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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网王 涟滟 > [28]银华的邀战5

[28]银华的邀战5

她盘坐练功,想要通过引导内力运行来加速经脉的修复。不料才坚持了不到一半,受伤的经脉便开始发作起来。苏潋滟无奈地停止了内力的运行,知道如果自己再强行继续,怕是会加速伤势的恶化。她手上没有任何药物,自是不敢强来。

苏潋滟以前受伤最重的时候,也没有闹到连运功都不成的地步。如今弄到这般田地,她一身的内力几乎如同废掉了一般,在经脉伤势好转之前,再不能动用了。而受伤的经筋并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的,这也意味着,她会保持这样不能动用内力的状态很长时间!

没有了内力,武功几乎等同于花架子。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样的状态简直与废人差不多了。突然受到这种打击,就算是以苏潋滟的淡定,此时也再没有心思去练剑了。

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日语教材,苏潋滟茫然地望着书本,失去了想要继续学习的心思。虽然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需要武功护身,但习惯了身怀内力,骤一失去,这种落差实在令人难过。这就好比出门逛街,虽然并不想买东西,但身上有钱和没钱,这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苏潋滟托腮,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物,脑中一片空白,恍惚间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手冢彩菜见苏潋滟神不守舍,只以为她是因为手冢国光独自出门的缘故。对这样的情形,手冢彩菜心下很是欢喜,笑吟吟地注视着苏潋滟,思量着要让儿子快些表白了才好,早一日能够让两人将关系确定下来,她才好彻底安心。

待到傍晚的时候,手冢国光才回来。与他一同到家的,还有一只琴盒。

听到手冢国光说要送自己古琴,苏潋滟一洗上午的郁闷,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她对这儿的风俗和习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边的乐器似乎与她原来的世界并不一样,这边的人偏爱西方的音乐,以掌握西方乐器为荣。在上层社会中,最流行的是一种名为“钢琴”的西方乐器。琴在这儿,地位大不如前,硬生生地在其头衔前加了一个“古”字,与钢琴作为区别。更令人气愤的是,这边的人居然将之与筝排在一起,作为中国的古乐器一道相提并论。

苏潋滟记得前次去中华街,路过卖乐器的店子。当时只是随眼一瞥,便看到店中挂着琵琶,箫,笛等乐器,只看店中最醒目的位置摆的是一张筝,独独瞧不见琴,便可以想见琴在如今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在这样的境况下,手冢国光能够专门为自己去弄一张琴回来,这其中花费的心思可以想见!

小心地打开琴盒,苏潋滟将琴取了出来。

这张漆成红­色­的琴用的是老杉木,老杉木虽然不及梧桐木,却也算得上是斫琴良材。苏潋滟伸手拨弦,调了几个音来听。这琴声音纯正,泛音清亮,余韵也不错,果然是张好琴。

手冢国光见苏潋滟面上露出满意之­色­,这才放下心来,陪她一道跪坐在地上,静静地听她抚琴。

苏潋滟随手试了几个音后,宫弦一转,却是不由地弹起《广陵散》来。《广陵散》说的是聂政刺杀韩相的故事,其旋律慷慨激昂,杀伐之气甚重。

古来琴士高雅,皆因琴音低沉,本就是抚琴者扪心自省,抒发胸怀的一种宣泄情感的表现方式。苏潋滟此时骤失内力,心里郁郁,此时选择《广陵散》,正是有着想要借曲宣泄的意思。

苏潋滟琴艺高绝,手冢国光虽不懂琴,但在旁边听苏潋滟奏曲,受她感染,也觉得心潮澎湃,满腔战意,恨不能找对手用网球一决高下。

曲至后序,弹至聂政身亡,苏潋滟心中激荡,手上用力,不觉间竟然挑断了一根弦。

自古以来,抚琴皆为静心。曲未尽而弦断,意为大不吉。苏潋滟呆呆地看着自己挑断的弦,突然之间满腹的伤心一齐涌来,怔然间不觉已经湿了眼眶。

手冢国光眼见得苏潋滟伤心落泪,心下焦虑万分,却不知要如何安慰才好。想起电视上演的女孩子在伤心之时,总是一头扎入亲近之人的怀抱,痛哭一场。但苏潋滟来自古代,礼节方面并不同于时下之人。如果自己直接抚肩安慰,未免太过唐突……踌躇再三,手冢国光方鼓起勇气,摸出一方­干­净手帕递了过去。

苏潋滟眨了眨眼,对着手帕发起愣来。手冢国光的手举在半空,见到苏潋滟这样,却也不好直接收回来,只得这么­干­举着,心下更是失措。

过了好半天,苏潋滟似是突然转醒过来一般,突然抬起眼来。待看到手冢国光举着手帕,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似是打破了什么障碍一般,竟然一发不可抑止。手冢国光只能呆看着苏潋滟用手捂住口,对着自己,眉眼笑成了一线。

手冢国光见苏潋滟笑成这样,知道她心结渐解,心下顿时也跟着畅快了不少。只是她笑的对象却是自己,作为被取笑的当事人,手冢国光也不知道要如何表示方才不至失礼。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况,即管以手冢国光的沉稳,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怔了怔,只得用最自然的速度收回手帕,尽量以最平静的语调道:“不要大意!”

听到手冢国光这句话,苏潋滟笑得更加开心了。倘不是要顾及仪态,怕是要学人家捶地拍桌了。

手冢国光无奈,只得将目光撇开,由得她去笑。

苏潋滟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了下来。

笑过之后的苏潋滟似乎恢复了平静,她垂着头看着膝上的古琴,突然沉声道:“昨天针灸的时候,我不小心受了点伤。原以为并不太严重,到后来才发现,内力暂时是不能用了。”

手冢国光心下一沉,原本盯着苏潋滟的目光也不由地垂到了地上,竟是不敢再去观看苏潋滟此时的神­色­。

“我的问题其实并不大,只要这段日子不用内力,过段日子便可以恢复过来。只是你的伤——”

手冢国光这才明白她此时向自己坦言伤势的原因,想了想,认真道:“你昨天说的话,我都记得,不会大意的!”

苏潋滟轻“嗯”了一声,抬脸对着手冢国光微微一笑。

她这一笑神­色­极柔,眸中泪水还未拭尽,配上满脸的关切之­色­,直如鲜花含露,美玉生晕,实是动人之至。手冢国光虽然与苏潋滟相处多日,早已习惯了苏潋滟的艳­色­,然而瞧见苏潋滟这一笑,却还是不由地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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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迹部的女伴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苏潋滟的针灸当真有效果,自针灸之后,手冢国光觉得自己那只手臂上的伤势似是日渐好转了起来。

而带给他更多惊喜的却是苏潋滟。自那日哭过一场之后,苏潋滟似是想通了什么,对他的态度显得亲近多了,不再如初来时那般,总令他觉得两人间似有一种无形的隔阂一般,客套得令人难受。

苏潋滟这样的改变,使得手冢国光心中极为舒畅。心情愉悦之下,日子过得真是顺风顺水。不知不觉间,九月已经结束,家里的月历翻过一页,迎来了黄金的十月。

十月份在手冢家是十分重要的一个月份,只因十月七日就是手冢国光的生日。虽然年年过生日,家里都会专门为他庆祝,但今年多了苏潋滟,这个生日就显得份外不一样了。手冢国光面上虽然不显,但心中却是早早地就开始期待起来,猜测着苏潋滟会在今年的生日上带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手冢国光这段日子与心上人渐入佳境,过得是欢畅无比,却也有人事逢不顺,过得极为不爽。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手冢国光在生日上仅有数日之差的迹部景吾。

“本大爷的生日,本大爷自己作主!”将管家呈上的来宾名单丢到一旁,迹部景吾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商界人士本就有很多,加上为了作生意,与政界人士交好也是非常必要的。这么多的人,想要请客的话自是不可能将人全部都一一请到位。因此,但凡大家请客开宴会,一般都是只请与自己相熟的朋友和与自家在生意上有关系的那一小部分人。

然而,有些人总是喜欢挑战一下既定的习惯。比如眼前这个女人——

想到这个女人开出来的名单,迹部景吾就开始觉得头痛。看看她开的单子上都写着什么人啊:卖玩具的;做点心的……迹部家虽说是以证券起家,在其它行业都有所涉及,但把这么些子乱七八糟的人全都请过来,那也未免太乱来了点。不知道的说不准还以为迹部财团想要转行开杂货铺呢!

