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新城b区水上花园公寓五号工地两台挖掘机正在工作,机器的轰鸣声淹没了人说话的声音,飞扬的尘土飘荡在清冷的空气中。北纬极和陆秋池两个戴着安全帽查看工程进展。韩介之开着车子载着李依依经过此地,李依依看见北陆两人亲密的样子,带着一丝冷笑,“还是老样子。”
韩介之望了一眼窗户之外,冷冷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依依睨了他一眼,笑道:“酷酷的样子还挺可爱。”她转头看着车窗外,一幢幢摩天高楼,从车窗外流过,车窗象一幅画框,里面的画是流动着的,载着流动的繁华都市的万丈红尘。
韩介之把方向盘一打,车子静静地向右滑去,他专注地开着车,仿佛没听见。过了许久韩介之象是想起来什么,“那名总裁助理最近在忙些什么?”
李依依带着妒忌的眼神看着他,说:“怎么?她引起了你的好奇心?”
韩介之冷冷地回答:“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总是抓不住重点。”
李依依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韩介之说:“她现在还在北纬极身边?”
李依依回答:“你离他们更近,怎么这种消息反倒来问我?”
韩介之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些什么。”韩介之经常在元杰集团大楼里看见叶成轮的身影,看见他在苏北坡的办公室进进出出,他想,不知道陈瑞生这步棋能不能见效。
李依依靠着座椅后背轻声说:“别忘了我们可算得上是同盟,说得这么冷冰冰的,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韩介之偏着头对她一笑,俊朗的眉目之间竟然带着邪气,他滑头地一笑,说“男人跟女人讲话方式本质上就不同,你别太强求了。”
李依依娇矜地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一想,他这话里有话,估计他是想问陈瑞生那边进展怎么样,于是她回答说:“他去找过叶成轮,不知道叶成轮出了什么差错,这事儿居然不象设想的那样。”
韩介之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停了车,从车子上走下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他想,这事儿得抓紧点办才成,倒底该在哪里使点劲儿才对?李依依在他身后连着叫他几声,他也没听见,最后,李依依半是埋怨半是示威地说:“干什么呢?叫你几声也没听见?”
韩介之回头看着她说:“没想什么。”
李依依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你有心事?”
韩介之不置可否,沉默着走进元杰集团大楼,进了电梯,李依依站在韩介之身边,不时有元杰集团员工跟韩介之打招呼。
“韩董早。”
韩介之点头微笑回应:“你早。”
李依依在十二层下了电梯,她的工作隶属于宣传部。今天一早,宣传部小陈就来到李依依的办公室,把清江新城的宣传资料所需的照片交给李依依,宣传部要把清江新城水上花园公寓的宣传资料做出来,以备前期售期房之用。小陈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李依依从小陈的宣传资料照片里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北纬极和陆秋池两人正亲密地站在施工工地上,笑容满面,李依依迅速把照片资料收起来。
一个月之后,清江新城b区水上花园园公寓期房开盘,强大的宣传攻势包围着清江市。次日,报纸四版花边新闻上出现了一条北纬极跟陆秋池在施工现场的照片,元杰集团内部出现了关于北纬极和陆秋池的小道消息,集团办公楼里人群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议论着这件事,苏北坡一出现,人群就自动散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她迷惑不解,一直到看见报纸上登出的那条新闻。新闻标题醒目:元杰总裁新欢身世背景之迷。新闻里隐隐约约地提到某女郎与某主管城建某副市长家世源远流长,由此看来,元杰集团总裁人脉畅通。
苏北坡放下报纸,头脑一片清明,她想,原来要保证资金不断链,除了把握好资金的调度之外,还要掌控好人脉,以备不时之需,由报纸上所载事件进展看来,北纬极早已做好了准备。看样子自己对于资金调度衔接的问量有点杞人忧天。她把工程所需的报表资料做好之后,放在了北纬极的办公室。
当她走出北纬极的办公室,在走廊上遇见了一个人,这人是叶成轮。叶成轮站在她的面前,就象一具蒙了灰的雕塑,灰败而疲惫不堪,但是他的双眼却闪着极亮的光芒。
苏北坡客气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从他身边走过,叶成轮伸出手臂抓住她:“小北,我有话跟你说。”
苏北坡惊疑地回头,躲开了他,“我认为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叶成轮看了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说:“是有关报表的事情。我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苏北坡说:“那我们可以去办公室详谈。”
叶成轮回答道:“这个问题极为复杂,它牵涉到几位董事的个人恩怨,你难道没有兴趣?”苏北坡心里一动,她想,以北纬极今天之势力,就算是对手强大,也很难动摇他的集团,不知道叶成轮倒底知道些什么?她平静地面对着他,她狐疑地看着他,她看不清他,她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成轮说:“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地谈一谈?”
苏北坡想,青天白日,叶成轮毕竟还是元杰集团的一员,想来他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只要自己好好地给他解开这个心结,以后还是可以相处坦然。办公室里有人进进出出,两人站在这里谈事,终究也不算是个办法,想到这里,她跟叶成轮两人来到离元杰大楼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
两杯咖啡摆在桌子上,叶成轮心头象是压着千斤重担,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把有关北纬极和陆秋池的新闻推到她的面前,“如果你跟北纬极的交情不够深,这个新闻足以让你离开他。”
苏北坡拿着报纸淡淡地笑着说:“我早知道了,只要他没跟我开口,叫我离开他,我就当做没这件事。”话虽这样说,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底。人一旦进了某一轨道,身不由已的日子时常居多。她窝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里,靠背上的花卉牵牵蔓蔓地长着,一直长到沙发背后。苏北坡嵌在沙发上的身影,象一朵开得正浓烈的花。
叶成轮倒吸一口气,他说:“难道你真的就这么信任他?据我所知,他的过往情场记录不够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