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关并不雄奇,但正好连接住泗水与延绵过来的泰山余脉,这座长满了苔藓满是斑驳的关隘防禁森严,是自项城郡进入东海郡的必经之路。
夜色如墨,天宇一片阴霾。夜风如刀一般吹刮着守卫在墙上的兵卒。
守夜的士卒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攀到女墙上往外一看,只见西边开来了一拔人马,火把齐明,约莫有百余人。
“咦,似是粮队回来了。今次怎么这样快,只一天的功夫就打了个来回。”有个士卒打起了精神,探出女墙仔细的观看对方的旗号。
“平日都需两日,今日竟这样快,是否会有古怪?”令一个士卒亦是满腹的疑惑,搓了搓手,捂着通红的脸庞似是想寻找一些余温。
“哪里会有古怪,有雷薄将军那一营守在那里,真的有了问题,早就有溃兵来了。依我看是这天气太冻,他们是急着想入关交差。嘿……一惊一乍的,像个娘们。”
“杨老六,你为什么每次都和老子对着干。”
正在二人斗嘴时,那伙袁术军已经开到了关门下,当先一人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快开关门,让兄弟们入关。”
城上的士卒回应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马?若是粮队,也需天亮才能入关,若不是粮队,奉陈将军之令,未得主公将令,谁也不准入关。”
此时的战场一向都是如此,各部都有自己防区、调度,除非有将令,否则谁也不能随意擅自调动,只有粮队是例外,这也是高谨等待粮队抵达才发起攻击的原因。
关下的军卒已经叫囔开了:“什么?要等到天亮?将士们辛劳奔跑了一夜,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里还要在关下受一夜的寒?不要啰嗦,快快开门!”
“大家都是为主公效命,为何你们在关上逍遥自在,我等却来回辛苦?”
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怒,已经有人开始狂砸关门了。
城上的士卒只好道:“这是军令,我等又有什么办法,你们在关下少待,我们叫人去知会将军一声,看他能否行个方便。”
过了许久,一脸怒意的泗水关守将陈兰登上关来,他本睡的死沉,却被这几个军卒给叫醒,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他探出女墙看了关下的粮队一眼,道:“赵和何在?”
关下一人打起火把,故意将火把靠近自己的脸,高声道:“赵和在这里,打扰了将军实在罪该万死,只是将士们赶了一夜的路,又冷又饿,实在不能再在关下歇息,请将军行个好,放我等入关。”
陈兰见到赵和,再不疑有他,颇有不耐烦的训斥关上的军卒道:“既是粮队回来,放他们入关便是,这等事也来问某。”
守关的军卒满腹的委屈,心里说若是擅自放他们入了关,你便不是这样说了,说不准要找人出来治罪。
陈兰摆摆手:“放他们入关吧,不要喧哗!”
“喏!”关上的军卒们得了将令,便去开门。
陈兰打个了哈哈,拉紧了身上披着的衣甲,咒骂了几句这该死的寒气,便下了关墙要回治所继续睡觉。
城门嘎吱一声开出一条缝隙,随后在四五个军卒的推动下张开,骤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响起,还未等他们反应,城下的百名粮队军卒已纷纷挺矛带刀高吼一声冲杀过来。
于禁便是混杂在其中,这一百军卒,除了赵和之外,其余之人尽是宪兵营的军卒,只不过换上了袁术军的衣甲而已,于禁越众而出,手中一柄大刀横空一划,将一名毫无防备的关上守军斩杀,随即高吼一声:“夺下关门,迎高将军入城!”
