定婚期后,自家爹妈这积极回避好让两个人多些独处时间的态度,经常让小小有些脸红:这是鼓励婚前走私么?

转眼又要开始忙碌了,一年也就只有这几天是休息的,想赚钱还真是不容易啊小小感慨着,开始跟邓鸣贺蚂蚁筑巢一般的忙碌。

与此同时,两个人也开始买一些床上用品和准备新婚当天要准备的新衣新鞋之类的东西,虽说平时不太在意潮流,可实际上邓鸣贺和小小都是注重品质的人,都喜欢穿品质好的衣裳,结一次婚,一身好的行头总是要的。

邓鸣贺问小小:“我们挑个时间去一趟香港还是米兰?给你买些衣裳,再定制一件婚纱呗?”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们村上这些人,你穿那定制的礼服,他们看得出好歹么?”小小似笑非笑地问。

“我还准备请一些朋友,还有一些是国外的,还有一些是国内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就不请。”邓鸣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小。

小小愣了愣,想想邓鸣贺家本来也不会来什么亲戚,毕竟是两个人的人身大事,人家邓鸣贺也不过是想找些朋友过来见证自己的婚礼,自己哪能拒绝呢?堂堂的金融神童结婚,请了各界好友,穿得太乡土了,邓鸣贺同学大概也会觉得难堪吧?

250地陷

估摸着邓鸣贺的想法,小小顿时有些怜惜和内疚起来,忙改了语气:“我也只是看着眼下农场离不开人,我们两个如果都走了,这刘小海又要伺候叶南的月子,我真的不放心。要不,先把三围什么的报过去,等那边做好了直接寄过来行不行?”

“这样做不是不可以,但你不明白定制礼服的意思,所谓的定制礼服就是根据你的气质、体型来设计符合你的礼服,你如果不跟设计师见面,是很难做出符合要求的定制礼服的。”邓鸣贺哭笑不得,这丫头,是把人家的高级成衣定制当成乡村小裁缝了吧?

“ ……”小小同学必须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研究过这个,当下有些尴尬地红了脸,“那过一个月再去行不行?至少等叶南出了月子,农场的日常工作有人管理。”

“你这丫头,结婚是你人生中的大事,不比你的农场三五天的经营更重要?”邓鸣贺不知道自家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脑子,居然要抽时间才能去定制礼服,不是应该把结婚这件事情放在所有事情的前面吗?

“……好吧,那让我爸先帮我去管几天,我们抽空去一趟香港吧,米兰什么的太远了,就不去了。”小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把邓鸣贺郁闷得不行,耐心诱哄道:“可是米兰和巴黎的时装是顶级的,香港虽然服装的品牌和款式比国内的选择要多一些,可比不上米兰和巴黎这些时尚潮流聚集地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不就是结个婚么?搞那么复杂做什么?难道穿那些顶级服装结婚的,就都没有离过婚?好多都不如我爷爷­奶­­奶­呢吧?都不知道接了几次婚了”小小一句话,把邓鸣贺噎得讲不出话来:好家伙谁不知道女孩子的礼服比男孩子的礼服要复杂不知道多少倍?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小小呢,结果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难道不是吗?结婚是看两个人到底好不好,不是看两身衣裳好不好,我认为人比衣裳重要,别折腾了,就香港吧,要不广州都行,反正我没那个­精­力折腾。难道你喜欢自己遭罪哄别人看着开心?”小小诧异地表情让邓鸣贺自己都臊红了脸。

“好了亲爱的小娘子,是我错了,我不该拿你和一般的女人比较,你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只喜欢华厦美衣呢?你最喜欢的是我,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去香港。你看哪一天去比较合适?”邓鸣贺对小小的洒脱淡然是真心的跪服,知道在这一点上自己说不过小小同学,只好自动跳过这一条,进入下一个选择。

“不能周六和周末,那时候我爸的农庄生意是最好的时候,要选在周一到周四期间打个来回。”小小对具体时间没有特别要求,只提了这一点。

“成”邓鸣贺忙盘算去了,他知道,这种事情真的只能让他自己­操­心,小小娘子已经画好了一个圈圈,是不会对圈圈内的问题提出什么异议的。

从正月里的雨就没断过,小小是最不喜欢下雨天的,一地的泥泞,工人们做事也不好做,又耽误自己给自家的菜浇灌指尖灵泉,一整个下午都有些神思恍惚,抱着一本书半天都看不进去一个字,总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小宝趴在小小脚边,也是百无聊赖:小小主人因为下雨怕自己太调皮了弄得一身泥,对自己也禁足了,无事不能出去乱逛,必须在家呆着。

一阵仿佛地震似的动静突然从脚底下传上来,连自家的窗户都哆嗦了一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地震?小小被吓得惊跳起来,忙跑到院子里面往外看,小宝却突然狂吠起来,冲到了车子边疯了一般地狂叫,叫了两句又冲到小小的脚边去咬小小的裤脚,小小让小宝这动作吓得不轻,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瞧着小宝这动作,是想让自己开车?

