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在一起,快乐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昨天晚上,你几点回来?”
“凌晨两点多。”他老实回答。
“为什么不回房?”她继续追问。
“太晚了,怕吵到你。”他镇定自若,只是没有实话实说。
迟归,怕吵到她,只是理由,他面对不了她天真、全然信任的眼神,至少,昨天晚上是。
身子倾斜过来,疼爱的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喝了一口她一大早一边洗刷一边帮他煮好的咖啡,将保温杯放回杯架,再沉稳的发动轿车。
每一个步骤,和每一个清晨都一模一样。
只是,今天早上,她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同,好像在打量,好像在玩味。
“梁梓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外面玩女人了?”
他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震惊、恼怒的回过头来,撞上那一张笑的不亦乐乎的笑脸。
“安子茗,你皮痒啊!”她是很久没被打ρi股了不成?
“梁木头昨天晚上你喝酒了,所以呢不敢回房。”她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拆穿他。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他有点意外。
她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唇角挂着的笑容依然很璀璨,避过问题,没有回答,“我还以为,我家老公滴酒不沾的呢!”语气里,根本就听不出情绪。
他胸口一窒,有点狼狈,“昨天那些人太难搞定了……所以我才……只喝了一杯而已!”
“我理解,不用解释。”紧低着头,她的笑容依然好甜。
平时难搞定的“人”他就一贯不“睬”,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失去原则了?
“只是,你有酒精过敏,不能喝太多酒。”认识他的人,几乎都知道,她也亲眼见识过一次。结婚那日,她家的亲戚不肯放过他,在那样的大日子里,他也爽快的能喝就喝。
结果,洞房花烛夜,她拿着药膏,帮他涂抹,并细心的帮他起了红斑点,发痒难耐的后背挠痒痒,挠了一晚。
“我知道,下次不会了。”只喝一杯,还不足以引起酒精过敏,但是他不和她争辩,因为他知道,世界上真心关心他的女人,除了生他下来、爱唠叨的母亲,就是爱他如斯的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他将话题兜了回来。
他有预感,他被监视了……
“我……猜的!”她依然笑ⅿⅿ,撒谎不打草稿。
其实,昨天晚上,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而他很晚还没有回家,她首都不安,于是,她故意打电话跟他的助理一路扯淡,才知道他在陪公安局的人。
“梁木头,我还猜到,你昨天晚上喝的是花酒哦!”她皮笑肉不笑。
“是有三陪女郎,但是陪的不是我!”他不否认,白了她一眼。
连这也知道?果然,他是被监视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宠她纵容她,已经是他的习惯。
他敢?!如果他也有人“陪”,他还有命留到早上?!
已经暖车完毕,他将手伸到后座,拿过一个保温袋,掏出里面的鲜奶和面包,将鲜奶的吸管Сhā入,将面包的纸袋去掉,然后递给她。
早上有人又赖床了,摇都摇不起来。
她刚想把嘴巴凑到鲜奶的吸管上,头顶已经被大掌拍了一下,“空腹不许喝牛奶!先咬几口面包!”面包被递到了她的唇边,强迫她先吞下。
这样很不舒服耶!
她挣扎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咬了几口面包,塞得满嘴,再抗议,“梁木头,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儿在养?”
他连眉毛也没有意外的挑动一下,“我没这么变态,喜欢搞乱仑。”他将牛奶递给她,让她顺口气。
是把她当女儿在养吗?他不肯定……只知道,如果她替他剩下一个女儿的话,他肯定也会这样宠着。
因为,女儿和她,都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亲人。
“安排”好了她的早餐,他将汽车档位推到D档,沉稳的转动方向盘,缓缓的驰出地上车库。
“嘀嗒、嘀嗒”安静的汽车空间里,又传来跨别已久,好熟悉、可疑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果然,前面又放了一个崭新的摇头娃娃。
这次的这个娃娃,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好可爱的日本和服,脸上长满了可爱的雀斑,笑容可掬的甜脸随着车身的行走,小脑袋好可爱的左右摇晃着。
“漂亮吧?”她好得意的炫耀。
“马马虎虎、”他恩哼一声,漂亮到不漂亮,只是笑脸像极了一个人。
“‘我’在哪里?”她买东西,他还不了如指掌,“她”都有了,当然不会缺了“他”。
“‘你’当然摆在我的车上。”他理所当然的说。
一人车上一个,这样才是一对。
还好意思提自己的车!他都想问问,她的“小虫”,发霉了没?!
算了,省得惹她不开心。
他苦笑着摇头,“提醒我7月7日之前,把这对娃娃扔了!”
“为什么?!”她抗议的大叫。
这个坏蛋,老是定期整理她的“宝贝”。
“没脑子的,一点也不爱国!”他腾出一只手,宠溺的重重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中国娃娃不会买啊,老是喜欢买些日本小公仔。
抵制日货,她懂不懂?
她懂他的意思了。
她检讨。
重重的,她沮丧的垂下脑袋。
终于打击到她了!他撇过脸,专心开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除了买了对公仔娃娃,还买了什么?”
“你没注意到我今天穿新衣服啦!”她哇哇大叫,张牙舞爪。
简直无视她,简直打击人!
“没注意。”他丝毫不给面子。
在她身上能见证,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件衣服,她乱七八糟的新衣服那么多,他怎么知道哪件是哪件?!
“那好看不?”她忐忑不安的问。
他别过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慎重的下定语,”老了很多。”很漂亮,终于有26岁的样子了。
老了很多?
她冷抽一大口气。
“梁木头,你完蛋了!”她扑了过来,狠狠地捶他。
“我又没说错话!”他一边大笑,一边闪躲。
“还没错?!你在打击一个即将‘年迈’的老女人的信心!”她跺脚,气死了!
女人一旦过了25岁,真的很怕被人说“老”这个字眼,虽然她才25岁多三个月而已!
“暴力老女人,不许家暴,不许再打我这年迈老男人了!什么都当老男人错了,毫不?我在开车!”嘴巴这样抱怨求饶,他却快被她笑趴了。
和她在一起,快乐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拥着这等快乐的他,又怎么舍得对幸福松手?
对哦!他在开车!会有危险的。
她急忙收回拳头。
“梁木头,以后不许你嘴巴这么‘坏’了!”不能动手动脚,她只好恶狠狠的警告。
“收到,收到!”被她逗乐的他,依然在爽朗大笑。
“恩,知道就好。”她转过脸,不去理他。
在她转过脸的一刹那,他居然觉得她孩子气的脸上,挂着一抹惶恐。
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今天怎么化妆了?”他终于注意到了,今天的她,有点不同。
原来她看起来有点“端庄”的样子了,并不是全然新衣服的作用,而是她花了很淡很淡的妆容,让她的气质,看起来没有那么孩子气了。
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他只想把她藏在家里!
浓密、长卷的睫毛,凝垂了下来几秒。
“别吵!我还想继续睡觉啦!”她闭上眼睛,决定装死。
“好好,我不吵你!”在路边停了一下车,他从后座拿来毛毯,细心的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继续转动方向盘,放慢速度,向目的地开去。
她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安子茗,你在不安什么?
这个问题,昨晚她问了自己一夜。
突然,昨天晚上从餐厅出来,一股心慌一直占据着她的心房。
好怕、好怕,幸福就这样从指尖流逝。
躺在被窝里,夜难成寐,凌晨两点,终于等到了大门清脆的开锁声。
只是,脚步声,在房门口停顿了一下,几分钟后,转向了另一道门。
结婚三年,一个屋檐下,第一次,他和她分床睡。
她能不害怕吗?
凌晨四点,她跑到隔壁房间,蹲在他的床前,看着他沉睡的睡颜,一直发呆。
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让他不愿回房?
他是她的丈夫,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出现多少个何狐狸,她也对抗到底!
只是觉得这一次为什么这么不安?人生没劲透了……
真的睡觉了?
他的车,停在她以往下车的巷子,她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眸底呃温柔更浓结着。
重新上档,他直接开往公司。
是她自己睡得跟小猪仔一样,他可不是故意将他们的“关系”曝光的!
他没发觉,自己的唇角扬的很高很高,心情愉快到,差点想吹口哨。
答应姜瑜心离婚案,第二天的清晨,他的心情因为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小女人,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卷三 BROKEN LOVE
第一章
女人,有些秘密,我们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也不能说!
“梁梓析,我想通了,我会告诉你,我所有知道的一切,晚上你来我这一趟。”
姜瑜心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他瞪着话筒,几乎不敢相信。
她居然问都不问他是否有空。
作为委托人,办公室才是他们洽谈的场所啊!
姜瑜心为什么老喜欢搞特殊化?他不喜欢这样,真的很不喜欢!
他拿起电话,想拒绝她,但是——
姜瑜心的性格,她会在办公室里把那些难堪说出来吗?显然,不会。
她需要一个熟悉的环境,需要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环境。
捏着电话的手掌,慢慢的松了下来。
就算是一个旧同学,他也不该这么公事公办。
他这么安慰自己,更不得不承认,姜瑜心是特殊的,特殊到他可以硬着头皮妥协。
原本下班时候不办公,这一向是他的原则。
挂下电话,他沉思了一下,拨通内线:
“您好,这里是法扬律师事务所……”电话那头,好有生命活力的愉快声音,是他的小妻子。
“我。”听到她的声音,他紧蹙、打结的眉头,渐渐松开,笑容情不自禁的爬上唇角。
“啊?有事?”听到丈夫声音的安子茗,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应该没有同事关注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回答。
那日早上,他和她一起到公司时,引起了一股小小的轰动。
她当时只能狼狈、尴尬的无从解释,泱泱的想着,该公开吗?
没想到,同事们已经自动理解成,只是一场偶遇,搭了一趟顺风车而已。
安子茗在梁梓析在同事们眼里,根本是以一种不可能存在着。
“安拉!我们不会误会你想第三者Сhā足人家梁律师的家庭的啦!放心!放心!”居然还有同事们好心的安慰她。
别人再怎么多心,也无法把他们联系起来“怀疑”一下。
她真的差劲成这样?
她刚想披露真相,尴尴尬尬的“咽”下。
再一次,认清楚了,她和他云泥之间的差距。
而且,果然,人不能说谎……
谎言,只能让我们越来越尴尬。
只是,梁梓析好像故意杠上了一样:
“茗茗,晚上等我下班,一起回家!”这几日,他老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看似不经意的交代。
然后满意的看着大家一副被雷劈到一样的表情后,梁律师才满意的回办公室。
只是梁律师肯定没料到:
“哇,安子茗,原来你和梁律师住一个小区啊!”
“哇,安子茗,不得了哦,梁律师不太和女同事交往涉密的,居然愿意载你!”
“谁让我们家茗茗长得可爱嘛,就像小妹妹一样!”
多么羡慕又酸溜溜的声音。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沸腾。
只是,还是没有任何人猜得到“回家”,他们回的是同一个家。
然后,梁律师只好再接再厉,兼故意对着干,坚持人前人后他们都同进出。
安子茗苦着一张苦瓜脸,因为日日被好事、又自以为是的同学们包围!
“梁律师对着你好像很喜欢笑耶,安子茗你搭梁律师的顺风车,你们在车上讲话吗?”
“你会不会觉得他很严肃啊?”
“茗茗,你和梁律师住同一个小区,有见过他的妻子吗?”
一个有一个问题,如大山一样沉重。
事端的制造者,却每天心情愉快的看着她发窘。
因为,他说过,安子茗你活该!
“晚上,我有点事,不回家吃饭了。”他交代。
她迟疑了好一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有什么事,得必须晚上出门?”
他愣了一下,结婚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她过问他的行踪。
“去客户家里,对方有些案件的细节要告诉我。”
“哦。”一股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
是什么客户,需要他这个大律师,这么“纡尊降贵”。
但是,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男人肯定会讨厌女人没完没了的“疑心病”,她只能随口叮嘱,“那,早点回家。”
她正想挂下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他的小妻子在不安,而且,很不安。
“茗茗,要一起去吗?”邀请,冲口而出。
她怔了一下,很意外。
她犹豫的问,“会不会……不好?”这些案件隐私性很重,客户肯定不喜欢一个“拖油瓶”。
邀约的话,一出,他觉得心情已经无比轻松,“你坐车里等我,带本杂志过去,我最多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好极了。
“去完客户家,我们去看场电影。”
对,梁梓析,姜瑜心只是一个客户而已!!!
会等他的女人,永远不是姜瑜心。
他都安排好了,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好久没看电影了
她唇角的梨涡泛着甜蜜的漩涡,“好……”
只是,谁也没料到。
“茗茗,你能来一下吗?我,我,完蛋了……”电话里,可可好惊慌,压抑的哭泣声。
杂志准备好了,他电影票也准备好了,只是,谁也没料到,她还是松开了他的手,走错了第一步,没能陪他……
她们约在外面,她赶到的时候,可可一直在哭。
“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本能的追问,“贺正彻又整出什么事来?”
天杀的!早知道她那天揍得狠一点。
“不是他,是我!是我自己该死!……”可可见到她,马上搂着她,一直在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好,她们定的是KTV的包房,四周可笑的“号声”一片,即使可可哭得在大声,也没有人注意。
“你冷静下来,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她急了,她从来没见过可可这样惊慌到好像已经没有了分寸。
“我该怎么办?他真的找上门怎么办?”
“他是谁?为什么你这么害怕?”她掐中了问题的关键来问。
到底什么事?
可可为什么这么害怕?
她口里的“他”又是谁?
“他,他是拉丁、拉丁舞教练……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是教练……”
就是可可说的那个很帅很帅的教练。
“一个教练,你怕什么?”又不是和人家相亲。
“可是,可是我们上过床啊!”可可冲动下,一声冲口而出的大喊,震鄂住她和自己两个人。
“上……床……”茗茗紧紧抓住可可的手,怔怔重复。
她真的很怀疑,是不是KTV里太吵,她的耳朵出问题了。
可可难堪的低下了头,眼泪还凝结在泪框里。
“我不是故意……我那天真的很难过,好像天塌了一样!……我不知道怎么走到酒吧里去了,有人、有人和我搭讪,我、我就、我就糊里糊涂跟他去了旅馆……”
茗茗松开了可可的手,觉得冰冷一片。
这个世界,原本诱惑就太大,而女人,太傻太天真。
“可可,你糊涂啊!你不是在报复他,你是在作践自己!”她心痛的说。
现在,该怎么办?