“喏!”百名军卒如潮水一般冲过门洞,手举着火把开始涌入关内四处点火。
这个时代的建筑不管是治所官衙还是民房或者军营,大多是木头结构,再加上北方气候本来就很干燥,雪天虽过,火星却一点就着了,在寒风的催动下愈加猛烈。
等到熟睡的袁术军从梦中惊醒,整座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绝大多数军卒还没来得及冲出营房就被大火所吞噬,少数冲出营房的袁术军也是乱作一团,只听到四面八方的喊杀和敌袭预警,却根本不知敌人在哪,谁才是敌人。
几乎是同时,高谨已带着从后杀到的数百骑兵穿过了关门的门洞,向关隘发起冲击。
整个关内已是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战马呼啸而过,四处蹂躏驰骋,大火亦让战马暴躁不安,希律的马嘶声更加深了混乱。
高谨勒马不断的寻觅,沿路的乱兵一概不管,径直冲向治所。
骑在高速移动的战马上,冷风刮过,带来一丝刺痛,同时也多了一份快意。
他放眼四顾,在关内的东侧已经有不少的袁术军开始聚集起来,数面书写着陈兰的旌旗迎风飘扬。这令关内乱作一团的袁术军总算安定了一些,纷纷向那里靠拢。
高谨眉头一皱,眸中冷然的呼喝着身后的一队骑兵道:“随我来!”
数十骑犹如疾风一般向着东侧冲去。此时这里已聚集了百余名袁术军,陈兰颇为狼狈的坐在马上,不断的号令身边的军卒摆好阵型,试图做最后的顽抗。
冷风吹过,陈兰的额角已是淅沥沥的冷汗冒出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有敌军前来骗关,更没有想到赵和竟私通了敌寇,想到关隘即将陷落,不知名的敌人已经冲杀进关,他便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再想袁术的责罚,他更是不寒而栗。
此时,数十骑如一阵风的冲杀而来,陈兰打起精神,坐在马上扬着长枪,高声大呼:“给某杀!”
无声的骑士撞入袁术军中,立时无数人横飞开来,袁术军又是一乱,陈兰已经注意到了高谨,手中长枪一挑,高声大喝:“汝是谁,敢夺某关隘。”
话音刚落,怒极的陈兰刺出长枪,枪尖伴随着破空声直捣高谨的面门。
高谨冷然一笑,手中的峨眉枪刺入一名袁术军的咽喉,只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喉骨碎裂声,那袁术军闷哼一声口中喷吐出鲜血随即瘫下。
此时陈兰的长枪已欺至高谨的鼻尖,高谨的脑袋轻轻一偏,轻易的躲过这致命一击,随即如刀的眸子望向陈兰,狞笑道:“只有这点实力吗?”
他手中峨眉枪猛的一贯而出,犹如毒蛇出洞一般比之陈兰不知要凌厉多少倍,这一刻枪尖还在一丈之外,下一刻已映射着火光散发出寒芒的枪头已刺入陈兰的肋下。
呃啊……陈兰爆发出一声惨痛,肋下已是鲜血淋漓,栽下马去。
“你比雷薄也好不到哪去,太慢了!”高谨漠然的瞥了一眼尚还有一丝气息的陈兰一眼,勒马继续冲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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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色 第六十六章:有进无退
.原本是袁术军的营房,此时已被高谨等八百骑雀占鸠巢,他们一路进击,马不停蹄,许多人一天一夜都未合上眼,此时总算有了歇息的机会。
营房里生了炭盆温暖如春,疲倦的士卒倒头便睡,一时鼾声一片。
高谨已不知多久没有合眼,却还强打着精神,在一个营房巡视,这座营房满是伤兵,时不时传来几声呻吟,高谨一个个的查问,向大夫询问伤势。
这些大夫俱都是关内的,本是袁术军不知从哪里强征而来,现在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田丰亦撸起宽大的袖子忙活开来,他也略通医术,能帮上些忙。于禁则强打精神跟在高谨身后,高谨不睡,他也不好去睡,只强撑着睡意,高谨几次催促他去歇会,他也只是呵呵一笑,便不再说话。
高谨走到一个垫了床褥的榻前,一名中箭的士卒脸色苍白的低声呻吟,身边一名大夫会同田丰正准备给他拔出箭簇,高谨望着这眸光之中带有恐惧的军卒,沉吟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夫的脸色凝重,显然对取出箭簇没有信心,在这种环境下拔箭是非常危险的,稍不留意,就可能要人性命,这一点中箭的士卒知道,高谨也明白。小理
“回禀将军,某叫程不平。”那士卒对高谨充满敬畏,忍住剧痛回答。
高谨颌首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拍拍他长满老茧的手道:“留住一口气,活下去,只要活着,但凡有我高谨在一日,定不会薄待你。”他四顾一望这四周的伤兵,厉声道:“还有他们!”