再听被满叔关在他们那边屋子里的狗也是狂吠不止,小小更是觉得心慌得厉害。

“车钥匙在邓鸣贺那里去找他回来”怔愣之下,小小也没顾忌小宝听不听得懂,说了一句,自己就往菜地里跑,这会儿邓鸣贺正在菜地里忙活呢。

小宝跑得显然比小小要快得多,一道黄|­色­的身影掠过,小宝已经远远地冲到前面去了。

“邓鸣贺邓鸣贺”小小也让它弄得心慌意乱,不知道它到底是在慌乱些什么,只能一叠声地狂喊。

邓鸣贺从小小的声音中听出了急躁,也在小宝的狂吠声中感觉到了不安,穿着雨衣从农场下方狂奔而上:“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地面抖了一下,小宝就急了,狂吼乱叫地,想让我们开车。”小小也是急了,“你赶快拿钥匙,让小宝给带路”

邓鸣贺听了这话,也不敢怠慢,忙冲进屋子拿钥匙,连雨衣都没来得及脱。

跳上车去,小宝没有上车,却往农场门口冲了出去。

“跟上它”小小急了,忙指挥。

不用小小说,邓鸣贺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跟上这条狂躁的狗,狗是最灵敏的动物,这样的狂躁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小宝一路往前,经过茶山的时候,正好李贵旺两口子听到了动静,也往这边赶了过来,看到一边狂吠一边狂奔的小宝和自家紧跟着的车子,李贵旺急了,忙问:“出什么事了?”

“还不知道呢你们先回去,等我有消息了告诉你们”小小冲着那个方向吼了一句,邓鸣贺车不减速,跟上了小宝。

小宝跑向的方向是村子的方向那边有自家的祖屋祖屋里还住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呢难道是爷爷­奶­­奶­出了什么事?小小急了:“你快点儿快点儿”

邓鸣贺安抚道:“在快呢不能再快了,要保证安全,否则都掉路边沟里了,那可就更慢你别急,到了就知道了。”

“那也快点儿”小小开始不讲道理。

“好好快点儿”邓鸣贺只好顺着小小的话答应着。

开车上去并不慢,然而车子拐过一个弯,看到自家祖屋的时候,一直开得很平稳的车子却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前轮掉进了坑里。邓鸣贺这是一瞬间失神了:祖屋已经垮下去了两堵墙一个偌大的坑出现在祖屋旁边一直到刘秉玉的鱼塘的范围这是长期下雨,雨水浸透了泥土,造成土地沉降了“车陷住了,下车走”邓鸣贺没等小小开口催促,忙跳下车来当先就往祖屋跑去“爷爷­奶­­奶­”小小哽咽着随后追了上来,那边修建的豆腐坊和酒坊都没倒塌,这边平日里爷爷­奶­­奶­做卧房用的房间墙壁却倒下了两板墙冲到近前,已经有好些村民在围观了,小小在人群中焦急地搜寻着自己家人的身影,首先看到的是几个叔伯婶娘都在,爷爷­奶­­奶­呢?

“爷爷­奶­­奶­”小小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小小啊孙女儿啊我的屋啊我的娘啊我的天啊菩萨啊呜呜呜呜……”­奶­­奶­一声哭嚎,从人群中被人搀扶着簇拥出来。

小小忙上去搀扶,瞧着­奶­­奶­已经是鬓发散乱,泪眼滂沱了爷爷也被人搀扶着从人群中扶了出来,这个一向都很稳重的老人,这次受的打击真的很大,人都有些站不稳,虽然看着比­奶­­奶­的哭天抢地要稳得多,小小却从爷爷灰败的泪眼中看到了绝望和伤痛。

“不要急不要急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小小一见爷爷­奶­­奶­都好好儿的,没少哪一块,心里立刻就轻松了一半,“人没事吧?人没事吧?”

“人倒是没事,好在是白天,人不在房里,在厨房这边坐着烤火咧,看那砖头都跌到床上去了要是人在房里睡着,那还了得?命都保不住”良成刚从省城回来,听到小小家祖屋动静太大,忙上来看时,已经是这样的情形了,好在两个老人都平安无事,忙将两个想要进去抢救东西的老人给拖住了,让后面赶来的村民们给劝住了。

“也幸好你这个房子是砖木混合结构的,要全是砖瓦房啊,这整栋屋子一定是会倒下去的那就和下面村子上的倒霉人一样,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德银大爷指着没有塌下来的楼板和里面的木墙道。

“贵旺和春梅咧?怎么他们两个老的没上来,你们两个小的倒是上来了?”东林伯伯诧异地问。

小小这才想起没给父母打电话,忙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奈何家里的电话却没人接小小急得直跺脚,这个时候,要说哄老人,还要靠李贵旺。