“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可掩面,泞泣,“我妈那天后来半夜来了电话,让我常回家走走,无论如何,那里都是我永远的家!我后悔了,茗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没有家?只想报复这个世界?”
父母,其实和子女都是心连心的,那天茗茗找上可可的家,做母亲的,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有家人的地方,是心里受伤后,唯一的港湾。
“然后……那个男人还在睡觉……我酒醒了,我好怕,真的好怕!我就、偷偷溜走了……”可可语无伦次。
行了!整个故事,安子茗,已经能从头窜到尾了。
男女一夜春风以后,女主悄悄溜走,却在多日后与男主事后无意重逢。
真是言情小说里能累死人的呃狗血情节!
但是,现实生活中,真的令人欲哭无泪!
“对方想怎么样?”好不容易,安子茗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的问。
对方为什么不能有风度点,干脆“失忆”?
“他、他说我、说我变的、比那次漂亮很多……说、说、忘不了我……要我、要我、再和他上、上床……我不肯,刚才、刚才他就、他就……差点在舞蹈室……”可可一边流眼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
明显,可可刚才差点被人……惊慌的跑了出来。
“让他去死!”安子茗出奇愤怒,“他再敢动你,我们可以告他强Jian!”
可可遇见的男人怎么都这么贱?
可是,告人家强Jian,可能吗?男人就是吃准了女人在这种事面前,绝对不敢声张,才这么嚣张。
“茗茗,我怎么办?他说我如果不和他那个,他就告诉我老公去!健身会所那有我的家庭住址啊!”可可真的没有一点主意了。
但是,安子茗却怔住了,因为 ,她听出了一点话头:
“可可,你是不是又不想离婚了?想和贺正彻和好?”
“我……”可可尴尬,咬着牙出,羞愧难当,又难以成言,“茗茗……”
“你说,我心脏很强,什么都能接受。”她的心脏是很强,但是为什么好像突然冰冷,麻木一片,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原谅男人?
“那天,我和他提离婚,他慌了……跪着和我保证、发毒誓,今后他一定收心,全心全意,不会再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下跪?发毒誓?
面对善良的可可,她只能茫然的问出自己的心理话,“可可,你信吗?”
信男人不会再犯?信男人,真的从此以后,眼里、心理只有她?
“茗茗,你不是我……”可可含着泪,尴尬的别过眼,“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他……我爱了他十年啊!”
因为爱,所以出轨会被原谅,因为爱,所以没有自己的尊严?
安子茗,确实是不明白。
但是,她懂,懂那种挣扎,懂那种痛苦。
因为,她同样无法想象,如果她是可可,梁木头是贺正彻,她会不会同样崩溃。
“你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试一次?”她苦笑着问。
可可低着头,流泪,惭愧的点头。
她灿灿的问,“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我……我真的很怕那个人……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将心比心,她能原谅贺正彻,相信贺正彻也会给她一次机会。
“不要!”安子茗差点惊叫,焦急,“你听我说,可可,把这件事烂在肚里,带到棺材里也不能说!”
千万、千万,不能那么傻!
“可是、可是,不说我怎么办?如果那个人说……”不是更完了?!
安子茗冷静下来,“王春道道上有人认识,我想现在就去找他,想想办法!”
这种事,光明正大解决不了,只有拳头才能解决问题。
“真的、不会出事?”可可好惊慌,“我还是觉得和贺正彻说清楚比较好!不想被人威胁……”
“千万、千万,不要!”
安子茗慎重的交代。
第二章
爱情原本就是荷尔蒙分泌异常的一种疾病。
姜瑜心住的是别墅区,黄金地段,就算一栋并不是很大的独立别墅,就起码售价三千万以上,很典型的富人区。
而且,很搞笑的是,她家并不是象其他家庭,请的是“保姆”,而是象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司机、佣人、都有统一的着装。
而且,连佣人的工作服都笔直熨烫,恭恭敬敬,教养得体的样子,明显受过高等教育。
从这点可以看出,女主人有多龟毛。
他觉得有点好笑。
好像穿闯入了一个与他的生活,完全不同的时空一样。
这个时空的女主角,挺直着背脊,下巴倨傲的扬的很高,一副凌然不可欺的模样,静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他。
奇迹般的,他一眼就看穿她的紧张。
骄傲,永远是她掩饰内心脆弱的无敌盔甲。
这张骄傲的脸,与14岁那张青春、倔强的小脸,居然一点一点混合着记忆,完美的印和。
正是这样的记忆,就像尖锐的铁锤,不设防的猛然击中他的心房。
有点疼,有点疼。
为了,记忆,而疼痛。
因为记忆,他希望记忆里的女孩,能得到属于她的幸福……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他沉稳的喝了一口,坐入单人沙发。
刚好是她的对面。
训练有素的佣人,早已经识相的退下,将一个独立的空间,留个他和她。
他手里的茶,条索纤细,清香文雅,浓郁甘醇,一喝,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茶。
除了茶,还有那泡茶的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曾经冰箱里藏得满满,常常喝的是同一个品牌的矿泉水。
可惜,婚后,他这一点点爱好,也被硬生生扭转。
喝农夫水,有点甜。
他的小妻子不追求生活品质,更喜欢在他面前搞怪的演起“农夫水”的代言人。
常说,农夫水,才是真正的又香又甜,其实说穿了,安子茗那家伙只懂什么叫划算,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生活品质。
婚后,他有很多改变,一向不能容忍床榻乱七八糟的他,现在很能适应小妻子在床上一边抱着薯片一边啃着小说。
以前习惯了独眠的他,现在很能适应晚上睡到一半被冻醒,发现被子被人抢到连个被角也不剩给他。
从最细微的矿泉水开始,到他的全盘生活,他的生活质量一直在下降,但是不可否认,无意的一场婚姻,却带来意外的效果让他很舒服,很舒服。
他看了一下手表。
今晚就算茗茗不在,他给姜瑜心的时间,还是一个小时。
对于初恋,他不想,也不适合与她在一个私人的空间待太久,他不能让自己的心,再背离那个暖呼呼的家。
“我和你提过的那笔十几亿资金名义上的债权人唐恩先生,其实,是我丈夫的情人,”她说的很平静,很平静,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点麻木,只是,她的手指因为紧抓着茶杯,有点泛白。
因为,难堪。
“继续说下去。”梁梓析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处理过太多的官司,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所以,她真的觉得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但是,她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平静,一个在她眼里,那么难看的事实,居然能被别人轻易接受。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意外?!”她傲视着他,质问他。
“起码有1500多种动物身上都会出现同性结合的现象,人类与动物一样,迷恋着于自己有相同生理构造的同性,没有什么好奇怪。”他沉稳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你觉得不奇怪?你觉得没有理由去鄙视这种变态、肮脏的行为?!”姜瑜心的语调依然很冷很冷,冷到能冻结人的心房,但是,矛盾的,用的字眼,很激进。
在她眼里,这是不可思议与肮脏到不行的行为。
“爱情原本就是荷尔蒙分泌异常的一种疾病,这种分泌异常,并不一定要表现在男女身上。”他沉声,反驳,“这和左撇子一样,没有什么好歧视。”
16岁那年,他的爱情荷尔蒙分泌也曾经失常。
只是,天知道,现在32岁的他,为什么浪费时间与她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的争辩?
他其实,不喜欢提到‘爱情荷尔蒙’,这五个字眼。
因为,他确定,他的爱情荷尔蒙早就与他绝交。
“明明很肮脏的同性恋,却硬要留一个能掩饰自己性取向的妻子,班长,这在你眼里,也是一种正常?”姜瑜心冷冷的笑。
一声‘班长’,就像一挞长鞭。
“姜瑜心,这真的很正常……”同性恋,在传统的中国还无法被社会容忍,走一条正常的人生,娶一个妻子原本就是很正常。
很多同性恋患者甚至能与妻子圆房生子,走完一条传统之路,只是中间必须对婚姻忍受的煎熬,又何其不痛苦?
这些道理,他想,姜瑜心不会理解。
因为很显然,姜瑜心不是安子茗,他的小妻子总是会好同情的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使是性取向不同。
安子茗,从来不会歧视别人。
“就算伤害别人,也很正常?为了表面堂而皇之的名誉,即使永远打入冷宫也绝不离婚,也很正常?明明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女人,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硬强逼根本毫无感情的妻子替他生下一个继承人,也很正常?”她一字一句的问着,“梁梓析,这在你眼里都很正常?!”
“是的,都很正常。”他沉稳的点头,平静的看着那张完美、精致的脸,气结道出现了裂痕。
他不是会毫无原则附和委托人的律师,他有他的个性。
即使,眼前是曾令他灵魂都颤抖过的女人……
“那如果,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他抬头,显然接下的“还有……”是一个关键,骄傲的姜瑜心说不出口的关键。
“这些都是你的选择,不是吗?”他淡淡的问,只是阐述事实,并不带有任何责备或者过往的怨恨。
他只是,不希望这个骄傲的女人,继续那么偏激下去。
人一旦钻进了怨恨的角尖,心里也会变的扭曲。
他认识的姜瑜心,虽然外表刻薄,但是是一个内心善良的女孩。
他永远都记得,她喂养“小狼”的样子。
姜瑜心一震,“这些,都是我的选择……”精致的妆容下,裂痕在迅速出现。
他转开不必要的话题,故意忽略她的震惊,“姜瑜心,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丈夫是同性恋者吗?”
她骄傲的眼神茫然了一下,反问,“如果有,我还需要一再的找律师?”
“他和唐恩的交往很隐蔽,我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被消灭光了,他是名人,又来自严谨的家庭,他的家族和他,都丢不起这个脸。”
丝毫没有证据……这样,举证会很艰辛……
他很轻易就能听出,她的丈夫是个很重视名誉的人,也是个不容易落下把柄的狡猾男人。
再问,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眼前唯一能做的,他必须收集证据。
“我明白了,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起身告辞。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
全程的谈话,只用了十几分钟,如果他的小妻子能来,他们还能去吃一顿悠闲的晚餐。
但是,他还没走几步。
“梁梓析……”
他僵了一下,收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能喝出那种水吗?”
他浅笑,“是碧螺春。”
“不是茶,是水!”
他僵着回答,“法国的依云。”
读书的时候,很土,甚至连这个牌子也是认识她以后,才学着认识。
曾经,他很想了解她,就算连她喝什么品牌的矿泉水,也希望巨细靡遗的知道。
那是一个少年的单纯。
只是那个少年,始终没有看清楚,当时的他们,相隔的,并不是一个天空的距离而已。
“是依云,但是不是市场上贩卖的那种矿泉水。”她摇头,淡淡的说,“我喝的水,全部是从法国阿尔卑斯山直接空运过来,甚至这些水,我会用作SPA。”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对她有钱人的奢华生活表示任何不屑,他只是静静听着。
呵呵,果然还是不同。
现在的他,已经不喝依云,更不要提浪费那么多金钱,空运一趟,只为了做一个SPA.
只是,他意外的,听到了接下的话,“所以,当年,我怎么敢去赴那个约会?”
一个约会,就代表接下的一切可能。
他和她生活的质量相差太大,一个14岁出身娇贵的女孩,怎么可能不怕?
不是因为,不喜欢……
只是因为,害怕……
他没想到,她会对他解释。良久、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算了,那些都过去了。”
过去的,早已经不重要。
迈着依然沉稳,看似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步伐,他走出了姜瑜心的视线。
只是,突然,他体会到了那个14岁女孩的心情。
真的,真的,很怕。
第三章
小狼死了,就如同他,伤痕刻划的再深,初恋还是已经埋在时光里腐朽。
他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终于确定理智已经回笼,沉稳的回到家。
只是果然,他贪玩的小妻子还没有回来。
一打开门,迎接的是满室的黑暗,和小笨“嗷嗷”委屈的如同哽咽般的低唤声。
他蹙了一下眉头,有点不悦,她出外上班之前答应过,会兼顾好小笨,但是事实上,她并没有做到。
他将灯点亮,小笨就马上奔入了他的怀里,尽情的撒娇。
“怎么了,妈妈还没回家?肚子很饿?”他疼爱的拍着小笨毛茸茸黄|色的小头颅,再次得到了委屈的“嗷嗷”声。
今天,小笨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好像有点不舒服。
是饿坏了?
他急忙放下小狗,细心的用量杯量好狗粮的分量,以咖啡杯大小分量的狗粮,放到小笨面前。
他扫了一眼墙角,早上她居然用了一个大碗,胡乱的装着狗粮,根本没有好好分配一下,就这样搁在墙角。
她这样,会把小狗一下子撑着,有一下子饿着,对小笨的肠胃很伤!
象这会儿,小笨明明看起来很饿,但是好像对食物都一副无法下咽的模样。
他摸了一下小笨的肚子,摸到那些咯手的骨头,眉头蹙的好像打了结一样。
以前硬要让小笨归她管理的人是谁?现在把小笨养的瘦了多少斤的人,又是谁?!
他不得不承认,家务活上,他的小妻子粗心的并不是一条神经而已。
抱着小笨,他窝入沙发。
客厅的镜子,映照着一人一狗,如此寂寞。
他举高小笨,好仔细,好仔细的端详着小笨可爱的眉目。
好像、好像。
但是。
不是它,不是它。
小笨和小狼长的再像也不是它。
小狼死了,就如同他,伤痕刻划的再深,初恋还是已经埋在时光里腐朽。
1993年。
“姜瑜心,你在看什么?”眼前的女孩,急忙将手里的食品藏在身后,倨傲着下巴,一开口,嘴巴就很毒辣,“我在看这条丑狗死了没有!”
顺着她的目光,他望了过去,只是一只刚刚出生,却被人义气在校园门口的小黄土狗。
“它应该喝牛奶,而不是吃面包。”他没发现自己的目光放的好柔好柔。
听到他的话,她懊恼的神情,尽然在骄傲的脸上一闪而过。
“班长,你是不是很会养狗?”
