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灯光大开,照着她和他……
他换了鞋子,顺手开了暖气,也不管她,只推着自己进了电梯。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离洛洗了澡,换了一身浅灰色套头毛衣,没有往常在工作时那份紧绷,看起来很居家。
从楼下看大厅时,只见五月光着脚整个人背着身趴在沙发里,他只能看到她那紧绷的,隐隐颤动的背脊。
她的脚趾生得很漂亮,一根根像玉一样洁白,仿佛遇火能化。
但此刻,似被冻着了,有些微的泛红。
离洛不动声色的将地暖打开,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这么近的距离,能听到她隐隐的啜泣声,像小兽的呜咽,一声声落在他心头。
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更多的是心烦意乱,“喝醉酒了,跑我这来发什么疯?”
她到底怎么了?
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这样隐忍的啜泣……那么哀伤……
上回在伍帘面前,他设计她,她也是放声大哭,不曾这样压抑……
离洛讨厌心里那种无端来的,让他觉得窒息的沉闷感。
五月抬起略有醉态的脸,泪将沙发打了个透湿,将那双眼冲刷得更加剔透明亮。
她就那样望着他,直到他眉头越蹙越紧,唇线也绷得紧紧的。
即使意识混沌,她也知道,离洛没了耐心……
她的泪,一下子扑簌扑簌就重新滚了下来,唇瓣一翕一合,只无意识的反复重复那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扣着沙发边沿的手指,一片苍白。
“我知道你恨我……也许恨不能杀了我……我做什么都没办法弥补……”她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有些语无伦次,“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辞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离洛坐在对面,冷冷的看着她。在她的道歉声中,他的脸色,越加沉重难看。
那双眼,仿佛随时能射出冰凌子来。
她知道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从阮纯那得知的。
这就是今天她这么如此反常的原因?
自责、愧疚,所以想辞职逃离?
所以,来道歉不过是想寻求让那颗不安的心,平顺下去?
离洛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五月还在那哼哼唧唧,因为嗓音沙哑,那些凌乱的字眼从她嘴里喃出来,已经不甚清晰。
许久,他都只是眯着眼看着她,那好整以暇的样子,似在看一角唱着独角戏的小丑。
对不起……
说得再多又怎么样?能挽回他那个幸福的家吗?又能挽回他的腿?
几条人命,岂是一声对不起能负荷得起的?
终于,她似累了,渐渐的收了声,脑袋偏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长长的睫毛很清晰,一根根的在灯光照射下,行成了一团朦胧的阴影。
依旧缀着泪,颤抖着。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她一声声道歉,成功勾起了离洛对那段惨痛经历的回忆。
他不怒反笑,唇角微扬着,却是冰冷的弧度。
微微后仰着,靠在沙发靠背上,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她悲伤的睡颜。
“何必道歉呢?我受过什么伤,终归你都是要受回去的。”他喃喃起来,声音轻得就像羽毛划过天空。“戚五月,既然送过来了,你就别妄想逃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五月头痛得要爆炸了似的,身子都是一阵阵酸痛。
睁开眼才发现,昨夜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而且,还是在离洛家里……
身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是离洛替自己盖的吗?她已经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只知道昨晚一个人在家里喝了不少酒,然后迷迷糊糊记得见着了离洛。
自己似乎一直哭了很久,也道歉了挺久……
可是后来呢?
后来离洛怎么回答自己的?
她已经完全没了印象。
捶了捶脑袋,她起身将被子叠好,身上的衬衫被睡得有点皱了,黑色小外套被她搁在了一旁。
抬头看了下墙上的壁钟,好在时间尚早,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想来离洛还睡着吧!
他一向不是踩着准点去公司,也许早上他习惯了睡到晚一点。
五月便没上楼去叫醒他,只径自去厨房。
意料之内,厨房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上回在角落里可以找到的大米依旧在,只是已经长了霉。
五月叹口气,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替离洛将冰箱都填满时,只听大厅里“叮”的一声,电梯从二楼下来了。
五月走出去,刚好看到离洛一身铁灰衬衫,从电梯里出来。
丰神俊朗,精神奕奕。
五月有些不自然,自从阮纯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后,她再也没办法装作没事人一般,坦然面对他。
愧疚就像一把十字架,沉沉压在她身上,让她抬不起头。
“厨房里没什么可以吃的,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吧。”她轻轻的提议。
离洛从玄关一个竹篓里扯了张报纸坐在沙发上一目十行的看着,没吱声。
“昨晚……不好意思,我喝高了……”见他不说话,他又真诚的道歉。
他们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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