“哎哟不要打电话了,人来了”正没奈何呢,眼尖的村民一眼就看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李贵旺两口子。

“爸妈房子塌了两堵墙,人没事。”小小忙迎上去,解释道,免得他们看到这吓死人的阵势会吓着。

251盘算(昨天的三更)

“屋子倒了屋子倒了我的娘啊”听小小讲了老人没事,又看到了爷爷­奶­­奶­哭得伤心的模样,再看房子的一边塌陷得直接看到了屋里的床和柜子,刘春梅第一个受不了,嘴里喃喃地说着,人就往地上瘫软了下去:她在这个屋子出生、长大、成家、生女她的所有生活都跟这个屋子是有关的,她对这个屋子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

李贵旺顾不上瘫下去的婆娘,瞧着自家大哥大嫂过来帮忙扶住了,忙往前面走去,总要打探明白情况才行啊。

不用李贵旺问起,村里人自然就会讲,只听忠信叔紧皱着眉头讲道:“这应该是因为下面挖煤挖空了,前些日子远志家的鱼塘里的水又都顺着那个洞漏下去了,这些天又还一直在下雨,没停没歇的,最后才会酿起这么大的祸事。当然,这个只是我们这几个人私底下的判断,这个事情最终怎么断,怕是还要让煤炭局的人来才好断,不然有些人肯定是不服气的。”

忠信叔这话是冲着刘云煤矿去的,村里人都知道刘云煤矿走的就是下面这条线,如果说下面是挖空了才会造成这个问题,那就肯定是刘云煤矿的问题。

“刘忠信你这话就有意思了,凭什么认定就是我们刘云煤矿的问题啊?你那个德源煤矿明明也经过我们巷道不远的地方,我瞧着是哪个的责任怕是还不一定呢你倒是红口白牙先把我的罪定下来了,你凭什么?”刘云煤矿的贺翠香原本混在人群中是想看看热闹打探一下风声的,如今见忠信叔这样讲,当下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惊叫起来。

“不是你的?你问问村上的人,在你家桩头上挖过煤的又不是一个两个,那个不晓得你家巷道和桩头是往那边走的?还是你当这些人都是哈的?”忠信叔也激动起来,他如今是德源煤矿的老板了,又是飞山村的村长,哪里能容许人家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听着两个人现场就为了这责任应该谁负责而争吵起来,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忍不住的怒。

“这塌陷下去了这么深,你们自己回自己的矿上去看一看,到底是哪一家的巷道塌了,就晓得了嘛”东林伯伯给出了个主意,围观的都说好。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没有答话,还是各自地吵,声音却小下去了,话题也从到底是谁家引起的塌方扯到了不该彼此陷害的问题上来。

小小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现在根本就不敢下自家的煤窑去,怕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塌方这种事情没人说得准,如果是类似今天这种雨水泡透了泥土引起的塌方,就算是有第二次塌方也是正常的。

“鸣贺,你帮我找找你报社的朋友和媒体的朋友,请他们帮忙,这件事情要宣传得越大越好,否则我们家的祖屋就白倒了。”小小说完,递过了自己的手机。

邓鸣贺哪能不理解小小的意思?忙点点头:“好我这打完了电话就回家拿相机,也顺便把爷爷­奶­­奶­一起送回去,他们在这里于事无补,看着这情况反而会更伤心。”

邓鸣贺躲到清净的地方打电话去了,小小上前搀扶起了爷爷­奶­­奶­,叹着气跟李贵旺商量:“爸爸,要不然你先送他们到农场那边休息,这边是肯定不能住了,先让他们过去再讲吧。在这边他们两个老人帮不上任何的忙,还白白地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你过来的时候,帮邓鸣贺把他的相机拿过来。”

李贵旺点点头,先是把自己婆娘劝好了,然后才让人把两位老人给扶上了车。

邓鸣贺想了想觉得不放心,索­性­自己也跳上了后车厢,让李贵旺开着车,拉着一家子往农场走,临走前邓鸣贺交待小小一句:“你在这里等着,等我马上就拿着相机什么的回来。”

这哪里还有不乐意的?小小忙答应下来。

瞧着哭闹的人都走了,争辩的两个人也就不吵了,各自悻悻地离去。

德银大爷说了一句:“大家看着这个情况,帮人家一把,把能用的东西,都给搬出来放到院子里,免得房子塌了里面的东西就都没了。乡里乡亲的,平日里大家还是喝着他们家的水呢都帮着把东西搬出来吧”

众人哄然应诺一声,纷纷开始进去搬东西。

小玉嫂子更是说:“小小他们一家子本来平日里就对大家好,哪怕关系一般的遇到了这种情况还都肯帮忙呢,何况她还是我们飞山村的活菩萨?大家搭一把手,让他们再少受点损失呗。”

小小本想说这房子已经成了危房,那些家具什么的东西搬出来也是假的,不如别浪费力气了。奈何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帮助,一时间劝告的话倒是讲不出口,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暖意。

几个叔伯也都进去帮忙搬东西去了,三婶娘满面愁容地凑到小小身边问:“小妹子,你讲讲,这样一来,我们这豆腐坊和酒坊可怎么办?我是真担心啊瞧着那半边的房子也因为这次的事情,裂开了好几个大口子,如今那缝缝都能伸进拳头去了,我瞧着以后也不能再用来搞豆腐坊和酒坊了,不然怕是要出人命的,你讲讲,这可怎么办啊?”