她的眼神很奇怪。
不是很会,但也养过。他笑了一下,回答:“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养过几只。”
他才一答完,姜瑜心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突然,她蹲下,将地上的纸箱抱起,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猛然塞到他怀里,“养活它!”语气,就像命令。
说完,她转身就跑。
他被吓得,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
“喂,姜瑜心,你回来!”他急了,他只是一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学生,而且他的家庭坏境并不好。
终于,抱着小狗,他狼狈的追上了她。
“你为什么不自己抱回家养?”她适合养活小狗的“先天条件”比他好太多。
“我问过妈妈了,她不许!”她的头,低了下来,望着远方的漂亮双眸,平静一片,“她说要养,也不是养这种下等的狗。”
他哽住。
“冬天要来了,不带它回家的话,它会冻死的。”
见他还在犹豫,突然,“班长,算我求你,好不好?‘
他想不到,象姜瑜心这样的女孩,会为了一只小黄狗,而哀求他……
……
”小狼死了。“他怔怔的重复。
十几年了,他亲眼目睹小狼由幼年走向壮年,再走向衰竭。
小笨是小狼所有生育下的孩子中,最像它的一只,所以,鬼使神差下,他留下了它。
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将小笨放在沙发上,准备重新穿好外套。
重新抱起小笨时,客厅的电话,刚好响起。
“你好。”他沉声接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请问,安子茗小姐是你的家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严肃万分的声音。
茗茗?怎么会是公安局来电话?
一向处事不惊的他,心脏紧张的收缩成了一团。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他连忙追问,“警官,她出什么事了?”
千万、千万,不能有事情!
“群殴,涉嫌故意伤害罪。”两个罪名,从警察口里冰冷的吐了出来。
他一惊。
直觉的觉得不可能。
匆匆赶到公安局时,一路上,他焦急的连冷汗也出来了。
一路上,他都在拼命的安慰自己,肯定是误会!
是不是她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歹徒,对方想对她不轨,所以出于自卫,她才?……
“茗茗,出了什么事?”
一赶到,他就看见自己的小妻子抱着膝盖,害怕的缩在公安局的冰冷长椅上。
她抬眸,看了看他,眼眶红了一下,却默默的垂下了眼睑。
因为这样他没见过的安安静静又委屈的神情,让他的心脏完全扭成一团。
“你别急,你告诉我,别人是怎么欺负你的?”他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他有股想杀了试图欺负她的‘恶人’的冲动。
她张口、闭口,完全发不出声音。
倒是旁边的警官冷声,嗤笑了出来,“先生,你是不是应该首先关心一下,被你老婆‘欺负’,用啤酒打破头的被害人,有没有脑震荡的危险?!”
他怔了一下。
被你老婆‘欺负’?
他呆呆的转头,望向用厚厚的纱布缠绕着整个后脑袋,包扎、受伤程度之夸张,露出两只喷火一样的双目,可笑到就像科学怪人一样的“被害人”。
此时,被害人见来了家属,心情激动,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指着缩着肩膀,明显被吓傻了的她,在空中作势拳打脚踢般的嘶吼,“你个疯婆娘,我一定告到你吃牢饭为止!”
她被吓到,又缩了一下肩膀。
“先生,在事情未明朗前,凭你的态度,我也可以告你恐吓!”他挡在小妻子面前,锐利的目光扫向对方,强悍护卫的姿态令手指依然维持着‘横’这个动作的“被害人”僵住了。
他坐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里,将被吓得发抖的她,小小身体搂入怀里,淡淡的对警察说,“你们可以问话了。”
警察被搞得很尴尬,咳了一下喉咙,装作威严的开始凶恶的拍桌子,“安子茗小姐,你现在开始老实交代,你有多少同伙?请你老实的给我将同伙的名字一一交代!”
她咬着唇,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但是却说,“没有……”
“还不承认!”
‘啪’警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她被惊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那些人!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那些惹事的人,根本就是你带过去的!”
“别怕。”他安抚的温柔抚摸着她受惊吓的背部,大掌的动作轻柔无比,镜片下的目光却犀利万分,“请问警察先生,什么叫‘据多年的办案经验’,什么叫‘根本’?请注意你的措辞与询问的语气!不然,我可以告你恶意引导!”
警察刚正不阿的脸,被他犀利的用词,一堵,竟暂时忘了发作。
“这位先生,我们警察办案,请你不要Сhā手!”警察不悦的眯着眼睛警告。
“我是一名律师,我有权利代替我的当事人安子茗回答一切问题,以及对问供过程中,出现的一切不合理情况,提出抗议!”
“原来是律师……”警察的嘴巴长大了一下,有点意外。
“还有,在你们问询前,我能确定一下被害人有没有经过权威部门的伤害等级评定?请出示评定书!”他酷冷的反客为主的逼问。
不仅警察,连‘被害人’都被梗的无语了。
警察尴尬的咳了好几声,明显语气好转,“这位先生,你可能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被害人被送来的时候,整个头部都是血,你的妻子手里还紧紧捏着半个啤酒瓶身……而且,她也已经承认自己攻击对方……”
他打算警察的话,“我只知道,我的妻子连90斤都不到,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攻击起码有140斤重的男人!”
突然,他的衣袖,好小心翼翼又不安的被拉扯了几下,他一低头,看见小妻子不容错认,好心虚的表情。
他太认识这样的表情,每次安子茗一做错事,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心一凉。
真的是他的小妻子主动去攻击别人。
第四章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刀子捅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他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眸底寒意一片,一句很重很重的话,随着那科心房的懊恼,脱口而出。
“说得好!”突然,警察厅办公室外,传来非常不捧场、有一搭没一搭的掌声,“一个才90斤都不到的弱女子,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攻击起码有140多斤重的男人?这不是笑死人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风流倜傥的帅气男子,挂着似笑非笑的痞子笑容,风趣的举高手,“警官大人,我是来自首的。”
梁梓析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认识这个男人,他是小妻子的好哥们!
“王春道。”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子茗从他的胸前抬眸,好小声好小声,生怕警察听到一样,小声的说,“别管我,你快走啦!”
自身难保了,还装一起,硬逞强!
梁梓析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怒火在点点腾升。
“偏不走!你这腿短、平时不做运动的家伙!”王春道重重的点了一下茗茗的额头,语气里的宠爱很浓郁。
“够了!”梁梓析发火,重重的拍掉了那只不“规矩”的手。
他厌恶,不!是非常厌恶,他的小妻子和其他男人称兄道弟,有些亲昵的举止,根本是恋人才能做的行为。
“梁律师,这么爱吃醋,小心气坏自己的身子。”王春道皮笑肉不笑的收回自己的手指,语气依然是痞痞的,只是一双帅气的眸光,却也迸射出并不友好的锐光。
情况急剧骤转,连警察也吓了一跳,“被害人”已经跳了起来,指着王春道的鼻子骂,“警官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王八蛋找人揍我!”
“什么时候找人了?对付你这种小白脸,我可是只是让兄弟们站一旁看,和你单打独斗哦!”王春道撇了一下双手,大方的承认。
“王春道,不要认啦!不要认!”茗茗的表情,快要哭了,她拉着王春道的衣角不放。连累朋友,从来不是她的初衷。
王春道低眸,目光里有梁梓析心颤不安的柔情,“丫头,说了,你是我罩的,你的所有事,哥们搞定!”
安子茗凝在眼眶的眼泪,就这样跌落了下来。
梁梓析一颤,用力的按住安子茗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硬生生掰开小妻子紧拽不放的手指。
他承认,他很自私,既然有人肯认罪,那再好不过!
更何况,是他早就看不顺眼的王春道!
只要对象不是他的小妻子,其他人再多吃个一两年的牢狱之灾也不管他的事。
“不要再吵了,可以告诉我,到底事情的经过是怎样?”警察也头疼了。
先来一个强势的律师家属,再来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自称是来自首的家伙,天呐,这个案子一定要速战速决。
“是他,打我!”‘被害人’怒指。
梁梓析觉得手臂一痛,他的小妻子正好用力好紧张的紧抓着他的手臂,连手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臂肉也不自知。
他重新张臂,将她安安全全的搂入自己的怀里。
“是我打他。”相较茗茗的紧张,王春道自若得很。
“不是他!是我、是我让他……”茗茗焦急的想辩护,但是一只大掌及时捂住了她的小嘴,捂得死死的。
她瞪大眼睛,对上了梁梓析几乎铁青的一张脸。
两个男人极其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第一次达成共识。
“对吧,他认了!他认了!”‘被害人’激动地对着警官大喊。
“这位先生,你明白如果认罪,必须承担什么样的刑事责任?”警察严肃的问。
王春道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潇洒的耸了一下肩头,“那么警官大人,搞人家老婆,算不算有刑事责任?”
‘被害人’脸色剧变。
“这家伙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搞我老婆,扬言我老婆如果不再陪他睡,他就闹得我美满的家庭,鸡飞狗跳,请问,警官大人,这家伙该负刑事责任还是民事责任?”王春道假装好无知的问。
“够不上民事责任,更不可能是刑事责任。”警察灿灿的这样解答,但是看着被害人的目光,明显已经不同,带着很明显的鄙视。
显然已经被王春道唬弄住的被害人,心虚道眼神到处乱飘。
“那、那个女孩伤人怎么解释?”警察好奇地问。
两个男人为了老婆出轨一事在斗殴,那个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女孩,凑什么热闹?
“那就得问对方够卑鄙啦,打不赢别人,就在背后搞偷袭,安子茗也是帮我,不然现在躺在医院,严重到可能已经挂了的人,是我!”
王春道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卑鄙的家伙。
当时那家伙被他打趴下了,一直求饶,说再也不敢去搞他的“老婆”了,他想想算了,轻敌之下,就这样放了这龌龊的家伙。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敢乘着所有人背过身准备离开的那刻,持起一尖锐的家伙,就凶猛冲他刺了过来。
“王春道,小心!”当时好乖的抱着准备庆功的啤酒,窝在角落里偷看的茗茗,心惊的大喊提醒他。
他惊讶间转过身,眼看来不及反应间,对方的匕首已经快刺进他的胸膛。
“拍”一声,茗茗从后面冲出来,很帅的用啤酒打破了对方的头。
只是这很帅的家伙,因为后来一地的血水,害怕的瘫软在地上,直到警察们吹着口哨冲了过来时,他还是扶都扶不起她。
出了这意外,他不能马上被抓,必须先布好路子,所以他非常不讲义气的将她先扔在了案发现场。
没想到,这笨家伙,居然这么讲义气,宁可一个人扛也绝不供他胡来。
不得承认,他的心里乱感动了一大把,不枉他平时为她出生入死。
“想告就告吧,你六岁的儿子,正被我的朋友带着出KFC呢!”王春道痞痞,无所谓的说,,居然一点也不避讳的在警察面前就这样威胁。
梁梓析的眉头蹙得很深。
“你……你……”被害人快气炸了。
“你什么你,你搞人家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老公的感受?!”王春道语气横的简直就跟一流氓没区别。
警察也彻底被他们搞烦了,“算了算了,告什么告,一个搞人家老婆,一个带人家儿子去吃KFC,搞来搞去,烦死了,你们和解吧!”
被害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王春道春风得意的一笑。
“如果这位先生愿意和解,我代表我的妻子,愿意赔偿10万的医药费。”梁梓析马上表达立场,“如果证实真的有脑震荡,我们愿意再给予合理的补偿。”
王春道双手Сhā兜,吹了下口哨,仿佛在嘲笑梁梓析那么急着,就像做冤大头。
“这……”被害人还在那摆谱,其实他自己明白,眼前这个形势,是最好的台阶了。
“这什么这!人家丈夫都这么有诚意了,还不点头!”连警察都瞪他。
当安子茗出了公安局,才不敢置信的相信,自己安全了。
只是真的安全吗?
不!
如果真的安全的话,眼前才刚走出公安局没几步的梁梓析,为什么重重的甩开她的手?
“好吧,安子茗,你现在给我好好交代,为什么去惹别人?”梁梓析的脸铁青一片。
王春道根本还没能娶老婆,又何来老婆被人搞这一说法?
她委屈兮兮的缩了下肩膀,“都是我的错,你别问了!”她有她的难处,她绝对不能为了让他息怒,就出卖朋友的隐私。
“什么叫错了?什么叫别问了?!”他爆吼一声,“你有胆给我再说一遍!”
他快要被她气死了。
明明对着他的怒气,她就是鸟胆一样的女人,现在居然叫他别问了。
被他吼得,她缩了缩肩膀,噤若寒蝉。
梁梓析总是对她宠爱有加,她很少见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你给我说清楚!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你骗我,说可可找你,结果又去和王春道去鬼混!”他真的无法原谅她,就在他那么挣扎那么需要她时,她居然骗他,跟自己的男性朋友出去鬼混!
她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
她的头,低的很低,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只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老公,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的解释!”他冷笑,执意要一个答案。
不许说对不起!对不起等于承认,她为了和王春道这个哥们去鬼混,将他这个老公肚子丢开。
她张口、闭口,发现无力,她只能选择沉默。
她不说,或者,该说,她根本没得解释。
梁梓析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刀子捅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他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眸底寒意一片,一句很重很重的话,随着那科心房的懊恼,脱口而出,“安子茗,我后悔娶了你!”
说出口以后,他自己也惊呆了。
她惊愕,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他们再怎么争吵,他从来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第五章
他居然后悔,和她结婚的太早太草率……
他瞪着她,没有预期的耳光,没有预期的争吵。
“梁梓析,别以为我会稀罕你!”他以为,所有女人都会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扇男人一个耳光,毫不犹豫的为自己“争光”
然后……两个人争吵,甚至吵架。
他是一个离婚律师,太清楚很多家庭,都是因为一句气话,而破裂的……
但是,她只是茫然的看着他,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动物,眼神茫然到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转过身子,不去看她的眼睛,他唾弃自己,很多复杂到爆的情绪推进下,自己气疯了,那刻,突然真的有了这样一瞬间的想法。
他居然后悔,和她结婚的太早太草率……
是因为,姜瑜心若有若无的暗示带来的心慌,还是因为他身为丈夫的权益受到侵害,所以气疯了而已?