“景吾对妈咪的安排有意见么?”轻脚走到儿子跟前,重新拿起名单,迹部美奈摆手示意管家退下。

“这么不华丽的安排,休想本大爷会接受!”迹部景吾环手冷笑。

随便一查,便能发现被这女人列在名单上的宾客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这些人家中都有一到数个正值豆蔻年华的漂亮女儿。这女人想要打什么主意,那是用脚趾都能想得出来了!

“景吾到现在都没有交女朋友,妈咪也是担心嘛!”曲线不行便走直线,迹部美奈一向都是深谙谈判技巧的。

迹部景吾冷眼一横,心里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要给自家父亲大人打个电话,让他把他这个没事­干­的老婆给拎回英国去。就算在事后会被这个­奸­商硬加上一倍的工作量,那也总比留着这个专扯后腿,时不时地要给自己制造点麻烦的不良母亲要来得好!

“好吧,既然景吾那么不喜欢,那么就随景吾的意思了。”迹部美奈一摊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只不过,作为交换,景吾能不能答应妈咪一个小小小小的要求呢?”

只看这女人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她下面说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如果不答应她的话,接下来的几天怕是都不得安生了。

——算了,如果条件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她算了!谁让这个不华丽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母上大人呢!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既然景吾你没有女朋友,那么宴会女伴的话,是谁都无所谓的了!”迹部美奈开口:“正巧呢,妈咪前几天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就由她来担任景吾你的女伴怎么样呢?”

迹部景吾观察着母亲的表情,抚着泪痣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

前几天——

很有趣——

眼前霍地闪过地铁站前对自己挥手微笑,取笑自己说是“江湖救急”的女子的身影。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勉强还是能够够得上本大爷的华丽标准的!

“啊嗯,随便你!”迹部景吾抽出几份文件,丢给自家的不良母亲:“既然母上大人这么闲,不如替本大爷处理一下东部的开发案怎么样啊?”

啧,今天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是让人太没有成就感了啊!

一心以逗弄儿子为乐趣的迹部美奈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狐疑地打量着自家儿子,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意:事情反常必有妖,以景吾的个­性­,会答应得这样­干­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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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迹部景吾收到一份与自己的女伴相关的书面资料。

柳本沙织,女,14岁,富丽商社社长柳本隼人次女。此女容­色­过人,才气纵横,会日、汉、英、德四种语言,擅长网球、绘画、音乐和烹饪。一个礼拜前刚从美国归来,打算在日本定居。

“柳本么——居然想到要利用本大爷踏足日本社交界,真是好大的面子呀!”迹部景吾饮了一口无酒­精­的香槟,慢慢地品味着滋味,伸指对着纸张轻轻一弹:“本大爷等着见识你的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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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四日,冰帝学院初等部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和气球,校园的每条道路口上挂着“迹部Sama生日快乐”的横幅。而当事人常去的地方,无论是他教室的课桌,学生会的会长办公室都堆满了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物。

“迹部今天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呢。”忍足侑士笑眯眯地把玩着从对方办公桌上顺过来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礼品盒,看着自家的部长兼好友:“莫非,今天晚上的宴会有什么新花样?”

“本大爷的宴会自然是华丽的!”迹部瞪了没有眼力的某人一眼,懒得再看他第二眼,打了个响指:“今天晚上,全体正选和准正选到本大爷家里去玩!”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过谢,看着部长走开,兴高采烈地讨论起各自送上去的礼物是什么。

“大家这么好的关系,居然连提前告诉一声都不肯!”忍足侑士摸摸下巴:“啊咧啊咧,想知道什么,果然还是要自己去探查才比较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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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寿星主角,迹部景吾打扮自然不肯随便,从发型到服装,全部请专业的形象设计师打理得一丝不苟。象牙­色­的手工西服使他显得挺拔而修长,衣襟上别着的一朵蓝­色­玫瑰不但不显俗气,反而因着他过人的气质而衬得他更加高贵端庄。

揽镜自照了一会儿,迹部景吾对镜中的形象觉得满意了,于是打了个响指指挥设计师和仆人退出房间,留出一点空闲时间让他酝酿待会开宴时要用到的宴会致词。

“景吾——”才安静了没多大会儿,房门被突兀地打开了。还来不及瞪向始作俑者,迹部景吾便被自家母亲拉进来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花样繁复的旗袍华丽而耀眼,衬出少女婀娜而匀巧的身形。秀丽的脸上只薄薄地施了一层薄粉,皆因少女柔­嫩­的肌肤根本就不需要化妆品的妆点。

“这是你今晚的女伴——柳本沙织!”迹部美奈退后一步,让少女完全展露在迹部景吾的视线里,淡淡开口介绍道。

“迹部君有礼了!”女子向着迹部景吾微微一笑,伸出手来。纤长而细­嫩­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正如少女头上的珍珠发簪,透出一种古典的美感。

“你就是柳本?”迹部景吾伸手与少女随意地握了握,太过正式的外交辞令让人听不出喜恶:“感谢你拔空参加本大爷的生日宴!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迹部君客气了!”少女点点头,嫣然一笑,大家闺秀的风范在这一笑中展现无遗。

两人稍微说了几句话,少女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景吾,这位小姐如何?”特意留下来的迹部美奈好奇地询问儿子的看法。

“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景吾冷笑一声,扭头走出房间,拒绝再和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再多呆上一分钟。

矫揉造作,举手投足间只会卖弄风情,这样的女人也亏得她能看得入眼!原先还以为这女人的眼光有所进步,原来还是如此地不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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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简单的女人

七点整,专为庆祝迹部家小少爷迹部景吾十四周岁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与庭院外鸣放的礼花相呼应,由迹部家高价请来的英国皇家交响乐团也在同一时间于室内奏起了欢快的乐曲。来宾们在掌声中纷纷抬眼,目视着一身正装的迹部景吾如帝王一般自别墅中央的旋转楼梯上缓步而下。

“好!”看着小小年纪便展露出过人气势的迹部景吾,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喝彩。想到资料中提及的,这个迹部家小辈近几年来在商场上的表现和其逐渐成熟的商业手腕,不由地暗自羡慕迹部家后生可畏,迹部财团后继有人!

“欢迎各位于百忙中拔空参加小儿的生日宴会!”身着银­色­晚礼服的迹部美奈以主人之姿上前致词。微笑中瞥眼瞧到虽有“女伴”之名,却只能委委屈屈地跟在自家儿子身后的柳本沙织,心下颇有些不以为然,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一丝异样之­色­。

继母亲之后,同样也发表了一大篇修辞华丽的欢迎致辞,迹部景吾弯腰向着众人行了一礼,正­色­道:“迹部家真诚地感谢各位的到来,愿今后能够与各位携手,共创佳绩!”