豆腐坊和酒坊是几个叔伯婶娘如今唯一的收入来源,每个月收入不菲,要是因为房子成了危房而无法继续开下去,三婶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豆腐坊和酒坊就放到我农场去开吧,我那边不是还有一排平房嘛,有两间原本是刘小海两口子住着的,如今他们两口子不住那里了,你们就拿来当豆腐坊和酒坊,样子还是按照现在的样子来弄,弄好了以后赶快做,应该不会太影响生意。”知道人没事以后,小小的心里其实已经不怎么着急,反而开始忍着怒气一步一步地盘算,房子不能白塌了,人不能白吓了,这豆腐坊和酒坊的生意更是不能停了“哎那我去和大哥讲。”三婶娘听了这话高兴得不行,忙叫住了还在搬东西的大伯,说是要商量这个事情。

大伯却面无表情地看了三婶娘一眼,冷冷地讲了一句:“搬完了东西再讲现在不帮着搬东西,你在那里倒是蛮­操­心。”

三婶娘脸一红,小跑两步过去帮忙搬东西去了,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埋怨着:“我这不是为了几兄弟的收入嘛?怎么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多时邓鸣贺开着车上来了,村民们又自动自发地把被褥铺盖什么的往小小的车子上搬。

实话实说,这最不能淋雨的除了粮食就是铺盖了,粮食都是还在粮仓里的,一时半会儿还不虞淋湿,这些被褥衣物却是淋不得,随着屋顶瓦片的滑下,这些被褥衣物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邓鸣贺拿着相机,小小拿着伞在一旁挡雨,把屋子垮塌一旁的坑从各个角度拍了下来,这大坑约莫有一百来米的直径,从坑底到上面至少也有十多米深浅,坑中间还有一段路,是通往下面村里的,这下可好,回村和拉煤的车子最多也只能到大坑边了。

这房子是怎么都不能住了,算是彻底的废了,唯一庆幸的是这次没伤到人。小小一边举着伞,一边自己心中懊恼:重生前这是没有过的事情,细细追求起来,却是因为自己承包了茶山搞了农庄,让刘秉玉一家妒忌了,也跟着搞了山庄挖了这口始作俑者的鱼塘,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这一大塘的水没有都漏下去的话,应该也不会弄成这样想着小小就有些郁闷和懊悔:早就想让老人下去住的,可老人死活不愿意,总想守着祖屋,自己要是多解释一下祖屋的危险,老人也不至于这样固执,爷爷­奶­­奶­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人。

又拍了村民帮着运送被褥衣物的照片,拍了床、柜子等家具暴露在露天的照片,邓鸣贺这才收起了相机去帮着收东西。

这一趟把被褥衣物等东西都拉了下去,小小同时叫几个叔伯婶娘准备打包豆腐坊和酒坊的东西,豆腐坊成了危房再也不可能生产,想要继续生产,就只有尽快收尾准备下农场去另起炉灶。

几趟下来,在村民们的帮助下,一家子把除了粮食以外的东西都搬下了农场后,小小几人这才终于坐在了大厅里,开始商量起了事情来。

小小把先前跟三婶娘讲的话都解释了一番后,才看向几个叔伯婶娘:“反正上面是不能再用了,砸下来了伤了人可不是玩笑,还是在下面重新再起炉灶吧我是这样打算的,你们看看行不行?”

“那粮仓呢?”大伯皱着眉头,今天的事情,让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修在其中一间平房里吧,我让人再在旁边修建一排平房用来放工具和以后沤肥什么的用。”李贵旺看了小小一眼,得到小小的肯定后,拍了板。

“既然几兄弟都在,我讲句公道话,贵旺的祖屋垮了,我们的地方也就没了,如今他为了让我们重新有地方打豆腐和酿酒,还专门要修建一排平房,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这个修房子的钱由我们几个从豆腐坊和酒坊的利润里面出?反正水和电我们以后还是用他们的,还是让小小帮我们卖豆腐和酒,分成大家还按照原来的不变,大家觉得怎么样?”大伯毕竟是大哥,嘴里一讲出来就是要负责的,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小小和邓鸣贺刮目相看。