他不知道,现在他的脑袋混乱一片,真的不知道。
她靠过去,求和的想抱他,想哄他。
都是她错了,她不该不乖,不该给他惹那么大的麻烦。
他抗拒的一推,如被热铁烙烫一样,急速的跳开。
她想抱他的双手,尴尴尬尬,不上不下的杵在空中。
“梁梓析……”她像小猫哽咽一样,发出呜呜的,想哭,却极力忍耐的声音。
不要吵架了,好吗?都是她错了,不行吗?
“别喊我,我还在生气!”他狼狈的梗着嗓子,别着脸犯倔。
心,却莫名其妙,早已经柔软成一片。
这个克星!……
不可以,不可以对她这么纵容。
“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她抽着鼻子,好可怜的说,“我都答应你!”
以前只要她装一下可怜,他就会投降。
他镜片下的利光一闪,冷冷的回答,“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再见王春道。”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惊愕道,她甚至忘记了装可怜。
没他的允许,不许再见自己的哥们?……
“不行,他……是我的好朋友……”她呆呆的回答。
什么她都可以妥协,但是,这不行!她和王春道几乎二十年的哥们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她无法成为这样软骨的女人!
他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又飙升,飙到想掐死这个为了另个男人对他说不的小女人!气愤下,他迈着步伐,扔下了她。
“呜!~”的一声,寂静的夜,只听到引擎轰天的响声。
他真的真的很生气,他一边开车,一边发泄的捶着方向盘。
他不过试探一下她!她先点一下头,先让他把这口怒气与不甘下了,不可以吗?
显然,不行!
为什么和她一起,他永远无法以一种理性存在?不是愉快的笑,就是气愤的发飙!
不喜欢这样情绪被牵着鼻子走的自己!
是不是,其实他们两个人根本不该结婚?
这根本不是他想象的婚姻!
两个人的性格,根本就南辕北辙!
傻傻的看着他的车,从她的视线里飞驰而去,她好用力的眨眼,才确认,自己被抛弃了。
一颗眼泪,莫名其妙在她的颊边滚落。
明明刚才她只是装可怜而已啊。
好丢人!
她用小手掩住小脸,沮丧的蹲在了陆中央。
完蛋了,他真的生气了。
但是,还没沮丧几秒,身子已经被另一股“势力”,怒气腾腾的横空抓起,“你傻啊,干嘛不扇他一巴掌?妈的,连我‘哥们’都敢欺负!离婚就离婚,我可以介绍大把比他有钱太多的公子哥给你认识!”
别摇,别摇,摇的她晕死了!
“讨厌,我喜欢的又不是他的钱!”她闭着眼睛,委屈的大喊。
真讨厌,连这都不知道,还是她的哥们呢!
“安子茗,你给我争气点,搬出一点点对我的凶悍,OK?!”烦死了,见到那个臭男人对她吼,他就火大。
还有,妈的,没他的允许,两个人就不许见面?!他妈的,嫁给他,又不是连人身自由也没了,真是指鼻子上树!
“不要!我不要吵架啦!”两夫妻一吵起来,会没完没了,从小战争升华到大战争,很伤感情的!即使她真的在他说出,后悔娶了她时,好想好想哭。
连啤酒也有“汽”,安子茗却对着梁梓析绝对没“气”。
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王春道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也垂的老低,突然有感而发:
“茗茗,你知道我为什么追这个泡那个,但是从来不对你下手吗?”
好奇怪的问题,“谁会左手摸右手,还能穷兴奋啊!”拜托,两个人都认识20年了,彼此感情好时,连鼻涕都能蹭到对方身上,想想如果恋爱,如果手牵手,很恶心的耶。
王春道白了她一眼,这迟钝的家伙,自己抗拒的东西,总是大脑会自动忽略掉!~
“你个笨蛋!对感情这么认真,就不能学我,不能学着游戏人间一点点吗?”他用力点她的太阳|茓,想点醒她这木鱼脑袋,发狠的力量,让她痛的嗷嗷直叫。
真的气死了,幸好,他也从来没想过表白。
并不是他孬种,而是这家伙对感情太认真,而他对爱情太随性,如果真的结成夫妻,他真的很怕自己三分钟热度,不到半年,就因为他耐不住眼球只能看着一个女人的寂寞,一爬墙的话,根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听说那个哦,如果离婚的话,女人通常是一句话,“离婚了,别来找我!”
从此以后,大家就是路人。
他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有数,这二十年的感情,说什么也不能冒险!
“快快离了,另外找个好男人,早死早投胎啦!”他承认,他坏心眼,他就是见不得她这么在乎一个男人,估计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她回头看他,用好奇怪的眼神,第一次考虑,要不要跟他绝交看看。
抹干眼泪,她站起来,脱下脚上穿着的休闲鞋。
“咦,脚累啦?”王春道刚好想好心问问看,要不要他被她回家,一个大脚印重重已经拍在了他头顶。
“安子茗!”一声爆吼。
MD,要倒霉几百年了!
她上下,拍拍手,OK ,报仇了,气消了。
最讨厌别人咒她离婚,就算是哥们也不行。
不甩这个讨厌鬼,她摇摇晃晃的套好鞋,拦下出租车,就向家的方向而去。
她自家的老公,她了解,只要她回家,态度再放的柔一点,再装的委屈一点,他一定投降。
但是,意外的,她打开家门,迎接的却是一室的黑暗。
他没有回家。
“唉。”她叹了一口气,开了灯。
无精打采的窝入沙发,抱起同样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的小笨,自言自语:
“爸爸还没回家哦?!”
“妈妈不乖,惹爸爸生气了。”
“待会儿爸爸过来,你替妈妈说说好话,好不好?”
但是,平时很喜欢撒娇的小笨,今天只是耷拉着脑袋,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她也是!心情很不好。
和她同病相怜。
她抽过茶几里摆放着的“德芙”黑巧克力,开封了一大条,无精打采的吃着。
别人都说,吃巧克力,心情能变好。
骗人、都是骗人,她还是郁闷到想死。
多吃点!多吃点可能就会心情变得好好。
小笨转过头来,忧郁的眼睛看着“妈妈”。
“你也想吃?”她将巧克力递进小笨的唇边,果然,被她养的偏爱甜食的小笨马上咬了一大口。
她再咬一口,再喂一口给小笨。
好吧,有福同享,同命相连的一人一狗,就这样吃吧吃吧,用巧克力淹没他们吧。
不知不觉,茶几上一盒巧克力快要见底。
突然,她的牛仔裤上,有臭味传来。
她一低头,果然看到一大滩象地图版块一样的黄|色。
“讨厌!小笨,你居然将大便拉妈妈一身!”她仰天,欲哭无泪,“我不活了!我要打你小PP啦!”
正准备作势揍它,她却傻眼了。
只见小笨,不断的口吐白沫,剧烈的抽搐着,身下黄黄粘稠的液体,拉了她一身。
“小笨,你别吓妈妈!”她吓得连声应都颤抖了。
她的小笨最乖,不要和妈妈开这样的玩笑……
但是,小笨只以眼一翻晕了过去的姿势,来回答她。
第六章
那颗桃形的心脏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开始跳跃
“陈医生,你看看我家LUCKY,今天胃口好像不太好哦!”
“好的,我来看看。”一双温和的手,接过女人手中的贵妃犬,细细观察拉一下,很温和的回答,“小狗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不太放心的话,我可以开一些开胃的药给你带回去。”
“陈医生,其实我比较想问的是,万一我的狗狗半夜出了什么问题,你会过来吗?”一双眼睛,眼影刷得好重,又长又卷的睫毛,象展开翅膀的蝴蝶,会勾魂一样的眨着。
“……”男人垂下一双风采绝伦的眼睑,低头,继续替小狗做着其他检查,平静的神情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眼前漂亮的女人,非常明显的“性暗示”。
只是,看似平静,耳廓上那一圈可疑的潮红,出卖了他的窘迫。
“陈医生,我真的没见过比你待人更谦和的男子了……”女人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套漂亮话,最后话题幽默的一转,“所以,晚上要来我那过夜吗?”
“噗嗤”一声,正主儿依然当完全没听到,一位工读生MM首先爆笑,破功,“我说何小姐,没用的哦,陈医生可是现代版的柳下惠哦,你别再逼他了,再逼他的话可能就像上次一样,扔下你和狗狗,一个人酒躲回楼上的小阁楼去看书了哦!”
怎么这话,说起来像赞美,却更像明显贬低他是“书呆子”。
“怎么可能有男人是柳下惠?就算是,陈医生,你承认吧,是不是GAY?”漂亮女人死都不认邪,非得找出一个对方不受诱惑的理由不可,开始不依不饶的缠着要一个她感兴趣的答案,“陈医生,你说说看,在你眼里,是女人比较漂亮还是男人比较可爱?”
被唤陈医生的俊美男人,暗自仰天,差点被缠到崩溃。
他再低下头时,继续除了与他工作有关的事情,其他任何问题,一副继续装聋作哑的样子。
反正他经验多多,从小对付对他感兴趣的女生,这一招非常管用。
比如现在。
“何小姐,我开了一些复合维生素B给LUCKY吃,如果它不喜欢的话,不要勉强,或者你可以尝试喂它喝一点酸奶。”
女人眨眨漂亮亮丽的双眸。
拜托,小狗胃口不好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他居然还真的认真开药。
“还有何小姐,我觉得你的狗狗好像有点轻微的忧郁症,我建议你常常带着它去公园散散步,让它能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他慢慢仔细的解释给女人听,解除狗狗忧郁症的正确方法。
“好麻烦!”女人听的快打瞌睡,突然灵机一动,“要不陈医生,LUCKY就搁在你这,让你养好了,反正它也是为你才买的!”女人一点也不害臊。
有这样的女主人,狗狗能不有忧郁症吗?
男人发现自己,非常非常怀念澳大利亚,起码那的人,对小动物非常非常认真的视为家人。
“何宣娜小姐,狗狗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请不要随便说出遗弃它们的话,这样会令它们恐慌。”他不怕得罪客人,严肃的提醒对方。
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好可爱!”
何狐狸不怒,反而笑的差点抽筋。
男人一脸平静的等着女人夸张的笑完后,平静的说,“药费154元,谢谢。”
“陈医生,凭我们的老关系,你也不打折?”何狐狸又开始调戏他,调戏的不亦乐乎。
这恩浩,有老实型美男欺负的人生太美好了!
这不,这老实型美男,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何小姐,我们认识并不久,没什么交情,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老关系’,而且,我已经免掉LUCKY的诊疗费。”
可爱,可爱,一板一眼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连工读生MM都在柜台上笑趴了。
“陈医生你找到房子没?现在还住在店里的小阁楼里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何狐狸好热心的问。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想直接这么回绝,但是一思及昨天工读生小姐还一直在抱怨,他对热情的女客户太过寡言,太过冷漠,打开门做生意,人际关系不能太糟糕。
“还没找到,不用麻烦你了。”他郁闷的回答,转过身来去继续观察“住院”的小动物们的近况。
中国的女生不是一向以腼腆。害羞闻名全球的吗?为什么他见到的完全不同?热情起来,比洋妞还恐怖。
何狐狸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一道小小的人影抱着一只小黄狗直冲冲,非常惊慌的闯了进来。
“医生!医生!帮帮忙!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了过去!”
陈锋赶紧起身,接过小女人手里的小狗。
“一生,它还有心跳吗?它是不是死了?不要啊!”安子茗因为奔跑过急,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发络,她的脸上泪水、汗水混合着黄黄恶心的液体,狼狈的一起纵横着。
“求求你,救救它!”她哭得好伤心。
“糟糕,是突发性心脏病!”他根本来不及多看那个顾客一眼,细细打量手中的小狗,大吃一惊,没有多考虑,他将小狗放平,一边马上替小狗进行专业的心脏按摩,一边急切的唤自己的助理,“李姑娘,马上准备氧气罩。”
很快,氧气送到了。
安子茗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轻吐,她一直紧盯着甚至来不及送上手术台的小笨,一直紧盯着那位医生一下又一下的心脏挤压,束手无策的看着他,长而久耐的极力抢救者小笨。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小狗一点复苏的迹象也没有。
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准备手术刀!”陈锋当机立断。
小笨马上被转移了阵地,才几十秒的时间,训练有素的医生,已经全部将手术准备工作准备完毕。
为了争取时间,甚至来不及麻醉,尖锐的手术刀,从小笨的肚子里一刀完美利落的划了下来。
恶心的血腥味,一片。
何狐狸和工读生MM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只有安子茗失了魂一样,痛苦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场手术的每一个过程。
陈医生居然直接用手按捏住了那颗桃形的心脏,进行着挤压,他温柔、专业的手势一下又一下轻轻按捏着那颗桃心。
突然……
奇迹般的,那颗桃形的心脏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开始跳跃……
终于,他松了一口气,俊美的脸上一昧可爱的笑容,点点在绽放,看呆了在场所有的女性。
“它活了。”他轻松地宣布答案。
第七章
他的声音柔和到象温柔的恋人,看着她的眼神,蕴含着太多深情……
小笨,活了。
但是,她依然整个人僵化的立在原地,今晚的一切太戏剧化,先是她打破别人的头,差点被告着要去吃牢饭,再接着梁梓析对她发了一顿从来没见识过的脾气,然后,躲在家里吃巧克力的她最乖了吧?居然一向健健康康的小笨,无缘无故得了心脏病,还差点离他而去。
她真的好想找一个温暖、坚定的肩膀,大哭一场。
麻药打了,针也缝合了,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总算功德圆满。
“别怕!你很快会健健康康起来的!”他轻柔的拍着小狗的毛顶,用好温柔的声音安慰它。
已经有点醒过来的小笨,痛的獠牙,但是虚弱的连眼睛都只能维持一张一合的状态,小尾巴,却好努力的颤动了一下下。
这是一种示好,如果小笨喜欢谁的话,它的小尾巴摇晃运动总是特别“剧烈”。
“李姑娘,你处理一下后续工作。”他一边洗手,一边交代助理。
他的助理李姑娘,是个现年四十几岁尚未婚嫁的“老姑娘”,估计现正处于更年期,脾气不是很好,不过和他一样,是真心 热爱小动物,而且工作表现相当不错,他很满意。
刚才染满血腥的手,现在已经干净到只带着洗手液怡人的清香,他终于想到得交代点什么,温和的转身,“这位小姐,你的狗狗得住院……”瞬间,所有话,都梗在了喉间。
现在,换他的“心脏”有事了。
“一段时间……”
嘴里机械式的说完该说的话,心跳怎么样也无法正常。
居然是……茗茗……
幸好,他一向有点呆,每一次一见小动物有事,根本就无暇去关注顾客,也幸好,他现在已经对小狗动好手术,否则他还真怕会被她影响到毁掉一条生命。
“好。”她呆呆的点头,被吓到已经根本无力去询问,到底具体要住多久的“院”。
她又忘了他,又不认识他了。
遗憾、苦涩包围着他,就这样,他直直的目光,傻傻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
表面平静,内心汹涌。
久经情场的何狐狸,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陈医生的目光,打量了过来,“安子茗!”她惊呼。
眼前一脸恶心,黄|色的疑似沾上稀拉大便等粘稠物体,短发乱七八糟,邋遢到还穿着露趾室内拖鞋的外星人,还能有谁?梁大律师那位毫无品位而言的小妻子一枚!
