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望与落寞。残破的身体无法与高傲的灵魂相伴。
——遥远,千回百转,我注定无法回到你身边。
神对她一直以来的一意孤行给予了深重的审判。
——遥远,你说得对。离开你,是我此生无法更改的错。站在布鲁塞尔的我,望着拥挤的人潮,终于落下泪来。我该如何描述此刻复杂的心情?
遥远站在窗边,干涸的眼角不再有泪。那个倔强的选择离开他的女人,即使时光匆逝,也依旧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也试图在她离开后的年月里交往女友,然而,那些女子大抵俗套。钻戒,礼服,名牌皮包便乐不此彼的抛出媚眼,撅起红艳艳的嘴唇。
因此,那个眉清目秀,孤傲至极的女子的模样,愈发深刻。
呵呵。遥远轻笑。
十五岁那年初识,她只有窗台那么高,像颗没有发育好的豆芽菜。唯那双眼睛,出奇的明亮,像一汪沉静的湖。遥远想,应该是先爱上那双眼睛的吧。
似乎一夜之间,她长高了那么多,面颊愈发消瘦,锁骨硬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衬得整个人冷漠又刁钻。旁人很少与之亲近,她亦十分沉默。唯遥远记得她豆芽菜的模样,心底依旧偏爱于她。
彼时,遥远已长成翩翩少年,很多女生倾慕。奈何没人可以走近他心中。旁人怎知,他一整颗心都扑在那小豆芽的身上。
——遥远,那个混血男孩迫切的进入我的身体的刹那,我霎时清醒无比。你干干净净的脸,被无限的放大,放大,最终支离破碎。伴随着来自体内沸腾般的疼痛,我轻声对自己说,都结束了。
遥远常看着这个女子出神。
这个女子谈不上多漂亮,纤细,修长,额头高而光洁,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大抵与她在收容所里的童年经历有关,极小的年纪便懂得何是人间冷暖。
她曾说——我很少得到温暖,亦不相信在我的生命中会出现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命运可以指予我一条笔直的路,让我不至于颠簸得太疲惫。
她不会知道,这些话,有多么刺痛他。他多么想将眼前倔强单薄的人儿拥在怀中,揉进骨骼里,代她走,代她累。
——遥远你曾经说,我这样的人,注定把握不住幸福。因为我从不懂得珍惜和回望。我记得你和我说这些时,我正涂着一种艳俗的大红色的指甲水。你啧啧的说,真没见过这样的审美。
我当时只是笑笑,没有申辩。
这样刺目的红色,你可知,是我心中不曾熄灭的希望和信仰。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的信仰便是跟着生活朝前走,总会遇见光明。可终究是信仰某害了我。我与光明早已背道而驰。
我呆在这间小公寓里,极少出门。窗帘拉的严实,极少见到阳光。种了一小盆蒜,像胖宝宝一样一天天长大。
大部分时间,我都躺在床上,半睡的状态。亦或是,等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