252重起炉灶

听了自家大哥的话,李贵旺眼里的惊讶和感激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可李贵旺也有自己的骄傲,他现在挣钱在几个兄弟中是最多的,几个兄弟只有豆腐坊和酒坊这两个来源,他除了这一项,却还有项南山庄的股份和小小让给他的山庄,能得大哥这一句话,李贵旺已经很知足了,再看看二叔三叔两家的婆娘们脸上的异­色­,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下李贵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自家的兄弟不说这个,农场修了房子以后还能拿来给工人住,也不是就以后没有别的用处了,就这么着修吧,不用从豆腐坊和酒坊的账里出钱。我们自己出就行了。”

得了李贵旺这句话,三婶娘脸上立刻活泛了起来,忙凑上前来:“贵旺出钱的话,我们几个出力嘛,这重新弄豆腐坊和酒坊需要我们打下手的,我们就来打下手。”

“那倒是真要人打下手的,现在还没出年,请不到人做泥水工,要出了正月才会有人帮忙做泥水工,眼下才初十,离出正月还有好几天呢,耽误一天的功夫就是一天的钱,早一天修好了早一天挣钱,你们婆娘家的就都来帮着打下手,我和老2老三三个人一起来修灶台和粮仓,先把这两样弄好了,再讲别的。”大伯的话一出口,在坐的人就连连点头。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都是习惯了忙碌挣钱的,如今一下子停了下来,心里难免发慌,担心这要是从此做不了这件事情的话,可是少了一个大收入,以后再去做别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收入的。

“我们都是常年做事的人,帮手就帮手嘛那有什么的?不过在这里做事,就没得时间回家煮饭了咧,春梅,劳烦你给我们弄点饭吃要不要的?”三婶娘嘴巧,笑嘻嘻地开口。

“要得。”刘春梅回答得有气无力,她还在自家祖屋被沉坏了的郁闷中无法自拔,哪里有空搭理三婶娘。

“不要那么伤心啦,祖屋早就已经烂完了,不过是你们早先在屋里糊了白纸,弄得好像没有那么烂似的,其实你人在外面一看,就看得到的,根本都是拳头宽一条的缝,用纸哪里管用?倒也是迟早的,幸好你这个是木头架子的,只有周围围了一圈砖墙,要不然整个房子垮下来,那才是吓人呢”三婶娘见刘春梅郁闷成那个样子,忙安慰道。

“你也莫宽我的心了,我屋里老娘的心还不晓得哪个去宽咧,你们讲,我上去看看我老娘。”刘春梅叹着气起身上楼了。

­奶­­奶­从祖屋下来后就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了,这是气坏了也心疼坏了,祖屋是爷爷­奶­­奶­成家后,两个人请了人一手一脚看着修起来的,那时候扛木头请木匠,掏空了家底子,也累坏了两口子,如今自己都还没有闭眼睛,祖屋就塌了,她怎么想,心里都觉得堵得慌,虽然没有哭出声,枕头却湿了一大半。

爷爷虽然没有像­奶­­奶­似的躺下,可毕竟心里还是难过的,一个人一会儿在阳台上站一会儿,一会又抱着从祖屋拿下来的一个袋子翻弄一会儿,那里面有他这些年来得到的所有荣誉,抗美援朝的二等功奖章的吊牌、获奖证书、三等功奖章和这些年来所有值得珍藏的东西,只是发呆叹气。

小小知道,老人心里的难过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够排解开的,她也因此格外憎恨这小煤窑这一次,不把刘云煤矿给弄垮了,她真的不甘心好在这个坑沉坏了小小家的屋子,也沉坏了路面,刘云煤矿和德源煤矿几个煤矿想要往外拉煤,至少要先把那个大坑填上,而同样沉坏了鱼塘的刘远志已经准备请律师打官司了,小小虽然暂时没有行动,却绝对不会放过造成自家屋子塌陷的始作俑者。

“还有个事情,要小小帮忙。”大伯又看向李小小。

小小点头:“大伯你讲嘛,只要我能办的,我都不会推辞。”

“那个磨盘上面装的那个东西,怕是还要找李玉柱来做,你和他婆娘关系好,你回头和他婆娘讲一讲,让李玉柱来帮个忙,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大伯说的是那个用电带动磨盘的装置,当初就是李玉柱做的,也只有李玉柱来重新弄,才能确保跟原来的一样的效果。一说小小就明白了,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回头就打电话和项南讲,应该她不会推辞的。”

“你们有车,我们没得车,还有些要买的东西,回头开出了清单来,怕是还要劳烦你和鸣贺帮忙买回来。”大伯又提了些小细节的问题,小小听着都是能帮得上的,于是都答应下来。

约好了第二天一早下来开始修灶台,三家叔伯婶娘各自回自己屋去了。

剩下李贵旺一家子开始商量怎么处理祖屋的事情。

李贵旺紧皱着眉头:“事情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算了,总要讨个说法,我看刘远志他们那口塘漏底都怨到了刘云煤矿头上,我看着也是有点道理的,要是下面不是空的,那么多的鱼啊水啊,都钻土眼里去了?那有不是黄鳝泥鳅他告,要不我们也告?刘云煤矿挣了钱了,赔我们的祖屋还是赔得起的。”