“难得听到部长大人说这么长的话,却不使用某个华丽的自称啊!”忍足侑士啜了一口香槟,用一种吟诵赞叹诗的口吻叹息道。

“你说迹部的坏话,小心迹部听到!”向日岳人正忙着考虑在数十种点心中,究竟要先选择哪一种下口比较好,实在没空理会自家搭档的无聊吐嘈。

忍足侑士拿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熟人,悲哀地发现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拉来陪自己聊天打发时间的人。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跑到角落里去打扰那一位。

“伯父伯母这回都没有到场,我本以为你会在送过礼物之后就离开呢。”芥川家明面上的生意虽然是高档洗衣连锁店,但这些年却用手头上的资金与迹部财团共同投资了一些大型项目,算得上是比较亲近的生意伙伴了。今天芥川夫­妇­的缺席,实在很令人深思啊!

“他们的事,慈郎可不知道啊!”芥川慈郎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眼:“或许你应该问问迹部的女伴,她家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呢!”

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心中有几分惊讶了。慈郎这家伙一向都是很能装的,这回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意味明显的话,分明是情绪受到了极大影响。看来,迹部今天的这位女伴很是不简单呢!

“慈郎听说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么?”把事情压在心里多难受啊,找个人倾诉倾诉才对嘛!

“富丽商社前两年投资证券,分别在中国和美国各发了一笔横财。现在将资金回拢到本部,到处跟人抢生意。”芥川慈郎重又仰躺下来:“要知道,暴发户­干­起事情来,总是会让正常人觉得困扰啊!”

证券——

忍足侑士点点头,顿时明白了从来不带女伴的迹部景吾突然在自己的宴会上弄出女伴的原因了。

证券这一行,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不是寻常人能玩得开的。迹部家以证券起家,经营了那么多年,都不敢随便将手伸到日本之外。不想这柳本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同时参合到中,美两国的证券市场中。他究竟是有什么把握,居然能够笃定自己能够稳赚呢?

据他所知,富丽商社现任的社长柳本隼人一向平庸,实在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而据资料调查,向来只会跟在别人后面捡便宜的富丽商社,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如果真如他所想,­操­纵这些事情的难道竟是那一位……

忍足侑士凝眸看向站在迹部身后,正保持着一脸端庄笑容的美丽少女,目光扫过对方修长的美腿,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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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君似乎并不爱说话呢!”与迹部景吾跳着开场舞,柳本沙织终于忍受不了迹部景吾的沉默,开口道。

“柳本桑有事要和本大爷说么?”看到对方眼中一闪即逝的挫败,迹部景吾心下冷笑不止,面上仍是一片云淡风清。

“听说迹部君网球打得好,沙织很想向迹部君讨教几招,见识一下迹部君的高超球技呢!”迹部景吾出乎意料的冷淡态度令本来信心满满的柳本沙织开始不安起来,想到冰帝信奉“强者为尊”的理念,连忙更换话题。

想要接近迹部,网球应该是一条捷径。自从知道这是网球王子的世界之后,自己在网球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再加上以前看动画得到的一些资料,用这些来接近各校的王子,应该是足够了!

“柳本桑谬赞了!”迹部景吾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既不答应也不否定,倒教柳本沙织不知要如何接话了。

想了想,柳本沙织正想要再换一个话题,舞曲却偏在这个时候结束了。迹部景吾松开柳本沙织的手,有礼地行了一礼,竟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恶!自从来到这个网王世界,成为柳本小姐以后,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甩她面子的!迹部景吾是第一个!

柳本沙织暗暗咬牙,瞪着迹部景吾离去的背影,面上虽然仍是一片温婉,但心里已经把迹部景吾恨得牙直痒痒了:该死的水仙,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么!不过就是一个华丽的炮灰罢了!没有了我,你就等着你带领的冰帝明年惨败在青学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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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家的晚宴慢慢步入高/潮,而在相同的时刻,手冢一家刚刚吃过晚饭。手冢彩菜和苏潋滟正忙着洗碗,手冢国光为爷爷和父亲泡着茶,一家人和乐融融。

就在这个时候,手冢家的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随之响起的是不二周助的声音:“请问手冢在家么?”

手冢国光连忙跑去开门,心里也不大清楚这位好友选择在这个时候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有礼地向手冢家的各位长辈打过招呼后,不二周助看向苏潋滟,直接行了一礼道:“这么晚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只是这件事怕是只有苏桑能够帮忙,所以不得不造次了!”

“不二君有事请直说。”苏潋滟略有些吃惊,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是这样的。”不二周助接过手冢国光递过来的茶,道过谢后才道:“家姐遇到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我们对这方面一无所知,而且时间紧迫,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相关的专家。想到苏桑正好在这方面很是擅长,于是只得厚颜过来请苏桑帮忙了。”

苏潋滟沉吟道:“能够得不二君看重,是潋滟的荣幸。如果潋滟能够帮得上忙,自当尽力。却不知不二君遇见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上次闲聊时,听得苏桑对中国的书画方面见识非常不凡,于是知道苏桑应是此道高手。家姐手上有幅画出了点意外……事关紧急,请苏桑切勿推迟!”

“不二君过奖了,潋滟在这方面也不过只是入门,当不得如此评价!”听到不二周助的要求,苏潋滟松了一口气。原先还有些担心他是想要自己去帮谁做针灸呢……还好只是书画方面的事情!

不二周助听到苏潋滟的回答,知道她这便是答应了,欣然道:“既然苏桑答应了,那我这便让家姐过来!”

手冢国光看到不二周助竟然表现得如此急切,跟他平时表现的淡定截然两样,不由地也对此事好奇起来。他与不二交好数载,对这位朋友的­性­格算是极为了解的了。以前便是遇到再急的事,不二也非要用话先绕上好几个弯子,直到拖到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这才愿意将事情明白地说出来。像今天这样一见面就直接摊开了讲明情况的,那在以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由此看来,这件事对不二来说,当真是非常紧要了!

不二由美子来的速度竟然是出人意料地快捷。不二周助的电话打了不到一分钟,手冢家的门铃便响了起来。由此可见,这位不二姐姐根本就是直接守在手冢门口,在外专心地侯着弟弟的电话,准备随时上门了。

手冢国光有些疑惑,不二周助还好说,因为自己曾经对他提过苏潋滟在书画方面的大才。而且不二周助自己亲眼见识过苏潋滟种种不同寻常之处,他对苏潋滟有信心是正常的。

只是这位不二姐姐,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苏潋滟本人啊!按照一般人的思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自家弟弟的一席话,而选择直接相信一个身份证上仅有十三岁低龄的陌生小孩啊!但是看她表现出来的情形,却是分明就对苏潋滟的能力非常地有信心,好像笃定了她能接受并摆平这件事似的。却不知她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信心,竟然如此相信苏潋滟!

大家随便寒暄了两句,分宾主关系入了座。随后,大家一致将目光落到不二由美子手中捧着的卷轴上。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女配正式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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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所谓才女

“柳本桑——”端着两杯­鸡­尾酒,忍足侑士靠近柳本沙织,殷勤地将其中的一杯递了过去。

“忍足侑士?”看了忍足一眼,柳本沙织用非常­性­感的声音念出了忍足的名字。

“正是鄙人!”忍足侑士轻笑道:“能从这么迷人的美女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真是无比地荣幸呢~~”

由于嗓音的原因,忍足侑士的声音本就非常地低沉。如今被他刻意地拖长了语调,夹着那几分改不掉的关西腔,听起来更是­性­感惑人。即管柳本沙织早有心理准备,却也还是不由地被这句话弄得面红耳赤。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请美丽的小姐跳支舞呢?”忍足侑士见好就收,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侍者,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舞的动作。

柳本沙织红着脸,矜持地将手搭在忍足侑士伸出的手掌上。

…………

“咦,侑士又跑去勾搭女生去了!”从点心中探出头,向日岳人一眼就瞧见了舞池中翩然起舞的自家搭档,待到目光转到旁边那个女人身上时,向日岳人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立刻惊叫道:“唉,这个好像是迹部的女伴耶!”

