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公子眼见李园之妹尚有犹豫踌躇之色,激道“‘秦国太后赵姬确系天下之间的一奇女子。难道爱姬还不如一个赵姬不成?再说做了一国之后比这小小的封君之妾又要荣华彩多少呢!’李园之妹在春申公子的百般劝说之下,终于同意。于是便被春申公子盛妆一番,献给大王。成了今天楚国的太后,而第二日,春申公子便是借故要我杀了太医与那些丫鬟!”
唐举说完,看了一看朱英,郑同,汗明三人说道:“春申公子要算计楚王,夺他江山,怎料早有旁人算计他在后,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春申公子用心如此,真是死有余辜!”
唐举此言伊出,朱英,郑同,汗明都是双目瞪起,汗明暴声说道:“春申公子,纵有不是之处,可是君臣大义在此,确是不可因之而废,所谓一朝为君,终生为主。大哥如此出言讽讥公子,做兄弟的我听得寒心啊!”
唐举此时正是立于汗明身旁,听他说话,回首而视,阴阴笑道:“四弟迂愚,自古以来,鸟能择木,岂闻木能择鸟?如今秦国长信侯嫪毐权大势炽,且有大事发作,兄弟何妨弃楚而去,投在长信侯爷门下,也和为兄一样效力侯爷?况且春申公子一死,李园此刻掌治楚国大权,居中用事,必定发令全国缉捕公子门下宾客,想必楚国此时也无兄弟们的容身立足之处吧!”
朱英听他话中带讥,没有好气,厉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五散人人都是铁打不坏的硬汉,矢志不移,此番定要回国杀了李园那斯,以祭公子在天之灵!”唐举听他话中浩然有气,心知他们已然决定南下刺杀李园,决心个个坚如磐石,不禁双眉一扬。郑同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只要我们一日在世,绝不与他李园共戴一天!本来我们兄弟三人约齐西入秦国寻找大哥,是想请大哥一同南下率领兄弟们做成此事,岂料大哥已在西秦另谋高就了。唉!原来人各有志,也是不可相强,大哥别有鸿图,小弟原本该来道贺,可惜忠君大事在身,倒是搅了大哥的雅兴,还望大哥见谅!不过我们此言既出,我们兄弟明儿一早便就南下,前去取他李园狗命!”朱英,汗明都是夷然称是!
唐举立于三人身旁,笑了一笑,阴声说道:“只恐三位贤弟杀不了他!”三人听他言中有异,齐齐转首,问道:“为何?”唐举却是一声怪啸,左手连出,啪啪啪三记,各拍了三人“膻中|茓”一下,封住三人|茓道。
唐举此手简直快若疾电,三人猝不及防,便连看也没有看清,便是都被唐举拂中其|茓,郑同情知不妙,疾声叫道:“大哥,这是为何?”唐举却是倚杖阴阴叹了口气说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三位贤弟却是恁地执迷不悟!”
汗明性格暴烈,直言不韦厉声言道:“大哥,嫪毐哪里又是什么明主?”唐举阴声笑道:“这个你不消理会,总之长信侯爷今年将有大事发作,须借李园之力以助成功。所以李园现在不能死。”朱英,郑同,汗明听了,心中一阵心寒,都是不语。
便在这时,唐举说道:“唉!其实并非大哥不顾兄弟之义,不过今天摆在三位贤弟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第一,你们三个乖乖留在秦国,老夫向长信侯爷极力举荐你们三个,包管少不了你们三个的荣华富贵,这岂不胜过南下不测楚国,拼着性命前去刺杀侍卫众多的李园?第二,你们三个如果不识时务,非要离开秦国,南下刺杀李园,那也由得你们三个去,不过老夫丑话在先若要去秦,须处与我留下你们三个的六只招子在此!”
朱英,汗明,郑同一齐惊叫:“什么?”他们与唐举好歹也是指天为誓,八拜为交的结义兄弟,即使志道不同,三人心中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唐举竟会兄弟相残,如此不顾金兰之义!
郑同说道:“大哥,当日我们兄弟五人在楚国方城义结金兰,当日当我们说什么来着?难道大哥竟然忘了么?”
说到这里,唐举笑了一笑,却不答话。郑同深知这位大哥行事一向狠辣著称,定然说到做到,于是高声说道:“那日大哥,朱二哥,汗四弟,祝五弟与我五人在方城结义之时,大哥乃是当先说道有富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今此话言犹在耳,大哥便要拿了三位贤弟这六只招子去向长信侯嫪毐和李园面前邀功么?”郑同本想即便唐举行事再是狠辣,总是不能埋没良心,天良丧尽?是以拿这金兰之话激他。他们三人心中却是横了一条心来,那是决计不会不杀李园的。否则春申公子于九泉之下作何感慨,这个世间的道义忠信却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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