“安子茗,你刚从茅坑里爬出来吗?”何狐狸不放过机会,大声的嘲笑。
这个样子,怎么和女王斗?真是笑死人了!
茗茗呆呆的转过脸,对上那张精致的狐狸面孔,根本没有心情去跃动她的思维,和何狐狸较真。
小笨,会不会健健康康的好起来?
这间社区宠物医院,有时候她带小笨去楼下公园溜达时,听左邻右舍们提过。
很奇怪的一间宠物医院,不同于其他宠物中心,那里具备先进、昂贵的诊疗仪器,里面却居然一点也没有具备小狗美容、洗澡等附属非常能赚钱的项目。
每个人都说,那个俊美的老板,不是商人,是真正的“医生”。
她还一直暗地里顽皮的嘲笑,老板一定是个大笨蛋!如果其他狗狗都像她家小笨一样健康,那么这间坚持原则的宠物医院,很快就会倒闭。
幸好,还在。
“太过分了,也太不负责任了!”突然,李姑娘不悦的大喊,“小狗的牙齿缝里都是巧克力!”
巧克力?
陈锋吃了一惊,他还来不及阻止,李姑娘已经冲到茗茗面前,激动、神经质的质问,“你怎么养小狗的?你有没有常识?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巧克力对小狗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
致命的毒药?巧克力?
安子茗呆呆的望着李姑娘,根本无法消化她的话。
“养宠物就和养孩子一样,你们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胡来,一点责任心也没有!”李姑娘继续激动的指责,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你们根本就是‘杀’狗凶手。”
不会养的话,就不要养!
她傻傻的站在那,完全回驳不了任何话。
“够了,李姑娘!”他沉声制止。
李姑娘和何狐狸,包括工读生MM都惊讶的回望他。
这太不象陈医生了,陈医生一向除了他的小动物,“呆”到其他事情一概不太关心。
他不敢牵她的手,只敢隔着衣服拉过她的手腕,对着工读生MM说,“请你帮我打一盆热水,那两条干净的毛巾,还有,你可以把你今天刚买的运动鞋,先转让给我吗?”三月的天,他注意到,她的脚趾头已经冻到快要僵化。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依然好温暖。
安子茗傻傻的盯着他。
她认识他!
是那个有几面之缘,与小表哥同名同姓的男人!
他将她置身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工读生MM很快端来了一盆水,他蹲在她面前,将毛巾洗涤了一下,扭干,递给她,“先洗把脸吧。”温柔的语气,不仅是工读生MM她们,连何狐狸也诧异。
暖暖的毛巾,她机械的覆在自己脸上,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刚才那个护士助理到底是什么意思?神恶魔叫“杀”狗凶手?
难道,小笨突然病了,都是它害的?
洗干净,取下他的脏毛巾,他又打了一盆热水,一挑干净的毛巾又递给了她。
她脸上黄黄的液体已经洗干净,但是双眼还是让人心疼,红的如小兔子一般。
他依然蹲在她面前,个子修长的他,刚好与小小的她目光平视,温和告诉她,“巧克力中的可可碱,会使小狗输送至脑部的血流量减少,小狗的心跳速率会骤升至平常的两倍以上,虽然小剂量的巧克力不会马上对小动物产生致命的影响,但是会象体内很难消除的毒素一样,慢慢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不忍指责她,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试了一下水温,将她的双足小心翼翼的移到热水里,浸泡片刻以后,用干净的大毛巾包裹住她如玉般美丽的双足。
他的每一个动作,那么温柔,又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对她不够细心,又生怕一不小心,她会觉得他冒失、轻浮。等到毛巾自然吸干她双足上的水,他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帮她因为穿着室内拖鞋,一路狂奔而被石子嗑伤的脚底,认真的抹上清凉的药膏。
而她,被他的那段“常识”打击到根本已经“傻”倒变成木偶,根本无暇思考,他的一切举止,早已经“体贴”、“温柔”过头。
整个诊所里,静的连细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大家都傻眼的看着男女主角,根本无法想象,这浪漫到唯美的一幕,男主角居然是平时“呆”到令人发指的陈医生。
何狐狸同样傻了眼,陈医生的声音很柔和很柔和,柔和到象温柔的恋人,一点也不像平时对着她一板一眼说教的样子,而且,陈医生看着安子茗的眼神,蕴含着太多深情,不对劲极了……
“巧克力会致命?……”安子茗呆呆的重复,怎么会这样?
是她,几乎害死小笨的?
她紧揪了一下沙发上的布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小表哥说过……狗狗喜欢巧克力!”她像被抽光了所有力量一样,浑身疲软的弱弱反驳着。
小表哥,怎么可能骗她?
听清楚,她这几乎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喃,他倏地惊讶的抬起了头。
安子茗五岁,他六岁。
“你们听着,小表哥归安子茗罩着,谁敢再欺负他、排挤他,我打到他满地找牙。”这个小女生,好有英雄气魄的挡在他面前。
6岁的他,看着其他小朋友暗自笑翻的表情,丢脸到爆红着一张脸。
能怎么办?他的茗茗中了超人的毒,就喜欢演英雄!
“让我们不欺负他也行!街口黄大伯有头”狼“,你有本事去摸一下它的头,我们就服你!”一个小孩呛声。
马上,一片小孩子同意附和。
那头长的和“狼”一模一样的,连叫声也和狼嚎没区别的恶犬耶!
她一念及,已经吓得胖嘟嘟的双腿打颤。
“怕什么怕!”安子茗硬着头皮,瞪大双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要向街口的方向而去。
为了她的小表哥,她豁出去了。
“茗茗,不要。”他急忙拉着她。
那条犬好可怕,站起来的高度几乎比他们还高。
幸好小表哥拉住她了,她感激的想哭。
她真的怕死啦!
“切”
“嘘”
“两个人一样孬!”
小朋友集体起哄。
“不许你们说他孬!”骤然,她气愤的捏紧拳头,她想揍人。
“别理他们啦,嘴巴长在他们嘴里,想说就让他们说。”他出生在孤儿院,很多事从小就看得很开。
但是。
“羞羞羞,茅坑里抱过来的小孩羞羞羞!”
“臭臭臭。”
小朋友又起哄。
那个年代的小孩,只要谁家的孩子是抱养的,就非常没创意的喜欢用“茅坑里抱过来的小孩”这句话。
“不许你们说他是茅坑里抱来的!”小茗茗快气炸了,“你们才是臭蛋!”
“羞羞羞,小茗茗喜欢石头娃!”小朋友起哄的更厉害了。
“别理他们啦!”因为小朋友们的这句话,他的脸更红了,想拉她回家。
但是,她气愤下,甩开了他的手。
“我要把那头狼放出来,咬死你们!”她就是要去摸那头“狼”的头。
一说完,她转身就跑。
“茗茗,不要!”她和一群无比兴奋的小朋友们在后面追着跑。
大家跑到街口。
“黄大伯,你在不在家?!”小茗茗气愤的用小粉拳推那户的门。
门,突然自动开了,只见一头半人高的恶犬,托着一条又红又长的舌头,眼球血一样的通红,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们。
“啊!狼来了!”不知道谁惊恐个喊了一声,小朋友们都尖叫着四处逃命去。
谁也不怀疑,会被这条恶犬撕成碎片。
好可怕!他也害怕,本能的随着人潮,跑了几步,突然,他发现自己手心空空的,他没有牵住他的小茗茗。
从小胆子就不大的他,那一刻却毫不犹豫的往回跑。
果然,他看到了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
“我不敢了,别咬我!”小茗茗一边挣扎着,一边在大哭,恶犬已经扑到了她,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她纤细的脖间。
“不要,不要咬她!”他突然的大喊声,令恶犬停住了所有进行的动作,继续压着小小的她,转头,却恶狠狠的瞪着他。
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先把这个小男孩扑到。
“我、我、我给你吃巧克力。”他结结巴巴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巧克力,试着和恶犬商量,换回小茗茗。
恶犬,紧盯着他手里那块黑色的物体,恶心粘稠的液体滴在了小茗茗脸上。
他们两人,连大气也不敢踹一下。
“它很甜,很好吃哦!吃了,你的身体会很健康,会很棒哦!”他硬着头皮,也不管它是否听得懂,拼命地大打巧克力广告,和恶犬交涉着。
虽然,毫无把握。
但是,奇迹般的,小茗茗居然胸口一轻,压着她的庞然大物离开了她,乖乖的朝着小表哥的掌心舔去……
第八章
她的记忆里,只有关于陌生人的这一段。
因为回忆,他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
好像……都是他的错哦……他不该骗当时惊魂不定、哭闹不停的她,狗狗都好喜欢吃巧克力,吃了巧克力的狗狗都会心情好好,再也不会想咬她!
他只是……
晕死了,当时的他,那么小,怎么会知道巧克力对小动物是“毒药”啦。
都是他的错。
他应该向她忏悔,向她认错?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他根本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小表哥”这个人。
他一阵激颤,温柔的声音,有点颤抖,只敢激动,呆呆的表明:
“我是陈锋。”
是你的小表哥,是你童年的玩伴,是和你小时候一次又一次玩家家酒里扮的新郎的那个人!
他的眼睛,也眨了一下,平静的点头,“我记得你。”
她记得!她记得!
他觉得自己胸膛不再是死水一样的温吞,而是激|情澎湃的滚热,汹涌。
但是,她紧接着的一句话:
“陈医生,你帮过我一次,我当然记得你。但是,她傻傻、感恩的回答却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他胸口所有的冲动。
原来……
她的记忆里,只有这一段。
关于陌生人的这一段。
可是,对于他,他并不是仅仅只是帮助过一次的陌生人啊!
但是,相认能如何?
相认能带给他,守候的机会?
相认能换回,重新追求她的机会吗?
不能!
相认,只能让最美好的“初恋”二字,染上尴尬的色彩。
相认,因为这份尴尬,只能让她躲得远远的。
唇角再次勾画出温和、苦涩弧线时,他的心情,已经逐渐,逐渐平静下来。
“陈医生,鞋。”工读生MM磨磨蹭蹭的将自己刚买的运动鞋贡献给老板,一双圆圆的眼睛,却好好奇,好好奇的打量着这明显对老板来说,很特殊的女孩。
“谢谢。”他接过鞋,低着头,非常认真的替她穿着。
鞋,有一点点大,但是,他可以将鞋带系的牢牢的,这样,就不怕她摔倒。
在一片狐疑与打量的目光里,她“轰”的一声,整个小脸一片炙热的潮红,她后知后觉的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
陈医生蹲在地面上,仔细的替她穿鞋、系鞋带的一幕,太像太像一场王子与灰姑娘的重逢秀。
“陈、陈医生!”她惊吓的跳了起来。
她真的被吓到了!她不是何狐狸,她可没有到处拈花惹草的喜好!
他抬眸回视她,眼神有一点暖暖的朦胧,唇角微持的那个微笑,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更加柔软。
一种,很难为女人,拒绝不了的温暖又柔软的眼神。
他低头,回望一下自己空空如己的手掌。
果然,他系不住她,抓不牢她……
只是,刚才的一切,美好到就像一场朦胧的梦,一场他不想醒过来,关于“系牢”的梦想。
他眼里的“梦”,消失了。
“你的小狗狗得住院几天,它的左心房与左心室之间的二尖瓣有退化变形,无法适当闭合,未来可能会出现心率改变与肺水肿等现象,要定期诊疗与服药。”他径自镇定下来后,已经是一名专业的医生,一一细心的交代,“将来出院后,它如果出现,咳嗽、过度气喘、昏厥的现象,你要带它马上就医。”
“你……是说……小笨就算出院了,
也不再健康了?”她根本消化不了这样的噩耗!
怎么会……她的小笨一向活蹦乱跳,
非常健康的样子啊!
“恩,别让他做太剧烈的运动。”他加了一句。
“安子茗,你完了!你完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何狐狸,居然惟恐天下不乱的开怀拍掌。
陈锋蹙了一下眉头,发现这个女人不仅拥有魔鬼身材,更同等拥有魔鬼一样的坏心肠!
“安子茗,你不知道吗?这狗狗是梁梓析的命根子!你居然把它害到半死半活,你完了、你完了!”何狐狸继续惟恐天下不乱。
她难过的低下头,小笨不仅是梁梓析的命根子,也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难过到真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陈医生,小笨拜托你了!”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小笨在这里,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不像在家里,因为她这糊涂妈妈,老是饿一顿、饱一顿。
她这样迷糊又不负责任的性子,真的很该死!
她的肩膀沮丧的垂了下来,好像有千斤万斤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头,心情沉重到,连举步都那么沉重。
“茗……安小姐,我送你!”陈锋焦急的追了出去。
怎么办?她看真的好难过的样子!
但是一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陈医生,你好像很紧张哦!“何狐狸的一双狐狸眼,可不是作假的,精着呢!
他焦急的望着那道渐行渐远,快要消失在面前的小小身影,更加焦急了。
可是,这讨厌的女人,挡着他,他又不能直接推开!