宍户亮“切”了一声,扭过头去,下意识地去寻找自家部长。

“侑士胆子真大啊!”看到两人之间不断发生的亲密动作,向日岳人连拿在手里的点心也忘记要放到嘴里了,只是不断地开始发出叹息“不知道迹部会不会生气呢?”

“嘛,要探听敌人的虚实总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芥川慈郎快手将向日岳人手中的酥饼截走,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塞在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不过对这一位来说,或许是正中下怀呢!”

“啊,慈郎你这混蛋!”待到向日岳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势已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慈郎吃掉最后一块咸味­奶­油酥饼,气愤不已地扑过去:“那是我找到的啊!”

泷荻之介取了一块甜酥,目不斜视地直接路过为了一块点心闹成一团的两只,心中颇有点为自家部长大人鸣不平。

啧,枉费迹部平时对你们那么好!看吧,相比起关心迹部,居然能够为了块酥饼吵起来。果然在你们心目中,还是点心比较重要啊!哼,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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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由美子将卷轴徐徐展开,画卷上呈现的是一位用水墨描出的和服女子。

这画中美人姿容端丽,栩栩动人。作画之人显然画技极为高超,将这美人的神态把握得十分到位,女子的温柔之态跃然纸上。可惜的是,不知哪来的一小点墨迹硬生生地点在画上美人的右边脸颊上,将整个画面无情地破坏掉了,令人异常地扼腕。

“这是我们总裁以前无意中收购到的一幅画。”不二由美子用中文介绍道:“他最近与相川社长因为生意方面的原因交好,这才知道原来这画上的美人竟然是相川社长已经亡故的妻子。”

苏潋滟看着画,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悟。果然,不二由美子继续道:“相川社长是出了名的爱妻,听说我们总裁竟然还有这样一幅他亡妻的画,自是非常希望将画像收回去。我们总裁当时也抱着成|人之美的想法,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可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好好的画竟然成了这样……拿这样的画送人的话,实在是不大方便呢!”

不管是当事人的不小心,还是商场上的­阴­谋,总之,这美人脸颊上多出来的那一点墨迹,的确是让这幅画生生地被毁掉了。拿这样的画送人,怕是不但不能讨好对方,反而会因此得罪人吧!

“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帮忙,另行临摹一幅?”不二由美子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画中人物我并未亲见,神韵方面的把握恐怕会有所不及。如果要在短时间内临摹出来的话,肯定会与原作有些差别。抛开这方面不谈……”苏潋滟将画拿起来再三端详后道:“新画与旧作差别是非常明显的,你拿新画送人,这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如果让对方知道这个情况,怕是不大妥当啊!”

“依苏小姐之见,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二小姐信得过的话,不如让潋滟试试补画,如何?”

“补画?”不二由美子呆了一呆,道:“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补画。若是这墨点出现在画中别的地方还好说,只是在这处地方……”

苏潋滟笑了笑,摇头道:“这处墨点其实是不用去掉的,只要再添上几笔便是了!”

“既然这样……”不二由美子看着苏潋滟,突然释然一笑,学着中国武侠电影中的人物一样抱拳道:“那就拜托苏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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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忍足侑士从舞池中出来,已经是三支舞曲之后的事了。在这段时间里,迹部景吾已经将几个需要他亲自打招呼的商政界前辈都一一问侯过了。

“啊嗯,倒是辛苦你了啊!”啜了一口香槟,迹部景吾看着傍在身边的某人,似笑非笑。

“迹部你这么说可就太无情了!”忍足侑士笑道:“为了给你准备这份礼物,我刚才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呢!”

说服柳本沙织事小,这女人虚荣心很强,略一挑拨便上钩了。关键是自家网球部里的那几只,以泷荻之介为首,三番两次地找借口路过捣乱,真是让人头疼。虽然早知道泷荻之介这家伙崇拜迹部,但也不至于要做到这份上吧!

“啊嗯,你刚才给那只母猫教唆了些什么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景吾眯起眼,忍足侑士脸上过于诡异的表情,让他生出不好的预感。

“即兴才技表演——”忍足侑士笑得非常无辜:“在我的建议下,她答应用这个来代替生日礼物来讨你欢喜!”

迹部景吾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佣人明显想要布置一块临时舞台的动作,眼皮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女人……她出门是忘记要带上脑子了么?”

“哟,迹部可千万别这么说!”忍足侑士摇摇手指:“喜欢在公共场合展露自己的长处,这一点正是时下漂亮女生的可爱之处哟!”

这个蠢货!

迹部景吾顾不得跟这位好友斗嘴了,连忙丢下酒杯,匆忙起身想要去找人来制止这桩不华丽的事件。

柳本沙织这只母猫,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头脑,懂不懂一点社交知识啊!作为他迹部景吾的女伴,她怎么会想到要在公共场合如同戏子一般地当众献艺呢!如果真被她弄出这么一出,那不光是她自己丢脸,连作为她男伴的自己也跟着掉面子啊!

“别这样嘛!”忍足侑士一把拉住气愤不已的好友,无视于迹部景吾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怒气,慢条斯理地道:“富丽商社资金丰厚,柳本家又是独宠这个女儿。你就不怕自家老狐狸为了资金,而提出联姻之类的东西?”

想到自家小气又爱记仇的母上大人,迹部景吾慢慢地坐了回去。

对于自己上次没有按她的要求应付足代母女而选择直接回东京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记挂着呢。按照她的恶趣味,将自己和这只母猫凑在一起这种事情,她很有可能会­干­得出来!

忍足这家伙说得没错。虽然这种事情,自己是可以将它拒绝掉的,但这其中所需要花费的手段和­精­力,想一想都让人头大。为了这么个女人却需要花那么大的力气,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大爷的华丽准则了!

好吧,如果只是丢一点小面子就能直接摆脱这只母猫,那他还是宁愿选择丢面子算了!反正他大爷一向风度甚佳,这么点小事是动摇不了他的华丽本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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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潋滟摊开画,细细地打量着画中的人物。从构图,笔法等方面研究了半天,终于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可以劳烦不二小姐帮忙准备一下宣笔、端砚和松烟墨,可以么?”看到手冢国一拿出来的一套文房四宝,苏潋滟直接摇了摇头,马上转头对不二由美子要求道。

“呃,这些不可以么?”不二周助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果只是一般的戏作,这些还是可以用的。但是如今需要补画,一般的笔墨自然是达不到要求了。”苏潋滟看着大家好奇的表情,只得赶紧为众人恶补书画知识。

“作画的话有工笔、写意和兼工带写这三种形式。像这幅图采用的是写意手法,如果想要完善,重点便是用墨。用墨之妙,在于浓淡相生。浓处须­精­彩而不滞,淡处须灵秀而不晦。要把握这一点,非佳笔墨不能成事。”

苏潋滟一席话说完,听不懂汉语的人一脸雾水,听得懂汉语的几人也被里面的专业名词弄得一脸问号。但有一点,大家却是都弄明白了,那便是想要让苏潋滟把画补回来,就必需要照她的要求找到那几样作画用的工具。

“我明白了!”不二由美子从容地拿出手机,将苏潋滟交待的条件一一交待了下去。待到下属按照不二由美子的要求找到相关物品,上报价格的时候,不二由美子看向苏潋滟的眼光不由地带上了几分敬畏。

以前听说中国画是很费钱的事,在打听到一般的文房四宝的价钱后,不二由美子还对这种传言嗤之以鼻。到现在,她算是彻底地相信了!单就只是苏潋滟随口开出来的几样东西,其价钱居然等值于一辆普通的轿车了。虽然拿的东西都是现在能够在市面上找到的最好的那种,但这种价格也太令人瞠目了!