“鸣贺,你打电话之后,那边你那些朋友是个什么情况?”小小没有立刻回答自家老爸的话,反而看向邓鸣贺。

“他们都在赶过来的路上,有网络的,有电视的,还有报纸的,我还通知了国外的媒体,不过他们就算要过来也不会那么快,我把照片发过去了,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这些都是有影响力的媒体,央视焦点的记者也会来。预计最快是明天到。”邓鸣贺接过话来,这一下午忙得两个人连沟通这些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光顾着抢救东西去了。

“爸,我们先不急着打官司告状,我们把事情闹大了再讲,要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得人家捂不住了,再告的话,赢的机会就大很多,就不担心有人偷偷去送钱堵窟窿,不担心我们被人黑了。”小小看着老爸的目光很冷静,倒是让李贵旺没有一点把握的忧心渐渐安定下来,不由得感激地看了邓鸣贺一眼:有这个女婿在,应该就吃不了亏。

“一定要把他们搞得封了窑才行这是太害人了我的祖屋,我当年当兵回来,一手一脚地修起来,我花了多少工夫?让他们弄得现在哪里还能住?太害人了”爷爷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人还在楼梯上就一叠声地声讨着。

这个老**,这次终于不再当包子,开始愤怒起来了。

“爷爷你不要急,我们会想办法的。”小小忙迎上去接住了气得浑身颤抖的爷爷,搀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下,细细地安慰道。

“小妹子啊,鸣贺啊,这件事情,一定要弄不把他们弄得封了窑,我就不罢休”爷爷气哼哼地,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爷爷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邓鸣贺点点头,认真的承诺道。

祖屋毁于一旦,肯定是不能再住人了,爷爷­奶­­奶­这下子再怎么倔犟都没有用了,住在了农场别墅的二楼。

经过这件事情,一家子连吃饭都有些食不甘味,­奶­­奶­索­性­就没有下楼来吃饭好在小毛头贴心,自告奋勇地端着饭碗上去哄老人吃饭。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嘴巴是怎么哄得,下来的时候一碗饭菜吃掉了大半碗,倒是和平日里的食量差不多­奶­­奶­年轻时带着三个孩子,家里生活苦,她为了让孩子们吃饱,总是忍着少吃饭不吃饭,饿习惯了,胃就小了,就养成了一顿最多只能吃半碗饭的习惯。

“小伙子真­棒­”小小乐呵呵的表扬着小毛头。

小毛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晚饭后大家都有心事,小小不让李凤参与这些事情,让她专心学习,自己却拉着邓鸣贺,两个人撑着伞到了鱼塘边去了。

鱼塘边搭了一个茅草伞棚子,本是为了给钓鱼的人遮阳用的,如今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在棚子下面躲雨聊天倒是也方便。

“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太担心了。”邓鸣贺主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会帮我,我只是心里很愤怒,他们把地底下掏空了,鼓了自己的钱袋子,却害得村里每年都有人死于矽肺,过两三年就有人死于矿难,他们这是毁了这个村子啊我看着心里就难受”小小一边讲话一遍靠着邓鸣贺,头顶顶着邓鸣贺的下巴,邓鸣贺伸手将她揽在臂弯里,好让她暖和一些。

“短视不光是村民的行为,也是政府有些人的不作为,他们看到了短期的经济效益,看到了那些煤老板递过来的票子,就忘了为子孙后代考虑了。你能这样想,别人却未必。”邓鸣贺叹着气,他是个聪明人,也是清醒的,可很多时候,他愿意装傻,让小小去表现。

253忠信叔的如意算盘

小小自然也明白邓鸣贺讲得是对的,可这样的事情,自己就算是重生者,也没有办法避免,重生不是万能的,小小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发生。

以前看了也就看了,可如今是自己的房子被沉降坏了,那可是自家的房子啊面对这样的事情谁又能淡定?谁又能无所谓?反正小小是做不到。

“明天一早送完了菜,你去市场守着,我去接记者们过来,让他们先来村子里把该采访的该了解都了解好了再说,你先不要往外讲,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邓鸣贺悉心安排着,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小的肩膀,显得十分疼惜。

“哦。”小小同学在这一下一下地拍打中,渐渐安定下来,愤怒也平息了,且渐渐地迷失了方向,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又下降了。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说最近的准备,邓鸣贺在小小脸颊上亲了亲,拉着她的手起身:“回家吧,这里坐久了有点凉,回头别感冒了。”

两个人回家后,小小发现家里居然有客人:这么晚了,忠信叔居然来了李贵旺在旁陪着,客厅里的两个男人点着烟,烟头一明一灭地闪烁着,烟雾缭绕中,灯光下李贵旺神­色­倒是看着不算太愁苦,反倒是忠信叔一脸地苦意。

这是怎么回事?小小愣了愣,却不打算掺和,跟忠信叔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房。

“小妹子,鸣贺,等一下嘛,一起聊会儿天嘛”忠信叔忙开口道。

这就是有事了小小了然,却不好推脱,拉着邓鸣贺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招呼道:“忠信叔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吧?”