”陈医生,你想横刀夺爱,破坏人家家庭?“何狐狸的嘴巴,也不是普通的厉害。
冷盆浇头,也不过如此。
对啊,他想干嘛?安慰、心疼,这些他早已经没有资格。
“我去吧!我和她是同事,热着呢!”何狐狸不好意思的揪了一下唇角,话中有话的说,“有些话,我还真得好好‘安慰’一下她,让她看开点!”
她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收住了脚步,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深了,“对了,陈医生,你好像还没找到房子吧?我介绍你一间房子!采光很好,装潢高档,家具齐全,更有——意外惊喜!”
第九章
一个男人,那么珍视初恋留下的这份回忆,这算什么?
是不是代表,他的心确实和“安全”,因为一直牢牢地锁在过去……
何狐狸追上了垂着脑袋的安子茗。
两个女人,默默无言,走了一段路。
突然:
“安子茗,你知不知道,我和梁梓析真正分手的原因?”何狐狸打破沉静,带着嘲弄,冷不防的问。
何狐狸去了美国,前程比男更重要,梁梓析被丢了下来,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这个版本,她在办公室都听过无数回了!
她也不依不饶的问过梁梓析,他的回答很冷漠,“我妈不是很喜欢她,而且既然大家距离远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去谈一场远距离恋爱,自然而然就分手了。”他的语气太平淡,前女友对他来说,只是很近很近的“方便面”,距离遥远了,谁会去怀念满是防腐剂的“方便面”的滋味?
但是,拜托,任何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老公曾经和某一个女人“密不可分”过,都会出现芥蒂。只是这些过往发生在婚前,女人不能也无法去计较。
所以,可以请她不要再提了,放过她,可以吗?!!她不想听!
她加快脚步,今晚,她不想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
“我们好几年了,但是感情连一条狗也不如。”但是,何狐狸并不放过她。
她收住了脚步,这样的答案,有点意外。
“小狼后来年迈,衰竭了,老是生病,老是生病,他很担忧,为了小狼一次又一次放我鸽子。再后来,小狼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好像失去支柱,灵魂都被挖宝了一样。”
“我对他说,梁梓析,外国有更大的律师事务所邀请我过去。他说,恩。其实,他根本就不关心。”
“然后,我继续对他说,梁梓析,我不喜欢谈远距离恋爱,我有我的‘需要’。”何狐狸谈话,非常的直接。
“他听懂了,但是没说话。然后我再故意说,梁梓析,国外对你的前途更有帮助。”
“但是,换来的依然是一句,很敷衍的恩。”何狐狸自嘲的苦笑,“真令人抓狂,我都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在听!”
在何狐狸的嘴里,她听到了另一面的丈夫,对待女朋友,有点寡情的他。
“那天,我上飞机,我抱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梁梓析要不要来送送我,他不仅没留我,还说不了,下班后,要先回家喂‘小狼’,估计赶不上了!哦,对了,这只小狼就是你口里后来的‘小笨’!”
“哈哈哈!小狗,才是他的女朋友,才是他的情人!”何狐狸大笑三声。
“何狐狸……”安子茗转过身,敌意消退,用好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我警告你安子茗,不许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从来没有难过过!有这样的老公,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她的目光好像伤到了何狐狸,何狐狸马上跳脚恶狠狠的反击。
“那是,那是!这种乱七八糟,只喜欢小狗的男人,就留给我好了。”她抹抹冷汗,安慰情敌。
“垃圾”就让她来捡好了。
她不敢太刺激对方“弱小”的心灵,其实,至少她还是非常有信心,梁梓析也同样爱她,宠她,感情的天平里,她不会拿自己和小狗比较。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紧张那条狗?”何狐狸不怀好意的问。
拜托,喜欢小狗还用理由吗?小动物养久了当然有感情,就像她也把小笨当成家人啊!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底明明这样反驳,但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笼罩全身?
“一个女人。”
这个答案,完全不在他的预期中,她惊愕住,半天回不过神来。
曾经,她问过一个问题。
梁木头,你老实交代,除了何狐狸,你还有没有其他曾经交往过密的女人?未来的日子,我不想再冒出一个女人来,跟我叫嚣,说她也是你的亲密前女友!
他慎重的考虑了一下。
然后回答。
没有。
现在,何狐狸跑来告诉她,还有另一个女人?!!!
她觉得,她的脑袋真的快要被雷电闪到。
今晚,她已经快要刺激过度。
她被雷到的表情,嫉妒满足了何狐狸的报复欲。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初恋,姜瑜心就是他的初恋!”何狐狸掀唇,缓缓的揭开谜底,“对于我,他只当成一道路过的风景,但是姜瑜心不同,她在他心中,是以‘真爱’的方式存在!”
初恋?
真爱?
姜瑜心?
为什么这三个字,听起来这么熟悉?
她不要听何狐狸挑唆!
她勉强拉回快要魂飞的心魄,好勉强的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谁才是他的真爱?何况,你口里的‘真爱’也应该早是化了土的过往!即使如此,这有什么关系?他的过去,我无法、也不能去参与。那个女人,只是一段历史,所以,她对我来说,这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很有关系!
她又被他骗了!!
男人为什么永远不清楚,明白的一次性茭代完自己的情史?
她嘴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很肯定,自己受伤了。
她绝望的发现,她看不透他,因为,他永远将自己的秘密藏得太深,永远不会去主动告诉她,他的过去!
第一个,是何狐狸,
第二个,是所谓的“真爱”!
“有什么关系?”何狐狸嘲笑的大笑,“安子茗,我该夸你太自信,还是太白目?!如果没有关系的话,梁梓析会不听我的劝告,冒着身心危险接了姜瑜心的离婚案子?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危险吗?姜瑜心的老公,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你真的对他的‘心’不会动摇,觉得百分百的安全吗?告诉你,安全度,百分之一也没有!”
“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16年前,他就不会为了约一个女生,宁愿荒废功课,马不停蹄的去打工,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他会在我一提到姜瑜心的时候,整个人就变的怪怪的?在我眼里,我们专情的梁大律师,十几年了,也走不出一段感情!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那么,这段时期,他有出现可笑的反常吗?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那么这些都算什么?”
何狐狸的话,一字一句的击中她。
他的心还会‘安全’吗?
接了离婚案子?
为了一个女生,荒废功课?
可笑的反常?
突然,女王高傲的样子,在她心里由模糊走向清晰。
姜瑜心,是她!
“顺便提醒你一下,那只他视如生命的宝贝狗,就是他的初恋唯一送他的礼物!”
胸口,好像被什么重锤了一下。
痛的感觉,迟迟得,却蚀骨一样,钻入她的每一条神经。
一个男人,那么珍视初恋留下的这份回忆,这算什么?
是不是代表,他从来没有走出过去?
是不是代表,他的心确实很“安全”,因为一直牢牢的锁在过去。
何狐狸象鬼魅一样,趴近她的耳边,不怀好意的蛊惑着,“安子茗,他的初恋出现了,而且在他的‘积极’‘努力’下,很可能会变成自由身……需要我再告诉你一点情报吗?姜瑜心最近一直假装高傲,又声东击西的向我打听他的所有一切,和16年前的情景一模一样,女王如果行动了,你这小笨蛋斗得过她吗?”
她开始冷颤。
从来,她只想要一段简单的爱情,简单的婚姻,她不想和任何女人斗法!
“小笨蛋,需要我提点你一招吗?危机感!……你一定要让你的身边聚集很多爱慕的男人,让你的男人感觉到前所未有,无所不在的危机感,这样,你才有和女王竞争的雄厚资本!”何狐狸洋洋得意的提点她。
让自己成为花蝴蝶,去抓住身边所有男性的眼球,然后通过这些花痴举动,抓住丈夫的心?
她不敢苟同!玩火,总会自焚!
“我相信他!”她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一定要坚信,对于那位“女王”,只是过去。
“过去?”何狐狸大笑,“心的位置,还只留给那个人,在你的眼里,那也叫可笑的过去?”
心的位置,还只留给那个人……
不会的!他说过,他也爱她的!他明明表白过!
可是,真的吗?她真的确定,他不是在骗她?
“安子茗,你要不要去试探他?去找一个答案?爱与不爱的答案……”何狐狸揉着嗓子,怂恿她。
不要!
不需要答案!
她本能的想逃开!
“不用了!我的家庭,不需要‘多余的外来者’指指点点。”她酷冷的拒绝,回身就走。
“多余的外来者?”何狐狸乐了,“安子茗,你确定在梁梓析的心理,你不是那个真正的多余外来者?”
安子茗的脚步一僵。
“你确定,你这个多余的外来者,没有凭白无故的困住了他大胆追寻真爱的脚步?你确定,他真的一次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后悔娶了你!”
她如被雷击。
平白无辜的困住了他大胆追寻真爱的脚步。
他真的一次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后悔娶了你!
答案,是,有!
并不是想法,而是今晚,他已经说出口。
第十章
他读不懂藏在单纯的外表下,那颗难懂的心。
他回到家,已经蛮迟。
吹了一夜的冷风,也彻底把他吹清醒了。
他这是发什么哪门子的火?
这场火,也发的确实太莫名其妙了,太霸道了……
他不该要求她断绝与王春道的联系,他们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是他,被嫉妒蒙了眼。
是他,太无理了。
没有结婚之前,曾经有位客户告诉他,老婆是什么?老婆就是你摆在家里,即使自己不用,也绝不容任何人窥视的私有物,如果其他男人敢窥视你的“私人财产”,侵进一小步,任何男人绝对连杀人的冲动都有。
就好象,男人总是希望外面的女人能穿的有多清凉,就希望有多清凉,好让眼睛吃够冰欺凌,但是任何好色,开放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穿一条迷你裙上街,绝对会翻脸!
以前,他觉得这个论调很可笑。
这位客户,明明就不爱自己的老婆,外面更是撵三搞四,又何来这么强而自私的独占欲?
梁律师,你不要不信哦,等你结了婚以后,你就会慢慢体会了。
很好,婚后,他真的慢慢深刻体会到了。
夜,已经深。
他开锁进门,却意外的一室光明,以及电视机传出,综艺节目一阵又一阵爆笑的声。
她也在跟着笑,爆米花洒了一地。
她又在“污染”环境!
他没有任何不悦,心,反而稍微松下。
看来,今晚的争吵,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看什么节目?”他出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走近她,他才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居然红红的,好像小白兔一样。
“康熙来了。”她的眼睛,弯弯的眯起,形成好可爱的弧形。
他一反常态,没有先收拾被她弄乱的客厅,反而在她身边坐下,大掌一捞,她顺势窝入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亲昵,互动,向来是那么富有默契,默契到仿佛那场伤人的争吵根本不存在。
“今天的节目聊什么话题。”让她笑的这么开心?
他低头,轻声问着。
他的小妻子,看起来象任性的小女孩,但是其实脾气真的很好很好。
怀里,软软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依然是挂着无害的甜美笑容,一字一顿的说:
“难、忘、的、初、恋。”
他怔了一下。
“谁的?”心跳突然有点紊乱。
“大炳的,立威廉的,小猪罗志祥的……”她点着手指,一一报给他听。
他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下来。
“怎么连眼睛都笑出来了?”他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
说他的小妻子单纯吗?不!有时候,连他都读不懂藏在单纯的外表下,那颗难懂的心。
“是因为,真的好好笑!”她又笑的前翻后仰,眼泪又飙了出来。
“跟个孩子一样!”他揉揉她的短发,无声叹息。
突然,他注意到,客厅里,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咦,小笨呢?跑去睡觉了?它吃饱了没有?”他起身,去狗屋里查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儿,已经僵凝成一团。
“怎么不在?跑到房间里,又窝到我们被窝里了?”他准备到房间里查看,如果“属实”的话,得在它揪回来,“再”教育一下。
“梁梓析,你冷静一点,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笑容沉静下来,淡淡的说着。
“什么消息?”他回过身来,疑惑的问。
“小笨死了,是心脏病。”她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陈述。
“你说什么?”他的表情,错愕到根本无法接受。
“晚上,它在客厅里无缘无故的昏倒了,我送到医院时,医生说是突发性心脏病……’
“怎么可能?你骗我!小笨一向很健康!……”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是啊,它一向很健康,都是我害死它的……我喂它吃巧克力,把它害死了……”她幽幽的说着。
他的目光呆呆的转向了茶几上那已经快要见底的巧克力盒和那一地、还来不及收拾的包装纸,一股愤怒,出离理智。
“你是不是没长脑袋?你居然喂它吃巧克力?”他大吼,走向她,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失去理智的用力摇晃着,“你说!它在哪里?你把它还给我!”
“它死了……”她静静的重复,因为剧烈的摇晃,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原来,何狐狸没骗她……
“安子茗,这就是你承诺的照顾?你把它赔给我!赔给我!”她刚才甚至还在一边看节目一边笑,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的双目越来越赤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肩膀几乎快要被他捏碎了,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扬起手,毫不留情的重重甩她一巴掌,然后让她滚!
呵呵,原来,都是真的……
刻骨铭心的初恋,唯一的礼物……
真爱……
闭上眼睛,她听到了花开,又悄然花落的声音,玻璃一样的心,碎成一地。
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眸底,噗嗤的笑出声音来:
“梁木头,我在和你开玩笑的呢!”她调皮的吐舌头。
“开、开玩笑?”他反应不过来。
和她在一起,是在坐云霄飞车吗?太过刺激,让他的心脏几乎无法负荷。
“那小笨……”
“我妈说她最近刚退休了,在家每天日子无聊到好煎熬,我就送小笨过去,陪她玩几天了!”她的笑容,没有一点破绽。
现在的他,连承认犯了错误,差点害死小笨的事实也不敢招认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原来不过只是海市蜃楼。
“哦……原来是这样……”他尴尬的松开她,为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窘迫不已。
空气里,沉默了一下下。
“要吃点夜宵吗?我去煮!”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
“不用……”
他的拒绝好没有说完,她已经笑着跑开了,躲进了厨房里面,“你一定饿了!很快很快就有吃的哦!”
“你哪会煮什么东西,别烧了厨房就不错了!”他没好气的笑开了,追着她跑进了厨房。
“还是我来!”
是他看错了?怎么觉得她背着他的身子,肩膀在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抽搐着。
很像在哭泣的样子……
第十一章
因为,我爱你
她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
“茗茗……”他迅速扳过她的身子,却依然只看见一张笑的比花儿还璀璨的笑颜。
是他的错觉?