程不平似是多了一分勇气,回应道:“有将军这句话,某就是死也值了!”
高谨厉声道:“不是叫你死,要活,活下去!”
“喏!”
伤兵的营房中再不只弥漫着伤痛,似是多了一股肃然。
高谨狠狠的握住剑,用力的看了程不平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于禁紧随其后的追了出来,对高谨道:“将军,为何不多待一会。”
高谨摇摇头:“于心不忍。”
他踢着脚下大火燃烧后的灰烬,抬眸道:“于禁,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将军请说。”
高谨的眼眸中又恢复了漠然:“只恨杀贼太少,多杀一个敌人,就能多保全一个共患难的兄弟,记住这句话,永远不要忘记。”最后这句话不是对于禁说的,而是高谨对自己说。
于禁若有所悟,沉吟道:“将军,接下来该当如何?”
高谨脸色毅然:“继续向东,既然我已决心来,就没打算停留或者后退,过了这道关,方圆百里之内坐落的是数十袁术的营盘,利用骑兵的优势冲杀过去,既然已经注定了和袁术为敌,那么不妨闹他个天翻地覆吧。于禁,前路九死一生,你……”
于禁毅然打断高谨道:“将军不必多言,于禁的性命已经托付将军,将军的长枪所向,便是于禁死战之地。”
高谨拍了拍于禁的肩,笑了笑:“那么,我们一起担当吧。”
于禁重重点头,随即道:“只是我们继续进击,这些伤者该当如何处置?”
高谨仰眸望着天穹,斜阳露出万丈光芒,云层涌动,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却又变幻万千。他徐徐道:“占了泗水关,袁术必然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再不能采取突袭的办法,我们就在泗水关歇息一两日吧,等后续的步兵来了,再继续前进。小理”
这时,身后的营房传出程不平的低吼,声音在半途嘎然而止,小片刻之后,田丰一脸疲倦的出了营房,见到高谨微微一愣:“将军还在此逗留?”
高谨点点头:“程不平如何了。”
田丰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高谨握住剑柄的手青筋暴出,凝视着田丰一动不动,最后也是一声喟然长叹,握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人总是要死的,优抚厚葬吧!”高谨显得无动于衷,漠然离开。
…………………………
战报传至袁术中军大营,袁术看了战报,已是怒不可遏,急招众将商议,向袁耀道:“又是高谨此贼,某与他誓不两立,前次坏汝婚姻,今次又斩某大将雷薄、陈兰…”
袁耀听说是高谨来了,亦是勃然大怒,道:“父亲,此贼诡计多端,需小心提防,切不可大意,不若让某领一军,前去泗水关。”
纪灵道:“何须少将军前往,某带一军,斩那首级献上便是。”
众将纷纷求战,袁术却阖着眼,若有所思的摆摆手,朝主簿阎象道:“正卿以为如何?”
阎象向袁术行礼道:“主公,高谨骑众不过八百,癣疥之疾也。此来无非是要救吕布。吾军当务之急是日夜攻城,尽早攻破阴平,如此,纵是十个高谨,亦无所作为。
高谨自项城出兵,如此看来,刘备应当与高谨订立了盟约,否则以项城三千的守军,高谨如何能抽调出八百骑众?主公,怕是刘备的大军随后也要到了。”
袁术惊道:“刘备与吕布一向不睦,如何会来救吕布?”
“无非是唇亡齿寒罢了,主公雄踞豫、扬二州,此时出兵徐州,刘备、吕布兵少,自然对主公深有戒备。刘备亦是人杰,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袁术锁眉道:“阴平急攻不下,若是等刘备军抵达,岂不坐失歼灭吕布的良机?”