是说,苏小姐,你以前练习书画,到底是用掉了多少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画家书法家在画画或写字时,常因­精­神不集中或记忆出错而造成字画的败笔。这样的作品,大都要撕掉重画的。但如果有人对这幅作品非常地满意和喜爱,那么往往会对其采取挖补的挽救措施。所谓“补画”,就是指挖去败笔,补上宣纸,然后进行画写使其完整。有些手艺­精­妙的,往往修补过后完全了无痕迹,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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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彰显才艺

忍足侑士的推波助澜加上迹部景吾的不阻止,柳本沙织想要借以扬名的才艺展示于是得以顺利展开。

在一曲慢三结束之后,应某人的要求,大厅中的彩灯突然全部熄灭,只留下屋沿边上的几盏壁灯照明。

在场的众人立时便明白这是有人要表演节目了,立刻便有好事份子开始鼓起掌来。

当掌声渐渐弱下来的时候,一阵由笛,萧、古筝和琵琶混合在一起的乐曲缓缓响起。随着曲调的展开,厅堂上被关掉的大灯挨个亮了起来。当所有的灯全部亮了之后,一位身段婀娜的少女亭亭袅袅地走到了众人眼前。

“哟,好像还专门换了件衣服呢!迹部你的面子可真大啊!”忍足侑士推推眼镜,看着在聚光灯下向着众人微笑的少女,意有所指。

少女此时穿着一件颜­色­素淡的舞服。上身类似于旗袍的款式,旨在突出其优美的身形,□是绣着荷叶边的百折裙,既好看又不影响动作,显然是事前特地量身订做的。

迹部景吾冷笑一声,手指习惯­性­地抚上脸上的泪痣。看着场上的少女扭摆腰肢,熟练地做着一系列的舞蹈动作,迹部微微地眯起眼,遮住了眼中的轻蔑。

当少女在一个连续旋转的动作之后,突然俯□来。但见她纤手捏出一个莲花指,手腕反转一圈,纤腰轻旋,反身拈起了早就放在桌上的一管羊毫画笔。

随着她的动作,乐曲的节奏也跟着突然变化,曲风由平缓突然转至激烈。而在同一时刻,两个男佣举着一大块木板适时地出现在台上,木板上铺好的长条宣纸昭示着少女此举的用意。

“哈,挺有新意的么!”忍足侑士连连点头表示赞许,对迹部景吾扔过来的白眼视而不见。

却见少女执笔轻沾墨汁,在一个轻旋中接近木板,然后快速地在纸上点了几笔。手腕一扭,收回墨笔,少女莲步轻移,甩袖旋回桌前。而后,随着音乐的节奏,少女不断地沾墨,更换舞蹈动作,下笔作画……渐渐地,纸上的图案一点点地被完善,一幅巨大的墨竹图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乐曲的节奏变得更加迅疾,少女的腰肢也扭转得更为急切。在一阵最紧凑的音乐之后,乐曲突然在瞬间消失,而少女也在同一时间停下了一大串繁杂的舞蹈动作,手执毛笔,在完成的画作前摆出了一个优美的结束动作。但见墨­色­的画作与少女莹白如雪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好一幅美女作画图!

掌声次第响起,少女明显受到了掌声的鼓舞,脸上的微笑加深了许多。迹部景吾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黑,周身透出的沉重气场,令得本想也跟着一道鼓掌叫好的忍足侑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向着众人轻施了一礼道谢之后,少女脸上挂着最温婉谦逊的微笑,对着迹部景吾的方向,微启朱­唇­,轻柔笑道:“谨以拙作祝贺迹部君生辰快乐!”

迹部景吾一脸镇定,落落大方地回礼道:“感谢柳本小姐的美意!”

虽然迹部景吾的姿态与回答看起来十分地和气有礼,但亲近如忍足侑士者,却很容易地就从中听出了某人语气里止不住的隐忍与愤怒。

从献舞到献画,这种举动如果是女朋友­精­心构思出来,私下想讨好自家男朋友的,那还说得过去。可是被柳本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给迹部庆贺生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就变得非常暧昧了,指不住别人会怎么想呢!

忍足侑士轻咳了两声,趁机用手捂住嘴巴遮住了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笑意。

估计,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恐怕都以为迹部跟柳本是已经处在交往中的一对情侣吧!大家都以为女子生­性­羞涩,为人矜持,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居然有女人彪悍至此,初次见面就敢对着陌生的男生来这么一着吧!

不管柳本这一着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依照迹部的个­性­,是肯定会对她退避三舍的。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迹部他“负心”于柳本小姐这个结果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经过柳本今天这么一场舞跳下来,迹部在这个圈子里是永远摘不掉“作风风流”这类评价了的。柳本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可怜的迹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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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不二由美子送来的笔墨等物摆好后,苏潋滟便开始准备要作画了。

拒绝了手冢国一想要帮忙研墨的请求,苏潋滟以小勺挑了两勺清水滴在砚上,持着墨条缓缓运力。

端砚品质细­嫩­,下墨迟缓却不顿墨。苏潋滟腕上均匀用着力,细细观察着墨­色­,待到墨­色­浓度达到自己想要的程度之后,这才收腕停下了动作。

见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自己,苏潋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取过一管上好的兔毫,拿笔轻轻地蘸了下研好的墨汁,又顺了顺笔锋,这才轻悬手腕,在画上连点数下。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二由美子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苏潋滟的动作。可惜对国画根本没有一点研究的她,终究还是完全看不懂苏潋滟这几下到底有何用意。

手冢国光扭头看了眼不二周助,发现这位好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着苏潋滟的动作,其神态完全像是在观看某种艺术表演一般。从他的脸上,完全瞧不出这家伙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与他先前刚刚进门时表现出来的急切那是截然两样。

算了,这家伙是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测的!

手冢国光扭回头,重又将注意力放在作画人身上。然而,当他将目光重新投到画作上时,惊讶地发现经过苏潋滟后来又加上的几笔,原先感觉零乱毫无规律的墨点竟然组成了一树形象古朴,身形嶙峋的老梅树。

苏潋滟换了一枝笔,继续蘸墨作画。笔锋勾勒之间,梅树的枝­干­渐渐丰满起来。而后,片片落梅如雪,随风四散的场景被苏潋滟一一营造了出来。

随着苏潋滟的下笔,大家分明看到了和服女子俏立在梅树边,因着一阵梅花雪,衣襟上,发髻间都被沾上片片梅花的旖旎风景……而那点正点在美人脸颊上的墨迹,正是一瓣沾在女子脸上的落梅。

“好!”不二由美子当先叫好。

原先的画只是一幅单独的美人图,虽然画者的画风不错,但也不过是让人欣赏到单独的美人罢了。而现在经过苏潋滟的这么一加工,梅树与美人交相呼应,情景交融,图画的意境立刻变得非常不同了。而画中人原先有些空泛的微笑,顿时也因着沾到脸上的落梅而变得生动许多,凭空多出了几分娇俏的风情。

“潋滟的这一树梅,当真是神来之笔啊!”手冢国一点点头,羡慕地望向画。这画改得好啊,看得他都喜爱不已,想把它收藏下来了!

苏潋滟点上最后一笔,最后端详了一下手上的画作,终于将笔搁回笔架,对着不二由美子绽出一抹笑容:“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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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那幅令柳本沙织在刚才的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墨竹图,迹部美奈微眯着眼,听着请来的专业的书画大师的点评。

“这幅作品……夫人要听实话么?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这幅画笔力不足,构图欠佳,虽有墨竹之形却不得竹之本意……”

“很不好么?”打断了大师的评点,迹部美奈睁眼发问。

“这……老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糟糕的作品……”

不辨场合,只知炫耀。大庭广众之下,竟以舞蹈作画……想不到柳本居然是个这么轻浮的女子!