“汤圆要吃吗?我好象只会煮简单的速食产品平!”还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已经将一颗又一颗的汤圆下锅。
他发现,她的眼睛很亮,亮到好像湖面潋滟的水光。
“今天眼睛怎么了?”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眼敛,那里面,红红的,布满血丝,好像一夜无眠后的糗样,又好像哭了很久很久,留下的痕迹……
在他温柔的抚摸下,她养起来,逼回泪光,假装轻松的语气抱怨,“讨厌!这样都看不出来,人家第一次带隐形眼镜耶!”
“是不是不适应引起了角膜炎?会不会很难受?”他担忧的蹙眉。
“好像是哦!”她憨厚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就不要带了!你的近视度数又不高,带什么隐形眼镜!”
“我有二百多度近视耶,如果不带着隐形眼镜,又怎么能看的清清楚楚。”她望着他的眼睛,好深刻好深刻的说。
“那就带眼镜啊,我又不嫌弃你会变丑!”他揉揉她的头发。
不要再带隐形眼镜了!往眼球里嵌隐形眼镜就和男人“办事”带套一样,会很不舒服。
她笑笑,没有与他争辩。
“小朋友,汤圆可以了。”他扫了一下锅里一颗又一颗的浮出水面的小圆点。
“啊!”她耍笨,惨叫一声以后,赶紧拿碗去盛,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可爱。
“别慌,慢慢来!汤圆又没长脚,自己跑不掉。”他提醒她,别慌,慢慢来,他会等她。
对,长脚的不是锅里的汤圆,而是人啊……
“我们一起吃汤圆,吃了以后甜甜美美,再也不吵架了!”她吹凉汤圆,甜笑着递到他的唇边。
他的心房,一悸。
“对不起,茗茗。”抚上她粉嫩的小脸颊,他说不出来的抱歉。
他今天,好像真的很过分。
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快吃汤圆啦。”她催促他,仿佛这一口汤圆,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他点头,含下一口汤圆,再抬眼时,又一触及,那甜甜的笑容。
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今天的笑容,有点奇怪。
“该我了,该我了!”她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夺下勺子,也急忙囫囵吞枣的吃了一大口,“好甜哦……”她捧着碗,眯着眼睛感叹。
“是啊,你煮的太甜了。”他也微笑着附和。
“可是,怎么办?我想再甜一点,能再甜一点,就好了。”
她捧着碗,自言自语的低喃着,她的眸底流转着,他从没见过的寂寞如流光般美丽的沉静。
突然,一股莫名的心疼占据他的心房。
心房,骤然,刻上了两个字——心动。
心动到,他抑制不住自己,俯身熨帖,深深的吻住了她,想吻去她所有的落寞。
她楞了一下。
他挑开她的齿贝,舌尖如灵蛇般探入,卷弄,撩拨着,将他舌尖残留的甜蜜,执意传达。
她毫不犹豫的放开矜持,小手缠住了他的脖间,热情、放肆的回吻着他。
闷吟一声,她的主动,令他意乱情迷。
他的大掌游移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攀附上那只能属于他的“盈握”。
她低低的低喘,那一声又一声失律的喘气,就像最好的瑃药。
让他的身体疼痛到发疯的瑃药。
他拉下自己裤子的拉链。
“不要,别在这里!”听到那熟悉的“哗啦”一声拉连声,她惊慌的拉回理智。
“不行!我不能再等!”
现在的他,不可能等到回房!
可是,在厨房啊……
在性事上,她再热情,放得开,也不过和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做过几次而已。
他用灼热而又认真无比的目光紧盯着她,他的两只大手撑着两边,形成一个坚固的城池,不让她有空隙逃开他的胸膛。
“不行,不要……”她惊慌的拉着衣裳不整的上衣,哀求着他。
回房,可以吗?
她难得一见的柔弱,就像最好的催|情药,催的他“兽性大发”。
为什么明明就不是变态,但是在她面前,好像又离变态只有几步之遥而已。
“把自己交给我,让我好好‘爱’你。”他低哑着嗓子,俯身,让自己男性的气息拂上了她的小脸。
爱?……
她挣扎着的小手,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他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小心翼翼的抚平她的身子,高大的身影则立在她的两腿之间,慢慢的,象最甜蜜的折磨一样,他用牙齿咬开她上衣的纽扣,齿贝吮咬着、占据着那只属于他的迷人,粉红蓓蕾。
她的拳头紧握着快要泛白,传统、道德与欲望强烈的冲击着,让她娇喘,因为那极致亲昵的颤抖着。
他的喉结因为欲望不断的滚动着,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能让他在这方面,失去所有理智。
他的吻,瞬间变得霸气而认真,不仅将脸埋进她起伏不已的双峰,汲取那藏匿在丘壑之间的女性馨香,另一手已经伸进她睡裙的两腿之间,探索另一片早已经熟悉的幽静之地……
他的手指已经沾满她动情的“证据”,那样爱的“证据”,令他的心房也温热一片,见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已经有点情不自禁自然的拱起,他知道,她准备好了。
他当机立断,马上褪却她的底裤,托起她的臀部,深深地带进自己,以勇猛之姿,占有了她。
他闭着眼睛,放肆激狂的律动,幻化成兽,恣意狂欢。
一次又一次美妙绝伦的Gao潮,带他攀向人生最美妙的一个又一个的高峰。
只是,全心投入欲海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朦胧的眼睛,在那片强悍的律动下,久久的注视着他。
眼睛的主人,胸口有无法出言的叹息,只能化身为一声又一声令他催|情、发狂的呻吟。
你爱我吗?
不,我已经不敢再追问。
因为,我爱你……
第十二章
“姜瑜心”三个字,已经侵入他们的生活。
最近这段日子,律师事务所的气氛有点诡异。
比爆发非典更加人心不安。
“什么?刘先生,连你也要取消委托?刘先生,你先听我说,我们梁律师是业界最好的离婚委托案律师啊,你不可能找到梁律师……”
“喂喂!……”助理小姐简直无法置信的瞪着电话话筒,那里已经只传来“嘟嘟”的短线声,她居然就这样,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位刘先生,前段日子,可是捧着大把大把的金子,陈恳到差点没跪下,一再的恳求梁律师答应接他超难搞定的离婚财产纠纷俺!
“是李先生的电话?”另一名助理担忧的问。
助理小姐机械的摇摇头,“不是,李先生昨天已经来过电话,说与前妻已私下达成共识,不必再继续孩子抚养权的争夺案。”
“那……”那名助理冷汗同样流淌。
这一切的一切,巧合的太诡异了。
“怎么办?不仅是所有委托人都先后取消了委托案,现在就连预约法律咨询电话,也好几天都没有响过!”助理小姐快哭了。
“偏偏姚律师那边生意好到爆!听说又接了几个大案子,我们只有眼红的命……”一组员,阴郁的“飘”过,“哀怨”的眼神瞄向那边忙到连喝口水都成奢侈的他组同仁们。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姚律师就不能把不想接的案子转一点过来?我们这组人‘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一成员,仰天飙泪。
“不是姚律师小气啦!听说,姚律师所有转移过来的案件,委托人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的反口不同意!”
有个女同事犹犹豫豫的举手,“其实……今天梁律师还问我,要不要转到姚律师那边!”
“那你同意了没?”其他同事们神色矛盾的问,他们好像也看到了不久的将来,自己同等的“未来”。
“我不想走啊!跟着梁律师能学到很多东西啊!但是,现在的形势……”女同事和苦恼。
“你们说,梁律师是不是得罪了哪位有权势的人?”同组人,都围成了一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完了、玩了,损失惨重的并不是梁律师一人,而是整组人啊!
这一行,同组人,大家靠的都是案件里的提成抽薪作为奖金,要不以月基本工资顶多只有千元左右的收入,在这样高消费的大城市,让大家以后怎么过活?
“我们现在除了姜女王的案子还在,已经没有其他案件了!”
大家人心惶惶。
“不知道梁律师这次开价多少?如果不高的话,我们不用活了!”目光短浅一点的两个女同事抱头痛哭。
“你傻啦!听说老同学也不客气……同样是天价……”有人爆料,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整个事件出现的太巧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听该是我们目前现在手头唯一的这个官司出现了大问题!”
有人,在用自己的势力,在警告,逼退梁律师!
“不知道这种低迷会维持多久!”有人抓狂的说,“或者该说,梁律师准备坚持多久!”
“钱还是次要,我倒是比较担心梁律师和大伙会有危险……”
安子茗怔怔的站在饮水机旁,水杯里的开水漫溢了出来,直到手背一阵烫痛,她才惊觉的回过神来。
她站的位置,刚好能听到他们的每一字每一句。
现在法律界都有一个传闻,有人在封杀梁梓析,凡是梁梓析律师的委托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
原本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的性质就不同,没有人会为了离婚或抚养权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所有的委托人都妥协了,不是延期官司,就是直接取消了委托。
这一切,都拜“姜瑜心”三个字所赐。
她,心颤。
刚才
“茗茗,你劝劝梁梓析,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官司乘早推了!人都是自私的,谁能不替自己眼前的利益考虑?就算她收了姜瑜心三百万的律师费,又能如何?现在才几天?情景已经那么不容乐观!借着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再如何将来官司败诉,他还怎么在这行混?无形之中会流逝多少个三百万?他早已经成名,真的不必再自找晦气!而且现在,就连大老板都后悔招了个瘟神到我们事务所,一直让梁梓析自己看着办,大老板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她低着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姚律师,这话,还是你来劝吧,我不好说。”
同个事务所,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梁梓析那组最近的低气压,但是,她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我能劝的话,早就劝过了,梁梓析固执的跟头牛一样,他以为现在在演TVB的《识法代言人》吗?!万一对方一发起狠来怎么办?!”姚律师扶额抓狂,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是吗?真的是因为正义?而不是因为,一个人……
这段日子,她也好辛苦好辛苦才能压抑住,不去质问他。
“对了,你们两夫妻有什么不好说?”姚律师最后奇怪的问。
两夫妻有什么不好说?
这在别人眼里,肯定有点可笑吧。
但是,她真的不敢提,这段日子,她的心里一直锁着一个关于“真爱”的魔咒,她不敢开启,勇敢的去寻找答案。
那些,都是过去。
谁没有过去?谁没有刻骨铭心的初恋?
她充分的发挥阿Q精神,安慰自己,无法在法律上还是在生活里,她已经占足先机,只要她不松手,任何的“过去”也Сhā足不了她的婚姻。
她要活的轻松,不要再被“姜瑜心”三个字困扰。
她在为自己的婚姻做努力,她的努力就是三缄其口,好努力好努力为他营造幸福,然后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果然,她的努力有成效,这段日子,梁梓析也没有任何不正常举止,按时上下班,照样疼她,照样会给她做好吃的,然后照样会“好好”的吃她,他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他们恩爱到根本不像可能会出现第三者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假象能维持多久?
她现在担心他,真的真的很担心。
“梁律师,我们可以谈谈吗?”乘替他送咖啡的空当,她鼓起勇气。
他正低头看杂志,抬眸时,他的镜片下的眼眸里充满笑意:
“干嘛这么严肃。”
她的脖子上还有他夜夜种植的大片大片的“草莓田”,这个小傻瓜,最近居然心神不宁到完全不记得应该“低调”一点,害自己成为绯闻女主角。
现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猜测夜夜热情如火的男主角,什么时候会现身。
好吧,他承认,一想到同事们以后因为知道真相,可能惊悚找不到下巴的样,他就心情好得很。
好吧,他再承认,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他有点苦中作乐。
见他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她被鼓舞了,鼓起勇气:
“梁,姜女王那个案子可以不接吗?”
姜女王?他怔了一下。
什么时候他的小妻子也学着外面的那群人一样,人前恭敬,背后偷偷喊姜瑜心女王?她不知道,这个称谓带着太多的嘲弄和讥讽?
他不喜欢这样。
笑容,有点淡了。
“我从来没有中途和委托人提出中止受理的习惯。”他试着和她说明。
“就一次,就这一次!不行吗?”她的眼神里,因为担忧而急迫。
他的心房一紧,叹息,“你是不是在办公室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一股势力在破坏他的律师生涯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这个圈子很小。
“是的!”她点头,没有隐瞒,“所以我很担心,不要再继续了好吗?你常常说,民不与官斗……”
“这点小手段还威胁不了我,我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与他斗下去。”他打断她的话,“我这几年赚的钱,就算现在一个案子也不接的情况再维持几年,我也熬得下去。”
她惊愕的抬头,他神情里的坚决和严肃,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为了一个案子,即使将所有的积蓄全部投注,即使三年也不接案子……
突然,她有点想发笑。
“那一直跟着你的十几名助理呢?他们怎么办?难道一月也拿一千左右的薪水,跟着你苦熬?!”她承认,她的语气里有点不受控制的激动。
他的小妻子一直是那么单纯的人,但是她现在语气奇奇怪怪、藏着若有若无激进的讥讽,令他有点不舒服,“这些我都考虑好了,姜瑜心的离婚案有点棘手,可能很耗时间。所以,如果愿意转档的,我不会拦他们的财路,如果想留下继续跟我的人,我会起码保证他们一月贰万的底薪。”他不是一个坏老板,他手下的每一个“宾”,他都会考虑好他们的出路。留下的人,一月贰万的底薪,虽然比起以前有点不佳,但是起码能保证他们的生活质量不受到太大的影响。
一人一月二万,他现在旗下起码15名助理,等于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愿意自掏腰包拿出一年360万来耗这场官司。
“是不是,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她只需要这个答案。
“是的。”他点头。
他有他的原则。
果然……他一定会帮那个女人离婚……是私心吗?