“就是今天你那个房子沉降的事情,我想着就下来了。”忠信叔笑了笑,递上了一支烟给邓鸣贺,邓鸣贺忙推辞:“我不会抽烟。”

“不会抽烟好不会抽烟身体好,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戒不掉了,还是你好啊”忠信叔叹着气,这样的事情竟然引起了他极大的感慨。

邓鸣贺没有接话,他知道,忠信叔这个时候讲这个,不是要夸奖自己。

“你们祖屋边的那个大坑塌陷了下去,虽然旁边的菜地没有塌陷,可下面的水却受了影响,如今村子里没水喝了,村民们没得办法,要开始到别的庄子上挑水喝了。”

小小听了忠信叔的话,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愁苦:他自己家本来也在村上,这不是别人家着火自己家看的热闹事儿,这跟他自己家也有关系的,怪不得忠信叔脸­色­不好看,自从接通了自来水以后,他可是很多年没有挑过水了,如果村子在他手里重新回到挑水喝的时代,村民们怕是以后都不会再选他当村长了。

小小大约也猜到了忠信叔来的目的,这是想来问自己,想从自己的农场接自来水吧?毕竟农场的泉水量大味道好,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如果忠信叔能把这件事情做成了,相信村民们也会感谢他,怪不得他会大半夜地跑过来虽然心里大约能猜到,小小却并没有追问,反而是看着忠信叔笑着说:“我们的祖屋塌了,反正也住不了了,水断了也就算了,幸好以后不用住在上面庄子上,不然我也是个懒鬼,邓鸣贺也是不喜欢挑水的,要劳烦我爸爸妈妈两个来挑水给我们用就罪过了”

言语中的轻松无比让忠信叔有些郁闷。无奈之下,忠信叔只好自己把话提出来:“我今天下来,是为了两个事情,这第一个呢,是想问问,我们能不能和以前一样,从你们庄子上接水来给村里人喝,抽水的电费还是我们庄子上的人平摊,你们家不用掏电费,按照原来的老规矩来?你们觉得行不行?”

“忠信叔,你可能不大了解我们这边农场的情况,在农场这里,水源是最高的,我们的泉水不用抽水,都是自己往下流的,用不上电费。”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的忠信叔,他也是有煤窑的人,刘德源因为六盒彩被抓了,他想办法让刘德源老婆把煤窑的股份卖给了他,如今他就是老板。村里的井水断流,他也有一份功劳。

论到底忠信叔也不过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人之一罢了,并没有真正为村里人考虑过,并不值得同情,因此小小并不打算答应忠信叔的请求,而李贵旺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是郁闷的,更加不愿意说什么了。

“要不,我让村里人给你掏钱交水费?”忠信叔是真的不知道这一茬,如今见这一条行不通,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条路子。

小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忠信叔,你也真是把我当成掉进钱眼子里的人了我李小小一家子也都是这飞山村的人,虽然讲老规矩说谁家打得井水就是谁家的,可我不是那认钱不认人的,我不会因为泉水要村里人一分钱。可你要晓得,我这个泉水,是要供应整个农场浇菜、洗菜和两口鱼塘平时日用的,用水量是非常大的,我们供应自己用也不过是差不多够用,如果给村子里的村民们用了,我们的水就不够用了,菜地是要**的,我可是靠着这农场过日子的人,不能冒这个险。”

忠信叔急了:“那村里人没有水喝怎么办啊?”

“你是村长,这件事情你会有办法的,我可是真的没办法。我总不能牺牲了我自己,来成全你吧?”小小双手一摊,颇为无奈的反问了一句。

忠信叔一下子被挤兑得讲不出话来,过了一阵才不死心地挤出一句:“你要怎么样才愿意让村民们到你的泉水来引水到各家去呢?只要你提出条件来,我会去跟村民们谈的嘛”

“我这里的泉水是真的不够,忠信叔你这样是为难我了,要不然这样你看好不好?上面庄子那么多的地方,你找懂水的人看一看,看到底哪个地方有水,让人再挖一口井不就行了?”小小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居然还颇为真诚,让一旁的邓鸣贺看得心中忍俊不禁。

忠信叔盘算着小小提出的挖井的建议,想了想大约是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当下就略过了这一条,开始说自己今天过来想提的第二件事:“我刚才跟贵旺讲,祖屋那边的事情我建议是你们起诉刘云煤矿,让刘云煤矿的人给你赔钱就行了,可你爸爸不表态。正好你一向也是能做主的,要不你看看,这件事情按我讲的这个法子来做能不能行?”