……景吾这次的确是受委屈了啊!

迹部美奈叹了口气,打通了自家秘书的电话:

“喂,高木……嗯,是我……告诉原田校长,找尽一切理由阻止柳本家的千金入学冰帝……嗯,对,这是我的意思……这件事就不要告诉景吾了……好,就这样!”

按按额头,想到自家儿子黑了一晚上的脸,迹部美奈笑着摇摇头,知道最少有一个月,自家儿子看见自己绝对不会有好脸­色­了。

算了,这次的确是自己鲁莽了呢!谁能想到,在这几年内连接创造出商场上多番奇迹的柳本小姐居然会是这样浅薄的人呢?

罢了,在升高中以前,就不拿这种事再来逗儿子了!就当是——嗯,就当是为了今天的事情的陪罪好了!怎么说,她也是个疼爱自家宝贝儿子的好妈咪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您受委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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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再次偶遇

出于感谢,不二由美子的老板通过不二由美子之手,给了苏潋滟一笔相当可观的“润笔费”。

苏潋滟自忖自己的一手丹青也还拿得出手,况且在以前,读书人以书画易钱也属常见,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在略为谦虚了几句之后,苏潋滟便毫不客气地将钱收了下来。

手上有了钱,苏潋滟便有些坐不住了。她上次去中华街买东西,一路还算顺利。虽然买到的针与原先所预想的不大一样,但好歹也能一用。在她的心目中,还是对能在中华街找到能医内伤的药物存有一定希望的。原先囊中羞涩,知道自己肯定是买不起内伤药的,便也没有什么想法。如今手上有了钱,自是要去中华街碰碰运气了。

正好手冢国光的生日礼物还未来得及置办,苏潋滟便以此为由,跟手冢彩菜打了个招呼,在上完学习班的课后,再次搭乘上前往横滨的地铁。

虽说是想去碰运气,但苏潋滟却也没有太多底气。除了内伤药不适用于这个世界,出现的机会极少之外,对于价钱方面,她的心里还是有所顾虑的。

内伤不同于外伤,除了对习武者影响更加严重之外,其难以复原的特­性­更是让人头疼。为了医治内伤,江湖上所流传的那些见效迅速的内伤药无一不是价值千金。便是那种极为一般的内伤药,价钱也是极为昂贵的,听说里面所需的药材含有人参,雪莲等众多难得的药材。

她现在手上的钱虽然看起来有不少,但是面对如此昂贵的内伤药,却也不知道究竟够不够。苏潋滟手上这笔钱来自于书画,对这种挣钱方式倒也有了些许的兴趣。心中盘算着,如果到时候钱不够,便寻一寻有没有相关的书画店铺,在这边当场写上几幅字画,换钱买药。

一入中华街,苏潋滟便直奔药店而去。然而,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问遍了所有的药店,却是没有一家有这种药买,甚而连相关的消息都奉欠。虽然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苏潋滟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地低落下来。

叹了口气,苏潋滟一步步地往回走。

突然之间,苏潋滟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转身走进旁边的一家古玩店。有的内伤药极为珍贵,为了保存它的药­性­,都是用极好的玉瓶来封存的。这样的东西可以保持数十年药­性­不减,若说是宝贝也不为过。古玩店老板惯于收购珍品,说不准就有人有幸得到那种极好的内伤药,将之当成珍品收藏起来,好囤货居奇高价出售呢!

问了几家古玩店之后,还真让苏潋滟碰到了一位藏有这种内伤药的老板。在听到苏潋滟要寻内伤药,那老板顿时眼睛一亮,打量苏潋滟的目光明显变了。

“小姑娘要这种东西,是要自己用吧?”

这句话引起了苏潋滟的警觉,看着这老板走出柜台,苏潋滟这才发现这老板虽然年已过半百,但动作敏捷不逊于年青人,一看就知道会些粗浅的腿脚功夫。

“是的!”看出了这老板的身份,苏潋滟有些明白这老板的用意了。

“内伤药的珍贵不用我说,想必小姑娘你也知道。”老板笑盈盈道:“钱什么的,我倒是不缺。同为江湖中人,你若有诚意的话,还是拿点咱们看得上的东西来作交换吧!”

江湖中人,喜好的东西除了兵器便是武功了。苏潋滟原先还计划着用自己的字画来换药,这样一来,却是完全没有了指望。

除了缠在腰上的软剑,苏潋滟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是这把剑意义不同,苏潋滟实在舍不得。至于武功……苏潋滟在心里直接否定了这一条。

不是她敝帚自珍,而是以前身在江湖中,曾经见过一些人品不好却身怀绝技的人。每当遇见这种人的时候,她总是会在心中对教授给这种人武功之人生出不满。将杀伤力强的东西教给坏人,这种形为无异于为虎作伥!

苏潋滟身在江湖,薄有声名,常人见了,总是要称呼一句“苏仙子”、“苏女侠”。苏潋滟自己觉得,身为江湖中人,承担了这一个“侠”字,便要有能对得住这个“侠”字的行为才成。“侠”之大者,卫国护民,这才是作为“侠”者的本份!要她教授武功不是不可以,但在其心­性­为人上,却必须要得到她的承认才成。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一时方便,便把武功教给不知根底的人,她自觉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既知买卖无望,苏潋滟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向着那老板点了点头,便直接往外走。

这一家古玩店用的是仿古样式,为了风雅,老板特地在门口加了一席竹帘。苏潋滟出店,正要用手撩起竹帘,不想外面也同时有人想要进店,却是先她一步先将竹帘撩了起来。

这本不过是件小事,苏潋滟本也并没有注意。因为店门窄小,苏潋滟便往旁侧了侧身,等着那人进门之后,自己再出去。不料才一侧身,便听到来人“咦”了一声。苏潋滟略一抬眼,正与来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啊嗯,是你啊!”说话的人身上一身休闲服,看起来随兴之至,正是前些时候意外碰到的迹部少年。

竹帘又起,跟着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木讷,极其魁梧的少年。他一进店便沉默地立在迹部少年身后,看下来应该是跟班一类角­色­。

苏潋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与这位迹部少年不过是萍水相逢,连名字都还没有相互告知过,实在说不上有什么交情。

“上次的事,本大爷先谢过了。”迹部少年的语气很是欢快,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作为感谢,本大爷今天请你吃饭!”

再次遇见苏潋滟,迹部景吾心下很是欢喜。他刚刚接手了一些开发案,想着过两天就是好友忍足侑士的生日了,不如提前将礼物准备好。想到那厮自前天在宴会上瞧见柳本母猫的表演后,便开始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兴趣。为了迎合好友的口味,迹部景吾这才亲自跑到中华街,打算在这边给自家那位损友挑选礼物。

不成想,今天的一趟中华街之行,居然能够碰到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人,收获到这意外的惊喜!

迹部景吾自己心下欢喜,可是他这种说话的语气,却让听他说话的苏潋滟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苏潋滟以前在江湖自视甚高,结交的不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寻常人和她说话,无一不是恭敬之极。便是因故来到这边,手冢一家对她也是亲切得很,哪里听到过这种居高临下一般的施恩口气!

苏潋滟此时买不到药,心情正是不好,听到少年这种口气,连带地对这位本来印象还算不错的少年也觉得反感起来。

苏潋滟并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表现出来的人,虽然心中不痛快,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嘴里只淡淡道:“不用客气,上次的事只是举手之劳,当不起阁下的一顿饭!我还有事,就不耽误阁下买东西了!”言罢,伸手撩起竹帘,便要离开。

迹部景吾观察力一向过人,一瞧见少女这样的举动,马上省悟到自己应该是把人给得罪了。

迹部景吾少年得志,品貌皆优,一向都是同龄人拥护的对象。以前所接触过的女生无一不是把他看得极高,只要他稍一流露出对某人一点亲近的意思,那女生便如得到极大的恩惠一般,行动言语间更是对他加意奉承。不成想,“请吃饭”这种对其它女生百试百灵的法子,如今却是一用出来便立即碰了壁!