阎象道:“因此,当务之急是日夜攻城,不必理会高谨,只要在刘备援军抵达时拿下阴平,斩了吕布这三姓家奴。刘备又何足患之?”
袁术亦是颌首,深以为然,道:“如此看来,小小高谨不必理会,叫各营相互堤防,不可再中这贼厮奸计,若他不出泗水关,亦不必理会他。”
袁耀忿然道:“如此,岂不便宜了这高谨。”
袁术大笑:“吾儿勿忧,拿下了阴平,取了吕布首级,小小高谨又算的了什么?吾忌惮者,不过是吕布而已。待陷落阴平,吾便领军转攻下邳,替吾儿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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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书评区加精,兄弟不是不想加,是这个作者号相关联的读者号弄了个什么安全卡,那鸟安全卡现在又丢了,所以现在很吐血,不能管理评论页,连用账号在书评区发言都不行。
至于有书友说张辽、高顺的性格问题,据我所知,张辽、高顺的性格在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中都没有记载,他们的性格只有靠作者来润色,可能有的小说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性格,但是这本书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别的小说一样?那么这本络小说不比其他,作者每天的更新量很大,不可能来回的检查,因此每次上传,也就是检查一遍而已,如果有什么错误,大家在书评区写上哪个章节,兄弟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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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色 第六十七章:围城打援
.当后队抵达了泗水关,高谨已等的不耐烦了,他带着他的骑众上了马,这一次,他再不是用金帛来笼络这些敢死之士。
今时不同往日。
当高谨没有任何威信之时,用金钱的手段是最为直截了当且能起效的,但是这种纽带过于薄弱,它能够催人奋进,可是一旦遭遇颓势,便会迅速的被击碎。
他豪气干云的指着关隘的东方,毅然坚定的高声大吼:“我决心一路东进,诸位,可敢随我去吗?”
“同去,同去!”骑众没有丝毫的迟疑。
高谨精神一抖,握着峨眉枪,夹住马腹,策马狂奔。
身后数千马蹄亦徐徐而动,紧紧相随。
挑雷薄、斩陈兰,用最小的损失拔寨夺关,高谨已用事实证明了他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亦是骑众们信心的来源。随着高谨浴血奋战,激起了他们上下一致同仇敌忾之心,将他们紧紧的团结在了高谨周围。
高谨长枪所指,便是骑众们浴血奋战的方向,经常两役之后,不管是高谨,抑或是骑众,都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战马奔驰,冷风凛冽,高谨冲在最前,身后是一颗颗火热的心,高谨是这支骑兵的灵魂,亦是他们的保护者。小理
沿途之上,袁术军的斥候越来越密集,高谨并不以为意,奇袭已经不可能,那么不妨真枪实刀的大干一场,他派出的斥候也回来了,回报道:“将军,右侧二十里处有贼军营寨一座,人数约莫在两千上下,没有骑兵。”
高谨脸色漠然,道:“杀过去,夷平他们。”
“喏……”马蹄踏地,溅起无数碎泥。
高谨的法宝只有一个,骑兵的机动,在这泗水平原上,只要能够发挥出机动的优势,便无往不利,敌众则退,敌寡而击,敌强则避,敌弱则进。破坏袁术军的辎重,对他们的小股军马进行骚扰。
兵贵神速,高谨的骑众只带了三天的粮食和补给,虽然冒险,却增加了速度,之所以如此,高谨效仿的是北方异族的作战方式——打草谷。
一切都是就地补给,既然来了,他就没有给自己预留退路。
两个时辰之后,一座大营已经遥遥在望,营前摆满了鹿角、拒马、粮车,一队队袁术军摆开了阵势,密密麻麻的长矛森然探出营寨的栅栏,后队的弓箭手亦是引弓搭箭,他们早做好了准备,只等高谨的马队前来。
此营的将军名叫桥蕤,乃是袁术帐下的大将,此次他坐镇于此,听闻斥候回报,便立即摆出了守势,要见识见识高谨的厉害。小理
高谨驻马不前,等后队的骑众跟上,才悠悠然的挥马鞭指向前方的袁术大营道:“文则,你看,我们该如何进攻?”
