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楚烈铮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知道,如果让断虹子把这一手捏实了,他的一只左脚恐怕就要不保。
像他这种处在劣势的人,只能凭借强大的机动性进行游击战术,避短扬长,慢慢积累一次次微小的胜利,逐步将优势化为胜势,才能在最后来个一举定胜负,创造以弱胜强的奇迹。
而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失去“灵动”这个唯一的优势。
一旦失去了这个优势,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失败,甚至是死亡。
因此无论如何,楚烈铮都不能容忍自己的一条腿被废掉。
现在他倒吊在半空中,雨水呛进他的鼻子和嘴巴里,视线一片模糊,五感几乎丧失了一半。在这种情况下,他对断虹子的擒拿真的是无可奈何。
然而他不行,却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楚烈铮闭上眼睛,拼尽全身力气,吼道:
“端木!”
话音未落,笛声悠然而起!
嗡——
不复原来的空明清澈,那声音尖锐刺耳,砭人肌骨,就像是个初学者随随便便吹出的一个音符,难听得很。
楚烈铮只觉得它很难听,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是断虹子却脸色一白,全身骤然一僵,手指不由自主松了几分。
他再也遏制不住楚烈铮的下落之势。
楚烈铮敏锐地察觉到了脚踝处那转瞬即逝的松动,当即奋力一蹬,彻底脱离了断虹子的“魔爪”,恢复自由nAd1(
喀拉喀拉,他挟快速下落的冲击力一路撞断无数树枝树叶,身上又多了许多血淋淋的伤痕。
他倒并不怎么在乎这些,哈哈大笑着翻身落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左腿却忽的一软,差点儿没叫他直接跪了下去。
“嘶……”楚烈铮倒抽冷气的声音即使在飒飒雨声中也清晰可闻,“前辈你可真能狠心下得去手,是想让我做一辈子的残废么?”
断虹子被端木清涟阻了一阻,失去了最好的抓住楚烈铮的机会,重新在树上站定,居高临下,一脸复杂地向下俯视,道:“正邪不两立,楚少宗主,你未免也奢求太多了吧?”
楚烈铮摇摇头,慢慢撩起外衣下摆,看见左腿小腿处五道暗红的指痕正渐渐浮肿起来,稍稍一碰就钻心剜骨一般的疼。楚烈铮皱了皱眉头,又放下了衣摆,扬起下巴看着四周树上的人们。
柳随月,西方愁,欧阳红,断虹子,他们恰好围在楚烈铮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隐隐有四象杀阵的意思。
刘家双主、梁煌城在更远的地方亦成灵巧站位,为三才之阵。
这时候楚烈铮就忍不住想:这么多人压阵,让我怎么放心去打?这种几若实质的眈眈虎视,比起暗中偷袭,效果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好吧!
说好的公平公正呢?
当知道了凭有限几个人很有可能抓不住我,甚至会被我用什么“蛊惑之术”控制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道义”与“君子风范”,还能维持多久?
说到底,八方是自诩正道人士,又不虞性命之危,才可以像方才云无痕、断虹子那样故作大方,图个面子上的好看。但是一旦他们面临生命危险,或者是更甚于生命危险的大恐怖,里子都快保不住了,谁还会再去顾惜什么面子?!
楚烈铮敢拿自己身家性命担保,若断虹子真的扭断了他的脚腕,当他彻底丧失逃脱能力的那一刻,就是他的命丧之期nAd2(
八方众人是没有杀气,但是谁说没有杀气就不能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