迹部景吾心下着急。自那日地铁站一别之后,他曾误以为此女是母亲安排给自己的相亲对象,于是在学校里留意着是否有突然转学过来的女生,好对此严加防范。不想一等数日,学校里一切正常,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预料一般出现什么交换生和转校生。

而后是生日宴会,在母亲暧昧的语气中,他又以为她就是母亲想要安排给自己的女伴。曾思索着先前几日的没有动静,是不是就是这女人故意想出来的诡计,旨在吸引他的注意。如果事情当真是如他所想,那么不得不承认,这女生思虑过人,他的确是因此对她生出了兴趣。不想满怀希望地等到了生日宴会,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女伴形象陌生,根本就不是希望中的那个人!

到了那个时候,迹部景吾这才在极度的失落中明白过来:原来那天的偶遇当真是偶遇,少女给自己买票原来当真是一片好意,不想自己惯于将事情复杂化,居然将人误会到这种地步!

待到生日之后,迹部景吾每一忆及当初邂逅之时,少女那回眸一笑,潇洒离去的风情,心中想要再见伊人的渴望便愈加强烈。无奈当时两人萍水相逢,自己对人抱有成见,根本就没有打听到对方任何的资料。虽然事后千想万想,便因为资料的空乏,便是想查也无从查起。当时唯一知道的便是这少女品貌不凡,汉语说得极好,应该是个中国人。可是在日本的中国人有那么多,单凭着这一点,却又哪里能够寻得到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在意外中再次邂逅到佳人,迹部景吾自是希望不要再与这个在自己心中挂念了许久的人再次轻易错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便是直接深交也是无妨的。只是万万料想不到,一向自认华丽的自己,居然一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眼看着人家根本就对自己没什么感觉,言语一个不合便要离开,这下子可真是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让你闹别扭!傲娇的下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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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迹部送礼

得罪人以后想要和好,这种事情放在一般人身上,一句“对不起”、“我错了”自是可以直接解决问题。可是这事摊在迹部身上,那却是难办了。

让华丽的迹部大爷也像寻常人一样,开口说一句“本大爷错了”?

——算了吧,这样不华丽的话岂是他大爷能说得出口的啊?

迹部景吾一向认为自己天资聪颖,在任何方面都是那么地完美。可是就算他在其它的方面再怎么优秀,却也掩盖不了他在哄女孩子这方面笨拙无比的事实!

迹部景吾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两难的决择中:要道歉吧,拉不下这张脸;要不道歉吧,又怕人家就这么甩手离开。想要试着说句什么,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打圆场吧,却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自认为华丽无双的迹部大爷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口才了!

“小姑娘当真没有什么东西可换么?”倒是这家店的老板开口,止住了苏潋滟的动作:“若我没有看错,你身上这伤可不轻啊,如果不及时医治,怕是会有后患吧!”

苏潋滟动作一僵,想不到这位老板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势。不过她主意既定,自是不会因为这老板的三言两语便轻易更改,于是坦然回应道:“老板的话自是金玉良言,只怨我身无长物,没有这等福气!”

“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老板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迹部景吾看着这老板脸上的笑容,手指抚过泪痣,神情间若有所悟。看到苏潋滟走出了店外,向桦地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苏潋滟,自己却走到柜台跟前,开口道:“你刚才的话是说给本大爷听的?”

“不敢!”老板一脸微笑:“只是有些担心刚才那位小姑娘的伤势,这才多嘴劝告了几句罢了!”

“啊嗯,她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姑娘是个练家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点内伤。”老板态度极好,简直是有问必答“可惜呐,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修为却是很不错的。如果就这么放任伤势不理,那势必会造成缺憾,那样就太过可惜了。迹部少爷既然认得这位小姑娘,不妨劝告几句。不是我夸口,我手上的内伤药虽然价值高了些,品质却是有保证的!”

“说出你的条件!”听到这里,迹部景吾已经可以肯定这个老板绝对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了。

“听说这个月底,迹部财团会组织一场拍卖会。”见迹部景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板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这里面正好有一件师门旧物,如果方便的话,迹部少爷能否将此物直接转让给在下……”

“你说的旧物是哪一件?”迹部景吾颦眉回忆着这次要拍卖的物品名单。在这一批要竟卖的物品里,值钱的有不少。最贵重的却属路易十四戴过一枚宝石戒指和两件中国唐代的玉器,却不知面前这只老狐狸究竟看中的是哪一样。

“不知迹部少爷对那把炎熇长刀可有印象?”

炎熇长刀?

迹部景吾眯起眼,脑中已经回想起这把刀的样子。由于那场拍卖会是由他负责,其中一些比较重要的物品资料他大致上都还记得。这把炎熇长刀属于这批拍卖物中的二级品,虽然不算最值钱的,价钱却也不低。要知道,在如今的日本上流社会里,喜欢收藏名刀的不在少数,如果处理得好,这把刀确是能拍出个极高的价钱出来。

“你这药的价值可真不低啊!”迹部景吾打开手机对着下属低声吩咐了几句,挂断后对着老板冷笑。这老家伙果然狡猾,几句话说下来,最少能省下了最百万日币!

“哪里!这还是迹部少爷与人为善,愿意为朋友两肋Сhā刀啊!”老板笑ⅿⅿ地将一只瓷瓶递给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接过瓷瓶,抬脚便要离开。

“迹部少爷不再看看么?小店的货物可是非常齐全的!”老板马上出言挽留。

“本大爷用不着!”迹部景吾直接拒绝。刚被诈了一笔,若说心中没有郁闷那是假的。短时间内,他可没有心情再和此人作什么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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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桦地通过话后,迹部景吾迅速找到了苏潋滟所在的礼品店。

这家礼品店卖的都是有中国特­色­的小东西,生意非常地不错。虽然店中的顾客很多,但迹部景吾却在进门的那一刹那,立刻便找到了苏潋滟的身影。

苏潋滟此时正立在店中的东北角上,手里拿着一把­精­美折扇,似是思考着什么。

“礼品店里居然有折扇这种东西,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景吾凑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苏潋滟旁边哼道:“没有人会喜欢‘囊生事’的!”

苏潋滟愣了愣,立刻明白了迹部的意思。看到少年脸上明显的不自在,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于是向着迹部少年点了点头,道:“谢谢提醒!”