于禁皱着眉:“他们已有准备,恐怕不易攻取,就算将其击破,恐怕吾军的损伤亦是很重。将军,不若弃之。”
高谨抖擞精神,冷然笑道:“弃之可惜。众军听令,随我来!”
高谨义无反顾的提枪向着袁术的大营冲去,于禁只好勒马跟随,身后的骑众轰然应诺,一齐向前奔驰。
数百匹战马载着骑士朝着袁术营寨排山倒海般的发起冲锋。
桥蕤吓了一跳,望着地平线上越来越近的一团黑点,耳边回荡着马蹄的震响,他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心里问,这些人要做什么?以骑兵冲击营寨,若是奇袭倒并没有什么,可是明明他以摆开了阵势,这些人竟还敢冲刺,难道他们疯了?
桥蕤毕竟是大将,很快镇定下来,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机,恶狠狠的道:“步弓手……”
数百弓手开始引箭,锋利的箭簇对准了奔驰而来的敌骑。
“高谨!来吧,看尔能有什么本事,只凭着这数百骑兵冲开我的营寨!”桥蕤发出冷笑。
数百骑兵越来越近,高谨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弓手们眯着单眼,将箭簇与高谨的那个黑点相互重合,只等进入射程,便百箭齐发。
越来越近,急促的马蹄仿佛踏破了虚空,清晰入耳。
桥蕤已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身闪闪生辉,折射出慑人的寒光。
骤然,高谨突然抖动缰绳,眼看就要进入步弓手的射程,却突然马头一折,偏离方向向营寨的左侧奔驰,身后的骑士亦随着高谨偏开方向。
“什么!”桥蕤一时茫然,只见高谨带着带着一队骑兵风驰电掣的向东驰去,最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桥蕤皱眉深思,他原本以为敌骑会发起攻击,只是竟想不到这攻击还未开始便嘎然而止,他望着这队骑兵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令行禁止,能练出如此精骑,这个高谨,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一名军侯道:“将军,敌人已经退了。”
桥蕤并不觉得放松,点点头道:“我知道,多派出斥候,他们应该去不远,若我猜的不错,他们还在附近。”
此人不会轻易就走的,桥蕤有这种预感,只是此人到底下一步会怎么做?
………
桥蕤的猜测没有错,高谨并没有走,就如一头饥饿的恶狼,当它们选准了目标,便会极有耐心的等待着破绽,只要露出破绽,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将这座营寨一口吞噬。
数百骑兵在营寨不远处暂歇,所有人下马拢成一团。夕阳斜下,散发出万丈霞光,洒落在这平原上,众人三五成群的做成一团,点起了篝火,享受着这难有的宁静。
高谨望着桥蕤营寨的方向出神,若有所思。身边的于禁拿着水囊昂着脖子喝了口水,擦拭了嘴唇刺胡上的水滴,对高谨道:“将军,那座营寨急切之间难以攻下,我们还是另寻目标吧,方才有斥候回来,说是前方五十里处亦有一座袁术军营寨,我们到那里去试试。”
高谨摇摇头:“哪里都会一样,选择了这座营寨,我就必须将其攻破。”
于禁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当夜,寒风彻骨,数百骑兵就地挨着篝火睡了一夜,等到天刚浮出鱼白,一夜未睡的斥候急奔而来,向睡眼惺忪的高谨禀告道:“将军,一支粮队正往这里过来,半个时辰之后便到。”
高谨抖擞精神,驱除了睡意,高声招呼军卒道:“起来,准备迎敌。”
八百骑上了马,随着高谨在旷野上等待,不多时,一支粮队过来正朝这边过来,远远的看到高谨等人,立即止住前进。
“杀!”高谨勒马脱缰,高舞着峨眉枪狂奔而去。
在旷野上粮队遭遇骑兵,无疑是死路一条,数百骑兵跟进,冲入粮队之中一阵斩杀之下,这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便已结束。
高谨令骑士们原地歇息,除了一些必要的物资之外,其余的粮草尽皆焚毁,又将浑身血淋淋的于禁找来道:“让将士们歇息一天,明日就有恶战了。”
于禁道:“将军如何能肯定?”
