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飘沦古狱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古剑篇》郭震）
李寻欢师徒为铸良器，寻访谷中铁匠。原来双泉湖谷不仅地方阔大，右一道温泉，左一道雪水寒溪，共同汇入谷底大湖，名曰明湖。而且谷中富有铁矿、岩盐。谷中左边峡谷深处，悬崖下，雪溪边，寒气泠泠，正是铁矿产处。谷中约有几十户人家专事取矿冶铁，锻造铁器。谷中每年于秘道运出铁器、盐巴，着实进帐不少。这也是双泉湖谷数百年来，屹立于武林不倒的力量之一。李寻欢师徒寻到此处，只见峡谷幽暗，但炉火烘烘。于悬崖凹处辟出一大片空地，有煤炉、柴炉十几座。数十人或挖矿、或炼矿、或烧煤、或烧柴，有的扯风箱，有的在叮叮当当的在打铁，更有的就着寒溪顽石淬剑磨锋，一派繁忙景象。地下一堆已完工的锄锹斧剪等日用品，及一些刀剑之类。正准备舟马运到前谷，再经秘道出谷销售。李寻欢上前说明来意，说是要向众人学习打造铁器。场中众人知他是族长丈夫，三十多年前遭逢奇遇，于今竟要学打铁，俱觉惊讶，亦表欢迎。众中走出一个老铁匠，名叫冶叔的，于众人中资格最老，就负责领他二人入门。安排妥当，各人又各自忙活，有的更唱起歌曲，竟是李白的《秋浦歌》：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此时虽非明月夜，所对亦非寒川，但红星紫烟、炉火天地、豪情胜概却与诗中无异。冶叔闻歌微笑，对李寻欢道：“孩儿们信口胡诌，探花爷莫笑菲薄。只是劳作辛苦不堪时，唱唱歌可宣郁抒怀，大振精神。”李寻欢见他出语温文，心下也喜，遂点头称是。并向冶叔请教打铁窍门，冶叔一边领他们到工场一角，一边指点各方，讲述打铁各工序。李寻欢、张平俱当世非凡之士，自是一听就明。但李寻欢却提出要打造不同凡响的神兵利器，问冶叔何有什么秘诀？冶叔闻言目光闪动，笑道：“若如我等皆知神兵利器铸造方法，千百年来宝剑出世已不知凡几了。虽然，故老相传的一些故事，也不妨与李大侠探讨探讨。”于是说起古代大匠欧冶子的故事。据《越绝书》中记载：楚王命越人欧冶子制造宝剑。于是欧冶子遍访山川，寻觅铁英、寒泉和亮石，只有齐备这三样东西，才能铸制出不世出的利剑。最后他在龙泉秦溪山旁，发现在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于是他凿池储水，唤作剑池。又在茨山下采得铁英。于是在剑池旁伐薪烧炭，造炉铸剑，千锤百炼，寒泉淬火，铸成剑坯。可是还欠上等亮石磨剑。欧冶子又攀山涉水，终于在秦溪山附近，找到亮石坑。发现此坑寒气森森，知必有异。于是焚香斋戒沐浴三日，才于坑洞中取出一块坚利亮石，就着寒坑水兀兀磨利宝剑。时经两年，终得龙渊、泰阿、工布三剑。这些神兵俱炼至可作绕指之柔，放之又复笔直。如将丝帕抛起，轻落于剑锋之上，即刻一分为二。更能削铁如泥，拂钟无声。李寻欢闻说只是剑刃锋利，心感失望。又问何曾听说有灵气的剑？冶叔大觉讶异，说这只有在神怪传说中才可听闻了。于是又谈起湛卢与干将莫邪的故事，此老竟似腹笥甚广。又据《越绝书》记载：越王勾践之父允常也命欧冶子铸剑。欧冶子到闽、浙一带名山大川遍寻铸剑适宜之处。当他来到福建松溪县湛卢山中，见林木丰茂，薪炭易得，矿藏丰富，山泉清冽，就结舍于此三年。几经辛苦，终于铸就了盖世奇锋--湛卢剑。此剑可吹毛断发，更相传铸剑成功之时，“雨师洒扫，雷公击劈，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人传此湛卢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更能飞行择主，据说唐时为薛仁贵获得，后传到南宋岳飞手中。自岳飞父子遇害后，湛卢剑不知下落。至于干将莫邪的故事也是光怪陆离，据《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载：干将是吴人，与欧冶子同师，莫邪是干将之妻。吴王阖闾得越人献剑三枚，以为宝物。遂亦命干将作剑，干将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候天伺地。于日月同光，百神临观之际，而金铁之精英不销熔。于是莫邪断发剪爪，投於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动风炉，金铁乃濡，遂得以成阴阳二剑。一曰干将，一曰莫耶。干将匿干将剑，献莫邪剑。阖闾得之甚重。又有传说，莫邪见金铁不熔，时限逼近，遂投身烘炉，遂成莫邪剑。干将见妻如此，割腕洒血，亦成干将剑。更相传此二剑能飞起杀人，化龙而去云云。李寻欢闻之沉吟，心想：如宝剑需人命相殉方具灵气，此剑亦是鬼剑耳，恐非光明正大之道。于是不复多言，与张平二人，伐薪烧炭，造炉炼铁。又于冰涧旁岩石低处凿池一座，引入寒泉，以备淬火之用。几经辛苦，稍具规模。好在与众同食，时日亦宽裕有余。如此技艺逐渐娴熟，师徒二人已能打造些普通耐用铁器。地位尊崇，铁匠们也不好分置什么任务于他们。于是李寻欢开始一心一意打造自己的小李飞刀。于是雪山之中，幽岩之下，一个孤高而日渐雄浑的身影，举起手中的铁锤，击向火红的铁砧，火花四溅，叮叮当当，响彻四方。只见炉火红红，化刚为柔，渣滓销化，铁质转纯。更千锤万炼，打火淬冰，日复一日，不以为厌。渐渐生铁化为纯铁，纯铁化为精钢。精钢还须百炼，看看能否蕴涵灵气？能否“开窍”？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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