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那头儿照料的人还未说上几句,便换了苍老的声音。
庄严的心瞬间松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奶奶,您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老人中气十足的,里面的愤愤令庄严扶额,这是把睡不着的火都撒在他身上了。
“孩子呢?我要见孩子。”
“什么孩子?”庄严装傻。
“你顶着我的名头办下的事儿别寻思着能瞒住我。赶明儿把孩子给我送来!”耳蜗都被这刺耳的声音戳的生疼。
庄严心下一紧,面上有些肃穆,“奶奶……”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庄老夫人截住他的话,空寂的房间声音异常清晰,一字一字的敲在庄严心上。
“我们欠的,还不了了。”
“赶明儿把孩子给我,我给安排个去处,我们欠的不是那俩孩子,别太苛责自己。有时候啊,人要信命。”
信命么?庄严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烦闷地点上支烟,火星一点一点,炙热的快灼伤他的眼。这个词,他记得那个人也说过。
“凡世间因因果果,终归抵不过地下一掊土。在乎那些本不该有的,在乎那些本不是自己的,不过是自扰,我庆幸的是我拥有的,我欢喜的是本该是我的,我该在乎的是在乎我的人,其他的人,我知道存在,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所以,不必愧疚,不必补偿,一切都是命数,而我,信命了。”
那是一张淡然带着疏离的面孔,每每想起,像是此刻烟熏在眼角,涩涩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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