高谨向那被点燃了的粮草车笑了笑,道:“这支营寨的粮草是由他们屯粮的地方输送来的,我们断了他们的粮道,你认为他们能坚持几天?”
于禁恍然大悟:“最多三天。”
高谨按着剑,笑了起来:“没有错,三天,三天之内,他们必须送粮过去,可是有我们在一日,这粮食如何能够送达,我若是袁术,必然会派出一支军马,护送着粮草前来增援,我们奈何不了营寨,莫非在旷野上还奈何不了一支疲军吗?”
“这叫围城打援,以这营袁术军为诱饵,将援军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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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色 第六十八章:挡我者死
.再说桥蕤等不到粮队前来,再听斥候回报说那数百骑兵仍在附近游弋,便立即明白了高谨的用意,于是召众军司马、军侯道:“贼军不正面攻营,却阻我粮道。营中的粮草最多只能坚持三两日,再如此下去,恐不能他们来攻,我等便要尽皆饿死,诸位可有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道:“不若向主公求救。”
桥蕤思虑再三,亦知道不能再固守下去,于是便派出数十斥候,令他们从四面八方突围而出,前去给中军送信。
阴平城下,袁术军屡屡攻城受挫,又传来刘备军向东海郡开赴的准确消息,因而心急火燎,正思谋良策,这时桥蕤的斥候前来报急,袁术大怒,拍案而起,道:“此贼好大的胆,纪灵,吾给你两千骑兵,提高谨的人头来见。”
纪灵正要领命。阎象道:“主公不可。”
袁术怒道:“有何不可?”
阎象道:“当务之急是护送粮草到桥蕤营中,否则再过两日,桥蕤无粮,必为高谨所乘。主公可调拨两千军士,护送粮食前去即可。军中战马本就不多,不过三千匹而已,若是调拨两千前去剿灭高谨,若是城中的吕布军突围,该当如何?”
袁术的地盘在扬、豫二州,那里地处偏南本就少马。七八万大军之中,除去必要的探哨、斥候、粮队所需的马匹之外,真正可用的战马不过三千,阎象希望袁术将好钢用在刀刃上,高谨毕竟只算是一伙流寇,不必费如此的心机。
阎象确实点中了袁术的要害,他的思路仍在阴平,希望袁术将重点放在吕布身上,击破了吕布,一切的问题都迎刃可解。
袁术亦不是鲁莽之人,此时听阎象劝说,亦是觉得方才自己所说甚是不妥,乃笑道:“若非阎主簿之言,几误了大事。”
阎象呵呵一笑,向袁术道:“主公稍安勿躁,其实高谨这数百骑能有什么作为,此人既出了泗水关,不过是故意想乱吾军阵脚而已。其用意就是缓解阴平的压力,等候刘备军前来,形成掎角之势罢了。至于这高谨,主公越是看重了他,就中了此人的奸计。”
袁术若有所思,捋须笑道:“阎主簿有理。”
袁术毕竟是枭雄,此时听阎象所说,亦是虚心接受,向众人道:“谁愿护送粮草?”
帐下一名将军道:“某愿领命。”
袁术一看,原来是督战官乐就,大喜道:“如此甚好,吾调你两千军士,护送粮草去桥营,则成性格鲁莽,切忌小心在意,不可有失。”
乐就高声道:“主公勿忧!”
阎象坐在下侧,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色,乐就算是袁术军中一名悍将,只是此人过于鲁莽,怕是会有失误。阎象心里叹息一声,张口欲言,最后却是将这一番话落回肚子里。
他不过是小小主簿,若是当面反对乐就前去,恐怕要遭人嫉恨了,左思右想,还是慎言吧。
………………
连续袭击了两股粮队之后,就再没有粮队出现,之后又俘虏了几个桥蕤营中突围而出的斥候,一经审问,才知道桥蕤向袁术求救去了。他抖擞精神,已预感到将会有一支袁术军援军经过,因而令将士们好好休息,一面派出许多斥候四处探查。
过了一日,终于有斥候前来回报:“将军,向东二十里处有一支袁术军押着粮草过来,人数约莫两千上下。”
高谨点了点头,向于禁道:“文则,吩咐将士们准备作战吧。”
于禁领命。
上百辆马车、牛车、驴车排成一串长长的车队,满载粮草辎重、逶迤而行,前后两千精卒随行保护。乐就领着一队精卒在前开路,迤着大刀,向身侧的一军侯吩咐道:“斥候真的这样说?”