“姜瑜心”三个字,已经侵入他们的生活。
无所不在。
她的胸口,叫做心房那个位置,一阵发凉。
第十三章
她故意让他看出,自己笑的有多言不由衷。
梁梓析其实没有告诉安子茗,他结果威胁电话,当时,他只是轻声冷笑了一下,就挂断了而已。
梁律师,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方,是这样警告他的。
那好,他等着这杯罚酒。
他的性格,不说多正义,但是绝对是反骨,别人越逼迫,他越不会退缩。
只有,那种沉默的抗议,才会令他总是忐忑不安。
比如,他的小妻子……
“晚上去沙滩走走?”他打电话约她,“我准备了地毯,你喜欢的零食,还有红酒……”难得,他浪漫一回,是为了哄她。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沉默。
那天在办公室里,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姜瑜心的案子,他接定了,接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多劝。
是因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是的!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更改,如果连她也参与劝说的行列,反而只会带来不愉快。
只是,这两天她的笑容明显有点沉默。
让他,很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开一个来小时的车程,郊区有一个专属于情人们聚集的沙滩,很安静,很浪漫,曾经,他们去过几次,但是都是她主动提议,被她闹到没办法,他才答应。
他从来就不是浪漫的人,但是,为什么突然今天心血来潮?
“好啊。”她勉强笑着答应。
她不太想去。
她不是稍微得到一点主人关怀就雀跃万分的宠物,她有她的情绪,她有她的心事。
他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有点不太愿意搭理他,害得他有点郁闷,全副心思都在她的身上打转,根本连办公都没有心情。
他知道,她在生什么闷气,他也知道,她在担心他,但是,他的世界很复杂,他不希望她过多的干涉他的公事!
下班,两个人约在停车场,这里熟人不太多,即使同事们撞见他们一起,也见怪不怪。
顺路……
大家自然而然的理解。
他将车沉稳的驰出停车场,跟着车身的运转,长得好像她的公仔娃娃,一张好璀璨的笑脸,左右摇摆个不停。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浮现着笑容,一只手熟悉的转动着方向盘,另一手,轻松地搭在了她交叠的小手背上,温柔轻轻的扶昵着。
象是哄慰,象是求饶。
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动作,让她紧低的眼睑,慢慢的上扬,唇角也慢慢显现了真心的笑容。
本来,她就是非常好哄的女孩。
他的那只手掌,顺势将她的两只小手都包裹了进来。
她没有挣扎。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只是,突然,一道陈板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狭窄车内空间的温馨气氛。
这样的铃声,是他专为手机里客户组的联系电话而设。
而他目前的客户,只有一人……
“姜瑜心,有事吗?”原本包裹着她小手的那只手掌抽走了,接起了手机。
“是的,我已经有策略了,但是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机。”他一边开车,一边专心的讲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那个人儿,已经整个人僵硬。
“你别急!太急进的话,只会打草惊蛇……”
“现在到你那?不是约好明天上午见面?”他有点意外,转过脸来,看了安子茗一眼。
她面无表情的转过脸,看着车外的风景。
真的是春天吗?
为什么树木一点也没有春意盎然的生机感。
她突然觉得,心房冰冷一片。
她是需要怎么样的压抑,才能压抑住想直接抽掉他的手机,骄横的挂断,或者,直接抢过手机,把那个女人痛骂一顿?不!她不!她一定要冷静!
"这样啊……那好吧!我现在过去看一下。“他点头,收了线,然后在路边停下车,好抱歉的对她解释,“茗茗,不好意思,看来要取消约会了。姜瑜心说找到一些重要证据,不知道有没有用,让我去她那一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他的惊愕中,她已经一言不发的推开了车门,直接下车。
生气了?
她反常的沉默,令他惊慌,他也急忙推开车门。
只见她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你要先回家了?”他急忙拉住她正要关上的出租车车门。
是生气了吗?
不然为什么一声不吭?
他中途扔下她,是因为公事重要,但是他也会先送她回家的啊~!
刚才明明都好好的,突然,她这是怎么了?
“你去忙你的吧,我在沙滩等你。”安子茗深呼吸一下,挤出笑容。
她故意,让他看出,自己笑的有多言不由衷。
约会,是他提的,但是要不要继续,她也有说不的权利。
一个人在沙滩等他?这怎么可以!
“我不知道那些证据是什么,更不知道要和姜瑜心谈多久!你先回家,好吗?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我再带你出门!”他看出了她的不开心,蹙眉建议。
他一定没发现吧,他在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后,马上就准备取消约会!
他一定没发现吧,他以前下班后,从来不和客户谈公事。
这些,他都没觉察,但是,她都发现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关上车门,深呼吸一口气,“司机大哥,请开到郊区的沙滩。”声音不响,但是足以让他听到。
她的固执,令他发怔。
一股懊恼油然而生,如果早知道,她那么想去沙滩,他刚才不该……
她转过脸,好‘理解’的对他笑,“你要忙,就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以退为进,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逼迫的咄咄逼人。
她在和那个女人斗,也在和自己斗。
“我很快会过去!”他急忙保证。
“没关系,慢慢来,我会一直等你。”她的笑容,没有平时的顽皮,很安静。
一直等他……
他的心,一痛,俯身,轻吻一下她的小脸:
“我一定去。”
他们谁也没注意,街角一位长得很白净的斯文男人,也下了车。
“承宇,我去跟着那个女孩吧!”
“恩!好,唐恩,你自己小心点!”黑色的轿车里,一脸冷峻的男人,冷漠的点头,然后冷笑,“我就继续跟着那个多管闲事的律师!”
第十四章
再坚固的城堡,也是虚幻的假象。
做了一个来小时的出租车,她来到了位于郊区的××岛,夕阳,已经慢慢的爬下了山坡。
不是周末的小岛上,有一点寂寞,沙滩上,更是只有寥寥几对情侣。
只有她,形单影只。
沙滩并不大,海水的颜色也不够深,甚至,这样的季节,行走在沙滩,只有被海风畏的一阵又一阵哆嗦,发抖。
一点也不浪漫。
她抽了一下鼻子,真的有点害怕自己会感冒。
哆哆嗦嗦的,她坐在细沙滩边,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大喷嚏,声音之大条,连天空都被闹腾的几乎震动了一下。
她一点也不怀疑,明天她肯定会重感冒。
“冻死人了!老天爷,可不可以施舍件棉衣下来?!”她仰天,大叹。
她没有注意,身后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抿着唇,忍着笑,将自己躲在一个避风的地方。
那个女孩,很有意思,一路上自己也能和自己玩得起来,好像怕自己无聊一样走几步,画个格子跳几下,不知道是因为顽皮,还是因为真的很冷,她在通过跳跃来取暖。明明好像对沙滩一点兴趣也没有,明明一张小脸冻得发青,还是将自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承受“风吹雨打”。
她应该在等谁吧。
年轻男人,叫了一杯热牛奶,坐在小卖部的凳子里,继续观察她。
承宇一向深谋远虑,为了防止万一,他让他先去试图和梁大律师的太太做朋友,以后可能有能利用的地方。
只要不让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基本承宇的话,他都一一遵从。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女孩等的人,并没有来。
她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不悦和怨尤,只是,她在快冻僵之际,无聊到开始在搭城堡了,弄到双手,衣袖上,鼻尖上都是细沙。
唐恩踮脚,好奇的想看看她的城堡长什么样子。
但是,他站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于是,他带了一瓶牛奶,向她走去。
女孩正双膝跪地,用双手推挤着沙土,一层一层的铺垫,冰棒棍搭成桥梁,然后捡来哨子做岗哨,明明唇角擢着自娱自乐的笑容,但是目光却认真,专注无比。
仿佛,她在搭建一个梦想中的“家”。
他看的津津有味,一向,他就对“建筑”很感兴趣。
“地基会不会不够牢固?”忍不住,他出言。
安子茗吓了一跳,其实,她已经看到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她身后,不过对方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城堡”,目光也清亮到并没有令人有什么猥琐的感觉,所以,她也没太关注。
“你的‘家’建的不牢固,很容易被海风吹倒。”他提醒她。
想感应他的话一样,只见他刚一说完,一股大劲的海风吹过,城堡“轰”的一声倒塌了。
天!她的心血,毁了……
安子茗怔怔的看着那倒塌的“家”,又是那股不详的预感,如乌云笼罩。
明明自己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明明自己就是誓言一定要欢乐多过悲伤的乐天派,为什么最近女人的第六感,都如此不对劲。
因为自己的乌鸦嘴,唐恩顿时尴尬无比。
“牛奶……”他灿灿的将已经只有一点余温了的牛奶递给她,尴尬道不知道是不是该道歉。
她的脾气会不会不好?他会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安子茗抬眸,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整个沙滩,除了她和他是孤单的,其他人都成双成对的窝在静僻的角落。
眼前的男子,唇红齿白,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出色,不过给人很干净、书卷气的感觉,每个人的气质骗不了人,他应该是出身在书香门第之家。
看起来,绝对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但是,坏人的额头上,也同样不会刻着“坏蛋”两字。
“谢谢你的牛奶。”安子茗一边礼貌的笑着接过牛奶,搁在一边,一边好奇地问,“你也在等人?”语气里,准备开“聊”的意味很重。
反正她一个人也无聊,而她最怕“无聊”带来的胡思乱想,反正眼前的男子好象和她一样,被人放鸽子了,那就一起一边等待一边打发时间吧。
他没想到女孩会这么好“骗”,挣了一下以后,也尴尬的蹲在她旁边。
他生活的圈子里,人与人之间都很有礼貌,很有距离,很有戒心,就算一个大院子里长大的伙伴们,出了社会,也大多疏于联系,更别提有聊天的机会。
“是啊,我也在等人。”他点点头。
他在一边监视她,一边等承宇,这样不算说谎吧?!
“你等的人,告诉过你,她什么时候会过来吗?”安子茗偏着脑袋问他。
她一向不认生,在医院时,天天和无聊到发霉的病人天南地北的侃。
“他没说什么时候会来,不过,他会来。”唐恩微笑着。
安子茗冲他一笑,自信的说,“我的他,也没说什么时候会来,但是,他也一定会来。”
两个人相视而笑。
“对了,请问城堡怎么样才能建的牢固?”刚才他好像很懂的样子。
他以为他会乌鸦嘴,没想到,她居然还愿意请教他。
“你用的是散沙,加一点水,只有沙子湿透了,地基才会牢固。”他教她。
“啊!哇塞!那我重新来过!我去盛点海水过来!”终于知道正确方法了,她不怕挫折的兴奋的跳了起来,跑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为难的指了一下地上的牛奶,非常不好意思的提议,“我没有可以盛水的杯子,请问,可以用这瓶牛奶吗?”她从来不喝陌生人的饮料,以前在PUB里玩的再疯,但是不相熟的陌生人请的饮料,她一概不会喝,甚至一离开座位,谨慎起见,杯中之物也不会再碰。
所以,什么PUB里迷Jian,打劫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从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唐恩没有想这么多,“当然可以。”牛奶也凉了,这么冷的天,他怎么好意思让她喝冰牛奶。
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好相处,也很会尊重人。
安子茗倒掉牛奶,非常愉快的来回跑了好几趟。
“够了,够了!水够了!”唐恩发现,自己也玩心大起。
小时候,他最喜欢和承宇一起到沙滩里搭城堡,每一次都是承宇指挥,他做小工,所以现在,他还真做不惯当将军:
“我来帮你。”他一挽起衬衣的衣袖,才发现,他好像有点太反客为主了。
“好啊!”没想到,安子茗大大方方的就同意了,并且体贴的跑开了,“我先去租个小撬子给你。”这位新朋友一见就知道是个文弱书生,十指的指甲剪的又平整又干净,一点也不像她,天生就是个野孩子的命。
她怎么知道,他需要铁橇,而用不惯“铁掌”?
唐恩没发现,自己的眉宇间,都是放松的神色。
她像忙碌的小孩,很快又跑回来了,因为来回奔跑,她的额头都是热汗,而且,她也不再一直觉得“度日如年”,一直脑海里不停的庸人自扰着,他和女王在干嘛。
她不喜欢这样的疑神疑鬼的自己,所以,她要变的好忙碌,好快乐。
一人一个小铁橇,两个人欢欣鼓舞,玩心都很重。
“我叫安子茗,你可以喊我茗茗,朋友们都这样喊我。”她自我介绍。
“我叫唐恩,但是你不可以喊我恩恩,因为这样很恶心!”她的笑容好可爱,让一向不善交际的他,居然也难得打趣。
只是,他一冲口而出自我介绍,就在心里暗自懊恼,完了……他居然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姓名!本来之前,不是早就想好一个假名字?
幸好,她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放心!这样恶心的称呼专属权利,留给你的女朋友!”她大吐舌头。
喊人家,恩恩……她又不是花痴!
女朋友?唐恩的笑容黯淡了一下。
他没有女朋友,只有情人。
而且,他不许他的情人这样喊他,至少,这事他唯一能坚持的。
虽然,小时候,承宇一直是“恩恩、恩恩”这样亲热的喊他。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
从十一岁那年,十四岁的承宇扑到他,强占了他那日起,一切已经不同。
半个小时后。
“哇,你好厉害!”她咋舌,“根本不会再被风吹到的样子!”
一座样子看起来很牢固的城堡,就这样建成了。
她的样子好骄傲,她也有份帮忙哦!
“其实,坚固的城堡,也是虚幻的假象,一座朝不保夕的空中楼阁。狂风暴雨引来的海潮,再坚固的城堡也会顷刻之间就轰然倒塌,还原成一片沙砾。”他有感而发。
“唐恩,你的人生观,有点悲观哦。”她的看法不同,“我只知道,搭建城堡,也许这一刻、下一刻,从来没有拥有过,但是至少没有遗憾。和爱情一样,如果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试过,没有努力过,又怎么会甘心?”
“可是,爱情很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个应该算是陌生的女孩说这些。
承宇太强势,这么多年,他唯一的感觉只有累。
她怔了一下,其实,现在的她,也有很累的感觉。
在搭好的城堡身前,两个无所事事的人,一起拍干净手心,坐下抬头看月光。
“喂,你的她,会来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可否认,她有点害怕。
他在干嘛?他在干嘛……
“会来吧!……”他嘘了一口气。
其实,他有点担心,承宇会“动”那个无辜的律师。
也就是,女孩等的人。
第十五章
她必须让他明白,那个女人是公事,她才是“私事”!
“她是不是不在乎你?”所以,久久也没有出现。
就好象,梁梓析一样。
安子茗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这个问题,她到底是在问唐恩,还是在问自己?
此刻,她多希望唐恩能大声说,不是!
他在忙,忙公事,她在路上,可能是塞车,反正已经快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