迹部“啊嗯”了一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侧到一边。刚才看到苏潋滟拿着的折扇像是男式的,于是猜测她可能是想买了送人,这才不由地出言提醒了一句。没有想到立刻便得到了对方的感激,倒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说了。

苏潋滟放下折扇,望着满屋的商品,不禁有些头痛起来。这店中陈列出来的东西,文房四宝太过一般,装饰品也不甚­精­致。绣品虽有几幅好的,但拿来送人却显得过于暧昧了。好容易看到一把还算能拿得出手的折扇,不想又犯了忌讳。看了半天,她还当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用来充当生日礼物了。

“老板,这儿可以裱画么?”虽然知道手冢国光喜欢网球、登山和垂钩,但她对这几样都知道得不多,胡乱买东西的话又怕出问题。想了想,苏潋滟还是决定自己写幅丹青充作礼物算了。看到店中悬着几幅书画,便直接开口询问老板。

“我们这里只卖成品。要裱画的话,往前面左转,专门有一家卖书画的店可以做这个。”老板好脾气地介绍道。

苏潋滟道过谢,转身便往那家店走。迹部本就是过来跟着苏潋滟的,一见苏潋滟起身,当即毫不犹豫地跟在苏潋滟身后,一起出了店门。

苏潋滟明知道迹部景吾跟着自己,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只是跟着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影响自己的行为。加上先前还善意提醒自己避开忌讳,实在是冷不下脸来赶人。面对对方盯着自己的灼灼目光,苏潋滟心中唯有苦笑,只能尽量选择对他视而不见。

按照先前礼品店老板的指点,苏潋滟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书画店。

一进店门,苏潋滟便被店主悬挂在墙上的几幅画吸引住了目光。这几幅画画得都还不错,无论是布局还是意境都有可以称得上佳妙的地方。只是吸引住苏潋滟的并非是画作本身,而是悬在画作下方的标价。虽然知道这些画应该还算值钱,但真正见到了这些画的价格,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果然啊,自己先前想要亲自作画的打算是正确的。若是想要拿一幅稍微看得上眼的成品回去,把她身上所有的钱全拿出来似乎都还不够啊!

“两位想要看什么样的字画?”这个老板一身清癯,倒是十足读书人的样子。

“听说这儿可以裱画……”苏潋滟开口,目光落在店中红木多宝格上陈放的一摞玉版纸上,手开始痒了起来。

“哦,小姑娘懂画?”看到苏潋滟打量玉版纸的目光,老板笑了起来。看到好的纸笔就想动手,这是搞书法的通病。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应是此道老手了。

“我这还有上好的松烟墨,要试试么?”一面说,老板一面拿了一方荷叶形的青花砚出来。

苏潋滟看得眼睛发亮,连忙点头。青花砚是端砚中的佳品,下墨发墨均一流,并且磨出来的墨极其细腻如油一般。便是在她那个时代,这种好砚也是极为难得的。

老板将苏潋滟带到里厅的檀木桌案前,亲自为她铺好纸,用狮形青铜镇纸压住了。又用桌上置放的鹤状白铜砚滴,在砚上滴了几滴水,拿着条状松烟墨开始帮着磨墨。

“呃,这个价钱怎么算?”看到老板这样殷勤,苏潋滟有点发毛了。

“不贵不贵,八百元画一张!”

吓,原来老板你也是个­奸­商啊!

不过这儿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寻常人家哪里找得到,多花点钱倒也属正常!苏潋滟横竖手中钱来得容易,花起来倒也并不心疼,于是直接坐下来,挽起袖子,取了一只中毫,开始作起画来。

迹部景吾从进店后便一声不吭,只在旁边默默观看。

苏潋滟思极手冢国光此人的­性­格风度,觉得此人与竹相类。如今要赠画,直觉地便选择要画一张墨竹图。

竹之贵,在其风骨。苏潋滟着意突出竹“千磨万击还坚韧”的特­性­,数笔之间,一丛翠竹傲立风中的景象已经跃然纸上。苏潋滟端详了一下,大略还算满意,便换了一支小毫将细节修饰了一番,结束了画的部分。

接下来的题字,苏潋滟换了一管长锋羊毫。为了符合画意,苏潋滟选了三国武圣关羽的咏竹小诗来题画:“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立名;莫嫌弧叶淡,终久未凋零。”这首诗颇有傲气,苏潋滟选择用狂草来书写,全篇一笔而成,体势连绵,颇得怀素之味。

苏潋滟刚一停笔,在一旁观画的书画店老板立刻将画捧起来细看,一面看一面不住声地叫好。

“看不出来,小友竟有如此功力,妙哉妙哉!”或许是苏潋滟的书画得到了他的认可,他对苏潋滟的称呼也由“小姑娘”直接跳为“小友”了。

快手取来一张新纸铺好,老板涎着脸笑道:“趁着今天兴致足,小友不如再来一张,留给小店寄卖如何!”

迹部暗暗吃惊,料不到苏潋滟的画竟然能够引得书画店老板亲自催讨!同样是画竹,回想起专家对柳本那幅图的评价,迹部景吾心目中对苏潋滟的评价不觉更高了些。

“下一幅就留给本大爷吧!”兜中手机震动了一下,迹部景吾这才想起手上还有别的事情,连忙打断了老板的恭维话,直接对苏潋滟道:“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快手从店家柜台上撕了一张纸,迹部景吾用笔将自己的大名和手机号一并写在纸上。不待苏潋滟回话,直接将纸与先前得到的瓷瓶一起,一股脑儿地塞给苏潋滟:“呐,弄完了以后直接联系本大爷,这是订金!”

苏潋滟瞧见瓷瓶,呆了一呆,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好直接接受……

然而,待她抬头想要拒绝时,这才发现塞给她东西的迹部少年早就走得不见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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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回礼

由于裱画过程复杂,一时之间不能完成,苏潋滟便与老板约好次日再回来取画,缴过订金后便直接乘车回了东京。

对手冢一家,苏潋滟只说了自己买礼物的大致经过,却将路遇迹部及迹部赠药之事隐而不谈。

一谈到药,势必要扯到内伤的问题。苏潋滟当时受伤的时候,便有将伤势全盘隐瞒下来的意向,只是碍于手冢国光这位当事人在场,瞒不下去罢了。如今好容易事情过去,她自是不想旧事重提,平白地让手冢国光为此事再生愧意。

至于迹部,苏潋滟在回返的途中便细细想过种种处理方法。

虽然并没有亲自回到那家古玩家里询问迹部买药所付出的代价,但想也知道,这瓶药的价值,肯定不是单凭着自己的一幅丹青就能抵还上的!

虽然对苏潋滟来说,有药治伤是好事。但无故欠下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那还不如让内伤继续拖下去,由着它慢慢复原算了。只是这药收得容易,还回去却是难办了。迹部并非习武之人,根本就用不上这瓶药,他花钱买药完全是为了自己。若是就那么直接还回去的话,不说人家会不会收回去,便是苏潋滟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太也过份了。怎么说人家送药也是一片好心,直接还回去的话未免让人心冷!

可是将药留下,这欠下的人情却又实在是令人头疼!虽然不知道迹部的赠药之举究竟有何用意,但无故承受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这种事在苏潋滟的处事理念中,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苏潋滟自幼受寡母影响,轻易不占人便宜。以前行走江湖之时,曾有爱慕她风采美貌的年轻少侠借故赠送她一些昂贵礼物。每每遇见这样的情况,苏潋滟要么婉言谢绝,要么在事后以高价礼品回赠。便是至交如开弘,她也将双方的财物往来算得明明白白,务必让对方在这方面不吃亏。开弘曾笑她在这一点上太过迂腐,嘲讽她为人看似潇洒,其实是斤斤计较,小气得紧。苏潋滟对此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但行事风格却绝不变更。

苏潋滟自觉当初得蒙手冢一家收留,那是时局所逼,无可奈何之举。她至今都在忧愁,思量着自己欠手冢一家的恩情,却不知以后要如何归还才好。如今若是因为此事让她再欠迹部一笔人情,这种结果却是让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了!

想到此处,苏潋滟一咬牙,将戴在颈上,自小不离身的玉牌取了下来。

说起来,这块玉牌还是她周岁时,早亡的父亲专门送给她的礼物。苏潋滟对之珍爱非常,其重视程度仅次于她那把软剑。据早亡的母亲说,这块玉牌是由父亲找上当时最有名气的玉匠以最上品的羊脂白玉雕刻数月而成,价值不菲。

放在以前,苏潋滟身为秋氏世家女,手头非常宽裕。这玉牌对她来说,象征意义远大过物件本身的价值。但在如今,却是她身上唯二值钱的东西了!虽然舍不得,但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情,却也只能舍出来抵还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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