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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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或者说,治疗——结束了。
楚无刃慢慢地用手撑着地,有些艰难地一寸一寸支棱起身子,视力一恢复,就向棺材内望去。
巨大的棺材内血水已经消失殆尽,楚烈铮蜷缩在里面,胸腹浅浅地一起一伏,面色红润安详,仿佛正在熟睡。
楚无刃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过,他只是小小地一勾嘴角,便引动了身体内部的伤势,痛得他狠狠一皱眉头。
楚无刃压下疼痛,翻身进去将楚烈铮抱了出来,仔仔细细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把视线投向四周。
棺材尾部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捂着胸口闷闷地咳了好几声,才沙哑着道:“宗主……成功了没有?”
楚无刃没有回答,那人后面升起另一个人影,虽是男子打扮,却是清脆的女声:“没有。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人大吃一惊,身形又开始摇晃起来,“那少宗主他……”
楚无刃淡淡道:“有锁邪珠在,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人滞了滞,嘶声道,“宗主,我们集合五人之力,付出两名顶尖高手的性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薄少宗主的命吗?”
楚无刃翻手点了楚烈铮几处茓道,冲后面的男装女子点头道:“柳玉,你来说。”
柳玉远远隐在阴影里,旁人只能听到她清冷漠然的声音:
“你也应该知道,少宗主身体里寄居者蛊蝶,活不过20岁吧?蛊蝶是何等凶物,不过借用了一些少宗主的血,秦湛就可以搞出一钞起煞’的好戏,而蛊蝶之卵遍布浑身血液的少宗主,能够薄性命,难道还不够么?”
她顿了顿,语音里忽然带了些许笑意:“如果大哥你觉得就是不够,一定要找出一些好处的话,那也不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
“第一,五大高手之三修习【天下】,通过我们整整五个时辰的内力灌输,从今天起,少宗主单凭他那一身浑厚内力,就已经可以跻身第一等高手行列了。
“第二,由于蛊蝶没有驱逐出去,只是被压制在他身体内部,所以自此他对一切□□全部免疫,若再付出一些代价,那么他甚至可以沟通蛊蝶,让其为己所用。
“第三,锁邪珠还在,虽有点儿不好的后遗症,但是同时,也有那么一些好的后遗症,并且是异常强大的后遗症——少宗主额外平添了一条命……虽然他肯定不想要。”
刚刚那人惊道:“竟是如此大的好处?这三条任一条放在外面,便是绝顶宗师也会为之而抢破头皮,大打出手啊!你居然说失败了?那么——究竟失败在何处?”
柳玉轻叹一声:“败就败在第三点的那‘不好的后遗症’上了。”
那人还想再问,楚烈铮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人立刻闭嘴,和其余二人一起将目光齐刷刷盯在了他身上。
只见楚烈铮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喉结微颤:“水……”
“袁野!”楚无刃喝了一声,制止住当即就想往外冲去取水的那位手下,口气严厉,“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袁野已经跑到门边,单手撑着门框,头都没回,道:“少宗主他说要水!”
柳玉静静道:“他想要的其实并不是水……这就是那后遗症了≮主叫你回来,你就在这儿好好看着吧,这事儿以后还会有的。”
袁野徐徐扭回头,脸上已是一片惊愕:“等等!我想起来了——锁邪珠,锁血珠!你你你说……锁邪珠还在少宗主体内?天啊,他莫非是要……血?!!”
“没错!”
楚无刃将昏昏沉沉的楚烈铮头搁在自己腿上,森森然一笑,右手手腕一抖,绯红的薄刀猛然闪出逼人的光华——
一刀划下!
“宗主——!”袁野低呼。他已经全然明白过来,惊骇得面无血色。
楚无刃举着自己的胳膊,将伤口悬于楚烈镬巴上方。凝视着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在楚烈镬里,而楚烈铮就像在荒漠里极度干渴的人一样,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吞咽,他仰起头,肆意地纵情狂笑起来:
“你不是一直瞧不得魔宗荒诞的行经吗?”
“你不是总说我们大违常理人性吗?”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做个好人吗?”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永不服输的儿子啊,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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