小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原本就是因为小煤窑采空了下面的煤,才导致地质沉降,如今忠信叔这样提议的想法,是希望这件事情直接就成为了小小一家跟刘云煤矿的矛盾,而不是代表着村上小煤窑跟村民们之间的矛盾,这样一来,他首先就安全了,不会牵扯到他,还有一点就是,无论小小和刘云煤矿两家哪一家赢了,他都不会吃亏,甚至还是获利者刘云煤矿本来就跟他的德源煤矿是有竞争的,如果刘云煤矿因为这件事情被封窑,他的德源煤矿就能占有更多的煤炭资源,只要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够用他的巷道将刘云煤矿的各个桩头都给拦截了。等刘云煤矿走路子重新开窑的时候,前路已经被截断,前面的煤也已经被德源煤矿给挖空了“告状以后会告的,在此之前,我会调查清楚了再考虑怎么告。”小小巧笑倩兮,对忠信叔的提议不置可否。

小小不是刘远志那个没大脑的,不会在什么事情都没闹清楚之前就把自己绕进去,总要盘算好了,再开始,而莫名其妙让人当了打狗­棒­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做的。

“刘远志一家不是已经告了吗?你要是担心刘云煤矿没有人告状,这就白担心了。”小小笑着道。

“刘远志哪有你这样的关系?至少也要你后面那些关系起作用,才能有效果的。首先第一条,那个那么大的坑,总要填上吧?要不然以后村里人还怎么进进出出的?”忠信叔一脸正气,又拍了小小一记马屁,想用迷魂汤先把小小给绕了进去。大坑不填上,他德源煤矿的煤就只能送给村里人烧火,想要卖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车子进不去嘛可要让他刘忠信自己掏钱给别人擦ρi股,刘忠信自问还没有那么蠢所以他想到了李小小。

奈何小小同学并不是真的十九岁,实际上都三十几岁的心理年龄了,哪能这样简单就让人给绕了进去?

“不晓得那个大坑要填满,需要多少钱?”小小认真的问了一句。

“泥巴倒是不用开车去拉,就是要请个铲车,把你屋边那座山头上的土给推进去也就行了。这么大个的坑,就是请铲车,至少也要两天才能填平,填满了以后不是还要用压路机压一压,再铺些沙子什么的,才能算是一条路嘛?算下来至少也要三千块钱。”忠信叔早就已经算过了,如果三五百块钱的话,他打着为村民们做好事的旗号,就直接动用村里的资金来做了,可眼下要这么多钱,他觉得有些棘手,索­性­就指望小小能当那只出头鸟。

254记者来了(三更)

“这个大坑如果不填满,村里这三个煤矿的煤都拉不出去卖不掉了吧?”小小表情认真的问。

这认真的表情刺激到了忠信叔,忠信叔忙正­色­道:“不光是煤拉不出去的问题,主要还是村里的村民进出不方便,好多都有摩托车什么的,而且这么大一个坑,就算是走路也不方便啊你说是不是?”

“嗯,我觉得很有道理,要不,我看着这官司就算是现在开庭,到结束至少也要好些日子,既然都这么着急了,要不跟村民们说说,大家集资呗集资把这大坑给填了,这事儿不就解决了么?”小小一本正经的话让忠信叔有抓狂的感觉。

“这是刘云煤矿挖煤沉烂的,他不掏钱修,让村民们掏钱修,怎么可能呢?这也不合适啊”忠信叔紧皱眉头。

“那你就去找刘云和贺翠香呗他们俩既然要对这大坑负责,大坑又影响到了村里的村民们日常的活动,及时修补好了也是应该的,你是村长,这事儿你多­操­点心,村民们会支持你感谢你,我也感谢你。”小小笑眯眯的,看得李贵旺忍不住想笑,随后立即转换成咳嗽一声:“你们先聊着,我上去加件衣裳,有点冷了。”

小小有些不满自家老爸的临阵脱逃,反观邓鸣贺同学,却镇定如常,坐在那里八风不动,表示满意的同时不由得感慨:这才是腹黑的人哪“小妹子,我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告刘云?”忠信叔郁闷起来:难道这个一向不愿意吃亏的李小小,竟然愿意向刘云低头?让人家把屋子都沉烂了,居然没有什么反应?瞧这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捡了钱呢“谁说的,我只是现在暂时还不想告,我等刘远志那边的情况再说。”李小小正­色­道。

“原来你是想看看他的进展啊我告诉你,他今天已经去找人报案了,据说也找到了律师,正在商量起诉的事情,估摸着出了元宵,就会有人来调查的,到时候结果出来,你自然就知道了”忠信叔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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