那军侯不敢怠慢,连忙道:“绝没有错,这一带出现了许多吕布军的斥候,若是猜测的没错,这些人应当就在左近,将军,是否派出斥候前往桥蕤将军营中,请他派兵出营接应。”
乐就冷然一笑,脸上的横肉挤成了一堆,目露凶残的道:“不必,这些游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也就是袭击一些粮队的本事,真要碰上了吾等,我正好斩了那高谨的狗头献于主公。”
军侯讪讪的道:“将军神武。”便不再敢说话了。
乐就押运着粮队继续前进。
一行大雁从天上依次飞过,逐渐昏暗的天空上响起声声凄凉的悲鸣。
残阳如血,染红了远处的莽莽林原,一杆大旗突然诡魅般从前方的地平线出现,上书“治军长史高”五个血红大字,血色大旗下,一骑傲然,雕像般迎风肃立,仿佛已在此地等待了千年。
高谨跨马横枪,肃立于地平线之上,朔风吹荡起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呜呜呜呜呜呜”
一短一长的牛角号声骤然冲霄而起,在嘹亮到令人窒息的牛角号声中,一骑接着一骑渐次出现,像百川纳海般汇聚到了那杆血色大旗之下,誓死追随在那雕像般的骑士身后。
许久之后,那杆大旗下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群骑兵,黑压压一片,只有那一片樱红的流苏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凄艳。嘹亮的牛角号声嘎然而止,天地间一片肃静,除了朔风的呼嚎,只有战马不时发出几声响鼻,莽莽苍穹,寂寂旷野,显出十分肃杀,九分萧瑟。
“敌骑来袭……”
在一片预警声中,乐就抖擞精神,高扬大刀,呼道:“布阵。”
乐就的呼喊划破了长空,运粮的杂役乱成一团,随行护送的精兵开始集结列阵……
最外围是堆的如山高的粮车,之后是矛手,刀盾手,步弓手与杂役围在圆心,在求生的**之下,众人分工合作,迅速的列出一道对付骑兵的屏障。乐就此人虽然莽撞,却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将,只一刻功夫,便将整个护粮队结成了铁桶一般。
此时天近黄昏,高谨发出森森冷笑,令众骑各自点上火把,双腿轻轻一挟马腹,战马甩了甩脑袋又打了个响鼻,缓缓放开四蹄开始小跑,高谨身后,数百骑亦步亦趋,当那一丝隐隐的雷声逐渐壮大成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时,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数百骑战马奋勇争先,上千只马蹄无情地叩击大地,天地间只有战马在嘶叫,大地在呻吟……
数百骑众就像是一波汹涌的洪流,向着袁术军辎重队席卷而来。
高谨眉目狰狞,将峨眉枪高举过顶,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挡吾者死!”
“杀!”
....
三国之江山美色 第六十九章:骑兵突击
.“将军,现在天色隐晦,却也还有光亮,为何他们打上火把?”一名军侯立在乐就身侧,满是隐忧。小理
乐就幡然醒悟,高声大吼道:“不好,他们要点燃粮车。”
这些粮草大多是谷物、柴草,一遇明火立即燃烧,粮车布置在军阵外围,原本是抵挡骑兵的冲势。
可若是燃烧起来,两千精卒不必与这些骑军短兵相接,便会被大火包围,不战即溃。
乐就岂是个傻子,立即明白了高谨的计划,已是心急难耐,扬起长刀向前一指,高呼道:“运粮的杂役在此等候,其余人随某冲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