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笑容微滞:“怎么,还不够——?”
“不,不是。不是不够。”
楚烈铮拎着燃雪站起来——到了这时,他仍然不肯转过身,与曾经的友人伙伴面对面nAd3(
他突然把燃雪向上一抛,接着伸手攥紧了燃雪的尾巴,用劲之大,让猫吃痛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
楚烈铮再摊开手时,它的尾尖已是与身体一般的无瑕雪白,而楚烈铮的掌心却是一片乌黑。
燃雪仓皇跌落在地,一个翻滚,一瘸一拐地奔向秦湛,一路呜咽,声音哀哀,听得人们大是怜惜心疼。
楚烈铮这才以淡漠的口吻续道:“够了——太够了。花谷主,谢谢你。我替我自己谢谢你,也替我师姐谢谢你。毕竟那曾经是我师姐的猫。能不杀它,我自然是不想杀它的。但是花谷主,你说话的语气错了——大错特错!记住,现在的我,是魔宗的少宗主——是你的敌人!”
不待花容回答,他霍然用缱绻刀指着秦湛,冷声道:“你的第一个帮手已经废了,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三师兄,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你最答的那张牌被我破解,却一直无动于衷?”
秦湛手指轻抚刀身,宛如在抚弄心爱的女子,悠悠道:“被人玩过了的牌,你以为我还会稀罕?一张牌废了,自然还会有下一张……那一张,才是我真正的底牌!”
楚烈铮扬眉:“【天下】?”
“没错!”
秦湛一声长笑,突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举动——
他猛一挥手,碧荷刀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Сhā/进了奔逃而来的燃雪身上,将其牢牢钉住。
燃雪瞪大了它那双碧绿滚圆的眼眸,耳朵轻轻地连续颤抖,似是在吃惊,又像在疑惑。
慢慢地,它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眼睛里忽的浮上一层晶莹。
它最终还是没有叫,也没有挣扎,只是慢慢垂下了头颅,将毛茸茸的小脑袋乖巧而柔顺地垂在了地上。
雪白的身躯渐渐被鲜血染红。
“燃雪!不!”柳随月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抬头瞪向秦湛,目光中充满恨意和疼痛,“姓秦的,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楚烈铮还记得,三天前自己初遇燃雪,它美丽,机灵,且充满狡黠的野性,还给了自己三条长长的抓痕。
世界上能抓伤他的猫,恐怕也就这么一只了。
这只充满人性味道的漂亮猫儿为秦湛付出了一切,完成了许多人都无法为他做到的事情,然后,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这一定是一只母猫……也算死得其所。善哉善哉。”楚烈铮在心里叹了一句,却没有柳随月那么大的反应。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感伤生命的脆弱,人情的淡薄。
因为他现在正要毁灭一个生命,正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于是楚烈铮收刀。
秦湛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要动真格了么,废物小师弟?”
“废物小师弟”是秦湛离开前的两三年里,他对楚烈镱常用的称呼。
楚烈铮冷冷回答:“三师兄,你在一年前就该死了。你不该学【天下】,不该和楚无刃合谋算计天下人,不该养这么一只精灵古怪的猫然后杀了它——你就不该活着!所以今天,我必要完成师姐当日没有完成的事!”
“哈,说得好!”
这话明显严重刺痛了秦湛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吼道,“不过,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死得连渣都不剩?凭什么我就该不会【天下】,凭什么我就该得不到一切?啊?你告诉我,凭什么!”
他又激动起来,在门口来回踱步:“你不知道,楚烈铮,我不服!我比你优秀太多太多,凭什么你以重伤之躯到来后,我的一切立刻就变成了你的?二师姐教你医术,天天和你泡在一块儿,对你柔言柔情;而我,我拼命讨好她,为她付出一切,结果呢,她给了我一剑!要不是我天生心脏长偏,世上早就没了秦湛这个人!我恨!我发誓要用千万倍的成就来羞辱你,昭告整个天下,你楚烈铮,不过是个会哄人开心的无能小子罢了!你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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